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章节目录 ------------ 第一章 两张钞票引发的血案 “我说大爷哎!!!求你把门开开啊!!!俺这些日子的口粮可全在你手里捏着啦!”一脸惨然的龙斌,无力的摇晃手中锈迹斑斑的铁们,通红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肿的活像两颗开裂的核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低嘶喊着。 半个小时后,随着“嘎啦”一声,厚重的门板终于打开了一条细缝,只见一个蒙头垢面,一身邋遢的老人探出头来,深陷的眼眶里,一对细小的眼睛却格外的犀利,隐约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言语的精光,有点妖异…….又好似有点疯狂…….. 在老人打开门的一刹那,原本早已心灰意冷的龙斌,精神猛然一震,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把整张脸涨得通红,胸口心脏跳动的不断起伏,良久才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洪大爷,我有点东西不小心掉你阳台了,你能不能拿给我啊?” 说完,龙斌一双血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老人,汗水如瀑布般从他脸颊滴落,握拳的双手早已捏着发白,一张原本还算英气的国字脸,因为紧张而不断的扭曲抽搐,显得格外狰狞,微微前倾的身体,让人看得绝对相信,只要老人嘴里迸出半个“不”字,接下去绝对是一片血腥。 “滴答…滴答…”随着老人胸口上,一只老旧怀表所发出的有节奏的声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挺拔站立的老人高昂着脑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完全无视龙斌暴徒般的姿态,一头的银丝在身后一只破旧电风扇的吹动下,随风飘扬,犀利的眼神金光四射,高人风采尽显无疑。 龙斌心中燃起的希望再一次沉了下去,洪大爷是什么身份他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街道老人精神病院传说一般的存在,五年之内,九位照顾他的护工中,六人因为抑郁症而自杀,剩下的三人坚持了下去,并永远的留在了精神病院和洪大爷作伴——因为他们疯了…… 洪大爷那种杀人于无形的天赋,最终为他赢得了自由。而在他回到自己家中的同一天,他所在居民楼一片狼藉,所有居民像逃难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这件事之后,有无数个拆迁单位来找洪大爷,探讨拆迁难这个社会问题…… 如今,整栋六层居民楼只有两个人居住,除了洪大爷外另一个就是龙斌了,这个在生活的压迫下,苦苦挣扎的小青年了。 龙斌是个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父母都是乡下的农民,艰难的供他读完大学后,全家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更是欠下了大笔的外债。 因此,在如今大学生一抓一大把的时代而言,对于刚刚踏入社会的龙斌,生活压力可想而知,离开校园的时候,身上全部的家当才五百多元,连晚上睡觉的地方都没个着落。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无意之中龙斌得知了这里有超低价出租房屋,即使后来知道了有洪大爷这个神一样的存在,龙斌依旧义无反顾,在众人惊骇的眼神中,住进了这栋别人眼中的禁地,其勇气让无数人为之折服。 可让龙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住进去的第二天,就发现自己交掉房租后,仅剩的两百元钱突然消失不见了,当他欲哭无泪,跑到窗外大骂苍天无眼时,两张随风飘荡,红灿灿的老人头顿时映入眼帘。 那是两张已经湿漉漉的百元大钞……那是两张被夹在晾衣架上的百元大钞……而在一旁,洪大爷不知在哪里找来了一堆干柴,整整齐齐的放在晾衣架下,确切的说,应该是两张百元大钞下才对…… 只见洪大爷拿着一只打火机,“嗖”的一下点燃了干柴,嘴里嘎嘎怪笑道:“嘿嘿……现在应该可以干的快点了吧!” 说完,突然抬头望向已经傻了的龙斌,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意,看的龙斌浑身冷汗直冒,见鬼似地逃出楼外。 然而,想到自己仅剩的那两百元钱,龙斌强行压下心中的胆怯,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洪大爷家的门口,接下去,便有了双方对峙的这一幕。 “洪大爷,您看……我那两百块钱……”龙斌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率先打开了沉默,即使希望再小,为了自己这两天的生计,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哎……”洪大爷终于开口了!“你怎么不早点说清楚呢?那两张钱我还当是如来佛祖从天而降赏赐的呢!老骨头我哪敢收啊!所以便想烧化还给他老人家,估计此时已经化作一股青烟了吧!” “扑通”一声,洪大爷话音刚落,只见龙斌一头栽倒在地,丝丝白沫不停的从他嘴角淌出,四肢像是羊癫疯发作一般,不停的抽搐。 而一旁的洪大爷原本眯着的双眼猛然睁大,一脸好奇的对地上卷缩一团的龙斌指指点点,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 当晚,电视节目《大学生的那点事》栏目中,有这么一则报道,一个名为龙斌的大学毕业生,因不堪就业生活压力,于今天下午在一栋居民楼底,因心力衰竭而猝死,享年22岁,通过这一事件,如何提高刚毕业大学生的心脏承受力,将成为当今社会一个新的问题。 一个月后,在龙斌的葬礼上,洪大爷原本所在的精神病院长担任了葬礼的主持,在追悼会上,院长声泪俱下道:“龙斌同学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他的一生是奋斗的一生,是辉煌的一生……”说到这,院长突然双目圆睁,撕心裂肺的吼道:“他用自己的生命,再一次的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洪大爷这个传奇般的存在…….” 院长的怒吼还在耳边环绕,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不久,一道惊雷猛的从天而降,正中龙斌所在的棺木,激起一阵尘土。 烟雾散去,当阳光再一次普照大地时,葬礼上的所有人瞬间石化,一双双惊骇莫名的眼睛聚焦在被雷击砸开的棺木上,此时棺木里已经空空如也。 而这时,阵阵嘶哑的奸笑声传入众人的耳中,循声望去,一个苍老的身影映入眼帘,当看清楚身影便是洪大爷的一刹那间,尖叫声响彻会场,更有不少人当场昏厥…… 背负双手的洪大爷转过身去,慢慢的走出了会场,其远去的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悲凉,如果你仔细观察将不难发现,洪大爷离去是的双脚似乎并没有着地…… 这一日过后,洪大爷的传奇无疑又将天上浓浓的一笔……同时不会有人怀疑,只要洪大爷活着一天,这份传奇必然还会被不断的被添砖加瓦…… 在九天云霄的天宫中,一个身材魁梧,黝黑的肌肤上穿着精致铠甲,却满脸淫荡的男人,正嬉皮笑脸的对着身旁一位婀娜多姿,身着轻纱的妙龄女子说道:“小甜甜,刚才似乎又有一人进入了万象轮回之中了呢!” 妙龄女子似乎根本不愿和男人说话,转过身去躲开了那两束有实质般,穿梭在自己胸前的淫秽目光,带着生硬的语气淡淡道:“奥巴巴使节,请您自重,我的名字叫凤姐,不叫小甜甜。” “稍蕊……稍蕊……”奥巴巴一脸灿灿,不过很快便严肃道:“凤姐,您应该知道,之前有好几个进入万象轮回之人,都重生成为了凡间的恶徒,比如说,拉克登大叔,萨达达总统,卡菲菲上校等,这几个人都严重威胁了凡间的和平稳定,虽然都被伟大且正义的小美美给消灭了,但也造成了相当的灾难。” “放心吧!奥巴巴使节,玉帝他老人家对这次的万象轮回也很关注,为了避免影响到当代凡间的稳定,那个进入万象轮回之人已经去到另一个时空。”凤姐连头都没回,奥巴巴使节在她眼里就个未开化的远古人类。 “那就好,我的表舅耶稣大人一定万般满意贵方的做法的。”说到这,奥巴巴脸上再次挂上了一脸的淫荡,色咪咪的邀请道:“不知为了贵我两界的友谊,今晚凤姐能不能于我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呢?” 看着口水都快低到地上的奥巴巴,凤姐突然一改之前的冰冷神情,扭动着身姿,嗲声嗲气的掩嘴娇笑:“那奴家今晚便恭候奥巴巴使节的大驾了哦!”说完,便面露羞涩的飘然离去,走前还调皮的朝着奥巴巴眨了眨眼睛。 凤姐**裸的引诱让奥巴巴亢奋的差点当场**,一想到凤姐凹凸有致的身姿,两条血柱从他硕大的鼻孔中喷涌而出。 在一座雄伟的宫殿中,凤姐端坐在一张冰晶剔透的椅子上,嘴里不停的念着梵文,当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时,只见她脸上白光一闪,原本美貌无双的脸孔,瞬间变成了一张苍老干瘪的老脸。 如果龙斌在这里的话,看到这张脸孔,一定会尖声咆哮:“洪老头,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和你没玩……小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第二章 隋末,我来了 遍地的绿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芦苇,栖满了夜鹭的灌木丛,如同一幅立体的田园画,静静地展现它的恬静,乡间阳光不太耀眼的时候,天就会很蓝,絮状的白云悬在下方,在天际尽头,云朵上方则是一丝一缕若蚕吐出的轻丝一般悠悠扬扬、若即若离飘浮着的薄云。 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静静的站在田野上,如墨一般的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荡,棱角分明的脸孔充斥着刚毅,隐隐还带着一股野性。 曾将,龙斌无比羡慕《》中,重生穿越的猪脚们,可轮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龙斌只记得自己被洪大爷活活气晕后(其实是气死),再一次醒来时,便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时代,一个中国历史上堪比三国,英雄辈出的时代——隋末。 当被一位老大爷从河里救回家,醒来后得知自己身处隋炀帝大业六年的一个小山村时,直接白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急的老大爷一家如热锅上的蚂蚁,鸡飞狗跳的好一阵热闹,倒不是担心龙斌,而是怕家里多出一个死人说不清楚,怕官府上门找麻烦。 好在老大爷也算半个大夫,之所以说半个是因为兽医毕竟不太入流,所以只能说半个。只见他提神行气一番后,屏退左右,随着大吼一声,猛的一拳击中龙斌的小腹……. 昏迷不醒的龙斌直挺挺的拔起身来,一双像死鱼眼般睁大的眼睛,狠狠的瞪着眼前的老头,喉咙里咕噜咕噜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洪老头你这老不死的,别以后整个容我就不认识你,没想到老子穿越了你还不放过我……” 说完,扑通一声,歪着脖子再次昏了过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窥的众人。只见老大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假装镇定道:“这后生应该是受冷烧糊涂了,既然刚才能醒来,应该就无大碍了!大家都散了吧!” 等众人走后,一个小女孩看到卷缩在床上的龙斌,弱弱的问向老大爷:“爷爷,救人要打肚子的么?” 听孙儿这一问,老大爷老脸一红,吞吞吐吐道:“上次小黑难产时,不就是靠我这一手解决的么?” “可小黑是头母马啊,能和人一样么?”一脸天真的小女孩疑惑的喃喃低语,听的老大爷逃一般的跑出了屋子。还好龙斌这会儿没醒来,不然这个可怜的小青年算上被洪大爷气晕的,就要上演昏厥帽子戏法了……. ………… “龙斌哥哥……”随着一声清脆的娇呼,一个十一二岁,梳着双丫髻的女孩,蹦蹦跳跳的小跑过来,依赖在青年身边,红扑扑的小脸上尽是欣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宁儿,怎么哥哥就跑开这么一会儿,就想哥哥啦!”青年刮了刮女孩的小俏鼻,调笑的神色中满是怜爱和宠溺,眉宇间原本的一丝彷徨,忧愁,也在女孩纯真的笑容中烟消云散,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青年的脸上多了一份平和,一份随遇而安的洒脱。 “哥哥不要乱说啦!宁儿只是听爷爷的话,叫哥哥回去吃饭的。”宁儿羞答答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小模样煞是可爱。 “走吧……”轻快的答应了一声,彻底接受自己穿越了的龙斌,像个大男孩一般,拉着宁儿的小手,迈着欢快的步伐,踏出了新生的第一步。 龙斌现在新身份是一个孤儿,还是一个差点被盗匪杀掉的孤儿,凭着这个老掉牙的谎言,轻而易举的就赢得了宁儿一家的同情,还格外赚了一脸盆的泪水,其中光宁儿的就是半脸盆,这让龙斌彻底了解了“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的真理。 不过龙斌能住在宁儿家的决定权还是在赵大爷手里,也就是宁儿的爷爷,同时也是从河里把龙斌捞了出来,又差点一拳把龙斌打的归西的老兽医。 估计赵大爷因为把龙斌当马医,所以心里有点愧疚,因此在龙斌万分恳求,而在外人怎么看都有点含情脉脉的眼神下,最终大手一挥,认了龙斌当干孙子。就此,龙斌自然而然的便获得了赵大爷家的终身居住权了。 赵大爷一家共有九口人,除了过世的老伴和出嫁的两个女儿外,家里还有四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孙儿一个孙女。 在古代,特别是农村,男女十六七岁一般就嫁娶了,十三四岁都比比皆是,然而赵大爷的三儿子四儿子都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了,却还没能找上一门媳妇,这倒不是龙斌这两个便宜叔叔天生有啥缺陷,而是赵大爷家确实是穷的有点过头了。 村里家家条件其实都差不多,非要比哪家富不富裕其实就看一样东西,那就是田地,很不幸的是,赵大爷家的几亩田都不咋滴,收成本就不好,而这几年隋炀帝又是几征高丽,对农民原本就高的赋税,又翻了整整一倍,赵大爷家这日子的潦倒便可想而知了。 因此,想想又有谁家肯把女儿嫁进来受苦,龙斌的大伯二伯之所以能娶到媳妇,纯粹是因为用出嫁的两个女儿换回来的,加上赵大爷为人耿直,在村里风评一向不错,要不然绝对是一家子的光棍,也就光棍节能偷着乐乐。 看着桌上摆着一大碗的野菜和几个番薯,龙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宁儿一脸的菜色,和坐在她身旁,一个只有五六岁小男孩干瘪的小身体更是让龙斌的心,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阴了下去。 当龙斌得到龙大爷一家的认可,丝毫不在意他会分掉一份原本就不多的粮食时,龙斌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在食不果腹的年代里,粮食的价值高于一切,这一份恩德重如天地。 本就是出身农村的龙斌并不怕吃苦,可是让自己身边的亲人吃苦,特别因为自己的存在让亲人苦上加苦,这是让自己无法接受的,又想到自己原本世界里,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父母,恐怕再难相见,龙斌双目通红,强忍着眼眶中汹涌流淌的泪水,起身向屋外跑去。 赵大爷一家人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起身离开的龙斌,简陋的吃食让他们难免尴尬,毕竟这是龙斌进入这个大家庭的第一餐,要不是如此,桌上的番薯还要少掉一半。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赵大爷放下手中的碗筷,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屋外,颤颤巍巍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苍凉…… ------------ 第三章 霸王之力 夜,很静,晚风轻拂,带来了一丝清凉,一丝舒缓人心的温馨,柔和的月光下,那些令人忧伤烦恼的事情,似乎也可以暂时被遗忘,留下的只有与黑夜为伴,静静的等待与沉思。 “后生啊!难为你了,可老头子家…….”默默的来到席地而坐的龙斌身旁,赵大爷一脸无奈,苍老的脸上满是愁容。 “爷爷,你还是叫我龙斌或是小斌吧!”听了赵大爷的话,龙斌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告而别的行为一定被误解了,赶紧解释:“爷爷,你不要乱想,我也是苦出身,有口吃的就心满意足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声“爷爷”,听的赵大爷心中一热,加上龙斌的解释,原本的一点担心顿时消散,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容。 “对了,爷爷,咱家到底有多少田地,又要交多少赋税呢?”龙斌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一脸的认真。 听龙斌这么一问,原本大感安慰的赵大爷,脸上的微笑再次散去,发白的两鬓紧紧的皱在一起,良久才叹了口气:“咱家就十来亩旱地,收成又不好,每年的粮食全交给官家也才勉强够数啊?” “爷爷,白天我出去散步时,发现咱村周围丛林密布,土壤也十分肥沃,为啥不去开垦呢?”龙斌不禁大感疑惑。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咱村每户人家的地都是官府定的,没官府的批准,私自开垦土地是要被杀头的啊!”赵大爷四处张望,急忙捂住龙斌的嘴,一脸的惶恐。 听赵大爷这么一说,龙斌彻底无语,如此好的土地不利用,反而宁愿饿着百姓,这大隋不灭亡才怪呢。 狠狠抓了抓头发,束手无策的龙斌只能老老实实的和赵大爷回去,和家人打了声招呼且随意啃了个番薯后,便回屋闷头就睡,心神沮丧的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龙斌总觉得自己头沉沉的,朦胧中,一幅幅若隐若现的片段不断的充斥在脑海里,拨开迷雾,当片段中凛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老人时,龙斌双眼爆睁,直挺挺的从床上坐起,冷汗从额头上如瀑布般涌出,满脸的骇然之色。 洪大爷!!!竟然是洪大爷!!!那个如幽灵般让自己饱受煎熬的魔鬼!!!竟然有如实质般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没有任何言语,任何动作,可他脸上那淡淡的微笑,却让龙斌身上每一寸肌肤瞬间僵硬。 低着头,龙斌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出现在手背上,翩若惊鸿,婉若如神,高昂的头颅充斥着傲视天下的气势,龙斌感觉自己浑身的鲜血都在为之沸腾。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那是梦中最后一个片段,上面只有一段文字,一段让龙斌苦笑不得,既想对洪大爷当面亲他一个大嘴巴子,又想甩他一个大嘴巴子的文字。 “龙斌小兄弟,老夫乃天地间之邪神,操控人间生死本不分对错,你遇上老夫只能说你遇人不淑,人品极差,倒霉透顶…….乃造化也……可机缘巧合下,你误入万象轮回重获新生,同乃造化也……” “此前进入万象轮回者皆无善终,可你我堂堂华夏后裔,决不能让那些西方蛮夷看了笑话,因此,老夫冒着被贬为凡人的风险,赐你西楚霸王之力,不求你出人头地,但也莫辱没华夏子孙之威严……” 随着片段如玻璃碎裂般消逝,龙斌紧握着双拳,心中说不清的五味杂陈。良久,才苦笑着朝屋外走去。 微风吹过,一阵冰凉让龙斌猛然一震,心中忿忿的嘶喊道:“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邪神,什么万象轮回,我就是我,将来的一切由我自己掌握。” 抬手看着手背上栩栩如生四爪金龙,龙斌嘴角微翘,一丝微笑从他脸上隐现:“西楚霸王之力,嘿嘿,让我试试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想到就做,龙斌跑出村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后,便一拳砸向岩石地面,“砰”的一声闷响,大约一平方米左右的地面出现了阵阵龟裂,不过地上的点点殷红却显得更为刺眼。 “日……洪老头,我和你没玩……”紧捂着在不断冒血的手背,龙斌强忍着剧痛,悲痛欲绝的仰天呐喊:“什么狗屁西楚霸王之力,也就比普通人力气大点而已,害的本少爷又做了回傻帽。”阵阵狗叫随着此起彼伏,似乎对龙斌的说法表示赞同,但又好似嘲笑一般。 不过回头一想,能把地面打成龟裂,手背也没伤到骨头,这力气和自己双手的硬度确实也够牛叉了,至少以后遇上打劫的,装傻抽冷子来一下,嘿嘿,保证够对方喝一壶的…… 想到这,阵阵淫荡,且让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回荡在旷野之上,夜晚的虫鸣也瞬间被其淹没,鸟兽们无不远远遁去,只留下一个嘴里哼着小曲,拐着八字步,大大咧咧朝家走去的青年。 第二天一早,龙斌从床上刚一起身,便发现手背上的伤已经痊愈,连个疤都没留下,心中不禁暗喜:看来自己这两只手还有自愈的能力。 心情大好的龙斌早没昨晚的阴沉晦气,见人就亲热的招呼一句,特别是宁儿,还被抱起转了三圈,把小姑娘羞得转身就躲回了自己的屋子。 “龙斌哥哥我也要抱……我也要抱啦!”赵大爷的孙子虎头迈着两条小短腿,摇头晃脑的跑向龙斌。 “啪”的一声,龙斌对着虎头的小屁股就是一下子,装出一副大哥的威严道:“小屁孩,还不帮你娘烧水去。” 只见虎头嘴巴一厥,双手叉腰,一对小眼睛斜着龙斌,嘴里叽里咕噜了半天,丢下一句“重女轻男”后,直接甩给龙斌一个溜光溜光的后脑勺,蹦蹦跳跳的跑开了,只留下一脸傻样的龙斌和强忍住笑的一家人。 “咳咳……虎头这小鬼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小斌别放在心上啊!”赵大叔笑呵呵的来到龙斌身边,一脸宠溺的望着虎头离开的身影。 “我哪会和自己弟弟计较呢!宠他还来不及呢!”一大早就被一个小屁孩狠狠鄙视了一把的龙斌,难掩尴尬的堆笑道,不过心里却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不然自己这个哥哥也太跌份了。 刚和赵大爷寒颤了两句,这时,一个身上带血的村民气喘吁吁的跑进屋来,看到赵大爷后便哭声喊道:“赵叔,二狗子被熊瞎子咬伤了,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赵大爷先是一愣,随即神色一凛,龙斌清晰的感受到赵大爷的身上,陡然发出了一股如惊涛般磅礴的气势,只见他二话不说便和那村民疾步而去,那昂首阔步,虎步龙行的风采,看着龙斌呆立良久,才从嘴里艰难的念道:“原来爷爷是个高手!” ------------ 第四章 天山秘籍 一间简陋至极,仅用稻草和枯枝搭成的小屋内,一个左臂上有着巨大创口,浑身是血的青年,抽搐着躺在一张草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上冒出,可见疼痛带给他的巨大煎熬。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只见被村民喊来的赵大爷,一脸肃穆的抬起青年受伤的手臂,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根如毛发般细长的金针刺进了伤口处。 “嘶……”插入的金针让受伤的青年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可随即伤口处的鲜血不再朝外喷涌,脸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肌肉开始放松,呼吸也逐渐变得平和。 “赵大爷真乃神医啊!”小屋内,阵阵赞美从村民们的口中传出,而那个把赵大爷叫来的村民更是感激涕零,不停的拱手作揖,显然他是受伤青年的亲人或是朋友。 “大家散了吧,病人需要静养!”一脸淡然赵大爷,朝众人挥了挥手,便拉着来看热闹的龙斌,率先向屋外走去。 “嘿嘿!爷爷,看不出您还是神医啊!不知道上次我晕过去,你是怎么把我弄醒的呢?”走出屋外不久,龙斌就斜着眼,调侃着这个绝对藏着不少秘密的干爷爷。 “咳咳……臭小子你懂个什么!上次那个是**刺激法,是对昏厥者最有效,最直接的治疗办法,要是换成别人我还不用呢!”被问的老脸通红的赵大爷,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狠狠给了龙斌一个爆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刺激法?高…果然是高…孙子我今天是长见识了。”龙斌一脸的戏谑,咬牙切齿道:“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啊!” “好啦好啦,算爷爷上次出手重了点,爷爷在这里向你告罪了行不!”赵大爷也不再忽悠,极为光棍的向龙斌坦白。 “爷爷,你这样可一点诚意没有!”龙斌凑到赵大爷身边,神秘兮兮的要求道:“爷爷,我要你教我武功。” “武功……”赵大爷神色一凛,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装出一脸的茫然:“小斌你说些什么呢?爷爷我除了两手医术还算拿得出手,便身无半点长处了,更别谈什么武功了!” “真的?”龙斌语调拖得老长,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哎,看来爷爷你还是把我当外人,现在我就离开村里,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算了。”说完,头也不回的朝村外走去。 “小斌,留步!”赵大爷快步上前,拉住作势欲走的龙斌,“你这小鬼头真是……哎……罢了,你我本是一家人,爷爷我也不瞒你了。” 奸计得逞的龙斌一脸贼笑,不过看到赵大爷神色中透着无尽感怀,立马收敛笑容,一老一少二人席地而坐,一段封存的往事侃侃道来。 几十年前,一位道长曾入住赵大爷家,当时这位道长身中剧毒,已经奄奄一息。不过庆幸的是,虽然道长中毒极深,毒性极为猛烈,但赵大爷家刚好认出这是山中一种毒蛇造成了,而家中正好有良药可解毒。 一月后,痊愈康复的道长经过养伤期间和赵大爷的相处,二人竟成了忘年交,谈话中也表露了他的身份。半年后,道长临走时,留下了两本秘籍和一个包袱,一番叮嘱后便惜然离去,至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道长乃是天山派门人,下山云游乃为参透天地间之奥秘,与我等凡人不可相提并论啊!”赵大爷一阵唏嘘。 “天山派?我还逍遥子呢?”不屑的翻了翻白眼,龙斌竖着中指嗤之以鼻道,这世上要说龙斌最恨的无疑是某个岛国上的矮子,最鄙视的就是这些一天到晚装神棍的贱人。 “咦……小斌你也知道逍遥子?当年那位道长的师傅道号天山童姥,而其师祖好似就叫逍遥子的。”赵大爷上下打量了龙斌一番,一脸的惊疑。 “日……”赵大爷话音刚落,只见龙斌火烧屁股般拔地而起,双眼瞪得像灯泡似地,发出超过一百瓦的强光,脸色忽黑忽白,古怪至极。 汗,暴汗,瀑布汗,庸金你个老大爷的,怪不得下笔有如神助,原来和小爷一样是穿越一族,写出来的纯粹是报告文学…… “爷爷,快把那两本秘籍拿来我看看。”如饿狼般眼中泛着幽光的龙斌,用眼神不停的在赵大爷身上搜索着,嘴里还神神叨叨不断念着:“北冥神功……小无相功……” “我放家里了……”被龙斌盯的浑身不自在的赵大爷,弱弱的答应了一声,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 “那咱们快点回家。”说着,龙斌拽住赵大爷的胳膊,把老人家往身上一扛,拿出大学追美女还要猛上十倍的干劲,火箭般朝家中冲去,身后顿时尘烟翻滚。 回到家人,在龙斌急不可耐的催促下,赵大爷东张西望,做贼似地从床底一个木盒内,拿出两本蒙着厚厚尘土,已经泛黄的册子,递给了龙斌一本。 “这是本医术,上面记载的是针灸治疗之法,道长留下的包袱内便是尽早治伤用的金针。”十二根插在布包上的金针,出现在赵大爷手里。 随意的翻了翻手中的册子,对身体穴位一窍不通的龙斌一脸纠结,虽然知道手中应该是本难得的医术,但对于武功秘籍的兴趣,显然在此刻高于一切。这不,龙斌的目光自然而然盯着赵大爷手里另一本册子上了。 不知为何,赵大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紧拽着手里册子,似乎丝毫没有给龙斌看的意思,神色中说不出的为难。 龙斌愣愣的看着赵大爷,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什么册子这么为难了,还不好意思让自己看。 趁着赵大爷不注意,龙斌左手一探,以他如今手上的力气,抢本书还不手到擒来的啊!一脸得意的龙斌刚刚翻开几页,胸口顿时不断起伏,一张脸红的堪比天边燃烧的晚霞,那不是赵大爷般害羞的红,而是兴奋过度,鲜血逆流上脑造成的充血过度。 “双修,竟然是双修之法,真他妈太狗血了,不过小爷我喜欢!”一阵阵响彻天际的狂笑,震得整间屋子都为之颤抖。 宁儿,虎头一家子人都闻声赶来,吓的赵大爷赶紧把龙斌手上的双修秘籍扯下来,藏到枕头底下,要是这本册子让媳妇孙女看到了,自己这张老脸以后还往哪放啊!不过赵大爷心里也纳闷了,龙斌这小子怎么才看了几眼,就知道这是本双修秘籍,而不是插图小人书呢? ------------ 第五章 激斗黑熊 赵大爷是幸运的,一个山野村夫遇上贵人,习得了一身精妙的针灸之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然而,赵大爷也是不幸的,空怀让无数淫男为之疯狂的双修秘籍,却因早年丧妻而仅修得皮毛,更因脸面问题而不敢声张,从而将双修秘籍雪藏至今。 而如今,死皮赖脸从赵大爷手里骗来双修秘籍的龙斌,绝对不会在他身上发生赵大爷的不幸,双修秘籍在这个每天把意淫当饭吃的绝世淫男手中,无疑将被发扬光大,淫满天下,即使是名列秘籍榜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斌啊!这本册子爷爷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妥善处理啊!”望着一脸猪哥模样,完全处于自我意淫中的龙斌,赵大爷感觉自己把双修秘籍交给他,好似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赵大爷的提醒总算把龙斌拉回的现实,好好把册子收入怀中,龙斌老神自在的拍了拍胸脯,让赵大爷放一百二十心,自己的花花心思虽然是多了点,但该有的操守还是具备的。 “对了,爷爷,你双修练到什么程度了啊?”想到救人前,赵大爷身上瞬间爆发出的气势,龙斌惊奇的同时,更是向往至极。 “爷爷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五感敏锐了许多,丹田出隐隐有股气团,应该便是武者所谓的内力吧!”说到这,赵大爷脸色微红,继续道:“你奶奶去的早,而且在世时,脸皮比你爷爷还薄,所以……” 如此秘籍竟然让这样一对夫妻修炼,真是明珠暗投,白白给糟蹋了,龙斌心中一阵哀叹后,脸色一正,双眼放光道:“爷爷,咱们上山去把那头伤人的熊给干了咋样?” 自从拥有了西楚霸王之力,龙斌早就想找啥练练手,上山捕猎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顺便还能改善一下伙食,况且有身怀内功,五感敏锐的赵大爷陪同,那么即使遇到大型野兽也不见的有危险。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赵大爷并不知道龙斌的霸王之力,长期窝在村里也不曾出过手,所以对自己的实力也不自信,可如果不答应的话,又难免显得自己胆小怕事,从而失了面子。因此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在龙斌期盼的目光中,狠下心来答应上山。 “好吧,小斌,爷爷我这就陪你走上一遭。”赵大爷起身和龙斌问村里的几家猎户借来两根铁矛,带着两日的干粮,便离开村里朝山上走去。 顺着弯弯曲曲的山林小道而上,周围无数的树木伸展着粗大的树干,如绿荫大伞般笼罩着整片大地,鸟雀歌唱,飞舞着,处处显得生机盎然。 突然,赵大爷脚下一停,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低声道:“那里面好像有东西……” 很快,赵大爷的话便得到了应验,阵阵枯枝的折断声后,灌木丛中猛的窜出一头壮硕的黑影,定眼一看原来是头成年野猪,厚重的鼻息和不断刨着地面的后腿,显然是攻击的前兆。 “小斌,躲到爷爷身后……”手中紧握着铁矛的赵大爷,一步上前把龙斌挡在身后,说话时颤抖的音调无疑暴露了他心中的怯意。 龙斌心中感动简直是一塌糊涂,赵大爷的身影在他心中被无限的放大,尊敬之情无以言表。耸了耸发酸的鼻子,龙斌一个侧步闪出身外,在赵大爷震惊的眼神中,一支铁矛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自己身边飞过。 随着一道血柱溅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野猪,被铁矛从斜上方刺入头颅,贯穿后矛尖余势不减,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小斌……你……”看着被秒杀的野猪,赵大爷良久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抖动着双唇,龙斌这一手可把老人家给吓的不轻。 然而何止是赵大爷,连龙斌也被自己小小的震撼了一把,没想到自己力气竟然霸道到如此地步,随手一掷竟有如此威力。 “爷爷,小斌忘记和您说了,孙儿从小力气便有点异于常人,十岁时便能举起千斤之顶,如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龙斌打了个哈哈,闭着眼睛胡诌道。 半信半疑的赵大爷也没追问,被龙斌一矛钉死的野猪显然更有吸引人。“小斌,我这就下山叫人抬野猪来,咱家可是好久没开荤啦!”赵大爷一脸的幸福,走起路来都在打飘,乐呵的都不知该迈哪条腿。 望着赵大爷离去的身影,龙斌心里也大感安慰,能让自己的亲人过的滋润一些,别说是杀头野猪,就是屠龙也在所不惜。 天色渐渐暗去,正当守着野猪尸体的龙斌倍感无聊时,一声响彻天边的兽吼在树林中不断回荡,龙斌神色一紧,暗道:正角终于来了。 全身肌肉紧绷的龙斌,从野猪尸体上拔出铁矛,双眼警惕的搜索着四周。不久,一头四肢粗壮,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略显笨拙的黑熊出现在了龙斌眼前。 黑熊好像没看到龙斌似地,一对细小的眼睛只是盯着龙斌身旁的野猪,晃晃悠悠的慢慢靠近,嘴里不停的躺着口水。 被无视的龙斌心中一喜,手中的铁矛随时准备着给黑熊致命一击,为了更有把握,龙斌并不准备投掷铁矛,而是等黑熊靠近后突袭。 之前准确命中野猪纯粹是狗屎运,一旦铁矛射偏,龙斌可只剩下用拳头肉搏了。当然,如果此时身边有个美女的话,即使有一定的风险,估计龙斌也早把铁矛一扔,用最男人的战斗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勇武。 很快,黑熊离龙斌仅有五步之遥了,心中暗暗倒数三下,铁矛也从身后慢慢移出,可就在龙斌准备出手时,黑熊猛的挥舞起一只前掌,咆哮的向龙斌拍来,五根泛着血光的利爪,带着死神的呼啸,在龙斌胸前带出一片血花。 “哼……”一声闷哼的龙斌,连退三步,心中一片后怕,要不是自己反应够快,身形向后缩了缩,一旦被抓实了,直接挂掉都有可能,没想到竟然会着了一头畜生的道,偷袭不成反而被暗算,这熊瞎子也玩起计谋来了。 “畜生,吃小爷一矛!”被激起血性的龙斌,陡然前冲一步,猛的出手刺去。想象中**的撕裂声并没有发出,看似笨拙的黑熊,却灵巧的扭动着它肥硕的身躯,躲过了铁矛,随即便又是朝着龙斌狠狠一拍。 身体来不及做出规避的龙斌,抽矛挡在身前,只听“咔嚓”一声,铁矛被当场拍断,龙斌也被拍的倒飞出去,胸口一阵血气翻滚,一口鲜血冲喉而出,又被龙斌艰难的咽了回去。 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徘徊不前,似乎在观察猎物伤势的黑熊,龙斌心乱之余,眼角撇到一旁野猪的尸体,眼前一亮,心中顿生一计。 只见龙斌脖子一歪,翻着白眼,舌头吐的老长,装出一副死得不能再死的样子。没办法,虽然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信心,可就算能近身一拳把黑熊爆头,自己估计也得吃它一巴掌。所以装死麻痹对方,然后出手偷袭便是龙斌现在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看到黑熊不断的靠近,龙斌狂跳的心脏都快串到了嗓子眼里,浑身汗毛根根竖起,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 随着阵阵腥臭的气味传入鼻中,黑熊的脑袋出现在自己上方时,龙斌猛然弹地而起,怒吼着挥拳狠狠砸向黑熊的面门,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黑熊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看了眼自己拳头上的血沫,神经一直紧绷的龙斌,刚一放松便无力摊到在地,口里不断喘着粗气。 这时,不远处隐约出现了众多人影,知道是赵大爷带人赶到了的龙斌,一颗掉着的心总算放下,只感觉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晕了过了。 ------------ 第六章 慷慨赠食 恍惚中,阵阵嘈杂声在耳边环绕,全身酸软的龙斌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见梨花带雨,眼睛哭的通红的宁儿靠着床沿,一双软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拽住自己,神色激动不已。 “爷爷,快来,龙斌哥哥醒来了。”赵大爷快步走进屋来,看到苏醒过来正安慰着宁儿的龙斌,心中的一颗大石总算放下。 “小斌,你可急死爷爷我了,你再不醒,爷爷我可又要用**刺激法了。”心情大好之下,赵大爷竟然开起了龙斌的玩笑。 话音刚落,龙斌和宁儿同时翻了翻白眼,二人默契的样子看的赵大爷哈哈大笑,一对浑浊的老眼里尽是戏谑。 “爷爷……”宁儿撒娇般晃了晃赵大爷的胳膊,面带桃花的跑出了屋外,小姑娘这几日估计把这辈子害羞的次数都用上了。 望着宁儿离去时娇俏的身影,龙斌失神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心中暗骂自己禽兽,竟然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动了坏心思,何况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脸色微红的龙斌,在赵大爷灼灼的目光下,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头野猪和黑熊怎么样了,你们带回来了么?” “那还用说,有了这两个大家伙,咱家今年过冬都不用愁了。”说到这,眉飞色舞的赵大爷一阵手舞足蹈,描述着抬着野猪和黑熊进村时,在村民间引起的轰动。 “我和你二伯看过,那头黑熊的熊皮完整无缺,剥下来都够做好几件皮袄了。”龙斌的大伯和另外几位婶婶伯伯也陆续走了进来,脸上无不挂着舒心的笑容。 “这次可多亏小斌了,给我们家带来这么大的福气。”龙斌的二婶一脸感激,关切的拉着他的手道:“小斌,下去可不要再这么犯险了,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小斌哥哥,我要吃猪肉。”虎头朗朗跄跄的爬到床头,嘴里口水躺了老长,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虎头的话显然表明在没有龙斌的吩咐前,家人都没有处置那两头猎物,龙斌感觉自己心头热热的,家人的淳朴本分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别说虎头想吃,我自己都饿得不行了,这几天嘴里都快淡出鸟了。”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龙斌舔着嘴唇,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逗着一家人笑声不断。 很快,爷爷便和几位伯伯兴冲冲的去倒腾那头野猪去了,而两位婶娘则和宁儿开始生火烧水,一家人脸上无不带着幸福的微笑。 随着空气中弥漫出阵阵扑鼻的肉香,龙斌带着虎头急匆匆的跑出屋外,一大一小两个馋鬼死死盯着在锅里翻腾着的肉块,喉咙里有节奏的咽起了唾沫。 而在赵大爷家外,不少路过的村民都被香味吸引驻步,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几个小孩更是趴在围栏上,任由大人怎么拉都不走,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疼。 “爷爷,咱村一共多少户人家,要不给各家都分点?”粮食在这个年代农村里的意义可非同小可,更何况是肉食,即使是同情心再泛滥的龙斌,也不得不征求一下赵大爷的意见,免得闹出不愉快来。 出乎龙斌意外的是,赵大爷满脸欣慰的赞同自己,他自己心中也早有这个意思,几位伯伯和婶婶也都不反对,全村一共才百来户人家,将近二百来斤的野猪应该勉强够全村人吃一顿的了。 “要不这样,咱们在村中心那块空地上,多支起几口锅,叫大家一块来尝尝鲜。”龙斌兴致勃勃的提议道,自己小时候吃起这种大锅饭来可是最有味道的。 赵大爷听龙斌说完,便跑去各家各户通知去了。没多久,村里便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千恩万谢声中,一顿大餐就此上演。 吃的满嘴是油的小孩们又蹦又跳,久违的笑容荡漾在这些小脸上,村庄里焕发出从来未有过的生机。 “小刀哥,这块肉你给狗子哥带去,他身上带着伤更要好好补一补。”龙斌手里拿着一块包裹着的猪肉,递给了当初来找赵大爷去治伤的青年。 “小斌,哥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以后有什么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吩咐,哥没什么本事,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被称呼小刀的青年毫不做作的收下猪肉,硬朗的脸上透着一份被掩盖的感激,语气间充满北方人的豪气。 “好,小刀哥够爽快,男人就该这样,哭鼻子掉眼泪那是娘们干的事。”龙斌勾住小刀的肩膀,在他耳边又细语了几句,听的小刀一脸钦佩,哥俩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最后一丝星光才刚刚散去。村子外,六个青年手上拿着好几根铁矛,背上还是几十根削尖的木枪。 这些人便是龙斌,小刀,还有村里两外几个青年,以及重伤未愈,却非要跟着出来的二狗子。 龙斌心里早就有了靠打猎解决粮食问题的打算,凭着他的霸王之力,铁矛在他手里绝对瞬间变身为绝世凶器,和黑熊搏斗时,要是龙斌身边铁矛数量够多的话,黑熊根本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弓箭是最好的远程攻击利器,可是在普通农村,除了射程近威力又小,只配给小孩当玩具的山寨货外,很难找的到一把具有一定杀伤力的,而且弓箭还属于管制品,官府连铁器的控制都相当的严格。 因此,龙斌昨晚就让小刀把全村猎户家的铁矛全收集来,并临时削了几十根木枪给自己当投枪用,来弥补自己准头上的不足。 几个跟着上山的青年,看着身上挂满木枪,信心满满的龙斌,心中疑惑不已,难道是要用木枪做什么陷阱——这是满脸茫然,小刀的想法。 木枪插鱼到听说过,难道山上有河?可也用不着带这么多木枪铁矛吧——这是狂抓头发,二狗子的想法。 斌哥是神人,做法当然是我等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这是其他三个一脸神往的青年共同的想法,显然已经成了龙斌的铁杆粉丝。 不久,当一支山鸡扑腾着被一根木矛贯穿,而同时有两根射偏的木矛,狠狠插进地里时,呆呆的看着得意洋洋的龙斌,几个小青年终于恍然大悟。 回过神来的小刀,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目瞪口呆的憋出一句话来:“这货力气真他妈贼大……”一直向往有把强弓的小刀,发现自己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人形强弩。 ------------ 第七章 讹诈 葱绿的山林挂上了一片雪白,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了羞,微微露出点粉色。 站在屋外,轻轻的嘘一口气,一团白雾裹着一份温暖袅袅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氲,半晌又汇入了干冷的空气。 龙斌来到这个世界后,迎来了第一个冬季,而他的到来,也让这座普通的小山村不再畏惧寒冷,雪地中玩耍的孩童也不同担心往年饥寒交迫的煎熬,家家户户窗口晾晒着的干肉便是最好的证明。 自从龙斌和小刀上山打猎且满载而归后,天天都会上山一次,且几乎每次都会带回相当丰硕的收获,随着龙斌的投枪技术越来越精准,带回的猎物也是越来越多。 如今,除了腌制的干肉外,村里已经积存了相当的野兽毛皮,而龙斌正准备和小刀带着这些毛皮,进县城换些粮食和日用品,以及弄些鸡鸭等活物带回来圈养。 “小斌,你二伯去过县里路面熟,就让他带你们去吧。”赵大爷接过儿媳递过来的包袱,替龙斌挂在身上时还不忘提醒道:“万事小心,切莫惹是生非招惹祸端。” “爹,您老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关照小斌的,出不了什么事。”龙斌的二伯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自己老头子的唠叨,丢下一句话就拉着龙斌和小刀出门,朝县城走去。 清河县是豫章郡下属的一座小城,人口不过万人,又逢冬季,宽敞的长街上更是人烟稀少,只有零星几个裹着皮袄,急匆匆赶路的百姓。 “二伯,天就要黑了,咱们找个店家休息一晚吧。”小刀紧了紧身子,嘴里呼哧着热气说道。 比起身体壮硕的小刀,一路上的坎坷不平的山路,早把龙斌累得像死狗一般,走起路来都在打飘。听小刀这么一说,龙斌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表示赞成。 “那好吧,前面有间运来客栈,咱们今晚就在那住一晚。”赵二伯提了提背上装着兽皮的麻袋,搓了搓手领着小刀和龙斌来到一家客栈前。 刚走进客栈门口,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全身,几个烧的通红的炭炉,把彻骨的严寒驱散的一干二净,而在门槛一角处,靠着一个全身卷缩在一起,蒙头垢面看不清多大年纪的人。 “三位客官里面进,请问是住店还是打尖?”客栈小二小跑过来,陪笑着问道,可看到门槛处的那人时,脸上顿时露出鄙夷厌恶之色,显然是恼怒对方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给我们上壶酒,整两小菜,准备一间客房。”赵二伯找了张桌子坐下,从背上麻袋里拿出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对小二道:“这只熊掌算我们的饭钱和店钱,你看够不?” “熊掌”二字一出口,几乎店厅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赵二伯,一只熊掌别说是住店了,就算是八大胡同里的窑姐,都能买她好几个了。 “够了够了,客官请稍等,好酒好菜这就上。”闻声而来的掌柜,接过熊掌看了一眼后确定后,一脸的堆笑。 “掌柜的,熊掌啥价钱我就不说了,你占了我们这么大的便宜,帮个小忙总不为过吧!”看到掌柜的把熊掌交给小二收起来的龙斌,心里那叫个肉痛啊,可没办法,村里没说是银子,连铜板都凑不出几个。 “客官您说,老朽只要帮得上的一定帮?”掌柜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旧,却神色淡然,语气中透着浓浓调侃的青年,心里暗暗警惕,脸上的笑容也有所收敛。 “不瞒您说,咱叔侄三人是做批货生意的,带着一批上等毛皮,不知道掌柜可否指点一条销路啊?”龙斌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的桌面,开门见山道。 “几位贵客请稍等,老朽我去去就来。”掌柜暗暗沉思了一会儿,想到刚才的熊掌,心中一动,既然有熊掌,熊皮自然而然也不会少。想到这,掌柜披上一件大衣便跑出了客栈。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光鲜,挺着个大肚子的白脸胖子,跟着掌柜回到了客栈,一脸倨傲的少了一眼店厅里的众人。 “三位客官,这位可是咱清河县县令大人家的刘大管家,,特地从百忙之中前来商谈购买的事。”掌柜一番介绍后,便领着几人前往后厅。 龙斌等人落座后,丫鬟才刚刚上好香茶,就听那管家趾高气昂道,扯着尖细的嗓门道:“听说你们几个有熊皮出售,东西在哪,拿出来我看看。”说完,喝了一口香茶,连看都没看龙斌几人一眼。 也难怪刘管家面露不屑之色,吃的满嘴是油的小刀,进后厅时还不忘拿只鸡腿放嘴里猛啃,一看便是粗野之人,而赵二伯一听刘管家是县令家的,原本就相当拘束的他,更是惶恐不安,没办法,普通百姓对官府的人天生就心存畏惧。 龙斌伸手拦住去拿熊皮的二伯,一脸淡笑道:“刘管家,小弟确实有一张熊皮出售,不过这价钱……” “五两银子”,刘管家根本没把眼前这几个乡下小民放在眼里,自信对方根本不知道熊皮的珍贵程度,甩了甩自己的一只肥如猪爪的右手,用命令般的口吻道:“把熊皮留下,拿钱走人吧!” “五两?五两买张猪皮还差不多,真他妈够黑的,比老子卖死猪肉还黑……”一旁的掌柜虽然心中对刘管家鄙夷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但丝毫不敢外露,面不改色的坐在一旁。 龙斌紧紧皱着眉头,一声长长的叹息后,才说道:“刘管家既然愿出五百两银子,又是冒着寒风赶来,就按您说的这个价卖给您了,原本小弟可是准备卖六百两的。”说完,伸手示意对方银票拿来。 “你…你……我……”刘管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脸上的横肉像上了发条一样抖动着,心中说不出的难堪和愤怒。 眼前这个青年显然不是乡下来的二愣子,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嘲讽,已经明确告诉林管家自己刚才绝没有听错,现在纯粹是在调戏你。 可明知道如此,刘管家只能打落牙齿吞进肚子,硬吃这个哑巴亏,因为他看到那个青年有意无意的敞了敞身上的棉袄,里面发出的阵阵寒光让刘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是兵刃的寒光…… “刘管家,小弟知道你被我的慷慨深深感动了,但也不必如此激动嘛!看看!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弟可承受不起啊!”一副受宠若惊模样的龙斌,忽闪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问道:“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再加五十两如何?”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刘管家白眼一翻,直挺挺的栽倒在地……后厅里,顿时传出阵阵响彻天边的狂笑…… ------------ 第八章 危机 如果这个世界上,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刘管家临走前那怨毒至极的目光,足可把龙斌秒杀无数遍。 得意的弹了弹到手的五百两银票,龙斌望着刘管家离去的背影,脸色随即一正,之前的轻松惬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掌柜的,县里哪里有卖粮食的,你应该清楚吧!”龙斌对着在旁伺候的小丫鬟勾了勾手指,示意给自己把茶满上。 “贵客……贵客如果想采购粮食,量不大的话小店倒有一些。”刚才龙斌连蒙带恐吓的,不仅镇住了刘管家,连掌柜都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样子,估计把龙斌三人和江洋大盗挂上钩了。 “五百两,外加这些兽皮,你看能换多少?”龙斌把银票和装兽皮的包袱,一股脑的推倒掌柜面前。 见生意上门,掌柜立马恢复了商人本色,脸上的畏惧之色也慢慢淡去,手中熟练的拨着算盘,没一会儿便朗声道:“客官,小店可以换给你六百五十石的粮食,您看如何?” 龙斌心中一惊,虽然不清楚这年头粮食的价格,但按照每石一百多斤计算,六百五十石就是将近七万斤的粮食啊,一家客栈竟然囤积了如此多的粮食,让龙斌不禁疑窦丛生。 似乎是看出了龙斌的惊疑,掌柜捋着胡须,一脸精明道:“客官,这几年朝廷屡征高丽受挫,又逢天灾,百姓赋税日益加重,小老儿虽不才,但也可从中看出些端倪,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要……” 接下去的话显然无需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过完年就是大业六年,再过一年王博首义便要发生,之后便是轰轰烈烈的隋末农民大起义,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粮食可是比真金白银都更实用的硬通货啊! “老先生真乃大才也!小生刚刚如有所得罪的地方,请掌柜您多多见谅。”龙斌起身作揖,自己这个穿越人士当然知道,不用多久天下就要大乱,可一个乡下小县上的掌柜能有如此眼光,便不得不让人侧目了。 “客官真是折煞小老儿了,小老儿可不敢当客官如此大礼……”受宠若惊的掌柜赶紧扶住龙斌,而一旁的赵二伯和小刀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理解二人唱的是哪一出。 一番寒颤后,掌柜又免费送了龙斌几辆马车来驮运粮食,而龙斌也不打算留宿,连夜便准备返回村里。那个刘管家可是有县令给他撑腰的,吃了那么大一亏,说不定会找自己什么麻烦呢? 龙斌三人和掌柜道别后,便离开了客栈,路经门口,看到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乞丐,龙斌心中闪过一丝同情,便吩咐小刀给他留下一小袋粮食,全当做善事。 “等等……”一声虚弱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龙斌诧异的回头一看,只见那个乞丐微微抬起头来,一双污浊的眼睛闪着一丝莫名的情感:“连夜离开也未必躲得掉,刘胖子是个瑕疵必报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龙斌心中一惊,停下脚步怔怔的盯着乞丐,发现此人虽然邋遢,但眉宇之间却透着一股子英气,年纪似乎也很年轻。 “那刘胖子离开时一脸愤然,店里的小二都被他赏了一嘴巴子,而你们刚和他一起进的后厅,显然是占了他什么便宜或是开罪了他,现在又连夜就走,不是逃又是什么呢?”乞丐语气中不带任何感觉,听了让人隐隐有些发毛。 “为什么你说我跑不掉,难道他现在派人堵住了县门不然,何况我和他是公平交易,又不是强买强卖,他凭什么找我麻烦。”龙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说道强买强卖几个字时,自己都有点心虚。 “哈哈……公平?你竟然和清河县令家的人说公平?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乞丐猛的站起身来,仰天狂笑,双眼中不知何时已是泪花闪闪,“你问问掌柜,一年前离这两百里处的桃花村发生了什么?”情绪有些失控的乞丐,几乎是咆哮着对龙斌吼道。 听到“桃花村”三个字,掌柜明显身形一颤,神色中即是愤怒又是无奈,良久才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桃花村顾名思义以盛产桃花而闻名,那是一个家家种桃花,芳香怡人,美丽如花的村庄。可是,它的美丽却在一年前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一座人间炼狱。 大业四年,一伙流窜的匪徒闯进这个世外桃源,等他们离去时,整个村庄包括老幼在内的近千口人,除了年轻女子之外皆被屠尽,而官府出兵搜捕却无功而返,至此那伙匪徒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再无音讯。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当初被劫掳的年轻女子中,竟然有一人被人认出在清河县令家中,而那个被认出的女子也在不久后,在县外的一条小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你们知道是谁发现清河县令家有被掳走女子的么?”接过掌柜的话头,乞丐一脸癫狂,双眼中喷着无边的怒火,尖声喊道:“是我!是我发现的!而那个女子正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啊!” 什么匪徒,什么官兵剿灭未果,听到这里一切都已经清晰可见了,龙斌心中同样怒火中烧,但也同时担心不已,一年前清河县令可以官匪勾结,草菅人命,现在又有何不敢呢?万一那个管家怂恿清河县令再搞一次大屠杀,自己岂不成了葬送全村人性命的罪人! 一想到温柔可人的宁儿,调皮可爱的虎头,以及和蔼可亲的赵大爷和几位伯伯婶婶,一股说不出的悔恨涌上龙斌心头。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身边的亲人受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即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他们平安一生。紧握双拳,目呲尽裂的龙斌,只感觉自己热血沸腾,胸口像被火烧一般,周遭的温度好似也升高了几分。 阵阵寒风袭来,丝丝冰凉让龙斌的心逐渐平复,缓缓的走到乞丐身前,望着对方那双被仇恨而染红的双眼,龙斌语气平和,如安抚一个焦躁的病人一般,淡淡道:“我们回去正好缺个赶马车的,有兴趣不?” 乞丐神情一愣,对方那柔和的眼神,在月光下衬托下是那么的深邃,却又如满天的星辰那般耀眼,甚至不禁有让人膜拜的冲动。 “好……”仅仅一个字,蕴含着乞丐心中无数情感,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更无法抗拒自己在接触到那眼神一刹那,心中就已作出的选择。 ------------ 第九章 并村合屯 黑,只有在夜色中,才能将它的魅力真正展现。萧索冷清的山道上,几辆马车奔驰而行,打破了属于夜晚独有的寂静。 “我叫何亮,今年二十二了,你呢?”一架马车上,一个略显孤独的身影靠着身后的粮袋,开口道。 何亮从小就天资聪颖,后被村里一个夫子看重,教起读书写字,长大后又去城里书院里深造苦读十余年,诗词书画,天文地理无一不通,可谓是满腹才学。 “龙斌,过完年就二十四了。”龙斌感到气氛有点沉闷,别过头对着身旁名叫何亮的青年坏坏一笑道:“按年纪说,我可是你大哥,来,给哥哥我笑一个。” 回答龙斌的不是笑声,而是一双发直的,看的足可让人阳痿的眼神。“没意思,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当你学成归来,终于可以回到日思夜想的家人身边,却发现所有的亲人都成了一具具尸体,不知道那时你还能不能有幽默感?”何亮望着远方,眼眶又有些发红,或许他望着的就是曾经桃花村的方向吧。 何亮的话让龙斌瞬间沉默,脸上笑容散去,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一路无语,当一行人回到村里时,天已经放亮,夕阳缓缓从东边升起。 “小斌回来啦!是小斌哥哥回来了……”无数村民涌向村口,当看到三辆堆满粮食的马车时,村民们的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欢呼声如炸开锅一般此起彼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二伯,小刀,你们组织一下村民把粮食运进村西头那仓库里。”跳下马车的龙斌吩咐玩,便快步朝家里走去。 触景伤情的何亮默默跟着龙斌,如果桃花村没有那场灾难,自己的乡亲们也一定会像他们这般,欢迎自己的归来吧。 一回到家,龙斌便感到气氛有些不对,除了再和小狗玩的不亦乐乎的虎头,几位伯伯婶婶都面色凝重的站在屋外,看见自己回来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爷爷……”走进屋去,只见除了赵大爷外,屋里还坐着六个老人,宁儿拿着水壶正在给自己爷爷倒水,看到龙斌进来,顿时面色一喜,可很快有弱弱的站到赵大爷身后,脸色也不怎么好。 “是小斌回来了。”赵大爷朝龙斌招了招手,之前紧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小斌,爷爷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附近几个村的长辈。” 原来,这几个老人昨天就到了村里,而冰天雪地的过来,为了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村里能给他们提供点干肉。 “赵老哥啊,今年这天气比往年都要冷,而且秋收那会儿粮食都被官府搜刮光了,如今咱村的老少就靠些地瓜过冬,连野菜都没,大人还能勉强撑着,但村里的孩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一个白发苍苍,手里拄着跟拐杖,颤颤巍巍的起身哭诉道。 赵大爷面露为难,虽说村里存着的干肉是不少,但也绝对不够分给整整六个村的啊,而且这六个村的人口可比自己村多上一倍不止,都有小两千人啊! 而就在这时,只见龙斌站起身来,微笑的看了众人一眼,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没有问题,咱村不仅提供给位干肉,同时还有足够的粮食。” 话音刚落,整个屋里一片死寂,只有站在角落一直冷眼旁观的何亮,目光一闪,嘴角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斌,不要胡说,快到爷爷身边坐下。”赵大爷急急的拉住龙斌,却又被按回了座位,并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小兄弟此话当真?”一个身着长衫,裹着围脖的老人一脸热切,但神色中也带着深深的惊疑。 “我说的话千真万确,刚才我回村时,带回了将近七万斤的粮食,别说是接济一下各位村里的孩子,就是连大人都算上,也勉强够吃的了!”说到这,龙斌话锋一转,用不可更改的语气道:“不过想要粮食,干肉的人,必须并入我赵家村!” 此话如惊雷般在众人耳中炸响,几位求粮来的老人面面相窥,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有饭吃当然好,但要乡土之情却同样难以割舍,而一旁的何亮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几位老人家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可以各自回村和家人商量一下,我可以保证,并入赵家村后,只要我龙斌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各位饿到肚子。”龙斌一脸自信,心中却是汹涌澎湃,激荡起伏,紧紧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从远的来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隋末农民大起义就要爆发,到时候兵荒马乱,即使赵家村偏居一偶,但也未必能独善其身,龙斌可不敢抱着侥幸心理,奢望能不被战火波及。 从近的来说,如今已经开罪了清河县师爷,有了桃花村的前车之鉴,说不定刀斧加身之日就在眼前,龙斌不得不早作打算。 因此,当他得知周围村子前来借粮时,心中便顿生一计。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想要自保就必须要是实力,而人口的数量就是实力的重要保障,上万甚至是几万人口的村庄可不是一般土匪敢于洗劫的,只要团结在一起,乱世中也有自保之力。 而且龙斌相信,周围村子的村民会赞成自己的提议,比起吃粮活命,故土之情又算的了什么。 送走六位老人,龙斌把自己在清河县发生的事,以及桃花村惨案的始末告诉了赵大爷,听的老人家冷汗直冒,一旁的宁儿也花容失色,原本对并村有异议的赵大爷,立马起身拉着宁儿,去和村里人商量安置问题去了,人多力量大的道理老人家还是明白的。 见屋内只剩自己和龙斌二人,何亮目光炯炯,朗声道:“隋炀帝残暴,早已民心尽失,各大门阀拥兵自重,天下大乱迫在眉睫,并村和屯虽可解一时之祸,但绝非长久之计,除非……” “你是不是想说,接下该高筑墙,广积粮,训练兵勇以待天下大乱,扯旗造反。”龙斌一脸苦笑,难道自己真的只有这一条不归路可走,他可清楚的知道隋末农民起义最后是失败,一统江山的是代表大地主阶级的李渊,李世民。 “大人英明,除此外绝无他法。”何亮恭敬的向龙斌弯身一拜,心中万分震惊,无法想象一个山野小民竟有如此见识。 “你是想要借此机会,为桃花村的家人们报仇吧!”“砰”的一声,小屋土墙上被砸塌一块,龙斌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语气有些发冷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利用的感觉。” 何亮睁大着眼睛,毫不避讳龙斌目光中的丝丝寒光,面不改色道:“没错,我是要报仇,但我绝算不上是利用大人您,因为即使没有我,我相信大人为了自己的家人,也一定会走上这条路的。” “好,我喜欢坦白的人。”龙斌极为亲热的勾住何亮,一脸贼笑道:“那么接下去,并村和屯的相关事宜就交给何亮你了,我就个乡下小民,可不像你才高八斗,这种事情可弄不来的。” 看着之前还面露寒光,凶神恶煞,转眼就换成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形象,哼着小曲转身离开的龙斌,何亮傻傻的站在原地好久,心中一阵无语…… ------------ 第十章 马匪来袭 正如龙斌所料,难挡饥饿折磨的邻村百姓们,终于答应并入赵家村,一批批青壮年率先赶到村里,他们是来大造土木,新建家园的,为了让邻村百姓们多点归属感,在龙斌的提议下,赵家村改名为万家村,也就是各村是一家的意思。 赵大爷家的小屋内,龙斌,何亮还有赵大爷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并村后一大堆要善后解决的事情。 “原本只有六个村子的百姓并入,可是知道我们这里提供粮食,又有三五离着较远的村也要并入,再算上一些闻风而来的流民,人口估计不下两万人啊!”赵大爷得知有如此多人并进自己的村里,万分自豪的同时,也头疼不已,每天粮食的消耗就让他心疼的紧。 “两万人口的住房安置倒不困难,万家村周围丛林砍伐后,木料充足,不出一月就能搭出几百间木屋来,而且方圆几里内皆为平地,完全适合百姓们的居住。”何亮看了眼昏昏欲睡的龙斌,声音陡然高了几分:“现在有个严重的问题,我们的粮食未必够熬过冬季的。” 何亮的话一下子让龙斌精神倍增,不是振奋而是因为苦恼,七万多斤粮食,外加大量的干肉,看似很多,可真摊到两万多人身上,估计坚持不了十五天,这还是兑着番薯,地瓜吃的情况下。 “必须要开垦出良田,两万多人一起下地,到了明年就再也无需为粮食而犯愁了。”龙斌一脸的坚定,他不信官府真会为多开垦些土地而找自己麻烦。 “小斌,开垦土地的事可要慎重,毕竟那可都隶属于官家,咱们是无权处理的。”赵大爷谨慎的提醒道。 “呵呵,爷爷你放心,真要处理也是明年等我们丰收了,朝廷派人来捡现成的,这会儿他们只会装作不知道。”龙斌自信道。 “那我们且不是忙到头来一场空,白忙活了?”赵大爷一脸雾水,他可不相信龙斌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真到明年,哼哼……”龙斌冷笑一声,调侃道:“到时候,怕是官府也没闲情找我们的麻烦来了。” 何亮闻言心中一惊,当即明白了龙斌话里的意思,恨恨道:“我们去找官府的麻烦还差不多。” 赵大爷可不清楚天下大乱在即,不过见二人如此自信,也就不去再想太多,拍拍衣服自叹自己真是老了。 看到赵大爷起身离去,何亮低声问道:“大人,你如何确定明年天下就将大乱,难道大人会未卜先知之术?” 晕,这古代人可真是迷信,老子会个屁的未卜先知,纯粹仗着是穿越人士,开着外挂而已,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叫**的大叔托梦告诉我的,我是**大叔最铁杆的崇拜者,所以我信他的话。”龙斌一脸严肃,完全无视何亮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饿……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了……”何亮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跑出屋外,他担心神经错乱的龙斌,会不会对他采取什么可怕的行为。 “粮食啊粮食,看来我还要去清河县一次,搞足可以过冬的粮食。”把何亮忽悠走后,龙斌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去而复返的何亮,突然闯进屋来,呼吸厚重的他双目通红,一脸阴沉道:“马匪来了……” 马匪?龙斌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的他,猛的从床上窜起身来,一个箭步拉住何亮的胳膊,脸色难看的问道:“在哪?有多少人?” “一个迁往村里的流民在路上发现的,据他说在离村五十里左右的一处山坳里,大概有一百多的马匪在那扎营。”何亮目光灼灼的看着龙斌,等着他的决定。 “小斌,不好了,离咱村不远有股马匪!这可如何是好啊?”惊慌失措的赵大爷显然也得到了消息,在他身后大伯,二伯等一家子都到了。 “爷爷,您先不要着急,马匪不一定冲着我们来的。”龙斌自信满满的安慰道,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出现马匪并不稀奇,每年秋收季节,不少村庄都会被马匪骚扰,只要交出点粮食就行了,一般不会闹出人命,可如今是冬季,大多村庄这时候都一贫如洗,根本没什么油水可捞,如此马匪的动作可就耐人寻味。 唯一的解释就是冲着自己的万家村来的,因为万家村有粮的消息早已传了出去,马匪来打打秋风也理所应当,可如果马匪背后有官府的影子,那后果就不好估计了,而龙斌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谁让他得罪过了清河县县令家的管家,而清河县令又有通匪的前科。 走出屋外,无数村民都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甚至有胆小的已经拎着包袱准备逃跑闪人了,整个村里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见此,龙斌决定给村民们来剂猛药,因为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为了自己,也为了眼前这些无辜的人。 “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家听我说……”龙斌爬上一间刚盖好木屋的房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顿时把村民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我想大家都听说马匪的事了……”龙斌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是惊恐的村民,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那些马匪是来抢你们的粮食的……除此之外,他们还会要了你们的命……” 死寂,整个村里鸦雀无声,只有一双双惊惧到极限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龙斌,这个带给他们死亡判决书的人。 “我想一年前桃花村的惨案大家都听说了吧!”龙斌紧绷的脸,一字一字的吼道:“那些无辜的桃花村村民,就是被这股马匪给杀害的!” 村民们彻底绝望了,龙斌的话击碎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哭天喊地顿时响成一片,不少人已经朝着村外逃去。 “逃,你们逃的了么?你们难道跑的过四条腿的马?那些可是骑着马的马匪!他们不仅会杀光你们,还会掳走你们的妻子,女儿,让他们受尽凌辱,受尽摧残……”龙斌大声讥讽道,狠狠的在他们心口洒上了一把盐。 那些准备出逃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呆呆的站在原地,神色中既有恐惧又有不甘,慢慢的,心中的一股因绝望而产生怨念,逐渐转化为怒气。 只见一个双眼怒睁,脸上憋得通红的村民挥舞的手臂,歇斯底里的狂声喊道:“和他们拼了……” “对,就是和他们拼了……”龙斌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终于把村民心中的怒气给激发了出来,接下去就该给他们勇于反抗的信心了。 “马匪难道不是爹妈生的?不是肩膀上顶着一个脑袋的?一棍子下去照样能要他的命!”龙斌口沫横飞,如暴徒般一脸凶相的狠狠道:“马匪才一百多人,而咱们村里足足有五千多青壮,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给淹死了。” 一时之间,村民们无不群情激奋,挥舞着木棍,柴刀,犁头,怒吼着要和马匪拼个你死我活。 看到这,龙斌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而不远处,何亮暗暗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嘴角也难得带出了一丝浅笑。 ------------ 第十一章 神力扬威 刺骨的寒风猛烈的席卷着天地间的一切,却无法动摇一处高地的草丛中,那一具具匍匐在地,纹丝不动的身体,只有厚重的呼吸声下,消散在空气中的阵阵白烟。 龙斌紧紧盯着山谷下,那围坐在一堆堆篝火旁的身影,低声对紧挨着自己的何亮和小刀说道:“总共一百二十三人,马匹倒有两百多,应该都是一人双骑,这些马匪还真是够富的。” 在市场上,一匹良马可以卖到上百两银子,两百多匹可是整整两万多两银子啊!真不知道这些马匪怎么这么有钱! “离这两百里处有座大湖,曾经迁徙来过一个野马群,估计就是便宜了这帮畜生了!”阵阵凌厉的杀气从何亮身上发出,估计他还真把这些马匪当成屠灭他家乡的匪徒了。 “斌哥,啥时候下去搞他们!”小刀恶狠狠的问道,手上紧紧握着一把柴刀,自从见识过龙斌的神力之后,这个比龙斌要大一岁的小青年,彻底沦为了追星族,斌哥斌哥叫的自然无比。 “是啊,斌哥,要不现在就去弄他奶奶的……”二狗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腰上,背上整整挂着十根木枪,手里还揣着两根。当然,这都是给龙斌准备的。 也难怪二狗子和小刀信心十足,在他们身旁可埋伏着整整五百多的青壮,可神经有些大条的二人,却忽略了青壮们眼中的怯意和惊惧。 “狗子,敢不敢和我往马匪那走一趟?”龙斌怪笑着对二狗子说道,眼神里满是戏谑,料定这小子是银样镴枪头,装b呢! “好啊!哈哈!这下可以和斌哥一起好好干一场了!”二狗子舔了舔嘴唇,满脸的兴奋之色,找不出一丝的恐惧害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傻傻的看着二狗子,龙斌心中狂骂“我日”,还真是不怕死啊!可老子我怕死啊!一句玩笑话却弄着自己骑虎难下,为了该死的面子,龙斌咬着牙,难以启齿道:“那好,等下跟着哥下去,要是敢开溜的话,哼哼!下场你懂的……” “我为什么溜走……”二狗子一脸的莫名,不过注意到凶神恶煞,已经快要恶魔化的龙斌时,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干笑了两声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旁的小刀和何亮心里好笑的同时,望着龙斌的眼神中,却透着浓浓的忧虑,可事到如今比起身旁出发前还义愤填膺,如今却个个畏首畏尾,心存畏惧的五百青壮们,显然龙斌更值得信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龙斌昂首挺胸,如慷慨赴死的义士一般,满是悲壮的朝山谷下走去。 “昔日荆轲刺秦落得个惨淡下场,难道大人也要重蹈覆辙了么?”何亮喃喃低语道,却被身旁的小刀狠狠刮了一眼。 “重蹈覆辙个屁!斌哥说擒贼先擒王就一定能成功,还不快按斌哥临走前嘱托的吩咐下去。”说完,小刀曲身靠向身旁的青壮们。 在无数的目光下,两个略显孤单的身影,慢慢的寒风中前进着,山谷上的五百青壮无不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下方。 “什么人!”一声大喝传来,龙斌和二狗身形一滞,只见一个身背一把巨斧,满脸胡子的彪然大汉挡在了二人的身前,而在他身后,其他的马匪纷纷手持武器,目光不善的打量起眼前的两个陌生人。 “大胆匪类,我乃是天君下凡,来度化你等恶人,还不放下兵器,弃恶从善!”龙斌大大咧咧的朝前一步,横眉冷对的大声喊道。 马匪们愣愣的看着龙斌,随即一阵狂笑从人群中响起,那个领头的,应该就是马匪头子的彪然大汉更是笑得前翻后仰。不过,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惊骇到极致的脸孔。 “轰“的一声,胸口被一枪贯穿的马匪头子,鲜血狂飙的被木枪带飞出好远,才一头栽倒在地,显然已经不活了。 “藐视天君者!死!”继续装着神棍的龙斌,抬手就是两枪,撂倒了两个扑向自己的马匪,当场震慑住了所有人。 “敢于脱逃者!死!”两个刚刚踏上马鞍的马匪,还没来得及骑上马,便又被龙斌当场射杀。 此时的龙斌感觉自己像着魔了一般,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嗜血和残忍,人命此时在他眼中如同草芥一般,第一次杀人不仅没有给他带来丝毫不适,反而充满着如吸毒般让人无法自拔的快感,投枪刺破血肉那一刹那的撕裂感,更是让他着迷不已。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天生就是一个恶魔么?”龙斌一拳狠狠的砸向地面,钻心的疼痛让他全身一震,脑海中一片欲火散去的清明,恢复正常的龙斌心中一阵后怕,没想到自己杀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相比较龙斌,此时山谷内的马匪已经全部陷入石化,被龙斌砸中的地面周围,出现了条条清晰可见的裂缝,而那一拳击中地面时,一闪即逝的地震山摇更是让马匪们,把心都凉到了屁眼里。 这时,阵阵怒喊从山谷周围传来,无数手持各种武器的青壮们,纷纷站起身来,五百多人将马匪们紧紧包围。 随着青壮们的出现,马匪最后的一丝心理防线也被攻破,除了少数几个骑着马,想要夺路而逃的之外,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向眼前的西贝货“天君”求饶。 一阵枪雨过后,居高临下的青壮们被龙斌的神勇大受鼓舞,纷纷将手中的木枪抛向向谷外逃跑的马匪,虽然威力不可和龙斌投出的木枪同日而语,但胜在人多,几个马匪的骑术再好,也难以规避,无不在阵阵惨叫声中被刺下马来。 很快,剩余的八十多个马匪被绑住手脚押在一旁,当意识到自己是被一伙衣着破烂的村夫给生擒的事实,无不懊恼的破口大骂,似乎想在这些村夫面前找回一点面子。 冷冷看了一眼这些桀骜不驯的马匪,龙斌回过头去,对着五百名兴奋异常的青壮吼道:“知道这些个都是什么人么?他们都是无恶不作,草菅人命的马匪!” 龙斌的话让青壮们脸上的欣喜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仇恨,在这盗匪横行的穷乡僻壤,哪个村子不曾被马匪骚扰过,劫掠过,怎么能不对他们恨之入骨。 “现在我命令,拿起你们手里的木枪,去为那些曾经死在这些禽兽手里的无辜生灵报仇。”龙斌从一张张迟疑不忍的脸上扫过,阴着脸用不可拒绝的语气道:“如果哪个人手里的木枪不沾血,万家村的大门就不在为他打开。” 话音刚落,当一个满脸悲愤的青壮,将木枪狠狠捅进了一个马匪的身上时,一场屠杀就此上演……当最后一个马匪倒在血泊之中,每个青壮都把自己的木枪染上了鲜血,一脸苍白的他们,也完成了一个懦弱的村夫向一个血性男儿转变的重要一步。 冷漠的望着眼前血腥的一切,龙斌一脸肃穆,朗声对众人郑重道:“记住了,我的兄弟们,对敌人,对恶人的恩慈,宽容,便是对自己,对亲人的残忍,永远牢记今天你们所表现出的勇气,和在你们身上被激发出的血性,这将成为你们前进的无穷动力……” 一双双炙热的目光聚焦在龙斌身上,崇拜,敬畏,感激,看的刚刚心血来潮,大吐口水的龙斌浑身不自在,瞪着眼睛,破口大骂道:“看什么看,再看把眼珠子给挖出来,妈的老子可没断袖之癖……” 说完,转身跑开了,留下身后一群满脸无辜,如同深闺怨妇般的青壮们,而一旁的何亮,小刀和二狗全都不寒而栗的退了两步,与那五百青壮们拉开了他们自认比较安全的距离…… ------------ 第十二章 赌局 清河县最气派的一座建筑中,一个脸色威严却带着一丝戾气中年男子,半眯着双眼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而他身前站着个恭敬万分的大胖子,正是龙斌遇见过的刘管家,至于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无疑就是清河县令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彪子那边还没传回来消息么?”清河县令挥了挥手,示意正给他捶着腿的侍女退下,语气淡淡的问道。 “一点消息都没有,按道理说他们早该赶到万家村了,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刘管家唯唯诺诺的回答道,与当初的嚣张跋扈完全判若两人。 清河县令缓缓的睁开双眼,惊疑之色不停的在眼中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见瞳孔猛地一缩,手中顿时出现了一块令牌。 “让血狼去探探那个万家村。”清河县令脸色一沉,阴冷无比道:“告诉他,我只要年轻的女子,其余的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是……小的这就去办……”刘管家急急忙忙的退出屋外,当“血狼“这两个字在他耳边响起时,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袭向心头,脸上尽是恐惧之色,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哼!拿了我的钱就想这么算了,还企图并村合屯,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望着离去的刘管家,神色狰狞,凶残毕露的清河县令恶狠狠的暗念道。 并村和屯不仅意味着可以被他压榨的村子少了,更重要的是大大降低了他对所辖村庄的控制力,穷乡僻壤的村民虽然老实纯朴,但人一旦多起来,团结起来,自然而然便会产生反抗的勇气,所以一定要把它掐灭在萌芽之中。 而正沉浸于剿灭马匪而欢欣鼓舞的万家村,丝毫没有察觉到另一场更加歹毒,来势更加凶猛的阴谋,正慢慢向它笼罩过去。 在清河县的上级城市豫章郡中,把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交给赵大爷和何亮打理的龙斌,领着小刀和二狗子前往城里买粮,此刻正闲情逸致的晃悠在宽敞的街道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不过他们土里土气,穿着破旧的样子,却引来无数鄙视的目光,甚至龙斌还发现一个乞丐都甩了他个不屑的眼神,并紧紧捂着自己要钱的饭碗,生怕会被抢了似地,差点没把他当场气死。 “走,找家店买套衣服,在这样下去我怕自己要杀人了!”一脸不爽的龙斌,领着同样两个相当不爽的小青年,大刀阔斧的闯进了一家服饰店,接下去该轮到店铺老板不爽了,因为店里其他的客人因为龙斌三人的到来,瞬间便跑的干干净净。 “给我们三套你们店里最好的衣服,要快!”重重砸在柜台上的一锭银子,把原本脸色阴云密布老板,心里乐的像花儿一样灿烂,一脸堆笑的拿出了三套衣服。 穿上后,龙斌连镜子都懒的照一下,便风风火火的和小刀,二狗子离开了店铺,看的老板一愣一愣的,这么爽气的贵客还是第一次见到。 “斌哥,咱们现在就去卖粮食吧,这次少说也要弄它个一百大车回去。”自从在那个大胡子马匪头子身上,搜刮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后,二狗子兴奋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一百大车?”龙斌用看白痴眼神扫了二狗子一眼,笑骂道:“五千两连十大车都别想买到,除非粮食商人都和你一样傻,那可就happy了……” “按照书生的算法,咱们村想要熬到明年秋收,少说也要有四千石的粮食,五千两银子根本不够!”小刀可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四千石的粮食是个什么概念。至于他嘴里的书生,则是何亮。因为他是村里唯一念过书的,所以村里人便理所应当的都管他叫“书生”。 “哎!头痛啊!”龙斌一阵哀叹,忽然发现街上不少人都向一个方向涌去,好奇之下一把拉住一个跑的慢的老人问道:“大爷,你们这是干嘛去啊?” “林家小姐比武招亲,得胜者便可当日拜堂成亲,林家可是豫章郡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啊,听说林家老爷以前还是朝廷里的大员,连郡守大人都要礼让三分。”老人一阵夸夸其谈。 “哈哈,咱们机会来了!”龙斌一阵大笑,在小刀,二狗子二人莫名的眼神中,随着人流快步走去。 很快,一座巨大的擂台出现在了眼前,龙斌往推推搡搡的人群外扫了一圈,眼前突然一亮,朝着离擂台不远的一处角落走去。 “来来来……买定离手,压多赢多了啦!”趁着林家比武招亲的机会,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赌局大声吆喝着,想要趁机捞上一笔。 “斌哥原来不是想要讨个婆娘回去,而是要赌钱啊!”恍然大悟的小刀和二狗子,终于明白了龙斌的想法。 “嘿嘿,说到打架,斌哥我可是高手!”龙斌洋洋自得的贼笑道,听的一旁的二人连连点头。 “那斌哥你快上,我们好压你的注啊!”二狗子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斌哥一出手哪有输的道理,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到手,此时他有种想要尿尿的冲动。 “不急不急,咱们要瞅准机会,干他一票大的……”龙斌老神自在的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回到了擂台上。 只见一个身着华丽,慈眉面善的男人,朝四下涌动的百姓们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小女月如已到了出阁的年纪,只要在今日太阳下山之前,年纪在二十到四十之间,尚未娶妻,能够技压去全场的年轻俊杰,便是我林万清的女婿。” 一声锣响过后,比武招亲正是开始,原本抱着看戏心情的龙斌,神色突然变得极其古怪,喃喃自语道:“月如,林月如?比武招亲?我日……当在拍仙剑奇侠传啊!” 时间慢慢过去,天边已带上一片血色,黄昏已经不远。而在擂台上,一个长相粗犷,壮硕无比的魁梧男子,已经连赢七场。因其下手极重,被打下擂台者皆受伤不轻,因此好长时间无一人再敢挑战。 “呵呵!看来差不多了。”注意到此时赔率已高达一赔七,心里乐开花的龙斌,知道是时候该他出手了。 “我压接下去上擂台的人赢……”收到龙斌眼神的小刀,把五千两的银票扔在赌桌上,抱着胳膊,一副我是你大爷的吊样。 “五…五千两…”坐庄的人揉了揉眼睛,哆嗦着开口道,一下子把周围赌徒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不敢接小爷的筹码?”小刀斜着眼扫了眼坐庄的人,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屑,似乎几个围上来的打手是空气一般。 “这位少爷请拿好了,这是票据。”只见一个师爷模样的老头,在两个壮汉的簇拥下,出现在了小刀面前。 接过票据,小刀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暗暗给已经准备上台的龙斌打了打手势,却没想到一声闷响突然想起,那个连赢七场的魁梧男子已经摔下了擂台…… ------------ 第十三章 香艳的比试 在无数目瞪口呆的眼球下,一个高挑秀美的少女,出现在了擂台之上。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女孩体态轻盈,肤如凝脂,花容月貌的脸蛋上却露着冷艳无比的神色,一身劲装更显得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仅仅只是一脚,那个连赢七场的男子便被踢飞了出去,虽然有侥幸的成分,毕竟对方根本没有防备,但却无法掩盖女孩的强大。 在这一刻,无数前来招亲的人心里都在暗暗打鼓,眼前这个女孩似乎不是作为妻子的很好的选择,虽然她长得极其漂亮,家世又十分显赫,但看到擂台下,那个现在还吐着白沫的男人,让不少人都识趣的打消了上台打擂的想法。 而在另一边,小刀正和开赌局的人吵得不亦乐乎,双方面红耳赤,似乎已经到了操家伙开架的边缘。 “这次不能算,那人不是被挑擂者打下的,而是林家小姐出的手。”开赌局的老头据理力争,说什么也不肯赔钱,一赔七的比率,那可是三万五千两啊! “那你说怎么算,总得给个说法吧!”二狗子拽住处于暴走状态中的小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只有接下去有人打赢林家小姐,就算你们赢?”老头在众人面前言辞灼灼,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好,就这么定了!”二狗子招呼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们,示意着给他们做个见证,开赌局的虽说谈不上有什么信用,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随意抵赖,除非他们以后不想在豫章郡混下去了。 看到这边已经敲定,龙斌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大喊一声跃上了擂台,赢来台下阵阵掌声,连这么能打的母老虎都不放过,这口味怎么能不让人佩服,无数男人狂拍的双手,眼中带着深深的崇拜。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女孩娇喝一声,一双美目透着无尽的杀气,可隐约带着一丝惹人心魄的妩媚,让人心生胆怯的同时却又被其吸引的无法自拔。 一般人在此眼神之下,早已心神崩溃,拜倒在此冷艳女神的马靴之下。可龙斌是一般人么?回答当然是“不是”,龙斌可是能够准确无误的报出每个知名av女优三围的极品宅男,区区一个林月如,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半分的杀伤力。 “哥哥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天山派李逍遥是也!”赵大爷倒还勉强算天山派半个传人,龙斌除了身上带的那本**小人书,实在是和天山派没让和关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天山派倒是听过,可是流传天山弟子都是俊男靓女,像你这等容貌也能被天山派收入门下?”林月如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一张毫不出彩,只能算是端正的脸孔,让她压根不信对方是什么天山派传人。 怒,十分的怒,被一个女孩当众贬低,这对任何男人都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何况还是对把面子视为自己的第二生命的龙斌。 “知道么,原本我不想和你动手。但现在,我要让你知道…...哥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双眼喷火的龙斌,恶狠狠的说道。 “为什么你原本不想和我动手?”林月如一脸天真的问道,丝毫没把眼前这个看似想把自己撕碎的青年放在眼里。 “因为你是个妞……” “找死……”以为对方是在调戏自己的林月如,一个箭步窜闪身向前,抬脚便向龙斌面门踢去。 “要不要脸啊,都还没叫开始呢?”抬手格挡的龙斌破口大骂,虽说眼前的女孩让他相当不爽,当真动手打小姑娘的事,他还是干不出来的,只是想找个机会,把对方扔下擂台便可。 “看踢……”一只脚被龙斌架住的林月如,借力跳起身来,另外一只脚狠狠踢去,却不料再次被龙斌架住,失去平衡的林月如,心慌意乱之下,身体一个前倾,曲着腿骑在了龙斌头上。 此时,龙斌的心情很复杂,他的头被紧紧夹在一个令人浮想翩翩的地方,而古代女孩似乎是不穿内裤的,很不巧的是林月如穿的又是短裙, 本能,绝对是出于本能,龙斌伸了伸舌头,接下去还是出于本能,龙斌很随意的舔了舔……之后,他想到了一句广告词——“农夫山泉有点甜” 一声响彻天边的尖叫声中,无数的眼球和下巴掉落在地,当林月如跳下擂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时,龙斌傻傻的站在原地,神色间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 “贤婿,还不跟我回家拜堂成亲。”宣布比武招亲就此结束的林万清,一脸微笑的来到龙斌身前,不过他的笑容显得是那么的牵强。 “啊?什么?贤婿?不不不,我对你女儿没兴趣!”回过神的龙斌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向擂台下跳去,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停在了空中。 “哦!你说你对我女儿没兴趣是么?”把龙斌拎在半空的林万清阴沉的脸,之前的和气荡然无存,一股澎湃的气势压的龙斌喘不过气来。 “快放开老子,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龙斌暗道坏了,没想到看上去慈眉善目,老好人模样的林万清,竟然是个真正的高手,怪不得连女儿都这么厉害。 “先跟我回去再说,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说完,一记掌刀切中了龙斌的脖颈。 龙斌眼前一黑,顿时便没了知觉,而在不远处,刚刚把三万五千两银票赚到手的小刀,看到龙斌被击晕,顾不上高兴便和二狗子撸起袖子冲了过来,结果下场和龙斌一样,一人一记掌刀去见周公去了。 “让开,我要杀了这个登徒子!”悲愤欲绝的林月如,不知从哪又窜了出来,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剑,说着就要往龙斌身上刺去。 “还嫌丢脸丢得不够么?给我把剑放下!”林万清铁青着脸,对着女儿喝道:“等他醒来就立刻成亲,你难道想谋杀亲夫不成?” “父亲,我死也不会嫁给她的……”脸上挂满泪水的林月如,双目通红的朝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哭喊道。 “如果你死了,我就把那个男的杀了,然后把你们埋在一起……”说完,林万清拂袖离去,留下一脸难以置信的女儿林月如…… ------------ 第十四章 逼奸 龙斌醒了,不过他宁愿自己继续昏迷着,因为他马山就要经历他人生中的最大悲剧——**,虽然对方是个双十年华,绝对称得上极品的美女,可林月如看着他时眼中的悲愤,怨毒,让心底阴暗处极度好色的龙斌,一点**都产生不了。 “大叔,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我和你女儿在一起绝对是个悲剧!”龙斌被绑在一张凳子上坐着,而小刀和二狗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因为二人一醒来就破口大骂,两张嘴实在太臭,所以每人被赏了足够药翻一头大象的迷药。 “因为我欣赏你啊!我是越看越喜欢你这小子,我女婿的位子是给定你了!”林万清笑眯眯的看着龙斌,而站在他身后的林月如,则紧咬着嘴唇,脸色一片苍白。 满脸黑线的龙斌,苦笑的摇了摇头,一脸哭腔道:“大叔啊!您没搞错吧!我就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你到底欣赏我个啥啊?” “年轻人能像你这么坦白的可不多见啊!我就欣赏你这点。”林万清站起身来,走到龙斌身前拍着他的肩膀,一脸认真道:“小子你有两个对你如此忠心的下属,可见你人品肯定差不到哪去,而你又能徒手挡住月如的两脚,可见你修为不低啊!称得上是个武学奇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要不是我真觉得你小子不错,就凭你当众对我女儿做的那龌龊事,就算拼的不要我这张老脸,也绝不放过你。”回到座位上的林万清冷冷道。 林月如听了父亲的话,苍白的脸上恢复的一丝血色,冰冷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不过看向龙斌时,依然是如刀般锋利。 林万清如此不留余地的话,也让龙斌牛脾气上来了,斜着眼不停的在林万清身上打量,一脸不爽道:“自己是不是武学奇才我不知道,不过就凭大叔你这尊容,竟然把女儿生的如此标志,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大叔你不会头上染绿了也不知道吧?” “你……”闻言双眼冒火的林万清,全身猛颤的指着龙斌,脸上憋得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身后的林月如,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什么你……怪不得把自己女儿这么随便就推销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龙斌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继续火上浇油道。 “小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喘着粗气的林万清是彻底被激怒了,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戏弄,即使他涵养再好也已忍无可忍了。 “有总把我松开,绑着杀我算什么本事。”龙斌一脸不屑,背上却早已被冷汗浸透,脑子里不停的思索着对策。 “好,小子,老夫让你死的心服口服。”林万清命人松开龙斌的绳子,自傲道:“别说老夫以大欺小,老夫让你三招,只要你能逼退我一步,就算你赢。” 哇哇哇…天不亡我也……林万清的话让龙斌感到自己从地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天堂,幸福的都快要哭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大叔你可别反悔哦。”龙斌一脸的戏谑,不过当眼角瞥见林月如时,心中猛的一颤,因为此时这个冰冷女孩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不忍。这一刻,龙斌发现自己的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狼嚎。 “你放心,只要你赢了我立刻就放你走,绝不二话,不过输了的话,必须今晚就和我女儿洞房。”林万清语气坚定道。 龙斌傻了,林月如一样傻了,到头来林万清根本没准备对龙斌下杀手,脑子里一直装着的就是包办婚姻的勾当。 “好!”龙斌神情中透着义无反顾的悲壮,仰天怒吼道:“洞房就洞房,想我龙斌堂堂男子汉,难道还怕了不成!来吧!占有我!征服我!即使我的**被践踏!可我的灵魂永远是清白的!” 原本心中还带着一丝不忍的林月如,脸色羞红的如火烧一般,咬牙彻齿的看着一副慷慨就义的龙斌,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看着眼前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一副宗师风范的林万清,龙斌犹豫了,坦白说这个大叔的胸襟,人格还是很让人钦佩的,真要当众赢下了显然太伤对方自尊了。 “哎,大叔,你真的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是师门有命,不可对林姓人氏出手,我早就自行离开了。”龙斌收起刚才一副悲愤的形象,抬头仰望着天边,眼神中尽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 林万清和林月如都笑了,可他们目光随着龙斌手指的方向移动后,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一股寒气由心而生。 那是放在屋里的一个半人合抱粗的石墩,此时石墩光洁的表面上有着一个清晰的手掌印,而手掌印旁,还印有“龙斌留”三个大字。 “李逍遥是胡说的,其实我的真名叫龙斌……”转过身来,龙斌用深邃的目光看了二人一眼,抓起还晕乎着的小刀和二狗,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林老爷,林小姐,小生告辞了……” 林万清无力的坐到椅子上,发出阵阵叹息,而一旁的林月如,紧咬着双唇,目光复杂的望着龙斌离去的身影,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滴落…… 一天后,一支车队离开了豫章郡,浩浩荡荡的向着远处进发。车队里的一辆马车上,双眼直冒小星星的小刀和二狗,一脸崇拜的听完龙斌口沫横飞的讲述,心中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斌哥,其实那个林小姐还是不错的。驾驶着马车的小刀,若有所指的说道,而一旁的二狗子也连连点头,还偷偷回头打量着躺在粮袋上的龙斌的神色。 “哎!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后悔了,仔细想象,那小妞的身材也够正点的……”龙斌嘴里叼了根稻草,感慨万分道。 小刀和二狗对视了一眼,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嘴上嘿嘿直笑,听的龙斌一人给了一记爆栗。 突然,阵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传来,龙斌当即停下车队,只见远处一条黑线慢慢逼近。很快,在翻滚的尘烟中,一支马队出现在了眼前。龙斌神色严峻,在脸色同样不好看的小刀和二狗耳边吩咐上了几句…… ------------ 第十五章 十万火急 刚刚从豫章郡解脱的龙斌,才过了短短一天又成了俘虏,真可谓出了虎穴又入龙潭,当真流年不利啊! 龙斌,小刀和二狗三人,以及雇佣的八个车夫,此时被十几个手持马刀的骑士看押在了一起,对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龙斌三人其实完全可以骑马逃跑,但为了好不容易弄来的粮食,同时龙斌心中也有着一个隐忧,让他不得不留下来一探究竟。 仔细观察了那十几个骑士,他们相同的制式马刀,以及不苟言笑的作风,觉不像当初被他剿灭的马匪,反而更像是军人。 可如果是军人的话,又为何要无故截留自己的车队呢?这似乎又说不通,龙斌感觉自己心中隐隐抓住什么,可就是整不出个确切的头绪来。 很快,龙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对方确实是隋朝军队,因为整整五百余名穿着统一皮甲,身背弓箭,挂着腰刀的士兵,在一个骑着马的将军的带领下,向这边靠了过来,由此可见,那十几个骑兵应该是被派出去充当斥候的。 “大人,我们截留了一支运粮的车队,您看是不是?”一个骑兵下马小跑到那个将军面前,开口会报道,说到最后,他用手在脖颈处狠狠比划了一下。 龙斌的心在往下沉,他一直在偷偷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那个骑兵的动作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骑兵敢公然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提出抢劫杀人的意见,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难道他们一直这样做的么?联想到桃花村的惨案,龙斌脸色一变,心中得出了一个可怕的推论。 当初桃花村被屠灭,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如果说是盗匪所为,又是如何做到将所有的村民一个不剩,全部屠杀的呢?更何况盗匪以劫掠为主,完全没有必要对村民进行追杀。 如此推断的话,盗匪一定具备较快的机动力和远程打击能力,这样才能使村民无一逃脱,而且这么做的原因,应该是为了掩饰什么,也许掩饰的就是这些所谓盗匪的真正身份。 想到这里,如果这些隋军真是龙斌猜测的屠灭桃花村的凶手,那么联系之前的马匪,他们此时的到来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万家村。 因此他必须要逃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是为了万家村的无辜百姓,暗暗和小刀,二狗交换了一个眼神,龙斌时刻做好了突然发难逃跑的准备,不过那个将军的话,让三人不禁为之松了一口气。 “不要节外生枝,把他们看住就行,等本官回来再说。”将军回答完,接着叮嘱道:“如果再遇上过往路人,一概截留,就说前面发现盗匪,让他们等上一天。” “大人高明,这样说的话,到时候就……”骑兵阴笑连连的奉承道,当即派出几名骑兵游弋于过往的山路之间。 很快,那支五百多人的隋军休息片刻,便向开拔离开了,龙斌一行人的周围就剩四名持刀看押的骑兵,其他的骑兵都四处截留过往路人去了。 此时,龙斌心中万分着急,他每晚一步赶回万家村,村里就有可能遭受大难,可龙斌没有把握一口气解决眼前的四名隋兵,当初杀马匪是仗着距离的优势,用木枪远程击杀的。 龙斌不惧怕任何肉搏,不过前提是大家都不用兵器,可现在要用肉身去抗对方的刀剑,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何况自己手无寸铁,不然倒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等等,手无寸铁?谁说我一定要用兵器的,平我的力气,只要能砸死人的,什么东西都行?龙斌笑了,笑的极为大声,癫狂的样子把四个骑兵都吸引了过来。 “小子,**想找死是不,快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一个隋兵骂骂咧咧的走到龙斌身前,一脚便要踢到龙斌的身上。 似乎是那个隋兵的骂声起了作用,龙斌不再笑了,不过取而代之的一声巨大的咆哮:“给老子去死吧!” 只见龙斌抓住身边马车的木杆,一声暴喝声中,整辆马车连同上百袋的粮食,被龙斌抬了起来,当场把身前看傻眼的隋兵给砸飞了,随即趁着另外三人失神的机会,又被他砸飞两人,最后一人却躲开了。 “想跑…..”看到那个跑向战马的隋兵,龙斌双手各抓起一袋足有上百斤的粮袋,同时甩了出去,随着一声惨叫,那个已经骑上马的隋兵被连人带马给砸了下来。 看到地上四个不省人事的骑兵,龙斌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一个巴掌拍醒了离他最近的那个隋兵,而小刀和二狗各拾了一把腰刀,在龙斌的示意下,当着那个醒过来的隋兵的面,把另外三个昏迷着的隋兵的脑袋全砍了下来。 “如果不想死的话,我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明不明白?”龙斌眯着双眼,恶狠狠的威胁道。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要是小的知道的,绝不敢有丝毫隐瞒。”一脸惶恐的隋兵,跪在地上朝着龙斌拼命磕头。 “你们是哪里的官兵?到什么地方去?去干什么?”龙斌开口问完,此时他心中还带着一丝侥幸,希望之前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我们是豫章郡的守军,此次是奉公子之命,去一个叫万家村的地方,至于是去干什么的?小的…小的就不知道了。”隋兵脸色慌乱,闪烁其词的回答道。 “哼……”龙斌冷冷一笑,讥讽道:“你嘴里的公子是清河县县令,至于去万家村,则是是去杀戮的吧!” “好汉饶命啊!小的只是听命行事,不关我的事啊!”隋兵冷汗连连,没想到对方如此清楚,赶紧苦苦哀求道。 刀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带起一片血花,龙斌一脸漠然的看着身首异处的隋兵,心中丝毫没有怜悯,对于禽兽的处置只有一个字——杀。 驱散了那些个惊恐万分雇佣的车夫,龙斌让小刀和二狗把粮车带到附近隐蔽处,而自己则骑马抄小路回万家村预警。 “如果遇到那几个隋军骑兵返回,绝不可力敌,宁愿放弃粮车。”临走前,龙斌一脸肃然的吩咐道:“一定要保重!” “斌哥也保重!”二狗和小刀齐声道,说完便驾驶着粮车离去,虽然听到了龙斌的嘱咐,但此时他们的心中却坚定的告诉自己:“粮在人在,粮失人亡!”绝不辜负龙斌对他们的信任。 ------------ 第十六章 大乱初起 黄昏临近,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望着远处翻腾的尘土,五百气势汹汹的隋军就这样退走了,就像一场武装游行,或者如他们说的那样,只是路经此地而已…… 龙斌心中很是欣慰,因为当他把万家村可能遭到的危机告诉村民时,却没有上次马匪到来那般引起恐慌,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众志成城,誓死保卫家园,这片给他们带来新生的净土。 龙斌知道,全歼马匪的经历给了村民们勇气,同时因为自己的存在,更是带给了他们信心,龙斌无法忘却那一双双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目光中的感激,认可,信任,让他无法辜负这一份份真挚的寄托。所以龙斌放弃了,放弃了原本与隋军一战的打算。 整个万家村有两万多人口,其中青壮村民就有四五千人,只要组织起来完全可以击退来犯的五百隋军,甚至以有心算无心,攻其不备全歼对方都有可能。 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呢?在如今的大隋朝,无论任何理由,攻击官兵基本就等同于造反,随之迎来的无疑是朝廷猛烈的报复,到了那个时候,万家村还能挡得住么? 虽然知道隋末农民大起义已经快要来临了,可纵观中华历史几千年,当出头鸟的下场无一不是悲惨了,所以为了万家村的将来,龙斌决定忍了。 龙斌有信心让隋军不战而走,而结果他也确实做到了,龙斌只是把万家村的人口数量放出声去,又奉上两百名马匪的头颅给对方送去,自然而然就让对方打消了袭击万家村的打算,就连被杀的那几名骑兵都没追究,而二狗和小刀也安全带着粮车回到了村里。 这也难怪隋军的鲁莽,谁会想到短短一月不到的时间里,整整十个村庄就合并到了一起,要是早得到情报,隋军根本就不会跑这一趟。 “书生,不失望么?”站在万家村刚建好的寨门上,龙斌看了眼身旁神色平淡的何亮,心中难免深深的愧疚,他清晰记得对方知道屠灭自己全家和乡亲的凶手就要到来时,神色中那足以烧尽世间一切的复仇之火。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家了,不想再失去一个了。”何亮双眼泛着泪光,“家”这个字,对他而言是那么的遥远,可又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不过就像他说的,他现在又有一个家了,万家村就是他的家,万家村的村民们就是他的乡亲,当初他无力保全自己的家,而现在他更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私怨,而毁了新的家。 “书生,知道么?”龙斌一把勾住何亮,眼神清澈无比的说道:“我爷爷可已经认了你当干孙子,现在咱们可是哥俩了,我,宁儿,虎头,几个伯伯婶婶都是你的亲人,你懂么?” “大哥……”何亮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情感,泪水从双眼中喷涌而出,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靠你妈的,听你叫了一声哥,搞的我自己都要哭了。”龙斌不知从哪弄了块破布,抹了抹有点发红的眼睛,拽着何亮喝酒去了…… 时间飞逝,转眼间冬去春来,田野上重新焕发出一片生机勃勃,而龙斌也着手为即将迎来的乱世,做最后的准备。 在和何亮,赵大爷以及村里的一些长者商量后,龙斌决定大规模开垦村周围的土地,全村老少青壮几乎全部被派了出去,想到能拥有自己的土地,而且龙斌保证丰收后只要上交三成粮食便可,村民们的热情无比的高涨。 同时,因为隋军的那次破产的袭击,让龙斌心有余悸的同时,也下定决心武装自己的万家村,所以提出了预备役的设想。这个设想让何亮猛赞暗自偷笑的龙斌目光深远。 如此一来,全村又掀起了一番练武潮,龙斌规定村里所有十八到四十岁的青壮年,每一个月中必须抽出十日做简单的军事训练,在村里开辟练兵场,由何亮负责。 虽然起初遇到些抵触,但好在自己威信渐高,又有赵大爷在旁协助,最后还是让村民接受了这一举措。 另外村里还成立了护卫队,人数便是当初跟龙斌外出剿灭马匪的五百人,队长有龙斌自己担任,下辖五个小队长,分别是小刀,二狗,和另外三个分别叫董放,毛仁伟,郭峰的人担任。 同时为了不糟蹋那两百匹缴获的马匹,又从护卫队中选出两百人学习骑术,并在村外开辟了跑马场。 就这样,整个万家村像上了发条一般,到处都可见忙碌的身影,辛勤的汗水下,却是一张张满足的笑脸。 转瞬又是三个月过去了,正如预料的那般,官府并没有因为万家村大肆开垦土地而有所动作,或许此时他们正焦头烂额的在应对一些事吧! 大业七年的七月,天气酷热难当,而龙斌的一颗心也同样酷热,因为他很清楚,在山东邹平县,一个叫王薄自称知世郎的人,应该已经举起了反隋起义的第一面大旗,而在他之后,平原刘霸道、漳南孙安祖、清河高士达相继举行起义。 不过龙斌最关心的不是他们,而是两个名叫林士弘,操师乞的人,二人都是鄱阳郡新义人,而同样也是隋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此时的他们也差不多该扯旗造反了,豫章郡紧邻潘阳郡,到时必受波及。 “书生,我们派去豫章郡的人是不是有消息了?”为了及时知道各方消息,龙斌在年初就在周围数县以及豫章郡城安插了眼线。 “大哥,真如您所料,天下真的乱了!”何亮脸色有种病态的激动,他知道,他日思夜想的复仇机会终于来了。 根据得来的情报,南海太守刘权路过鄱阳,朝廷下诏令其就地“讨贼”。官逼民反,操师乞和林士弘即时宣布起义。 “操师乞和林士弘接下去肯定向潘阳郡进军,得此一据点方可站住脚,迎击官府的反扑。”龙斌肯定道。 “据传义军人数上万,而潘阳郡武备不修,极有可能被攻破。”说到这,何亮皱眉道:“豫章郡可能会派兵救援,这样的话,义军不能及时攻破潘阳的话,有被两面夹击的风险。” “呵呵!书生你不要着急,操师乞和林士弘可不简单,没那么容易被消灭的。”龙斌一脸轻松,虽然具体战斗他不知道,但林士弘后来可是称帝的,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呢。 “大哥你怎么这么有信心,你又不认识操师乞和林士弘,好像极其确定他们一定能胜一样。”何亮一脸迷惑,联想到当初龙斌告诉他今天天下必定大乱,结果真的如此,不禁怀疑龙斌是不是能掐会算。 “猜的,纯粹是猜的啦!”龙斌打了个哈哈,怕对方继续追问,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大哥你身上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啊!”一声轻叹,摇头苦笑了下的龙斌,把目光放向了远方,那里是清河县的方向……很快,何亮的目光也慢慢的变的犀利,变的冰冷…… ------------ 第十七章 深夜暗袭 杀!杀!杀!潘阳郡外,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经过一昼夜的惨烈拼杀,郡守袁斌战败出逃,义军终于攻下潘阳郡城。 在得知潘阳城破后,豫章郡守刘淮章当即下令起兵出讨,并向城内筹募资金以作粮饷,一时之间豫章郡中鸡飞狗跳,官兵以征粮饷之名,到处抢劫勒索,甚至杀人劫财也时有发生,整个豫章郡城被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 随着豫章守军倾巢而出,前往潘阳征讨林士弘义军之际,一支部队也静悄悄的向清河县靠去,这支部队正是龙斌率领的万家村护卫队。 早在得知义军攻陷潘阳郡时,龙斌就判断豫章郡守会立刻出兵,毕竟义军号称万余人,可其中肯定是有水分的,真正可战之兵能有一半就算不错了。 而潘阳作为郡城,守军一般不会少于三千人,所以即使义军攻下城来,损失也一定不小,此时豫章郡守出兵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而龙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帮何亮报当年桃花村被灭之仇的机会,清河县令是豫章郡守之子,一旦遭袭遇害必引其父前来报复,而现在,龙斌不用担心这点了,因为他准备拿下清河县后,奇袭豫章郡,彻底把刘氏父子铲除。 清河县除了几十名衙役,以及县令家的打手外,根本没有守军,对于龙斌的护卫队而言,根本任何没有威胁。 趁着夜色,龙斌等人迅速潜进清河县,直奔县令刘莽的府邸,当耳边传来阵阵喊杀声时,正搂着小妾睡的正熟的刘莽猛的惊醒,刚想起身却发现一把钢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而他身旁的小妾直接被吓昏了过去。 “这位好汉,不知下官哪里得罪了阁下?”知道已经无处可逃的刘莽,在片刻慌乱之后反而恢复了冷静,整了整衣服,目不斜视的问道。 “你还记得桃花村么?”用刀架住刘莽脖子的青年,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鲜红的双眼好似要滴出血来。 短短一句话就让县令刘莽如入冰窟,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面无血色的盯着眼前的青年,之前的风度早已荡然无存,随着耳边的喊杀声逐渐沉寂,刘莽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想到,桃花村竟然会有活口!”绝望的闭上双眼,刘莽一脸惨然,他曾想到过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刀光闪过,带出一道血柱,老天的报应就此应验,一个肮脏的生命为他的恶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拖着带血的腰刀,大仇得报的何亮,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未来在何方,自己又该如何前进。 然而,当一个身影站在自己身前,那淡淡却亲却的微笑,如同明灯般帮自己照亮了远方,或许无需自己多想,只要跟着他的指引,便可完美的走完自己一生。 “书生,现在县里人心惶惶,安抚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让郭峰和他的小队留下配合你。”龙斌略显急切的说道,此时的他把心思都放在了豫章郡上。 “不用大哥,你给我留下十人即可,虽说豫章守军已出,但郡守家侍卫众多,你多带点人就多一份把握。”何亮一脸坚定道。 “好,我们豫章郡城见。”说完,龙斌不作停留,连夜带人向豫章郡城赶去,势必要在守军返回前赶到。 柔和的月色下,龙斌带着两百骑兵马不停蹄的奔驰在原野之上。突然,只见远处火光涌动,似乎有大队人马正朝自己这边迎面而来,见此龙斌心中一惊,当即吩咐所有人隐蔽。 随着火光靠近,龙斌才发现对方大约近百人,老老少少都有,无不带着疲惫不堪的神色,其中还有两个熟人,正是当初比武招亲的林月如,林万清父女。 “林前辈,林姑娘,你们怎么如此狼狈,深夜来到此地?”解除示警的龙斌闪出身去,来到了二人身前。 “是你……”看到来人是谁的林月如,惊讶万分的失声道,神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欣喜,不过当看到龙斌身后陆续出现的两百全副武装的骑兵时,眼神中顿时带上了深深的警惕,右手紧紧握住腰侧的配剑。 “龙公子深夜带着这么多的人马,不知所去何处啊?”林万清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精光闪闪,微笑的脸上丝毫没有他女儿的警惕。 “不瞒前辈,我这是去豫章郡呢?”龙斌对林万清印象不错,索性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对于都是步行,想要去报信也不可能有自己快。 “好,很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林某人早看出龙公子绝非池中物。”林万清不知所云的大声说道,可随即脸色一暗。 原来,豫章郡守借招募粮饷之名,打起了富甲一方的林万清家的主意,而且又被林月如的姿色所迷,因此便借机大肆勒索。 不过林清平也老谋深算,明面上假装妥协,暗地里却连夜举家出逃,便正好在此遇上了龙斌等人。 “林前辈如果不弃,可到我村里暂住,我让人引你们前往。”知道了前因后果的龙斌,大包大揽的邀请道。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林某在此谢过了。”林万清拱手道谢,见龙斌就要离去,突然高声道:“今晚南门未关,我等就是从此门出逃的,而郡守有一姘头,可能在溢香园留宿。” 龙斌深深的看了一眼别有意味的对着他微笑的林万清,一脸认真道:“多谢前辈指点,以后必有重谢。” “龙公子保重了!” “保重!” 望着绝尘而去的龙斌,林月如疑惑不解道:“父亲,那人分明是别有居心,想趁城内空虚做些勾当,你怎么还帮他?” “月如,天下已经大乱,大隋气数已尽,正是天下英雄辈出的时候,你怎么断定,他日此人不能一飞冲天呢!”林万清一脸感慨的款款道。 “他真是个英雄么?”林月如低着头,若有所思,而一旁看着女儿的林万清,捋着胡须,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 第十八章 邂逅 静静的望着就在眼前的豫章郡,龙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刘莽的父亲豫章郡守刘淮章得知儿子身死后,必然疯狂报复,而自己甚至是万家村都将面临灭顶之灾。(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小刀,你和我带一百五十人进城,二狗带领其余人在城外接应,防止刘淮章出城逃脱。”龙斌吩咐和自己进城的人下马后,一脸凝重道:“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一个时辰后没见我们出来,立刻回村遣散村民。” 豫章郡虽然空虚,但刘淮章堂堂一个郡守身边怎能没有高手保护,为了自己和万家村的将来,此战注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没有将对方击杀,那也就意味着龙斌等人全员战死。 重重的点了点头,二狗很清楚龙斌话里的意思,见龙斌和小刀同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可心中却依旧紧紧的揪在一起,他怕这一别会是永别。 “我们走!”一声令下,一百五十二条矫健的身影,向豫章郡城南门窜去,果然,南门正如林万清所言的那样是打开的,周围不见一个守卫的隋兵,龙斌毫不犹豫便带人冲进了城去。 只见城内街道上杂乱不堪,两旁不少店铺都挂上了歇业的木牌,不只是怕义军攻城殃及池鱼,还是因为前几日城内隋军祸害的太厉害,纷纷出城逃难去了。 疾步来到一座华丽的楼阁外,门匾上“溢香园”三个字告诉龙斌,此行的目标就在里面,而溢香园门外站着的两名身配腰刀的隋兵,让龙斌心中更一步确定的同时,也不禁暗骂对方嫖个娼竟也如此光明正大。 “来者何人?不知今晚溢香园被郡守大人包下了么?”门外的一名隋兵,紧紧按住刀柄,呵斥道。 我日!一个人竟然包下一座妓院,这还不精尽人亡?龙斌心中一阵恶寒,不过脸上却挂着献媚的笑容,奉承道:“二位大爷辛苦了,我是清河县刘莽公子派来的,给郡守大人送信来的。”说着,龙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札。 一听是给刘莽送信的,两名隋兵脸色一变,不敢怠慢的凑了过去,招呼着龙斌把信拿来,然而,当他们走到龙斌一步之距时,只见眼前的青年突然双手齐出,只听咔嚓一声,喉咙被掐断的二人在惊惧万分的眼神中,轰然倒地。 “小刀搜一楼,我去二楼。”龙斌单手一挥,无数条身影迅速的窜进溢香园,不一会儿便传出阵阵尖叫声。 溢香园里正在熟睡的姑娘们,见到一个个破门而入,手持刀剑的男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惶恐不已,可是接着发现对方只是在房间内搜寻了一遍,且询问了郡守大人的住处便又退了出去,又不禁莫名万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而在二楼的一处房间内,两个刚刚穿上衣服,略显狼狈的女子微微打开窗户,面色凝重的注视着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两把宝剑紧紧的握在了她们手中。 “小姐,难道我们的身份暴露了,他们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一个身材娇小,穿着绿袍的女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的对着身旁的另一个女子道。 “应该不是,我们这些日子根本没有和任何生人有过接触。”被叫小姐的女子美眸一转,脸上挂上了一份自信的微笑:“我想,郡守大人估计要倒霉了……” 小姐的话让穿绿袍的女孩恍然大悟,而就在这时,二人身形一闪,把剑往床下一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出现在了二人身上。 破门而入的龙斌神色一愣,虽说此时他除了急于找到郡守刘淮章外,心无旁骛。但眼前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实在太过惊艳。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柔弱的样子让龙斌一阵心悸。 “咳咳……”别过脸去,龙斌脸色微红,语气尽量的温和道:“两位小姐,可知郡守刘淮章身在何处?” “好汉,求你不要伤害我两姐妹的性命,我等什么都答应你!”那个让龙斌惊艳不已的女子,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闪着泪花的美目中,隐约荡漾着一丝牵动人神经的媚意。 “咯喽……”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已经欲血沸腾的龙斌感觉自己再不离开的话,就再也迈不动脚了,好在小刀的一句“斌哥找到了”及时传入耳中,让龙斌总算勉强压住了欲火,如逃命般转身跑下楼去。 “小姐,你刚才说些什么啊!都快吓死我了……”绿袍女子一脸娇嗔的抱怨道,随即又“呼哧”一笑“不过刚才那男人的样子也真好笑,实在是太可爱了……” 说到这,被叫小姐的女子也忍不住掩嘴轻笑,她自己也不知刚才是怎么了,当看到闯门而入的那个青年脸上有些发窘时,会忍不住的去挑逗一下对方。 “看来来豫章郡还真是来对了……”小姐若有所思的低语道,双手托着脸颊,如思春的少女般,脸上带着好似陶醉的笑容。 楼下,小刀等人团团围住了一伙人,其中一个下身只穿着个裤衩,满脸惊恐的老人不用猜,一定便是郡守刘淮章了,而他身边是四名握着横刀,一脸凶悍却也难掩慌乱之色的护卫。 “你等是何人?竟敢行刺朝廷命官,想造反不成!”刘淮章颤抖着胡须,尖声嘶喊道,绝境之下明白逃脱无望的他,彻底横下了心来,一脸的阴毒。 “杀!”龙斌懒得和他废话,挥刀便杀了上去,刘淮章的四名侍卫身手确实不凡,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勉强招架之外毫无还手之力。 “噗”的一声,龙斌不知何时射出一根木矛,当场洞穿了一名侍卫,剩余三人大骇之下破绽百出,没一会儿功夫皆被护卫队员们乱刀砍死。 看到无数闪了寒光朝自己逼来的刀剑,瘫倒在地的刘淮章再无刚才的凶狠,哭喊着不断告饶:“不要杀我,我有银子……我家有好多银子,全都给你们……” 哭喊声戛然而止,从刘淮章胸口把刀拔出的龙斌,一脸冷笑道:“多谢提醒了,要不我还真忘了到你家去光顾一下。” 就这样,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进一家妓院,又风风火火的离开,除了丢下五具尸体,其他什么都没干,让“溢香园”里的姑娘们个个面面相窥。 再去郡守府的一路上,没少遇上闻讯而来,留守郡城的隋兵,可看到龙斌这伙人时,竟然没一个敢上前质问,全都拔腿就跑,看的护卫队的众人全都摇头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官兵竟然如此不堪,怪不得潘阳郡连一天都没守住,就被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给攻破了。 其实也不能怪隋兵懦弱,他们是把龙斌等人当成攻入豫章郡的义军了,根本不知道对方一共才这点人,不然也不会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 第十九章 丰硕收获 带着打秋风想法的龙斌,来到郡守府时遇到了不弱的抵抗,但当郡守刘淮章的人头出现时,抵抗立刻瓦解,府里的侍卫明智的四散逃窜,为一个死人效忠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经过搜刮,龙斌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杀了一个大大的清官,因为整个郡守府除了少量的瓷器书画,和府里女眷的首饰外,连一千两的现银都没有。 然而就在灰心不已的龙斌收队准备离开时,一个女子挡住了他的去路,女子的神色是那么的冷淡,那么的孤傲,和那些惶恐不安的郡守家眷相比,她的脸上找不出一分胆怯和迟疑。 在女子冷漠的目光下,龙斌感觉自己好似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浑身不自在,或许他患有传说中的“陌生少女恐惧症”,显然在美女面前,这个症状的发病率会更高,更强烈。 “姑娘,你有什么事么?我好像没拿你什么东西吧?”龙斌脸色灿灿的说道,他丝毫没动府内妇孺的东西,首饰也还了回去,怎么说也够仗义的了。 “我可以带你去找你想要的东西,不过你要答应带我离开这里。”在郡守府无数亲眷愤怒的眼神下,女子语气平淡的说道。 “前面带路……”龙斌心头一振,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贪婪之色,至于女子后面的半句话直接被他忽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很快,一个地窖被发现,当大门被打开时,刺眼的亮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球,阵阵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耳边响起。 龙斌笑了,笑的是如此的癫狂,如此的肆无忌惮,甚至已经带上了一点神经,眼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让他忘记之前的紧张,忘记依旧身处险地,就差没把自己姓啥给忘了。 小刀傻了,呆若木鸡的他狠狠赏了自己一巴掌,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的脸皮在抽搐,变形,那是想笑,却又不知如何笑才能宣泄自己激动心情的表现。 “妈了个逼的……全给老子打包!”大脑经过短暂的短路后,龙斌总算恢复了正常,让小刀去把城外的二狗等人也叫进来搬东西。 粗略的统计下,不算各种珠宝,地窖里光白银就有十万两左右,还有近五千两的黄金,更让龙斌震惊的是,地窖里还整齐摆放了大量的刀剑弓弩,铠甲盾牌,足够装备四五千人了。 “妈的,刘淮章这死狗暗地里估计也在搞造反的勾当!”伸手拿起一把崭新的横刀,龙斌暗暗嘀咕道。 “斌哥,你看那姑娘……”凑到龙斌身旁的小刀,朝他使了使眼色,嘴上奸笑连连,脸上露出了是男人都懂的暧昧表情。 狠狠刮了一眼小刀,龙斌假咳几声,目光有些躲闪道:“姑娘多谢了,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拿,算是你的酬劳。”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出尔反尔,真是无耻之极。”怒气冲冲的女子尖声呵斥道,神色中满是鄙夷。 “你……你一个女子跟着我,恐怕会让人误解,也有损姑娘你的清誉。”龙斌实在吃不准对方怎么想的,按道理说自己应该是他的仇人才对,怎么好像都一点不恨自己。 “我一女子都不在乎,而你堂堂男子竟如此扭捏,简直让人不耻。”女子语气尖锐,接着道:“你放心,我虽是刘家人,但与刘家根本没有半点感情,有的只是仇恨,我的母亲是被刘淮章的儿子抓进府里,才有了我。” “二狗,带上这位姑娘,我们走……”龙斌说完,也不再废话,头也不回的朝地窖外走去,只留下一脸纠结的二狗子。 女子在二狗的招呼下莲步轻移,龙斌离去的背影在她心中流转不停,嘴角带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轻笑嫣然的样子看的一旁的二狗一愣一愣的,口水都留到地上了都不知道…… “驾……”经过连夜的赶路,等回到清河县时,被安抚过的百姓也相继入睡,好似今晚县令府上的杀戮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归于平静。 “大哥……”一直在县外焦急等候的何亮,见龙斌等人安全归来,神色一松道:“一切都顺利吧?” “一切搞定,顺便还捞了笔横财!”龙斌指了指身后几十两装满金银和兵刃的马车,一脸得意道。 “那个姑娘是……”眼尖的何亮一眼就见到了那个女子,脸色有些古怪的问道,一旁的小刀狂朝他打眼色,一脸的淫荡。 “书生啊!大哥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里不舒坦,所以特地为你找了个媳妇!”装作一本正经的龙斌,毫不在意傻眼了的何亮,一脸贼笑道:“怎么样,满意不?这妞够正点吧!” “大哥,你……”何亮不自觉的瞥了眼那女子,发现对方五官端正,虽算不上绝色,但秀丽可人,身材更是玲珑有致,看到这,何亮的脸不禁有些发烫…… “书生,人我给你带来了,至于能不能搞到手,就看你自己的了。”龙斌挤了挤眼,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不过可不准对人家姑娘用强,咱们可是文明人,懂不?” 龙斌拉着何亮的手,来到女子身前,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嘿嘿笑道:“姑娘,这是我弟弟,你对他有兴趣不?” 话音刚落,何亮一脸呆滞的望着自己大哥,而女子满脸羞红,不过眼角却偷偷的朝何亮身上望去,而护卫队的队员们全都憋红着脸,侧过身去,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你们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龙斌抬手制止了何亮的反驳,问道:“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子呢?” “王雪嫣,我跟母亲的姓……”女子低着头,轻声说道:“小女子出身卑微,哪有资格许配给公子,只求有一陋室安身即可!” “不不不,是小生…小生配不上姑娘,姑娘天姿国色,将来…将来必能寻得如意郎君。”何亮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沉着,语无伦次道。 等二人一番推脱过后,才突然发现龙斌等其他人早已远去,而且还只留下一匹马,其目的不言而喻。 “雪嫣姑娘,您看……”何亮万分无语的看着仅有的一匹马,脸上苦笑连连。 “小女子……愿与公子共乘一骑……”王雪嫣犹豫片刻后,吞吞吐吐的娇羞道。 “那,那小生得罪了……” 就这样,当何亮拥着王雪嫣赶上龙斌等人时,迎来的是无数暧昧的笑容,让原本就尴尬的二人更是不堪…… 当黎明的第一束阳光落下时,一座美丽富饶,绿荫环绕的村庄,或者说是一座初具规模的城镇出现在了眼前,阵阵欢呼声从护卫队员中响起…… ------------ 第二十章 突如其来的圣旨 隋炀帝大业七年六月十一日,豫章郡派去征讨的隋军得知郡守刘淮章的死讯后,军心大乱,被潘阳义军抓住机会,一举击溃,两日后追击溃兵于豫章城下,且与当日攻破豫章城池。 这座江西重镇的陷落震动天下,大大鼓舞了各地义军,无数百姓拿起刀枪加入义军之中,大隋王朝在一片战火纷飞中摇摇欲坠。 隋炀帝杨广得知豫章陷落后大怒,派大隋第一名将张须陀前往平乱,而从这一天起,整个隋末风云开始偏离了历史的轨道。 要知道豫章应该是在好几年后才陷落,而张须陀一直在中原平乱,根本不曾前往江西。龙斌为解除后患杀了刘淮章,无疑是煽动了那只神奇的蝴蝶的翅膀。 而就在张须陀带大军前来平叛的消息传来,在万家村也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带来了一样让龙斌目瞪口呆,匪夷所思的东西——圣旨。 “万家村龙斌,不畏艰险,带领乡勇铲除叛逆刘淮章父子,朕深感宽慰,特封门下省散骑侍郎,赏黄金百两,另配合张须陀将军剿灭乱匪后,回京述职,钦赐!” 龙斌傻傻的接过圣旨,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自己袭杀刘淮章父子成了剿逆,杨广又怎么知道自己这个小民,而且是怎么如此清楚刘氏父子死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义军手中,无数个问号环绕在龙斌脑海中,一时之间毫无半点头绪。 “怪哉,怪哉啊!”宣读圣旨的太监离去后,不久前刚到万家村落脚的林万清,一脸迷惑道:“我曾给朝中好友去过书信,告知刘淮章贪赃枉法,纵兵扰民,可从没提过龙公子啊,皇上是从何得知的呢?” “大叔你给朝廷的人去过书信里,真的没提到过我?”龙斌面露怀疑的盯着林万清,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退休的大隋官员可能走漏风声外,知道的人里还有谁有能力把消息带到朝廷的。 “小兄弟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么,何况你能袭杀刘淮章还有我的功劳,万一东窗事发我也脱不了干系。”林万清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我爹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一旁的林月如气愤的替父争辩道。 “我不就随便问问么?这么紧张干嘛!其实我压根就没怀疑过大叔,只是这件事太过蹊跷罢了。”龙斌打了个哈哈,继续道:“至于皇帝封我官职倒可以理解,无非给个甜头,想把我和朝廷捆在一起,怕我成了江西第二个林士弘。” “大哥说的没错,不管是不是刘淮章真的有叛逆之心,我们杀了官本就是造反,皇帝此举无非是想稳住我们,然而一旦张须陀大军前来,恐怕会有变数。”何亮担心道。 “书生不用担心,我手上可是捏着皇帝的圣旨,张须陀不能拿我怎么样的!”龙斌脸色不屑道:“叫我配合剿灭林士弘义军只是试探我,如果我不从命再以抗旨惩处而已。” “那么大哥你岂不是真的要前往剿灭林士弘义军了。”何亮皱着眉头失声道,林士弘义军攻陷两郡后,就开仓放粮救济百姓,算的上是个义士,与他为敌显然不是何亮所想。 “没办法,到时候只有见机行事了……”龙斌深深叹了一口气,暗道以义军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张须陀大军。 根据龙斌的记忆,张须陀在剿灭农民起义初期,大军所到之处可以说是所向披靡,无数义军倒在他的兵锋之下,手下大将罗士信,秦叔宝等都是当世名将,绝不是还不成气候的林士弘义军可以匹敌的。 “听大哥的语气,似乎很不看好潘阳,豫章两郡的义军,我可听闻义军已拥兵十万,而张须陀大军才两万人啊!”站在何亮身旁的王雪嫣好奇道,自从和何亮的关系日益明朗化后,也开始喊起了龙斌大哥。 “十万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能和百战余生的两万精兵相提并论么?”龙斌说完后不想多做解释,起身回到屋去,他要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应对几日后可能发生的事。 “龙小弟果真见解不凡啊!将圣旨分析的如此透彻,不过门下省散骑侍郎可是京官,里面估计有软禁的一层含义。”林万清捋了捋胡须,道破了圣旨内最后一层玄机。 “那大哥且不是回不来了。”何亮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中满是忧色,更透着深深的不忿和不舍。 “哎,以后的事只能看龙小弟的造化了!”颇感无奈的林万清,看了眼身旁一脸抑郁的林月如,苦笑的摇了摇头。作为父亲,他怎么感觉不到自己女儿隐藏在心底的情愫。 整个小屋内一片沉寂,小刀,二狗和何亮一样,满脸愁容,没想到几天前还以为一番顺利,如今却落得个如此结局,就连郡守府地窖里收获带了的喜悦,也被彻底遗忘了。 冲动的小刀一想到龙斌可能会被软禁,甚至想直接造反得了,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从自己房间里突然出来的龙斌,一脸严肃的叫他稳定住护卫队,不可生出事端,等候张须陀大军的到来。 十日后,风尘仆仆的张须陀大军终于到来,一时之间军旗飘扬,烽火连营,号角声,刀剑的碰撞声响彻天边,一座雄伟的营寨很快就搭建完成,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匍匐在豫章城下,时刻准备着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小民龙斌,参见元帅大人。”大营中间的最大的一顶帐篷里,龙斌单膝跪地,恭敬的对着一个白发苍苍,却英武不凡的老者喊道。 “起来吧!”老者低沉的说道,一对如鹰眼般尖锐的眼睛,不停的审视着龙斌,整个帐篷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压抑。 退到一旁的龙斌,全身肌肉紧绷,老者身上那无形的威势压的他透不过气来,那种猛烈的杀伐之气,更是让他心中凛然,暗道:张须陀不愧大隋第一名将,果然不凡…… “这位就是陛下新封的门下省散骑侍郎,龙斌大人,此次专门前来配合我等剿灭乱民的。”张须陀语气淡然道。 话音刚落,站在张须陀两侧的几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龙斌,神色中有好奇的,有疑惑的,也有不屑的,看来这些人对龙斌的来头显然不太清楚。 就在他们大量龙斌的同时,龙斌也在观察他们,很快一个笑嘻嘻的白脸胖子,和站在他身旁,目不斜视的威武青年引起了他的注意,两个熟悉的名子陡然浮现在脑海中:“秦琼,程咬金……” ------------ 第二十一章 初识双杰 短暂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张须陀决定明天一早就对豫章郡进行攻城,而龙斌和他带来的两百名护卫队员被安排在右军,负责攻击豫章郡南门。 和龙斌一同被安排在南门攻坚的,正是之前在大帐中,所猜测的秦琼和程咬金,这让他更进一步有机会了解这两个在不久的未来,名扬天下的旷世名将。 比起以后的辉煌,秦琼的发迹其实就是在张须陀军中的,再次相遇也属正常。然而程咬金出现在这,就让龙斌大感意外了,因为根据历史,程咬金从未在张须陀军中效过力。 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此次张须陀大军南下,在路上遇到胆大妄为的程咬金劫道,被秦琼击败还认了小弟,从而便留在了张须陀军,这个结果让龙斌不禁愕然,看来自己这个小蝴蝶可真不得了啊! “秦将军,不知明日攻城,胜算大么?”龙斌看着在巡视营地的秦琼,想套套近乎,便随口问道。 “必胜!”秦琼脸色淡然,语气却充满着自信,可望向豫章郡城墙上的义军时,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莫名的情感,似同情似无奈。 “龙兄弟别见怪,秦大哥这人不爱说话,但人品绝对没得说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凑过来的程咬金咧着嘴,一点不认生,大笑着和龙斌称兄道弟来了。 “程大哥言过了,秦将军名扬四海,我等小民仰望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将军呢?”龙斌也不和程咬金客气,直接就大哥叫上口了。 “兄弟看来也是爽快人,我老程交定你这兄弟了。”程咬金拍着龙斌的肩膀,一脸乐呵呵的说道。 一旁的秦琼看着一副哥俩好的二人,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再望向豫章郡时,神色不禁一暗,叹了一口气后幽幽道:“比起中原那些个借义军的名义,烧杀抢掠的反贼,豫章郡的林士弘等人倒还算侠义,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秦将军所言极是,林士弘攻破潘阳,豫章二郡等周围县镇后,当即开仓放粮,活人无数,而且约束兵士,扰民之事鲜有发生,算得上是一侠义之人。”根据在豫章郡中的眼线,龙斌很清楚林士弘所作所为,对其也深感钦佩。 “照这么说,林士弘那厮还算条汉子,不过……”程咬金欲言又止,显然对方既然和反贼挂上勾了,自然是很难活命了,何况自己是兵,对方是贼,无论对其多有好感,军令一下也必将剿灭此人。 “可惜了……”龙斌微微一叹,发现秦叔宝望向自己温和了很多,不想之前那么冷淡,看来自己对林士弘的一番评价,似乎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大家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攻城,虽然敌军战力低下,但依城据守,且人数众人,到时候少不了一场鏖战。”说完,秦琼便拉着程咬金和龙斌告别。 回到帐篷里,之前还一脸嬉笑的程咬金脸色顿时严肃非常,早没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低声道:“秦大哥,那个龙斌到底什么来路,不过人看上去还算不错。” “大帅刚给我说了,原豫章郡郡守刘淮章就是他杀的。”秦琼屏息凝神道:“那刘淮章预谋造反,所以被杀不但没有追究龙斌的责任,还赏了他一个官职。” “啊?”程咬金心中一惊,外表憨厚的他却精明异常,当然明白龙斌身上的猫腻,同时对他的兴趣却是越来越浓。 “听说是朝中一重臣进了言,陛下听后也深感有理,才有了龙斌今日的身份。”秦琼点了一盏油灯,看到程咬金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解释道。 “怪不得,原来朝中有人啊!我想他一乡野小民,明明杀官犯科,不丢脑袋已是万幸竟然还能一步登天,封其官职。”程咬金一脸恍然大悟道。 “明日多盯着他些,免的生出什么事端。”秦琼脸色凝重道:“他带来的那些下属,说是乡勇,可个个步伐矫健,气息悠长,显然久经训练,而且在我军阵面前,也无半点敬畏之色,着实不简单啊!” “放心吧!秦大哥,不是有薛监军看着他们么!”程咬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压根不屑做一监视刺探之人。 看到倒头就睡的程咬金,秦琼无奈的摇了摇头,深知程咬金为人的他,当然知道对方的心思,不过让那只知混吃混喝,懒散无比的薛监军去看住龙斌等人显然不太现实。 不过想到对方也就两百来人,就算真有不轨之心又能有多大作为呢,想到这,秦琼自嘲的笑了笑,暗道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 而此时的豫章郡中,原本的郡守府也就是现在义军的指挥所里,弥漫着一片紧张,忧虑的气氛,朝廷的平叛大军来的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义军的所料,而且来的还是隋军劲旅张须陀所部,这更在义军中蒙上了一片阴云。 “士弘,明日如果被隋军破城的话,你立刻往南门退去,那里隋兵最少,应该有突围的机会。”操师乞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之色,心中很清楚守住豫章郡的可能几乎为零。 “大哥,明日你率部从南门突围,我留下挡住隋军。”双眼血红的林士弘心中懊恼不已,最初是他坚持和隋军一战的,可万万想不到朝廷会派张须陀前来,此时悔恨已然晚矣。 “听大哥的话,大哥的家人就托付给你了。”操师乞无力的挥了挥手,走出屋外望着璀璨的星空,心中一片苦涩,或许今晚就是自己最后一晚了吧! 见操师乞心意已决,林士弘强忍着眼中翻腾的泪水,转身安排明日的突围,他不怕死,可他不能不完成操师乞的心愿,或者可称作为遗愿,他必须保护好操师乞的家人,须知造反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当一道炫目的光线射下,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有如蒸气一般慢慢消散,东边,那旭日的光彩下,似乎隐隐蒙上了一层血色。 当阵阵锣鼓声撕碎了清晨的宁静,刀枪剑戟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新的一天注定揭开了一场杀伐的序幕。 ------------ 第二十二章 义释林士弘 豫章郡里刚刚盛开的牡丹,本该潋滟成精的季节,却陡然间在喊杀声中散落一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刀光剑影,角鼓争鸣,流血漂橹。无数人提着刀呼啸而过,留下的只有残尸碎肉和飞溅的鲜血。 龙斌的眼中已经氤氲成了一片惨红,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几万人间的厮杀,没有怜悯,没有仁慈,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和血腥,战争让心存最后一丝善念的人走开,这是属于勇士也是屠夫的舞台。 张须陀大军的将士们为何而拼杀,他们是兵,他们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剿灭乱匪,义军战士们又是为何呢?他们本是一群农民,拿起刀枪只是为了赢得生存的权利,赢得一份温饱的生活。 显然,战场上惨烈拼杀的双方都没有错,那么错的又是谁呢?是谁造成了这场杀戮,造成了无数生命的毁灭…… 在南门候命的龙斌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心中说不出的悲哀和惨然,因为他在城头的义军中看到了妇女,老人甚至是儿童,这一个个本就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身影,在一片血光中脆弱的倒下。 龙斌此刻深深明白了一句话:“最勉强的和亲,都要远远强于最正义的战争。”一一在秦琼,程咬金等人脸上扫过,他们眼神中的复杂之色,或许此时心中与他都有着相同的体会吧! 激烈的战斗已经慢慢接近尾声,虽然义军算得上是十分的英勇,可在一支真正历经无数战斗的精锐之师面前,在毫无停顿无比犀利的冲杀面前,这些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无数隋军翻过城墙攻入城内,一声轰鸣过后,北门就此宣告被攻破,随着更多的隋军冲进城内,这场战斗也画上了他的句号。 “秦将军,南门冲出数股乱匪分散逃窜,是否前去拦截?”一个骑兵飞驰前来,下马单膝跪在秦琼身前报告道。 “咬金,你和我领所部骑兵分两路前去追击。”秦琼顿了顿,望向一边面无表情的龙斌,说道:“龙斌大人所领乡勇皆是骑兵,希望也能前往追击一路的乱匪。” “下官领命!”龙斌朗声答应道,心里确十分的不情愿,要他去追杀义军,这显然不是他的初衷,不过身边又有个薛监军盯着,也不能放慢追击的速度,只希望自己那一路逃窜的义军跑的够快吧! “其余众将士留守原地,以防乱匪声东击西,从南门逃窜!”秦琼走上令台,大声吼道,听的龙斌暗道秦琼果然谨慎小心,在敌军大败之际,依旧丝毫不掉以轻心,果然有名将之风。 在和秦琼,程咬金分三路追击后不久,龙斌就追上了自己这路的义军,这可不是他追击的太快,反而在他的示意下,护卫队员们都暗暗放慢了速度,想追上一段就返回的,只不过这股义军跑的实在太慢了。 “哈哈……你等乱民还不束手就擒,不然把你们统统斩杀于此地!”见这股义军被团团围住,一脸狂笑的薛监军,凶相毕露,恶狠狠的骂道。 而龙斌则终于明白这伙义军为什么跑这么慢了,除了十几个满身是血,紧握兵刃怒目相对的义军外,其他的全是老弱妇孺。 “你等乱匪竟敢要挟百姓,真是罪大恶极,还不把这些百姓放了。”龙斌骑着马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那十几个义愤填膺的义军全都一愣,把目光都投向一个满脸是血,左手臂上包着厚厚布条,上面还在不断溢血,显然受伤不轻的男人。 男人年纪不大,估计还不到三十,一杆银枪横握身前,狼狈的外表下,却难掩一股豪迈不羁之气,血红的双眼里精光四射,彪悍却又不乏让人心悸的冷漠。 “放这些百姓走。”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隐约之间似乎透着一丝疑惑,一丝感激,看向龙斌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柔和。 “爹爹,爹爹一起走啊!”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从一个幼童口中发出,瞬间让在场的气氛一下变的再次凝重,那十几个义军呼吸变的急促,紧握兵器的双手越发的苍白,一份凄凉绝然在他们脸上出现。 “不许走,这些个一定是贼首的家属。”薛监军一脸潮红,激动万分的尖叫道,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跟着一群乡勇,竟能捡上如此功劳。 “谁敢上前,先问问我林士弘手中的银枪答不答应!”男子怒目圆睁,眼神如刀锋一般让人不可逼视。 “林士弘?你就是林士弘!”大感意外的龙斌,指着眼前这个要和自己拼命的男子,神色中说不出的古怪。 “没错,老子就是潘阳林士弘。”男子高昂着头颅,毫无惧色的高声道,身旁紧紧簇拥着他的义军也证明了他的身份。 “好!真是老天开眼,这回想不升官都不行了!”兴奋的忘乎所以的薛监军,双眼尽是贪婪之色,却没注意到身旁的龙斌,眼中越发冰冷的寒光。 龙斌完全无视薛监军喊他下令抓贼的吆喝,径直走到林士弘身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下,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枪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一枪把自己击杀似的。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过如果在你儿子的命和你身边这些将士之间做下选择,你会选哪一个呢?被你选中的一方我会放他们的命。”龙斌脸上带着淡笑,开口问道。 “我……”望着卷缩在母亲怀里,小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的孩子,林士弘一脸的不忍,一番挣扎过后,痛苦的闭上双眼,紧咬着滴血的嘴唇,艰难道:“我要我弟兄们的命!” “大人……”林士弘身边的义军纷纷跪下,无比的感激让这些铁铮铮的汉子,瞬间化成了泪人。 突然,一声惨叫从众人耳边炸响,林士弘感觉自己手上一松,自己紧握的银枪竟然被眼前的青年轻而易举的拔出,而接下去的一幕更是让他难以置信。 银枪带着刺耳的呼啸声,被龙斌重重的甩了出去,之前还洋洋自喜,想着回去后加官进爵的薛监军,直接被银枪刺入胸口,从马上被带飞好远才栽倒在地上,连脸上笑容都来不及收散去的他,被龙斌送下地狱去向阎罗王报告去了。 “你……”林士弘嘴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偏离了他的理解范围,脑子里一片混沌。 “我叫龙斌,万家村的龙斌,应该听说过吧!”龙斌摆了个自认为很拉风的姿势,一副天下何人不视君的吊样。 “那个在擂台上,当场调戏林家大小姐林月如的龙斌?”林士弘面色古怪,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对方那骚包样让他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 “咳咳……”龙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后的护卫队员们也一个个憋红着脸,龙斌那点丑事,早被二狗那个大嘴巴传的满护卫队的人都知道了,而且还是加过料的。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龙斌一脸尴尬的招呼道:“小刀,你带他们绕道去万家村,路上一定要小心。” “兄弟大恩,我林士弘此生不忘!”知道龙斌摆明是要就他们一命的林士弘,一脸感激,真挚的答谢道。 “林大哥不必答谢,小弟只是略施援手而已。”说到这,龙斌打量了一下林士弘等人,问道:“不知操师乞大哥身在何处?” 话音刚落,林士弘和身边的将士神色都是一暗,不久,一具冰凉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显然此人就是已经战死的操师乞。 “林大哥,操大哥的尸体我必需带走。”看到神色顿时变得难看的林士弘,龙斌语气沉重道:“我需要一个交代,不然薛监军的死没法解释。” 林士弘默默点了点头,对着操师乞的尸体三拜之后,忍痛带着众人,跟随小刀向万家村前去。 ------------ 第二十三章 首功 等龙斌率众回到豫章城下时,城墙上吊着的义军尸体显得格外刺眼,城内也时不时传来阵阵夹杂的妇女的惨叫声,让龙斌的眼皮不禁跳了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在名传令兵的带领下,龙斌来到隋军大营,在张须陀的帅帐中,将领们个个高声谈笑,脸上笑意浓浓,显然平叛回京后,众人肯定都少不了一番封赏。 “大帅到!”一声大喊,张须陀龙行虎步的走进帐中,在他身后,跟着秦琼和程咬金以及一个神色冷漠的青年将领。 “此次平叛,众位将军身先士卒,鞠躬尽瘁,最终得以将乱匪剿灭,在座的各位都功不可没,回京后老夫必奏请陛下,好好犒赏三军。 “谢大帅!”众将恭敬的答道,脸上无不暗露喜色。 “在豫章城破之后,乱匪欲往南门分兵三路逃窜,幸得叔宝和咬金截住了其中两路乱匪,至于最后一路……”张须陀目光一闪,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龙斌,淡淡道:“不知龙侍郎可否拦下了乱匪?” “回禀大帅,下官所率乡勇战力低下,远不及大帅手下的精兵,虽然追上了乱匪,可惜一番激战后,还是逃脱了多名乱匪,就连薛监军也身死于乱军之中。”龙斌躬身请罪道。 听到薛监军身死,张须陀目光瞬间变得尖锐,冷冷道:“这么说,龙侍郎是无功而返,让那些乱匪逃脱了哦!” 话音刚落,几名将领纷纷按住剑柄,只要张须陀一声令下,便立马将龙斌拿下,给他按上一个剿匪不力的罪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大帅,下官虽未能将乱匪全部剿灭,但却擒杀了贼首操师乞。”龙斌神色淡然的说道,不屑的瞥了眼几个跃跃欲试,想把他拿下的将领。 “真的?”张须陀猛的从椅子上坐起,一脸的惊诧,而帐内众将脸上无不露出嫉妒之色,就连一向冷漠的秦琼,都是一脸的羡慕。 “你可确定?欺瞒大帅可是杀头之罪!”站在张须陀身侧的冷漠青年,虎目一瞪,大声呼喝道。 “士信,快快住口,怎敢质疑龙侍郎?”张须陀嘴上虽这么说,可惊讶之后,神色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原来他就是罗士信!龙斌暗暗打量着这个历史上十四岁就敢杀人,十六岁便从军杀敌的青年,目光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说道:“贼首的尸体已被下官带回了大营,请大帅查看。” 很快,一具尸体就被带进了大帐中,经过比对,证实了此人正是操师乞,斩杀贼首的功劳,无疑是此次平叛的首功,回京后,这个才做了几天门下省散骑侍郎的青年,无疑又要平步青云了。此时张须陀看向龙斌的目光,多了一份柔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龙侍郎立此大功,老夫特准你回乡探亲,三日后再随大军回京复命。”张须陀一脸欣赏道:“另外龙侍郎所率乡勇,英勇可嘉,可从中选拨一校尉,自组一军,供新任豫章郡守驱策。” “谢大帅!”龙斌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原本还带着造反嫌疑犯帽子的他,转眼之间连手下护卫队都成了官军,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离开大帐后,龙斌当即和护卫队返回了万家村,遇见把林士弘带回去的小刀时,当面就是一句“小刀,恭喜你升官了,成豫章郡的校尉了。”一脸莫名的小刀,直到听了何亮的一番解释,才弄清楚校尉是个什么官。 “校尉是负责郡城守卫和治安的正八品武官,可统领两百人,下辖两个旅帅,四个四个队正,二十个火长,由郡尉直接负责,而郡尉则是郡城最大的武官。”何亮耐着性子和他身前的两个文盲说道。 “没意思,当了这校尉且不是要听狗官的话了,这小爷可不干,要听我也只听斌哥的。”小刀兴趣寥寥,对官府他有着本能的抵触。 “小刀!”龙斌泪眼兮兮,含情脉脉的看着小刀,恨不得狠狠的亲上一口,来表达自己心中无以复加的感动。 “斌哥,你别冲动,你让我当这官我就当!”满头黑线的小刀,冷汗直冒,对自己这个老大间歇性的精神失常,可是相当的忌惮。 “这不就对了么?当官有什么不好,我现在不也是个官嘛!过不了多久,说不定还会升个几级呢!”龙斌循循善诱的说道,丝毫不理会直翻白眼的何亮,小刀二人。 就在这时,雪嫣带着包扎完伤口的林士弘走进屋来,被龙斌调笑叫了一声弟妹后,嗔怒的挥了挥小拳头,便退出了屋外。 “林大哥伤势如何?”龙斌关切的问道:“如今外面通缉林大哥的布告到处都是,如不嫌弃小弟这里,可安心在万家村住下,住多久都没关系。” “多谢龙兄弟了。”休养了半天的林士弘,精神看上去不错,朝四周望了望后,带着询问的口气道:“龙兄弟,我在村里看见不少正在训练的乡勇,而且你们这的每个成年男子都需要训练是么?” “不瞒林大哥,小弟这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天下大乱,盗匪横行,如想在这乱世中立足,只能靠自己拳头和手中的刀枪。”龙斌神色一凛,轻笑道:“这年头,有刀就是草头王,大哥你说对么?” 林士弘目光灼灼的看着龙斌,气势陡然一震,大声笑道:“兄弟说的对,有刀就是草头王,可惜你大哥我太过招摇,不然也未必落得个如此惨淡收场。”说完,林士弘神色不禁一暗。 “大哥,三日后我就要前往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龙斌一脸真挚,郑重道:“我想请大哥帮我训练村中乡勇,保我万家村平安。” “龙兄弟放心,大哥只要在万家村一日,便保这一日安宁。”林士弘站起身来,对着龙斌肃然道。 “好,那小弟在此先谢过大哥了。”龙斌兴致一来,当即提议道:“林大哥如不嫌弃,今日我,小刀,书生和您四人便在此结为兄弟,如何?” “龙兄弟如此看的起,林某怎敢不从!”林士弘本就一爽朗之人,不拘小节,立马开怀大笑道。 没过多久,雪嫣从外面拿来香案,替四人倒上水酒,相互叩拜痛饮一杯后,便正式结为兄弟。林士弘年纪最大,排老大,小刀老二,龙斌老三,书生老四。 之后,何亮把他手中关于乡勇训练的资料,全都递交给了林士弘,说起来让书生气十足的何亮,训练乡勇也确实够难为他的了。 接过资料,林士弘暗暗心惊,他们想到龙斌手中竟有如此多的武器铠甲,要知道豫章郡会如此快得被攻破,义军装备简陋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因素之一。看来自己这个三弟真是深藏不露,所谋甚大啊! 要是知道林士弘的想法,龙斌估计要笑翻肚皮了,真正所谋者大的是豫章郡守刘淮章,只不过白白便宜了龙斌而已。 在接下去的三日里,龙斌是日日喝的烂醉如泥,因为他不知道他这么一走,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京城洛阳这个地方,如今可是杀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 ------------ 第二十四章 情愫 七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漫步在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的洛阳大街上,看似悠哉的龙斌,心中却难免带着一丝惆怅和无奈,正如他说预料的那样,他确实被朝廷留在了京城。 在随张须陀大军收复已经没有义军把守的潘阳郡后,便不做停留的回京复命。成功平叛收复两座郡城自然让隋炀帝杨广龙颜大悦,对有功之臣都大肆封赏。 其中擒杀贼首有功的龙斌更是连升三级,封秘丞,虽然官拜四品,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替皇帝管理书籍的一个闲职而已。 不过,龙斌倒也乐得逍遥自在,进了秘书省之后啥都不管,其实也没什么好管的,把所有事都让给那些老学究,自己只管拿着颇丰的俸禄,在隋朝第一繁华的城市东都洛阳,好好欣赏游玩一番。 洛阳万山湖边,正是避暑的好去处。湖畔的棵棵垂柳被狂风吹折了腰,脱尽绿叶的枝条来回晃荡,不停地抽打着起着波澜的湖面。微波荡漾的古湖在阳光的照射下粼粼闪光,婀娜多姿的柳丝如同少女洗过的秀发,在波光倒映中轻轻飘动,如同梦幻一般…… 如此美景不禁让龙斌心旷神怡,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他已经好久不曾如此轻松过了。 “龙公子好清闲啊!”一声调侃,打破了龙斌如止水般的心境,只见一个婀娜多姿,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的女子,雍容柔美的朝龙斌走来。 “是你……”龙斌面色一惊,他忘不了那一次的邂逅,更忘不了那个绝美的容颜,那个闯入他心扉,让他难以忘却的女子。 “龙公子好记性,竟然还记得小女子。”女子嫣然一笑,淡雅的气质中隐隐透着一丝妩媚妖娆。 “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姑娘竟然从豫章来到洛阳,真是不简单啊!”龙斌若有所指的淡淡一笑,并不提对方当初在青楼出现的原因,不过语气中却已表明了疑问。 “公子想问就问,何必拐弯抹角。”女子美目流连,嘴角微微一翘,带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要不是我让父亲在皇上面前进言,公子恐怕已被冠上乱匪的帽子。” “你是朝廷中人?”龙斌不在拐弯抹角,斩钉截铁的问道,他不愿自己如同一个棋子般,被别人拿捏在手中。 “我父乃是宋国公贺若弼,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豫章,就是得知郡守刘淮章有反意,想打探他的虚实,却不料被你所杀。”女子神色傲然,朗声说道。 龙斌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没想到对方身世竟如此显赫,还敢深入虎穴,支身冒险,真乃女中豪杰也!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女子被龙斌盯得娇羞不已,皱了皱挺翘的小鼻子,神色间说不出的调皮可爱。 “呵呵!因为姑娘漂亮呗!我有点情不自禁啊!”弄清楚心中疑问的龙斌,身上浑然一轻,嬉笑道:“还不知姑娘芳名,不知可否相告?” “贺婉婷”女子一点不扭捏,大方道。 “如此良辰美景,不知贺小姐愿不愿意陪小生在这万山湖畔,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谈谈…..”龙斌冲着贺婉婷邪邪一笑,凑过身去低声道:“谈谈如意郎君什么的……” “你这登徒子,看打!”只见贺婉婷脸色一变,随着一声娇喝,抬手就是一掌向龙斌劈来,一招一式倒颇有火候,不愧是名将之后。 “哇……再打我可喊啦……我可真喊了……”龙斌上蹿下跳着躲避,见贺婉婷依旧穷追不舍,不得不拿出他苦练多年的杀招,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仰天大喊道:“谋杀亲夫啦……” 话音刚落,舞动着秀拳的贺婉婷身形猛然一滞,感受到无数在她身上游走的目光,小姑娘羞愤的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嘿嘿,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就喊了这么一声。”看见贺婉婷不再追来,龙斌小小翼翼的凑了过去,腆着一张笑脸,讨好道:“您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喝个茶,这边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是个事啊!” “还不快走……”贺婉婷低着头,疾步朝远处走去,耳边传来的声声议论声,让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跟在贺婉婷身后的龙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上笑得说有多淫荡就有多淫荡,惹来无数鄙夷同时夹杂着嫉妒的目光。 一间小茶铺里,龙斌静静着品着香茶,眼光涣散的望着平静的万山湖面,丝毫没有在意正用一双怨毒至极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的贺婉婷。 “我好久没像今天这么轻松,笑的这么舒心过了。”龙斌眼神清澈,之前的浪荡之气已荡然无存,神色中带着真切,带着感激,对身前的贺婉婷说道:“谢谢……” “啊?”贺婉婷脸上一愣,再次看向龙斌时,发现自己似乎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对方。眼前的男子眼神中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疏狂的同时却又带着几分清雅的味道。 “我想说谢谢你,不仅帮我摘掉了乱匪的帽子,还被封了官职。”龙斌脸色淡然,轻轻一笑道:“而且此时又陪在我身边,整个东都里,我也就认识你一人而已。” “寂寞的话,可以来找我……”贺婉婷感觉自己心里好乱,晕红的脸颊不再是因为气愤,而是不由自主的羞涩,暗道自己竟会说出如此不知羞的话来,竟然邀请一个男子来找自己,而是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男子。 “要不明天还来,我在这等你。”龙斌丝毫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脸上一喜当即说道:“放心,我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只是朋友之间很单纯的聊聊天。” “知道了……”贺婉婷低头轻咛道,此时的她不知为何,连抬头看一眼对方的勇气都没了,而脑海中却全是对方的身影。 二人之间就这样默默的坐着,直到夕阳西下,才在茶铺老板的提醒下双双离去,没有告别也没有挽留,只有两双复杂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无声却又激荡不已。 ------------ 第二十五章 被佳人戏耍了 龙斌今天很是亢奋,整个人都飘飘然的,看什么都觉得万分的顺眼。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龙斌知道,自己的春天已经来了,能否及时播下种子,等来日获得丰收,就看今日的表现了。 不过在茶铺久候已久的龙斌,好不容易等到佳人出现时,整张脸却垮了下来,因为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佳人身侧,正是当初在豫章青楼里遇到的另一个女孩。 “龙公子,怎么好像很不欢迎我似的,难道是有什么话只能和小姐说,而我又不能听的呢?”女孩一脸天真的说道,表情看似无辜,可语气中满是着暧昧。 “小西,不得无礼,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了。”贺婉婷低声斥责道,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看的身旁的小西掩嘴直笑。 “好啦,小姐,我出去看风景去,不打扰你们啦!”小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临走前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能不能像小姐一样,遇到一个翩翩公子也一起坐下谈谈心什么的。” “要死啊!”贺婉婷抬起手来佯装要打,可小西丝毫不怕,她虽和贺婉婷名为主仆,可却情同姐妹,做了个鬼脸,嬉笑的跑了出去。 “公子见笑了,小西都让我给惯坏了,在公子面前如此口无遮拦。贺婉婷脸色尴尬,略带歉意道。 “没事没事,小西姑娘天真烂漫,虽调皮了点但也不失可爱。”龙斌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笑道。 “哦……”贺婉婷闻言脸色一变,语气冷冷道:“看来小西蛮讨公子喜欢的,要不我把她许配给公子如何?” “咳咳…”刚到喉咙里的茶水,差点把龙斌呛得回不过起来,看着眼前撅着小嘴一脸不善的贺婉婷,龙斌心底一乐,贼笑道:“贺小姐不会吃自己丫鬟的醋吧?怎么话里让人感觉酸酸的?” “谁……谁吃醋了……”贺婉婷脸色微红,略显慌乱道:“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商谈,可不是来和你谈心什么的?”说到后面,贺婉婷声音越来越轻。 龙斌强忍住笑意,装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说道:“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为了贺小姐,我龙斌绝无二话。” “扑哧……”贺婉婷掩嘴一笑,嗔怪道:“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想找你帮我打理一处酒楼而已。” “酒楼?贺小姐家境富裕,怎么还要做这商贾之流?”龙斌一脸惊奇道,要知道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商是排在最后一位,由此就可见一般。 “家境富裕就不能开酒楼了?只要本小姐乐意就行。”贺婉婷一脸不耐烦,催促道:“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啦!” “帮,当然帮,明天我就去上班!”看到贺婉婷略带撒娇的样子,龙斌眼睛都直了,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龙大人堂堂大丈夫,说出来的话可不能反悔哦!”贺婉婷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补充道:“明天来,记的带上五千两银子。” “为什么?我上班还要自己带钱,而是还是整整五千两?”龙斌一脸莫名,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中的还是美人计。 “因为要买下一个酒楼,当然要花五千两咯!”贺婉婷睁着一双大眼睛,调皮的歪了歪脑袋,满脸无辜的说道。 “我花钱买下酒楼,然后自己去上班,那么你干嘛呢?”龙斌苦笑道。 “我管收钱呗!”贺婉婷理直气壮的回答道:“你干活,我收钱,我们分工明确,我想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扑通”一声,龙斌身形一晃,仰面栽倒在地,一双眼睛已经没了焦距,嘴里不停的吐着白沫,急的茶铺老板忙着叫郎中,而贺婉婷和闻讯而来的小西抱在一起,笑的不亦乐乎,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一天后,在洛阳城中区的一家颇具规模的酒楼里,龙斌咪着眼睛,目光挑衅的环抱着双手,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目不斜视的站在他身后,神色冷峻。 “小气,不就是五千两银子么?你在豫章郡守府一定没少捞好处,连这点钱都计较。”和龙斌一起来交接酒楼的贺婉婷,一脸不屑样子,而她身旁的小西也嘟着小嘴,没给龙斌好脸色看。 “你还好意思说,你堂堂上柱国府的千金小姐,和我这斗升小民计较这点钱,亏你还这么理直气壮。”龙斌没好气的说道,想想刚才五千两就这么用掉了,心里就一阵肉痛,要知道他进京一共就带了六千两的银票。 “我爹可是清官,这几年连年征战高句丽,又是大兴土木,朝廷俸禄本就不多。”贺婉婷脸颊微红,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父亲给我每月的花费才二百两而已,我哪来这么多钱?” “小姐平时连胭脂水粉都很少买,衣服也才几套而已,和其他大户家的小姐根本没法比。”小西也在一旁帮衬道,眼睛里都泛起了泪花。 听到这,龙斌倒有些同情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了,没想到如此显赫的背景身后,日子过的却远没有别人眼中的奢华光鲜。 “好啦!说着说着怎么哭啦!”龙斌随手从柜台上拿了块抹布丢给小西,结果惹来一顿白眼,抹布也被小西砸了回来。 “哎,谁让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呢!”龙斌轻叹一声,笑着道:“就按原来说好的,你们负责收钱,不过可别把钱收进自己口袋里哦!”说道最后,龙斌斜着眼睛,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知道啦!把人看的这么不堪…...”贺婉婷美目一瞪,一脸不耐的嗔怒道,不过生气的样子在外人眼中却是那么的风情万种。 龙斌洒然一笑,对着身后两个小伙,也是酒楼原本的伙计说道:“小飞,阿泽,把收账要注意的一些事给这两位小姐交代下吧!” “是,老板!”二人恭声道 “二位老板娘,这是本酒楼的账本,请过目……”随后二人又恭敬的对贺婉婷和小西道。 “你们两个喊我们什么?”贺婉婷和小西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红的像火烧一般,浑身颤抖的尖声道,很快,二人又把目光转向了龙斌,一副是不是你教他们的凶恶表情。 “不关我事,真是不关我事……”龙斌一脸茫然,心中却是爽得无以复加了,暗暗夸赞两个伙计真是人才,等下一定要给他们加工资。 ------------ 第二十六章 美人醉 酒楼地处繁华地段,因此生意相当的不错,不过龙斌可不愿安于现状,花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搞出一样在这个时代,足可让他赚个盆盈钵满,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好东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我说龙大人,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去了,整天呆在酒窖里不出来。”小西见到总算现身了得龙斌,忿忿不平的抱怨道:“我和小姐都快忙死了,你看我手都起皱了。” “真的么?来,把手让你斌哥哥揉揉。”龙斌一脸奸笑,伸手就要去抓,吓的小西急忙躲到自家小姐身后。 “公子,别闹了!”贺婉婷皱了皱眉头,看见龙斌手中提着壶酒,不禁有些生气:“公子,我等辛苦的打理酒楼,你却在喝酒取乐,真是……”说到一半,贺婉婷就见龙斌朝他摆了摆手,冲她神秘一笑。 “小飞,阿泽,你们俩过来。”话音刚落,就见二人屁颠屁颠的过来,一脸讨好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给你们尝样好东西。”说着,龙斌把酒盖一打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久久不能散去。 “老板,这是什么酒,怎么如此香醇!”小飞,阿泽二人一脸惊奇,常年在酒楼跑堂的二人,也见过不少好酒,可如此浓香的就还是第一次闻到。 “这是老板我自创的美人醉,喝一口如美人在怀,让人乐不思蜀,爽彻心扉。”龙斌心里一阵得意,这年头的酒基本都淡而无味,而他这酒可是反复蒸馏而得,酒精浓度不知比普通的酒高出多少倍。 “嗤……”小飞和阿泽张着嘴,猛的吸了口气,仅仅一小口便让二人感觉全身像滚烫,酒液所到之处火辣无比却又痛快至极。 随后,在贺婉婷,小西疑惑的表情下,龙斌又让两个伙计给酒楼每个客人蘸上一小杯,免费请所有人品尝。 “烈,够烈啊!好酒,真是好酒……”当众人把酒饮下后瞬间,整个酒楼响起了各种赞叹声,人人都面色惊讶,纷纷要求再上一壶这样的酒。 贺婉婷和小西好奇的看着龙斌,显然酒楼里众人的表现,已经证明龙斌带来的那壶酒绝非凡品,必有奇妙之处。 “各位客官,此酒乃是本酒楼独家酿造,别无二家,不过此酒取材珍贵,酿造及其困难,所以本店每日只能供应十壶,哪位客官出价高便可得一壶,而且一人也只限购一壶。”龙斌走到酒楼大厅中央,大声说道。 话音刚落,喊价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最后平均每壶酒以一百两的高价卖出,也就是说仅仅这一天,龙斌就收回了买下此家酒楼五分之一的成本了。 “他们都疯了么?竟然出如此高价就为了一壶酒?”小西数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又看见买到酒的人无比陶醉和没买到的人懊恼的样子,一脸呆滞的喃喃自语道。 …………………. 到了晚上关门后,龙斌偷偷的把贺婉婷,小西,和小飞,阿泽几人带到了酒窖,当几十缸上百斤重的美人酒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在酒窖中回荡。 “你不是说制作艰难,取材珍贵么?怎么几天里就酿了这么多了?”贺婉婷眼中满是小星星,十壶一斤重的酒就卖出一千两银子,而这里足有几千斤的酒,这可是多少钱啊! “今日广告已经打出去了,明日闻讯而来的人肯定很多,竞价必定更高!”在旁窃笑不已的龙斌,一脸自信的说道。 听龙斌这么一说,几人都感觉自己晕晕的,不是被酒窖里酒气熏晕的,而是一想到无数白花花的银子即将收入囊中,幸福的快要晕了。 “小飞,阿泽,你们只要好好跟着老板混,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这美人醉的收益我给你们俩半成的提成如何?”龙斌拍着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老板乃是我二人的再生父母,此生必效犬马之劳。”幸福来临的太快,小飞,阿泽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半成可是几千两,甚至上万两的收益啊,遇到如此大方的老板怎么能不让二人感激涕零,发誓效忠。 “至于你们两个嘛?”看着眼前扑闪着大眼睛,满是期待的贺婉婷和小西,龙斌一脸淫荡的贱笑道:“先跟我回房,我们慢慢的商量。” “回房?”贺婉婷和小西面色羞红,可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二人一咬牙,不再犹豫的跟在了龙斌的后面,留下一脸暧昧的小飞和阿泽。 来到房间,只见龙斌突然脸色一正,对小西说道:“小西,我有话要和你家小姐单独说,你先在回去休息吧!” 说完,不等小西反对,便连推带搡的把她撵出了门外,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关上,贺婉婷心中猛地一跳,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局促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高傲自信,有的只是小女孩的扭捏和羞涩。 “婉婷……”龙斌轻轻的把贺婉婷拉到椅子上,自己则蹲在她得身前,柔声道:“婉婷,我能这么叫你么?” 小手紧紧捏着衣角,贺婉婷脸色羞红,低着头不敢直视龙斌的目光,冰雪聪明的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嘴里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咛。 “婉婷,你知道么,当第一次见到你,我紧闭的心扉就被你开启,虽然只是短暂的邂逅,但我的脑海中却已经刻下了你的身影。”龙斌伸手牵住贺婉婷的小手,不顾对方的挣扎,牢牢的握住手中,他今天是下定决心要表白了。 被握住双手的贺婉婷,感觉浑身酥软的使不出一分力气来,无奈的同时,心中却隐约泛起了一温暖,一丝说不清的欣喜。 “在和你分离的这段时间里,我反复的问自己,可不可以不想你,可是你的一颦一笑却在我心中荡起了无数涟漪,那么的甜蜜,那么的刻骨铭心。”说到这,龙斌慢慢的托起贺婉婷的下巴,双眼清澈,深情无比道:“当我再见到你时,心底深处响起了一个声音:“我爱你!” 在龙斌说出最后三个字的一刹那,泪水瞬间从女孩的眼角喷涌而出,百感交集的贺婉婷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整个房间就此静了下来,除了贺婉婷的抽搐声外,没有一丝声音,龙斌动都没动,依旧是一网深情的凝视着对方,等待着对方的判决。 良久,贺婉婷慢慢的抬起头来,当碰触到龙斌的目光时,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的心彻底沦陷了,不顾少女的矜持,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这一刻,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二人,不仅仅相互拥有了对方,更拥有了整个天地,属于他们心中的那个天,那个地…… ------------ 第二十七章 风靡全城(元宵加更 求推收) “小姐,你好像漂亮了好多,更加迷人了!”一大清早就跑来的小西,一见到贺婉婷就觉得眼前一亮,自家小姐一夜之间变得更加妩媚,更具风情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一旁闻言的龙斌嘿嘿直笑,昨晚在他无比深情的攻势下,贺婉婷的底线最终失守,漫漫长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非龙斌是柳下惠,不然某种事情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乱说什么,还不开门迎客去。”贺婉婷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小西惊异的目光,生怕被发现什么,可以想到昨晚那疯狂的纠缠,整张脸越发的羞红,更是惹人侧目,看的小西小眼珠子不停地打转,脸上写满了八卦。 “快开门,快开门啊!”阵阵叫门声打破了尴尬,小飞机灵的跑去开店门,刚一打开,无数人便涌了进来,可怜的小飞被挤得是七上八下,在原地直打转,眼睛里直冒金星。 “掌柜的在哪?快给我来一壶美人醉,本大爷可是尚书大人家的。”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手摇纸扇一副师爷打扮的人,高声喊道。 “尚书大人算个屁,我可是大将军家的,要买也是我先买。”一个满脸煞气的大胡子,唾沫乱飞的不屑道。 “我是宇文大人家的……” “我是李浑上柱国家的……” 阵阵叫嚣声下,整个酒楼如菜市场一般嘈杂不已,不时还有人撸起袖子,准备上演一场全武行。 而一旁看戏的龙斌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买酒的人身份越高他就越开心,因为这意味着他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果然,才刚刚开始竞价第一瓶美人醉,竟然就被抬价到一千二百两,当阿泽颤颤巍巍的接过银票,整个人已经彻底傻了,这里面可是有着六十两是属于他的,要是普通的酒楼伙计,估计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很快,十壶美人醉全部售完,龙斌一共收益了一万五千多两,从中抽出八百两递给小飞和阿泽二人,接着把剩余的全塞进了贺婉婷的手中。 “这……”看着手中的一万多两的银票,不知所措的贺婉婷,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良久才弱弱道:“把银子都给我干嘛?” “你是我娘子,不给你给谁?”龙斌好笑的回答道,轻轻的把贺婉婷拥入怀中,神色中满是怜惜。 此话一出,一旁的小西张大着嘴巴,一脸骇然的指着含情脉脉的二人,神色夸张到了极致,好像见鬼了一般。 “看什么看,我现在可是你姑爷,以后再敢对我姑爷无礼,小心家法伺候!”龙斌一脸凶相,语气中摆足了老姑爷的架子。 小西怯生生的躲到了贺婉婷的身后,朝着龙斌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眼神中的难以置信丝毫没有散去,怎么也想不通小姐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一男子无媒苟合,这可是犯了大大的禁忌啊! ………… 在整个大隋朝的统治中心,也就是洛阳的皇宫中,一个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摇晃着手中的玉杯,神色中满是陶醉。 “爱卿,你也尝尝,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佳酿,其烈火般的辛辣正适合你这沙场老将。”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杨广,而他口中的爱卿,则是回朝不久的张须陀。 “陛下,此酒老臣也有所耳闻,出售的正是袭杀逆臣刘淮章,得贺柱国保举,且与老臣平叛中,擒杀贼首的秘丞龙斌。”张须陀恭声道。 “哦,原来是他,亏的爱卿还让朕多加提防,说此人有反骨当软禁京城,没想到不过是个商贾之流而已,没想到爱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杨广哈哈大笑道。 “仅仅只是商贾之流么?”张须陀面色凝重,心中暗暗道,虽说和龙斌仅几面之缘,可一个敢带一群乡勇袭杀郡守的人,怎么也不像如今表现的这么简单。 “对了,爱卿,据线报说,瓦岗乱匪日益猖狂,其他如高士达,张称金等也相继响应,袭扰周边郡县,爱卿可有剿灭乱匪的良策。”杨广脸色阴沉,今日他召见张须陀主要便是为了剿灭乱匪的事。 “陛下,此乃臣的失职。”张须陀突然跪倒在地,万分无奈道:“陛下明见,臣一路平叛,可贼首往往望风远遁,其部下放下武器就成了寻常百姓,让臣来难以分辨,而等臣大军一走,立刻便死灰复燃,聚众闹事。” 听了张须陀的解释,杨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不过他也不好发作,眼前的张须陀对他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若施以惩处的话,恐伤了君臣间的感情,因此只能宽慰道:“真是为难爱卿了,只是逆贼一日不除,朕心就一日难安,望爱卿能再接再厉,早日剿灭乱匪。” “臣定竭尽所能,不负陛下圣恩。”张须陀心中感动万分,没想到杨广并没有因他剿匪不力而惩处他,对他的信任依旧不减。 ………. 与此同时,在洛阳西城一个冷清的院落中,一个身形消瘦的汉子,两眼冒光的对着身前一个青年说道:“冲哥,那美人醉可真是一等一的好酒,一斤重左右的一壶可以卖到一千多两银子,如果能干上这一票,够兄弟们逍遥好一段日子了。” “你确定那酒楼里存放着不少的美人醉?”被叫做冲哥的青年,脸上有些潮红,显然是被说的有些意动了。 “冲哥你放心,那家酒楼一定有存货,就算没有,可他们这两天卖美人醉赚的银子,可也不是个小数目啊!”消瘦的汉子急不可耐的劝道。 “好,就干这一票了,告诉弟兄们,今晚就动手。”冲哥猛的站起身来,不再犹豫当即决定道。 一时之间,这座偏僻的院落变得灯火通明,不时有人从外面进来,而且手中个个都带了兵器,显然都非寻常之人。 而龙斌此时正一个人呆在酒窖,不过这次他不是为了酿酒,而是在专心练武,所练的正是从赵大爷那坑来的双修秘籍。 龙斌在与贺婉婷水**融时,按照双修秘籍所述的法门,身体中获得了一股气劲,而这股气劲顺着经脉,可以引导龙斌练出一套身法。 此套身法让龙斌脚下步伐变得玄妙不已,整个人可以不可思议的扭动倾斜,身形轻盈飘渺,好似跳舞一般。 得此身法让龙斌心中兴奋不已,不禁联想到下一次与女子双修,不知又会有什么好处,一想到这,龙斌顿时兽血沸腾,恨不得立刻找个女子当场正法。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双修秘籍最后几页写的很是清楚,修炼此功者只可双修三次,能否获得功法与双修女子之资质有关…… ------------ 第二十八章 夜访二贤庄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白天里熙熙嚷嚷的洛阳城内,此刻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宽阔的街道上找不出一个行人,只有漫动的柳枝,树叶在晚风下,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 龙斌的酒楼也早早歇业,小飞和阿泽都已经入睡,而贺婉婷和小西则回家去了,毕竟一夜不回还能搪塞,时间长了恐就无法隐瞒了。 练了一晚上双修身法的龙斌浑身是汗,舒服的洗完了一个热水澡便要入睡,可就在这时,酒楼后院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龙斌心中陡然一惊,自从修炼双修秘籍后,他的听觉变的敏锐无比。 悄然来到后院,黑暗中,只见七八个身影从后墙上翻入,锋利的兵刃在月光下发出阵阵寒光,龙斌心中暗道:自己看来是遭贼了! 想到已经睡下了的小飞和阿泽,免遭贼人伤害。龙斌神色一凛,脚下双修身法当即发动,整个人像阵风一般窜到一个贼人身前,挥拳便向他击去。 “冲哥小心!”突然其来的变故,让所有贼人一阵慌乱,等定下神来才发现,一个青年目光犀利,毫无惧色的站在他们身前。 当龙斌听到有人喊冲哥时,挥出去的拳头猛然一滞,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了个下手的对象,似乎还是对方的老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喂,你是这伙人领头的?”龙斌看着像小鸡一样被自己抓在手中的贼人,在对方震惊万分的脸上狠狠捏了一把,口吻轻松的说道。 “快放开我,我等可是七省绿林会的人!伤了我定要你好看!”被抓的贼人死命挣扎的想从龙斌手中挣脱,脸色愤怒至极。 龙斌脸上一惊,七省绿林会的名字他可是相当的熟悉,这是一个颇似水泊梁山的组织,其宗旨也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在江湖上的名声相当不错,而其当家人单雄信更是让龙斌十分钦佩的一个隋末人物。 单雄信,人称赤发灵官,一柄金钉枣阳槊,勇冠三军。武艺出众,仗义疏财,深孚众望,性格倔强,不屈不挠,慷慨赴难,此人与大唐李家结怨,被俘宁愿身死也不效忠李世民,当真是个人物。 “你说你们是七省绿林会的人,那么可认识单雄信?”龙斌语气温和了不少,开口试探道:“我听闻七省绿林会行事仗义,怎么做起了如此宵小之事?” “单雄信乃是我二叔,我乃是单冲,至于为什么来这……”说到这,单冲有些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开口强辩道:“这家酒楼是秘丞所开,此人乃是一贪官,我等洗劫他的酒楼,也算是劫富济贫。” 龙斌呼哧一笑,真是被眼前这贼人给逗乐了,笑着把对方松开,说道:“带我去见见你二伯,也就是单雄信,可别不答应哦,五步之内我一招就能取你性命。” 单冲完全不怀疑龙斌所说的话,刚才对方近身时的速度,简直如同鬼魅,让自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这七八人显然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对方的要求。 洛阳城外不远处有一山庄,名为二贤庄,此地正是七省绿林会总部,也是其帮主单雄信居所所在。 “是单冲公子回来了,快去通知大当家的!”当龙斌等人出现在二贤庄外时,便听人大声朝庄内通报。 走进去不久,就见前厅里迎出了二人,一人胸脯宽阔,身躯凛凛,两弯眉浑如刷漆,双眼炯炯有神。另一人白衣胜雪,仪表堂堂,神色中说不出的儒雅。 “二伯,此人说要见你。”单冲快步跑到一个面前,此时他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一个时刻可以取自己小命的人在一起,这滋味可不好受。 龙斌微笑的对单冲跑向的那人拱了拱手,神色自然的说道:“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单雄信,单帮主吧!” “没错,我就是单雄信,不知这位小兄弟所来何事?”单雄信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能让单冲老老实实带回来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今夜,单冲兄弟带人夜访我酒楼,说本人乃一贪官,想要拿些钱财不知单二哥可否知道?”龙斌刮了刮鼻子,有些无奈道。 “你……你就是那个秘书省的龙斌,明明是个文官,怎么武艺如此高强?”单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对方就是自己嘴里的贪官。 单雄信一听便明白了自己的侄儿去干了什么勾当,脸上略显惭愧的刚想说话,却被身旁的白衣男子挥手阻止,只见其上前一步,面色平淡道:“带领百余乡勇袭杀豫章郡守,后又擒杀乱匪匪首的人,怎么可能武艺不高强呢?” 说着,白衣男子朝龙斌躬身一拜,道:“冲儿乃是我徒儿,管教无方当是我这做师傅的过错,还请龙大人见谅。” “这位仁兄不必如此,我此来只是消除误会而已,同时想一睹单二哥的尊容,绝无兴师问罪之意。”龙斌一脸诚恳,随即问道:“不知仁兄姓名,可否相告!” “在下王伯当,乃是乱世中一闲人而已,不足挂齿。”白衣男子一脸谦逊,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凄凉,一丝寂寞。 龙斌神色一变,王伯当此人他同样熟悉,乃是瓦岗李密最忠诚的下属,可惜他太过愚忠,太重情义,不舍离开李密,结果一同被唐军射杀在断密涧。 “王大哥太过谦虚了,王大哥文武全才,一手箭技更是神乎其神,暗器和轻功的本事也出类拔萃,堪称当世奇才也!”龙斌一脸敬重,朗声说道。 此言一出,单雄信和王伯当神色一变,要知道王伯当虽才华横溢,武艺也相当不凡,但外人很少知道他真正的功夫本领,而眼前的青年竟然如数家珍般一清二楚,二人脸上皆露出惊疑之色。 “不知小兄弟从何得知我轻功和暗器的功夫的?”王伯当神色凛然,语气中透着丝丝寒气,之前的儒雅之气荡然无存。 听对方这么一说,龙斌暗道坏了,一时口快把不该知道的都说了,难道要告诉对方老子是穿越来的,你的本事书上都说了。 “伯当不必在意,我看小兄弟也只是听闻而已。”单雄信见龙斌脸色犹豫,急忙开口解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有着莫名的好感。 “我王伯当虽不才,但在箭技和轻功上却相当的自负,龙大人既然能擒获劣徒冲儿,不知可否赐在下几招。”王伯当给单雄信打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既然伯当兄有意,在下也斗胆一试,还望能给小弟多多指教……”龙斌悠然一笑,爽快的答应道。 很快,一群人就移步到了二贤庄的练武场,无数火把将宽广的场地照的如白昼般明亮,柔和的月色下,一场比试就此展开…… ------------ 第二十九章 夸张的比斗 “龙大人,在下献丑了!”单手持弓的王伯当一脸冷峻,剑眉下双眼如同刀锋一般锐利,右手慢慢的举起三支箭矢,搭弓拉弦,只听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在耳边响起,三支羽箭准确无误的钉在了一百米开外的三个靶心上。 龙斌看着面色依旧,毫无傲色的王伯当,心中不禁暗叹,仅凭这一手三箭的绝技,王伯当就不愧是隋唐第一神箭手。 “伯当箭技当世罕见,龙兄弟不必放在心上,这次比试不比也罢!”深怕等下龙斌下不了台的单雄信,在旁劝慰道。 不料龙斌笑容依旧,并没有露出半点难堪之色,对王伯当说道:“伯当大哥果然神技,小弟自叹不如,不过今日既然是相互切磋技艺,那么小弟也露一手还望指点。” 说完,龙斌推开放在他身前的弓箭,而是走到一旁的兵器架上,拿下了一根普通的铁枪,在手中随意甩了几下后,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龙兄弟你这是何意?”单雄信一脸不解的问道,周围人也同样神色疑惑,明明是比试弓箭,怎么对方拿了一根铁枪。 “没什么,只是我拿这根铁枪当投枪用而已。”龙斌嘿嘿一笑,身形站定后,双眼直视前方,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散去,一股磅礴的气势陡然在他身上出现。 单雄信和王伯当脸上一惊,他们都是高手,完全感受的到龙斌突然改变的气息,那是一股内敛却又雄厚,让人无法忽视的气息。 一道银光闪过,空气都如同被撕裂一般发出阵阵呻咛,当铁枪射中标靶的一刹那,一声轰鸣声在宁静的黑夜中炸响,闻声望去,标靶已经从众人眼中消失,留下的只有一地的木屑,而在标靶后的假山上,一根铁枪几乎整根刺进,枪尾还在不停的颤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瞬间,整个练武场哑然无声,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龙斌,就连一向冷静的王伯当都难掩内心的震撼,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丝丝潮红。 “不好意思,力道有点没控制好。”龙斌挠了挠脑袋,一脸灿灿,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上的力道好像又变大了,看来双修秘籍应该对自己的力量又有了加成。 龙斌的话总算把出去呆滞中的众人拉回了现实,目光中无不充满了敬畏,江湖人以武为尊,此时龙斌显然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信服认可。 “龙大人身怀如此绝技,真乃让人钦佩!”说着,王伯当身形一动,突然向龙斌冲来,一手借势便向他的脖颈袭来。 龙斌眼中瞳孔一缩,身体猛的向后倒去,脚下轻点便躲开了攻击。很快,只见两道急速移动的身影,在练武场中不停的闪动,看的周围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虽然王伯当步伐迅猛,但龙斌身形飘渺之极,如同跳舞般优美灵动,次次都能恰当好处的躲开,让人看的惊险却又觉得游刃有余。 当一声轻微的碰触声后,练武场中的两道身影迅速散开,龙斌脸上挂着淡笑,而王伯当却神色中带着一丝颓废,摇头苦笑道:“我王伯当最自负的两项绝技,今日竟全完败于阁下手中,自己真乃一井底之蛙,不识天下英雄!” “王大哥言重了!”龙斌一脸诚恳道:“王大哥的射技天下无双,小弟我只是力大取巧罢了,至于轻功……也只是修行的功法不俗,论天赋绝不可与伯当大哥相提并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哈哈哈……”单雄信见气氛有些沉闷,大笑着拉住二人的手,“二位贤弟都乃当世豪杰,就不用在此过谦了,来来来,一起去屋内喝酒……” 一顿酒宴过后,龙斌起身告辞,而单雄信和王伯当并没有回屋休息,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回到后厅,神色中若有所思。 “伯当,你怎么看那位龙斌小兄弟?”单雄信拿着一块汗巾,擦拭了一下有些晕红的脸额,刚刚那顿酒让他隐隐有点醉意。 “为人直爽,果敢无惧,有城府但应该不是小人,可以深交。”王伯当的话让单雄信不禁侧目,他很少听自己这位相交多年的兄弟,能对一个外人有如此高的评价。 “那么?那件事……” “可以与此子谋之!”单雄信说到一半,便被王伯当打断掉。 “那好,明日我们就去拜访一下这位龙斌小兄弟。”单雄信面露喜色,大声说道。 …………….. 第二天一早,清晨白蒙蒙的雾气还没散去,刚一打开酒楼店门的阿泽,就见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大步闯了进来,张口就要见自己的老板。 “阿泽你忙去吧,这两位是我朋友。”听到酒楼大厅里传来喧哗声的龙斌,下楼一看,阿泽拦着的二人正是单雄信和王伯当。 “龙兄弟,一大清早前来拜访,没有扰你清梦吧!”单雄信朝龙斌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 “单二哥和伯当大哥能来小店,乃是小弟的荣幸,欢迎还来不及呢!”龙斌把二人迎往后厅,亲手端上了两杯香茶。 “龙兄弟,我单雄信是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今日前来是有事请你帮忙。”单雄信一口把茶水喝干,擦了擦嘴继续说道:“我们七省绿林会说穿了就是做那无本的买卖,这次来就是找龙兄弟去干他一票。” “单二哥是说让我和你去打劫?”龙斌一脸愕然,万万没想到对方一大早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这种事,哭笑不得的问道:“单二哥,我可是朝廷命官,你来找我就不怕我去告密么?” “龙兄弟是侠义之人,绝不会这么做的。”一旁的王伯当看着龙斌,语气幽幽道:“何况龙兄弟恐怕根本不在乎这个官职,反而因为这个官职,而只能留在洛阳吧!” 洛阳的官员虽是京官,看上去无比的显赫,可是如果没有皇帝的准许是不准离京的,否则就按谋反罪论处,王伯当的话里明确表明了龙斌被软禁洛阳的事实。 “伯当大哥所以不差,比起这个狗屁的书丞,我宁愿回老家种田耕地,日子虽过的紧凑但活的逍遥自在。”龙斌一副乡下小民的见识,同时也借此告诉眼前的二人,自己只想当个平头老百姓,不想去招惹是非。 单雄信和王伯当闻言脸色皆是一暗,显然是听懂了龙斌话里的意思,不过王伯当似乎并不愿放弃,索性开门见山道:“龙兄弟,一月之后有一支马队带着一批贡品,要进宫献给当今太后独孤氏,押送这批贡品的正是独孤太后的侄儿独孤鸿。” “龙兄弟,这批贡品全是独孤鸿借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强取豪夺搜刮而来,希望龙兄弟能助我等一臂之力,将这批贡品劫下,归还于天下百姓。”单雄信一脸殷切的注视着龙斌,他很希望对方可以答应,从而借这次的机会拉其入伙。 龙斌面色犹豫的低着头,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容小弟我考虑一下,如答应自会前往二贤庄找二位大哥。” “好,那我等就恭候龙兄弟的到来!”说完,王伯当和单雄信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带上了一壶龙斌特意为他们准备的美人醉。 “伯当,你说龙兄弟会答应么?”回去的路上,单雄信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 “他一定会答应的!”王伯当淡淡一笑,自信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野性和不羁,他绝不是一个甘于平淡,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到时候他一定回来。” 正如王伯当说的那样,龙斌虽然多少心里有些顾虑,可却压根没想过不去,能和历史上两位响当当的人物去干劫道的事,本就让他心中激荡不已,何况还能借此攀上交情,何乐而不为呢! ------------ 第三十章 三人打劫两百人 离洛阳城外不远处的山林中,一支车队慢慢前行着,几辆货车所过之处,土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凹陷,如此沉重的分量,让人不禁联想翩翩。 心动者虽然不少,可一路上却无一人敢打这些货物的主意,两百名全副武装打着隋军旗帜的护卫,就已经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何况车队货物上还刻有当今太后的娘家,独孤阀的家徽。 “贱人们,哭哭啼啼个什么!进宫侍奉皇上可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气。”车队中,一个挥舞着皮鞭,眼角处有条刀疤的大汉厉声呵斥道,催促着车队加快前进的速度。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入这片山林,刀疤大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人窥视一般,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在他心头。对于这份感觉,刀疤大汉相信绝非偶然,这是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直觉。 离车队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嘴上叼了根枯枝,紧紧盯着车队的青年,满脸苦笑道:“两位老大,你们确定还要干这一票?” “当然,而且要快,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青年的身旁,一个手持劲弓,外貌儒雅却目光凌厉的白衣男子道。 而青年的另一侧,还趴着一个手中紧握着一把长槊,闻言朝青年重重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的英武男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斌,单雄信,王伯当。清早的时候,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龙斌来到二贤庄时,却当场被浇了一头的冷水。因为这次行动,为了不走漏风声,参与的只有他和单雄信,王伯当三人。 一时之间,龙斌是既佩服又无奈,堂堂江湖总瓢把子,手下小弟无数的单雄信,只带二个人就敢去打皇亲国戚独孤阀的秋风,真是让人不服气都不行。 龙斌既然来了,也实在是拉不下面子滑脚走人,心里一横索性一头走到黑,毕竟身边还有两个大佬陪着,心里多少还有点安慰。 “伯当大哥有没有什么计策啊?”看着那两百步伐整齐,气势不凡的隋兵,龙斌心中七上八下的,对方显然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之兵,靠他们三人就想成事,实在有些异想天开了。 “擒贼先擒王......”王伯当此话一出,龙斌当即白眼乱翻,一脸的恶寒,暗念:我说大哥啊,咱们好像才是贼吧!你就不能换句吉利点的说么? 王伯当似乎没把龙斌的表情放在心上,接着道:“等下我把对方领头的那个刀疤将领给射杀后,对方军心必定大乱,龙斌兄弟和单二哥再冲出去,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饿......”望着说完后一脸得意的王伯当,龙斌有种想抽他的冲动,这也叫计策?这纯粹是自杀!还不如自己冲出去拦住车队,发动自杀攻击之前,喊上一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这样至少死之前还能耍把威风。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伯当不要和龙兄弟开玩笑了,说正事要紧。”单雄信强忍着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位兄弟开起别人的玩笑,看来龙斌兄弟在伯当的心中不一般啊! “龙斌兄弟,刚才为兄看你有点紧张,所以开个玩笑让你轻松一下,你可别放在心上。”王伯当一脸微笑的歉然道。 龙斌简直无语了,你这种玩笑也能让人轻松,吓死人还差不多,哭笑不得的龙斌听完王伯当的计划后,脸上才总算一缓。 宁静安逸的树林中,突然间惊起无数飞鸟,一股冰冷的杀气慢慢向车队蔓延,察觉气氛不对的刀疤男子,当即抬手示意车队停下,全身警戒的望向四周。 然而,三声尖啸的破空声过后,高度警惕的刀疤男还是没能逃过死神的召唤,他的反应不得说不快,身形一闪,横刀一挡,成功化解了两支羽箭的攻击,可第三支羽箭却准确的洞穿了他的喉咙,满脸惊骇的神色中,刀疤大汉不甘的轰然倒地。 在被偷袭的情况下,能够躲开王伯当一手三箭的人,恐怕全天下都不会超过五人,显然,这位身手不俗的刀疤大汉不在这其中。 短暂的慌乱失神后,押运的隋兵尽显精锐本色,很快就在车队外建立了一个圆形盾阵,当一束烟花冲天而起,王伯当和单雄信脸色同时一变,这是隋军惯用的示警讯号,用不了多久,洛阳的守军便会闻讯而来。 “龙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单雄信怀抱着五根足有手臂粗的铁矛,喘着粗气丢在了龙斌身边。 “好,包在我身上。”拿起一根铁矛,龙斌一扫之前心中的烦闷,豪气干云的大声说道,似乎眼前的隋军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 短暂的沉寂,让押运的隋军以为贼人已逃,不过很快他们将就发现自己错了,一根粗壮的铁矛,在无数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直接把一名躲在盾牌后面的隋军,连人带盾给击飞了起来,最后直挺挺的钉在了一颗树上。 眼前的这一幕,让所有隋军全身瞬间冰凉彻骨,对方难道还带着弩车来打劫,盗匪什么时候有这种装备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没过多久,又是四根铁矛呼啸而出,毫无悬念的带走了四条人命,这下隋军终于开始动摇了。 这种看不见目标,又无法做出任何有效防御的攻击,对人心灵上的冲击太过震撼,死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隋军并不陌生,可如此般毫无抵抗之力的被收割人命,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 “不要乱,援军马上就要到了!”一个起身大声呼喊,想要稳住军心的副将,刚一露头便步了刀疤大汉的后尘,被王伯当抓住机会,一支羽箭精确的钉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见副将仰面倒了下去,没有了军官约束的隋军再也不堪心中的恐惧,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丢下武器盾牌四下逃去,就留下十几个神色惊惧不已,紧紧聚拢在一起的民女。 此时,龙斌三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下来。如果对方再不溃散的话,那么只能就此作罢,放弃这次行动了。 感受到脚下隐隐晃动,王伯当急忙招呼二人把车队赶往二贤庄,洛阳出来的援兵显然离这不远了。 ------------ 第三十一章 讨俸风波 喧嚣的洛阳街道上,一队队隋军匆匆的向城外跑去,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自从杨坚开创大隋王朝以来,洛阳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调动。 “听说在城外不远处,一批进贡给皇太后的贡品被歹人劫了,押运的官兵也都被杀了呢!” “不会吧?是谁这么大胆,连皇家的东西都敢动!” “有什么不敢的,各地公然造反的乱贼都这么多,劫批贡品算什么!” “哎!这世道……” 在洛阳城各个茶寮酒楼内,人们纷纷围坐在一起,低声谈论着官兵调动的原因,作为大隋的经济政治中心,洛阳城内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心,同时也不免成为普通小民闲暇之余的谈资。 “这独孤太后的势力还真不一般嘛!被劫了一批贡品而已,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与单雄信和王伯当分别后,龙斌独自一人回到城内,见到周围来去匆匆的隋兵,心中不禁暗念道。 独孤氏的祖先为漠北的鲜卑族,随北魏拓跋氏入主中原而南迁,最终定居在中原境内,其父亲独孤信雄才大略,曾经协助北周宇文泰开创霸业,后来在北周政权中享有崇高地位,出任大司马,被封为河内公。 独孤信不仅雄才大略,而且眼光如巨,他的大女儿嫁给了宇文毓(北周明帝,大女儿成为皇后。四女儿嫁给了后来唐高祖李渊的父亲,被追封为“贞元皇后”,第七个女儿,也就是独孤迦罗,隋文帝杨坚建立隋朝之后,母仪天下,成为“独孤皇后”。 由此可见独孤氏的势力是多么的庞大,要是让龙斌在打劫前就知道这点,或许他就未必有这个胆量干这一票,要知道朝廷真全力以赴追查下去的话,未必查不到自己身上。 何况虽然劫获的财物颇丰,但龙斌却分文未取,装出一副大义疏财的样子,交托给单雄信他们拿去赈济难民,心里其实却难受的要命,那批贡品少说也值个三四十万两啊!想到那些金光灿灿,惹人眼球的珠宝,龙斌恨不得现在就回二贤庄拿回自己那一份。 虽说现在仗着美人醉的畅销,日进斗金的龙斌并不差钱,可这世上又有谁闲钱多呢!这不,一脸不爽的龙斌大步踏进了秘书省衙门,作为一个堂堂的四品书丞,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报道,不过不是来办公的,而是来讨债的,上任四个月来,他还没领过朝廷的俸禄呢! “大胆贱民,竟敢乱闯秘书省衙门,想死么?”站在衙门边上的两个衙役,见身上满是灰尘,头发上还零星挂着枯草,寻常百姓打扮的龙斌,不通报就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当即横眉怒喝道。 龙斌身形一滞,这才想起自己连官服都没换上,之前又在树丛中趴了半天,全身上下确实显得有点狼狈,要说一个四品书丞是这般邋遢样子,换成龙斌自己都未必相信。 一时之间,知道解释也基本无用的龙斌,颇感无奈的站在原地,环抱着双手望着两个一脸吊样的衙役,思索着是不是用拳头开路打进去,好好显显自己的官威。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身处天子脚下还是以低调为主,免得给自己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就这样离开也太丢面子了,自己连独孤太后的贡品都敢劫,难道今日竟在两个衙役手下吃瘪? 就在龙斌万分犹豫之时,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身着三品朝服,两鬓苍白却儒雅端庄的老人,手持一册书卷,脚下轻迈着向这边走来。 “孙大人,下官龙斌有礼了。”龙斌推开拦在自己身前的衙役,快步走到老人的身前,屈身恭敬道。 整个秘书省里,龙斌除了眼前这个老人外,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而老人正是秘书省的最高官员秘书监孙铭礼,当初给龙斌颁旨封官的就是他。 “哦……原来是龙大人,不知道今日是哪阵风把龙大人吹来了,竟然光临老朽的区区小衙。”孙铭礼斜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对于这个上任以来,一天都没来自己这里报到的书丞,孙铭礼心里是没半分好感,再看对方又是如此邋遢,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大人,下官乃是秘丞,来此自然是来处理公务的,理所应当啊!”龙斌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说道。 “哼……没想到龙大人还知道自己是秘丞。”孙铭礼眉毛一竖,阴着一张老脸冷冷道:“不知龙大人上任这四个月来,可否来过衙门一次,办过一件公务!”说完,孙铭礼狠狠把手中的书卷摔向地面。 “大人息怒,息怒!”龙斌拾起地上的书卷,一脸堆笑道:“下官近日实在是有要事在身,分身乏术,还请孙大人见谅了。” “要事?卖酒敛财沦为商贾之流,也算得上是要事?”一把抓过龙斌递过去的书册,孙铭礼怒容满面,呵斥道:“我们乃是读书人,做那商贾之事已属下贱,竟还因其而废公,此番作为更是万万的不该!” 看着孙铭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龙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隋朝商人地位的低下,让他也不好反驳,只好唯唯诺诺,装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不过心里却是相当的得意,没想到美人醉的名声就连整天窝在秘书省的老学究都知道了,看来自己当真是“钱”途光明啊。 龙斌的恭顺让孙铭礼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轻叹一声便招呼着他向衙内走去,一路上的侍从官员都好奇的打量着龙斌,纷纷低语议论着眼前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身份。 秘书省内大大小小房屋足有上百间,除了东西侧的两处厅房是给官员办公的外,其余的全是用来藏书的,可以说秘书省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图书馆,只不过他只给皇帝一个人参阅而已。 兴趣寥寥的跟着孙铭礼参观了一番秘阁,并和同僚们简单的打了招呼相互认识了一下后,龙斌实在是受不了和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呆在一起,尽是讨论一些“之乎者也”的学问,当即把孙铭礼拉到一边,索讨起了几个月来的俸禄。 “你…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想老夫索要银子的!”脸上涨的通红的孙铭礼,浑身颤抖的指着龙斌,嘴里不停哆嗦着“孺子不可教也”。 “是啊!当官拿朝廷的俸禄理所应当,有什么问题么?”龙斌一脸的无辜,没发现自己身上的铜臭足可把眼前的老人熏得休克。 “好…好…老夫算是认识你龙大人了。”被龙斌气极的孙铭礼,大声唤来一小吏,怒吼道:“去,给龙大人那四个月的俸银过来。” 接过小吏拿来的银票,龙斌满意的收进怀里,刚想说声谢谢,却听见孙铭礼尖声道:“拿了钱还不给我滚出去,老夫的秘书省不欢迎你这种满身铜臭的人!” 龙斌是想拿完钱就离开的,可被这么一骂火气也上来了,从商低贱被骂也就算了,做官食君俸禄本是天经地义,索要俸银还要遭骂,这也太欺负人了不是,何况自己还是秘书省的二把手,四品书丞,就这样被骂跑了,以后在属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大人,我今天就在这秘书省呆着了,你请自便。”说完,龙斌头也不回朝侧厅走去,从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便翻看起来,完全无视站在厅外,对着自己吹鼻子瞪眼的孙铭礼。 ------------ 第三十二章 论势 “你这种贩酒商贾之流,有什么资格看这孔孟之书!”怒气冲冲跑进厅内的孙铭礼,在周围同僚惊异的目光下,抢下龙斌手中的书册便破口大骂道。 孙铭礼平时虽为人清高,但也知书达理为人谦逊,与人交往也算平和,从未和谁争吵责骂过,此时却如此的失态,可见他心中的怨怒何其之盛,见此厅内的官员纷纷识相的快步离开,免的殃及池鱼。 望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孙铭礼,龙斌毫不在意的搬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冷哼一声道:“孙大人,你说商贾之流没有资格读这书,那么谁有这个资格呢?” “天下读书人皆有资格,就算是兵勇走卒也比你更有资格!”孙铭礼衣袖一甩,昂首高傲道。 “那请问大人了,你所穿之衣,所吃之食,所住之屋,出入之骑乘皆从何来?”龙斌阴沉着脸,厉声道。 “这……”孙铭礼眉头紧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人的衣食住行几乎无一不需要买卖,商贾之作用可见一般,可从小接受的传统理念教育,让孙铭礼又无法接受卑鄙低下的商贾,时刻都在影响着自己生活。 “怎么,是不知道,还是说不出口?”看着脸色忽红忽白的孙铭礼,龙斌冷笑道:“孙大人,下官再问你一个问题,可读过《黄帝四经》?” “当然,老夫自小便纵览群书,贯通古今,《黄帝四经》自然读过。”孙铭礼闻言精神一振,朗声道。说到书籍,常年呆在堪称天下第一藏省的孙铭礼,自问读的不比任何人少。 “《黄帝四经》乃治国之本,大人身为秘书省长官,有为陛下荐书之责,请问大人可否推荐过此书呢?”龙斌一脸肃然道。 “陛下身为君主,自然从老夫这借阅过此书。”孙铭礼一脸疑惑的回答道,不明白龙斌怎么问起了这事。 “那么下官斗胆问一句,孙大人认为陛下有没有参悟此书。”龙斌目光深邃,若有所指的悠悠道。 孙铭礼闻言身形一震,杨广虽称得上聪颖,可他近年来的处事却让人无法接受,如今天下的乱象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身为秘书省长官,不仅有荐书的职责,还兼有指正,辅助天子通悟书中真谛,蕴意的职责,龙斌的话其实已经暗指孙铭礼的失职。 见孙铭礼沉默不语,龙斌站起身来,远望天边感叹道:“陛下登基初年,大赦天下,免去天下全年的租税,百姓无不拍手称赞。随即又扩编国子监,并建立“进士科”,以此作为考试制度广招天下贤才,使的普通百姓也能入朝为官,从而深受广大寒门学子的赞誉。” “陛下早年时便领军灭南陈助先皇一统天下,即位后又亲征边陲异族开疆扩土五万里,抱负何其远大,不失为一名雄主也。” “除此之外,陛下修运河,复长城,强集权,去豪强,除后患,威四夷,征西域,汇通天下,天下君王有几人可比陛下。” 龙斌慷慨激昂的叙述,听的孙铭礼心中汹涌澎湃,激荡不已。然而,龙斌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他冷汗直冒,心一下便沉了下去。 “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广征徭役几征高句丽未果,使得天下百姓生活越发的潦倒,如今已到衣不附体,食不果腹,身处绝境的地步。试问民心已失的大隋天下还能长久乎?”龙斌苦笑的摇了摇头,杨广虽残暴独断,可功绩同样耀眼,心底里对这样一位君王还是认可的。 “慎言,龙大人慎言,当心隔墙有耳。”孙铭礼一脸紧张的回头张望,此时的他对龙斌的感觉说不出是好是坏,他不屑对方甘为商贾之流,满身铜臭,可刚才的一番话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看似低俗的年轻人,反而开始担心对方失言引来杀身之祸。 “孙大人德高望重,下官信得过大人的品格操守,今日在此也是有感而发,私下议论君上乃是不敬,可熟若无睹,放任陛下一错再错乃是不忠,两者之间的轻重缓急世人皆知,可却无人敢挺身劝谏,哀过莫大于此啊!” “在此做一庸碌之官,还不如开店贩酒来的逍遥自在!至少心中坦荡,无需被朝堂所累!”龙斌长叹一声,慢慢的朝门外走去,只留下独坐在侧厅内,陷入沉思的孙铭礼。 “庸碌之官?我竟然成了庸碌之官?”孙铭礼一脸惨然,杨广残暴刚愎自用,劝谏他是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的,多年来在秘书省索然无味的生活,早磨光了他昔日的抱负和胆气,正如龙斌所言,他和朝中众大臣一样,确实不敢挺身劝谏。 见龙斌离开,秘书省的官员们纷纷返回,见呆坐着的孙铭礼,小心翼翼的低声道:“孙大人,龙大人已经走了,要不要下官把他叫回来?” 无力的摆了摆手,孙铭礼身形萧索的走向里屋。望着好似突然苍老的背影,官员们面面相窥,神色中满是惊疑。 回到酒楼的龙斌,见到满是欢喜迎上来的贺婉婷,也只是闲聊几句便回屋去了,看的一旁的小西大为不满,好在贺婉婷并不在意,只是眉目间多了一丝忧色。 深夜,贺婉婷没有回府,而是让小西回去掩人耳目,作为她的贴身侍女,小西和贺婉婷几乎形影不离,因此柱国府的人见到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贺婉婷已经回到府中。 “斌哥哥,你好像有心事,能告诉婉婷么?”酒楼里,贺婉婷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精致的小菜,端到龙斌屋内。 “没什么,只是对一个人的凄凉命运有些惋惜而已。”轻轻的把贺婉婷揽入怀中,龙斌想到了杨广后来的悲惨下场,心里不禁有点感伤,对于这样一位功明显高于过的君王的陨落,龙斌可惜之余也感叹上苍弄人。 “谁啊?”贺婉婷好奇的睁着大眼睛,在她眼中自己一向游戏人间,乐观开朗的夫君,怎么突然变的悲天悯人起来。 “当今天子!”感受到怀中佳人闻言一颤,龙斌对着一脸骇然贺婉婷说道:“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各地义军层出不穷,各大门阀又拥兵自重,大隋时日不多了啊!” “斌哥哥何出此言,门阀拥兵自重却未必有胆量造反,杨玄感叛乱被平息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至于义军更是不成气候,朝廷大军所经之处,义军无不作鸟兽散,而打着义军旗号,实则盗匪奸恶之徒的也不在少数,根本不得民心。”贺婉婷开口反驳道。 “呵呵,婉婷所言也不无道理,可如今天下大乱,朝廷赋税因此而大为缩水,再加上门阀势力的浑水摸鱼,中饱私囊,陛下又荒淫无度,国库已经空虚到了极致,别说是赈济难民,连军饷都快发不出了,到时候军心民心皆失,陛下还拿什么去平叛,拿什么震慑各地势力。” 龙斌很清楚,隋朝大业初年从盛极一时,短短十几年就迅速衰败直至灭亡,最主要的原因不仅仅是失了民心,更重要的是失去了臣子之心,大量文臣武将纷纷投靠各大门阀,或是反戈一击,杨广自己都死在了他最为信任的大臣宇文化及手中。 “这......”贺婉婷一时语塞,同时龙斌的话如重锤般敲打着她的心声,让其无法想象以他父亲对大隋王朝的忠贞,一旦大隋灭亡,她自己以及她的家人会受到何等的冲击,恐怕连身家性命能否保全都未必可知。 龙斌隐隐察觉了贺婉婷心中的忧虑,紧了紧她微颤的娇躯,宽慰道:“不要担心,即使天塌下来也有你相公我替你担着。” 闭上了双眼的贺婉婷,安详的躺在了龙斌的怀中,可她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苦思良久后暗暗做出了个决定,却不知这个决定几乎要了她全家老小的性命。 ------------ 第三十三章 拜师 纷乱的喧嚣声传入耳中,洛阳又迎来了崭新的一天,龙斌迷糊着双眼翻了翻身,却发现床边空荡荡的,心中顿时一惊,大声呼喊道:“婉婷……” “老板,老板娘一早就离开了,要小的嘱咐你一声她家中有事,这几天可能不过来了!”闻声而来的阿泽,敲门进屋后恭敬的说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哦,我知道了,阿泽你去忙吧!”龙斌听后心中一松,随意的知乎了一声,并没有把贺婉婷的不告而别放在心上。 “对了,老板,今早酒楼一开门,就有一个穿着官服,说是您下属的人来找你,现在正在后厅里候着呢。”阿泽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回头说道。 我的下属?难道是秘书省的人!龙斌面带疑惑的来到后厅,就见一个穿着秘书省官服的人,起身向自己行礼道:“下官左友凡,见过书监大人!” “书监?”龙斌神色一愣,这个左友凡他颇有印象,因为他是秘书省仅有的一个年轻的官员,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算得上是秘书省的一朵奇葩,要知道秘书省的官员除了他和龙斌,其他全是一群半老头子。 “龙大人,孙大人今早上朝时,向陛下禀明自己年老体弱,不堪统领秘书省之职,陛下也已准其请辞,并下诏命您即日起暂代书监,统领整个秘书省。”左友凡见龙斌一脸的莫名,匆匆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吏部开出了委任状。 接过委任状的龙斌一脸无语,这个孙铭礼也太小心眼了吧,昨日不就被自己说了一顿嘛,竟然转眼就辞官告老了,真不知该说他清高还是迂腐。 “孙大人这又是何必呢?”神色中尽是无奈的龙斌,抬头见左友凡奇怪的看着自己,急忙掩嘴假咳一声,吩咐道:“左大人,我就不回衙门了,秘书省的日常运作就按孙大人在时那样安排,如果遇到紧要的事你再来找我吧!” 决定当一把甩手掌柜的龙斌,又向左友凡问出了孙铭礼居所的地址,便大步走出酒楼,留下一副受宠若惊,感恩戴德的左友凡。 要知道因为资历太浅,左友凡在秘书省的地位相当的低,纯粹一个被呼来喝去的小吏,如今龙斌让其有事可以直接来找他禀告,无疑是把他认作了心腹,他在秘书省的地位自然而然的水涨船高,这怎能不让他激动不已。 此时的龙斌却不知道一句无心之言,让他得到了一个对他感激涕零的粉丝,望着眼前挂着孙府牌匾,略显破旧且占地狭小,门前零星遍布着杂草的宅院,龙斌心中颇有感触的徘徊在门外,他没想到堂堂的朝廷三品大员,住所竟是如此不堪。 孙铭礼的辞官让龙斌十分意外的同时,也让他对这位老者的看法大大改观,虽说孙铭礼算不上一个能臣,谏臣,甚至整天窝在秘书省这个清水衙门,干着图书管理员的他,说是一个庸官也不为过。 可相比于朝中那些各怀异心,结党营私的官员,他至少还保留着一份为人臣子的操守,破旧的家舍表明他还是一个清官,可他却因为自己的一席话,而心灰意冷告老辞官,这让龙斌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因此才会决定前来拜访。 “在下秘书省龙斌,前来拜见孙铭礼,孙大人。”叩开大门,只见一个穿着兽皮大衣,年纪估计十五六岁,却长的相当魁梧的少年,出现在龙斌眼前。 “我爷爷已经辞官了,你这秘书省的人还来找他干嘛!”少年语气不善,极不耐烦的问道,稚气未脱的神色中满是不羁。 “你是孙大人的孙儿?”龙斌一脸的惊奇,没想到一方大儒的孙铭礼,孙子身上却毫无儒雅之气,彪悍却也不乏英气。 “废话,我哥哥都不是爷爷的孙儿,那我这个孙女且不成了捡来的了!”还没等那少年回答,只见他身旁又窜出一个梳着双丫髻,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俏脸蛋上小嘴撅着老高,可爱异常。 “两位小姐公子,还请麻烦二位通报一声,在下必有厚报。”龙斌苦笑不得的看着两个同时伸出双手的小祖宗,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入二人手中,好笑道:“现在可以为在下通报一声了吧?” “哇……”银子到手的二人欢呼雀跃的蹦了起来,小姑娘更是亲热的挽住龙斌的手,好哥哥好叔叔的乱叫一通,和少年喜滋滋的一起把龙斌带进了宅院。 宅院里杂草丛生,几个仆从模样的人懒散的清扫着庭院,看见两个小主人经过也不行礼,神色中看不出半分的恭敬。 走进后屋,灰尘斑斑的四壁上好似很久没人住过一般,门窗上的纸也有几处破损,几缕透射进来的阳光,总算是给这个苍凉的房屋带了一丝暖意。 “二位小姐公子,怎么不见令尊和令堂呢?”干等良久的龙斌,不见府中一人前来问候,惊疑的开口问道。 “爹爹和娘亲都.....”原本还兴奋的把玩着银锭的二人,闻言神色皆是一暗,小女孩更是通红着双眼,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惹人心疼。 “他们的父母几年前就过世了,只留下我这糟老头子与他们相依为命。”就在这时,身着素衣的孙铭礼缓缓的走进屋内,一双老眼显得有些浑浊,但看向少年和女孩时,眼神中却满是怜惜和歉疚。 “下官见过孙大人。”龙斌快步迎向孙铭礼,发自内心的恭声道,一个到了晚年得不到子女的侍奉,还要含辛茹苦的养育一对孙儿的老人,其心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想起昨日自己的冷嘲热讽,龙斌心中充满了歉疚。 “龙大人此言差矣,老夫如今已非官身,乃一布衣,理应是草民向你行礼才是。”说完,孙铭礼便要躯身拜叩。 “孙大人真是折杀在下了。”龙斌紧紧扶住孙铭礼,目光恳切道:“在下今日是以晚辈的身份前来拜见,老大人乃是长辈,怎么可以行此大礼。” 孙铭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龙斌,似乎想到看出对方话中的真假,可在一双清澈的目光中,孙铭礼除了真诚之外,看出的只有歉意。 “罢了,罢了!”孙铭礼轻叹着摆了摆手,让少年去沏壶茶上来,自己则拉着小女孩的手,坐到了一旁。“不知龙大人今日躯身前来,所来何事?” “下官听闻孙大人辞官告老,心中震惊万分,如果是因昨日下官失言妄语,才使大人生出辞官之心的话,下官此生难安。”龙斌站在孙铭礼身前,拜首道。 “龙大人心中切莫不安,老夫做此决定绝非因一时难堪而冲动为之,龙大人昨日之言虽如利剑般,直刺老夫心中,却也字字珠玑,让人难以反驳,老夫一晚苦思,才发现自己为官之心早已冰冷,何必在拘泥于朝堂之中呢!”孙铭礼语气平淡,神色中却是感慨万分。 “大人学贯古今,饱读诗书,虽年过半百,但身体硬朗,并未显老迈之色!”说到这,龙斌脸色一正,双膝跪地道:“还望大人不辞辛苦,收下官为徒,传授天地真理伦常,古今仁义忠孝。” 孙铭礼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万万想不到龙斌竟然是来拜师的,想一堂堂三品大员,自降身份,来拜一辞官在家,年过半百的老头为师,实乃世所罕见。震惊之余,孙铭礼神色中更是难掩的感动。 龙斌原本也没有拜师的打算,可孙铭礼的辞官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而对方为官时就两袖清风,如今又没了俸禄还要照顾一双孙儿,以后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而且龙斌却是相当敬重孙铭礼的品格,因此便当下决定明曰拜其为师,暗则接济其生活。 “这......”一时之间孙铭礼不知如何是好,不料龙斌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把接过少年正好送过来的茶水,恭敬的端过头顶,递到孙铭礼的面前。 “好,龙大人有此心意,老夫再推辞倒显得矫情了,今日就收下你这徒儿。”孙铭礼一口饮尽龙斌递来的茶水,原本灰暗的神色中,顿时精神了许多。 “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龙斌拜完后,抬头一笑道:“师傅,以后徒儿就住在你这,以时刻聆听你的教诲。” 孙铭礼扶起龙斌,也不推辞,心情大畅的他笑意盎然的挽住龙斌,神色中尽是欣慰。一时之间,这一老一少亲热如同爷孙一般,看着一旁的小姑娘满是嫉妒的撇着嘴,不过一想到爷爷这个徒弟好像很有钱似的,小姑娘的俏脸蛋上顿时又浮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 第三十四章 事发危情 昔日破旧的孙府,如今彻底的改头换面,一眼看去说不出的雅致秀气。东厢房百竿翠竹;西墙边两株青松;南檐下十几盆秋菊,含苞待放;院中央满树红枣,累累将收。 龙斌原本还准备把院落好好装点粉饰一下,却被孙铭礼严词拒绝了,清雅古典他还能接受,可如果变得富丽堂皇,那在他的眼中便成了迂腐不堪了。 几日来的相触,让龙斌和孙铭礼之间越发的亲热投机,颇有相见甚晚之憾,龙斌这个穿越者仗着后世对历史的了解,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一生浸淫在书本中的孙铭礼二人,从古到今,从朝堂到民间,从边疆战乱到天下大势,无论是民生,文化,军事,经济几乎是无所不谈,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出过房门。 “小斌,你如此年轻,却又如此深远的眼光,丰富的学识,别树一帜的见解,真让人惊叹啊!”孙铭礼毫不吝啬的称叹道,万分欣赏的同时,心中却也隐隐有些低落,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传授自己这个堪称奇才的学生。 “是老师谬赞了,学生只是夸夸其谈罢了,您可是知道的,学生连字都不识几个。”龙斌打着哈哈,暗念我可不是胡说乱诌,而都是真理事实,只不过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历史给出的道理而已。 听龙斌这么一说,孙铭礼也是奇怪不已,自己这个学生书上的字还勉强能看得懂,可要让他写,那可真叫个不堪入目,连自己十岁的孙女都不如。 “对了,你在我这也住了多日,家里人此时怕是担心不已了。”几日来与龙斌聊得有些忘形的孙铭礼,突然想起都没让他往家里知会一声,急忙开口道。 被这么一说,龙斌一拍脑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贺婉婷焦急的身影,以及小西见面后大骂自己的俏皮模样。 “老师,那学生这就离开了,等过几日再来拜访。”说着龙斌朝孙铭礼行了一礼,便起身准备离开。 “小斌慢走,为师有事相求,还望答应。”孙铭礼拉住龙斌,恳切道:“孙登他年纪也不小了,从小不爱读书偏爱舞枪弄棒,呆在为师身边也不情愿,就让他随你左右,出去长长见识,如何?” 孙登正是孙铭礼的孙儿,那个当初为龙斌开门的少年,而他的妹妹,几日来用各种手段,从龙斌手里弄去不少银子的小姑娘,则叫孙芳。 “只要老师不怕我把小登带坏,学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龙斌笑着回答道,孙铭礼肯把自己唯一的孙子交给龙斌,可见对他的器重和信任。 “小登交给你,为师是放一百个心,要不是芳儿是女孩,男女大防有所不便,为师也一并交托给你。”孙铭礼说完便去叫来了孙登。 从自己爷爷口中得知,自己以后要跟在龙斌身边的事后,孙登兴奋的溢于言表,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他兴奋不仅仅是因为能够摆脱爷爷的约束,更重要的是随时都可以龙斌讨教武艺。 孙登天生喜武不喜文,最讨厌那些整日嘴里之乎者也,只知作诗弄赋的柔弱书生,因此见龙斌与爷爷详谈甚欢,以为对方是一个秀才文士,心中十分不屑,却不料在重修家宅时,见其单手轻松抓起一根近百斤的原木,顿时惊为天人,料定龙斌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满心欢喜的和龙斌向孙铭礼告别后,孙登刚一出门就要向龙斌调教武艺,因为他深知自己爷爷极为反感他习武,所以等到出门才敢说出来。 “你喜欢练武?”龙斌见朝着自己猛点头的孙登,笑着说道:“我的武艺有些特别,所以暂时没法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人,对方绝对是个当世的顶尖高手。” “真的?”刚刚听到龙斌无法教自己的时候,孙登的心立马就沉了下去,可听到说帮他介绍一人且是个高手后,当即又恢复了精神,眼中金光烁烁,看的龙斌暗暗咂舌,看不出对方竟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 “当然,明日我就带你去见他。”龙斌抬手就在孙登胸口上给了一拳,似乎因为对方的怀疑而生气,事实上他也并没有敷衍对方,他想给孙登介绍的高手正是单雄信。 “我信,我当然相信斌哥的话!”孙登一副吃痛不已揉着胸口,灿灿的堆笑道。刚才龙斌随意的一拳,让他连退三步才站住身形,力量之大让他惊骇不已,孙登很清楚那一拳看似是打,其实说推才更合适,不然的话他现在能否站着都不一定。 “走吧,先跟我回酒楼当一天酒保再说。”龙斌笑着招呼孙登跟上,刚一走到街面,突然发现一队隋军匆匆的朝城外跑去,看穿着似乎还是皇宫的禁卫军。 “咦?禁军不留在皇宫戍卫天子,怎么出城去了?”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的龙斌,带着孙登回到酒楼,看到左友凡正和阿泽闲扯着聊天。 “大人,这几日衙内进了一批书籍,还请您回去签收。”见到龙斌走进酒楼,左友凡立刻起身迎来上来,恭敬道。 “你是衙里的校书,复查的是就交给你了,没问题的话就拿账册来我这签字就行。”龙斌沉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说左校书,刚才我见一队禁卫军好像出城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这下官也不太清楚。”左友凡见龙斌心不在焉的朝他摆了摆,刚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今日给宫里几位皇子送书册的同僚说,太后和皇上好像召见了禁卫军统领,不知道和禁卫军出城有没有关系?” “禁卫军,太后,出城……不好!”陷入沉思的龙斌,猛然惊呼一声,在左友凡,孙登几人惊异的目光下,拔腿向酒楼后面的马厩冲去,只听一声嘶鸣,只见龙斌焦急万分的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杨广召见禁卫军出城或许是有公干,可太后为什么也在,**是不准参与军务朝政的,即使是太后也不例外,按理说太后是该回避的,可事实上却没有,这只能说明禁卫军出城和太后有关。 联想到这,龙斌冷汗直冒,他已经不难猜出,禁卫军恐怕是奔二贤庄去的,显然是当初劫取贡品的事暴露了,幸运的是出城的禁卫军是步行,龙斌骑马应该来得及赶在他们前面,给单雄信,王伯当他们示警。 ------------ 第三十五章 小计辩奸 “单二哥,伯当兄,快快开门,十万火急啊!”马不停蹄的赶到二贤庄的龙斌,重重的敲着府门,恨不得当即把它砸开闯进去。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龙斌兄弟,怎么是你,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了?”听到龙斌的呼喊,单雄信和王伯当二人同时从府内迎了出来,惊讶的招呼道。 “劫贡品的事情曝光了,禁卫军正向你们这里开来,快点收拾东西走人,不然就来不及了。”龙斌满头大汗的着急道。 单雄信和王伯当闻言一惊,对视一眼后当即吩咐庄内的人收拾细软,并派人前往洛阳来此的路上进行探查,如发现隋军立刻禀报。 没过一会儿,查探的人就返回告之隋军离此地已不足十里,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达,得知后单雄信果断的下令放弃庄内所有辎重,所有人轻装简行,立刻离开此地。 “龙斌兄弟,今日得你冒死相告,我单雄信没齿难忘,此生如有机会必报这份救命之恩。”单雄信神色凛然,拱手郑重道,语气中满是感激。 而在他身边的王伯当从怀中拿出一份卷轴,交到龙斌的手中道:“龙斌兄弟,今日之恩我王伯当铭刻在心,这本拳谱算是王某的一份心意,还请收下。” 世间武学秘籍本就稀少,几乎每一本的价值都不下千金,能让王伯当贴身收藏的显然不是凡品,这份回报可以说是相当的重的。 “伯当大哥把小弟看成什么人,难道小弟前来告警是为了金钱财物而来的么?”龙斌推开王伯当递来的拳谱,神色满是不忿。 “龙斌兄弟不要误会,这本拳谱走的是刚猛路线,最适合力大者修炼,王某早就想交托给龙斌兄弟,并非因为你的示警而作为报答。”王伯当说的真切坦然,其实心中确实有试探龙斌的意思,而对方的反应让他万分满意,一向心高的王伯当此时真正的把龙斌当成了像单雄信一样可以托付一切的兄弟。 “既然如此,那谢过伯当大哥了。”龙斌也不矫情,把王伯当的拳谱收进怀中,面色凝重的叮嘱道:“单二哥,此次泄密极有可能被人出卖,所以离开此地后一定要万分小心。” 龙斌的话正说出了单雄信和王伯当二人心中的担忧,当初参与劫取贡品的只有他们三人,而且劫取过程中都未露面,因此官府几乎不可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把贡品运回后,二贤庄内的人走漏了风声。 “单二哥,你让人去问一下,这几日有谁离开过庄里,让他们来这里集中。”王伯当脸色有些阴沉,目光中泛着点点寒星。 很快,七个人被带了过来,一一询问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事实证明,这七人中的某一个,趁着离开二贤庄的机会去给官府通风报信了,果然现在不把他给揪出来,一路上极有可能还会联络官府,后果不堪设想。 无论是单雄信还是王伯当,他们都不敢拿全庄的人去冒险,所以只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 沉默片刻,单雄信神色不忍的刚要下令,将这七人全部灭口,却听龙斌高呼一声“住手”,给了单雄信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自信满满的朝那七个满是绝望的人走去。 “我幼年时曾得过一件宝物,这件宝物可以探知人心灵,判定对方是否说的是真话。”说着,龙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形如葫芦的挂件,然后将其放入一个布袋中,微笑着说道:“等下你们依次把手伸入布袋握紧里面的葫芦,然后说自己没有通风报信,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得知有活命机会的七人,纷纷急切的答应道,争先恐后的把手伸入布袋中。 “好了,单二哥,把手心里没有墨汁的那人给杀了吧!”龙斌取出布袋里的葫芦,手指轻轻一擦,一抹黑色顿时出现在了指尖,见此一幕,原本疑惑不已的单雄信和王伯当顿时恍然大悟,眼神中满是敬佩。 只听“扑通”一声,七人中的一个瘦小之人一脸惶恐的栽倒在地,和另外六名掌心乌黑的人相比,他的手上没有半点墨水。 “龙斌兄弟好手段,无辜的人想要活命,当然会死命的去抓葫芦,而通风报信的那人却因为做贼心虚,不敢触碰,如此一来却正中龙斌兄弟之计也!”王伯当手起刀落,当即砍下了那个瘦小之人的狗头,并拿出六锭银子向另外六人安慰致歉。 “伯当大哥过奖了,雕虫小技而已,小弟只是看到无辜之人因那歹人而枉送性命,心中不忍才急中生智罢了。”龙斌脸色微红,外人看过去还以为他是被夸的不好意思,却根本不知要是换在龙斌那个时代,这种方法都未必骗得了三岁的小朋友。 “龙斌兄弟大智大勇,为兄真是由衷的佩服。”单雄信见一切都准备妥当,牵过一匹马,对龙斌不舍道:“此地不可久留,兄弟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望着绝尘而去的身影,龙斌也翻身上马,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洛阳城里,就在他离开没多久,前来缉凶的禁卫军气势汹汹的赶到,可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座人去楼空的庄园,和一具卖主求荣,身首两处的尸体。 回到酒楼,龙斌把王伯当的那本拳谱扔给了孙登,告诉他这是自己提过的那个高人交给他的,要他自己用心专研,等过些日子再亲自传授他武艺。 “阿泽,老板娘今日又没回酒楼么?”龙斌见原本应该在柜台收账的贺婉婷不在,对着前厅里正招待客人的阿泽问道。 “哦,老板,小西姑娘昨日来过,说老板娘府上出了点事,这几日恐怕不能过来了,要你无需为她担心。”阿泽听到龙斌招呼,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小跑过来说道。 “嗯,你去忙吧!”龙斌无精打采的回到屋内,得知贺婉婷可能要好些日子不能与自己相见,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一想到与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龙斌只感到自己越发的魂不守舍,恨不得立刻去柱国府找她,一解相思之苦。 不过想到己和贺婉婷还处于地下恋情的阶段,万万不可现在就公诸于世,以自己此时的身份,虽说是个三品秘书监,但他人家柱国府的眼中,根本一文不值,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搞上了柱国府的千金,贺婉婷估计立马被她老爹给嫁出去,已绝了自己二人的念想。 ------------ 第三十六章 镇天镖局 自从得到拳谱后,孙登的武痴本色尽显,每日足不出户,废寝忘食的修炼着,除此之外就是问龙斌讨酒喝,美人醉对于他的诱惑力丝毫不弱于他苦心修炼的拳谱。 酒楼的后院里,孙登一见龙斌走了进来,眼前一亮大吼一声“看拳”,便挥拳攻了过来,虎虎生风的拳势颇似威武,只可惜在龙斌的霸王之力面前,根本就是小儿科而已。 拳头被龙斌随手一怕,孙登重心不稳,“扑通”一声侧翻倒地,从地上爬起的孙登,揉着摔疼的屁股,好不哀怨的嘀咕道:“大哥我知道你力气大,可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是你小子看打!”龙斌好笑的给了孙登一个爆栗,背负着双手,装出一副高人风范,训斥道:“才学了点皮毛,就找你大哥练手,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一脸无所谓的孙登,根本没把龙斌的话放在心中,对自己新练的拳法还是很有信心的,只不过是龙斌太变态而已。 龙斌知道孙登心气高的紧,也懒得和他啰嗦,叮嘱他再练会儿就去吃饭后,自己则翻起了酒店的账本,越看心里越换,只不过想起平时都是贺婉婷管账本的,一时之间对丰厚的收益也兴趣寥寥了。 经过打听,贺婉婷不知怎么得罪了她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从而被关了禁闭,三个月不准出门,龙斌实在是想不出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贺婉婷会犯什么错,让她受这么重的惩处,难道是自己和她的地下情暴露了,可也没道理啊!要是这样,她的家人早来找自己的晦气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哎!轻叹一声,龙斌来到了账房,只能从堆积如山的银子里,找一份安慰了,要说这美人醉可真是一等一的暴利,开张到现在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龙斌每日只卖十壶酒的情况下,收益就超过了五十多万两银子,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离大隋首富的位置也不远已。 虽然收入巨大,但库房里龙斌的存银从不超过十万两,多出的他都分批找镇东镖局押运回了清河县万家村,起初龙斌是想把银子换成银票的,可一想到如今天下的乱象,恐怕到时候银票都没地方兑换,因此还是真金白银这种硬通货让人放心。 “老板,郑镖头回来了,在后院候着呢。”库房外,小飞高声向龙斌通报到,他嘴里的郑镖头就是镇东镖局的总镖头,郑克锋。 来到后院,只见一个挎着腰刀,长着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正和孙登交谈着什么,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郑镖头辛苦了,不知这趟镖走的可否顺利?”龙斌笑意浓浓的拱手招呼道,从对方轻松的神色中,就知道这趟镖一定风调雨顺,安然无恙。 “托龙老板的洪福,一切皆顺利万分,这是您的四弟要我带给您的信。”说着,郑克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龙斌。 对于郑克锋而言,龙斌不仅是他的主顾,更是他的恩人,在这兵荒马乱,盗贼横行的年头,按理说镖师这一行的生意是相当不错的,可同时也意味着要担当更大的风险。 这不,在一次押运的过程中,郑克锋遭到人数超过自己二倍的盗匪袭击,不仅丢了货物连镖师也死伤惨重,拼着性命才杀出了重围。 自此之后,镇东镖局实力大减,信誉不在,在赔偿了雇主的损失和伤亡镖师的抚恤后,郑克锋已经倾家荡产,还身背巨债,再也无力维持镖局的运营,只能歇业打烊。 而就在这时,一个青年却带来了一单奇怪的生意,报酬丰厚,任务却简单至极,只需带一封信,送往豫章郡下辖的一个叫万家村的地方便可,而带来生意的青年正是龙斌。 郑克锋带着疑惑接下了这趟镖,十日后,当他到达万家村时,便被眼前的村庄好好的震撼了一把,这已经不能叫村庄了,除了没有城墙外,其规模已经不亚于一座郡城了。 这里的村民们住的不是简陋的草屋,而是一间间崭新的木屋,脸上也丝毫不见营养不良的菜色,个个透着健康的红润,小孩子嬉笑欢闹穿梭在村里,脸上无不盎意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往村庄的中心处走去,一路上能看到兜售着各种货物的小贩,和一间间琳琅满目的商铺,整洁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乞丐,郑克锋甚至还发现了一间书院,里面传出少年的朗朗读书声,整个村庄充满着生机,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最让他吃惊并不是他所看到的这一切,而是说出自己是一个叫龙斌的青年派来送信的时候,村民们一下子如炸开锅一般,神色无不激动的簇拥着他,询问龙斌是否安康,什么时候回来,甚至还有村民拿出食物让他带回去,交给龙斌的。 郑克锋清晰的从这些村民们身上,看到他们对自己雇主发自内心的拥戴,爱护和关怀,他不知道自己雇主做了什么,能让此地的百姓如此对他敬如神明,但有一点他能确信,这里丰饶的一切和自己雇主一定脱不开关系。 当他见到一个自称是雇主四弟的人,并让他带了一封信回去后,郑克锋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有点无法承受几日来遭遇的一切,因为龙斌让他押运整整十万两的白银到万家村,而且告诉他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以后每过一个月都会让他押运同样的数目。 十万两白银,这个数字就算是镇东镖局最鼎盛时,也未必敢接,何况是如今镖师不过十五六人,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和胆量接下这笔生意。 可龙斌告诉他从洛阳出发一直到潘阳郡都有官道可行,虽然需要绕路远行,但路途中都设有兵站,一般盗匪是不敢在官道上下手的,而且到了潘阳郡后,就会有人与你们会合,一同押运回万家村。 龙斌的话并没能完全打消郑克锋的顾虑,可一想到这单生意只要成功,丰厚的报酬立刻就能让镖局起死回生,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趟镖。 正如龙斌所言,洛阳道潘阳郡的官道还是十分安全的,可是再往下走就必须要走山路了,而且此段路程盗匪出没极其平凡,遭遇劫镖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何况自己只有十几个镖师,无疑是盗匪眼中的肥羊。 可郑克锋的这份担忧,很快便烟消云散了,两百名装备精良,威武非常的铁骑,在一名手持银枪,自称是雇主大哥的英武男子的带领下,前来接应他回万家村,此时郑克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龙斌丝毫不担心他们会被劫镖,有这样的武力接应还有什么山路不敢走呢! 就这样,郑克锋一来一往已经为龙斌押运了四次标,并且十分可观的收益,也让他的镇东镖局日发的壮大,短时间内镖师就已经发展到了五百人。 因为隋朝规定镖局镖师人数不能超过五百人,所以在龙斌的建议和资助下,镇东镖局改名为镇天镖局,并且还开了四家分局,分别取名镇东,镇南,镇北,镇西,各拥有三百多名镖师,郑克锋为总镖头,四个分局分别由他两个儿子和万家村出来的两个青年担任。 这样一来既能扩大规模也能掩人耳目,一举两得。另一方面,因为有了龙斌的介入和资助,外加上两家分局是由万家村的人担当,镇天镖局隐然是由龙斌把持,只是明面上还是郑克锋做主。 对此,郑克锋心知肚明但也坦然接受,他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都是龙斌给的,在名义他还是镖局的总当家,龙斌并不插手镖局内的事务,连收益也不拿分毫,这份大度也让郑克锋对龙斌真正的信服,甘愿对他马首是瞻。 ------------ 第三十七章 麻烦上门 送走了郑克锋,并告诉他三日后来接收库房里的十万白银后,龙斌细细读着书生送来了信件,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虽然自己身处洛阳,但对遥远的万家村还是万分上心,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只要时机一到,龙斌肯定是要回去的,洛阳这个大染缸绝非久留之地。 书生在信上提到的信息也让龙斌大感欣慰,万家村在他离开后,为了应对不断涌入的人口,扩建了整整四次,如今人口已将近二十万,新开垦的土地不下万亩,还好龙斌很早的就发动了开垦土地,今年开春时迎来了大丰收,不然能否养活这么多人都是一个问题。 另外龙斌的预备役的制度也有效的执行着,成年青壮每月都必须抽出几天接受基本的训练,并从中择优吸入护卫队。 而护卫队经过一再扩编后,人数达到了三千人,被大哥林士弘分为了三个营,每日进行系统的军事训练,并且还时常外出剿匪进行实战,震慑四方,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一支精锐之师,是维持万家村稳定以及不受周边盗匪,乱军侵扰的坚实保障。 同时,村里开设了好几家铁铺,这些铁铺全都设置在林士弘的军营里,为其打造军械。几月来打造的军械,加上当初在豫章郡守府的缴获,足可装备七八千人了,因此林士弘在信中提出要把护卫队扩充到上万人,可是却被龙斌拒绝了。 回信中,龙斌告诉大哥林士弘,兵在精而不在多,扩充太大不利于训练和掌握,先练好他手中的三千人再说,何况有预备役在,扩军一点不难,到时候他手里的这三千人就都是军官了,另外如果护卫队规模太大,很可能会引起周边势力的注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林士弘心中有些不甘,他时刻都想着起兵为其兄长操师乙报仇,手下的兵马自然是越多越好,但龙斌的话他不得不慎重,特别是周边势力的注意这句,也引起了他心中的警惕,他曾多次发现有人在他的军营周围窥视,可见万家村繁华欣荣的同时,也已经给带来了一丝危机。 思虑再三,林士弘最终接受了龙斌的建议,不过这下可苦了他手下的三千护卫队员,这些人每日的训练量不仅被大大的增加,还要识字读书,看得懂简易地图,真被林士弘当军官一样训练了。 信的最后,书生提到了大家对他的思念,望他可以早日回来团聚,虽然每次来信书生都会不厌其烦的添上这么一句,但龙斌却能从中看出浓浓的兄弟之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把信收入怀中,龙斌打开窗户望着楼下熙熙嚷嚷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分,洛阳的百姓似乎还并没有察觉到大乱的到来,不知等到杨广迁往江都,洛阳成为众矢之地时,还能否如今日一般的繁华昌盛。 再想想自己的万家村,如此短的时间内,人口暴增至二十万,还不是因为这动荡的天下,让百姓流离失所,为寻一净土才从四方来到万家村。而万家村人口暴涨的速度越快,也从侧面反应出天下越发的混乱。 “老板,有人拜访,说是宇文大人府上的人。”小飞的通报声打断了龙斌的思绪,也让他心中为之一惊。 “宇文大人,不就是宇文化及么?他府上的人找我干嘛?”龙斌暗暗低语,吩咐小飞把人带到后厅。 宇文化及这个人龙斌可不愿与他有什么交集,对方可以说是隋朝第一号大奸大恶之徒,深受皇恩却不思尽忠,反而将杨广缢弑,受天下人唾弃。 “在下宇文大人府上客卿潘明昌,见过秘书监龙大人。”看到龙斌出现,一个捋着胡须,手摇折扇的儒士起身拜见道。 “原来是潘先生,不知拜访小店所谓何事呢?”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对方不去秘书省,而是来酒楼找自己,不用猜定是为了美人醉无疑。 “呵呵,不知美人醉这一佳酿可否是龙大人所制?”潘明昌收起折扇,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酒瓶,正是龙斌所售的美人醉。 “没错,此酒真是本官所酿!”龙斌心中冷笑,看来美人醉的巨大收益,果然引起了某些人的眼红。 “龙大人真乃神人也,竟能酿出如此美酒,鄙人心中敬佩不已!”说到这,潘明昌顿了顿,继续道:“宇文大人可是深深被此酒所迷,一日不饮便坐立不安,只可惜这美人醉每日只限购十壶,实在难让宇文大人尽兴啊!” “此酒能得宇文大人厚爱,实乃下官的庆幸,只不过……”龙斌面露难色,无奈道:“美人醉配方复杂,制作艰难,每日十壶已经十分难得了。” “此事不难,宇文大人身下产业中,便有酒庄十余处,如果龙大人能传授酿酒之法,在宇文大人的帮助下,每日酿造百余壶美人醉也不在话下。”潘明昌一脸自信,道出了他此行的来意。 “这个……这个恐怕不妥吧!”龙斌脸色越发的难看,弱弱的说道。 “是鄙人唐突了,还请龙大人见谅。”潘明昌见龙斌似乎并不肯轻易想让,脸色微变,语气略带生硬道:“龙大人,只要你说出美人醉的配方和酿酒之法,宇文大人定不忘你的恩情,这一万两的银票便是你的了。” 龙斌鄙夷的看着潘明昌递来的银票,心中把宇文化及全家的妇女都问候了一遍,一万两充其量也就美人醉两三天的收益,竟然就要将其占为己有,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怎么,龙大人不愿交出美人醉么?”潘明昌见龙斌没有收下银票,脸上一沉,不客气的尖声道:“龙大人,宇文大人可是皇上陛下跟前的红人,得罪宇文大人的后果,就不用鄙人都说了吧!” “那是,那是。”龙斌把银票一收,装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片交给潘明昌,颤声道:“这就是美人醉的配方,酿造方法和寻常酒无异,还望潘先生交给宇文大人。” “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定会在宇文大人跟前,替龙大人美言几句的。”潘明昌得意万分的收好纸片,开怀大笑道,却没有注意龙斌嘴角处的一丝诡异的笑意。 看着潘明昌离去的背影,一直在旁伺候的小飞,摸着脑袋嘀咕道:“那张纸片不是今早我带给老板,给茅房除臭的配方么……” ------------ 第三十八章 不是十万,是一百万 (第三更)这几日全是三更,接下去也会是,小生如此给力,也请各位看客大大们支持,给个小小的收藏或推荐,小生在这里拜谢了!!! “人间定无可意,怎换得玉脍丝莼”,被隋炀帝誉为东南佳味的“金齑玉脍”便是以鲈鱼为主料,拌以切细了的色泽金黄的花叶菜,做成汤羹的一道菜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只可惜美味在前,却让耳边传来的阵阵咆哮声,打断了龙斌品味佳肴的兴致,只见潘明昌推搡着阻拦他的小飞和阿泽,一脸怒气的闯进了龙斌的寝屋。 “龙大人,你竟然拿此等东西来戏弄在下,简直是欺人太甚,将宇文大人的威严置于何地!”左脸红肿,隐隐浮现出一个手掌印,估计是被宇文化及教训了一番的潘明昌,将一个纸团狠狠的扔向餐桌。 “哎,多好的一桌菜啊!”菜肴被潘明昌口水乱喷了一番后,龙斌无奈的放下筷子,淡淡的说道:“潘先生此话怎讲,我怎么戏弄阁下,怎么欺人太甚了!” “我用一万两银子买下美人醉的配方,你却给了一张废纸。”潘明昌指着龙斌的鼻子,尖声道:“龙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说到后面,潘明昌嗓子也有点哑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灌了两口。 “潘先生,我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的,你给的那一万两银子,只够买我给你的那张纸条……”龙斌冷哼一声,阴沉着脸一字一顿的说道:“美人醉日进斗金,一万两就想买下,不知到底是谁先戏弄谁的!” 潘明昌一下便被龙斌说的语塞,他当然知道美人醉的价值,要不也不会上门讨要,而且宇文化及交给他的是十万两的银票,只不过他想用宇文化及的名字恐吓对方就范,从而中饱私囊,却不料龙斌竟然如此强势。 “那龙大人要多少银子肯让出美人醉的配方?”潘明昌语势渐弱,不再像刚才那么咄咄逼人,如果此行还不能办成,恐怕回去后就不是一顿嘴巴子那么简单了。 龙斌惬意的靠在躺椅上,闻言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后,伸出了一根手指,笑而不语在潘明昌眼前晃了晃。 “十万两银子……”潘明昌心中哀叹,自己看来是一毛钱的回扣都捞不到了。 “不是,是一百万两银子!”龙斌神色一正,掷地有声的更正道。 “什么?一百万两银子!”潘明昌身形一晃,目瞪口呆的颤动了嘴唇,神色中惊骇到了极点,见龙斌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发指眦裂的跳脚道:“龙大人,你如此狮子大开口,就不怕得罪宇文大人么?” “潘先生,本官我可经不起吓哦!”龙斌脸色一变,冷冷道:“美人醉风靡整个洛阳,深受无数达官贵人的喜爱,要是本官放出风去,说是有人从中作梗而让美人醉停滞出售的话,不知道宇文大人怕不怕得罪整个洛阳城中的显贵呢!” “你……”潘明昌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丢下一句“龙大人好自为之”的狠话后,忿忿的拂袖而去。 龙斌满不在乎吩咐小飞替自己再准备一桌菜,并让他和阿泽一同陪自己喝酒,今日龙斌可是好好的威风了一把,怎么的也要庆祝一下。 “老板,宇文大人深受皇上宠爱,其弟还是当今驸马啊!”阿泽和小飞可没龙斌这么悠闲淡定,满脸的忧色:“老板这么开罪对方,有点不妥吧!” “呵呵,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龙斌抬手示意他们安心吃饭,眼中透着一丝精光道:“放心吧,他宇文化及是不会冒然对付你们老板我的。” 阿泽和小飞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神色中的疑惑,可见龙斌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语,他们对自己老板有种本能的信任。 龙斌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认定宇文化及不会找自己麻烦,要知道此时的他看似深受隋炀帝信任,可也不过是个左卫大将军,手上并无实权,而且年少时,骄横无比,语多不逊,因此相当受朝中官员排挤,树敌甚多。 在大隋朝一日不如一日的情况下,一旦没了杨广的庇护,他的下场必然悲惨,因此此时的他恐怕正在暗中忙着招兵买马,笼络人心,扩张势力,以为将来打算。 如果因为龙斌的事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的话,对他是大大的不利,要知道龙斌不是平民百姓,好歹也是秘书省长官,弹劾朝廷命官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此时对事无不低调谨慎处之的宇文化及,绝不会因索取不成而惹事上身的。 当然,也不保证宇文化及利欲熏心,用些下三滥的招数对付龙斌,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龙斌饭后连夜就搬到了秘书省衙门去住,那里可是杨广的御用图书馆,即使让宇文化及吃了豹子胆,都未必敢在此地对龙斌下手。 然而,让龙斌大感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宇文化及竟然命人送来一张请柬,邀请他明天晚上前往他府上做客,到时候他会让人来接自己,让龙斌切不可推辞。 看着这张言辞之间客气万分的请柬,龙斌完全猜不透宇文化及这是唱着哪一出,难道是鸿门宴?不对,如果自己在他府上出了什么事的话,必然引起朝中政敌的攻击,得不偿失。 又或是想笼络自己?可这更说不过去,自己一个清水衙门的长官,毫无权势,根本用不着对方下此功夫。 思来想去,龙斌判断对方还是为了自己的美人醉,估计宇文化及私下里定有什么大动作,急需银钱,不然绝不会放低身份,邀自己过府一叙。 夜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龙斌,久久不用入睡,宇文化及的出现让他感到莫大的危机,洛阳看来是真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找个机会趁早脱身。 心事重重的想着宇文化及的相约,龙斌眼前一亮,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宇文化及是杨广的近臣,深受其恩宠,或许他能帮自己这个忙,只不过是不是用美人醉作为筹码,那还需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龙斌是绝不会让出这个聚宝盆的。 夜渐渐深了,想出对策的龙斌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有人却依旧无法入眠,在洛阳城中心位置的一座豪华府邸里,一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一间厢房内,空气中浓郁的檀香,似乎无法让他心神怡然,阴厉冰冷的神色让酷热的盛暑都为之一寒…… ------------ 第三十九章 夜宴 黄昏降临,最后一丝夕阳刚刚落下,宇文化及派来的轿子便到了秘书省的衙门,来接龙斌过府。为显正式,龙斌穿上代表三品大员的紫色官服,佩金鱼袋,一看之下,倒也颇具威严。 “大人请上轿!”轻快的踏上轿子,龙斌舒适的靠坐着铺着毛毯的座椅,双臂放在身侧两旁的柔软靠垫上,第一次坐轿子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没过多久,龙斌身子一沉,耳边随即传来“大人请下轿”的恭候声,心中便知宇文化及的府邸该是到了。 整了整衣着,龙斌刚下轿,就见一个身着锦衣华服,身后跟着两名魁梧侍卫的中年男子,带着爽朗的笑声走到龙斌的身前。 “下官龙斌,见过宇文大人,大人亲自出门相迎,下官万万不敢当啊!”对方虽未穿官服,但腰间和龙斌一样,佩戴着三品以上官员才有的金鱼袋,显然是宇文化及无疑。 “龙大人此话严重了,您能受邀前来,乃我宇文府的荣幸也!”宇文化及伸手拉住龙斌,微笑的脸上丝毫没有上官和长辈的威严,俨然如同遇到知己一般亲热。 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龙斌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和宇文化及一同携手走去,只见府内灯火通明,一张摆满佳肴的圆桌摆在客厅前的花园中央,几名秀丽婉约的侍女恭敬的站在一旁,伺候着龙斌和宇文化及入席。 “龙大人,本官此次请你前来,实乃是为赔罪的啊!”见龙斌入席坐下,宇文化及脸上笑容一敛,略显伤感道 呵呵,肉戏来了!刚用筷子夹起一片牛肉,挂在嘴里的龙斌,闻言身形一滞,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尽是迷茫,整个人看上去滑稽之极。 “前日,府内一奸逆宵小之徒,假传我意,竟向龙大人讨要酒方,真乃罪大恶极也!”宇文化及悲愤万分的说完,就见他拍了拍手,一个木盒被人拿了上来。 打开一看,龙斌瞳孔猛的一缩,那个木盒里装的竟然是一个人头,而且这个人头龙斌也认识,正是来讨要美人醉的潘明昌。 “此獠已被我正法,希望能解龙大人心中怒气!”宇文化及大义凛然的慷慨道,不过神色之间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厉色。 真他妈够狠的!还真是货真价实的肉戏!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人头,龙斌心中暗暗腹诽,脸上却丝毫不显慌乱,泰然自若把筷子夹着的牛肉片塞进了嘴里,看向紧紧盯着自己的宇文化及时,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戏就要来了,也就没必要再装了。 扫了一眼四周,以龙斌双修心法的灵识,除非是极善隐匿声息的高手,不然绝逃不过他的感觉,确定周围没有伏兵后,龙斌心中微微一松,万一真的撕破脸皮,他还是自信自己可以冲出去的,只不过隐约之间,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出清楚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晚风徐徐吹过,枝叶发出阵阵“嗖嗖”声,那血淋淋的人头似乎越发的狰狞,让人感到无比的冷意,不过龙斌和宇文化及似乎都毫不在意,一个目光闪烁若有所思,一个则风卷残云如饿狼般扫着桌上的美食,默默无语间透着一丝诡异。 “龙大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色,真让本官佩服。”宇文化及若有所指的称赞了一句,率先打破了沉默,举杯向龙斌敬酒道。 “好酒,好酒!”龙斌轻嘬了一口,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他喝的正是自己所制的美人醉。“宇文大人敬我此酒,恐怕醉翁之意也在酒吧!”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龙斌对着刚才为自己斟酒,侧立在旁的侍女调戏似的眨了眨眼睛,见对方神色不变,丝毫没有少女该有的羞涩,惊慌,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 “龙大人,可是小冰伺候的有所不周?”宇文化及好似没听懂龙斌话里的意思,并不接话,而是看了龙斌身侧的侍女一眼,询问道。 龙斌色迷迷的目光,不停的在身侧女孩的身上游走着,闻言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冰姑娘秀丽可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气,让人赏心悦目,倾慕不已啊!” 龙斌终于弄明白哪里不对了,问题就出在花园里伺候着的四名侍女身上,普通的女孩见到人头怎么可能面不改色,视若无物呢!由此可见,这四个看似弱不禁风,窈窕秀美的女孩的真正身份,可就耐人寻味了。 “哈哈哈……龙大人年少风流,真乃性情中人啊!”宇文化及开怀一笑,紧皱的眉宇渐渐舒展,细看之下还能从中发现一丝得色,只见他朝小冰使了个眼色后,用不可拒绝的语气道:“龙大人既然喜欢,我就把小冰赐予你,你可一定不可推脱哦!” “下官怎敢收此大礼……”龙斌急忙扶住要跪下身来的小冰,却感觉手上猛的一沉,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冰就已双腿跪地,行完了三拜认主之礼,也就是说小冰此刻已是他龙斌的奴婢了。 该死的宇文化及,你这是送我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炸弹啊!小冰下跪时手上的力道之大,让龙斌大为惊讶,要知道龙斌虽没用力,但他拥有霸王之力的双手即使简单一托也有百斤之力啊!真是难以想象对方纤细无骨般的胳膊,竟然能有如此骇人的能量。 相比于震惊的龙斌,宇文化及可是心情大好,原本他请龙斌来赴宴便是想借机讨取美人醉的配方的,可对方软硬不吃的表现,让他十分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不过小冰的介入,让他看到了机会。 “龙大人得此美婢,真是可喜可贺啊!”宇文化及见扶起小冰时,满是**之色的龙斌,脸上顿时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调侃道:“良辰美景,佳人在伴,**一夜……哈哈哈……龙大人恐怕已心不在此地,如此本官也就不再留龙大人了。” “那下官就告辞了,多谢大人今日之邀了!”龙斌站起身来拱手告辞道,目光却丝毫没有从小冰身上离开过,说完便拉着小冰向府外走去。 见此宇文化及心中更是得意,他府上一共就培养了四个才貌双全,且武艺高强的女侍,其中小冰更是其中的翘楚,今日终于可以物尽其用了,只等其满载而归了。 然而,刚刚踏出宇文府的龙斌,脸上的放荡之色便顿时烟消云散,松开小冰的手独自一人默默的向前走去,而在他身旁的小冰见突然判若两人的龙斌,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隐隐露出了一丝异色。 ------------ 第四十章 色诱 宇文府一别后,凌冰已经做了龙斌快一个月的贴身侍女了,然而她却依旧没有找到美人醉配方的线索,不是她不尽心,而是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在被龙斌带回酒楼的那一晚,她便有了失去自己守了二十年贞洁的觉悟,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为了报答宇文化及的养育之恩,即使是死她都不会犹豫。 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龙斌把她带进寝屋后,竟然让人又搬了一张床进来,交给了她一床铺盖后,自己倒头就睡,根本没动她的意思。 这让凌冰大感意外的同时,心里却又十分的不是滋味,对于自己的外貌姿色,小冰是相当自负的,可对方别说是占有自己了,就连轻薄都不曾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找不出半点**。 无法成为对方的枕边人,便很难从龙斌的嘴里套出美人醉的配方,而宇文化及已经发来密信,催促她好几次了,这让凌冰不得不主动出击。 “老爷,请喝茶……”深夜,简单的洗漱了一番,龙斌刚要休息,就见一道倩影出现在床边,凌冰身着轻纱,娇羞无限的捧着香茶,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让人浮想翩翩。 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龙斌半眯着眼睛,似乎没有发现凌冰与以往的不同,边打着哈气边说道:“小冰,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安歇吧!”说完便转身钻进了被窝。 “老爷,不知小冰做错了什么,让您看都不愿多看奴婢一眼!”充满幽怨的娇嗔声从耳边传来,龙斌本想装作睡着了没听见,却不料一双柔软冰冷的小手,缓缓的搭在了他的肩头,回头一看,顿时两眼发直,喉咙间忍不住的咽下一口唾沫…… 全身只剩亵衣的凌冰跪伏在龙斌身前,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皓如凝脂的肌肤光泽如玉,那若有若无的低喘,让清纯的少女隐约透着一丝放荡和撩人。 “小冰……你……” “老爷……”凌冰深深的低着头,无比羞涩又透着一丝决然道:“小冰的一切都是您的……老爷……今晚就要了冰儿吧!” “啊……”只听一声娇咛,满脸通红的龙斌,以极其狂野的姿态把凌冰拉进被窝,双手紧紧按住对方柔弱的双肩,眼神凝射出如烈阳般灼热的光芒。 缓缓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上男子粗重的鼻息,凌冰轻咬朱唇,娇嫩的身躯微微颤动,心中满是凄凉,一滴清泪从眼角低落…… 久久的不见动静,凌冰刚想睁眼,耳边突然传来龙斌满是关切的抱怨声:“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着凉还要给你找大夫,也不怕给老爷我找麻烦!” “老爷,你……”看着紧紧搂住自己,安详入睡的龙斌,凌冰的脸上满是迷茫和无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是刚才那个看似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男人么?凌冰发现自己越发的不认识眼前这个五官端正,说不上俊美但不乏英气的男子,或者说她从来就没看清过。 紧贴着对方坚实的胸膛,呼吸着让她迷醉的男子气息,凌冰完全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境,隐隐有些失望,可更多的则是轻松,有人依靠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惬意! 下意识的把身子往身旁男子的怀里拱了拱,凌冰的眼角不经意间瞥到龙斌脸上轻微的扯动了下,身下猛的有根硬物顶住了自己。通晓男女之事的凌冰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阵慌乱过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小手慢慢的朝身下探去,但碰触到那个滚烫的,坚硬如铁的事物时,凌冰本能的缩了缩手,心头小鹿乱撞,等再次鼓起勇气伸手摸去时,却被龙斌死死按住。此时的她早把什么宇文化及,什么美人醉抛到了脑后,剩下的只是一个怀春调皮的少女。 双唇迅速的在龙斌脸上亲了一下,凌冰闭上双就进入了梦乡,这一夜她睡得从所未有的满足和舒心…… 第二天清晨,凌冰稀松朦胧的睁开眼睛,就见龙斌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脸倦意的坐在床边,整个人说不出的萎靡不振。 “老爷,你什么时候醒的?”凌冰刚想起身,才想起自己只穿着亵衣,本能的又缩回了被窝,露出的小脸蛋上满是桃红。 “什么时候醒的?温香软玉在怀,偏偏能看不能碰,除非是太监,不然你说老爷我能睡得着么?”看着凌冰如受惊小鹿般弱弱的模样,龙斌调笑道:“怎么,昨晚可是小冰你自己钻进老爷的被窝的,现在好像是老爷欺负你似的!” “老爷,小冰是您的侍婢,自己的一切都是您的,何况……小冰也是愿意的……”凌冰吞吞吐吐的说道。 “真的愿意么?”伸手轻轻的抬起凌冰的下巴,龙斌深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锋利,语气平和却又带着浓浓的冷漠道:“知道么?昨晚我差一点就要了你,无论你是不是宇文化及派来的奸细!” 凌冰闻言神色一惊,被窝里握拳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凝重和复杂,一旦事败暴露身份便立即格杀龙斌,这是宇文化及密信中给她的指令。 “凌冰,你好傻,也好可怜,其实无论你怎么做,都不可能拿到美人醉的配方的,因为配方根本不存在。”龙斌拿了一套衣服扔给了凌冰,转过身去走到窗边,语气不屑道:“宇文化及那奸逆之人,到底哪里值得你为他付出如此大的牺牲……” “宇文大人是好是坏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没有他的收养,我早已饿死街头,作为报答就算让我死也不为过!”凌冰穿上衣服,语气生硬道。 “真的死也不为过么?”龙斌双眼一缩,左手扶住的桌角一下被其捏成了木屑,转身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向凌冰走近,一股浓浓的杀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想杀我?”凌冰心头猛颤,她一直以为龙斌只是一个普通官吏,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就如此骇人。 龙斌用行动回答了凌冰,如迅雷般抬手就向她挥去,凌冰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闪躲过了一掌,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就见本该在她身前的龙斌已消失不见,心中一惊刚想冲出门外,却感觉呼吸一滞,自己的脖颈已被死死掐住。 知道挣脱无望的凌冰惨然一笑,无力的垂下双手,她不想求饶,更不想向身后的这个男人求饶,没有理由,就是不想接受对方的半点恩惠。 感受着脖劲处的不断收紧,凌冰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解脱感,没有恐惧,没有不甘,往日受人摆布没有自我的生活,终于可以离她而去,除了身后那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禁产生了一丝眷恋外,她此生再无半点不舍! 时间慢慢的过去,凌冰面带笑意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可突然,她感到脖颈一松,只听耳边传来悠悠的叹息:“你已经死过一次,足够报答宇文化及的养育之恩了,拿上桌上的银子,离开洛阳去找回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凝望着推门走出房间的龙斌,凌冰的眼睛里情不自禁的翻滚着泪花,脸上带着喜极而泣的灿烂笑容,他没有杀自己!他是在帮自己!凌冰从来没有笑的如此真心,如此的发自肺腑……她原本一颗冰冷的心,不知不觉的慢慢融化了…… ------------ 第四十一章 风雨欲来 今日第三更,求推荐收藏,小生在这给大大们作揖了...... “长途诗尽空骑马,远雁声初独倚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更有相思不相见,酒醒灯背月如钩。”一口饮尽杯中的美人醉,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热闹不已的街面,龙斌神色萧索,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凌冰走了,这个让他如芒刺在背,时刻警惕的女孩终于走了,宇文化及的美人计也就此宣告破产,然而这件原本值得庆幸的事,却让龙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也许是出于对凌冰身世的怜悯,又或者是抱着一份狗血的侠义之心,当然也不排除是某种虚荣心的作祟,龙斌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敌视过凌冰,也未曾生出过半点不轨之心。 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凌冰就像是一个可人纯真,柔弱无害的小妹妹一般,整日与自己形影不离,朝夕相处。虽然二人之间有些沉默寡言,但这一份沉寂却隐隐的化作一份默契,一份让人倍感亲切的温馨。 在凌冰主动献身的那一晚,龙斌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他不想对方沦为利益的筹码,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一夜不眠的思索,让龙斌第二天一早便采取了行动。 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否让凌冰迈过心中那道报恩的阻碍,能否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感悟,甚至现在对让凌冰离开渐渐产生了越发强烈的悔恨,也许凌冰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凌冰的离开,让龙斌对被禁足的贺婉婷的思念越发的强烈,他不是没想过登门求亲,可自己一个有着乱民嫌疑,清水衙门的文官,有资格攀上上柱国府的千金么?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无奈的放下酒杯,苦笑的摇了摇头,龙斌这才注意到与他同桌一席,脸上满是茫然注视着自己的两位青年。 两位青年穿着淳朴,相貌平平,但身姿挺拔,双臂健硕有力,眉宇之间更是透着一股刚毅之气,与他们稚气未脱的脸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了!”龙斌抬手给二人斟满一杯,面带微笑道:“董放,郭峰,你们随意点,来我这不用这么拘谨。” “大人客气了!”见龙斌面色舒展,二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之前见龙斌脸色不悦,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有什么过失。 当初万家村成立护卫队时,二人都是五个小队长中的一个,后来击杀监军救下林士弘时,他们也在场,可以说都是龙斌最信任的人,因此龙斌开创镇天镖局后,便写信让人带回万家村,让二人立即来京,担任镇东,镇南两家分局的镖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对于龙斌,董放和郭峰二人充满着感激,如同对待兄长那般尊敬,他们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青年带来的,如果没有他,或许此时他们还在为生计,为了一顿饱饭而发愁。 不过,自从进京打理镖局之后,二人对人情世故也逐渐知晓,所以对龙斌的称呼也从斌哥,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大人。虽然称呼变了,但双方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此变的生疏。对此,龙斌只是一笑了之,信任和忠诚是不需要一个称呼来证明的! “洛阳的生活怎么样,还适应么?”龙斌一边招呼着二人吃菜,一边随口说道:“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住不惯的话也可以回万家村。” “多谢大人关心!”相比于成熟稳重的郭峰,董放就悠然自在的多了,一杯酒下肚就把话匣子打开了:“大人,刚来京城,我和郭峰心里还紧着很,生怕干不了您交代的事,可现在,这日子真是闲着让人蛋疼……” 说着,董放丝毫不在意身旁朝自己猛打眼色的郭峰,拿起酒壶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大大咧咧道:“自从镖局开张,咱们的生意好的那是没话说的,没一千两以上利润的生意咱们都懒得去接。” “哦?这么说你们该忙着押镖才是,怎么会闲的无事可做呢?”龙斌神色一惊,董放这人虽说有些放荡形骸,但正事上却从不模糊,在自己面前更不会胡掰乱说。 “大人,这事说来还真有点奇怪?”郭峰在旁插嘴道:“这京城的达官贵人在向我们托镖的同时,往往都会自己派遣随从与我们镖局一同押镖,甚至很多次他们自己的人员要比我们的镖师还多,而且似乎还都不是泛泛之辈!” “没错,这些老爷们明明自己有高手护送,何必再找上我们镖局,并声称路上遇到意外也不用我们承担损失,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和郭峰去找郑总镖头问了下,结果两外两家分局也是一样,大家后来一商量,索性坐享其成,不亲自押镖了。”董放接过话头,大着舌头道。 郭峰见龙斌听完后沉默不语,低声道:“似乎对方只想借用一下我们镇天镖局的旗号,从押镖的货物来看,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好像在转移家产。” 龙斌意味深长的看着郭峰一眼,若有所指的问道:“郭峰你说说,京里的这些个大人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见龙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鼓励,一份欣赏,郭峰精神一振道:“他们打我们镖局的旗号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他人的猜忌,而近日来纷纷迫不及待的转移家产,只有一种可能……” 郭峰语气一顿,和龙斌四目相对,同时说道:“洛阳城不再安全了!”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看的一旁的董放一头雾水,自顾自的又饮下了一杯。 “洛阳绝非久留之地啊!”龙斌轻叹一声后,脸色随即一正,肃然道:“董放,郭峰,你们二人回镖局后,定要约束下属近日切莫招惹事端,并留意京中到底是哪些人在把家财外调。” “是,谨遵大人吩咐!”话音刚落,郭峰便站起身来,拱手答应道,而一旁脸色微红的董放,神情中的醉意也消散无踪,掷地有声道:“明白,请大人放心!” 龙斌欣慰的对着二人点了点头,转身朝远方望去,嘴里喃喃道:“大树未倒,鸟兽却已各奔东西,大隋天下真乃悲情也!” 董放,郭峰二人闻言心头一震,京城的生活大大开阔了他们的见识,早不能与当初的乡野小民相比,二人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天下之事,自然有天下之人去管,只不过这“天下之人”显然还轮不到他们!望着神色中带着一丝怅然的龙斌,董放和郭峰眼神中,都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精光……他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 第四十二章 惊变 匆匆的穿上朝服,龙斌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便骑马向城门飞驰而去,在那里朝中百官早已按官职站作两排,恭敬无比的迎接杨广返京。 隋炀帝杨广不像有些帝王那样,专一贪恋京师,不愿离开一步。他生性好动,巡游四方便是他最大的兴趣之一。 只不过一个多月前的江都之行,似乎并不怎么圆满,一路上的乱民义军让整个天子行辕无时不高度警惕,甚至还遇上了好几次暴民的袭击,结果出于安全考虑,行辕还没到江都便掉头返京,而今天正是杨广的回京之日。 杨广出游不成,其心里之不爽可想而知,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再触怒这位原本就喜怒无常的皇帝,无疑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 龙斌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档口去触这霉头,特别是他赶到城门时,见到满脸阴郁的刮了眼自己的宇文化及,心中更是暗呼侥幸,还好及时得到皇帝返京的消息,不然要是没来接驾,被有心人指责藐视皇威,治个大不敬之罪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正午时分,杨广的仪仗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中,一声整齐的“吾皇万岁”声后,百官纷纷跪下接驾,恭迎皇帝回京。 就在整个仪仗队伍进入城里,百官见皇帝车辕逐渐远去,起身准备离去时,突然见一个内侍打扮的宫人尖声宣旨,让文武百官立刻前往朝堂议事,不得有误。 一时之间,朝中百官无不面面相窥,人心惶惶,看来陛下今日不找人发泄一下,治个误国误君之罪,是难以消其心中之怨恨的。 “哎,等下不知会是谁倒霉咯!”阵阵低语传入龙斌的耳边,听的他心中隐隐发毛,不过回头一想,自己不过是个图书馆馆长,皇帝出游不成怎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吧! 不过话虽是如此,龙斌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惶恐的神色,跟着一群官员来到了大殿,才刚找了个位置站好,就听见一声雷霆之吼,惊的他和其他官员一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俗话说的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见一个个被哭天喊地,以平乱剿匪不力为由,被侍卫拉出殿外斩首示众的官员,龙斌心中暗暗的嘀咕了一句:“杨广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用几颗人头发泄了一通怒气过后,杨广一脸忿忿的挥了挥手,起身便要离开,而一旁的小太监识趣的张嘴宣布退朝,朝堂上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见此无不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之上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了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烁烁的老人身上。 “陛下请留步,老臣有本要奏!”老人手握奏本,神色坚毅的站出身来,朗声启奏道:“陛下出游耗费巨大,实乃劳民伤财之举,还望陛下体谅天下万民之疾苦,切莫再行出游之举!” 话音刚落,整个朝廷陷入一片死寂,刚刚站起身来的文武百官全都再一次的跪了下去,心中无不胆颤心惊,暗骂这个老人不识时务,竟敢公然指责当今圣上的不是,说的还正是圣上心怀不甘的出游之事,这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果然,闻言后的杨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眯着眼睛冷冷道:“贺若弼,你竟敢公然诽谤朕,可否知罪?” “陛下,老臣一片丹心可昭日月,绝无辱没陛下的意思,还望以天下万民为重,切莫再做此等毁国根基之事啊!”说着,老人伏身跪倒在地,神色中满是悲戚。 “大胆!”杨广一声怒喝,脸上狰狞毕露道:“贺若弼,别以为自己是当朝重臣,两朝元老,朕就不敢治你的罪!” “陛下三思,老臣所言都是为了陛下的啊!”老人见杨广置若罔闻,心中一片黯然,只见他老泪纵横,一脸决然道:“如果陛下真的认为老臣有辱君威,那老臣甘愿一死!”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怪朕不顾君臣之情!”怒火中烧的杨广,当即命令道:“来人,贺若弼当众诽谤朕,乃大逆不道之举,其心可诛,三日后在城南满门操斩!退朝!” 见到被拖下去的贺若弼,朝堂上的百官无人敢为他求情,纷纷侧过身去,生怕与其染上一点瓜葛。 然而,有一人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贺若弼,直到他被侍卫拉出殿外,目光依旧紧紧凝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龙斌傻了,他的眼中像是没了焦距一般呆滞,心里却如同刮起了十八级台风一般,汹涌激荡,久久不能平复,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他实在不愿接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贺若弼,对于龙斌而言是一个从未谋面的老人,朝中重臣,陌生又遥不可及。可当他以另外一个身份,也就是贺婉婷父亲的身份出现时,那无疑瞬间成了龙斌未来的,或者说已经既成事实的岳父大人。 如今,自己的岳父大人因为诽谤皇帝要被砍头了,更糟糕的是连同他的家人都要一起遭殃,也就是说贺婉婷也在其中,这对于龙斌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把他给打蒙了。 “龙大人,第一次上朝怎么如此魂不守舍,真是不应该啊!哈哈……”走过龙斌身旁,宇文化及讥笑连连的看着傻愣愣站着不动的龙斌,心里以为对方是被刚才的天子之怒给吓到了。 “给老子滚开!”猛然惊醒的龙斌,看都没看挡在他身侧的人,便一把推开,头也不回的朝宫外飞奔而去,只留下摔了个四脚朝天,神色怨毒至极的宇文化及。 马不停蹄的赶到贺府,看到满是全副武装,正压着一群男女老少从府里走出的禁军,龙斌心中一沉,他紧赶慢赶结果还是晚到了一步。 紧紧握住双拳,龙斌目光死死盯着从府内被押出的贺府家眷,搜索着那个熟悉倩丽的身影,他不知道接下去自己会怎么做,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被官兵押走。 此时,或许是龙斌唯一的机会,一旦贺婉婷被押入天牢,那可真就回天乏术了,至于这样做的后果,龙斌不愿去想,也根本没有想过,亡命天涯还是身死当场,他都无怨无悔! ------------ 第四十三章 神伤 清冷的黄昏笼罩大地,阴暗的光芒透着一丝惨淡,一丝凄凉,颓废的走在人迹渺渺的街道上,龙斌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整个人像是病入膏肓般摇摇欲坠,一阵风似乎就能将他吹倒。 “婉婷……”轻轻的念着这个让他神伤的名子,一个清晰的倩影浮现在他的脑海,却又很快如同镜花水月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下午的守候,直到禁军押送最后一个贺府亲眷离去,他依旧没有等到贺婉婷的出现,难道是对方在他来之前,就已经被带走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龙斌不敢再想下去,一丝绝望在他心底滋生。 无力的推开酒楼的大门,龙斌嘶哑的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的喊道:“给老子拿酒来,把所有的酒都拿来!”说完,整个人趴倒在桌面,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通红的双眼中似乎有朵朵泪花闪动。 满满的一碗酒水递到了他的面前,龙斌接过酒碗,抬头便一口而下,一股辛辣充斥着喉咙,烈火般的刺激却远没有他心中伤痛的万一。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饮尽碗中的酒水,闭着双眼的龙斌仰面惨笑,一滴泪水缓缓的从他眼角低落。 “夫君!”一声带着抽泣的轻咛若有若无的在龙斌耳边响起,却如同一声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婉婷,是婉婷么?”浑身颤抖的龙斌不敢睁眼,深怕那一声呼唤是他的幻觉,然而内心的渴望早已控制了他的心神,本能的呼喊着那个熟悉的名子。 一双冰凉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孔,却如同炙热的烈焰,温暖着他的心身,龙斌笑了,当他睁开眼睛,望见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可人儿时,他除了笑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龙斌轻柔着擦拭着贺婉婷眼帘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但泪水就想断了线一般怎么擦都止不住。她不敢哭出声,她怕有人听见,她更怕眼前这个男人受到她的连累。可她还是来了,她矛盾纠结,但她更难以割舍。 “婉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紧紧的把贺婉婷揽入怀中,龙斌不知道此时该如何鼓励她,支持她,他能做的只是用他的胸膛,让她感受到一份依靠,一份信赖。 “嗯……”一声亲昵带着一丝解脱,让早已心力憔悴的贺婉婷沉沉的睡了过去,而和她一起逃出来的小西,也已经被孙登安排去休息了。 看着两个睡着了的女孩,龙斌能够清晰的发现她们神色中的担忧,绝望,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上奏劝谏?那是自杀的行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劫狱?估计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轻轻叹了一声,龙斌转头对着满是疑惑的孙登吩咐道:“小登,从明日起酒楼暂时关门,另外婉婷和小西在酒楼的消息一定不能外露,明白么?”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孙登便快步向屋外走去,估计是去通知小飞和阿泽去了。 第二天,贺府要被满门抄斩的旨意传遍了整个洛阳城,作为开国四大名将之一的贺若弼,他要被处以极刑的事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几乎京城的所有茶铺酒寮都谈论着,更不好的是,朝廷已经发现了贺婉婷的脱逃,正到处搜捕她。 酒楼里,见到一觉醒来就抱头痛哭的贺婉婷和小西,龙斌的脑袋一下就有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说实话,龙斌的贺婉婷的感情那是比真金还要真,什么海枯石烂,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之类的也不为过。可要说她的家人,那就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的,老岳父虽然要尊敬,但要自己拿小命去拼,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夫君……父亲,母亲他们两日后就要处斩了,这该……”说着说着,才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哗哗的掉了下来,怎么说贺婉婷也是从小习武,算的上一个巾帼女侠,可这个时候和普通女子比起来也是一个样,用水做的呗! “婉婷,一定有办法,有办法的!”龙斌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根本没有半点头绪,只能转移话题道:“婉婷,你和小西那天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对龙斌太过信任,他一说有办法贺婉婷竟然一下真的不哭了,睁着哭肿了的大眼睛,神色中满是信任和期待,看的龙斌心中那叫个惭愧啊! “那日禁军来抓人时,我和小西因为想偷跑出来找你,被父亲逮住后关在了静室,而静室在府内的一处偏僻的角落,禁军搜查时没有发现,这才逃过了一劫。”贺婉婷一脸温柔的说道,这件事说来龙斌还有一定的功劳,而一旁的小西也连连点头。 小西这丫头经过这件事似乎变的成熟了,不再像从前一见龙斌就吹鼻子瞪眼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整个人文静了不少。 “好险,好险!”龙斌心中大呼侥幸,还好那群禁军不够敬业,要不然贺婉婷和小西哪有逃脱之理,估计那时候都忙着搜刮钱财去了,根本没有清算过贺府的家眷。 安顿了二女后,龙斌拉着孙登便朝孙铭礼的府邸赶去,他自己是没办法帮到自己的便宜岳父了,只能病急乱投医,再怎么说孙铭礼也在朝中当了进三十年的官,现在退下来了可多多少少都有点人脉在,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 “老师,学生今日来有急事找你商量。”刚进孙府,龙斌便被孙铭礼亲热拉进后花园,说是他近日种了好几株稀有的牡丹,兴致勃勃的要他一起来鉴赏鉴赏。 “哦?有事你不怎么早说,走咱们去客厅说。”孙铭礼听龙斌这么一说,风风火火的又把龙斌拽进了客厅。 “我是想说,可您给我机会说么?”龙斌拉长了脸,见孙铭礼为老不尊的给了自己一个白眼,更是无语到了极点。 而一旁的孙登早已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他那个古板的父亲,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俨然一个人老心不老的顽童。 来到客厅,龙斌把贺家要被满门抄斩的事说了一遍,而听完后的孙铭礼竟然脸色不变,原本龙斌还以为对方早就知晓,所以才会如此淡然,却不料对方根本就是早已看穿了贺家会有如此下场。 ------------ 第四十四章 蒙害药 ( 吐血第三更,小生快要不行了,众位看官给张票票,点个收藏抚慰一下小生幼小的心灵吧!说完,小生双眼一闭,晕了过去,睡梦中,他看到无数票票向他涌来嘎嘎 古往今来,名将英雄宛如繁星一般,多不胜数,隋朝虽然只传承了二世,但其名将之多,武力之盛,即使相比将星荟萃的三国时期也不多让,想想历朝历代,民风彪悍的游牧民族无不袭扰犯境,蒙满二族甚至带来亡国之祸。[.br/而隋朝却是除汉武帝之后,唯一一个敢于主动攻伐外族,并且开疆扩土,让周边蛮夷畏惧,胆寒的王朝。 然而猛将虽勇,却难免被君王猜忌,汉高祖刘邦得江山后图穷匕见,明太祖朱元璋更是几乎杀尽所有兵权在握的将领,而隋炀帝杨广似乎也不能免俗。 隋朝开国四大名将高颎,史万岁,贺若弼,韩擒虎,其中高颎,史万岁已被诛杀,韩擒虎似乎颇有张良之远见,早早的功成身退,卸甲归田,如今在朝的只剩下一个贺若弼。 贺若弼为人正直,年轻领兵打仗时从不争功,待人和善,处事十分低调。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做出这种冒死直谏,给杨广创造杀自己的机会的。 然而已经步入晚年的贺若弼,虽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可面对越发衰弱的大隋王朝,他心中的不甘却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而贺婉婷在把龙斌给她提到的隋朝灭亡的根据,告诉了贺若弼后,让他最终下定了冒死劝谏的决心。 真是世事无常,一直小心谨慎的贺若弼却因为自己女儿的一番话,最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讽刺的是,他获罪的理由竟然和当初的高颎一样,以诽谤的名义被杨广下令处斩。 “师傅,如果陛下早有杀贺若弼之心,此次他且不是必死无疑!”龙斌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浇灭,暗念怪不得两年前礼部尚书杨玄感会起兵造反,估计就是因为猜到杨广不会放过他,所以索性先下手为强,可惜最后还是兵败身死。 “贺若弼在朝廷的人缘还算不错,可却连一个为他求情的人都没有,还不是大家都对陛下会对贺若弼下手心知肚明,说情也是枉然,弄不好还会引得陛下猜忌。”孙铭礼拍了拍龙斌的肩膀,由心的忠告道:“小斌,在如今的朝廷为官,还是做一闲人为上上之策,懂么?” “学生谨记师傅教导!”龙斌恭敬的回答道,心里一阵嘀咕:别说是闲人,杨广如果能把我当成空气,忽略我的存在,那才是最好的! 告别孙铭礼,留下孙登陪伴他父亲几天,龙斌烦闷的离开孙府,心中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贺婉婷交待,她的家人基本上是难逃一劫,回天乏术了。 路过一家回春堂的药铺,龙斌停下脚步思索再三后,毅然快步朝里走去,只见药铺里的掌柜正熟练的打着算盘,而一旁学徒模样的少年脚上推着磨盘,捣鼓着枯枝般的草药。 “客官,不知有什么需吩咐?小店的药草可是齐全的很!”一见生意上门,掌柜当即热情的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 向周围环视了一眼,龙斌凑到掌柜耳边,低声问道:“掌柜的,不知你这有没有什么吃了让人能昏睡一日的草药?” “蒙害药!”掌柜嘴上惊呼一声,可脸上却丝毫没有慌乱之色,神色中有些不自然的问道:“这位客官,小店做的可是清白买卖,这草药可是没有的啊!” “真的没有?”龙斌眉毛一挑,斜着眼睛语气透着一丝阴沉道:“掌柜的,做生意讲究的是童叟无欺,你是不是看本官慈眉善目,所以故意刁难啊?”说着,龙斌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腰间的金鱼袋。 “大人莫怪,莫怪!小的这就给您拿来。”掌柜心头一震,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竟然带着三品大员才有资格佩戴的金鱼袋,心中大骂自己有眼无珠,原本还想坐地起价,捞他一笔,却差点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蒙害药这种东西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其需求量却相当的可观,何况这种药制作简单,材料低廉,几乎每家药铺都会私底下备上一些。 接过一个折叠起来的纸包,龙斌脸上闪过一丝忧色,对着掌柜问道:“这东西吃下去,除了昏睡外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可能会让人感到恶心呕吐,但对身体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碍。”掌柜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心里大为好奇,堂堂的当朝三品大员,竟然亲自来买蒙害药,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就好……”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龙斌心中的担心总算放下,因为手中的这包闻名天下,行走江湖必备之物的蒙害药,是他为贺婉婷准备的。 虽然在自己面前总是柔柔弱弱,言听计从,但龙斌却不敢有丝毫侥幸,为了自己的家人,贺婉婷就算是去劫狱,龙斌都不会怀疑,对方内心的坚韧,刚强绝非普通女子可比。 因此,为了以防万一,龙斌才出此下策,决定在贺婉婷家人行刑前的一天迷昏对方,等事情尘埃落定,到时候贺婉婷最多也就大大的伤心一场,总比铤而走险的强,至于到时候她会不会责怪自己,也只能暂时不作考虑了。 离开药铺,龙斌不做丝毫停留便疾步向酒楼赶去,贺婉婷一刻不在他的视线之中,他便无法彻底安下心来,整个心思都放在贺婉婷身上的他,却没有发现一个身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他回到酒楼,身影才消失不见。 酒楼里,阿泽和小飞笑容依旧的清算着这月美人醉的收益,根本没有在意龙斌略显消沉的精神,以及贺婉婷和小西来后,没有经手酒楼的账务,心中还龌龊的以为龙斌和贺婉婷是小别胜新婚,没有那个精力来处理这些事情。 “老板,你回来啦!”见龙斌走进酒楼,小飞热情的跑上前去,献宝似的交上了这月的账本,然而让他诧异的是,龙斌随意的看了一眼后,便交还到了他的手里,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和其以往的表现大相径庭。 “小飞,帮我跑下镇天镖局,找一下郑总镖头或者董镖头和郭镖头也行!”一路上反复斟酌,龙斌还是决定把贺婉婷带离京城,不然心里怎么也不踏实。 “知道了老板,我这就去。”龙斌的冷淡虽然让小飞有些好奇,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爽快的答应道。 镇天镖局外,小飞气喘吁吁的站住脚步,面带疑惑的回头望了望,不知为何,他似乎总觉的有人跟着他似的。 自嘲的笑了笑,暗骂自己疑神疑鬼的小飞,刚一走进镇天镖局,一个黑影便从一个角落闪出身来,可很快的便又失去了踪影……。.。 ------------ 第四十五章 商议出城 今日爆发第四更,小生血已经吐完了,现在开始泪奔了,推荐啊收藏啊,你们在哪里啊....... 深夜,星光灿烂,风儿轻轻。凝望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龙斌的心为之一伤,星星,是星星点缀了夜空,把它们的光泽洒向大地,不管是有名的星星,还是无名的星星。 都说人死后会化作一颗星星,供亲人瞻仰,寄托心中的相思,不知等到明日,天边会不会多出一些星星,让伤心人有所感怀呢! “桂香袖手床沿坐,低眉垂眼做新人!”一身大红绸衣的贺婉婷,如新嫁娘一般端坐着,双瞳剪水,眉舒柳叶,淡淡的粉妆让她显得格外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婉婷……”龙斌轻轻的呼唤着眼前佳人的名子,贺婉婷忽然改变的装扮,让他明白自己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可嘴上还是安慰道:“我已联系了我的师傅孙铭礼大人,他答应联系朝中重臣,一同向皇上进谏,明日一定能救下贺大人他们的。” 一抹惨然从脸上闪过,贺婉婷似乎没有听到龙斌所说的话,起身端起酒壶,含羞带笑的替他斟满一杯,柔情道:“夫君,妾身敬你一杯!”说完,便一口饮尽自己杯中的酒水,嘴中喃喃道:“今日如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那该多好!” 看着眉头紧皱,苦笑连连望着自己,一会儿便趴倒在桌上的贺婉婷,龙斌目光闪烁的放下酒杯,将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贺婉婷抱到床上,脸上满是歉然。“婉婷,你不要怪我,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伸手抽出藏在床下的两把长剑和两套夜行衣,龙斌苦笑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自己把贺婉婷药晕,真不知道在她的一意孤行之下,自己有没有能力拦住对方。 吹灭蜡烛,轻轻的关上房门,只见孙登已经等候在外面,微微的朝龙斌点了点头,就在刚才,小西也已经被药翻,此时正在厢房内安睡。 “郑镖头他们到了么?”龙斌边走边问道,按照他的计划,明日清晨城门一开,便送贺婉婷和小西二人前往万家村。 “已经来了,正在客厅候着。”龙斌在要孙登药翻小西时,便告诉了他贺婉婷的身份,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孙登,神色中也没了平日里的轻浮。 客厅里,郑克锋微笑着和郭峰和董放说着话,见龙斌进来急忙招呼道:“龙大人,不知有何急事,竟要连夜召我等前来。” “郑总镖头,今日叫你来,是有件镖要你押送,地点还是万家村。”龙斌顿了顿,语气加重道:“不过这趟镖如果出了意外的话,弄不好会有大麻烦!” 见龙斌和孙登都一脸肃穆,郑克爽心中一凛,而郭峰和董放也收起笑容,他们很少见龙斌如此表情,恐怕这趟镖有什么大问题。 “龙大人,不知您所谓的大麻烦是指什么?”郑克锋谨慎的开口问道,心中泛起了浓浓的疑惑,龙斌押镖完全可以直接找上郭峰和董放,根本没必要向他提起。 犹豫片刻,龙斌让孙登关上厅门守在外面后,才缓缓说道:“郑总镖头可曾听说朝中重臣贺若弼全家,明日要被满门抄斩一事?” “略有所闻!”郑克锋刚一接口,突然脸色一变,声音微颤道:“龙大人,难道这趟镖和贺家有关?” “不瞒郑总镖头,我要你押送的正是贺若弼侥幸逃脱的女儿!”龙斌神色一缓,诚恳并略带愧疚道:“此事牵扯甚大,还请郑总镖头早作打算。” 帮助因诽谤皇上,而获罪的朝廷钦犯脱逃,曝露的下场只有一个死字,甚至还有连累家人的可能,郑克锋震惊之余,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到底是该感谢,还是责怪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青年? 低头不语的郑克锋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龙斌会将如此要命的事告诉自己,镇天镖局押运朝廷钦犯出城,一旦被发现,作为总镖头的自己不管知不知情,肯定是逃不了干系。 看了一眼身旁目光冰冷,紧紧注视着自己的郭峰和董放,郑克锋心中一沉,这次想起在客厅里的几人中,自己似乎只能算个外人,或者说,是唯一一个可能把包庇钦犯泄露出去的人。 “郑总镖头如果觉得为难,那么请回去早做安排,我可以等你准备妥当在把人送出城去。”似乎是看出了郑克锋的心思,龙斌狠狠刮了郭峰和董放一眼,坦然道。 押镖本就是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差事,如今不过换个形式而已,怎么就变得如此顾虑,身在江湖遇一个对自己信任有加的人本就不易,更不要说对方还对自己有莫大的恩情。 “岁月催人老,怎么连自己的胆子都变的小了!”郑克锋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起身对着龙斌道:“大人如此信任,在下怎敢不从!还请郭兄弟或董兄弟跑一趟镖局,叫齐人马明日前来大人府上集合,今日我就在大人府上暂住一夜,不知大人可否允许?” 拉住郑克锋有些瘦弱的手臂,龙斌嘴里重重说了一个“好”字,他心里知道郑克锋今晚留下就是为了解除告密之嫌,来安自己的心,同时也是对自己信任的回报。 随着郑克锋的答应,整个客厅的气氛为之一松,郭峰和董放都对郑克锋投去歉意的目光,同时也带上了一份认可和敬佩。 郑克锋不愧是是老江湖,几十年的镖不是白走的,为了应付突发的状况,他提出了好几条必要可行的建议,听了龙斌几人连连点头。 其中一种一明镖加双暗镖相互配合的方法,听的更是让人拍手称赞,按照郑克锋的方法,可是事先准备一个大货箱,并将其分成三层,第一层放普通的货物,第二层则设置的隐蔽一些,并且放些贵重的东西,如黄金白银,而第三层才放真正押运的东西。 郑克锋这么一说,龙斌他们立马便明白过来,如果碰到盘查,略加隐蔽的第二层被发现后,便会让人大大降低警惕,以为所要押运的货物就是第二层的东西,却很难想到还有第三层的存在。 而就在龙斌等人热烈讨论的时候,一个倩影悄然的离开了酒楼,只留下了一封被泪水浇灌的书信,和无尽的哀思…… ------------ 第四十六章 离殇 “好汉,求你不要伤害我两姐妹的性命,我们什么都答应你!”豫章城内,一个调皮狡黠的女孩和一个懵懵懂懂的青年就此邂逅。 “你这登徒子,看打!”万山湖畔,女孩婀娜多姿,高贵雍容,却招男孩调戏,花拳绣腿之间,一丝情絮悄然滋生。 “在和你分离的这段时间里,我反复的问自己,可不可以不想你,可是你的一颦一笑却在我心中荡起了无数涟漪,那么的甜蜜,那么的刻骨铭心。”月圆之夜,男孩和女孩情定终生,无怨无悔。 “没有告别,已成永远。没有相约,何时再见……夫君,勿念,珍重!”宣纸从手中滑落,龙斌惨然一笑,万念俱灰:“婉婷,你这是何苦呢……” 清晨,准备妥当的龙斌来找贺婉婷,却发现她的屋内早已空空如也,读完桌上留下的一封书信,龙斌心中的懊恼无以言表,直骂自己愚蠢之极。 从小就行走江湖,被其父亲如男孩般教导的贺婉婷,怎么可能会被区区的蒙害药给迷昏呢!自己为何昨晚不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呢! “大哥,整栋宅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婉婷小姐的身影,不过小西还在!”孙登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的说道,他心中的自责丝毫不下于龙斌,昨晚负责守夜的他,竟然没能发现贺婉婷离开,无疑是莫大的过失。 “孙登,你让郑总镖头他们都散了吧!”龙斌面无表情的淡淡道,独自一人慢慢的朝外面走去,整个人说不出的萧索。 不知为何,孙登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担忧,对着龙斌的背影冲口问道:“大人,你这是去哪?” “刑场!”一个带着无奈却充满坚定的声音,如重锤般砸向孙登的心头,全身猛地一颤,等他回过神想说些什么的时侯,龙斌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小登,你这是怎么了?大人呢?”在后门等候着的董放和郭峰,迟迟不见龙斌出现,对着呆呆站立着的孙登奇怪道。 “大人?”耳边传来的问话让孙登一振,惊呼道:“大人要去刑场,快去拦住大人!”说完,抬腿便要追去,却不料一只大手牢牢的把他按住。 “大人轻功了得,凭我们追的上么?”一把拉住孙登的郭峰,面如止水,可他的语气却明显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人去刑场干什么?”相比于郭峰,心急如火的董放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咆哮般的大声质问,即使他的神经再大条,也明白此时龙斌去刑场意味着什么:“大人总不是去劫囚吧!”说到最后,董放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呜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无力的点了点头,孙登的动作让董放和郭峰身形同时一晃,二人面面相窥,痛心之余一股决然在他们眼中绽放,绚丽却也带着无尽的凄然…… 隋朝年间,包括所有的封建王朝,被处于极刑的犯人一般都会被选在热闹的十字街头来行刑,除了是要威慑民众、“杀鸡给猴看”外,还是为了依靠十字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来驱赶鬼魂阴气。 今日,洛阳的菜市口比起往日更加的人潮涌动,熙熙嚷嚷,因为堂堂的开国四名将之一的贺若弼一家,就要在此满门抄斩。 昔日高高在上的朝中重臣,马上就要身首异处,这点似乎大大满足了普通百姓们的虚荣心,就连即将上演的血腥一幕,也无法吓退这些平日里看起来淳朴懦弱,此时兴趣盎然的人们,人性的善良,怜悯在这一刻如同浮云一般,飘渺虚幻,可悲可叹! 一阵铜鼓声响起,整个菜市口一下沉静下来,目光纷纷注视在刑台之上,只见几十个身着囚衣,老少皆有的犯人被押上刑场,在他们身后,站着几名半裸着身子,手持鬼头大刀的健壮汉子,神色中满是凶相。 “陛下有旨,上柱国贺若弼不思君恩,骄横自满,当众诽谤陛下,乃罪大恶极,天理难容也!今日诛灭九族,以儆效尤!”监斩官大声宣读完圣旨后,刑台上顿时一片哭天喊地,好不凄凉。 “哈哈哈……”一声仰天大笑让哭喊声为之一停,被押在第一个行刑的贺若弼,朝按住他的刽子手怒目一瞪,趁对方心惊之际猛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站住身形后,似喜似悲的呼吼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臣所作所为无愧于先帝,无愧于圣上啊!” “大胆,死到临头还领完不灵,大放厥词!”监斩官怒骂一声,手上处斩令牌一扔,当即下令处斩贺若弼。 刽子手得令后,再一次把贺若弼按倒在地,随即举起鬼头大刀对准犯人的颈部就要砍下,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娇喝在刑台下的人群中响起,刽子手手中一滞,几根白发在贺若弼的脸边飘落。 “是何人胆敢扰乱刑场,无视枉法!来人,给我将此歹人拿下!“”被打断行刑的监斩官抬手一挥,几名全副武装的隋兵便气势汹汹的向人群冲去。 很快,只见一女子被隋兵团团围住,寒光冷冷的刀枪之下,女子脸上毫无半点惧意,脚下轻移,一步一步的向刑台走去,不知是女子绝美的容颜还是身上所散发的摄人威严,隋兵们竟无一敢上前擒拿,目送她来到贺若弼的身前。 “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将此女子给我赶出去!”监斩官见一女子堂而皇之地的来到重犯身前,而隋兵们竟然无一阻止,顿时怒火中烧,大声朝着隋兵呵斥道。 “大人,我乃是贺若弼之女贺婉婷,难道你没在满城的布告上见过我么?”贺婉婷目光冰冷的抬头望去,那深邃的如同九幽深渊的眼神,让监斩官愣愣的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突然掉落冰窟一样,寒冷刺骨。 而之前慷慨赴死的贺若弼,早已老泪纵横,一双枯木的大手满是怜惜的抚摸着贺婉婷的脸孔,悲戚无比的喃喃道:“女儿啊!你不该来啊!” 紧紧拽住父亲的双手,贺婉婷冰冷的脸孔瞬间融化,如同春日里的骄阳,美艳不可方物,眼角边闪烁着的盈盈泪花,更是惹人怜爱。 “身之发肤,受之父母!女儿无能,无法救亲人于危难已是不该,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身死,自己却苟且偷生,且不是大大的不孝,今日,女儿愿与家人们同死,以全我贺家子女的仁孝之义。” 一时之间,整个刑场鸦雀无声,就连贺若弼身后的刽子手都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给他们父女俩一些空间。人们心底里的那一份善良,怜悯在这一刻,又再次被唤醒! ------------ 第四十七章 情殇 您好,您的作品我们已经进行了初审,由于目前作品尚未达到签约标准,故此,我们暂不签约,希望您能继续努力发表,您可以再次提交进行复审。 小生被拒签了,此刻的心情就像这一章的名字一般,好痛,好痛,可小生还是会写下去,即使一直不签约也会写下去,为了那些一直在看这本书的读者大大们......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刑台下的百姓们,望着要求比自己父亲先走一步的贺婉婷,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此时已被满怀的惋惜所替代。 “行刑!”监斩官的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暴虐,甚至连行刑令牌都没有丢出,就连冷血无情,高举起砍刀的刽子手,神色间都带上了一份犹豫。 “与君爱一场,此生再不悔!”慢慢的合上双眼,贺婉婷平静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哀思,莫名的笑容渐渐在她脸上绽放。 突然,一阵惊呼传入耳中,贺婉婷的心猛然一颤,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没有刀刃入肉的疼痛感呢?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佳人若是魂飞断,脉脉此情将诉谁!”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情怀和感伤。 见老父时都没有哭出声的贺婉婷,再也难忍心中的煎熬,眼泪向泉水一般向外涌出,只为那个昂首站立着的,抛出一铁枪,贯穿了刽子手的身体的男人。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破涕为笑的贺婉婷神色间满是柔情,完全无视在监斩官的嘶喊声下,无数手持刀剑的隋兵,警惕的向那突然出现就击杀了刽子手的男子靠近。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男子洒然一笑,抽出背上的两把长剑,挺拔身姿的衬托下,整个人说不出的豪情。 随着刀剑第一次的“铿锵”碰撞,一曲绝美的死亡乐章同时被奏响,刺眼的锋芒不断在空气中交戈,片片血色交织在一起,那个奏响乐章的男人,踏着优美的步伐,舞出了一个个死亡的音符。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逐渐的,这曲乐章的流畅和谐开始被打破,那个男人的身上也出现了鲜红,厚重的喘息声带来了阵阵浊音。 可是,无论何时,男人的目光总是聚焦在刑台上的一名女子身上,至始至终不从离开,而他的脚步也不断向女子移动,即使步伐已经开始紊乱。 终于,当一剑砍飞把铁矛刺进自己左肩隋兵的头颅时,一条血路如同一张红毯般将男人送上了刑台,而这曲乐章也落下了帷幕。 “夫君……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贺婉婷按住龙斌左肩鲜血不断涌出的创口,泣不成声的呜咽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轻轻的抚摸着眼前可人儿的脸孔,龙斌忍着伤痛,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你都叫我夫君了,我能不来么?”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啊!”一头埋进龙斌的胸怀,贺婉婷心中内疚到了极点,她恨与这个男人相遇,恨让这个男人爱上自己,更恨自己首先放弃了对方,从而选择与亲人一起赴死。 温柔的抬起贺婉婷的脸蛋,龙斌满是深情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微笑着说道:“我不来做什么,只是想再听听你的声音,看看的你样子,感受一下你的气息。” “夫君……”如泪人般的贺婉婷,只感觉自己的心如撕裂般的疼痛,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还记的我曾今和你说过的话?人终有一死,无法逃避,可如何死去却可以选择!”龙斌紧紧拥了拥怀中的贺婉婷,带着一丝留恋道:“现在我告诉你我的选择,如果要死,我选择死在你的前面,选择死的轰轰烈烈!” 说完,龙斌松开贺婉婷,挥舞着双剑冲入刀枪林立的隋兵之中,而更外面,则是更多闻讯赶来,列阵完毕的禁卫军,任由龙斌武艺再高,也无逃出升天的可能。 带着一份最后的疯狂,龙斌犹如从地狱走出的修罗,在他精妙的步伐和霸王之力下,一个个生灵毁灭在他的利剑之下,直到气力将尽,双剑驻地大口的喘息时,竟然无一名隋兵敢靠近这个给他们带来无尽恐惧的死神。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看见勉强支撑着的龙斌,监斩官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歇斯底里的狂喊道。 小心翼翼的朝着龙斌靠近,隋兵们紧握兵器的双手明显在颤抖着,即使知道眼前这个杀神已是强弩之末,可还是难掩心中的胆怯。 勉强的站起身来,龙斌回头看了一眼死命挣脱却牢牢被按住,满是绝望的贺婉婷,抬手把剑架在自己的脖颈处,脸上最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结局既然已经确定,那我们还是用最美的笑容告别吧! 隋兵们不再靠近,因为已经没有了这个必要,可就在他们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阵骚动从后面传来,伴随着的是阵阵高昂的喊杀声。 “救出大人!”手握横刀的董放和郭峰怒吼着冲向隋兵,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几百名手持各种兵刃,奋力冲杀的镖师。 遭到这番突然的打击,隋兵军心一下大乱,整齐的阵列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董放和郭峰趁势杀到了龙斌身边。 龙斌心头大震,他从不怀疑董放和郭峰对他的忠诚,可他万万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冒死来到刑场,而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郑克锋竟然也在。 “郑总镖头,你怎么也来了。”被董放郭峰扶住的龙斌,一脸惊讶的问向手持一把长柄大刀,无比悍勇的郑克锋问道。 “大人这是何话,难道我郑克锋不该来么,难道我郑克锋是那忘恩忘义之辈么?”郑克锋虎目直直瞪着龙斌,一边说话还一边砍翻了一个隋兵。 “总镖头大仁大义,是我龙斌的不对!”郑克锋咄咄逼人的语气,听的龙斌没有半分的生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感激。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郭峰急切的说道,短暂的混乱过后,隋兵已经渐渐稳住阵型,之前被撕开的口子已经要被重新关上。 “好,我龙斌今日能有如此多的兄弟患难与共,此生无憾!”挣脱郭峰的双手,龙斌感觉一股暖流不断的滋润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整个人顿时振奋不已,舞起双剑再次拼杀了起来。 然而,镖师们虽然个个武艺不俗,特别是那些从万家村走出来的青年,为了救出龙斌更是全力的拼杀,但是对上那些身经百战,配合娴熟的禁卫军,显然不是光凭血气之勇就能战胜的对手。 没有多久,郭峰董放等人便死伤惨重,冲进来的缺口也被完全堵死。此时,在隋兵的包围圈内,能站起来的人已经不足百人了。 望着这些紧紧簇拥在自己身旁,神色中有坚毅,有恐惧,却不乏决然的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孔时,龙斌心中的感动压的他快喘不过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能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却无法阻止在心中流淌。 ------------ 第四十八章 死里逃生 灿烂的阳光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蔽,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杀声震天的刑场也渐渐沉寂下来,然而这并不代表着结束,十几个依旧站立着的血人告诉世人,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即使是最终时刻即将来临。 木头对火说:“抱我”,火拥抱了木头,木头微笑着化为灰烬!董放,郭峰,包括此时身受重伤,躺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郑克锋,在他们下定决心来到这里之前,或许就已经知道了结局,可他们还是来了,义无反顾的来了。直到死亡将近,神色中依旧没有半点懊悔。 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可龙斌知道,就算掉入地狱,此时身边的这些依旧活着的人,他们那一双双满是血丝,却依然犀利无悔的眼神,将永远印刻在他的脑海中,永生永世。 或许是隋军想要抓活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攻击迟迟没有发动,而龙斌等人也已经放弃了困兽之斗,背靠背的依附在一起,贪婪的享受着人生最后的时刻。 “秘监龙大人,请放下手中的兵器,就此作罢,陛下也许会饶你一命的!”一个穿着二品朝服的官员,在监斩官的引领下,出现在隋军阵前。 闻言龙斌咧嘴一笑,原来是自己的身份被认了出来,才让隋兵暂停了攻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想想也是,三品以上官员犯事的话是要陛下亲自定罪,如果现在就杀了自己,估计有逾越之罪的嫌疑。 “多谢这位大人好意,只不过就算陛下能饶在下一命,可陛下饶得了这些与我同生共死的弟兄们?”龙斌的目光一个个从周围人的身上看过,脸色一正,一字一句铿锵道:“既然我的兄弟们难逃一死,那我宁愿与他们死在一起,就死在此刻!” “大人……”一声声满是激动的呼声顿时响起,这些刀剑加身时都毫不动容的汉子们,此刻无不泪洒当场。 扶住拼命想要站起郑克锋,龙斌与众人站直了身子,昂然面向着准备攻击的隋军,没有畏惧,没有不舍,只有浓浓的兄弟情在天地之间绽放。 回头看了一眼哭晕过去的贺婉婷,龙斌意气风发的朝着身边铁铮铮的汉子们说道:“我希望时间就此停止,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再多一些,不过既然时间不留情,那我们就一同迎接此生的最后一刻!” “同生共死!”狂吼出这四个字,龙斌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朝着蜂拥而来的隋兵,发起了最后的碰撞。 眼看着就要被隋军吞没,脚下突然传来阵阵摇晃,一声熟悉让人振奋不已的吼声,传入龙斌的耳中。 “好一个同生共死,不知龙斌兄弟愿不愿算上我单雄信一个!”隋兵后方,突然出现众多铁骑,领头的正是七省绿林会盟主单雄信。 而刚刚想要下令后阵改前阵的隋军掌旗官,还没来得及发出指令,喉咙胸口便被三支羽箭贯穿,出手的便是紧随着单雄信的王伯当。 没有指挥的隋兵禁军在众多铁骑的冲击下,纷纷溃散,而突然出现的生机更是让龙斌等人精神一振,十几人的团队如同一把重锤,将敢于阻碍他们的一切击的粉碎。 突然其来的惊变,差点让监斩官魂飞魄散,就连身旁的上官都顾及不上,尖声下令让刽子手对钦犯行刑,如果让贺家满门逃脱,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单雄信的出现,让龙斌瞬间信心爆棚,生死一线的感悟,让他像是新生,整个人有使不完的精力,如同战神一般向刑台冲去,双剑之下的隋兵,除了变成一具具尸体外,剩下的皆被吓破心神,四处溃逃。 就在离刑台越来越近,心中的至爱又将回归自己的怀抱中时,龙斌抬头一看,整个人猛然一震,目眦欲裂,只见一柄鬼头大刀正朝着贺婉婷的颈部急速斩下,鲜血飞溅的一幕马上就要发生。 “不……”撕心裂肺的吼声,无法阻止刽子手挥下的砍刀,无尽的绝望笼罩在了龙斌的心头,难道最终自己迎来的就是这个结局么! 一阵亮光在龙斌眼中闪过,只见一柄细剑击开了离贺婉婷近在咫尺的砍刀,龙斌趁机双剑齐出,又拾起地上的一根长枪,将刑台上的三个刽子手全部击杀。 不知是不是龙斌刚才绝望的吼声唤醒了贺婉婷,只见她朦胧的睁开眼睛,当急速向这边跑来的龙斌映入眼帘时,神色中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只不过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夫君的目光似乎并不在她的身上。 沿着龙斌的眼神看去,只见身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倩影,手持着一把细剑,剑尖似有似无的指着自己,凌厉的双眼中充满着复杂之色。 “姑娘,你……”贺婉婷刚一说话,便听见龙斌热情的和身旁的女子招呼道:“小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离开京城了么?刚才真是谢谢你救下婉婷!” “老爷没有离开京城,奴婢也不会离开。”龙斌的出现,让煞气凛然的凌冰,瞬间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看的一旁的贺婉婷一头雾水。 而龙斌也是万分的无奈,怎么自己又成凌冰的老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眼角瞥见略显醋意,带着询问目光的贺婉婷,龙斌更是头痛不已,还好单雄信的及时出现,替他暂时解了这场惹人尴尬的桃花劫。 “龙斌兄弟,快点带上两位夫人离开这里,贺家的人我会让人带离此地的!”单雄信微微喘气的提醒道,说完就让人把贺家老小扶上了马,一一带离刑场。 “夫人,我们也快点离开。”龙斌急切的说道,自己转身便准备上马,等他回头却发现贺婉婷和凌冰二人都纹丝不动,双眼直直的望着自己。 “你们干什么,怎么还不走?”龙斌莫名的大声喊道,跳下马来到二人身前,语气中满是急不可耐。 “你喊夫人……到底喊的是我们哪一个?”贺婉婷低着头,有些心虚的低声道,而一旁的凌冰虽没说话,可脸上的期待显而易见。 “我日!”龙斌心中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吃起了飞醋,这还让人活不活啊! 众目睽睽之下,只听两声清脆的声响,龙斌抬手就在贺婉婷和凌冰的翘臀上各来了一巴掌,二女的脸蛋瞬间红到了耳根子,而刑台下无论是隋兵,还是单雄信带来的人马,见到这一幕的全都短暂的失神了三秒,才重新开始了厮杀。 这下,不用龙斌提醒,贺婉婷和凌冰各自牵过一批马来,头也不回的朝刑场外飞驰而去,她们实在没有脸面再在此地呆上一刻了。 看见单雄信和王伯当二人暗暗的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龙斌一脸得意的扬了扬脑袋,领着众人冲杀出了刑场…… ------------ 第四十九章 凌冰的情丝 “老爷,小姐,这边……”洛阳郊外,一支车队蓄势待发,只见一个少女跳下马车,激动的挥舞的双手。 “小西……”紧紧的和小西拥抱在一起,劫后余生的贺婉婷早已没有了大家闺秀的矜持,不过在她身旁的贺若弼却威严依旧,生死一线的经历,似乎并没有让这位百战余生的老人有所动容。 “晚辈孙登见过贺大人!”一身戎装的孙登恭敬的拜见道,他的父亲孙铭礼和贺若弼颇有交情,以前也随其父到贺家拜访过。 “你是孙家那小子吧!”贺若弼捋了捋胡子,打量了一番孙登,颇为欣赏道:“不错,不错,有一股子气势!” 孙登谦虚的回了一礼,耳边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抬头望去眼前顿时一亮,兴奋道:“是大哥他们赶来了。” “大哥?”看向朝这飞驰而来的队伍,贺若弼的一对老眼紧紧凝望着那个领头的青年,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你大哥就是那个秘书省的龙斌?” “没错!”孙登一脸骄傲道:“后来去刑场营救的是大哥的生死之交,七省绿林会盟主单雄信和白衣神箭王伯当大哥,也是他们让我在这里准备马车的。” “哼!空有如此武艺,却不知建功立业,竟为儿女情长枉顾性命,此子不堪大任也!”见龙斌等人赶到,贺若弼脸上笑容突然收敛,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后,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和说,便拉着一脸尴尬的贺婉婷钻进马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孙登,立刻出发,追兵就在后面!”龙斌没有听清贺若弼的话,不过对方的冷淡让他有些茫然,然而此刻情况紧急,他也没做他想。 龙斌,单雄信等人来到城门时,隋兵已经大军赶到,正在关闭城门,一轮惨烈的厮杀后,才冲出了洛阳城,而单雄信所带人马也十不留一。 匆匆疾行了将近二十里,发现隋军不再追赶,龙斌等人才疲惫不堪的停下步伐,纷纷下马休息,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弛了下来。 “单二哥,伯当大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刑场?”刚一坐下,龙斌便十分疑惑的对着身旁的单雄信和王伯当问道。 “呵呵,只能说是龙斌兄弟命不该绝,才让上天安排我等及时出现!”单雄信擦拭着殷红的枪头,大笑着调侃道。 龙斌没好气的斜了眼单雄信,又把目光投向王伯当,一番交谈下来,龙斌才把前因后果弄了个清楚。 原来上次被官府查封二贤庄时,单雄信等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大胆的在洛阳城外又找了一家宅院住了下来,倒是印证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又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说法。 而今早刚好前去酒楼拜访龙斌,想要答谢当日报信之恩,却见到全副武装的董放和郭峰他们,一路尾随弄清事情后,便立刻出城召集人马,还让留守酒楼的孙登和小西去准备马车。 听王伯当说完,龙斌心中十分感激,不过言语之间并没有太多表示,他知道单雄信和王伯当都是性情中人,自己如果再三的感恩戴德反而显得矫情,而且更显得生疏了。 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声谢谢,单雄信和王伯当也都报以默契的一笑,此刻一切都在不言中,男人之间表达信任的方式有时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足够了,可对于女人而言,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见单雄信贼笑着朝自己的身旁努了努嘴,龙斌有些窘意的站起身来,在阵阵调笑声中,把在洛阳城外汇合后,就与自己形影不离,一副侍婢模样的小冰拉进了树丛。 看到这一幕,贺婉婷的马车里随即传出了一声满是幽怨的叹息,而坐在马车外的小西,一张小嘴早已翘上了天。 “小冰,我不是给了你些银子,让你远离洛阳的么,凭着你的身手,我想到哪都不会吃亏的。”凌冰那种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好感,龙斌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心里还美滋滋的呢!只不过大老婆就在一边瞧着,龙斌还没有公然和小三勾勾搭搭的胆量。 “我是老爷的侍婢,老爷在哪奴婢就在哪!”凌冰眼睛里泛着晶莹,突然放大声音道:“奴婢都和老爷有了肌肤之亲了,难道还能离开老爷么?” “饿……”龙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冰,而在他们不远处,一声惊呼和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五感敏锐的龙斌早就发现有人在听墙角,而且不用想都能猜出是董放那些从万家村出来的那帮家伙,会干这等子勾当,龙斌原本还想借他们的嘴撇清和凌冰的关系,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同样发现有人在偷听的凌冰钻了空当。 瞥了一眼边跑边笑,还栽了一个跟头的董放,龙斌苦笑连连,转过头来叹息道:“冰儿,这下你满意了吧!” “老爷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凌冰满是无辜的睁着大眼睛,可随即突然脸上一愣,语气发颤道:“老爷,你刚才叫奴婢什么,是……冰儿么?” “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以后还是叫你小冰吧!”龙斌好笑的拍了下凌冰的脑袋,心中万分的感叹,眼前这个一直想要摆脱的麻烦,如今看来这一辈子都甩不掉了。 “不,不……”低着头紧张的扯着衣角,凌冰红透的脸颊上哪还有往日的冰冷之气,俨然一个情窦初开,羞涩不已的少女。良久,才缓缓的抬起头来,难以启齿的喃喃道:“老爷……老爷叫奴婢冰儿,很好……很好……” 轻轻的抬起凌冰的下巴,龙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迷离,一丝诱惑道:“既然愿意让我叫冰儿,那么老爷这个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望着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凌冰呼吸急促,紧绷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倾去,当感受到那摄人心魂的鼻息时,已经完全酥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连同心中的那份期待,一同投向了龙斌的怀抱。 “夫君……”一声好似耗尽所有力气的低咛在凌冰嘴里发出,在无数个夜晚,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呼唤着这两个字,可等到梦醒,留下的只有两行泪痕而已…… “冰儿,自从上次你离开后,是不是一直在暗处注意着我。”温柔着抚摸着凌冰的秀发,龙斌好奇的问道。 “恩,我怕你会赶我走,所以只敢在暗中跟着你!”凌冰朝龙斌怀里拱了拱,尽情享受着这份温情。 “果然如此!”龙斌心中暗暗说道,他很早就发现被人跟踪的感觉,只是对方一直若即若离,而且很会隐藏气息,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确认对方。 “真是苦了你了!”龙斌怜惜的牵着凌冰的小手,语气一变,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不知道婉婷怎么看我们俩的事,她在这方面的气度,好像不怎么样啊!” 说完,龙斌不顾满是愁容的凌冰,坏笑着将她拉出了树丛,嘴上虽是这么说,可龙斌心里其实并不担心,他相信以贺婉婷的大度会接受凌冰,更何况凌冰在刑场对贺婉婷还有救命之恩。 然而,刚刚走出树丛,龙斌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散去,只见贺婉婷一脸寒霜的站在他们身前,从所为有的凌厉目光从她眼中发出…… ------------ 第五十章 通缉 望着并肩而行,谈笑甚欢,前一秒还横眉冷对,此时却情同姐妹的贺婉婷和凌冰,龙斌歪着脑袋,自叹这两个女人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有时看似小家碧玉,温柔可人,可有时却刚烈无比,柳眉幽眸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秀美俏皮的脸上隐隐泛着一股绝不妥协的气势,真是让人又爱又畏。 “大人,单帮主叫你去一下。”董放小心翼翼提醒着有些失神的龙斌,刚才他可是大肆宣扬墙角听来的八卦来着,此时正为自己的一时嘴快而担心不已呢!龙斌的脸色怎么看都像回去要找他算账的样子。 “哦!”略显冷淡的回应,更是让董放心中一沉,暗念:这下糟了,果然大人是恼怒着自己,随即一脸苦瓜样的找郭峰求助去了。 龙斌可不知道董放的纠结,连日来的餐风露宿让他心里只有快点回家的念头,可单雄信的一番话让他明白这条归路,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离开洛阳时,龙斌就决定回万家村,而单雄信等人也以护送为由,答应到龙斌家乡做客,事实上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合则生,分则亡“的道理都是懂的。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一见到龙斌,单雄信便开口问道,而一旁的王伯当则对着一名充当斥候的下属说着什么。 闻言龙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笑道:“好消息是不是洛阳城里出了什么变故,不会派兵追赶我们了,至于坏消息么……无非是朝廷下旨通缉,沿途的各郡隋军可能会对我们抓捕而已吧!” “龙斌兄弟怎么知道洛阳城里出了变故,难道也布有眼线?”王伯当神色一惊,说道:“上柱国李浑趁杨广祭神之际,阴谋造反行刺,事败当场被擒!” “果然如此,算算日子这李浑差不多该是这时候动手的。”龙斌心中暗念,嘴上却打着哈哈,胡扯道:“伯当大哥,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官,多少也有些风声的。” 王伯当眉头微皱,如此机密掉脑袋的事,怎么可能会轻易传出风声,他们七省绿林会在洛阳也颇有根基,可也是事发后才知道。 见王伯当和单雄信都是一脸怀疑,龙斌暗骂自己嘴快,不过此时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别说清楚李浑造不造反,就连是他儿媳宇文氏告的密也知道吧! 好在王伯当和单雄信并没有多做计较,毕竟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强人所难之事是不屑做的,既然龙斌不愿多说,此事也就不深究了。 “呵呵,龙斌兄弟,没想到你这颗人头竟然比我还要值钱!”只见刚才离开的那名斥候匆匆跑来,单雄信接过他递来的一张布告,看了一眼后大笑道。 看完布告上的内容,龙斌同样也咧嘴一笑,只不过这笑意怎么看都有点牵强,有点无奈,想想自己不过劫了一回刑场而已,竟然已经一下达到江湖总瓢把子的高度,这也太有点让人受宠若惊了。 这布告其实是份通缉令,上面不仅有贺若弼一家钦犯的姓名,并且还附有三幅头像,分别是单雄信,贺若弼,以及龙斌自己,三人的悬赏金额都高达十万两银子,看来这次朝廷还真是下血本了。 “我们一路趁朝廷通缉没有下达地方,都是抄近道疾行,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安陆郡地界,再过了夏口便是九江,到了那里就离龙斌兄弟的家乡豫章郡不远了。”王伯当指着一份地图说道。 “既然通缉布告已经到了安陆郡,那么接下去的夏口估计也收到了。”三国时期,孙权便在夏口筑城,此地依山附险,居高临下,军事地位十分险要,因此守卫十分严密。即使一向乐观的单雄信,说到夏口时也带着一份担忧。 “除了夏口,难道没有的路可以走了么?”龙斌试探的问道:“就算是绕远路也可以,只要安全就行。” “只有往东同安郡的方向,不过那里要翻越潜山,我们一行老弱甚多,并不适合走这一条路。”王伯当面色凝重,说道:“而且路线越长关卡就越多,风险并不比走夏口小。” “就听伯当大哥说的,走夏口这条路!”龙斌脸色一正,豪气干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连九死一生的洛阳城都能闯出来,难道一个小小的夏口能拦得住我们?” 单雄信和王伯当闻言一振,虽然龙斌说的像是气话,可听的让人鼓舞不少,怎么说自己二人也是老江湖了,在龙斌这个后辈面前也不能失了面子,当即决定向夏口进发。 而就在这时,凌冰突然快步走到龙斌身边,低声道:“夫君,好像有人跟踪。”自小就接受杀手训练的凌冰,在侦察和反侦察方面比起普通斥候都要强的多,从当初可以暗中跟着五感敏锐的龙斌而不被识破身份,从中就可见一斑。 “人在哪里?跟了我们多久了?”龙斌急急地问道,而一旁的单雄信也立刻下令戒备,并再次派人往四周查探。 “刚才我和婉婷姐去溪边取水才发现的,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凌冰有些愧疚道:“对方十分警觉,我和婉婷姐刚想出手,那人就急速遁去了,轻功十分的了得!” 凌冰的话让龙斌,王伯当,单雄信三人心中都是阴云密布,如此身手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宵小之徒,看来已经有人注意到自己一行人了。 与此同时,安陆郡郡守府里,一个身着锦衣,体态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听着身前一黑衣男子的回报,脸色变幻不停。 “我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挥退了黑衣人,中年人独自来到后堂,只见一个娇艳美妇笑意咛咛的迎了上来。 “老爷,事情问清楚了么?难道真的是洛阳逃出的那干钦犯!”美妇微微一福行了一礼后,便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那行人老少皆有,壮年男子个个身携兵刃,人数也和通缉布告上的差不多,十有**就是了!”昨日,朝廷的通缉公文就下达到了安陆郡,而中年男人就是安陆郡郡守孟广林。 “那妾身可要恭喜老爷了,如能擒获这些钦犯,定能讨得圣上欢心。”美妇听后喜形于色,比起擒获钦犯的功劳,她心里似乎更在乎的是那三十万两的赏银。 “妇人之见!”郡守孟广林轻哼一声,高声道:“京城如此重地,这伙人竟然还能逃出生天,你以为是说抓就能抓的了的么?” “老爷息怒,是妾身唐突了!”美妇双手环住孟广林的脖子,胸前的两堆软肉有意无意的蹭着对方,媚笑着撒娇的说道:“难道就放那些人离去,仅仅是赏银就有三十万两啊!” “哎!你以为老爷我不想么?”郡守孟广林脸上阴晴不定,良久突然推开身上的美妇,恶狠狠的说道:“想走,没这么容易!”说完,大步朝堂外走去。 而被推搡开的美妇脸上丝毫没有半点不愉之色,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惹人遐想的高深笑意,只见她双手轻拍,刚才向郡守汇报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美妇身前…… ------------ 第五十一章 暗潮 安陆郡位于美丽富饶的鄂中腹地,是楚文化的发祥地,有着丰富的旅游资源,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涉足此地,览胜题咏。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然而此时,城中无数的军士取代了谈风弄月的骚客,寒光四射的兵刃让优美的诗歌瞬间湮没,剩下的只有金戈铁马。 “启禀主母,郡守正在集结城中兵马,随时都会开拔。”郡守府内,黑衣人恭敬的对着被称为主母的美妇说道。 “很好!”美妇眼波一转,从袖口拿出一支令箭,递给黑衣人道:“传我命令,只要郡守领兵一出城,你部立刻展开行动!”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接过令箭,黑衣人原本灰白的神色中,隐隐闪过一丝狂热,看的让人心悸。 “无上王的大业又进一步了!”望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美妇莲步轻移,从后堂橱柜中取出一个包袱,打开后,只见一套行军劲装出现在眼前。 安陆郡城城门处,一支两千人的队伍整装待发,领头的正是郡守孟广林,安陆郡战略地位并不显著,非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守军不过三千,其中还有不少空额,真正的可用之兵甚至不超过两千五百人,为了对付龙斌一众钦犯,孟广林可以说是倾巢出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文人出身的孟广林,虽然对于七省绿林会盟主单雄信,以及传闻中,一人双剑独闯刑场,杀了个天昏地暗的龙斌极为忌惮,可毕竟对方一共才两百余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幼,自己可是带来了两千精兵,怎有不胜之理! 然而,自信满满的孟广林却不知道,就在他出城之时,龙斌,单雄信等人就从派出去的斥候嘴中得知了他的行动。同时,另外一只五百余人,行动迅速精悍异常的队伍,已经暗中潜入了安陆郡城。 “没想到夏口这个关卡还没到,这个安陆郡守就来找我们麻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一座偏僻的山坳里,龙斌一脸苦意的对着身旁的单雄信说道。 “没办法,谁让我们的人头值大价钱呢!”单雄信似乎根本没把大军来袭的消息放在心上,这种时候还不忘调侃一番。 “单二哥,你总不会想凭我们这几十号人,打赢两千隋军吧!”看着大声招呼手下,好似想要大干一场的单雄信,龙斌哭笑不得的提醒道。 “安陆郡从未经历过战事,守军安逸已久,战力低下,打他一打也未必不可!”还没等单雄信回答,知道隋军来袭的王伯当突然插口道。 听完王伯当所言,龙斌第一反应是他疯了,几十人对上两千人,还是两千个正规军人,即使是战力再低,也没有取胜的可能,而单雄信的脸上也是惊疑不定,他压根就没准备和隋军干一架,召集人马也是王伯当刚才吩咐他做的。 就在龙斌想要质疑王伯当时,对方脸上淡定的笑容,却让他心中陡然一惊,脑海中隐约捕捉到了什么,或许不一定要击退对方,就好似上次他们三人能从二百隋兵的护送下,抢夺贡品一样,这次依旧可以用类似的方法吓退对方。 “单二哥,龙斌兄弟,刚才我又让斥候前去查探,结果发生了件有趣的事情!”王伯拉过二人,脸上含笑道:“就在孟广林率军出城不久,一支形迹可疑,人数大约五百人的队伍潜进了安陆郡!” 龙斌和单雄信闻言皆是一惊,听王伯当接着道:“那五百人的额头上,都裹着红色的头巾,上面写着一个“卢”字。” “红色头巾,还写有“卢”字!”单雄信默默低语,突然脸色一变,失声道:“是无上王,卢明月的人马!” “十有**就是卢明月,没错的!”王伯当冷笑一声,自语道:“我就奇怪孟广林乃一书生,生性懦弱,此次怎么会亲自带兵出城缉拿我们?如此一来,事情就说的清了!” 卢明月,竟然是卢明月,龙斌心中大感意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安陆郡,遇上这个极具传奇色彩的隋末人物。 卢明月也是隋末义军首领之一,他的名子之所以广为流传,并不是其威望有多崇高,武力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已经死而复生了好几次的人。 卢明月最早是在涿郡起义,号称十万余人,结果一仗就被隋将张须陀打的土崩瓦解,卢明月也传闻死在乱军之中。 之后不久,在河南涯北一带,卢明月再次出现,这次声势更加浩大,义军数量高达四十万人,还自封“无上王”。然而,还是仅仅一仗,又被江都通守王世充击败,卢明月的尸首都被王世充悬于城头之上。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卢明月已经身死时,在汝南再一次出现了他的踪迹,俨然当初被王世充悬尸示众的极有可能不是卢明月本人,而如今安陆郡出现的人马,无疑证实了这点,要知道头系红巾是卢明月亲军独有的标志。 “为了拿下安陆郡,竟然用我们做饵,把隋军引出城去!”龙斌语气泛着浓浓的寒意,冷哼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不借借他们这道东风,且不对不起这位无上王的一番好意么?” 王伯当听龙斌这么一说,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二人相视一眼后,同时放声大笑,看的一旁的单雄信一脸的茫然。 “东风肯定要借,只是如何借可要好好思量思量!”王伯当微笑着看向龙斌,显然是要听听他的想法。 “伯当大哥说的对,这道东风借好了,说不定连夏口这个关卡都能迎刃而解!”龙斌一脸自信道。 “哦?”王伯当原本还以为龙斌和他想到了一处,此时看来,对方似乎有比他更远的谋划。 “伯当大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龙斌有些得意的卖了个关子,起身咧了咧嘴嬉笑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出发,去会一会那位估计已经丢了郡城的孟广林大人了!” 王伯当好笑的摇了摇头,给了完全没弄明白的单雄信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和二十几个下属一同朝山坳外走去,而董放,郭峰等人全都被留了下来,保护贺家老小的安全,以防不测。 ------------ 第五十二章 险中求生 “什么!不见踪影了,还不给我去找!”雄心勃勃的孟广林想过遇到钦犯时,大杀四方的威风,又或者好言相劝,兵不血刃的让对方束手就缚,可如今竟然让一伙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钦犯凭空消失了,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郡守大人,我等出城后,一直有可疑人等徘徊在附近,定是钦犯的耳目,而我们派出去监视的人全都没了踪影,恐怕已经遭到不测。”一个手持长柄砍刀,满脸胡子的壮汉,驾着马靠近孟广林道。 “熊校尉,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此作罢不然!”一脸烦躁的孟广林语气不甘道,一向平庸保守的他,第一次带兵出城就无功而返,心中根本无法接受,何况还大损他的威信。 “郡守大人,这些钦犯老幼众多,定然行动不便,此刻肯定没有走远,只要我们把本部兵马分成几队,沿要道分散搜索,一定可以发现他们的踪迹!”对于不通军事,出发前没做任何计划的孟广林,被称呼熊校尉的壮汉,语气中明显透着浓浓的不屑。 “好,就按熊校尉所言,全军分散搜索,定要给我抓住那伙钦犯!”孟广林丝毫没有注意到熊校尉鄙夷的眼神,精神陡然一振的他,似乎已经看到擒获钦犯后,自己大受封赏时的美好情景。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而就在隋军调整队伍,准备分散搜索时,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迅速的向他们接近,只听熊校尉一声大吼,隋军立刻分出百骑迎了上去。 “孟大人真是好兴致,带如此多的兵马出城狩猎,不知收获如何?”一句讽刺味十足的喊声从被隋军挡住的队伍中发出。 “大胆匪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袭扰官军,不想活了么?”突然出现的人马吓了孟广林一跳,等看清对方只有十几人,胆气顿生,挤开护卫在他身边的隋军,昂首挺胸的怒骂道。 孟广林十足的官威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隋军阵前的那支队伍依旧岿然不动,没有露出半点怯意,而刚才说话的那人脸上更是挂着戏谑般的笑意。 “大人您快看!”就在恼怒之极的孟广林,想要下令把眼前这支敢来挑衅自己的队伍撕成碎片时,熊校尉把一张通缉布告拿到他的身前,自己的一双虎目则不停的游动在阵前的那支队伍中。 “你……你们……”看清通缉布告上的头像,孟广林瞳孔瞬间放大,丝丝细汗从额头低落,发颤的抬起右手,脸上满是骇然的指向那个嘲讽自己的青年:“你……就是……秘书省的龙斌!” “没错!”龙斌神色一正,骑着马微微上前,吓的站在隋军阵前的孟广林连连后退,之前的威风荡然无存:“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孟大人率军出城,冲的就是在下一行人吧!” “既然知道,你等怎么还敢找上门来,难道是有什么企图?”回到军中的孟广林总算松了一口气,整了整心神大声质问道。 “企图?”龙斌洒然一笑,语气放缓道:“如果真有什么企图,也是为了孟大人你的身家性命着想。” “为我着想?”孟广林闻言先是一惊,可看到对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以为又是再戏弄自己,眉头一挑道:“哼!别以为本官会听信你的鬼话,全军听令,给我拿下这些钦犯!” “莫急!莫急!请听在下一言再动手也不迟!”龙斌任由隋军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脸色浑然不变道:“孟大人,你堂堂的安陆郡守,如果把城给丢了,不知该当何罪啊?” “该当死……”孟广林刚一接口,心头猛的一颤,一个可怕的预感出现在脑海,只见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尖声喊道:“来人,速回郡城查看!” “郡守大人,切莫惊慌,城内尚留近千守军,而这些钦犯能持兵器者不过几十,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熊校尉显然看出了孟广林的想法,急忙劝慰道。 “这位将军说的对,要是只有我们,安陆郡自然是固若金汤,可是如果还有其他人马潜伏在暗处呢?”龙斌看了一眼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熊校尉,慢条斯理的笑着道。 龙斌的话让孟广林松弛下来的心神,再一次紧张了起来,看见之前言辞灼灼的熊校尉,都眉头紧皱的陷入了沉思,整个人彻底的乱了手脚,他实在找不出对方不惜以身犯险来故意欺骗自己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安陆郡区域的一处旷野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两千刀剑出鞘的隋军紧紧的将十几人围在中间,只要孟广林的一声命令,龙斌等人肯定身死当场,可他却迟迟没有出声,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有所行动。 如果安陆郡真的被攻破了,那么龙斌冒死前来告之必定有所倚仗,而这份倚仗极有可能化解孟广林丢失城池的罪过,将这份希望掐灭无疑不是他心中所愿。 相比于犹豫不决,暗自打算的孟广林,脸色看似镇定自若的龙斌,却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十几人暗暗的变换着位置,调整出一个以他和单雄信为首的矢形攻击阵型,方向直指孟广林所在位置,擒贼先擒王,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是他们仅有的生机。 随着一阵马蹄声传来,龙斌和孟广林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刚才派去查探的隋兵飞驰而来,安陆郡的现状很快就能得知,而他们命运的走向也同时会被揭晓! “大人不好了,郡城被歹人攻破了!”查探回来的隋兵脸上满是惊慌,而他的话也击碎了孟广林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是什么人,详细说来。”或许心中早有了最坏的准备,孟广林神色中除了有些落寞外,语气却透着坦然。 “卑职也不知道,只看见城墙上所插旗帜上写着‘无上王’三个字。”此刻,龙斌的一颗久久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他的推测终于得到了证实,而孟广林之前没有杀他,现在更不会…… 然而,就在孟广林上前想要和龙斌说话时,只听一声怒吼,之前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熊校尉突然挡在他的身前,阴冷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道杀机…… ------------ 第五十三章 错打正着 “大胆熊大海,竟然挡住本官的去路,不想活了么!”尚有一千守军的郡城如此短的时间就被攻破了,孟广林清楚凭借自己手上的两千兵马根本别想夺回来,而先他一步就得知的龙斌此时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偏偏这个时候被下属阻拦,怎能让他不气愤。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郡守大人,拿下这些钦犯可是大功一件,或许可以抵过失城之责,还望您三思啊!”校尉熊大海明白孟广林想要与龙斌妥协,从而寻求夺城之法。 孟广林闻言身形一滞,熊大海的话似乎让他有些心动,功过相抵或许是条可行之策,然而龙斌的一句话,却让他勃然变色。 “这位将军,你身为安陆郡城校尉,似乎并不想郡守大人夺回安陆郡城,不知所谓何故啊?”龙斌若有所指的说道,眯着的双眼中精光四射。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所说一切都是为了郡守大人着想!”校尉熊大海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语气急促道。 “乱匪攻入安陆郡城,熊校尉连自家老小的安危都不在乎,考虑的只有郡守大人,这份忠心真是让人佩服至极啊!”龙斌语气渐渐变冷,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还是说,熊校尉根本就不用为家人担心,如果是这样,熊校尉又是哪来的自信呢?” 熊大海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被他阻拦的孟广林,不知不觉已经与他拉开了距离,而自己周围全是警惕不已的郡守亲兵。 “郡守大人切莫听他胡言,此贼使的是反间之计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熊大海心神俱震,如同一头受伤的独狼一般,双目血红的咆哮道:“逆贼,拿命来!” 熊大海双腿一夹,胯下骏马跃出隋军阵中,横握着长刀挥向龙斌,而在他身后,孟广林却抬手示意全军不准轻举妄动,只是冷冷的望着出阵而去的熊大海。 “狗急跳墙了么?”龙斌不屑一笑,纵马迎向熊大海,右手银枪带着千钧之势刺向对方的胸口,而左手则在无数震惊的眼神中,一把握住急速斩下的长刀。 “怎么可能?”阵阵抽气声从隋军阵中发出,就连单雄信和王伯当等人同样是目瞪口呆,他们知道龙斌武力不俗,可也不曾想到会如此夸张。这份眼力,手上的这份力道,简直不可思议。 隋朝以武立国,这让所有崇尚武力的随军将士们此刻已经忘记了龙斌钦犯的身份,脑海里只有无法言述的钦佩,和对此等实力的向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拔出带血的枪尖,龙斌看都没看仰面倒下,惊恐万状的熊大海,返身回到单雄信等人身边,冷峻的脸孔上,说不出的孤傲凛然。而这时,隋军中才有人反应过来,他们的校尉熊大海已经被人一枪刺死。 “郡守大人,这是从熊校尉衣甲里搜出的。”一个亲兵将一条红色头巾递给了孟广林,后者怒骂了一声“奸诈小人”后,将红色头巾死死的踩在脚下,孟广林虽不通军务,可卢明月特有的一支以红色头巾为标志的亲军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而看到这一幕的龙斌,眼球差点瞪出了眼眶,暗念:“那个熊大海难不成还真是卢明月的人,自己这人品也太好了吧!” 其实龙斌根本就不清楚熊大海真正的身份,只不过因为对方向孟广林进言要擒获自己等人,才不得不反咬一口将其抹黑,说实话对于栽赃嫁祸且最终击杀熊大海,龙斌心里还隐隐带着一丝愧疚的,可如今这个意外的结果却让他哭笑不得。 “龙大人,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孟广林没有在意龙斌神色间的变化,此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夺回安陆郡,为此虽然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可称呼上却用上了敬语。 “当然!”把手中的银枪丢给单雄信,龙斌下马说道:“此地人多嘴杂,孟大人不知可否找个僻静处,与在下单独说话。” 孟广林示意兵士给龙斌让开了一条路后,不顾亲兵的阻拦独自跟了上去,熊大海这个隐藏在军中的乱匪,让他震惊之余也对身边任何人都产生了一份戒心,因此宁愿冒着可能被龙斌劫持的危险,也不想等下二人的谈话被他人听见。 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龙斌和孟广林席地而坐,望着溪水里的小鱼欢快的游动,听着耳边传来的鸟儿的嬉戏声,二人沉默良久,似乎都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大自然的和谐之中。 “龙大人,我既然敢独自前来,已经足显本官的诚意,只愿你能指点一二。”孟广林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 “孟大人要在下指点的,是如何夺回安陆郡吧!”龙斌抬头迎上孟广林期待的目光,玩味一笑道:“在下确实已有一计,只不过事成之后郡守大人如果翻脸不认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我孟广林自小便读圣贤书,视诚信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在官十余年虽说不上有什么建树,但处事公正,从不屑做那奸恶之事!”孟广林神色凛然,一字一顿道:“今日我孟广林答应你,只要可以夺回安陆郡,便不会为难你等钦犯!” “口说无凭,万一到时候孟大人转了性子,我等丢的可是性命啊!除非……”只见龙斌从怀里掏出纸笔,递过去道:“只有孟大人立下字据,我才会献上计策。” 孟广林怒气冲冲的夺过纸笔,他很清楚一旦写下这份字据,自己和龙斌这伙钦犯无疑就绑在了一起,只可惜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只能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这下你满意了吧!”孟广林将刻有他郡守印章的信纸扔给龙斌,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萎靡不已。 “孟大人莫怪,在下也是不得已为之,事后一定将这张信纸交还给大人。”龙斌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信誓旦旦,可随即只见他眼珠一转,嘴角勾出一道弧度道:“大人可要知道,在下也是自小便读圣贤书,视诚信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那个信誉绝对是有保障的啦!” “你……”一阵奸笑声传来,孟广林只感觉眼前一黑,脑袋里一片眩晕,嘴里吐不出半个字来…… ------------ 第五十四章 交锋 柔和的明月高高挂在天边,昏暗的夜色给整个天地带来了一片宁静,然而安陆郡却似乎没有被这份宁静所笼罩,城头上朵朵摇曳不定的火把,无数涌动着的身影,无不让人感到一份浓浓的紧张,凉风袭来,更隐约透着一份寒意。 相比于灯火通明的城墙,城内却出奇的寂静,要知道一向被文人骚客推崇之至的安陆郡城,每到夜晚定是画船萧鼓,昼夜不绝,可如今却了无声息,好似一座死城一般。 郡守府内,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站在窗前,眺望星空的双眼中,闪烁着一份惹人心悸的哀思之情,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启禀主母,安陆郡郡尉萧明带到!”一声响亮的通报让女子脸色当即一变,回过头去时,一张俏脸如若寒霜,柳眉剔竖。 女子缓缓走到一个双手被绑在身后,强压跪地的男子身前,语气不带一点感情的说道:“萧郡尉,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可愿为无上王效力!” “好!好!好!”男子连说三个“好”字,突然仰面大笑道:“郡守大人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娶了你这个恶毒的妇人,真是可悲,可怜啊!” “你……”女子脸上怒容一闪而过,无比阴沉道:“萧明,我敬你是条汉子,才好言相劝留你性命到现在,你可不要执迷不悟!” “那我可多谢夫人了!”萧明冷哼一声,不屑道:“哦,不对,此刻改称你为主母,或者乱匪才是!” “萧明,你真的不要命了么?”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无畏洒脱的男子,女子怒火中烧,从腰间抽出佩剑,架在了萧明的脖颈上。 感受着剑锋上的冰凉,萧明平静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三日前城破的那一刻,他那一五六百兄弟死伤殆尽的那一刻,他一向敬重的夫人偷袭将他击昏的那一刻。想到这些,他的心头如同针刺般一样痛楚难忍,死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把他压下去,好生照料!”收回手中的利剑,女子在萧明意外的眼神下,神色中带着一丝孤寂道:“那个男人有你这样的下属,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在萧明被两个头带红巾的兵士压出去时,只见一人急匆匆的跑进堂内,单膝跪地道:“主母,城下有一个自称秘书省龙斌的人求见!” “龙斌?”女子脸上一惊,而被压下去的郡尉萧明眉宇间同样闪过一道异色,耳边传来女子的吩咐声:“将那人带来我这,不可怠慢!”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双手负背,神情悠然的青年,在两个兵士的带领下走进大堂,一看到端坐在主位的女子时,眼前猛的一亮,贼笑着说道:“请问这位漂亮姐姐,您在‘无上王’军中担任何职啊?” “弟弟的小嘴真是甜,姐姐哪里称得上什么漂亮啊!”女子掩嘴一笑,媚眼如丝的站起身来,妖娆的身姿看的龙斌狂咽唾沫:“姐姐不过是无上王之帐下小吏而已,不知弟弟前来所为何事啊?” “姐姐,你这话问的可伤了弟弟的心了!”龙斌一脸苦色,可怜兮兮道:“弟弟帮姐姐引出了安陆郡隋军主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姐姐怎么能装出毫不知情呢?” “竟有此事?”女子一脸彷徨,良久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安陆守备如此空虚,如来是冲着弟弟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正是,正是!”龙斌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随即脸色又是一暗:“孟郡守夺不回郡城,盛怒之下把火气全洒在弟弟身上了,闹得弟弟苦不堪言啊!” “那可真是苦了弟弟了!”女子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可随即眼波一转,嘴角勾出一道浅笑:“弟弟此来,莫非是想让我放你等进城,好暂时安生?” “姐姐真是聪慧无比,一猜就中,没错,弟弟正有此意。”龙斌躬着身子,灿灿道:“弟弟身上还有些银两,可给予姐姐犒赏将士。” “弟弟这是何话,难道姐姐是贪财之人么?”女子柳眉一竖,佯怒道:“弟弟要是再这么说话,姐姐可就要下令送客了。” “姐姐息怒,息怒,是弟弟说错话了!”一脸惊恐的龙斌,唯唯诺诺的说道:“要么这进城的事,姐姐是答应了?” “这个么……”女子一副为难的样子,眉头紧皱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如今是非常时期,没有‘无上王’的指令,姐姐也不敢自作主张啊!” “姐姐,你可要帮帮弟弟啊!”龙斌一脸悲凉,见女子并不答话,装出一副无比惨然的样子,说道:“姐姐既然有苦衷,弟弟也就不强求了,只不过姐姐自己也要小心,孟郡守好像派人去联络义阳郡守军了,到时合兵一处姐姐如无援兵恐难以招架!” 说完,龙斌步履蹒跚的朝堂外走去,背影看似好不落寞。突然,两名兵士挡住了他的去路,只听耳边响起一声娇喝,龙斌无精打采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不过很快便换上了一脸的惊愕。 “弟弟请留步!”女子凤眼一缩,笑意收敛道:“弟弟所言孟郡守派人去义阳郡搬兵,可否属实,又是从何而知?” “姐姐应该知道和弟弟一同从洛阳逃出的人中,有七省绿林会盟主单雄信吧!”龙斌一脸认真道:“单二哥颇有耳目,两日前便发现隋军分出数骑朝义阳方向疾驰而去,不是搬救兵又是什么!” 女子目光紧紧盯着龙斌,见对方神色诚恳不似作假,心中陡然一沉,如今城中无上王的兵士八百都不到,凭城据守方才不怕孟广林的两千兵马,可如果对方还有援兵,那显然安阳郡很难守得住,而卢明月给她的书信中并没有提到有兵马与其会合,只是让她自行发展。 “自行发展”这四个字说来简单,可是安陆郡不同其他地方百姓潦倒,官逼民反,此地从未经过战事,孟广林治理的还算廉明,百姓大都安居乐业,怎么可能愿加入卢明月,冒着丢脑袋的风险去做一乱民。 女子苦恼的皱着秀眉,一时之间是去是留让她好不为难,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弱弱的呼唤传进耳中。 “姐姐,弟弟或许有一计可保我你双方全都安然无恙,不知可愿一听?”龙斌眯着双眼,语气缓慢的说道。 女子闻言先是一愣,双眼猛地爆出一团精光,冷笑一声阴**:“弟弟,你可真能忍啊!姐姐真是低看你了!” 龙斌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而女子同样莞尔一笑,只不过前者笑声中带着一丝狡猾,而后者则充斥寒彻心扉的阴毒…… ------------ 第五十五章 投机安陆 投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同时也具有极大的风险,可一旦能把握机会,它所带来的回报同样的巨大的,可前提是投机者必须是一名布局的高手,同时也要善于对人性思想的揣摩。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而此刻的龙斌就在扮演一个投机者的角色,并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十分成功的,脚踏两条船的勾当做的好可以左右逢源,可稍不小心难免两面不讨好,弄得个船走人亡的下场。 龙斌和孟广林的约定是以帮他夺回安陆郡为代价,换取自己等人安然离开,所采用的方法则是将城里的卢明月人马诱出城外,趁机夺回城池。 而另一方面,龙斌对安陆郡内的那个主母提出的计策,则是趁义阳兵马驰援尚未到达,设伏先将孟广林所部消灭,而龙斌则负责作为诱饵,将孟广林引入埋伏地点。 无论采取哪种行动,龙斌都能从中获利,然而直到进城的时候,龙斌也并没有打定主意到底帮谁,不过现在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同时也相信自己所作出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寒星悬浮于天幕之上,仿佛点点光斑,如同棋布。夜色中的山谷,本来是凄清幽冷的,可如果仔细观察,却能发现阵阵白烟漂浮在空气之中,以及那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启禀主母,所有人都已经就位,滚木礌石也准备妥当,就等隋军前来杀他个措手不及!”一个兵士满脸兴奋的说道,阴暗之中却没有发现身前女子脸上的不安之色。 “知道了,你下去吧!”抬手示意那名兵士退下,女子俯视着山谷之下,似乎已经看到了隋军到来时,被自己居高临下,杀的四处溃逃的景象,可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浮现着一片阴云,怎么也挥散不了。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女子自嘲一笑,她看不出在此设伏有什么不对,也想不出龙斌出尔反尔,不将隋军引来此处对他有什么好处,要知道隋军和他这个钦犯根本就是死敌。 时间飞逝,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谷,整个世界仿佛由地狱变成了天堂,绚丽柔和的阳光普照了整个大地,然而对于被称为主母的女子而言,一夜寒风煎熬的痛楚难抵此时她心中绝望之万一。 见隋兵迟迟不到,她的部下们不知多少次提议放弃埋伏,可她依旧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说是侥幸其实女子心中很清楚,如果隋军真的没来,那么从她带兵出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掉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何时放弃埋伏都没有半点意义。 “真是姐姐的好弟弟啊!”女子杏眼圆睁,一脸的煞气,想起那个把她诱出安陆郡城的龙斌,女子恨不得将他那张奸诈狡猾的脸皮撕成碎片。 一声娇喝,女子当即下令全军回城,即使此时安陆郡已经重回隋军手中,心中不甘的她,也要再见一见联手摆了她一道的孟广林和龙斌。 安陆郡城,一场短暂的厮杀早已结束,孟广林抚摸着失而复得的城头,神色中没有半点欣喜,一股萧索之气遍布他的全身。 “孟大人,你的那位夫人好像来了!”站在孟广林身旁的龙斌,望着城下急速而来的一支队伍,脸色微变道。 “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孟广林语气淡淡,可双眼中渐渐变的深邃,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出现在了这位文弱的郡守身上。 龙斌重重的看了孟广林一眼,他发现此时自己有些不认识这个郡守大人了,或者说这个中年男人在知道了一些事后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向懦弱平庸的孟广林竟敢在夺回安陆郡城后,不让大军进城据守,而是埋伏在城外见机剿灭乱匪,对方平静的神色绝非冲动报复之举,即使在龙斌提醒这样做可能会招惹卢明月的记恨,他也依旧不为所动,脸上不露半点犹豫之色。 “大人,一切准备妥当!”从死牢中被救出的郡尉萧明一脸郑重的大声道,郡守大人身上突然间焕发出的勇气让他为之侧目。 “好,按计划行事!”孟广林望着离城下越来越近的乱匪,似乎看到了什么,瞳孔突然一缩,脸色一凛肃然道:“本官就在此看你们杀敌,直到凯旋而归!” “是,大人!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托!”萧明领着城中仅有的两百郡守亲兵,迅速的朝城下跑去,而与此同时,安陆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安陆城外,卢明月乱军还以为是城中同伴开城迎接他们,全都你推我搡,队形混乱的向前跑去,却被他们称之为主母的女子喝斥拦下。 “杀进城去!”就在乱匪们不以为然时,只听女子一声高喊,所有人这才注意到,从城门里冲出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两百余呼啸而来的隋军铁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乱匪们经过短暂的慌乱后,竟然很快稳定住阵型,一个个凶相毕露,不愧是卢明月所辖精锐的红巾军。 女子猜到安陆郡已经易手,可她却从未想过孟广林竟敢出城迎战,虽然对方的表现大出她的意料,可如今城门洞开无疑是她重新夺回安陆郡城的绝佳机会,即使在她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众多合围上来的隋军。 可是,她太高估手下的这些乱匪了,同时也低估了隋军战斗到底的决心,一夜饥寒交迫的守候已经让乱匪们精疲力竭,而孟广林带回的两千隋军得知留守城内的同僚被斩杀殆尽后,则无不义愤填膺,发誓报仇。 两千对八百,无心算有心,复仇之师对上疲惫之师,这一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虽然红巾乱匪们是卢明月的精锐,可在如此劣势面前,也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硝烟渐渐散去,城墙下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及刺人耳膜的痛苦呻咛,土黄色的田野已经被一片血色所覆盖。 “大人,乱匪已被全歼,我部伤亡一千余人!”满身是血的郡尉萧明,倒提着一把布满缺口的横刀,神色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满足。 孟广林似乎没有听到萧明的汇报,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停留在那个被押上来的贼首身上,复杂的脸上隐隐带着一丝痛苦…… ------------ 第五十六章 生死不了情 三年前的一个平凡的午后,安陆郡守孟广林在一楼阁中与几名好友谈诗论画,逍遥自在好不惬意,几杯过后有些醉意的孟广林无意间撞倒了一女子,就在他本能的想要伸手扶住对方的一刹那,他的酒意瞬间消失,只因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孔。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女子是楼阁中的一个普通的侍女,听老板称呼应该叫四娘,年约三十却似乎尚未出嫁,不是因为容貌不堪,相反女子生的极为养眼,俏丽中带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妩媚。 孟广林早年丧妻,因与发妻青梅竹马感情极深,所以一直没有续弦,甚至快要四十的年纪连一个子嗣都还没有,亲朋好友们为此多次相劝为其撮合良配,却都无功而返。 然而,没有人想到,一个小小的意外,却让孟广林早已冷却的情爱之心,不可思议的冒出了一丝火星,随即如同烈火般燃烧着他整个心灵,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月后,那个被称呼为四娘的女子走进了安陆郡守府,在无数人惊诧的目光下,成为了安陆郡新的女主人。 时间在回到三年后的安陆城头,昔日高高在上的郡守夫人,此刻却成了一个谋逆造反的阶下之囚,无数眼球聚焦在她的身上,而女子的双眼却只与一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四娘,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孟广林走到女子的跟前,看似平静的问道,可他微颤的身体却难掩心中的激荡,疑惑,愤怒,悲戚,种种情怀压的他喘不过起来。 “背叛?”女子脸上带着讥讽,昂首不屑道:“我从未忠诚过你,哪称得上什么背叛!”说完,女子别过头去,不经意间眼角好似流露出一丝不忍,一道晶莹的闪光转瞬即逝。 “你……”孟广林感到自己的心头如同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五脏六腑好似撕裂般痛苦不堪,三年来与自己同枕同眠,相守至今的人,竟然说从未忠诚过自己,闭上双眼,孟广林真是觉的自己可悲,可叹,又可笑也! 好似丢了魂的孟广林双眼一睁,猛的从身旁郡尉萧明手中夺过横刀,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假象,那就让自己来了解这一切吧! 然而,就在孟广林作势挥刀砍向四娘的时候,龙斌和郡尉萧明同时大喊了一声“且慢”,前者更是一个手刀切在了孟广林的手腕上,横刀应声落地。 “孟大人请慢,在下心中有一个疑惑,还要孟夫人回答。”龙斌无视孟广林怒瞪的双眼,微笑道:“孟夫人,安陆守军中有熊大海作为内应,城内外还潜伏了近千名红巾精锐,你完全可以先杀了孟郡守,趁守军群龙无首一举将其击溃,为何还要把孟大人引出城去这么麻烦呢?” 而另一边,郡尉萧明凑到孟广林耳边,低语道:“大人,我不从招降原本必死无疑,可夫人竟然没有杀我,好像也与大人您有关,也许夫人对大人的情义……” 龙斌和郡尉萧明的话让孟广林脸色猛的一变,双目直直的盯着四娘,神色中隐隐透着一份期盼,一份激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四娘没有回答龙斌的问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的望着孟广林,任由凉风吹乱她的秀发,整个人好似静止了一般。 “四娘,我们好歹夫妻一场,事到如今,你真的没有话要和我说么?”孟广林语气急促,呼吸粗重,通红的双目如同一头发狂的豹子,只不过他眼前的不是猎物,而是随时会离他而去的伴侣。 依旧是沉默,甚至连头都低了下去,四娘的无声似乎是在嘲笑孟广林的多情,又或者是一种无言的倾诉。 “哈哈哈……”一声如癫如狂的痴笑从孟广林嘴中发出,只见他从地上捡起被龙斌打落的横刀,在一片惊呼声中,狠狠的朝前刺去。 看到孟广林拾刀的瞬间,四娘没有惊恐,没有绝望,只是缓缓的闭上双目,她曾无数次梦到这一刻,无数次从熟睡中惊醒,可真当发生时,才真正体会到心头的那份痛!那份不舍!那份歉然!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从脸颊滑落。 然而,等待着自己此生最后一刻的四娘,并没有感觉到刀刃入体的撕裂感,疑惑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怔,各种情感猛的向心头涌去。她的小腹是被横刀刺中了,只不过是刀柄而不是刀尖! 轻轻的握住四娘的一只手,孟广林将其按在刀柄之上,在一片阻拦声中,如同丈夫安慰自己受伤的妻子一般,细声细语道:“四娘,如果你真的从未对我用过情,就别让我活在别人的耻笑之中,别也让我活在无限的哀思和痛苦之中!” “你这个傻子,蠢货,笨男人!”四娘哭了,又好似笑了,大骂一通后脸上好像带上了一丝少女的情动,又好像少妇般的妩媚,只见她捧起孟广林的脸孔,擦去他眼角处的泪痕,柔声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懂得照顾自己,知道么?” 话音刚落,四娘重重推了一下孟广林,拿起横刀向自己脖颈挥去,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不过朵朵飞溅的雪花象征的不是生命的陨落,而是那永恒不舍的真爱。 紧紧的握住刀刃,任由鲜血流淌低落,却丝毫无法动摇孟广林心中的坚持,微笑着把横刀从四娘的手中抽出,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泪人,孟广林笑的是如此的灿烂! “恭迎郡守大人,夫人回府!”雄壮的吼声从四面响起,龙斌看着这些围站在孟广林和四娘周围,刚刚血战了一场的安陆守军,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因为眼前这位郡守夫人,一千五百多的安陆守军战死在了这片土地,袍泽们的身死,让余下的守军心头是何等的愤怒!何等的仇恨! 而现在,他们放弃了复仇,放弃了向罪魁祸首讨还血债,甚至做出了原谅的呼喊,是什么让他们做到了这点呢?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龙斌轻笑一声,独自朝城墙下走去,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因为守军们已经服下了化解仇恨最好的良剂——那就是爱! “龙大人!”刚刚走到城下,就见郡尉萧明快跑下来,拦住自己道:“龙大人,郡守让我知会你一声,请先回郡守府等候,他处理完一些事后就来见你! “多谢萧郡尉前来告知,在下知道了!”龙斌亲热的拍了下萧明的肩膀,对于这位宁死不降,忠心不已的郡尉,他心里是十分的敬重的。 回到郡守府,王伯当和单雄信等人就迎了出来,他们早已经等的焦急不堪,生怕发生什么变故,如今见龙斌平安归来,心中的一颗大石总算可以放下。 听龙斌说完刚才在城头发生的一切,众人无不暗暗咂舌,感慨不已,单雄信手下的一帮粗人更是没少说荤话,孟广林和四娘二人按他们的说法,就是一对蠢到极点的狗男女…… ------------ 第五十七章 通关文牒 古人认为头发来自于父母,不能够轻易割去,在发生重大事情之后,以割去头发来代替斩首,表示已经死了一次。 三国时期曹操下令士兵不得踩踏百姓地中的麦子,违令者斩,但是曹操的马受惊了,在麦田中跑了起来,压坏了许多麦子,曹操是统帅,不能失去,于是割下一缕头发作为处罚。 而今日这种避重就轻的刑罚则用在了四娘的身上,虽然城中将士已经放下了仇恨,可作为安陆郡守的孟广林还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看着郡守夫人草草扎起的短发,龙斌恍然一笑,对方丝毫没有因此而有损姿色,反而添了一份别样的俏皮。 “龙大人,贱内所为真是让您见笑了!”孟广林略显局促的说道,不过神色间的轻松显而易见,城池失而复得,而和爱妻之间经过这段生死不弃,感情无疑更上一层楼。 其实龙斌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四娘到底是何身份,从她可以指挥红巾精锐来看,其在卢明月乱军之中的地位肯定不低,不过此刻显然不是问话的时候,再说即使要问,也该是孟广林去问才对。 “孟大人所言诧异,在下能看到您和如夫人重修旧好,也感到颇为欣慰!”龙斌拱手作揖,说道:“如今孟大人也算功德圆满,在下等人也该告辞了。”说完,龙斌领着单雄信等人就要离开。 “龙大人慢走!”孟广林急急地叫住龙斌,神色中带着愧疚道:“龙大人帮我夺回城池,又出声阻止救下我爱妻,而我原本却想缉拿你等向朝廷请功,此时想来真是不堪啊!”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当初孟大人也不过是恪守己任罢了,本就理所应当!”龙斌大度摆了摆手,见此,孟广林身旁的四娘也投来感激的目光。 “龙大人虽不放在心上,可此恩我孟广林不报心中难安啊!”说着,只见孟广林从四娘手里接过一本文书,诚恳道:“这是本郡的通关文牒,或许对龙大人有所帮助。” “通关文牒”四字一出,龙斌,单雄信,王伯当等人脸上同时露出一抹喜色,有了它还愁夏口关隘过不去么? “多谢孟大人!”龙斌一脸肃然,无比郑重道,孟广林拿出这本通关文牒的意义,不亚于将自己的性命系在龙斌身上,要知道一个郡守把通关文牒交给了一个钦犯,曝露的下场只有罢官抄家。 “龙大人,诸位义士,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龙斌,单雄信等人一一拱手与孟广林告别,通关文牒在手,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好久没有过的舒心笑容。 轻快的骑着马向着贺婉婷一家躲藏的山坳行去,龙斌等人神色轻松,时不时传出阵阵谈笑声,就连比较沉默寡言的王伯当,一路上都没少夸龙斌的巧妙周旋。 “伯当大哥,我这也是被逼出来,不然哪会去惹这些事去,在我家乡我可是出了名的游手好闲!”龙斌嘴上谦虚的说道,不过语气怎么听都有股趾高气扬的味道。 “你啊!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王伯当好笑的摇着头,在龙斌身边,他整个人也不知不觉变得开朗起来,不像以前这么沉默感伤。 “前面就到了,大家都快点了!”骑在最前面的单雄信大声吆喝着:“龙斌兄弟,我们比比骑术如何!看看谁先到达山坳!”说完,不等龙斌答应,单雄信便挥舞着马鞭急速驰去,后面的人也纷纷跟上,平静的田野上顿时卷起一道风驰电掣的旋风。 “大家注意,有情况!”就在龙斌赶上单雄信,一脸没好气的想说对方耍赖,不说开始就先冲了出去时,贺婉婷等人躲藏山坳外的一只陌生马队突然映入他的眼帘,心中猛地一突。 “所有人戒备!过!”龙斌大喊一声,带领众人向山坳靠去,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对方那只人数近百的马队,好像无视自己等人一般,没有做出半点动作。 靠近山坳一看,龙斌瞬间怒发冲冠,只见贺婉婷和凌冰二人,正与一个手持战斧的黑脸大汉缠斗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激斗不已。 “龙斌兄弟莫要冲动!”王伯当一把拉住拔剑就要冲过去的龙斌,安慰道:“那个黑脸汉子应该没有伤害两位夫人的意思!” 龙斌闻言一滞,再看向战团时才发现,那个黑脸汉子每次出手都有余势,似乎并没有使出全力,看着是在于贺婉婷和凌冰过招,还不如说是在戏耍二人。 只见那黑脸大汉单斧架开贺婉婷和凌冰的合力一剑,后跃一步大笑道:“两位小娘子,大爷功夫如何,强过你们那个小白脸夫君数倍吧!还不快快给我回去当压寨夫人!哈哈哈!” “咱们老大的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保证让两位美人欲仙欲死!哈哈哈!”阵阵淫邪的狂笑声从那个黑脸大汉的手下中传出。 “无耻之徒,看小爷来教训你等!”孙登一声怒喝,和董放,郭峰纷纷上前,却被贺婉婷拦了下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都给我回去!” “嫂子!夫人!”见贺婉婷一脸坚定,三人不敢违逆,丧气无比的退了下去,他们心中也知道,那个黑脸大汉的武艺确实不凡,自己等人根本不是对手,上去也只是出丑而已。 “怎么?二位小娘子可是答应了的,只要败下阵来就要跟我回去,难道想反悔不成?”黑脸大汉瞪着一双虎目,理直气壮的说道,好像自己强抢女子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贺婉婷和凌冰对视一眼,神色中都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她们不曾想到此荒芜之处,会有此等高手出现,更夸张的是对方如此武艺,竟然会甘心做一马匪。 “小的们,给我恭迎两位夫人回山寨!”黑脸大汉大喊一声,摇头晃脑的犹如一个顽童,咧着嘴笑的无比夸张。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语气平缓却透着一股阴寒的质问,在众人耳边响起,回头望去,黑脸大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十几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后,而另一边,阵阵欢呼从董放,郭峰等人嘴中发出,贺婉婷和凌冰的俏脸上,都露出了重获新生般的欣喜……. ------------ 第五十八章 这个黑汉有点憨 仔细环视了一遍突然出现的十几个人,黑面大汉之前脸上张狂的笑容瞬间收敛,自小就得名师指点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凡,那一双双如鹰一般凌厉的眼神,显然都非等闲之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给了单雄信等人一个放心的眼神,龙斌独自一人向那个黑面大汉走去,指着欣喜不已的贺婉婷和凌冰说道:“跟不跟你回去做什么压寨夫人,她们两个可做不了主!”。 “那谁说了算?”望着眼前这个无视自己下属们刀剑相对,无比胆大妄为的青年,黑脸大汉的脸色越发的凝重,在对方的眼神中,他看不到半点畏惧,有的只是不屑。 “妻以夫为天,当然是听她们夫君的了!”龙斌上前一把搂住娇羞无比的贺婉婷和凌冰,看向黑脸大汉的目光中尽是调笑。 “你就是她们说的那个小白脸丈夫!”黑面大汉虎目一瞪,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戏耍自己的他,将板斧往地上狠狠一砸,怒吼道:“老子要和你单挑,打赢了我放你们走,输了你们还是可以走,不过这两个小娘子得做我的压寨夫人!” “我确定要和我交手?”龙斌松开贺婉婷和凌冰,示意二人走开一些后,像看傻子一般盯着跃跃欲试的黑面大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怎么?你怕了?”黑面大汉一脸鄙夷道:“亏这两个小娘子长的如此俊俏,身手也都不俗,怎么会摊上你这银样蜡枪头,估计尽是用了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才让人家不得不委身求全。”说到最后,黑面大汉神色愤慨万分,而望向二女时的眼神中满是怜惜。 “你……”重重的朝着黑面大汉竖了竖大拇指,遇上这等极品,龙斌算是彻底无语了,现在看来自己倒像是强占良家妇女的恶人,而对面那个满脑子压寨夫人的家伙反到相当的义正言辞,俨然成了救广大妇女于苦海的侠义化身了。 “你什么你的,敢做还不敢当了,我看你连做男人都不配!”黑脸大汉大步上前指着龙斌的鼻子,唾沫横飞的呵斥道:“跟你这种人动手,真是有损我刘黑闼的身份!” 怒,暴怒,瀑布怒!在自己两个老婆和一众兄弟面前,竟然被骂自己做男人都不配,几乎就让龙斌当场暴起把对方的黑脸打成红脸,用行动来表明自己是男人与否,不过就在他想要动手的一刹那,“刘黑闼”三个字瞬间让他恢复了冷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你说你叫刘黑闼?”语气中虽然带着怀疑的口吻,可龙斌心里基本可以肯定,眼前这个武力不凡的壮汉,就是那个在不久将来的隋末动荡中,留下浓重一笔的男人。 “没错,出了娘胎老子就叫这个名子!”黑面大汉一脸得意,好像这个名子很是威武似的,事实上除了他自己的名子外,再多一个字也不识。 看着拽得个二百五样的刘黑闼,龙斌似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敢在李唐基本统一天下的时候,依旧继续扯起反旗,估计十有**是神经太大条的关系,属于一路走到黑,到了黄河心还不死的类型,好听点评价的话,就是傻的可爱! 对付这种人,纯粹硬顶肯定是行不通的,何况对于刘黑闼的秉性龙斌还是比较欣赏的,只见他换上一张笑脸,客客气气的说道:“黑闼兄弟,我等井水不换河水,在下对您也是仰慕已久,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什么黑闼兄弟,谁和你是兄弟了,还仰慕俺?”刘黑闼瞪着一对大圆眼,后退几步做出一副无比恶寒的样子道:“妈啊!你这家伙不会是个兔爷吧!都有两个美娇娘了,竟然还仰慕我这个大老粗,快给老子滚远点!”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无论是刘黑闼的手下,还是单雄信等人全都发出阵阵狂笑,就连贺婉婷和凌冰都花枝乱颤的搂抱在一起,此刻二女竟然觉得这个之前与她们过招的黑面汉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讨人嫌。 “竟然说我搞基,我忍!”龙斌面堂发黑,咬牙切齿的暗念道。 “这位兔爷小白脸……”刘黑闼小心翼翼的走向龙斌,面露不忍道:“看你样子好像很难受啊!可别把自己那家伙憋坏啦!” “我再忍!”龙斌的脸色已经黑的有超过刘黑闼的趋势,脸皮以不下于一万赫兹的频率猛烈颤动着。 “男人嘛!就该想干就干,有什么好忍的!”说着,刘黑闼突然跑开,拍着胸脯一副后怕的模样道:“当然,干归干,可别来找我!” “我继续忍!”龙斌根根竖起的头发上,一股白烟缓缓升起…… “怎么有股焦味啊?”刘黑闼拱了拱鼻子,看向龙斌时,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无比同情道:“有火就要泄啊!看看,憋出事情了吧!”说着,双眼好奇的瞥向龙斌的下身,嘴里啧啧有声。 “忍忍……更健康!” “都烧起来了,还健康你个头啊!” “你能少说几句么?” “俺是为你好啊!” “求你别再说了,行么?” 沉默半刻,刘黑闼仰头叹息道:“哎,兔爷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说完,刘黑闼一脸惊奇的看着全身都在冒白烟的龙斌,全然没有注意到单雄信和王伯当等人,正用怜悯的目光望向自己,以及做出一副默哀状的董放和郭峰。 “我……真的……忍不住了……”龙斌脚下一动,瞬间便闪到刘黑闼的身前,双手齐出,一把抓住对方的肩头。 “忍不住关我什么事,快把我松开!”刘黑闼死命的挣扎想要摆脱束缚,可对方力气大的完全超出他的想象,拼劲全力也无济于事,感受着龙斌粗重的鼻息,刘黑闼泪光闪闪,可怜至极的说道:“能不能轻点,人家还是第一次……” “扑通,扑通!”伴随着阵阵惨烈的叫喊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个不断被拽起,又被摔下的人形物体所吸引,过了好一会儿,才见龙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意犹未尽的说道:“第一次这么干,确实够爽的!” 而另一边,刘黑闼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眼中金星直冒,丝丝白沫从嘴里流出,而他的手下们全体处于石化中…… ------------ 第五十九章 收服刘黑闼 龙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什么“王八”之气,虎躯一震,天下英雄尽归所有的可笑想法,可如今,却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一顿忍无可忍的胖揍,外加一点有意无意的引诱,就让刘黑闼打定主意以后跟自己混了! 三天前,刘黑闼在被龙斌摔翻在地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在众多惊诧的目光下,噌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晃了晃脑袋好像没事人一般,看的所有人咂舌不已,接着就见他连嘴角的唾沫星子都没擦去,抄起板斧警惕的盯着龙斌,一副时刻准备干一架的样子。 不过,样子摆归摆,到底有没有真的打回来的想法,那就两说了。刘黑闼虽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眼前这个有着一身怪力的青年,加上那鬼魅的身法,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 可挨了打不还手也不是刘黑闼的作风,更何况在自己那么多的小弟面前,如果就这么认栽的话,他的脸面该往哪里放啊! 而这个时候,单雄信的身份表露让刘黑闼全然把面子问题忘到了脑后,一时之间,大当家长大当家短的不停的挂在嘴边,俨然一副单雄信忠实粉丝的样子,这也难怪,在绿林这条道上混的,哪个不知道单雄信的大名,对其推崇备至的。 与此同时,在得知把自己揍倒青年是朝廷通缉的钦犯龙斌时,刘黑闼表现简直比见单雄信时还要夸张,一脸惊愕的在龙斌身上打量至少三遍后,神色激动万分的说道:“你就是那个被战神附体,武曲星下凡,一人双剑独闯刑场,杀了个三进三出的秘书省龙斌?” 龙斌听的那叫个舒心啊,被人夸的感觉就是爽啊!然而刘黑闼接下去的话,却让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黑线。 “没想到天底下竟有如此花痴,为女子连命都不要了,我老刘对龙大人真是彻底服了!”刘黑闼似乎没能发现自己话里的语病,脸上还挂着一副无比感叹的模样,好在单雄信急忙拉住龙斌,不然估计又要上演一场摔沙袋的好戏。 刘黑闼虽然对于龙斌的武艺和情深十分钦佩,可这并不足以让他投身报效,关键在于单雄信有意无意的提到风靡京城的美人醉正是龙斌所酿,结果让刘黑闼瞬间打定了主意,恬不知耻的说自己马匪当腻了,想跟着龙斌回万家村当良民,说话时垂涎欲滴的表情看的众人忍俊不禁。 就这样,刘黑闼当即遣散了他的那帮小弟,正式成了龙斌的贴身跟班兼侍卫,只不过一路上他徘徊在贺婉婷,凌冰身边的时间遥远多于龙斌,倒不是贪图什么美色,而是只为二女马车上从洛阳带出的美人醉。 “我说小西妹子,再给俺老黑一点吧!就这么一小壶才刚尝着点味就没了!”刘黑闼倒提着空酒壶,一脸献媚的说道。 “谁是你妹子啦!在乱叫小心我再也不给你喝这酒了!”小西双手插着小蛮腰,板着一张红通通的俏脸,嘟着小嘴骂道:“你这个大黑炭,这酒在京城一壶就值千两,你说你这几日喝掉了多少银子啦!” “小西,不可对刘大哥无礼!”贺婉婷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横了一眼吐了吐小舌头的小西,伸手将一壶美人醉递给了刘黑闼道:“刘大哥,等到了万家村,夫君就能抽身酿制此酒,到时候保证让你喝个够!” “真的?那俺老黑在此就先谢过大夫人了!”接过酒壶,刘黑闼破开瓶盖急不可耐的就往嘴里灌了一口,一脸享受的嘿嘿直笑。 “哼!那黑斯眼力倒精得很,大夫人叫的是顺口无比!”车厢里,凌冰酸味十足的嘀咕道,看的贺婉婷摇头直笑。 “你啊!怎么吃起了姐姐的醋来了!”刮了下凌冰的小翘鼻,贺婉婷拉过凌冰双手,说道:“我们姐妹之间哪里分什么大小,何况夫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脑子里根本就没什么妻妾之分。” “姐姐你别误会,小妹对您可没半点意见,你本就比冰儿年长,入龙家门楣又早,这大妇之位理所应当,只是小妹我心里闹得慌,总是有点不是滋味!”凌冰一脸诚恳道。 “冰儿心里有什么不妥么?给姐姐说说,看看姐姐能不能帮到你。”贺婉婷关切的问道,看着凌冰有些微红的脸颊,心中好奇不已。 “冰儿……冰儿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夫君的人呢!”说完,凌冰把头深深的埋进怀里,羞得不敢见人。 “饿……”贺婉婷哭笑不得的低声骂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羞,姑娘家这话能说么,要是让外人听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做人!“ “姐姐早已经和夫君尝过其中滋味,当然体会不到小妹心中那片苦意!”凌冰抬起头来言辞灼灼道。 “胡说些什么啊,姐姐我还没过门呢,哪有你说的那样!”贺婉婷脸上浮起两朵红云,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心里虚的要命。 “嘻嘻,姐姐我可没说什么,你说的那样到底是哪样啊?”凌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脸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要死啊!看打!”贺婉婷挥起秀拳就向凌冰扑去,一时之间车厢内乱作一团,阵阵嬉笑声从里面发出。 大闹在一起的贺婉婷和凌冰绝没有想到,她们的谈话全被一个无良男人仗着五感敏锐,一字不差的全给偷听了去。 “大人在笑些什么,这样子已经有好一会儿!”董放看着神色怪异的龙斌,小声的对着身旁的郭峰问道。 只见郭峰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一般闭口不语,心中却想起了从万家村里听过的一个传言,说是自己的这位大人被幽魂附过体,获得一身神力的同时,脑袋可能闹了一些毛病。如今看来,这个传言应该是真的了。 就在龙斌一行人离夏口越来越近的时候,安陆郡城里出来的一个黑影,也不断的向他们靠近,如果贺婉婷和凌冰看到那个黑影的话,一定会认出对方就是当初在安陆郡境内,窥探监视他们的那个人…… ------------ 第六十章 险过夏口 旌旗飘飘,鼓声嘹亮,阵阵操练的喊杀声从眼前的雄关中传出,龙斌知道,他回家的最后一道阻碍已经到了。 “郑老哥,准备的怎么样了?”当初受伤颇重的郑克锋,此刻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为了小心起见,即使手中握有通关文牒,龙斌还是找他来商量,用最稳妥的方法过了这座关隘。 “放心,我已经在二辆马车上做了改装,就算接受检查也不会被发现!”跟着郑克锋走上改装过的马车,只见他搬开车厢下的木板,一个隔层出现在龙斌眼前,而这还没有结束,隔层上的木板可以再次移开,下面出现了一个足可容纳二个人的空间。 龙斌一看便知这就是郑克锋向他提过的明暗双保险的方法,他曾多次靠这化险为夷,希望这次也可以顺利过关。 “龙老大,你和单帮主,以及那个老头在通缉布告上挂着号的,为啥俺老刘也要跟着钻车厢底啊!”刘黑闼一脸的闷闷不乐,摸着光秃秃的脑门问道。 “就你这副凶相,不惹人怀疑才怪!”龙斌抬腿就是一脚,臭骂道:“给我老实点钻进车厢底去,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咱们这些人都得跟着你倒霉!” 听龙斌这么一说,刘黑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转身撅着屁股就朝着单雄信那跑去,比起龙斌和贺若弼,无疑更愿意和单雄信藏一辆车里。 抬脚朝着另一辆改造过的马车走去,只见贺婉婷挽着其父贺若弼已经等候在一边,龙斌不敢怠慢,快步上前关切道:“伯父,等下要委屈您老一下,厢底空气不畅,不知你身体受不受得住?” “哼!老夫有这么不堪么?”贺若弼脸上一板,只见他扶住车厢,手上一个发力当即跃上了马车,一气呵成的矫健动作,丝毫不像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愣着干嘛,还不快点上来,难道不愿和老夫藏在一起?” 苦笑的看了眼朝他吐了吐舌头的贺婉婷,龙斌实在想不出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老泰山了,见到自己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有过,难道自己的八字和对方天生犯冲不成? 一切准备妥当,客商打扮的郑克锋和王伯当,领着车队向夏口关隘缓缓行去,后面的董放和郭峰等人则扮演护卫,原本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也已换去。 夏口关隘下,两队各十二人的隋军守卫,左右把守在哨口两旁,检查着来往通过的客商和百姓,见一支人数上百的车队到来,当即拦路叫停。 “这位官爷,我等乃是回山西探亲的,还请行个方便。”郑克锋小跑着来到一个隋军领头模样的人面前,递过孟广林的通关文牒,陪笑道:“车队里有安陆郡守大人的家眷,这是临走时郡守特地交给的通关文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没错,确实是安陆郡守府的通关文牒。”那名隋兵交还了通关文牒后,刚要示意放行,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杀气,抬头望去,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董放,郭峰等人顿时映入眼帘。 “那些也是你的家眷么,怎么个个手持兵刃,脸色不善!”隋兵挡住去路,指着董放,郭峰等人问道,目光中带着深深的警惕。 “官爷莫要见怪,这些个都是郡守府的家将!”王伯当拿出两锭银子,偷偷塞到那名领头隋兵的手中,说道:“这世道不太平,多带些护卫也是无奈之举,郡守大人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郡守府的家将?”隋兵把银锭放入怀中,却依旧并没有放行的意思,而是指着冒充护卫中的一人道:“你,过来,本官问你,你们安陆郡郡守和郡尉都叫什么名子啊?” “回这位官爷的话,郡守是孟大人,而郡尉正是我们这些人的头,叫做萧明。”被叫出的那人面不改色的说道。 闻言那名隋兵神色一缓,笑意盈盈道:“原来都是自家兄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勿要见怪!”隋兵对着王伯当拱了拱手,当即下令放行。 见此,王伯当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更是大呼侥幸,还好被叫出的那人是当初一起进安陆郡城的人之一,要是换成董放,郭峰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孟广林和萧明二人。 而然,就在车队有条不紊的依次通过关隘的时候,只见一个将军打扮的人从旁骑马而过,当无意瞥见藏着龙斌几人的那两辆马车时,双眼猛地一缩,大喝一声将车队拦下。 “蔡将军,这些人是去探亲的,有安陆郡守的通关文牒,小的已经盘问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只见放车队通行的那名隋兵,献媚的对着那名将军说道。 “你确定他们没有问题么?”那名蔡将军下马来到龙斌几人躲藏的马车前面,眯着眼睛冷冷道:“这两辆马车下盘怎么这么低,里面放了什么?” 话音一落,董放,郭峰等人脸色同时一凛,握着兵刃的手掌隐隐有些发白,目不转睛的盯着跑去查看的几名隋兵。 “启禀将军,车厢下面有隔层!”只听一名隋兵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大声对着那名蔡将军喊道:“隔层里全是银子,至少有十几万两的样子!” 就在蔡将军刚要上前查看,王伯当突然闪身挡在他的面前,低声道:“这位蔡将军,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话就说,本将军还要好好问问你们这些银子到底从何而来呢?”蔡将军目光有些躲闪,隐约间透着一丝贪婪之色。 “这位将军,其实在下是安陆郡守府的管家,这些银子是郡守大人吩咐在下运进山西的。”王伯当环顾了一下四周,凑到蔡将军耳边道:“如果将军愿意行个方便的话,郡守大人一定会谨记将军大人的恩德,同时还会留下一万两银子交给将军,您看如何?” “我要这个数!”蔡将军伸出一只手,张了张五根手指,眼神阴沉无比,语气中满是不可拒绝的味道。 王伯当听对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咬牙道:“好,就给将军留下五万两!” 说完,只见那个蔡将军对着身边一名隋兵耳语几声后,几名隋兵快速跳上马车,不久便扛着几个大布袋回到了这边。 打开布袋看了一眼,蔡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王伯当的肩膀,嘴上直说郡守大人真够意思,并亲自领着车队通过了夏口关隘。 当离开关隘好一段距离后,所有人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刚才惊险的遭遇差点让董放,郭峰等人忍不住率先动手,还好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见四下没有生人,单雄信,刘黑闼,龙斌以及贺若弼从车厢下一一被放出,相比于神色自如的单雄信和刘黑闼,贺若弼老脸有些微红,而龙斌则一下马车,便仰头猛的狂吸几口气,一脸哭丧的对着迎面走来的贺婉婷说道:“你怎么没和我说过,你家老爷子有脚臭啊……” ------------ 第六十一章 身陷险境 今日第三更,奔泪求收藏,推荐 夏口关隘中,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已经在此停留三日了,不是他走不了,而是不想走,只为迟迟见不到的此地守将,也就是从龙斌那里索要了五万两银子的蔡将军。 “你家将军到底去哪了,怎么还不来见我,在下可是有急事相告!”一清早就跑来的黑衣男子,着急万分的冲着哨卡的隋军喊道。 “喊什么喊,再喊把你抓起来!”靠着黑衣人最近的一个隋兵,满是不耐烦的张口骂道,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要不是考虑到对方可能与蔡将军摊上什么关系,早动手打上一顿消消火了。 三日前,蔡将军从一支马队上扣下了好一笔银子后,便带着一众亲兵去夏口城内快活去了,此时估计还躺在哪个窑姐的肚皮上呢。 对此这些个留下来看门的隋兵,怎能心中不怀怨气,连进城通报一声也懒得去,只是说蔡将军有公务需些时日才能返回。 碰了一脸灰的黑衣人,神色怨毒无比的注视着眼前的几个隋兵,胸前此起彼伏,显然已是气愤到了极点,可无奈眼下除了干等别无他法,心急的在哨口外来回踱步,地上的泥土都被踩出了凹陷。 下午时分,只见一队散漫不已的隋兵,摇摇晃晃的从城内走出,领头的正是黑衣人左盼右盼的蔡将军。 “是谁要找本将军,给我带过来问话!”拿着根竹签剔着牙的蔡将军,大大咧咧的说道,晕红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醉意。 “是我!”就听一声大吼,蔡将军寻声望去,揉了揉双眼看清楚后整个人猛的一颤,当即挥退属下,独自一人跌跌撞撞的朝着黑衣人跑去。 没过多久,脸上映着一个鲜红掌印的蔡将军,大声的下令集合队伍,惶恐之色溢于言表,他怎么也想不到,三日前的车队,竟然是朝廷正在缉拿的钦犯,还亲自领着这伙人通过了夏口关隘,要是传出去,自己的项上人头一定不保。 ……………. 贪婪的呼吸着田间的自然清新,龙斌已经隐约可以闻到那熟悉的气味,让他一年多来无时无刻都在怀念的家。 大哥,小刀,书生,老爷子,宁儿,虎头,一个个清晰,亲切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龙斌恨不得立刻能回到万家村,一解环绕在心头的思乡之苦。 “夫君,你的家乡快要到了吧!”神色有些局促的贺婉婷,并肩走在龙斌的身旁,而另一边,凌冰则挽着他的手,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安。 “是啊,丑媳妇要见公婆咯!”龙斌坏坏的笑道,二女第一次见家长的怯意,丝毫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如果爷爷和几位伯伯对你们不满意,那可叫为夫如何是好啊?” “我可不管,这辈子我可是赖定你了!”说着,贺婉婷一只小手朝着龙斌腰间的软肉摸去,手指一夹,惊得龙斌全身一个哆嗦,而凌冰也不甘示弱,美目一瞪,挥着小拳头道:“要是敢把我扔下,到时候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见二女都不吃自己这一套,龙斌只能老老实实的举起双手,一副我投降的样子,逗得二女花枝乱颤,嬉笑不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就在这时,只见负责后卫的单雄信快步朝这边走来,仅仅一句话便让龙斌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从所未有的严峻。 “单二哥,你确定那支隋军是冲我们来的么?或者说是正巧路过而已!”眼看回家在望,竟然在自己身后突然冒出一支疾驰而来的隋军,一时之间让龙斌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会错的,这支隋军一直是在急行军,并把我留在后面的斥候当成普通百姓,询问是否有一支百人的车队经过呢!”单雄信神色焦急,急切道:“龙斌兄弟,必须快想办法,那支隋军离我们十分近,时刻都有追上我们的可能。” 望着周围空旷的田野,龙斌脸色灰暗无比,此时就算是全力赶路,也不可能快的过隋军的步伐,更倒霉的是,这里附近根本就连一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走!丢掉所有可以放弃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龙斌艰难的说道,此时也只有祈祷上天保佑,那支隋军能与自己擦身而过了,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果然,幸运女神并不站在龙斌这一边,仅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支隋军就发现并且追上自己等人,见逃脱无望,龙斌索性把心一横,停在原地任由隋兵合围上来。 “大胆狗贼,骗的本将好苦啊!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见钦犯全部被围了起来,蔡将军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只要将这些钦犯带回,不仅可以将功折罪,甚至还有被封赏的可能。 龙斌,单雄信等一众人刚刚刀剑出鞘,突然见到一路上一直沉默寡言的贺若弼,手提着一把板斧,分开众人大声吼道:“你这一小小的关隘守将,也配让我贺若弼束手就擒,老夫凭着手中这一板斧,一招就能将你斩于马下!你信是不信?” 贺若弼的突然发飙,让龙斌愣了半响,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把板斧不是刘黑闼的么,怎么到了他的手里,回头一看,就见刘黑闼无奈的摊着手,估计肯定是不经意间,被贺若弼给夺过去的。 而对于贺若弼的发难,蔡将军并没有针锋相对,原本得意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恐,不过想想也是,贺若弼作为隋朝开国四大名将之一,其威名在军队之中甚高,普通隋军突然见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心中难免有所忌惮。 “贺老将军,我不动手是敬你昔日的功勋,可别以为是怕了你!”蔡将军调整了一下心神,强作镇定道。 “军人哪来这么多的屁话,要动手就放马过来,老夫我晚年还能拼杀一场,真乃人间一大快事!即使身死在此,又有何妨!”贺若弼板斧横握在胸,威风凛凛的大喊道,昔日的风采尽显无疑。 “你这个老匹夫,今日本将就替你送终!”贺若弼的慷慨激言听的蔡将军心神俱荡,恬不知耻的大吼一声,下令隋军冲杀过去,自己却驻足不前,他的那一点胆气早被贺若弼的气势,抹得一干二净。 就在龙斌等人决定拼死一战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如惊雷般的怒吼,伴随着阵阵地动山摇,一个黑线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定神一看,眼帘中顿时出现了成百上千,飞驰而来的铁骑…… ------------ 第六十二章 兄弟重逢 “大哥!”看到突然出现的林士弘,龙斌的眼睛湿润了,亲人间的相见本就让人感怀,何况是一年多未见的兄长,并且在如此危机的时刻及时出现。 “三弟莫慌,大哥来也!”只见朵朵枪花在林士弘的枪尖绽放,威武的身姿如同蛟龙出海,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几息之间就杀进了隋军之中。 “你是何人?竟然公然击杀官兵,想造反不成?”蔡将军一脸死灰,他只带出了一千兵马,而对方至少有三千铁骑,而且个个骁勇不凡,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造反?我林士弘已经造过一次难道还怕第二次!”在一阵仰天狂笑声中,林士弘纵马杀到蔡将军跟前,仅仅只用一枪,就将心胆俱裂的敌将挑落马下,眼看是不活了。 直到临死,蔡将军都不明白,为什么两年前传说已经身死的林士弘还活着,而他又哪来这么多的兵马,不是都已经被张须陀所部剿灭了么?只可惜,他再也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见主将已死,早已知军心散乱的隋军彻底崩溃,纷纷丢下兵器跪倒在地,一场突如其来战斗便在一片告饶声中结束。 “三弟,真是想死大哥我了!”跳下马来,林士弘紧紧的给了龙斌一个熊抱,松开后又从头到尾好好的打量了一遍对方,兄弟重逢的激动不禁让这条铁铮铮的汉子有点想哭的冲动。 看着偷偷抹去眼泪的林士弘,龙斌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直到贺婉婷和凌冰来到他的身边,才急忙开口介绍道:“大哥,这是我的两位娘子。” “婉婷,冰儿见过林大哥!”贺婉婷和凌冰同时双手平措至胸前,右腿后屈,屈膝,对着林士弘行了一个万福中的大礼。 “两位弟妹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我林士弘什么受得起。”说着,林士弘双手胡乱的身上翻着,却发现自己连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带,绕了绕脑袋有些尴尬道:“两位弟妹,大哥出来的匆忙,第一次见面也没带什么像样的礼物,你们可别在意啊!”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的客套。”龙斌好笑的看着局促不安的林士弘的说道。 “三弟,这可不行,等回到村里说什么也要补上,不然弟妹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骂我这个做兄长的小气。”林士弘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的贺婉婷和凌冰安心了不少,看来自己夫君的家人比想象中的好相处多了。 龙斌也不再推脱,指着倒提着板斧,一副杀的意犹未尽的贺若弼说道:“这位的贺若弼贺老将军,也是婉婷的父亲。” 贺若弼的大名,林士弘并不陌生,只见他刚一拱手想要拜见,就听贺若弼夸赞道:“义士真乃一员虎将也,所率领之铁骑也精锐不凡,比起这个小子真是强了不是一点不点。”说着,贺若弼毫不客气的指着难堪不已的龙斌。 “贺老将军严重了,我林士弘只是一武夫而已,而这些铁骑我只负责操练,他们真正听命的只有我三弟!”林士弘一脸谦虚,本还想替自己的三弟美言几句,却没注意到自己说到这些铁骑是龙斌的时候,贺若弼眼中闪过的一道精光。 “大哥,这两位是七省绿林会的单雄信,单二哥,以及王伯当大哥。”龙斌见单雄信和王伯当走向这边,立刻开口介绍道。 “原来是单二哥和伯当兄弟,二位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果然都是当世豪杰,今日我林士弘能在此识得二位,真是荣幸之至。”英雄惜英雄,林士弘对于眼前的两位绿林好汉,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 望着英武不凡的林士弘,以及打扫完战场,将隋军俘虏收拢在一起的精锐铁骑,单雄信和王伯当心中无不被好好的震撼了一番,一直以来龙斌在他们的印象中,除了武艺极高之外,根本就是一个游戏人间的闲人,可如今看来,对方显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士弘兄弟,当初你在潘阳起义时,我和单二哥便认定你是一个英雄,只是未曾想到你还是龙斌兄弟的大哥。”王伯当微笑的说道,只不过再看向龙斌时,眼中多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要不是三弟,我林士弘估计早已埋土于豫章城下了。”林士弘目光一转,看到在龙斌身后探头探脑的刘黑闼,说道:“三弟,这位壮士是何人?刚才我见他徒手就弄翻了好几个隋兵,真是勇不可挡!” “大哥你是说这个黑炭头?”龙斌指着咧着嘴,笑的一副傻相的刘黑闼道:“什么壮士,就是一个劫道的马匪而已,现在成了我的临时跟班!” 白眼乱翻的刘黑闼,刚要解释什么,却被龙斌狠狠一瞪,顿时又咽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低着脑袋数起了地上的蚂蚁,可怜兮兮的样子,浑然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见此,林士弘一时半会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去深究,爽朗的对着众人说道:“天快要黑了,大家速速出发,等到了万家村,再坐下来边喝边聊!” 话音一落,众人答应一声后便纷纷上马,而龙斌则来到林士弘的身边,低声问道:“大哥,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马,给我寄到洛阳的信里也没提过啊!” “对了,你不问我还忘了跟你说了。”林士弘拍了下脑袋,急忙说道:“前不久豫章来了一个贩马的大客商,带来了整整五千匹良驹,我见机会难得便买下了其中的三千匹,正好够把村里的三千护卫队全给变成了铁骑。” 龙斌闻言一愣,一个不好的猜测出现在他心头,脸色有些难看的问道:“大哥,你买下这三千匹马,花了多少银子啊?” “这马是不错,就是价钱贵了点,一匹要二百两银子,所以总共花了六十万两。”林士弘掰着手指回答道。 “六十万两!”龙斌一声惊呼,只感觉眼前顿时冒起了无数星星,随即“扑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 ------------ 第六十三章 阴云 曾今有一位哲人说过,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人还活着,钱却花光了,而对于此刻的龙斌而言,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是从万贯家财一夜之间就回到了解放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凭借着美人醉的暴利,龙斌前前后后盈利超过上百万两银子,可如今这些依次送到万家村的银子大半全让林士弘脑袋一热买了马去,外加配套的装备和日常的消耗,差点就影响到了万家村的日常支出。 如果不是回到村后,赵大爷,书生等一众亲人相见的喜悦冲淡了龙斌心中的郁闷,估计他绝对心疼的三天吃不下饭,不是龙斌舍不得花银子,而是如今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太多了。 万家村迅速的发展是值得赞美的,可同样也还处于百废俱兴的阶段,更何况这一年来不断迁进的人口,如今村里总人口已经达到了四十多万,这虽然带来了大量的劳动力,可也意味着在村里完全走入正轨前,所要承担巨大的压力。 “三哥,还好当初我强行扣下了些银子,不然大哥准备把那马贩的五千匹马全给买下,要是这样,现在估计我们都要揭不开锅了。”万家村的宴客厅里,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女子,双手叉着腰,抱怨不已的说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雪嫣,你当心着点,坐下说话坐下说话,大哥在这给你赔不是了行不?下个月就要临盆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啊,再这样风风火火的,四弟早晚被你吓出病来。”林士弘悻悻不已的告饶道,而扶着雪嫣的书生更是一脸的苦相。 龙斌看着在雪嫣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个的林士弘和何亮,心中真是好笑不已,他这次回到万家村最惊喜的无疑是书生和雪嫣成亲了,而且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三哥,你也帮我劝劝雪嫣吧,怀孕到现在就是不肯把村里的账务交给别人做,每天跑来跑去的看的我是心惊肉跳的。”每次劝雪嫣呆在家里养胎,都少不了一顿臭骂,深怕对方动气影响到胎儿,何亮是再也不敢自己劝了。 “我能不管么?交给你们这些大手大脚的男人我能放心么?到时候肯定折腾的连锅都揭不了!”王雪嫣一听这个更来气,张嘴又是一顿抱怨,估计连龙斌都被骂进去了。 龙斌刚要说话,又急急忙忙的咽了回去,和林士弘和何亮相视苦笑,好在陪在自己身边的贺婉婷及时为自己解了围,要不在场的几个男人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雪嫣妹妹,在京城时我替夫君打理过一段时间的酒楼,不如让我来帮你好么?”贺婉婷挽着雪嫣的胳膊,柔声说道。 “婉婷姐姐你能来可再好不过了,只是劳烦姐姐小妹心里可有点过不去。”贺婉婷雍容华贵的样貌,平易近人的态度,一下就赢得了雪嫣的好感,之前的不愉之色荡然无存,宛如一个邻家小妹一般亲热的和贺婉婷说说笑笑。 这时,单雄信,王伯当以及刘黑闼三人走了进来,贺婉婷和王雪嫣见此知道可能有事情要说,和众人行了一礼后便走了出去。 “龙斌兄弟,你知道刚才我从那些隋军俘虏嘴里问出了什么么?”单雄信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冷笑道:“那几个蔡将军的亲兵估计是为了活命,竟然供出了他们暗中是卢明月的人,而那个蔡将军还是什么鸟护法!” “又是卢明月!”只听龙斌和林士弘同时惊呼一声,二人对视一眼后,林士弘率先问道:“三弟,怎么你也知道这个卢明月?” “大哥有所不知,我们路经安陆郡城时,差点被这爱装神弄鬼的家伙给害死!”龙斌冷哼一声,把在安陆郡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个卢明月的动作不小啊!”林士弘眉头微皱,说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率三千铁骑与隋军遭遇,并凑巧救下你们么?” 原来,在最近的一个多月中,万家村经常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进村布道,宣扬一些鬼神之说,林士弘暗中探查一番后,得知这些人原来都是卢明月的手下,想蛊惑百姓信奉“无上王”作乱造反。 一时之间,好好的万家村被弄得乌烟瘴气,林士弘见此,当即下令将卢明月的那些人全都赶了出去,却不料对方离开后不久竟然纠集了上千人马,想来抢取抢夺。 一怒之下,林士弘带领他精心训练的三千铁骑将对方杀了个大败而逃,丢下了至少五六百具尸体,而经此一战,万家村和卢明月算是彻底结仇了。 为了避免对方报复,和书生商议了一番后,林士弘便天天领着兵马正大光明的在野外操练,用来威慑对方,却没想到在龙斌等人遇险的那一天正好碰上。 “看来那个卢明月的野心不小啊!”王伯当听完林士弘的话,脸色一变,若有所指的说道:“安陆郡,夏口关隘,再是这里先后出现卢明月的人,而这些仅仅是我们知道的,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个卢明月在这山西境内,恐怕要有大动作!” “不管他卢明月想要干嘛,只要他敢来找我万家村的晦气,那我就叫他有来无回!”林士弘站起身来,气势汹汹道。 “就是,什么卢明月的,卢明日的,连个脸都不敢露的怂蛋,有什么好担心的!”刘黑闼挥了挥手里的板斧,一副要对方好看的样子。 “不管怎么,还是小心为妙!”说着,龙斌脸色一寒,阴沉道:“我们杀了他这么多人,这个卢明月恐怕早晚会找我们麻烦,如果有机会,不妨先下手为强,一下就要了他的小命,以绝后患!” 众人闻言全都一震,没想到平时看似无害的龙斌,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不过对此无论是林士弘还是王伯当,脸上都没露出半点骇然,反而嘴角带出了一丝欣赏的笑意,成大事者,本就该杀伐果断!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隋军将官衣甲的青年,大刀阔斧的闯了进来,一声“三弟”道明了他的身份,正是龙斌的二哥,小刀。 小刀的出现,自然让龙斌欣喜万分,可对方焦急不已的一番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陷入了沉默,麻烦来的真快啊…… ------------ 第六十四章 豫章 夜谈 隋炀帝暴虐,天下皆知,没有一个忤逆他的人可以躲过身首异处的下场,不过随着震惊天下的洛阳刑场被劫的事情发生后,这一个铁律似乎被打破了。 当夏口守将连同一千多官兵被全歼的消息传到洛阳后,杨广彻底被激怒了,不顾越发糜烂的中原烽火,从靠山王杨林手中调来大将魏文通,领兵二万出征山西,誓要将逃脱的一干钦犯剿灭。 同时,安陆郡守孟广林被密报有包庇钦犯逃脱的嫌疑,被下令回京受审,不过当魏文通率兵把圣旨带到安陆郡时,整个安陆郡守府早已人去楼空,连同郡尉萧明等一众府内亲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气的远道而来的魏文通一把火把郡守府烧了个一干二净。 魏文通是靠山王杨林最喜爱的三员大将的第二名,其余两位是宇文成都和秦琼,身长八尺,生得紫面长髯,细腰扎肩,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不过其秉性却有些不堪,平日为人圆滑,擅长逢迎拍马,阿谀奉承,做事阴狠毒辣,有失大丈夫所为,因此虽有一身不俗武艺,但十分被人不屑,杨林向杨广推举他剿灭钦犯,也正因为他与军中将领不和,才不得已将其调离。 魏文通到达山西境内后,就向各郡搜集龙斌等人的线索,而在不久前升任豫章郡郡尉的小刀,也因此得到了隋军到来的消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 深夜,豫章郡守府里,一个年约四十左右青衣文士,在摇曳的烛光下翻阅着书本,只不过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书上,游离的目光下,脸色中时不时露出一丝忧色。 轻轻一声叹息,青衣文士起身刚要吹灭蜡烛,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只见两个隋军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 “赵郡尉,深夜来找本郡守所谓何事?”屋里的青衣文士便是朝廷新任命豫章郡守,吴道生。此刻,吴道生的心头根本不像他语气中的那么平静,神色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 赵小刀虽是豫章郡尉,自己的直系下属,平时也为人宽和且不失豪爽,在豫章守军中声望甚高,对自己也一向恭敬,可今晚竟然不经通报直闯自己的府衙,已经犯有逾越之过,一点不像对方平日的表现。 “吴郡守,今日冒昧来访,其实是我三弟有事找你相商,请您见谅。”说着,小刀身形一让,指着他身后的青年。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你是何人?”吴道生看着被郡尉赵小刀称为三弟的青年,眼中闪烁不定,这张应该陌生的脸,却似乎似曾相识,应该在哪里见过。 “吴郡守难道不认识在下?不应该啊!朝廷的通缉布告应该早就到了豫章郡,更何况魏文通大军达到这时,又给各郡下了一份缉查榜文,上面不是都有在下的头像么?”青年装出一副彷徨的样子,好像在和吴郡守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是……”吴道生神色一紧,思索片刻后,突然失声喊道:“你是龙斌,秘书省的龙斌!” “没错,在下就是!”龙斌一把将吴郡守按回坐上,给了对方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吴郡守放心,今日来在下并没有伤害您的意思,只是有一个请求想郡守大人帮忙。” “大胆逆贼,不管你有什么企图,本官都不会答应的,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吴道生一脸怒容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郡尉和朝廷钦犯竟然是兄弟。 “逆贼?”龙斌看着毫无惧色的吴道生,不置一笑道:“吴郡守说我是逆贼,不知有何根据呢?我好像没有竖起造反吧!” “哼!你公然在京畿重地聚众劫刑场,无视皇威,不是逆贼是什么?”吴道生怒哼一声,横眉冷对道。 “好笑至极!”龙斌脸上笑容一敛,言辞灼灼道:“我龙斌草民出身,不懂什么皇威浩荡,只知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去死而无动于衷,试问一下,如果吴郡守的至亲面临身死之危,您会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皇恩,而视若无睹呢?” “百善孝为先,贺若弼乃我岳父,不救便是不孝,其女是我爱妻,不救何以全夫妻情义,为了一句皇恩让我做那不孝不义之辈,即使是错我也宁愿一错到底,更何况贺若弼一家该不该杀,我想吴郡守应该也是明白人。” 吴道生闻言一阵语塞,望着正气凛然的龙斌,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对方的话可以说是字字珠玑,胆大妄为却不失道理,是非黑白在一张圣旨面前还有区别么?皇恩和亲人之间,又到底孰轻孰重呢?吴道生突然觉得自己从所未有的迷茫。 “吴郡守,不管你对在下是何看法,能否听听我的请求?”看着陷入沉思的吴道生,龙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对方,趁热打铁道。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吴道生看向龙斌时的怒气渐渐消失,对于一个孝义两全的人,他内心深处的认可,似乎已经高过了他一直恪守着的忠君思想。 “我想让吴郡守邀请潘阳郡守来此赴宴,不知可否答应在下?”龙斌语气低沉,隐约带着一丝杀气。 “你想……”吴道生心头一震,对方神色中毫不掩饰的杀机,显然表明要对潘阳郡守不利,想借自己将对方引来好方便下手。 “吴郡守你上任以来,秉公执法善待百姓,是个难得的好官,对您我是相当的敬佩,因此虽然城中守军大部控制在我二哥手中,今日我等依旧以礼相待,诚信前来请求。”说到这,龙斌脸色一寒道:“可那潘阳郡守的为人,我想吴郡守比我更清楚吧!” 听到龙斌提到潘阳郡守,吴道生神色间顿显愤慨之色,此人上任以来贪赃枉法,压榨百姓,弄的整座潘阳郡城乌烟瘴气,大批百姓不堪其苦只能举家迁离,如今其人口甚至还不如当初被义军攻陷时的一半,在这样下去恐怕变成一座死城也不为过。 吴道生曾三番上书朝廷揭露其恶行,却至今未得答复,有心而力不足。而如今有人想要除去此害,吴道生本能的想要答应,可回过神来细想一番,却不难发现对方所图的可不仅仅是潘阳郡守的一条性命。 ------------ 第六十五章 布局 “上兵伐谋,兵家王道也!”就像龙斌大哥林士弘所说,尽起万家村预备役的青壮年,便可几日之内得兵几万,足以与来犯之敌一较高下,可这样一来胜负尚且不说,伤亡必将巨大,因此商量再三,龙斌决定先拿下豫章,潘阳二郡,出奇谋以待来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在龙斌的计划中,拿下豫章,潘阳二郡并不难,豫章郡尉是小刀,守军中大量军官都是万家村出去的青年,拿下它完全可以做到兵不血刃,而潘阳郡守**无能,军政糜烂,而且早已不得民心,只要斩其首脑,对方定军心溃散,从而便可一举而下。 只不过对于这两座郡城,龙斌则采用暗取豫章,明夺潘阳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法,为的就是用来对付真正的对手,魏文通所部。 试想一下,当潘阳陷落的消息传到魏文通的耳中时,对方的反应定是率军去夺,趁机消灭乱匪建立功勋,而就在全力攻城之时,一支从豫章郡出来的隋军打扮的铁骑,以助拳为名前来支援,魏文通会有所防范么?如此一来,结局自然可想而知了。 不过要让此计可行,说通豫章郡守吴道生配合,才是重中之重,没有他的书信邀请,潘阳郡守就不会来,这样一来想要拿下潘阳郡少不了一场激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实力受损的情况下,对以后应对魏文通定然影响,而且冒充隋军偷袭对方,如果能有吴道生亲自带领,则更容易取得对方的信任,偷袭成功的几率更大。 “吴大人,不知你考虑的如何,我龙斌决不强人所难!”望着天边逐渐弥漫的雾气,新的一天即将来临,龙斌已经给了吴道生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我可以答应你们把潘阳郡守邀请到此,其余的恕我吴道生无能为力!”或许是对龙斌耐心的报答,吴道生最终答应了配合铲除潘阳郡守,只不过这也是他的底线,让他带领冒充的隋军奇袭魏文通,显然不太可能。 “我龙斌在此多谢吴郡守的恩德了,事不宜迟,希望吴郡守现在就写书信诱那潘阳郡守前来。”魏文通大军已到安陆郡,离此地不过几日之遥,早一日安排妥当就能多一份胜算。 “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潘阳百姓而已!”吴道生将写完的书信按上自己的印章后,交给龙斌道,虽然此举有通匪之嫌,可吴道生心中却莫名的轻松,从官十几年,这件事让他觉的自己此刻才真正称得上是一个为民请愿的好官,有些可笑但却是事实。 接过书信,龙斌立刻让小刀送往潘阳郡,他相信对方会来,只因书信中自己让吴道生特意提到掌握了贺若弼一家的行踪,需要和他商量,一向贪婪的潘阳郡守是绝不会放过这等升官发财的机会的。 而就在了龙斌静等鱼儿上钩之时,却不知在豫章郡内的一座偏僻宅院里,自己的名子在一场激烈的争论中,被人反复的提起。 “法王,那个叫龙斌的奸贼不仅设计配合孟广林重新夺回了安陆郡,拔掉了我们安插在夏口的钉子,而且还在万家村杀了我们好几百人啊!”一个手握两把大锤,长的虎背熊腰的壮汉,恶狠狠的对着坐在首座的男子道。 “彪子,此事不可鲁莽,我等几番受到打击,实力已是大损,再有差错恐无法向无上王交代。”被称呼为法王的男子,语气不带任何感情道。 “难道就这么善罢甘休,看着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就此化为乌有!”一个瘦弱的汉子一脸不甘的插嘴道。 “善罢甘休?哼!我要让得罪我们的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法王脸上闪过一道厉色,冷笑道:“我已得到线报,朝廷大将魏文通率军前来剿灭钦犯,到时候双方之间难免一战,而我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且不妙哉!” 听完被称呼为法王的男子一番布置之后,屋内众人纷纷发出阵阵得意张狂的笑声。而同时,之前手握两把大锤被叫做彪子的壮汉,在与众人离开宅院后不久,偷偷的朝着潘阳郡内疾行而去,不久便在城内一家铁匠铺前停住了脚步。 “打铁的,有没有比我这更重的家伙,这两把锤子用起来已经不趁手了!”壮汉抬手把锤子砸在铁匠铺的柜台上,扯着嗓子喊道。 “有是有,本店有把战斧和已跟狼牙棒皆重达百斤,不知客官喜欢哪样?”一个赤膊着上身,拉着风箱的铁匠拍了拍身上的炭黑,语气平静道。 “你说有一百斤就有一百斤么?要老子试了之后才知道。”壮汉一脸怀疑的说道:“你拿出来再说,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两样全要了!” “兵器太重,小民我一个人抬不动,不如客官自己进去一试可否?”铁匠一副为难的样子,可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前面带路!”壮汉大刀阔斧的走上前去,跟着铁匠来到了一间昏暗的屋子,只见眼前烛光一闪,壮汉看清眼前的一切后,突然俯下身去,单膝跪地道:“秦穆见过公主,何老先生!” “秦侍卫请起,无需行此大礼。”只见一个秀丽端庄的美妇人,弯身扶起壮汉,而在她身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恭敬的站立着,无疑就是壮汉嘴里的何老先生。 在屋内的一侧,还有两个人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震惊无比的表情浮现在二人的脸上,只因壮汉之前的一声称呼“公主”。 而这个公主不是别人,正是卢明月属下遵从的主母,在安陆上演了一场情丝难断的郡守夫人,四娘是也!另外二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安陆郡守孟广林以及郡尉萧明。 望着对公主这个称呼不以为然,神色自若的与壮汉交谈着的四娘,孟广林脑海中的一些疑问似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眼前的公主绝不可能是杨广的女儿,那么剩下唯一的解释,便是被隋文帝所灭的南陈公主,怪不得在卢明月军中能有如此地位。 想到这,孟广林真不知道该做何想,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一个驸马,而他身边的萧明依旧处于呆滞中,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 第六十六章 攻陷潘阳 豫章郡守府里,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十几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以及四散的兵刃和打翻的座椅无不表明,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短暂但不乏激烈的杀戮。 “三弟,那些潘阳郡守带来的隋军都已经控制住了。”小刀气喘吁吁地的说道,绑着白布的手臂应该受了点轻伤。 也难怪小刀受伤,本以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袭杀潘阳郡守,没想到竟然找来的几个江湖人士作为护卫,身手好生了得,要不是自己三弟神勇,极有可能就让潘阳郡守侥幸逃脱,即使这样也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对方全部剿灭。 “好,通知大哥可以按计划行事了。”龙斌见小刀受伤不重,心中一安,回头对着有些失神的吴道生郑重说道:“吴郡守,多谢相助,我龙斌此生定报今日之恩德。” 闻言吴道生苦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目光中带着一丝留恋道:“今日之后,豫章郡守就不再是我吴道生,也无吴道生这个人,还请龙大人好生珍重!” 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龙斌当即一愣,盒内装着的竟然是郡守印章,吴道生此举显然是想辞官回乡了,看来他还是无法越过他心中的那道坎。 “吴大人,今日所为或许你有负皇恩,可你至少对得起一颗爱民之心!”龙斌把印章牢牢的放在吴道生的手里,脸色诚恳道:“如今你这么一走,怎么对得起对您感恩戴德的豫章百姓,他们得知好不容易盼来的一个勤政爱民的父母官就这里弃他们而去,该多么的伤心啊!” 听完龙斌的话,吴道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无法忘记每当巡视城内,百姓们望向自己时那一张张感激的脸孔,那一声声真真切切的问候,短短一年来的上任,让他对豫章郡的感情已经达到不是家乡甚是家乡的程度。 “吴郡守,今日你邀请潘阳郡守前来赴宴,在席上突然遭到贼匪袭击,全力拼杀后,贼匪被全部杀灭,而潘阳郡守却不幸身死!”龙斌言辞灼灼的说道,他不想今晚的事给吴道生带来任何顾虑。 “龙大人,你……”吴道生抬头怔怔的看着龙斌,对方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今晚的一切只是意外,而绝非什么圈套,即使到时候自己战败落到魏文通手中,也不会将其供出。 话已至此,龙斌不想再多做劝解,他相信以吴道生的为人,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就好比豫章百姓们的一颗颗感恩之心。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潘阳郡城守夜的隋兵们在阵阵寒风中,紧紧裹着身子躲在城垛之下,除了摇曳着的火把,城头上连一个人影都不曾看见,得知郡守不再城内潘阳守军,原本就涣散的纪律今夜显然更是不堪。 城垛里,两个隋兵紧挨着身子打着盹,突然其中一个瘦弱的隋兵好像听到了什么,迷糊的睁开双眼朝城下探去,只见一片黑雾正急速的向城墙扑来,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去,隋兵的脸色瞬间骇然到了极致,映入他眼帘的哪是什么黑雾,根本就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敌袭!!!”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一片喊杀声中潘阳城下变得火光冲天,如白昼一般照亮了整个天空。 此刻,城上的隋兵才意识到有人攻城,刚要纷纷拿起兵器涌上城头,就被一轮一轮不间断的箭雨给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无数隋兵中箭倒地,所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惊慌失措,心神俱震的守军被彻底打懵了。 “后退者死!”一声怒吼中,两个头颅冲天而起,只见一个披甲在身的隋将,一连斩杀了两个朝城内逃去的隋兵后,终于止住了溃逃。同时,一捆捆箭支也不断的被运上城头,在军令的逼迫下,隋兵们逐步站稳了脚跟。 而这时,原本倾泻如雨的羽箭突然停止了,城下的喊杀声也一下沉寂了下去,就在隋军们奇怪不已,以为贼兵或许要撤军的时候,一个圆状的物体突然从天而降,落在城头之上。 当一名隋军上前查看时,一声惊恐至极的嘶喊,让所有守军心头巨颤,那个圆状物体不是其它,正是潘阳郡守的首级。 “郡守死了,郡守死了!”无数绝望的喊声,让隋军刚刚建立起来的守城之心,再一次跌入了谷底,随着一声声巨响在耳边回荡,隋军的心理防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城门被檑木撞击的声音,如同一道道惊雷击的隋兵们全身颤粟。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不堪重负的城门终于在一片木屑纷飞中轰然倒塌,而隋军的抵抗意志也随之化为乌有,潘阳城破已成定局。 直到现在,一个个丢掉兵器,跪地求饶的隋兵或许还不知道,到底攻城的是什么人,又有多少人,这一场短暂的战斗简直进行的莫名其妙,甚至还有部分隋兵还在从城内赶往城头的路上,郡城却已经宣告被攻破了。 “伯当,安抚城中百姓就交给你了,我去肃清逃散的隋军!”手持长槊,第一个冲进城内的单雄信一脸轻松的对着身旁的王伯当说道,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拿下了潘阳郡城,要知道当初林士弘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破城的。 “二哥,小心了!”王伯当答应一声,看着意气风发绝尘而去的单雄信,心中对于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拿下潘阳郡城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这一次,他们二人带来的可是整整一万人,而且还是装备精良,人人都有一套轻甲,都受过一年操练的一万人,并且来时准备了十万支箭矢,跟当初林士弘带领的那些拿着柴刀扁担的义军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而守军只有不到五千,还是群龙无首,没有丝毫准备,一半人都没来得及到达战场,且一上来士气就被打没了的五千人,如此对阵哪有不胜之理。 不过相比与此,王伯当更为关注的是龙斌竟然存有如此多的兵械,还将万家村的青壮全都进行系统化的训练。此刻,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龙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得不感叹,和对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给自己带来的惊讶便越来越大。 ------------ 第六十七章 故人来访 当龙斌收到潘阳郡被拿下,且损失极小的消息后,心中总算轻轻松了一口气,为了这场夜袭,龙斌将万家村储备的军械全部拿了出来,才最终装备了一万多预备役的青壮,更为重要的是,他们还肩负着迎战魏文通所率的大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潘阳郡守军的战力低下,但魏文通所部可是真正的野战之师,身经百战的虎贲之师,常年镇守边关与外夷交战,二者绝不可同日而语。 龙斌等人都很清楚,一旦交战即使坐拥城池地利,也难免一场苦战,单雄信等一万多人能否坚持到龙斌抓住时机,从敌军后方偷袭,没有人敢保证。 王伯当甚至在出发前就说过,即使全力以赴,他们最多只能坚守两天两夜,毕竟万家村的青壮们虽不乏训练,且算得上是卫土之战,同仇敌忾,但平日的演练根本无法和战场上真实的拼杀相比,能守两日就已经是极限了。 因此,最后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龙斌手中这支被林士弘严格训练,并一直带出去剿匪杀敌,已被磨练成一支血勇精锐的三千铁骑。 “三弟,当年我兵败豫章,如今的情形和当初是何相似啊!不知结局又会如何?”林士弘接到线报,魏文通得知潘阳陷落,果然引大军前来,估计不出三日便可到达后,心中难免有些感怀,当初惨痛的阴影直到现在依旧笼罩在他的心头。 “大哥,今时不同往日,魏文通虽然算的上骁勇,可和张须陀相比还是相差甚远,所部战力也有差距,何况潘阳郡有单二哥和伯当大哥坐镇,又有一万手足兄弟同仇敌忾,昔日的惨痛教训绝不会再次上演。”龙斌一脸坚毅,铿锵有力道,可闪烁不定的眼神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三弟,你说的对,今时确实不同往日!”林士弘脸上淡淡一笑,望着若有所思的龙斌,心中暗暗道:“三弟,就如你说的那样,昔日的惨痛教训绝不会上演,因为魏文通不可与张须陀相比,而我同样也不可与你相提并论。” 龙斌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让林士弘建立起了从所未有的信心。此刻,他正一脸惊讶的听着属下的报告,说有一个自称叫四娘的女子前来拜访。 “孟大人,孟夫人,萧郡尉,没想到安陆一别才几日,就再次见面,龙斌我真是荣幸之至!”如此非常时期,孟广林等人竟然登门造访,龙斌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弟弟,几日不见,便在这山西之地,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真让姐姐刮目相看啊!”四娘眼波流离,媚态尽露,比起当初见面时风情更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灿灿的干笑两声,龙斌没想到四娘一见面就叫的如此亲热,而且还是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一声“弟弟”喊得他全身顿时酥了半边,尴尬无比的望向坐在一旁的孟广林,却发现对方除了一脸的苦笑外,似乎并未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自己耸了耸肩膀。 “姐姐,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龙斌也不做作,大大方方的喊起了姐姐:“姐姐你也该听说了,弟弟我可惹了个大麻烦!这个时候来这豫章郡城,就不怕受我连累?” “咯咯……”四娘掩嘴娇笑道:“弟弟,你可知如今咱们都已经是同路人了,哪里害怕什么连累,同舟共济还差不多。” “呃……”龙斌一脸莫名,并不知道孟广林将通关文牒交给他的事已经曝光,是从安陆郡逃出来的,如今和他一样,在朝廷的通缉榜单中也是挂了名的了。 “孟大人,我在此向您告罪了,没想到给您惹了这么多的麻烦,真是万万的过意不去!”龙斌屈身作揖,一脸歉然的说道。 孟广林刚想起身说话,却见四娘一把挡在他身前,扶起弯身的龙斌,轻笑道:“弟弟,既然你知道错了,对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补偿啊?” “姐姐请说,只要是弟弟可以做到的,定然答应与你。”龙斌一脸真挚的说道,心中却清楚对方此行的目的就要揭晓了。 四娘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见对方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后,脸色一正,指着孟广林道:“我家老爷因为弟弟而丢了安陆郡守的身份,弟弟是不是该还一个郡守的位子给我家老爷呢?” 龙斌眼皮一跳,对方此话一出,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拿下了豫章和潘阳二郡,而且似乎并不担心魏文通大军会将二城重新夺去,不然要一个郡守的位子根本就是空话。 “姐姐真是说笑了,弟弟哪有什么本事可以给孟大人一个郡守的位子?”龙斌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说道:“说不定过几日魏文通大军一到,弟弟就要身首异处了啊!” “弟弟的本事姐姐可是知道的,区区魏文通怎么可能是弟弟的对手。”四娘一脸不以为然的说着,突然把头凑向龙斌的耳边,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拖着长长的语调道:“姐姐告诉你个秘密,卢明月似乎对你手中的二郡也有兴趣,而且已经集结了近万人马了哦。” “姐姐,你可真是弟弟的好姐姐!”龙斌脸色先是一惊,随即双眼越发的明亮,无比自信道:“这卢明月想要渔翁得利,那我就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闻言四娘一脸的惊讶,而她身后的老子双眼猛的爆出一道精光,看向龙斌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四娘和老者原本是想以献计作为交换,没想到刚刚说了个开头,对方便瞬间领悟到了对策,如此敏锐的反应真是让人钦佩。 “姐姐,你们先行在豫章住下,等几日后弟弟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来好好招待一番。”说着,龙斌对着身旁的有些云里雾里的林士弘使了个步向厅外走去。 “三弟,那些个人到底是谁,还有你准备怎么对付卢明月,听你刚才的话应该是有了主意。”刚一出门,林士弘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大哥别急,等下我会给你慢慢道来,不过现在你要派人给我看住刚才的那几个人。”虽然四娘等人前来应该没有恶意,可毕竟对方和卢明月有瓜葛,在此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上。 见林士弘动身前去安排后,龙斌思虑再三,再一次回到了前厅,一直以来他心中就压着一个疑问,如今是该弄清答案了…… ------------ 第六十八章 南陈公主 龙斌曾无数次猜想过孟广林夫人四娘的身份,甚至还一度恶毒的以为对方是卢明月的情妇,因此才在其手下中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可怎么都想象不到四娘竟然是被隋灭亡的南陈公主——陈梦欣,卢明月如此看重她也就有了解释,无非是奇货可居,有助于笼络南陈遗民的人心。 南陈亡国时,陈梦欣才是一个初出襁褓的婴儿,亏得当初的皇宫侍卫周铁彪,以及太傅何莫言舍命相救,将其带离皇宫,才保住了南陈最后的一丝骨血。 陈梦欣是不幸的,一出生就带着国仇家恨。可她也是幸运的,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南陈遗臣不离不弃,随侍左右。 几年前,当她遇到卢明月的使者,并被奉为上宾时,心中不禁怀着一份感激,同时从小到大的颠沛流离,也让她对隋朝杨氏的怨恨越发的强烈,卢明月的招揽让她看到了雪恨的机会。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梦欣渐渐明白了她不过是卢明月的一个工具,可即使这样了,为了报家国之恨,她依然尽心尽力的为卢明月办事,直到安陆被擒。 面对死亡的来临,陈梦欣的心一下平静的如同止水,昔日的点点滴滴不断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禁让她觉得自己好傻,傻的只知道复仇却无视其他的一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就在这个时候,孟广林的一片痴情狠狠的敲打着她的心灵,也彻底融化了她的一颗复仇之心。现在,她有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或许将来还有环绕膝下的孩子,作为一个女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如今也是该为身边的人做一些事了。 带着一份了然,龙斌话别了陈梦欣等人,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即将来临的大战,在四娘吐露了自己的身份时,龙斌还得到了一个好笑的信息,原来大哥林士弘之所以能买到三千匹良驹,全是托了卢明月的福。 那个贩马的大商人本就是卢明月为了将来起事而找来的,只不过马贩可不管谁来买马,只要出得起价格就行,因此等筹完钱想去买马时,卢明月的下属才发现订购的五千匹良驹只剩二千了,其余的已经被林士弘给捷足先登了。 如此看来,龙斌不禁感叹自己还真是和卢明月犯冲,同时隐隐觉的有些对不起对方,三番四次的坏了人家的好事。现在,龙斌又开始算计了,而这次,却是对方自己送上门来的。 二天后,久候已久的单雄信和王伯当,终于在潘阳城下迎来了魏文通大军,一时之间,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而与此同时,在离潘阳城几十里外一座名为岳县的小镇里,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之中,抬眼望去,无数尸体散乱的到处都是,惨绝人寰的景象已然将此地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阵阵惨叫声中,一支穿着各异的人马依然在持续着杀戮,直到镇中不留一个活口。 “这群畜生!”听完斥候的汇报,龙斌紧咬着双唇,愤怒至极的低吼道,根据陈梦欣的指引,龙斌早早的便派人潜入卢明月的匪军之中,时刻警惕着对方的动向。 虽然料定对方会趁着自己与魏文通交战到两败俱伤之际,出兵坐收渔利。可万万也没有想到,在进入岳县后,为了担心走漏消息,对方竟然丧心病狂的将全镇人全部屠尽,其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龙斌强行按下心头的怒火,对身边的郭峰道:“吩咐下去,所有人换上隋军装束,明日一早兵发潘阳!” 而在潘阳城内,单雄信将一份书信递给王伯当,张嘴笑道:“这个魏文通果然奸猾的很,军阵布置完毕却不急着攻城,而是先给我们来了一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把戏!” 书信中,魏文通不断提到自己所率隋军是如何的兵强马壮,拿下潘阳郡城是如何的轻而易举,一通夸口之后,便要城内贼匪立刻开城请降,不然城破之后绝不姑息,定斩不赦。 “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个魏文通倒还有点小聪明,只不过用错了地方!”王伯当冷冷一笑,对魏文通此举根本不屑一顾。 几句恐吓就想让自己弃城投降,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潘阳百姓深受前任郡守毒害,对朝廷本就失望透顶,如今魏文通不以怀柔之策安抚,反而做出攻城之势,且不等于把民心全都赶到了自己这边,真是愚蠢之极。 “伯当,你说我们要不要给魏文通回信,回的话又该写些什么?”单雄信语气轻松的说道,王伯当的话让他对此战的前景乐观了不少。 “信是一定要回的,至于内容嘛……”王伯当沉思片刻,轻笑道:“信里要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最好气的魏文通怒火中烧,立刻下令攻城,而且是全力攻城。” 单雄信闻言一愣,听完王伯当的解释后这次明白此举的用意,随即命人让城头民兵们对隋军大骂,并拿粗陋军械耀武扬威,自己则拿起纸笔便在纸上大写特写,单雄信的文采或许不堪入目,可要说起骂人的功夫,那痞话说起来可是一流中的极品。 隋军长途远征,立足未稳,军事疲惫异常,如此时就发兵攻城,其战力必定大大降低,十分有利于准备充足,以逸待劳的单雄信等人。 同时隋军不知潘阳郡城实力,冒然攻城定然损失颇大,军心受挫,而初上战场的万家村民兵却能大受鼓舞,缓解初上战场的怯意。 因此,王伯当才想激怒魏文通,示敌以虚,诱敌来攻,从而一战打消隋军气焰,以振军威,并为龙斌铁骑偷袭创造有利局面。 不过,王伯当并不知道,由于潘阳被围,通讯不畅,龙斌无法把他最新的计划通知自己,不然他或许不会想着与隋军即刻交战,而是拖延时间以待时变。 潘阳城外的隋军大营,魏文通怒发冲冠的撕碎了手中的信件,除了破口大骂欺人太甚外,对帐中将领没提半点信中内容,便下令留下两千兵马压阵,全军立刻攻城,誓要一战而下。 ------------ 第六十九章 鏖战潘阳 伴随着震天的擂鼓呐喊,无数隋军蜂拥的冲出军阵,如黑云一般向潘阳郡城涌去,澎湃激荡的气势下,似乎瞬间就能将眼前的一切吞没。 看着自己英勇冲锋的部下,魏文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一群乱民也想与自己的虎贲之师相抗衡,简直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然而,当阵阵撕裂的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抬头望去,魏文通的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在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中,显得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魏文通所率隋军不愧是常年镇守边关的精锐,在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的羽箭中,他们依旧毫不畏惧,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一个个战友从身边倒下,却丝毫不会影响半这股前进的洪流,战鼓不停,冲锋不止。 “真是一支铁血之师啊!”望着已经攻到城墙下,正架起云梯前赴后继的向上爬去的隋军,王伯当不禁感叹道。 为了这次出其不意的攻击,整整十万支羽箭被王伯当下令必须在十息之间,倾泻在呼啸而来的隋军之中,万家村民兵们出色无误的做到了,并且至少有三千以上的隋军死伤在这轮箭雨之下,可结果却并没有如王伯当想象的那样,起到动摇隋军军心的作用,哪怕是一丝一毫。 相比于略显失望的王伯当,魏文通则是该用惊骇来形容,一伙所谓的乱民,或者说一伙刚刚放下锄头扁担的农夫,哪里来的如此多的强弓,如此多的箭支。 要知道弓弩一直属于管制军械,在民间流通极少,即使是隋军自己的弓箭手编制也并不多,除非是大型会战,要不然普通一支万人步骑的隋军,弓手不会超过五百,就如魏文通所率的两万大军,也不过一千多弓手。 当然,魏文通是怎么都想不到,当初有造反之嫌的前任豫章郡守私藏了大量兵械,只不过最后都便宜龙斌了,而这次生死之战,龙斌来了个大清仓,所有强弓箭支全部拿了出来交给了单雄信,王伯当,助其守城。 “将军,不可再如此攻城了!”一个偏将跑到魏文通身边,大声道:“贼匪准备充足,军械精良,一味强攻伤亡太大啊!” 望着已经短兵交接的豫章城头,魏文通赤红着双眼,迟迟不做回答,多年沙场拼杀,让他一眼就能看出城头上的那些乱民从未经历过战阵,生硬的动作就能说明这点。 可是随着战斗的胶着,乱民们刀剑挥舞的越发凌厉,配合的也越发熟练,似乎受过系统的训练一般,人人都越战越勇,死战不退,往往一处缺口被打开,便立即又被堵上。 隋军的英勇毋庸置疑,可毕竟是仰攻,地利处于绝对劣势,要知道一般攻城之战,在双方战力相当的情况下,攻的一方兵力至少要事守军的三倍,而且还需昼夜不停连番的冲击才能最终拿下。 而如今,潘阳郡内足有一万万家村民兵,隋兵不过两万,而且身上还没有民兵的轻甲,又被一轮箭雨突袭减了锐气。随着时间的推移,隋军的攻击渐渐的出现了混乱,后继也开始了乏力。 望着如下饺子般从城头上掉下的将士,魏文通一脸颓废,心中清楚已经无法一战而下,无奈之下只能下令收兵。 就这样,潘阳攻防第一战就在一声鸣金声中结束,双方各自偃旗息鼓,舔舐着一战下来的巨大创伤,为接下去更惨烈的交锋做起准备。 “单二哥,我军伤亡如何?”看着一批批从城墙上运下去的伤员,王伯当面色凝重,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隋军的实力了。 “不小,估计不下三千!”单雄信擦拭着被鲜血染透的衣甲,眼神中已没有开战前的那份轻松,不过神情中自信犹在:“损失虽大,但隋军更大,而且兄弟们的士气旺盛,可以再战!” 微微的点了点头,王伯当突然想起了龙斌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不管平日再严格的训练,只有经历过战场,才能真正淬炼出一个铁血雄狮! 是啊!此战过后,这些活下来的万家村的青壮们,无疑将得到全身心的升华,他们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是一个真正铁血的军人,这份宝贵的收获将成为他们一生的里程碑,也将为他们打赢这一场战斗! 隋军大帐中,此时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阵阵刺耳的呻咛声更是如阴云一般笼罩在众人的心头,战斗的艰难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望着大帐内,这些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领,一脸阴沉的魏文通难以说出半句责骂,他不是没看到将士们的英勇,只是城内的乱民同样的无畏。 “各位将军,大家都说说吧,这座潘阳郡城该如何拿下?”整整五千人的伤亡,让魏文通已经没有勇气再下令强攻了,一向骄横的他甚至已经有退兵的念头。可是这样一来,如此大的损失显然无法向朝廷交代。 “据末将观察,城内乱军大约万余人,刚才一战我军损失虽大,但乱军同样不小,此刻能战之兵最多不过六七千人,且箭支应该已经消耗殆尽,只要我们持续攻城,定能拿下潘阳郡城。”一个白脸将军昂首挺胸,自信满满道。 “不行,强行攻坚根本就是视将士的性命如草芥,这样即使拿下潘阳郡城,我等两万将士还能剩下多少?”帐中众将对着那个白脸将军纷纷怒目而视,对方乃是魏文通亲信,和这些边关将士并非同路人,之前也并未参战,此时却在此大放厥词,怎能不引起众怒。 “都给我住嘴!”魏文通低吼一声,虎目环视一圈后,大帐顿时安静了下来,见帐中将领虽都不在言语,可脸上的愤慨之色却毫不掩饰,再下令强行攻坚搞不好引起兵变都有可能。 就在魏文通两难之际,只听帐外一兵士大声通报道:“启禀将军,豫章郡尉赵小刀率三千铁骑前来支援,请求接见!” “速速前去,将赵郡尉带到本将这里。”闻言,魏文通脸上顿时一喜,可随即神色中闪过一丝惊疑,语气有些低沉的叫住传令兵道:“传我将令,全军戒备!” ------------ 第七十章 调虎离山 “三弟,隋军好像在列阵。”望着眼前兵马突然调动的隋军,赵小刀眉头一皱,低声对着身旁亲兵装束的龙斌道:“难道他们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面无表情的微微摇头,龙斌并不认为身份已经败露,如果真是这样,隋军完全可以假装不知,将自己等人引入阵中在突然袭击,如此作为反而让龙斌安心了不少,魏文通毕竟不是草包,一支陌生靠近的军队引起对方的警惕再自然不过了。 “统领有请赵郡尉入账!”一声响亮的通报传来,赵小刀神色一正,跳下马来与龙斌一起,在隋兵的引领下向中军大帐走去。 看着大营中满地哀嚎着的伤员,龙斌和赵小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浓浓的忧虑,隋军死伤如此惨重,那么潘阳郡中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而万家村的那一万多弟兄还能剩多少呢? 跟着隋兵来到魏文通的大帐,龙斌和赵小刀收回心神,一走进去便单膝下跪拜见道:“豫章郡尉赵小刀见过魏统领和各位将军!” 魏文通眯着双眼靠坐在椅子之上,对于小刀的拜见置若罔闻,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而帐中其他将领也不言语,只是用一双双凌厉的眼神从二人身上扫过。 直到好一会儿,只见魏文通缓缓的坐直身子,拿起身旁的一只茶杯后,双眼猛的一睁,只听一声脆响,茶杯当场被其砸碎:“大胆逆贼,竟敢假冒豫章守军欲图不轨,还不给本将老实交代!” 小刀闻言一惊,好在龙斌即使给了他一个冷静的眼神,才使其稳住心神道:“魏统领这是何意,方圆百里内谁人不知我赵小刀乃豫章郡尉!”说着,小刀拿出腰牌抛给了魏文通。 “人都能假冒,何况是这个腰牌?”魏文通把腰牌随手一扔,面色不善的质问道:“如果你等真是豫章守军,为何此刻才来,难道不知道乱匪二日前就已经攻下了潘阳郡么?” “启禀魏统领,郡守大人早就想发兵来此,只不过在潘阳城破后不久,便发现有贼人在豫章郡外出没,生怕被乘虚而入,这才等到今日。”小刀一脸信誓旦旦道。 “难道除了潘阳郡内,附近还有大股乱民活动?”魏文通半信半疑的问道,其实在确认小刀的腰牌后,他就已经基本放下戒心,不认错只是因为放不下面子而已。 “没错,卑职此次前来不仅是为了助拳,更是来向魏统领示警的。”在魏文通等帐中将领震惊的眼神中,小刀按照龙斌的吩咐,告知潘阳郡内的乱民只是一部分,还有近万人正潜藏在离此地不远的岳县。 “你说的可是真的?”魏文通一脸骇然,没想到乱民竟然还留有后手,要是自己真的持续强攻潘阳,必然损失惨重,到时候这股乱民在从背后袭来,且不是灭顶之灾,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魏统领如不相信可亲自前往查看,如若不是可斩下卑职的首级!”小刀看着帐中窃窃私语,神色凝重的隋军将领,心中暗笑,嘴上却是一副千真万确的样子。 “好,如真像你所言,本将便记你一功,等来日朝廷定有封赏!”魏文通冷哼一声,一脸阴毒的对着帐中众将道:“坚城我拿不下,难道野战还对付不了一伙乱民么?传我将令,留五千兵马和赵郡尉合兵一处,共同监视潘阳乱军,其余兵马立刻出发,目标岳县!” 帐中众将大喊一声“得令”后,纷纷走出帐外前去安排兵马,经过小刀身边时,脸上都多少露出了一些同情之色。 发兵前去征伐无险可守的岳县乱民,必定摧古拉朽,势如破竹,可魏文通竟然没有带上前来报信的小刀,显然是想独占这份功劳。 只不过无论是自私贪功的魏文通,还是报以同情的隋军众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当得知被留下后,小刀神色中一闪而过的轻松,以及他身后一名亲兵嘴角边的一丝浅笑。 半个时辰后,魏文通亲自带领万余隋军,气势汹汹的朝着岳县进军。而另一边,小刀和龙斌已经把三千铁骑进驻到了留守隋军的身后,随时可以发动对留守隋军的突袭。 “赵郡尉,此事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能前来示警,兄弟们都心中都记的你的恩德呢!”大帐中,留守隋军的一个姓陈的副将,有些难以启齿的安慰道。 “对于能够留在潘阳城下,我可是准备了好些个理由,魏统领如此行为倒是省去了在下不少麻烦!”在陈副将惊异的目光下,龙斌上前一步走到小刀的身前,一脸微笑的说道。 “你是何人……”陈副将不是傻子,相反还极为聪明,亲兵打扮的龙斌刚一开口,见小刀不但不阻止,反而如下属般站在他的身后,便意识到了不妥,而对方所说的话更是暗藏玄机,军人对于危险的感知让他本能的后退一步,单手握住剑柄,一脸谨慎的问道。 “呵呵!陈副将确定不认识在下么,要知道我的这颗人头可是值十万两银子的啊!”龙斌走到桌子前,从上面拿起一张布告,嘴里直说“画的真是像”。 见此,陈副将当即意识到了眼前青年的身份,由此推断,对方此行的目的自然而然也就昭然若揭了,苦笑的把手从剑柄上移开,陈副将心如死灰,五千毫无防备的步卒在三千铁骑的冲击下,下场可想而知,更何况潘阳城内乱军随时可以前后夹击。 “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陈副将已经放弃了反抗,秘书省龙斌的武艺之强早已传的天下皆知,一人双剑都可以在守卫严密的洛阳刑场中,杀了个三进三出,自己与其动手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陈副将你只说对了一半。”龙斌悠然的把陈副将拉到身前,在对方敬畏的神色中,一字一顿道:“不仅是调虎离山,而是借力打力,一石二鸟之计!” 龙斌可并没有骗魏文通,岳县确实有乱民纯在,只不过不是他的人,而是卢明月的人马而已,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接下去就该龙斌这只黄雀收拾残局了…… ------------ 第七十一章 完美收场 魏文通痛苦的拔出肩头的断刃,他没想到岳县的乱军在被包围后,竟然不弃械投降,而是狗急跳墙,决死反击,虽然最终还是被他歼灭了大部,剩余不足的千人也四散逃去,可他所带的近万人马也折损三成之多,自己都在乱战之中被偷袭受伤。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统领,这伙人并不是潘阳那伙乱民,而是卢明月的人马!”只见一个隋军手中拿着一把红色头巾,递给魏文通道。 “哼,那个秘书省的逆贼竟然暗中勾结卢明月,等我回去后,与豫章援军合兵一处,定要一举拿下潘阳郡城,生擒一众钦犯!”魏文通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恶狠狠的说道。 离岳县十几里处的一个小溪旁,十几个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人,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其中一个朝嘴里猛灌溪水的人,正是卢明月下属中被称呼法王的人。 “法王,怎么会这样,隋军不是在攻击潘阳郡城么?怎么打的好好的突然发兵来岳县,而且好像早就知道我们潜藏在那里一样!”一个脸上被砍出一条狰狞伤疤,鲜血还不停朝外涌出的男人,语气中满是忿然道。 被称呼法王的人眼中闪烁不定,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向身旁这些人扫了一遍后,突然张口道:“彪子人呢?有谁见过他么?” “没有,出发去岳县前似乎就没见过他了。”众人思索一会儿后,纷纷应声回答道,而同时一个相同念头也在脑海中浮现。 “竟然会是彪子,亏我还对他如此信任!”法王一脸的狰狞,当隋军出现时,他就判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只是对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彪子过去所做的事,件件都和造反挂上勾的,为了朝廷出卖自己根本说不过去。 与此同时,潘阳城下的隋军中经过一阵短暂的骚乱后,很快便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如果细心的观察一下便可发现,大营中的隋军好似突然消失了一般,里面驻扎的全是豫章前来支援的铁骑。 “驾……”昏暗的天色下,魏文通率领着隋军急速的向大营赶来,一日来的两场恶斗,让隋军无不人困马乏,饥饿难耐,此刻满脑子都是回到大营饱饱的吃上一顿便倒头就睡。 “统领,有些奇怪啊!”魏文通身旁,一亲兵疑惑的说道:“大营怎么如此安静,陈副将见统领归来,为何不出营迎接?” “停!”魏文通勒住缰绳,虎目紧紧盯着眼前熟悉却有好似陌生的大营,神色阴晴不定,随着一阵猛烈的晃动,只见无数铁骑从大营飞驰而出,魏文通心头一震,尖声喊道:“有埋伏,快撤!” 而然,随着山呼海啸的喊杀声在耳边响起,魏文通惊骇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包围,潘阳郡内的乱民不知何时,从城内出来埋伏在了他的回营必经之路上。 “赵小刀,你想要造反么,竟敢私通潘阳乱军!”魏文通暴跳如雷的大声吼道,他决不认为自己会认错豫章郡尉的腰牌,想当然的便以为对方是要公然造反。 闻言小刀一脸的不屑,而他身旁的刘黑闼更是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盯着魏文通,大大咧咧的笑骂道:“你这怂货,人家赵郡尉和俺老大乃是兄弟,不联手难道来帮你这个外人啊?” 魏文通此刻算是明白了,贼都进了老窝了,还指望对方帮着攻下潘阳郡城,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可笑之极。 “魏统领,如今你已大势已去,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几千兵马根本挡不住我铁骑的冲击,下场必定是全军覆没,还请你三思而行!”众目睽睽之下,龙斌从骑军阵中脱颖而出,而隋军们也终于见到了他们此行所要剿灭的正主。 感受着周围将士紧紧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魏文通面色难看迟迟没有作声,他和隋军们都很清楚,在没有巨盾,绊马索等屏障的条件下,自己的步卒与骑兵碰撞根本就是自杀的行为,没有半点胜算。 “魏统领,我龙斌用性命起誓,只要你等放下武器归降,我决不杀其一人,且一律妥善安置。”龙斌脸色坦然,见魏文通眼神游离不定,突然说道:“魏统领,只要你能帮我带封信给圣上,我便立刻放你回去!” “此话当真?”魏文通听到自己可以安然离去,心中顿时一喜,比起自己的小命来,其它的一切对他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 “全军听令,给魏统领让开路来!“龙斌大喊一声,身后大军立刻闪出一条两米宽的道来,同时一封书信被他从怀中拿出。 仅仅犹豫了半刻,魏文通便驾着马,从龙斌手中接过书信后,头也不回的呼啸而去,只留下一众脸上满是愤慨的隋军将士。 “当啷哐啷……”阵阵兵器落地的声响从隋军中传出,魏文通独自奔逃的行为彻底寒了隋军众将士的心,重重包围之下,心中仅有的一丝抵抗之心也荡然无存,投降对于这支百战之师而言是多么的无法接受,可事实却让他们只能做出这一选择。 “大人万岁,大人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从耳边传来,龙斌忘我的高举双臂,嘴中发出震天的怒吼。几日来心中的忐忑,压抑,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一日之内,魏文通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先是潘阳守城一战,接着借隋兵之手清除大患卢明月,再兵不血刃的二度劝降,大获全胜,还有什么结果能比这更完美么! 在这一刻,龙斌在万家村民兵们心中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一声“万岁”足以表达他们的对其的拥戴,敬佩,以及忠诚。 而同时,相比于激动万分的万家村民兵们,无论是林士弘还是单雄信,王伯当,神色中都流露出一丝异色,看向龙斌时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东西,只因那一声声惹人遐想的“万岁”! 随着这一天的结束,龙斌这个名子必定响彻整个大隋王朝。可是,魏文通的败北带来的到底是契机,还是危机,却尚不可知!他让魏文通带回洛阳的那封书信,能否起到他预料中的作用,同样无法判断! ------------ 第七十二章 醋海风波 小生受到二组长天的签约通知了,要处理一下合同的事,因此这几天更新可能会少几章,但绝不会断更,请各位看官见谅,小生在此说声对不起了! 潘阳郡守府中,龙斌看着眼前一张张桀骜不驯的臭脸,拉耷着脑袋头痛不已,潘阳守卫战虽然大获全胜,并且还把伤亡控制到了最低,可却留下一个大大的问题,那就是连同当初攻陷潘阳时,以及魏文通所部总共近二万战俘的处置。 如今在府中的这十几个降将,可不是当初思想大条的刘黑闼,可以连拐带骗的收做小弟,要不是龙斌妥善安置了隋军伤员,估计这些个人连个正眼都不会瞧龙斌一下。毕竟他们不是真刀真枪的战败的,心中难免不服。 然而让龙斌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手足无措之时,突然看到贺若弼大刀阔斧走了进来,刚一见到那些隋将便是一通臭骂,其中为首的陈副将和另外一个姓李的将军更是首当其冲,可任由贺若弼唾沫横飞,嘴上却没有半句反驳,唯唯诺诺的样子和之前大相径庭。 “打了败仗还如此猖狂,简直把我们军人的脸面都丢尽了!”贺若弼指着陈副将的鼻子,怒骂道:“陈庚,十几年前你便在老夫帐下,难道现在连兵不厌诈都不懂了么?二十年的兵看来你是白当了!” “还有你李宫,老夫记的你一向稳重,怎么也跟他们一起胡闹!”贺若弼又指陈副将身旁的一个略显瘦弱的男子说道:“军人要有血性,要有不服输的劲头,可一旦战败便要有战败的觉悟,输就是输,如此脸色都给谁看啊?要是当年在老夫军中,早就杀了了事!” 一群隋将被贺若弼说的个个低头不语,听的一旁的龙斌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人都是贺若弼为帅时的旧部,怪不得都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看来自己这位老泰山的积威甚大啊! 识趣的走出厅外,龙斌明白自己不在场的话,应该更方便贺若弼解决这一问题,毕竟在龙斌面前这些隋将还强撑的面子,可在老上司贺若弼面前,他们根本就没面子可言。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我的婉婷宝贝,你怎么知道把老爷子请来帮忙的啊?”龙斌一把揽住等候在厅外的贺婉婷,闻着那让人浮想翩翩的体香,两只手开始不规矩的倒腾起来。 “不要闹了,等回了家里再……”贺婉婷羞涩的推开龙斌的咸猪手,嗔怪道:“是林伯父让父亲来的,说你可能遇到了麻烦。” “林伯父?哪个林伯父?”龙斌疑惑的问道,心中暗念:“难道是贺若弼的兄弟,可对方姓林不姓贺啊?姓林,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呢!” “夫君你不知道么?可林伯父还说和你交情不浅呢,不然也不会呆在万家村,还有……”贺婉婷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道:“林伯父的独女月如妹妹,似乎和夫君你有过一段不一般的交往吧!” 龙斌身形一晃,丝丝细汗从额头冒出,他早该想到贺婉婷嘴里的林伯父不就是林万清嘛!而且还和贺若弼同朝为官,万家村里也就只有他可以叫的动脾气古板的贺若弼了。 “婉婷你可不知道,那个林万清就是个老不休,他说的话你一定要反过来听,他说我喜欢谁那就是讨厌谁,他说我做的那就一定没做过,知道么?”想起当初和林月如那段香艳的比试,龙斌都不敢正视贺婉婷的眼睛。 “林伯父的话我不能信,那么大哥,二哥,还是四第等人的话我要不要信呢?”贺婉婷可爱的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的问道。 “一样不能信!”一想到村里的几个大嘴巴,特别是把八卦当饭吃的小刀,龙斌的心里那叫个冷啊!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问道:“我哥几个都跟你说什么了?他们都比较爱夸大,婉婷你可最多只能信一半啊!” “其实他们说的时候我不在啦!”贺婉婷笑嘻嘻的说着,见龙斌神色一松,突然话锋一转嘴角带着一丝狡黠道:“不过冰儿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而且后来好像还说要去找月如妹妹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别是用拳脚谈吧!”龙斌哭丧着脸,心中暗暗念道。凌冰那脾气可没贺婉婷那么大度,和讲道理相比,她可更擅长用武力说话。 “夫君,你说冰儿要和月如妹妹谈什么啊?我记得当时冰儿的脸色不太好看的!”贺婉婷一脸好奇的说道,不过语气中却带着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婉婷,这次我可真是被冤枉的啊!”龙斌知道自己再不坦白,这摊脏水估计是怎么也弄不干净了:“苍天在上,我龙斌除了和那个林小姐见过两面,打了一架闹出点尴尬外,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贺婉婷怔怔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见她伸手理了理龙斌的衣领,脸色淡然中带着一份失落道:“夫君,妾身并不是善妒之人,如果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那就和我说,只要对方品行端正,身家清白,我自会为你上门提亲,你真的不必瞒我的!” 完了,说了这么一通全都成废话了,龙斌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句话的真谛了。 “婉婷,没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竟然如此经不起敲打,一些风言风语就让你深信不移,夫君我真的好伤心,伤心的连心都要碎了!”龙斌拉起贺婉婷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胸口道:“有没有觉的心跳的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了?” 没好气的瞪了龙斌一眼,对于他搞怪招数早已免疫的贺婉婷,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斜着一双美眸冷冷道:“不慢也不轻,反而跳的越发的快速,越发的有力了,按理说一般心虚的人,说假话时都是这个样子的吧!” “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龙斌算是彻底无语了,女人吃起醋来压根是没救的,看来不使出必杀技是不行了。 狠狠的把贺婉婷揽入怀中,在对方惊诧的眼神下,龙斌如饿狼般低头印上了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吸取那让人陶醉的芳香,口中蛟龙带着万钧之势撬开了对方形同虚设的门户,一下便于那灵蛇般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了一起。 然而,在阵阵娇喘声中,龙斌和贺婉婷却都没注意到,贺若弼不知何时从厅内走出,一双老眼如九天烈阳般,发出足可焚毁一切的光芒。 ------------ 七十三章 求个亲要二十万 一切搞定,继续稳定更新,当小生早上的话没说过,哈哈.......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影响实在是太恶劣啦!”阵阵凄然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郡守府,贺若弼的怒吼下,十几个隋将纷纷跑了出来,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们瞠目结舌。 龙斌很生气,因为他的情圣风采被一声干吼给打断了。龙斌也很无辜,因为打断他的人是最让他无解的老丈人。 龙斌又想哭,因为刚才太过投入,所以有些限制级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比如他放在一座山峰上的手。更悲剧的是,十几个大男人都盯着他的那只让人羡慕的手看,眼睛那是一眨都不眨。 一声比刚才更加凄厉的喊声在耳边响起,龙斌感叹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只见十几个隋将义愤填膺的朝着龙斌冲来,却被贺若弼一招漂亮的横扫千军,给全都撂翻在地,只因为这些个傻帽边跑边喊:“龙斌狗贼,竟然公然调戏老大人的妻妾!拿命来!” 女儿成妻妾,贺若弼发现自己的一世英名彻底毁了,他与老妻相濡以沫一辈子,连半个侍妾都没有,如今一见面就让昔日的部下本能的以为贺婉婷是自己的妻妾,这怎能不让他老泪纵横,捶足顿胸啊!难道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在别人眼里就如此不堪么? 想到这里,贺若弼又狠狠的朝着一干隋将踢了两脚,此刻他发现比起占自己女儿便宜的龙斌,这些个下属简直更是可恶。 “爹爹……”一声如蚊蝇般的喊声传入贺若弼的耳中,只见他一把拽过头低的像鸵鸟的贺婉婷,忿忿的对着龙斌道:“三天,老夫只给你三天,小子,要是三天里你不上门提亲,并备足二十万两的彩礼,我定把你剁成烂肉去喂狗,知道么?” “老爹!”龙斌太感动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甚至情不自禁的把“岳父”错喊成了“老爹”,肉麻之极的呼喊让朝府外走出去的贺若弼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喊老爹那就是儿子了,让儿子上门提亲娶自己女儿,这个……想到这些,那些个隋将眼中已经没有焦距了,一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龙斌狠狠的竖了下大母指,暗叹道:如此人物,我等且有不败之理! 离开郡守府,龙斌马不停蹄的朝凌冰的住处赶去,等他到达时才知道,原来贺婉婷纯粹是在戏耍他,凌冰就连林月如这个名子都没听说过,害的他白白担心了一场。 和凌冰温存了一会儿后,龙斌心里有些没底气的找来书生,自从林士弘买了三千匹马后,他很清楚自己的财政状况处于赤字的边缘,可贺若弼嘴里的二十万两的提亲款他是必须要凑足,因为这笔钱也是那两万隋军降兵的军饷。 贺若弼确实很有面子,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个隋将说的没有半点脾气,可是想要收拢人心,光靠说是不够的,银子这个东西还是必须的,一口气发下三个月军饷的保证,让这些已经被朝廷拖欠半年多的隋将们一下做出了留下的选择,至于银子从哪来,自然而然是找龙斌要了! “三哥,别说是二十万两,就是两万两银子恐怕现在都拿不出!”书生一听龙斌要提这么大笔款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无比为难道:“库房里虽然还剩三十多万两的存银,可这些钱都已经有了用处,根本就不能动啊!” “钱啊钱,你真是个让人既喜欢又讨人厌的东西!”美人醉是个赚钱的买卖,可如今一旦在市场上出现,下场就是立刻被朝廷充公,谁让这是龙斌这个大钦犯弄出的东西。 无精打采的来到贺若弼搬到豫章郡的新宅院,龙斌想着是不是和对方商量商量军饷的事,还没进门便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一声清脆的弟弟让龙斌脸上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弟弟可让姐姐找的好苦啊!”陈梦欣亲热的挽住龙斌的胳膊,娇声道:“姐姐本以为你在贺老将军府上,来此寻你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姐姐来找弟弟不知何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再谈,如何?”龙斌朝着陈梦欣身后的周铁彪和何莫言额首示意,心中对于他们的来意也基本猜出了大概。 豫章郡最大的酒楼上,龙斌点了一桌菜肴亲手为三人满上酒后,率先开口道:“姐姐此来寻我,应该是为当初我们的约定吧!” 陈梦欣微笑不语的看着龙斌,显然明白对方自己提出这件事来,必定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对于这位精灵古怪的弟弟,此刻陈梦欣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并不是为了潘阳郡守的位子,而是想知道龙斌到底会如何安置他们几个前朝遗民。 “姐姐,其实潘阳郡守的位子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有资格任命。”龙斌看着脸上同时闪过一道惊疑的三人,语气突然加重道:“那个人就是当今天子,杨广!” “这是怎么回事,杨广怎么会……”陈梦欣难以置信的失声道,刚要向龙斌问个明白,却听身旁的何莫言说道:“老夫听说龙大人放走魏文通时,曾让他给杨广一封信,是否?” 龙斌含笑点了点头,只见何莫言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神色中满是赞许道:“龙大人胜而不骄,真是难得啊!老夫所料不差,你给杨广信中的内容应该是请降吧!” “何老先生真乃高才,仅凭几句话就能猜出在下信中所写,小子我由心的敬佩!”龙斌恭敬的朝着何莫言行了一礼,对方真不愧是前朝太傅,心思之缜密让人叹服。 “呵呵,龙大人如此年纪便有此等眼光,才真正的让人钦佩!”说完,何莫言在陈梦欣耳边轻语几声,后者听的眼中越来越亮,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弟弟,希望你所料不差哦!”陈梦欣从怀中拿出一个秀包,笑意盈盈的递给龙斌道:“姐姐在贺老将军府上时,听闻你可能遇到了小小的麻烦,这就算是姐姐帮你一个小忙,等到了我家老爷坐上了潘阳郡守的位子后,姐姐还有惊喜给你!” 接过秀包一看,龙斌的眼球差点瞪出了眼眶,热血瞬间冲向脑门,一张脸激动的变得红里发黑,因为秀包里面放着的是整整二十张一万两的银票…… ------------ 第七十四章 降书 洛阳皇宫内,杨广目光复杂的看着手中的书信,神色中丝毫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只有一丝犹豫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眉宇之间。 半月来,如熊熊烈火烧遍整个大隋江山的各路义军,让杨广惊怒之余也越发的力不从心,几乎已经到了无兵可调的窘境。 而就在这个时候,派往山西剿灭贺若弼一干钦犯的魏文通,更是传来全军覆没的消息,让本对其抱以极大期望的杨广大失所望,气极之余当场就下令将魏文通正法,却不料靠山王杨林直言力保为魏文通开脱,还说他不该罚反而该赏,并同时将一封书信交给了杨广。 降书,竟然会是一封降书,杨广听惯了各地痛诉他荒淫无道,滥杀忠臣的讨伐檄文,却还是第一次收到一份降书,而且还是把他所派兵马杀了个片甲不留的钦犯写下的降书。 龙斌,这个当初被自己以破格提拔为名,实则软禁洛阳的小民,先是弄出美人醉这等风靡天下的美酒,后又单枪匹马独闯刑场救出贺若弼全家,再到现在几乎兵不血刃的杀败魏文通的两万精锐。 想到这些,杨广突然发现这个一直被自己无视的小人物,总是伴随着惊喜甚至是奇迹。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而造就这一切的,似乎正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将其软禁京城,美人醉或许就不会问世,如果不是自己下令处斩贺若弼一家满门,便不会有轰动天下的洛阳刑场劫囚,如果不是自己派兵前去征剿,也不会发生魏文通全军覆没这档子事。 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杨广把书信缓缓放下,他现在唯一想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造就了一个枭雄,还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忠臣。 “传朕旨意,召许国公宇文化及,黄门侍郎裴矩,靠山王杨林觐见!”杨广面无表情的对内侍吩咐道,如今在朝的官员中,他真正信任的除了在外讨贼的张须陀外,也就这三个人了。 没过多久,三人便一起来到御书房内,杨林乃杨广叔父,宇文化及有从龙拥护之功,先后被杨广赐坐,而裴矩则站在一边,地位高低当下立判,不过对于杨广的偏袒,裴矩丝毫没露半点不快,能与当朝两位重臣一起觐见,无疑表明杨广对自己的信任,心中已是知足。 “皇叔,不知你对信中所言有何想法?”杨广知道叔父杨林早已看过此信,才会因此保下魏文通,边问边让内侍将信传阅给宇文化及和裴矩二人。 “此乃缓兵之计,不可信却不妨采信之!”杨林见杨广眉头紧锁,站起身来解释道:“秘书省龙斌虽逢大胜,却根基不稳怕我朝再派大军征讨,故请降以求太平,陛下可假装答应,并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以显圣威!等中原局势稳定,再收拾此人也不迟。” “靠山王所言差矣!”宇文化及一脸阴沉,对于当初龙斌的不识抬举,到现在还让他耿耿于怀,如今有机会一雪前耻,怎么能轻易放过:“陛下,此贼羽翼渐丰,如再姑息放任不管,日后必成大患,还请陛下三思!” 听完二人的话,杨广迟迟没有出声,良久才把目光投向裴矩,语气中带着一丝期许道:“裴侍郎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朕恕可先恕你妄言之罪!” 裴矩之所以能被杨广器重,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此人十分擅长察言观色,所言往往极得杨广欢心,就在杨林和宇文化及说完后,他便从杨广细小的神色变化中,想好了一套迎合圣意的说法。 杨林说话时,杨广的脸色中虽然有些不甘,可听到可以以显圣威后,神色中明显一喜,而在听宇文化及的话时,从头到尾便一直板着脸,更流露出不屑之色。 聪明人之所以聪明,无非在于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点,对最恰当的人,说最恰当的话,而裴矩便很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 “陛下,臣以为靠山王所言甚妙。”裴矩在杨广鼓励的眼神下,越发自信道:“对方不是借魏文通将军之手,将卢明月乱匪消灭了么?不如借此赏对方一个官职,以显圣恩,这样一来其他那些不明真相的乱匪见有利可图,相互攻伐以求投效朝廷也不是不可能!” 杨广一脸满意的朝裴矩点了点头,一旁的杨林见此心中一松,只要杨广能按自己所言行事,自己的义子魏文通自然而然的便可躲过一劫,而宇文化及心中也明白,杨广一旦认定的事是极难更改的,如再冒然进言,不仅于事无补更会讨杨广的厌恶,百害而无一利。 就这样,一张天子诏书在第二天便出现在了洛阳街头,并如同飓风一般传向整个大隋天下,而从这一刻开始,无数人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整个历史的进程也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在遥远的豫章郡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龙斌,却根本不知道他一张小小的降书,竟然会在将来引起让人难以想象的惊天巨变,大隋王朝将走向与他记忆中完全不同的道路。 龙斌并没有远大的抱负,他只想在这一片乱世之中,寻一净土以求太平,因此他携新胜之威却不图进取,反而俯首请降。 他不在乎杨广是否真的相信他的忠诚,但有一点他能确定,对于烽烟四起,军政糜烂的大隋王朝,杨广即使再暴虐也懂的轻重缓急,立刻逼反一个臣子或是暂时接受对方效忠,两者之间无疑后者才是上上之选。 同时杨广也不是昏君,相反的,除去近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他完全称得上是个明君,龙斌的请降对他而言是个难得的机会,他看到了同时他也抓到了。 或许没有人会想到,在杨广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风雨动荡的大隋王朝,会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曙光所笼罩,这到底是最后时刻的回光返照,还是大隋王朝中兴的开始呢? ------------ 第七十五章 释怀 防御使,负责一郡或多郡的军事地方长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杨广登基以来,为了稳固君主集权,这个手握兵权的官职便一直形同虚设。而如今,它有了第一个上任者,昔日的秘监——龙斌。 龙斌从未想到,一封只求太平的降书,竟然换来了山西防御使的任命,钦犯身份一下变成了剿灭卢明月乱匪的忠臣,真的叫人哭笑不得。 不过比起突如其来的朝廷任命,龙斌更在意的还是能否抱得美人归,可当他兜里揣着二十万两银子,跑到贺若弼家提亲,本以为对方怎么说也要让自己风风光光的把贺婉婷娶过门,却不料老岳父脸色一板,再三叮咛不准将今日提亲的事说出去。 一头雾水的龙斌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在别人的眼中,自己和贺婉婷早已是夫妻,根本就不知道二人从未拜过堂成过亲,一旦传扬出去必定落人诟病,对于一向好面子的贺若弼而言,自己的女儿与别人无媒苟合,无疑是奇耻大辱,让他怎敢声张。 “小子,老夫也不瞒你,虽然老夫儿子不少,可个个游手好闲,论本事连给婉婷提鞋都不配!”说到这,贺若弼看着挽住自己的贺婉婷,神色中满是慈爱道:“婉婷不像他几个哥哥,自小便聪明勤勉,长大后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才貌武艺皆是出类拔萃!” “岳父大人请放心,我龙斌视婉婷如同自己的生命,尊严一般重要,对她的爱护绝不会少于您半分!”贺若弼脸上浓浓的不舍,看的龙斌深深为之动容,一个大半辈子在沙场上征战的老将,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可见贺婉婷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高。 贺若弼欣慰的对龙斌点了点头,虽然对方安于现状,不求进取的性格让他十分不满,可对于自己女儿的那片痴情,还是极为信任放心的。 “婉婷,你和你母亲说会儿话,我和斌小子出去走走。”说完,贺若弼朝龙斌使了个眼色,从老妻手里接过一件斗篷后,便向屋外走去。 将圆未圆的明月,挂在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灰暗的星空让人的心头不禁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如迷雾般遮挡了星空下的那份幽静,那份柔和。 贺若弼心中有好多话想说,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看过杨广给龙斌的那道圣旨后,他也明白这道圣旨中所隐含的深意,他同样相信自己眼光毒辣的女婿,绝不会被所谓防御使的任命,产生哪怕是一分的忘形得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如今的大隋江山是他和先帝一起打下的,是他倾注了大半辈子心血换来的,杨广对他的无情让他心中对忠君那份执着彻底消逝,可对大隋的大好江山却无法割舍。他不在意换一个皇帝执掌江山,只是那个人必须流淌着杨氏血脉,天下依旧是大隋王朝。 “斌小子,你说老夫这一辈子到底有没有白走一遭,被自己最尊崇的天子下令处死,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贺若弼找了片草地坐下,好像是在问龙斌,又好像在问自己,神色中尽是迷茫。 “人该懂得知足,而不是留恋那些往事!”龙斌可以感受到贺若弼心中的矛盾,无奈,如果哪一天杨广抽出身来对付自己,到时候贺若弼又该何去何从呢?今晚,是该帮老丈人过了心中这道坎了。 “往事?”贺若弼轻叹着摇了摇头,难道念旧不应该么?人老了不想想从前的事,难道还像年轻人那样,无限热情的憧憬将来么?故人们已大多不在,唯一可以寄托的便是脚下这片江山,连它都不在了,自己这一生岂不是白忙一场。 “老爹,你听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话么?”龙斌坐到贺若弼身旁,缓缓道:“能够让埋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固然可喜,可它早晚都会枯萎凋谢,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见证并且亲历天地循环的真谛,难道不是一份荣幸么?” 贺若弼望着一脸诚恳的龙斌,浑浊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一道亮光,佝偻的身子渐渐变的挺拔。良久,语气带着一份感悟道:“斌小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就如你说的那样,属于我的只剩下去见证,而不是沉浸于已经腐朽的那份不舍!” 闻言龙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将一份书信交到贺若弼手中:“老爹,原本我不想把它给你看的,怕让你受伤的心灵再添几道血痕,不过现在,看看也无妨。” 打开书信一看,痛苦之色一闪而逝,贺若弼的脸上反而透着一丝解脱,一阵阵莫名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似悲似喜让人无法辨别,不过却能清晰的听出一份醒悟。人活一世,当敢爱敢恨,藕断丝连,拘泥于过往云烟哪是英雄所为!该舍即舍方显男儿本色! 看着贺若弼回屋时,脸上流露出的坚毅之色,龙斌知道虽然今晚对方原本想说的话,或许一句都没说成,可一直以来不愿面对,不愿抛弃的事,却从此离他而去,对于人到暮年的贺若弼而言,即使现在就死去,心中也不会有所介怀,有所不甘,有所遗憾了。 龙斌给贺若弼的书信,是杨广给豫章郡守的密旨,上面写的是让郡守不必遵从新任防御使的任何命令,只需表面敷衍即可,等时机到来,便配合朝廷大军一举将龙斌等假意臣服的钦犯剿灭。 只不过身在京城的杨广并不知道,豫章郡暗地里早就被龙斌接管,而兵败而归的魏文通只想着如何保命,连豫章郡尉是龙斌的结义兄弟都没和朝廷通报,结果让杨广摆了个如此大的乌龙,把密旨直接送到了所要剿灭的钦犯手中。 既然朝廷摆明了将来会翻脸不认人,龙斌也不会束手待毙,趁着杨广还没死,威慑犹在的时候,不好好的加以利用,岂不是对不起人家对自己如此的上心。 昏暗的星光下,一声奸笑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在“嗖嗖”寒风的衬托下,显得是多么的诡异,连虫鸣叫声都在这一刻沉寂无声! ------------ 第七十六章 摇金账本 什么叫做悲喜两重天,龙斌现在就是,对于无比缺钱的他而言,美人醉虽然是座金矿,而且随着他防御使的任命,销售渠道也被打通,可让人失望的是,制造方法竟然被人偷学了去,如今根本卖不出当初那个价钱。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因为龙斌早就想到被仿制的必然性,所以他还留有另外一条生财大计,简单点说就是两个字——敲诈。 当初他让董放,郭峰二人记下了将家财以镇天镖局的名义掩人耳目,暗中调往各地的京中贵胄的名单,凭着一本名单,龙斌绝对有把握让这些心怀异心的财主们出点血,要知道比起让杨广知道他们所作所为,从而生出疑心的话,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然而,就在龙斌如意算盘打得嘎嘎响的时候,突然想要了一个让人极度无语的问题,逃出洛阳的那一天,那本名单根本没来的及带在身上,换言之也就没了敲诈的对象了。 不过,就在龙斌痛心疾首,悔恨不已的时候,小西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如重获新生般振作不已,接过小西递过来的账册,龙斌的双眼湿润了! 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没想到当初小西和孙登准备马车出城时,小西竟然没忘把龙斌的卧室检查了一遍,顺手便带上了这本已经升级为摇钱树的账册。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至于为什么在那个紧要关头,小西还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龙斌藏的如此隐秘的账册找出来,呵呵……只能说小姑娘平时里对龙斌还是比较上心的,至于为什么上心,从她躲躲闪闪,不断瞥向贺婉婷的目光中,便可略知一二了,看来小西姑娘还有做碟中谍的天赋啊! “小西,姑爷真是爱死你了!”名单到手,龙斌已经不在乎平日里,贺婉婷是不是派了小西当眼线,时刻注意着自己了,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姑爷,你早点说这话,或许小西还会考虑考虑,可现在……现在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龙斌的话吓的小西直接躲到了贺婉婷的身后,心中小鹿乱跳,好一会儿才探出小脑袋,畏畏缩缩的对龙斌道,一对灵动的大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着一旁面色有些泛红的孙登。 如此情形,怎么还能让人看不明白,只见龙斌神色暧昧的在小西和孙登二人不断瞄来瞄去,突然脸色一变,一副教训的口吻对孙登道:“小登,最近好像没见你怎么练功嘛!是不是偷懒啦,看来大哥对你太放纵了!” “大哥,没有的事啊!我每天都要练好几个时辰,就是晚上有时候会……你不是说过什么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有些时候是该放松放松的么?”孙登背上冷汗直冒,他怎么能听不出龙斌话里的意思。 “屁话!”龙斌双眼一瞪,大声骂道:“老子让你张弛有度,可没叫你去泡妞,也不想想你才多大年岁,就学人家早恋,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龙斌挥手就要打。 “大哥冤枉啊!天地为证,我可什么都做啊!”孙登一边告饶,一边心中暗念:我可都十七了,为啥不能泡妞,爷爷那会儿十六岁就把奶奶娶过门了啊! “你都对人家都那个了,怎么还说什么都没做!”小西一脸娇羞,捧着红扑扑的脸颊,啐了一口:“难道还要人家说出来不成,真是羞死人了!” 话音刚落,龙斌的一张嘴顿时成了o型,而贺婉婷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用手捂住小西的嘴,脸色极其不自然,至于孙登,脑子里一片混沌,支支吾吾了半天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大哥,大嫂,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和小西是清白的啊!”见龙斌连连摇头,孙登哭丧着脸无比悲愤道。 “你都脱人家的衣服了……”小西见孙登瞪着一对死鱼眼,神色呆滞的模样,不顾贺婉婷的阻拦,急声道:“上次你把人家药晕了,做了什么自己知道,反正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衣服的扣子都是松的。” 贺婉婷再也听不下去了,拉着对方的手便急匆匆的朝外跑去,走到门外时又狠狠瞪了孙登一眼,眼中满是嗔怒。 “大哥!你听我解释……”孙登知道自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可那晚自己真没做什么啊,衣服扣子松了是因为自己想帮对方脱了外衣睡得舒服点,可刚脱到一半便意识到了不妥于是收了手了啊! “我懂的,你不用说了。”龙斌依旧板着一张脸,不过心里却乐了,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小弟,都喜欢先上船后补票这一套,孺子可教也啊! 见龙斌看向自己时,眼中隐约带着一丝欣赏,孙登还以为对方真的相信了不再追究,却根本猜不到龙斌一肚子的龌龊想法。 “大哥,你要这本账册干嘛,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啊!”看着龙斌一脸得意的翻看着手中的账册,孙登好奇道。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等下你去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咱们就要出远门了!”龙斌合上账册往怀里一塞,刚要离开突然回头道:“对了,你和小西的事好好掂量掂量,都把人家那个了,总要有个交代,不然别说是我,就连你嫂子也不会放过你!” 望着朝外走去的龙斌,孙登彻底傻了,闹到最后事情原来还是没弄个明白,这让他情何以堪啊!还要自己去交代?虽然自己是对小西有点意思,可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啊! 而在另一边,贺婉婷,小西,凌冰,雪嫣几个人坐在一起说着话,时不时发出阵阵娇笑声,其中雪嫣笑的最大声,大着肚子的她丝毫不怕动了胎气。 “就该这样糊弄糊弄这些个男人,要让他们知道咱们女子也不是好对付的!”雪嫣一脸的豪气干云,换做当今社会,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女权主义者。 “雪嫣姐姐说的对,孙登整日和姑爷在一起,不好好敲打一下,肯定变得和姑爷一样坏,到处招花惹草。”说完,小西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调皮的朝着贺婉婷和凌冰吐了吐小舌头。 贺婉婷和凌冰相视一眼,同时轻叹一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不正有一颗与龙斌纠缠不清的野草么?这些日子可没少旁敲侧击自家夫君的事情。 ------------ 第七十七章 上门勒索 “小弟,你竟要害我性命!”一个怒发冲冠的男子,目眦欲裂的盯着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兄弟,神色中满是悲戚。 “大哥,咱们竖起反旗,做起这掉脑袋的勾当,不就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了么,如今朝廷既然答应给我们富贵,何必再过这种颠沛流离,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你自己不愿意也别拖累兄弟们!”刀光一闪,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天下大势天命所定,人力难憾,人心更难测也!有谁会想到,风起水涌,声势日盛的各地义军,因为一张降书而各怀鬼胎,心怀异志呢? 短短一月之内,张金称,高士达,格谦等多部义军都因内讧而土崩瓦解,隋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平定了大量地区。一时之间,摇摇欲坠的大隋王朝竟然出现了一丝死灰复燃的曙光,就连那些蠢蠢欲动的门阀势力都偃旗息鼓,静待时变。 然而,如果有心人仔细的观察一下,却会惊讶的发现,义军虽然受到重挫,可隐隐间却相互靠拢,逐渐形成了三大军事集团,分别是瓦岗李密,河北窦建德,江淮地区的杜伏威,这三支力量不断吸收被打散的小股义军,实力不减反增。 同时剿灭义军的隋军名将杨义臣等人,却因为功高而遭到杨广猜忌纷纷被罢兵入朝,从而大大缓解了各路义军的压力,得到了难能可贵的喘气时间。 星星之火在无意间不断积聚,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有燎原之势,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处其中的各大势力中,又有几人能看到这点。 长安一座规模颇大的府宅内,两个书生打扮的人正端坐在一张书案的两旁,其中一人虽青衫折扇,可体态却婀娜多姿,体带馨香,吐气如兰,就连女子都自愧不如。而他对面一人年纪三十左右,神色却格外老成,英气的脸上带着一份毫不掩饰的傲气。 “三公子,洛阳可否有消息传来?”傲气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可在对面的那位美男子面前显然已经十分克制,脸上十分的恭敬,更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仰慕。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刘先生切莫着急,我父兄自有打算,此刻还是以好生筹备为主,以待来日之需,万不可轻举妄动!”美男子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嘴上虽在劝慰,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威严。 “三公子说的是,在下唐突了!”被称呼刘先生的男子神色一暗,担心道:“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说李氏将取代隋室江山,闹的天下李氏宗族被屠灭大半,就连上柱国李浑被逼之下冒然起兵造反,结果弄得个身死当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我爹乃杨广姻亲,二哥又是当今驸马,虽多少受些牵连,可也不至于弄的个满门尽末的下场,刘先生多虑了。”三公子一脸淡然,可眉宇间却闪过一道忧愁。 天下李氏因一句谣言遭逢大难,同样姓李的三公子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不受牵连,要不是其父在杨广面前表现的极为老实平庸,即使两家乃是姻亲,也绝逃不过个惨淡下场。 这位三公子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唐国公李渊,也就是在李浑一家被屠灭后,李渊开始暗蓄实力,平日看似老实巴交,实在城府极深的他也学京中贵胄一样,开始转移家财,联络朝中大臣,以策万全,要知道一向多疑的杨广说不定哪天就会拿自己开刀。 “三公子,府外有人求见,并交给小的这封信。”一个府内的下人通报后,躬身将一封信交到三公子的手中。 打开信封一看,三公子脸色瞬变,良久才平复了一下心头的巨震,把信交给身旁的刘先生,并语气严厉的吩咐下人,定要好生招待府外求见的人,决不可有丝毫怠慢。 “怎么会这样,唐公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让人抓住此等把柄!”读完信后,刘先生不禁失声道,这封信上的内容带给他的惊骇,根本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要是落到杨广手中,身上洛阳的李渊下场让人不敢想象。 相比于刘先生的惊慌失措,三公子并不认为是自己父亲出的纰漏,从信上的内容来看,定是朝中那些暗中归附的人,行事不小心,从而将此地泄露了出去。 不过从对方将此信交到自己手中来看,似乎并不准备向杨广告密,而是想借此有所图谋,想到这里,三公子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一时之间,京城家父亲人的性命暂可无忧。 而就在三公子和刘先生眉头紧皱,沉默不语苦思对方来意时,府内会客厅里,两个青年正东张西望,好奇不已的打量着四周,一身满是补丁的兽皮大衣衬托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民的样子。 周围随侍在旁的下人们无不面露鄙夷,只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眼前二人的真实身份,估计脸上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而这二人便是此刻脑子里盘算着该敲诈多少银子的龙斌和孙登,至于为什么四处张望,无非想要看看这户人家的厚实程度而已。 在那本账册中,龙斌惊讶的发现许多朝中大臣,京中显贵都纷纷把家财往长安运,而且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并且落款处都写有三公子这个名子,这让龙斌当即意识到自己肯定是挖到了一条大鱼,既然数他油水最多,当然便选他先下手了。 而由于自己的画像风靡一时,因此龙斌离开豫章时,贺婉婷和凌冰好好的替他乔装打扮了一下,而孙登这个良民也让小西强行捣鼓了一通,结果二人便焕然一变,成了两个满脸暗疮,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邋遢汉子。 至于为何二人会被弄成这幅尊容,按照贺婉婷在龙斌二人走后的话说,便是这般模样自家夫君还能替自己找几个姐妹回来,那本姑娘也真就无话可说了。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龙斌抬头一望,瞳孔瞬间放大,嘴里情不自禁的的嘀咕了一句:“好一个美绝人寰的死人妖!” ------------ 第七十八章 魅惑的三公子 会客厅里显得有些沉闷,直到下人们来来往往摆满了一桌丰盛的午宴后,龙斌嘴里的死人妖三公子,才端起酒杯率先打破了沉默。 “二位仁兄救我全家之恩,我李宁在此谢过,如有所求,在下必竭尽所能以供驱策。”说完,三公子掩嘴满饮了一杯。 扯着脸上被黏上去的黑毛,龙斌似笑非笑的盯着对方,没想到这个死人妖心机不小,一上来便转守为攻,说自己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来讹人的,想让自己说不出口,我呸,今日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俺龙大爷的厚如城墙的脸皮。 “这位人妖兄,哦,是仁兄,谢来谢去多没意思,俺乡下人讲的是个实惠。”龙斌瞥了眼一边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刘先生,淫荡无比的舔了舔嘴唇,奸笑道:“仁兄生的如此水嫩,不不不,是如此睿智,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该懂的规矩总无需我等粗陋小人提醒了吧!” 三公子含笑不语的坐下身来,一双如丝如雨的眼睛毫不掩饰的游走于龙斌的脸孔,看的龙斌心中一阵恶寒。 我日,你这个死人妖,老子我这般粗矿的装束都能吊起你的胃口,那个叫刘先生的小白脸看我总是一副不爽欠揍的样子,原来你的口味如此之重,喜欢猛男而不是美男。 “不知仁兄姓名,可否相告?”三公子收回又把目光放在了孙登身上,思想在龙斌调教下,已经不怎么单纯的孙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生生不和谐的粗气从他嘴里发出。 “在下和你一样也姓李,叫做李世民!”龙斌没好气的回答道,对方见孙登局促的样子后,眼波荡漾的娇笑声,更是让他反胃不已,该死的人妖,难道还想来三p! “扑哧!”三公子失态的轻笑一声,双眼直直的看着龙斌,良久嘴角带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道:“仁兄可否认识唐国公李渊,以及他的二公子?” “呃……”龙斌神色一呆,暗念道:不会吧,李世民现在应该还没出名吧,怎么这个死人妖好像认识对方,难道暗中有李世民有一腿?”龙斌无比恶毒的猜测道,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找上的就是李渊的家人。 “都不认识,咱就个乡下小民哪里认识什么国公啊,更何况还有他的儿子。”龙斌装傻充愣的胡诌道,一点都没发现对方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 “两位仁兄请慢用,在下和刘先生离开一会儿,请见谅!”三公子站起身来,还没等龙斌回答,便和嘴里轻哼一声的刘先生离开了客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后堂里,三公子和刘先生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对方刚才的表现根本还没弄清自己的身份,可对方到底又是什么身份呢? “三公子,按在下猜测,对方只不过是他人雇佣来而,对内幕并不知晓。”刘先生见三公子沉思不语,开口说道。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三公子目光闪烁,语气游离不定道:“可那个说话的人身上总让我感到一丝心悸!也许是我多想了吧!”说着,三公子摇头自嘲的笑了笑,便在次回到了客厅。 不会这么巧吧,对方是李渊的人,可那个死人妖被称作三公子,而李家三公子不是那个天生神力,变态至极的李玄霸么,这个细皮嫩肉的死人妖怎么看也不像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号称大隋第一勇士的李玄霸啊!没错,一定是和李世民有一腿,决不会是李家的人。 龙斌甩了甩脑袋,被对方这么一问,差点都忘了此行的目的,见三公子走了出来,也不像再做纠缠,索性开门见山道:“李公子,你到底懂不懂规矩,要知道别人可跟我兄弟俩说了,只要给你看了这封信,便有一百万两的银子拿!” “什么,一百万两银子?”刘先生一声怒吼,刚要发作便被身旁的三公子使了个眼色,收声怒视着龙斌二人。 三公子现在算是明白了,对方根本就是用这封信来讹诈的,脸色渐渐变得阴冷,语气也没刚才那般客气道:“不知二位是否知道,让你们拿这封信来换银子的人姓谁名谁,长相如何?” “那人长得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前胸纹着一条五爪青龙,后背则是一头斑斓猛虎,说起话来如惊雷般震耳欲聋,凶神恶煞的让人不敢逼视!”龙斌手舞足蹈的夸张道,脸上还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三公子听的眼皮直跳,难道自家招惹的是江湖人物,而不是朝中的那些势力,如此的话倒也好办多了,不过这一百万两却让她有些为难,倒不是拿不出,只是数额实在有些大了。 “罢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一切还是以父兄的安危为重吧!”三公子在刘先生耳边轻语了几句,便见对方一脸不甘的朝外走去。 刘先生辅佐李家多年,一向备受推崇,可如今在两个粗陋小民面前失了主意,怎能不让他心生惭愧,好在三公子并未责怪,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慢慢的走到龙斌跟前,三公子脸色一正,朗声道:“二位仁兄,请替在下转告那位叫你们前来的人一声,江湖有江湖的道义,朝堂有朝堂的规矩,收了钱如果不安规矩办事,就怕到时候没命花这笔银子。”说到最后,三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龙斌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三公子,突然发现这个死人妖生起气来更是韵味非常,不禁暗自感叹:生的这般模样,不做女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就在龙斌身怀巨款,兴奋不已的离开后不久,几个矫健迅疾的身影从三公子府内窜出,若即若离的跟在了龙斌二人身后…… 热闹的长安城内,一场老鼠戏猫的好戏,便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开始上演,只是身在戏中的老鼠和猫都没注意到,一条拿着棍子的大黄狗很快就要出来搅局了,长安城在龙斌离开的那一刻起,注定将迎来一场惊天风暴…… ------------ 第七十九章 庙遇神棍 长安城内的一处破庙内,一群人身形疾步的搜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聚拢在一起,领头的那个见众人纷纷朝他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嘴里轻“咦”一声后,没多久便和所有人离开了破庙。 寺庙横梁上,龙斌和孙登见到跟踪的人离开,谨慎的又等了一会儿后,才从上面一跃跳下,同时也暗暗心惊。 一伙人的身手好的出奇,潜匿追踪的本事更是一流,龙斌带着他们在城里晃了好几圈,甚至连妓院都逛了好几家,就是甩不掉他们,每次从后门溜走的时候,必有人盯梢,直到来到这个偏僻了无人烟的破庙后,才让对方身无遁形,总算躲过了追踪。 “大哥,咱们这就离开长安城么?”孙登松了松有些酸疼的肩膀,刚才由于他腿脚太慢,便被龙斌拽着跑了好一会儿,巨大的力道让他现在身上还吃痛不已。 “不急不急,大哥还有点事要做呢!”龙斌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在孙登惊讶的眼神下,手上猛的一个发力,把石块掷向寺庙石像旁的一处帆布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帆布瞬间断成两半,在它后面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出现在二人眼前,目光紧紧盯着识破他藏身之处的龙斌。 “老子最讨厌神棍了,而且还是一个藏头露尾的神棍!”龙斌目光炯炯的望着对方,心中暗暗警惕,这个道士估计从一开始便和三公子府内那伙人一样跟着自己,可直到进入寺庙后才让自己发现,身法之高决不再自己之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小兄弟不要误会,贫道并无害人之心,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说着,道士客客气气的躬身作揖,一副无害的样子。 老子信你才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打趴下你再问也不迟!龙斌脚下一动,整个人急速朝对方扑去,双手齐出便要擒住对方,却见道士眼中精光爆闪,澎湃的气势陡然从身上发出,毫无畏惧的迎上龙斌的双掌。 一声轰鸣过后,二人同时后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站稳身形。无论是龙斌还是道士,眼中都露出惊骇之色,一旁的孙登同样震惊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力道上,能和自己大哥旗鼓相当的。 “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迅疾的速度,霸道的掌力,真是难得啊!”道士揉了揉有些淤红的手腕,问道:“不知小兄弟师承哪位高人,可否相告?” 见对方神色中并无因自己突然发难而露出怒色,反而一脸欣赏的表情,见此龙斌也不好意思再次出手,等弄清楚对方身份再说。 “在下乃是天山门人,至于师尊嘛……”微微摇了摇头,龙斌装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事实上他压根不知道那本双修秘籍主人到底姓谁名谁。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天山门人?你是哪个辈分的弟子,我怎么从未见过?”道士闻言一惊,看向龙斌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自己的同门。 “你也是天山门人?”龙斌暗暗咂舌,怪不得对方掌力如此之强,又是道士打扮,原来是个真正的神棍,可仔细打量了对方一会儿后,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怀疑,问道:“你长的很一般嘛,咱们天山派收的可都是俊男美女啊!” 闻言道士脸色突然变的古怪不已,一张黝黑的脸开始泛红,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天山派的俗家弟子,所以对长相要求不高。” “俗家弟子?”龙斌白眼一翻,冷冷道:“天山派也有俗家弟子?你当是少林寺啊!糊弄人也不有个好点的理由!” “我……我……”道士通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刚要解释,突然眼前一亮,嘴角微微翘起反问道:“小兄弟你这幅尊容好像比我还不堪吧!不也被天山派收入了门下?” “我呸!”龙斌双眼一瞪,双手叉腰无比厚颜道:“老子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江湖人称玉面小白龙的便是在下,现在这装扮只是担心万千少女顶不住老子的风采,引起不必要的混乱,才无奈弄成这样。” “原来是小白龙阁下,真是失敬失敬啊!”道士肉笑皮不笑的说道,装出一副对龙斌慕名已久的样子,不过肚子里早就笑翻了天,什么玉面小白龙,我还是黑面郎君呢! “失敬你个头!”龙斌懒得再和对方扯淡,直截了当的问道:“说,你到底是那个三公子的什么人,是不是想探听老子的身份?” “本道确实听说过那个三公子,只不过和他并不是一路人。”道士摊了摊手,说道:“要不是那些个家伙搜庙,贫道为了躲避恐怕也不会被你发现。”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闲着无聊啊?”龙斌双手一扬,做出一副要开架的样子,威胁道:“再不给老子说清楚,那就要用拳头说话了。” “小兄弟不要冲动嘛!”道士眼珠子溜的一转,说道:“其实倒不是我要跟着小兄弟你,而是无论是谁,只要从那座宅子里出来的,贫道都会跟着查探一番。” “这是为何?”龙斌好奇的问道,神色中也不像刚才的那般剑拔弩张,这个道士给他的感觉并不像个奸逆之辈。 “当朝大将张须陀,小兄弟应该听说过吧?。”说到这,道士脸色有些难为情,干笑一声道:“嘿嘿,我和他打赌输了,结果不得已帮他在这里盯梢,而今天便是打赌期限的最后一天,碰巧就遇到了小兄弟你了。” 竟然是他,龙斌心中一震,看来不只是自己挖出了这里,张须陀也早就有所察觉,才会让这个本领极高的道士来此查探。 “那你盯梢的这些日子里,有没有什么发现呢?”龙斌对那家宅子里的人的身份也产生了兴趣,不自觉的开口问道。 “小兄弟难道不知道么?”道士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的龙斌全身不自在:“几个月来,小兄弟可是唯一一个要被你们那伙人跟踪的啊!” 见对方不愿告诉自己,龙斌也不想深究,反正钱已经到手,那个什么三公子的身份也和他无关紧要,给了孙登一个眼神,抬脚便要离开。 “小兄弟慢走!”道士急声喊道。 “怎么?还想和小爷过过招?”龙斌转过身去,极不耐烦的问道,心里却是一沉,真要动起手来还真不一定能干翻对方。 “不不不,不知小兄弟可否留下姓名,毕竟咱们也是同门一场。”道士灿灿的说道,和龙斌一样,心中同样极为忌惮对方的实力。 “你又叫什么?先自报家门再问小爷我的。”龙斌反问道,心里回忆着逍遥子的徒子徒孙们都叫什么来的。 “贫道徐世绩,字懋功!”道士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龙斌眼皮一翻,一声“我日”响彻天边…… ------------ 第八十章 原来是个妞 望着对自己态度大变,嘴上师兄长,师兄短殷勤不已的龙斌,徐世绩心中大为不解,对方到底是何居心,怎么一下变得如此亲热,难道自己的名子有蛊惑之力不成? “小兄弟我们以前可否见过,又或者有什么渊源?”徐世绩想了半天,都记不起来自己曾今结识过眼前这个武艺绝高的青年。 “见过,见过,还见过好几个你呢!”龙斌边说心里还补充了一句:都是电视上见到的,一个个都牛逼哄哄的,手指一掐,敌军瞬间灰飞烟灭,堪称卧龙再世。 “好几个我?”徐世绩越听越糊涂,自从下山云游四方以来,一向处事低调,除了和张须陀有过交集外,好像没弄出什么事端来啊! “师兄不说这个了,反正我对你敬仰已久便对了!”龙斌打了个哈哈,关切道:“师兄,接下去你打算去哪啊?” “四处走走,四处看看,等半年后约定的时限一到,便去找张须陀,把这些日子来探听到的一些事告诉他便好。”徐世绩随意的回答道。 “既然师兄游手好闲,哦…不对,是居无定所,不如跟师弟我走,咱们师兄弟好好叙叙旧,你看如何?”龙斌双眼放光,满怀期待的邀请道。 “这个?”看着对方如饿狼般幽光四射的眼神,徐世绩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脸皮直跳的答应道:“既然师弟诚挚相邀,师兄也不矫情,便于你同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在一阵爽朗带着一丝奸诈的笑声中,徐世绩有种走进黑窝,上当受骗的感觉,只不过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再要反悔万一对方翻脸,恐怕免不了一场拳脚撕斗。 长安城内,把龙斌跟丢的那伙人恭敬的跪在三公子身前,神色中满是愧疚和自责,不过失职带来的并不是惩处而是声声暖人心扉的安慰。 “这次不是你们的错,对方看来是难得的高手,是我大意了!”三公子挥了挥手,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下,让他们下去每人领五两银子,各自休息去吧。 见众人离开,三公子对一直在身旁的刘先生道:“刘先生,我必须回京一次,将这次的事禀明父亲,长安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切小心从事!万不得已时,可将此地放弃,所有人退出长安。” 三公子无法不担心,自己这些下属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常年在战场上厮杀培养出了极为敏锐的嗅觉,怎么可能连两个看似粗鄙的小民都跟丢呢?只能说明对方的来头绝不一般,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三公子请放心,卑职明白了。”说着,刘先生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道:“三公子,长安离洛阳路途遥远,如今兵荒马乱的,您可要多加小心!我从府内多调些人陪您前往。” “不用了,人多了反而惹人注意,就我一个人上路便可。”三公子阻止还要开口的刘先生,神色中满是坚定。 ………………….. 满眼望去,尽是看不到边的野草,人迹罕见,甚至没有一点绿色生机。匆匆又行几十里,龙斌,孙登,徐世绩三人眼前才出现了一个小镇,走进一看,里面的百姓个个神情冷漠、无助,家家户户门可罗雀,没有一丝生气。 龙斌和孙登本想去洛阳把孙铭礼接回豫章的,只不过途经潼关时,因为瓦岗义军和隋军正在京城附近的洛**战,而洛阳西面的唯一屏障便是潼关,朝廷担心乱匪偷袭,因此暂时封锁了潼关关隘,龙斌等人只能绕道而行,此刻身处的是内乡地界。 “哎!如今这世道留下的除了满目疮痍、不堪入目的废墟,还有便是永远留在人们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徐世绩轻叹一声,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让他心情不禁低落,内乡南面便是襄阳,自古便是百战之地,如今又逢乱世,百姓生活之艰辛困苦可想而知。 走进镇内唯一的一家茶寮,小二无精打采的拿上一壶茶水,从龙斌手里接过几个铜板后,话也没说半句便转身走开,无比颓废的靠在一边的树桩上。 “孙登,你镇里有没有客栈,内乡这地方十室九空,离开这里估计晚上连个借宿的地方都没有!”龙斌语气有些消沉,望着周围破败的一切,心里不禁想到万家村,如果没有自己如今估计也是这般景象吧! 和徐世绩闲聊了几句,突然听见镇内一片喧哗嘶喊,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孙登急匆匆的跑来,一杯凉水入口后,无比惊恐的说道:“大哥不好了,朱粲乱军杀过来了!” 龙斌和徐世绩闻言脸上陡然色变,朱粲这个名子太过熟悉了,此人年轻时曾是县佐吏,后来趁乱为祸,自称楼罗王,为人非常残暴,攻打下来的城市,多是抢劫一空,连人都不放过,是一位著名的吃人魔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龙斌站起身来,见徐世绩望向周围慌乱逃窜的百姓时,眼中露出一丝不忍,肃然道:“师兄,贼匪势大,我等就算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啊!” 徐世绩脸色阴晴不定,好不容易才从嘴里艰难的吐出一个“走”字,起身和龙斌,孙登朝镇外疾步而去,没过多久便听见阵阵惨叫声从远处传来,朱粲乱匪显然已经杀进镇来。 疾驰近十里,龙斌等人才收住脚步,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树木丛深,刚刚踏进树丛不久,耳边突然传来刀剑碰撞声,寻声过去一看,只见一伙面目狰狞的大汉,将一女子团团围住,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 “三公子!”龙斌,徐世绩同时惊呼一声,孙登听到后仔细望去,才注意到那个女子不就是当初被自己讹诈了一百万两的三公子么?怪不得长的如此清秀,原来当初是女扮男装。 此刻手持利剑的三公子似乎已是强弩之末,通红着脸颊娇喘不已,就连握剑的手都在隐隐发颤,不过脸上却丝毫不露怯色,对着周围一伙乱匪怒目而视。 地上躺着的三具尸体显然是三公子的杰作,同时也彻底激怒了这伙乱匪,原本抱着抓活的好供**的想法也不再考虑,个个面露凶光准备痛下杀手。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三个陌生的男子神色淡定的向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个青年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伙乱匪后,目光便放到了三公子身上,只见他嘴角一翘,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调侃道:“原来你是个妞啊!” ------------ 第八十一章 黄昏降临 急急的裹起长发,把掉落在地的小帽带到头上,一声“原来你是个妞”听的三公子全身不自在,特别是那双霸道透着无比侵略性的眼神,更是在她心底惊起汹涌波涛,似羞似怒,之前生死之际的来临都未让她如此的失态。 似有似无的精光在两个陌生男子的眼中闪过,两道如飓风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一片惊骇的表情中迅疾而过,手起刀落,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土,万物再次归于平静,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慢慢在空气中扩散。 三公子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那个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闲情逸步走向自己的男子, 神色已经无法像刚才那般从容,自小便受名家指点的她,很清楚要有多强的实力,才能片刻间击杀刚才围攻自己的七八个壮汉。 “三公子,哦,现在是不是改称你三小姐了?”龙斌的一双贼眼不停的徘徊在对方的身上,嬉笑的说道:“我好歹救了你一命,怎么连句谢谢的话都没,小姐你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呜呜呜,不哭不哭!”应都没应龙斌一声,三公子细心安抚着怀中哭声渐起的婴儿,直到一声细微的鼾声从婴儿嘴里发出,才抬头说道:“仁兄,一百万两救本姑娘一条命,你应该不亏吧!”说着,俏眼一瞪,神色中满是鄙夷。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呃!”龙斌一阵语塞,回头走来在旁看戏的徐世绩身边,嘴里一阵干笑,以对方的脑袋瓜子自然听得出三公子话里的意思,眯着缝的小眼睛里,说不出的诡异精明,怪不得人家派人特别照顾你,原来是讹了对方这么多的银子啊! “多谢这位道长出手相救,不知可否留下姓名,来日小女子必将报今日之恩!”三公子走到徐世绩跟前,一脸真挚的拜谢道,至于一旁的龙斌,完全被当成了空气,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晕,你有没有搞错了,这臭道士可比老子缺德多了,盯梢的这段日子里,估计就差没光顾你洗澡了,老子只不过讹了你点钱而已,人家手里可是拿捏着要你命的东西,竟然还这么客气,真是岂有此理也! 眼角得意的瞥了龙斌一眼,徐世绩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捋了捋乱糟糟的山羊胡,摇头晃脑的说道:“三公子不必如此介怀,贫道自小便受恩师教导,锄强扶弱,以助苍生,救三公子于暴徒魔掌之下,乃贫道之本分也!” 恭恭敬敬的朝着徐世绩鞠了一躬,三公子起身望见正和孙登扯淡的龙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道长,不知那位仁兄和您是何关系?” 闻言龙斌耳朵猛的竖起,几日来的相处,他早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徐世绩,此刻可不想对方说了出来,万一这个三公子心眼小,到时候上门找麻烦也就大大的不妙了。 狠狠的打着眼色,徐世绩心领神会,一来二去之后便给了龙斌一个放心的手势,只不过刚一开口,龙斌额头顿时冒出丝丝黑线。 “哎,师门不幸啊!那个便是我不争气的师弟!”徐世绩指着脸皮直颤,对自己双眼冒火的龙斌道:“师弟从小顽劣,坑蒙拐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的恶事。” 徐世绩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到后面就连自己的恩师都是被他活活气死的,听的龙斌脑子里都是一把掐死对方的冲动。 “三公子,不知我这个师弟是否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可告知与我,我这个做师兄的必定实行师门律条,好好责罚与他。”徐世绩信誓旦旦的说道,一副我是君子,他是小人的欠揍造型。 三公子听的小嘴张的老大,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娇俏的样子配合她的一身男装,看的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有些愣神,直到三公子说话,三人才尴尬的回过神来。 “道长不要误会!”三公子看了一眼四处乱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龙斌,故意大声道:“您这个师弟虽然顽劣了些,品行差了些,人长的更是那个……不过和小女子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说完,三公子不禁掩嘴直笑。 竟然说小爷长的什么那个!龙斌差点就把一脸的胡渣给扯了下来,让对方见识见识什么叫住绝世美男,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好男不和女斗,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和一个小女子计较。 在得知都是前往洛阳之后,几人便就此一同前行,就在走最前面的三公子与龙斌几人拉开一段距离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声怒骂以及阵阵惨叫声。 回头一看,三公子“呼哧”一下笑出声来,只见徐世绩被龙斌骑在身上,噼里啪啦的拳脚伺候,狼狈的模样哪有什么师兄的威严。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伙足有上千人,手持各种武器的乱匪出现在树林之中,领头的是个带着眼罩的独眼,当看到四散在地的几具尸体之后,神色一狞,怒吼道:“所有人加快速度,敢杀我的人,本大王非活剥了他不可。” 独眼首领不是别人,正是有吃人魔王之称的朱粲,在他发动对内乡各村镇袭击的同时,就派出好几支小队堵截在人们逃跑的必经之路上,这些日子以来,朝廷的镇压越来越猛烈,从而让暴虐的他,越发的残忍,所经之处绝不放过一个百姓。 在他眼里,百姓和军粮没有半分的区别,在他把人肉作为美食的教唆下,就连他手下的乱匪也变得如野兽般,将食人肉当成理所应当,完全没有了人性。 而正朝着洛阳赶路的龙斌等人并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伙残暴不堪,嗜血成性的野兽此刻正不断的向他们靠近,要将他们如同猎物般撕成碎片。 “黄昏月影残菊落,晚风秋水澹碧波!”天色已近黄昏,一团大火球似的夕阳,终于滚落到西山背后去了,晚霞也收尽了她的最后一抹余辉。 在那太阳沉下去的水天交界的地方,却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红的是那么的妖异,那么的惹人心悸...... 今日的黄昏下,迎来的到底和柔和宁静的月光,还是无穷无尽,让一切失色的黑暗呢?一声婴儿的啼哭似乎预示着什么,只不过将其抱在怀的三公子并没有在意,引来的只有龙斌嘴里“孩子要吃奶”的调笑声…… ------------ 第八十二章 生死时速 夜晚的寒风冰凉刺骨,月光显得如此清幽,除了几声偶尔的鸟鸣,只有闪烁着的篝火带来一丝温暖,一丝声息。 “大哥,三公子人品不错,咱们讹了她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望着轻轻安抚着婴儿熟睡,神色中尽是母性光辉的三公子,孙登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而一旁的徐世绩听的也连连点头,要知道那个婴儿是三公子从一个被乱匪手下救下来的,不然也不会暴露身形遭到围攻。 转过身丢给二人一个后脑勺,对于这两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龙斌算是彻底无语了,老子讹那一百万又不是为了自己,何况还属于劫富济贫的行为,又救了对方一条性命,还愧疚个屁啊! 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龙斌还是不自觉的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三公子,而就是这一眼让他心中不禁荡起一片涟漪。 何为女人味?静若清池,动如涟漪。如听箫声,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不经意间的一举步,一伸腰,一掠发,一转眼,都如蜜在流,水在荡…… 龙斌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他突然发现这个女扮男装的三公子,身上竟有如此吸引人的风情,特别是那略显笨拙,却格外小心翼翼怀抱婴儿的动作,让他更是难以自拔的感动。 美丽女人的微笑是半开的花朵,里面流溢着诗与画,还有无声的音乐,而此刻三公子看向怀中婴儿时,脸上绽放的微笑,却足可让天地为之失色,因为这个微笑来源于一颗善良的心灵。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目光,三公子抬头向这边望来,龙斌见到后急忙收回眼神,一声轻咳传入耳中,就见徐世绩一脸暧昧的朝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戏谑之意尽显无疑。 龙斌脸色尴尬的想要张嘴反驳什么,忽然神色一变,一道犀利的目光传来,只见徐世绩同样眉头紧皱,眯着的双眼紧紧盯着远处的一片黑暗之中。 “大哥怎么了?”感受到周围气氛的不对,孙登警觉的轻声问道,而坐在一边的三公子也向这边靠来,不知为何,眼前这个让她无比生厌的男子,此时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惊人的气势,让她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本能的依赖。 “不要出声,有人朝我们这边来了!”把篝火掐灭,龙斌等人悄悄的躲进树丛之中,没过多久便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月光下,当看见不远处发出一束刺眼的光线时,龙斌瞳孔猛的一缩,那是兵刃的反光,很快,一个两个直到上千个身影出现在了眼前,看的龙斌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朱粲的乱匪竟然追到这里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刚才这里明明有火光,肯定有人在,都给我仔细的收!”一声尖锐的喊声响过,无数火把随之被点亮,一时之间灯火通明,昏暗的夜色被一片火光所替代。 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龙斌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当一队乱匪从他们身旁走过,紧握兵器的手终于缓缓放开,刚一松气,突然一声刺耳的啼哭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乱匪纷纷朝这边涌来。 “该死,快跑!”无奈的看了眼满是歉意的三公子,龙斌急速说了声“对不住了”后,便在对方羞怒无比的眼神中,将她拦腰横抱在胸前,脚下一动便朝远去飞奔而去。 至于徐世绩,早在第一时间便拽起孙登跑了个无影无踪,摆明要把三公子丢给自己,其险恶用心让龙斌不禁感叹:不愧是老子的师兄,做起事来就是个地道!一个字,顶!两个字,再顶!三个字,坚决顶! 虽然怀里还有个拖油瓶,不过加上三公子分量估计还没孙登重,没多久便让龙斌赶上了神情萎靡,靠在树上直喘气的徐世绩,以及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动都不动的孙登。 “师兄!”龙斌对天发誓,这是他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喊徐世绩一声师兄,只不过还没等他发表抱美同行的感想时,一声如蚊蝇般的低喊,听的他全身一软,连骨头都酥了。 “还不把我放下,你要抱到什么时候?”三公子双手勾着龙斌的脖子,深深的把头低下,羞涩的不敢于其他人见面。 “不好意思,三公子莫要见怪!”龙斌放下对方,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眼神中的意犹未尽以及回味之色,却难免让人联想翩翩。 就在众人以为摆脱了乱匪的追击时,脚下一阵阵颤抖让龙斌和徐世绩再次挂上了一脸的苦笑,那是战马飞奔的马蹄声,看来朱粲乱匪不把自己等人抓住是决不罢休了。 对方骑马来,追即使自己腿脚再快也快不过人家四条腿,看了一眼把怀中婴儿紧了紧的三公子,龙斌轻叹一声后神色猛的一正,拿出火石点燃后,对徐世绩说道:“师兄,三公子和孙登就拜托你了,我去把追兵引开。” 没等徐世绩回答,龙斌便独自快步向乱匪方向而去,听着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龙斌的目光渐渐变得坚毅,离开豫章时,贺婉婷和凌冰各自交给他的一把利剑分别握在手中,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笼罩在他的全身。 然而,当听见身后传来一句“慢点,等等我”的呼喊声时,龙斌刚刚蓄势而起的战意瞬间消散,无奈的回头看去,就见三公子精疲力竭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你有病啊!赶过来送死么?”龙斌一脸忿忿道,不过当看到对方坚定不移的眼神时,感到自己从**到灵魂,似乎都被眼前这个无语的女人给阉割了,再也骂不出半句不满的话来。 “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招惹朱粲那伙乱匪,要引开追兵也该我去!”三公子言辞灼灼,一脸的无畏。 真是太可爱了,可爱的让龙斌情不自禁的想要拥抱对方,来表达自己的感动,就在他张开双臂,想要一展自己大爱的胸怀时,突然出现的两个乱匪骑兵打扰了即将上演的温情一幕。 两记漂亮的回旋斩,剑锋闪过,乱匪骑兵连人带马全都轰然倒地,而同时,龙斌心里有股想哭的冲动,哭丧的脸面看上去滑稽之极。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虚荣心的作祟下,为了在美女面前一展自己的勇武,原本可以缴获的两批马也倒毙于双剑之下,望着从四周包围上来的乱匪,龙斌心里那叫个悔啊! “跑啊!”回头一看,没等自己喊出声,三公子便已经身姿矫健的飞奔而去,哪里有半点刚才的疲惫,看的龙斌一愣一愣的,撇了撇嘴,暗念道:不想要人家抱就明说嘛,何必这么拼命呢! ------------ 第八十三章 暧昧 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岩洞外,任由寒风吹着身上湿透着的衣服,煎熬在彻骨的冰冷之中,龙斌也不敢踏进岩洞一步,只因里面的篝火旁,一个躲在被篝火烘烤着衣服后的窈窕身影,一个身无片缕卷缩着身子的绝色女子。 两个时辰前,在乱匪骑兵不依不饶的追击下,龙斌和三公子慌不择路的跑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如此绝境之下,当龙斌凭着过人眼力,望见悬崖下荡漾的水波时,仅仅只是片刻犹豫,便毅然拉着三公子飞身而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公子脑海中一片混沌,直到水花飞溅,整个人被湖水包裹,三公子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绝望疯狂之举,只不过不识水性的她,感觉胸口越来越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眼神已经黯淡了下去,她已经感到自己生命力的流失,而就在这时,一张有力的臂膀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恢复了一丝清明。 朦胧间,她的双唇好似被两片火热黏上,那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本能的尝试着吸允,贪婪的沉浸在那让人沉醉的滋味中。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舒畅,意识也变的清晰。 缓缓的睁开双眼,那张熟悉的脸颊映入眼帘。顿时,一丝羞意一丝惊恐充斥着心身,本能转过头去用双手想要将对方推开。 然而,任由三公子怎么用力,怎么拼命的敲打着对方的胸膛,却无法阻止那再次印在自己双唇上的火热,慢慢的三公子停止了敲打!眼睛再一次闭上,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了对方的脖子,时间仿佛凝固了,世上的一切也仿佛停滞了!默默的,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 “阿嚏!”耸了耸鼻子,龙斌好笑的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水中时,见到三公子呼吸困难,他不过是想替她度口气而已,却没想到会一发不可收拾,鬼使神差的再次强吻了对方。 “不想被冻死的话就进来!”一句生硬带着一丝愤怒的声音传入耳中,龙斌如获大赦一般,蹑手蹑脚的走进岩洞,双眼却丝毫不敢朝着三公子的方向看去,光是那隐隐飘荡在空气中的处女幽香,就让他心中虚的慌,生怕再做出什么禽兽之举来。 “三公子,之前在水里,我真的……真的一开始只想救你,然后便情不自禁的……”吞吞吐吐说着的龙斌,被一声语气发颤的断喝,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回了肚子。 “不许再提那件事了!”三公子呼吸有些急促,咬着嘴唇艰难道:“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明白不明白?” “明白,明白!”见对方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龙斌心头一松,篝火带来的温暖更是让他本能的发出一声舒心的呻咛,却没发现躲在竹竿串着的衣服后面的三公子,越发红润的俏脸。 “三公子,我们可以好好说会儿话么?就像朋友之间一样,何况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感到气氛有些尴尬,龙斌一边烤着衣服,一边没事找事的对着近在咫尺,只隔着几件衣服便可“坦诚”相见的三公子道。 “你是想说些什么,还是问些什么呢?李世民公子!”三公子把李世民三个字咬着极重,质问的语调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干笑一声,龙斌有些不好意思的绕了绕脑袋,对方果然和李家有关,早就识破了自己这个李世民是瞎编的。 “三公子不要见怪,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喜欢信口胡说,只不过……”龙斌顿了顿,瞥了眼只能透过衣衫看出个人影的三公子,说道:“只不过对于李家二公子确实是仰慕已久,故此才会借其名号。” “哦?”三公子轻咦一声,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拜访李二公子,听闻李二公子一直在招贤纳士,且对人宽和,你这人虽不怎么样,可武艺倒还勉强过得去,或许会被李二公子看上也说不定。”说到后面,三公子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期待。 “呵呵……”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龙斌对李世民这个将来的旷世君主可不感冒,光是弑兄杀弟,威逼自己父亲让位这一点,就让他发自内心的厌恶:“三公子说笑了,李二公子乃当朝驸马,当世才俊,哪会看的上我这个粗鄙之人。”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三公子语气带着一丝恳切,见龙斌只是摇头而不做回答,神色一暗,随即话锋一转问道:“或许你不会告诉我,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为谁做事,就凭你和你那个师兄的绝顶武功,究竟是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将你们招入麾下?” “既然知道我不会说,你又何必问呢?”龙斌看似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淡淡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从你那弄来的钱,只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好一点,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真是这样的话……”三公子说到一半,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语气一变,冷冷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呃!”闻言龙斌神色一愣,只见他一脸无语,可怜巴巴道:“三公子,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这天寒地冻的,你真准备把我冻死啊!” “你说什么呢!三公子低骂一声,含羞带怒的不耻道:“我…我要穿衣服了,你不出去难道还要呆在这里么?” “哦,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听对方说完,恍然大悟的龙斌,急忙朝洞外走去,耳边很快便传来穿衣服的声音,听的龙斌心猿意马,强行安耐住回头看一眼的**,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脑海中那一幅幅限制级的画面。 没过多久,陶醉在意淫带来的满足中的龙斌,突然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回头一看,一张脸瞬间垮了下去,三公子竟然拿着一柄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冰冷的目光让龙斌彻底傻了,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因为自己讹了她一百万两的银子,又或者亲了对方两次嘴,龙斌已经不愿去想三公子为什么要刀剑相加了,此刻他脑子只有至尊宝面对紫霞仙子时,那些句经典的告白。 只可惜他刚培养好感情,准备一抒情衷时,一道亮光闪过,龙斌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什么狗屁的告白瞬间化为乌有,只有如瀑布般的汗水从额头低落。 三公子的另外一只手上又多出了一把剑,剑尖极为精准的对着自己的胯下,而且随着自己屁股的扭动而移动…… 龙斌记的三公子手中的这两把剑应该是自己留下岩洞里的,其中那把带着挑逗气息的利剑是凌冰交给他的,听她说过这把剑的名子好像叫什么绝子剑…… ------------ 第八十四章 分离 大业十年四月一日这一天,注定是龙斌活了二十五年来最悲催也是最愚人的一天,在一个美女的威逼下,他被迫从自己小命和小弟弟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按照三公子的说法,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做到守口如瓶,而太监则不具备诋毁她清誉的能力。 如此两难的抉择面前,龙斌一声悲呼,吼出了让他痛定思痛,百般煎熬下所作出的第三个选择,既然已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那就让自己彻底的无耻一回吧! “三公子,我无法作出这两难的选择,如果你一定要我有一个交代的话,那我愿意下嫁与你,出卖我的**和灵魂作为偿还,侍奉你一生一世!” 说完,龙斌摆出一副舍生取义的慷慨造型,闭上双眼等待着对方最后的裁决。或许,他的一生在下一刻便是终点。 三公子笑了,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三笑要人命,那双灵动妖娆的目光下,龙斌感觉自己已经被电的外焦里嫩,七窍生烟,死的不能再死了。 移开架在龙斌脖子上的利剑,三公子眼波迷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般娇嫩欲滴,甩了甩乌黑透亮的秀发,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魅惑道:“按下你的手印,我就不和你的小弟弟过不去了。”说着,将一方绣帕丢给了龙斌。 我晕,难道还真要我卖身,连卖身契都提前准备好了?颤颤巍巍的捡起绣帕一看,龙斌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算你是赵敏,也别把我当张无忌啊! 绣帕上写着的竟然是要龙斌答应对方三件事,还特别注明不损侠义之道,这也太狗血了吧!感受到胯下一凉,龙斌顿时一个机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破手指,狠狠按在了落款处。 当看清落款处写着的“一个小冤家”的几个字上,龙斌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古怪,小心脏不自觉的扑通扑通的直跳,看见略带羞涩的把绣帕收去的三公子,心中不禁遐想翩翩…… ………………….. 在离内乡地域最近的一座隋军兵站的厢房内,徐世绩和孙登面露忧色的望着窗外,龙斌和三公子的了无音讯,让他们坐立不安,到了夜晚都无法安然入睡。 当他们趁着龙斌把乱匪引开的机会,逃到此处兵站后,便直接说出了龙斌江西防御使的身份,在此地守将前去救援。 然而,对于孙登和徐世绩,兵站守将显然将信将疑,只是客气的安排二人住下,除此之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更别说是派兵救援了。 不过这也难怪守将如此行为,要知道他的责任只是监视防御这一地区,除非有上级的命令,不然是没有出兵的义务的,更何况徐世绩和孙登只是片面之词,在如今盗匪横行的世道下,让人不免怀疑二人的身份和居心。 “徐道长,大哥和三公子会不会出事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孙登心中满是自责,要不是为了接自己爷爷孙铭礼回豫章,龙斌或许根本就不会前往洛阳,也就不会遇到之后的险境,万一出了什么事,让他哪有脸面再回豫章。 “放心,你大哥的命硬着呢!区区朱粲乱匪奈何不了他!”徐世绩轻轻安抚着入睡的婴儿,语气坚定的回答道,只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茫然。 与此同时,兵站外突然尘烟滚滚,只见一队上百人的黑甲铁骑飞驰而来,兵站守将看过领头的那人递来的一块铁牌后,神色一凛,当即将那人迎了进去。 很快,兵站内的隋兵被全部集合了起来,和那队黑甲铁骑一同朝着内乡前去,而看到这一幕的徐世绩和孙登心中一惊,将婴儿交给了兵站内的一个马夫代为照顾后,起身便追上了突然离去的隋军。 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气息迎面而来。当第一束阳光射向大地,新的一天也随之揭开了它崭新的面纱。 一座县城的客栈内,龙斌和三公子相对而坐,各自默默无语的吃着早餐,二人咫尺相依却给人一种天各一方的距离感,神色间透着一股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味道,似忧似喜,又好似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矛盾。 一阵马蹄声传来,三公子抬头一看,眼中顿露一道喜色,可当瞥见跟前的龙斌时,神色又一次黯淡了下去,摆弄着手中的碗筷,却迟迟不见吃上一口。 “我要走了,有人接我来了!”好似自语般的说了一声,三公子两汪清水般的眼睛,纹丝不动的注视着龙斌,一份浓浓的不舍在目光中慢慢的浮现。 “剪不断,理还乱!”躲开三公子的目光,龙斌装作没有听见对方的话似的,依旧自顾自的吃着早餐。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该舍即舍,该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难道还不知足了么? 默默的站起身来,三公子神色带着一丝凄然,一丝自嘲的朝着客栈外走去,当走到门口时,一声透着哀伤留恋之情的“走好”传入耳中,三公子身形一滞,梨花带雨的脸上如雨后的彩虹般,绽放出了一丝了然的微笑。 望着三公子离开的背影,龙斌神色有些憔悴,他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产生的情愫,也不否认自己内心的那份悸动,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 直到现在为止,双方甚至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或者说不敢坦露自己的身份,仅仅是这份未知的信任,就足以将二人死死的隔开,在无法放开各种顾忌之前,二人之间只是两根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把一两碎银丢在桌上,龙斌从小二那里拿了一壶酒,边喝边走出客栈,就在他仰面把酒灌入嘴中时,一声满怀激动的呼喊,让其心头一热,寻声望去,徐世绩和孙登正在不远处拼命着朝他挥舞着手臂。 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龙斌身心一振,将酒壶狠狠的甩了出去,红颜虽去,可兄弟却永不离弃! ------------ 第八十五章 烽火东南(一) 快马加鞭的赶回豫章,龙斌的洛阳之行在一道令旨面前就此结束,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的这一个多月里,在大隋的东南疆域,竟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兵灾所覆盖,战火几日之间便已蔓延至安陆,同安,蕲春各郡,直逼九江,潘阳。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龙斌和徐世绩,孙登汇合后不久,内乡兵站的守将便拿着一道加急令旨交到龙斌的手中,里面的内容让他心惊的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他心头的隐患终于浮出了水面,虽然来势凶猛,可暂时并不致命,留给了他相当充裕的时间应对,而这个隐患正是出没诡异,身世不清,与龙斌结仇已深的卢明月。 当天下都把目光放在日益强盛的李密,窦建德,杜伏威所统帅的三大义军时,却忽略了一直潜藏在暗处,苦心经营多年,等待时机的卢明月。 同样借着收拢,吞并被隋军打散的小股势力的残余义军,本就羽翼渐丰的卢明月,实力迅速膨胀,趁着瓦岗与隋军主力在洛阳近郊交战之际,于大业十年三月,在义阳郡誓师起义,号称聚众十余万。 并且经过一番势如破竹般的攻城略地,兵马瞬间扩充了数倍,可用之兵甚至不下二十万,兵锋之盛,如日中天,就连夏口关隘都在三日之内被攻陷。 一时之间,卢明月义军震动整个大隋王朝,而无兵可调,被瓦岗义军死死牵制住的杨广,可笑的发现,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他新任的江西防御使,同时也是他时刻想除之而后快的龙斌身上。 龙斌可不管杨广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心急如焚的他只想快点赶回豫章,卢明月沉默如此之久,暗蓄实力,决不会在攻下几郡后便收手,从他当初在潘阳,以及在万家村蛊惑人心的动作来看,潘阳,豫章甚至是周围各郡,同样都在他的野心之内。 此刻山西形势瞬息万变,能否转危为安也只在旦夕之间,早一日回去,便可早做一日的安排,因此怎能不让龙斌拼命赶路,回去主持大局。 终于,在返程的第九日,龙斌三人在经过卢明月义军的重重阻碍之后,总算在九江遇到了林士弘派来接应的郭峰,并且不做停留,于当日回到潘阳,而就在他们离开九江不久,卢明月大军便兵临城下,九江郡守不战而降。就此,潘阳郡前的最后屏障宣告沦陷。 龙斌等人来到潘阳郡守府时已是深夜,只不过此时的郡守府灯火通明,客厅中人头攒动,激烈的争论声不时的从里面发出。 “大人回来了!”一声通报声响过,厅内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门口,当见到龙斌领着徐世绩和孙登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神色中都露出欣喜之色。 “三弟,你可回来了!”重重的给了龙斌一个熊抱,几日来的争论不休,让以武力见长,不善韬略的林士弘头发都快白了一半。 龙斌不在时,实际掌握着潘阳,豫章二郡兵马的他,面对卢明月大军的压境,无比心焦的同时,却不知该听取哪方的意见,生怕一步之错,满盘皆输。 听完林士弘的简单概述,龙斌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丈人贺若弼认为,贼兵虽然势大,可乃乌合之众,乃是乱兵。连日来征战不休,劳师远征,乃是疲兵。所到之处除夏口三日的激战外,并无遇到一处劲敌,连胜之下,此时已成骄兵。 而此时的潘阳郡内,以集结了包括豫章调来的全部兵马,马步兵力共计四万,并且随时可以从已经实行预备役制度的二郡以及下属各县中,抽调二万人充实军备。 虽与卢明月的所谓的二十万兵马相比,人数依旧相差甚远,可己方兵马都是精兵,绝不是拿刚放下锄头的农民来充数的义军,又是以逸待劳,四周各县无不拥戴,占据地利人和,完全可以趁其不备,出奇兵主动攻击,一战而下,击溃对方。 “斌小子,你说老夫说的对不对,当年官渡,赤壁之战,双方兵力相差的比我们这次还要巨大,不是一样以少胜多,以弱击强的么?此刻出击绝对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贺若弼拽过龙斌,自信满满的说道。 如今的潘阳郡守虽是孟广林,不过坐在首座的则是贺若弼,可见众人对这位沙场老将的尊崇,敬佩。只不过大敌当前,生死之际,贺若弼的声望并不足以人所有人信服,他的大胆出击在一些人眼中就并不被看好。 “老大人说的似乎在理,可却有纸上谈兵之嫌,太过冒险,万不可取也!”王伯当大刺刺的说道,丝毫不在乎听到他的话后,脸色立马涨得挣红的贺若弼,继续道:“卢明月的二十万兵马肯定是有水份的,可他的红巾亲兵却实力不俗,照我估计人数可能不下三万!” “不是三万,而是至少五万!”一声娇喝打断了王伯当,只见站在孟广林身侧的陈梦欣确定道:“在我脱离卢明月时,他手中红巾亲兵已有六万余人,在安陆郡以及被魏文通袭击时损失的,应该还有不下四万五千人,再加上两月来的补充,因此如今的数目绝不少于五万。” “五万……”听完这个数字,贺若弼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嘴上也收住了反驳王伯当的话,五万红巾军大大超出了他的估计,有这样一支力量握在手中,即使全军出击也很难一战击溃卢明月。 奇兵往往是以险招取胜,贺若弼的主动出击也是这个道理,无法一战而下,下场极有可能身陷对方二十万大军的重围,这样一来所谓的奇兵就成了败兵,贺若弼在军事上虽然骄傲,可也不是鲁莽之辈,逞强蛮干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一时之间,客厅内有些沉默,就连一向好战的刘黑闼也乖乖的站在一边,要知道之前他可是贺若弼主动出击的坚定支持者,现在也清楚此法恐怕不可行。 而就在众人倾听着王伯当的另一种对策时,却没有发现一直在龙斌身旁没有出声,连介绍都没来得及的徐世绩,在听完王伯当所言后,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第八十六章 烽火东南(二) 潘阳郡依潘阳湖而建,因此取名为潘阳,王伯当应对卢明月之策,便是在这潘阳湖上做文章。从九江到潘阳郡城,旱路上只有几条曲折的小路可以走,根本不适合大军通行,所以必须通过潘阳湖。 而这样的话,卢明月根本不可能同时把二十万大军运过湖去,一旦在湖面上交战,便可大大的降低他的兵力优势,何况一时之间,卢明月也没有足够的船只过河,凭此天险,王伯当自信可以挡住卢明月于潘阳湖以北。 就在众人也认为此计可行,决定下令搜集船只,打造战船,沿湖布防时,一声“且慢”让众人的目光一下聚焦在龙斌身旁的一人身上,而此人正是徐世绩。 “诸位,可否听贫道一言,再做打算?”徐世绩环视了一周,见无人说话,便坦然自若的走到大厅中央桌案旁,指着上面的一张潘阳湖的地图,侃侃而谈的说道,随着徐世绩不停的指指点点,众人纷纷看向他的眼神中,尽是惊异之色。 潘阳湖南北长110公里,东西宽50~70公里,其中松门山东南为南湖,或称东鄱湖,湖面辽阔,是湖区主体,长133公里,最宽处可达74公里。 “第一,潘阳湖范围如此之大,试问诸位如何得知卢明月所选的进军河域,无法探查清楚的话,湖面拦截不就成了一句空话么?这个难题该何解呢?” “第二,战船建造所耗时间甚久,可是沿岸小船,渔船可多不胜数,如果我是卢明月的话,便派遣一支主力携战船与阻截之敌交战,同时让其余部众化整为零,分散乘坐小船从潘阳湖沿岸各处登陆,到时候贼兵遍地,又该如何解呢?” 徐世绩说的津津有味,兴致盎然,而其他人却听的冷汗连连,心揪不已,不过徐世绩似乎还没说过,随手拿起一杯茶,润了润喉咙后继续说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第三,潘阳湖南面有一座山谷,名曰康山,早在春秋时期,便有人穿越此山,如今每年更是有大量商人涉足,不知不觉间,坎坷崎岖的山路已被走出了一条平坦的小路,一日之内,通行一两万兵马完全可以做到,试问卢明月从此地来袭,又该和解呢?”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o m] 四万兵马又想湖面拦截,又要防范沿岸各地,更要留守兵马,盯住康山要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还请道长不吝赐教,如今之计该如何应对?”三个“如何解”让王伯当完全没了反驳贺若弼时的自信,在众人面前谦虚无比的对徐世绩行了一个弟子礼,可见其心中对这个陌生道士的叹服。 骚包无比的捋了捋乱糟糟的胡须,徐世绩摇头晃脑,拖着长长的语调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法之机乃奇谋也,诡道也……” 一个爆粟打断了徐世绩的论调,只见龙斌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在徐世绩的耳边道:“师兄,我爷爷也是天山门人,我的武艺从某种角度来说便是师从于他,要不要找他来问问你有何计退敌啊?” 徐世绩是谁,没碰到龙斌的话,十有**变成了后世鼎鼎大名的瓦岗军师,李世民的首席幕僚,还被赐予国姓,堪称隋末唐初的诸葛再世。 看他现在那吊样,十有**已有了对策,可竟然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装起了逼,卖起了关子,让龙斌怎能不气愤,心里简直是不爽到了极点。 可不爽归不爽,他这个师弟的身份还是不够看的,因此赵大爷便被龙斌抬了出来,要知道古代师门尊卑观念极其严苛,后辈冒犯前辈乃是大忌,看着一下就变老实的徐世绩,龙斌不禁暗自偷笑,看来这种观念自己这位师兄脑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在众人一片惊愕的眼神下,徐世绩有些局促的偷看了眼朝他冷笑连连的龙斌,心中大呼倒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便宜师弟竟还有个天山门人的爷爷,按辈分搞不好比他师尊还高,要是传出几句自己对这位老人家不敬的闲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退敌之策么?贫道已经想好了,不过还是要看卢明月上不上勾,以及诸位的配合。”徐世绩假咳一声,将他所构思的全盘托出,听的众人的眼中是越发的明亮。 龙斌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后世有人把徐世绩称为妖星,以夸赞其智谋。如今一看,果然是人如其名,妖孽的很啊! 第二天还蒙蒙亮,隔火相望的潘阳湖两岸便已经是人声鼎沸,忙碌不已,几处简易的船坞很快就被搭建而起,木匠们,船匠们一个个汗如雨下,辛勤的劳作换来了一个个巨大的船身龙骨。 然而,如果有人走进潘阳郡那边的船坞,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船坞内竟然空空如也,搬着巨大圆木的人们,只是进进出出,看似热闹实则如同游戏一般,根本没有半点作为,纯粹是在锻炼身体。 同时,在通往九江的康山小路上,一支上千人,个个手持强弓,腰挎横刀的队伍静悄悄的前进着,领头的正是山西防御使,龙斌是也! 九江城内,一个脸上带着符鬼面具,身穿龙蟒黄袍的男子,目光深邃的望着隔湖而立的潘阳郡城,嘴里低声念道:“想要声东击西么?那我就引狼入瓮,来个瓮中捉鳖,康山小路难道只有你们知道么?” 一声声刺耳的奸笑从九江郡守府传出,对此府内的人似乎都没有听见,或者说是装作没有听见,耳边的声音带来的只有胆怯,敬畏,因为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是他们的王,无上王! 大战在即,沿湖的百姓纷纷逃散,附近的村庄也是十室九空,兵灾面前,无人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即使是所谓的为民请命的义军也同样无法信任,烧杀抢掠的义军可丝毫不比隋军少。 九江郡所辖的一个沿湖小村庄内,几个舍不得离家而去的百姓,震惊无比的看着一队队全副武装,悄悄的登陆上岸,躲进村里的兵士。 这些个兵士并没有伤害他们,反而拿出了充足的粮食肉干交给他们食用,看上去十分的和善,而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这些人离开之前,不准村内的百姓走出村外,并且还派了专人看管。 而这一幕,在沿岸好几个村庄内都在上演,特别是到了夜晚,村庄内进入的兵士数量便会急剧的增大,一场无声的进军正在悄然上演…… ------------ 第八十七章 烽火东南(三) “黑子,你确定你露点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龙斌看着刚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人回来的刘黑闼,板着一张臭脸问道。 “我带着弟兄们都快到了卢明月斥候的眼皮底下了,除非那几个家伙是瞎子,不然绝不可能注意不到,何况我还拿着板斧耍了一把呢!”刘黑闼咧了咧嘴,指了指一头被人抬上来的山猪,上面巨大的豁口显然是他板斧造成的。 舔了舔都快淡出鸟的舌头,整日就拿干粮充饥的龙斌,今日总算可以开开荤了,大手一挥,一伙人立马把山猪剥皮剁碎,支起一口大锅准备炖着吃。 “等等!”龙斌轻喊一声,抱起一堆干柴,边走边笑着道:“弟兄们都弄些柴去,弄湿后点燃,把动静搞得大一点,咱们开开荤,也得让人家闻闻香啊!都五天了,也该让对方下定决心了。” 刘黑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脑袋一拍,顿时明白了龙斌意图,招呼着身边一千余人,一起去点柴放烟去了,一时之间康山小路烟雾缭绕,如白雾般远远就能望见。 晌午时分,九江郡城内突然冲出无数兵马,在康山出口十几里外的一处密林内,偷偷的停住脚步安营扎寨,一眼望去整个密林中部都被砍伐一空,几步之间便有多人驻足,细数之下恐不少于十几万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潘阳湖沿岸的一个村庄内,几天前就偷偷潜伏在此的徐世绩,林士弘,单雄信,王伯当等人围坐在一间草屋之内,听完安插在九江城外的眼线的汇报后,神色皆是一松,精心准备的饵终于让鱼儿咬上钩了。 “林将军,单将军,一炷香后我和伯当领五千兵马佯攻九江北门,吸引守军注意后,你二人率三万主力从九江南门全力攻城,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攻陷此城。”徐世绩神色肃然,开口下令道,在龙斌离开时,当众把指挥之权交给了他,对此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一步走对,全盘皆活,能否拿下此刻只剩五万余人驻守的九江郡城,已经成为这场围绕潘阳湖两岸双方博弈的关键一步。对于龙斌这边而言,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场豪赌。 赌卢明月相信对方是在以赶造战船,从水上拦截阻敌为假象,实则会从康山小路出奇兵偷袭,一举断了他的后路的计策。 结果卢明月真的信了,自以为聪明的他以为看穿了假造战船这个幌子,却不曾想到康山小路的敌军一样是步虚招,真正的杀手锏早已暗暗隐藏在了他的眼皮底下。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如今,就看徐世绩是否赌对了最后一样东西,那就是九江城内的五万守军到底是实力不俗的红巾亲军,还是战力低下,刚刚被卢明月招募,连像样武器都没一件的普通义军,又或者是被拿来凑数,拿着扁担锄头战力可以忽略不计的普通百姓。 康山小路内,龙斌和刘黑闼已经逐步朝着山中深处退去,他们这支疑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不走可就成了人家十几万大军的盘中餐了。 “龙老大,咱们守了这么多天,不打他一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望着用白痴一样眼神看着自己的龙斌,刘黑闼急忙补充道:“龙老大,你看前面那段山路,极为狭窄勉强只够五人通行,我们在两处坡峰上设伏,定能有所斩获,且不用担心对方追击。” “嗯!”摸了摸下巴,听这么一说,龙斌心底深处的好战因子也被勾搭了起来,虽然知道一旦徐世绩可以拿下九江郡城,卢明月定会回军去救,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要不就依你所说,在前面设伏干他一架?” “好嘞,我这就去准备!”龙斌虽然用的是询问的口气,可刘黑闼却准确捕捉到了他眼中那丝兴奋的闪光,转身便去布置去了。 与此同时,埋伏在康山出口外的卢明月,迟迟不见敌军前来偷袭,显然是有些坐不住了,而就在他准备下令手下一员头领,率五千兵马前去康山查探时,一个噩耗却让他如遭雷击,虽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可其颤抖不止的身躯足够显示他内心的震荡。 徐世绩再一次赌对了,卢明月为了全歼龙斌的那支疑兵,把他的五万红巾亲兵全带在了身边,九江城内剩下的大部都是些老弱病残,战力根本不足一提。 他和王伯当所率五千兵马进行佯攻,就已经吓的城内守军慌乱不已,等到林士弘和单雄信发起总攻时,竟然直接开城投降,这个结果让徐世绩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原本还想有一场恶战的徐世绩,竟然迎来了如此结局,真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早知道还分什么佯攻主攻,白费了事前这么小心的布置。 “真是狗屁的五万人,他们也配叫义军。”看着寥寥无几的战俘,林士弘算是明白了,城内的五万人估计全都已经扔到兵器,脱掉衣甲当回良民去了。 “伯当,你带人安抚城内百姓,并且要竟可能把那五万守军给挖出来,不然定成隐患,一旦作乱,对附近乡镇百姓而言必将是场灾难。”当初内乡朱粲的暴行到现在徐世绩还记忆犹新,此刻决不允许乱军再成了杀人抢掠的凶徒。 “知道了,我这就带兵一家一户的去盘查。”王伯当答应一声,便带兵离去,而林士弘和单雄信则率兵把卢明月几日来赶造的战船全部凿沉,二十万人的军粮也被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这下,卢明月是不退兵也不行了。 康山出口外的卢明月大帐中,十几个头领惶恐不安的站立着,眼前的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他们无不胆颤心惊,生怕步了此人后尘。 “如果有人胆敢把九江失陷的消息传出去,动摇军心,本王定斩不赦!”卢明月语气阴厉的说道,之前他当着手下心腹的面,把从九江逃回来报信的人当场击杀,不仅是为了把九江失陷的消失封锁,也是对下属的一种警告,以防有人在此危急时刻生出异心。 “传我命令,全军穿过康山小路,直取潘阳!”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面具下神色突然变的无比狰狞的卢明月,下达了一道令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命令…… ------------ 第八十八章 烽火东南(四) 九江郡城城头上,徐世绩眉头紧皱,目光一直注视着康山方向,迟迟不曾收回。而前哨的飞驰来报,让他心中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卢明月疯了么!他的十五万人所带粮食最多只可维持十日,而全军要想穿过康山小路至少也要十日,要是再遇上什么闪失,不用我们去打说不定自己先溃散了。”林士弘听到卢明月没有回援,而是正在穿越康山小路的消息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不济,军心必散!卢明月如此作为简直比徐世绩袭占九江更加的豪赌,他赌十日之内可以攻下潘阳郡城,赌城内有足够的粮草补给,不得不说这次行险恰恰击中了龙斌的软肋。 康山小路里,卢明月大军全力进军,此时,时间对他们而言便是生命,早一天走出这条狭长的小路,就意味着有反败为胜,死里求生的机会。 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胜败之间,许多时候往往因为一个偶然,一件小事,一个随便的决定而改变,就如同此刻的龙斌,他发现自己爱死刘黑闼了。 当看到卢明月的人马出现时,龙斌立马神采飞扬,精神烁烁,几日来的等待终于可以有所斩获,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了,因为眼前卢明月的兵马实在太多了,凭着强悍的轻功,龙斌跃上谷峰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心里那叫个凉啊!。 “黑子,卢明月这家伙估计发狠了,他把手下的人马全都开来了。”龙斌本以为对方只是派出小部前锋进来搜索,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举军前来。 刘黑闼双眼放光,神色中带着浓浓的兴奋,隐约中还有一丝嗜血,他已经好久没有大战一番了,此刻脑子里只剩下浴血拼杀的**和冲动。 直到被龙斌在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脚,刘黑闼才从自己大杀四方,威武不凡的意淫中回过神来,灿灿道:“老大,你刚才说什么?俺耳朵不怎么好使好像没听清楚?” “老子是说等下有十几万要从我们眼皮底下过去,你这混蛋现在听明白了么?”龙斌拽起刘黑闼,在他耳边大声的吼道。 “十几万?”刘黑闼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下他可完全清醒了,脑子里原本还想着全歼对方的念头瞬间被击碎,一千人和十几万人的差距他还是分得清的。 “等下只要见对方进入到伏击圈,立刻给我放箭。”龙斌此刻心中可以说是悲喜两重天,喜的是对方的行为表明徐世绩在九江得手了,悲的是卢明月竟然破釜沉舟,强冲康山小道,要是让他们出了这里,潘阳郡必失无疑。 卢明月的确是破釜沉舟了,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很清楚九江一失,粮草必将不保,回援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何况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与敌方主力交战,如不能快速战胜对手,必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相比之下不如舍车保帅,拼着自损一部,只要拿下潘阳,便可化被动为主动,将情势再次逆转。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山谷两侧,一千余人个个搭弓拉弦,屏住呼吸,刘黑闼和龙斌没有拿弓箭,他们二人身前放了大量的巨石,山谷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石头绝对比弓箭更有杀伤力。 “来了!”龙斌瞳孔一缩,举起一块巨石便放声喊道:“放箭!”一声令下,如密雨般的羽箭从卢明月大军的头顶倾泻而下。瞬间,整个山谷内人仰马翻,惨叫声,怒骂声,不绝以耳,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斌包括手下的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屠杀,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几乎每一支羽箭都能准确的射中卢明月的义军,不是龙斌等人的箭法有多高超,而是山谷下的人群实在是太密集了。 疯狂,山谷下的卢明月义军只能用疯狂来形容,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瞬间失了阵脚,如无头苍蝇般抱头鼠窜,随后,当意识到只有一条通路时,所有人都向那条只有五人宽的狭道冲去,而且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的人正不断涌来,后退根本就无法做到。 一时之间,你推我搡,人踩马踏,为夺生路甚至开始了自相残杀,谷内情景的惨烈令人发指,死在自己人手上的甚至比被敌军射杀的还多。 看的龙斌不禁怀疑,如果他在这埋伏了近万人,或许全灭对方都有可能。只可惜,他只有一千人,一千张弓,二十万支羽箭。 “龙老大,弟兄们的箭支快要用完了。”刘黑闼的声音有些颤抖,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至少有近二万人的卢明月义军葬身在谷中,尸体堆得都快有半人高了,可混乱还在继续,杀戮也还未结束,而这些竟然是他们仅仅一千余人所做到的。 “黑子,等箭支用尽后,你立刻带人回潘阳,通知孟郡守放弃城池,退守豫章,不要做无畏的抵抗。”龙斌沉声说道:“而我则动身去九江,让徐世绩发兵来援。” 龙斌不知道为什么卢明月不叫停手下,让他们一味的盲目冲击,可有一点他清楚,随着箭支的用完,山谷下义军的混乱早晚会结束,就算到时候只有一半人冲出康山小路,也不是只有五千守军的潘阳郡可以挡得住的。 “我知道了,老大你也小心!”扔出身前的最后一块巨石,又在山谷下带出一片血花后,刘黑闼招呼众人做好撤离的准备。 康山进口处的一座大帐中,面具下的卢明月眼中布满血丝,握拳的双手已经被捏的发白,当听到前锋遇袭的消息后,卢明月无数次想要下令停止前进,休整迎敌。 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或者说是他故意让部众上去送死,这次袭击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次机会,一次替他解决一直困扰着他的一个难题的机会。 就像九江林士弘所说的那样,穿过康山小路要十天,而卢明月也知道这点,可是他所携带的军粮只够维持七日,而且山路中根本没有村镇,连想要劫掠补给都没有地方,为了让粮食可以坚持到潘阳城下,就必须有人挨饿,必须有人吃不到饭。 当兵吃饷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吃饭呢?卢明月不敢下令取消一部分兵士的口粮,如果这样做的话,必将引起兵变,而如今龙斌给了他一个解决难题的机会——死人是不需要吃饭的! ------------ 第八十九章 烽火东南(五) 潘阳郡城内,刘黑闼心急火燎的看着孟广林,就在他带人离开康山不久,卢明月义军前锋已经走出了康山小路,从对方行军的速度来看,不出三日就能集结五万余人,再等半日便可兵临潘阳城下。 “大人,时间不等人,还请快下决断!”一直追随孟广林左右的萧明急声敦促道,潘阳郡内守军加上刘黑闼带回来的一千人,也不过六千余人,卢明月大军一到,连半日都未必守得住,根本等不到徐世绩率兵回援。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老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陈梦欣知道孟广林顾虑什么,他们或许走得了,可是城中百姓怎么办,面对如狼似虎,饥饿无比的卢明月义军,其下场完全不敢想象,朱粲以人肉为食,难道在生死存亡之际,卢明月为了稳住军心,会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么? 孟广林依旧没有吭声,脸上满是复杂之色,陈梦欣见此神色一凛,语气坚定道:“萧明,你立刻和刘将军去集结城内兵马,把粮仓内的存粮竟可能的带上,带不上的一把火全给烧了,绝不能留给卢明月,让他死灰复燃。” 闻言萧明和刘黑闼看了孟广林一眼,见他并不反对,便转身下去安排,而二人刚一离开,就见孟广林神色悲戚,开口对陈梦欣道:“四娘,搬空粮仓,卢明月无粮可食必定劫掠百姓,你如何狠得下这个心啊?” “老爷,你难道不明白么,不这么做的话,一旦让卢明月在潘阳郡城立稳脚跟,之前取得的胜利,所建立起的优势,都将瞬间化为乌有,到时候如何向龙弟交代,如何向前方的将士交代!”陈梦欣略显生气的说道,暗叹自己丈夫的心实在太软了。 乱世之间要的是杀伐果断的气魄,而不是优柔寡断的仁慈,孟广林或许在太平年间可以造福一方,可现在只能说是生不逢时。 “好,粮食可以带走,也可以烧掉,但是我要带着全城百姓一起离开!”孟广林语气透着一股决然,神色间尽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老爷,你不要再任性了,带上城内百姓我们一个都跑不了,必定被卢明月义军追上。”陈梦欣苦苦相劝,可孟广林却决心依旧,丝毫不见动摇。 朝一旁的周铁彪使了个眼色,陈梦欣知道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此时已经是打了秤砣死了心,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而就在周铁彪心领神会,准备把孟广林打晕后带出城外时,南陈太傅何莫言突然闪身拦住周铁彪,语气轻描淡写,却隐隐透着沉重道:“我有办法既能带离潘阳百姓,还能挡住卢明月义军,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驸马爷你是否敢一力承担?” “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能平安带离潘阳百姓,我孟广林都愿承受。没有半点犹豫,何莫言的话如同一剂强心剂一般,让孟广林精神一振,神色急切的说道。 可是,当何莫言说出他的办法后,孟广林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就连陈梦欣和周铁彪都面露不忍之色,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与此同时,龙斌也已赶到九江郡城内,并在他到达时,徐世绩便已经整顿全军,准备回师驰援潘阳郡城了,而对于如何回师,众人却经过了一场激烈的争论。 想要最快回援潘阳的方法,便是把主力分成两部,一部走康山小路,一部坐船过潘阳湖,而这条建议刚一提出就遭到徐世绩的坚决反对。 既然龙斌可以在康山小路设伏,那么卢明月也一样可以,走这条路必定损失极大,同时坐船过潘阳湖后,必须等到全军一同到达,才可向潘阳郡城进军,徐世绩料定卢明月会在沿岸设伏,一旦分兵有被逐个击破的危险。 而事实上,徐世绩判断的丝毫没错,虽遭新败,但卢明月并没有慌了手脚,确实在康山小路和潘阳沿岸都设了伏兵,如龙斌等人一味盲目驰援,必遭埋伏损失肯定巨大。 可是,如果像来时那样再坐小船渔船返回,至少需要五日,到时候潘阳郡城必定已经落在卢明月手中,此时单雄信和林士弘心中无不懊恼之际,当初要是不把卢明月所造战船凿成,至少可以快两天赶到对岸,可现在也只能望湖心叹了! 而对于这颗即将嵌在山西的毒牙,即使是徐世绩也一时无解决之策,不过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潘阳郡城已经实行坚壁清野,百姓也已经开始疏散,马上就要成了一座空城了,更不知道有一场盛宴正等待着卢明月大军。 豫章城内,一声婴儿的啼哭中,一个新生命就此降临这个世界。贺婉婷小心翼翼的从稳婆手中接过小婴儿,轻轻放在产妇的身边,脸上尽显怜惜之意。 雪嫣生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只不过初为人父的何亮,却无法第一时刻守在爱妻身边,亲手摸摸自己可爱的女儿,即使听到女儿健康诞生,母子平安后,神色中的幸福也显得有些牵强,更是带着一丝苦意。 潘阳郡城即将面对卢明月义军的攻伐,危在旦夕,但至少还有时间安全撤离。可是此刻的豫章,却已经是四面楚歌,兵临城下了,空气中充满着浓浓的肃杀之气,战事一触即发。 当得知卢明月大军通过康山小路,向潘阳进发时,贺若弼不顾老迈的身子,非要亲自赶往豫章,他担心驻守豫章的龙斌二哥赵小刀,会一时冲动,尽起二万预备役前来增援。 要知道豫章发兵前往潘阳,未必比卢明月率先赶到,何况二万从未经历过战事的青壮,根本无法和卢明月的五万红巾亲兵相比,即使赶到也无济于事,搞不好还会被人在野外抓住机会,一举歼灭。 然而,就在贺若弼来到豫章城后,确实发现赵小刀已经把二万预备役的青壮召集了起来,兵器护甲也都装备妥当,只不过他并不是去驰援潘阳的,而是用来守城的…… 豫章城外,旌旗林立,兵马涌动,在东风的吹打下,城外规模庞大的营寨中,一个大大的“隋”字迎风飘扬,看的城头上的赵小刀,贺若弼,何亮等人好不刺眼…… ------------ 第九十章 烽火东南(六)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小星星,一眨一眨地,仿佛是在好奇的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清幽的月色下,无数泛着寒光的小点,匆匆的移动着,在一座静悄悄的城市之前,这些小点突然开始分散,直到把城市团团的围在中间。 进入康山小路的第十日的夜晚,卢明月大军终于走出了那条在他们心中埋下无数阴霾,整整倒下了近三万人的道路,到达了潘阳城下。 这一次,卢明月小心了,他学徐世绩在潘阳沿岸一样,直到大军全部走出康山小路,才开始向潘阳郡城开拔,除去留在康山以及潘阳沿岸设伏的二万人,剩下的十万大军紧紧聚拢在一起,他不信在这山西之地能有什么偷袭,埋伏可以砸开自己这个固若金汤的铁壳。 现在,他可以放心,尽情的品尝眼前的果实,用鲜血,用杀戮来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毒,微微一个点头,身边的头领们见到后,个个眼中泛着绿光,指挥着部众们如受伤的野兽般,扑向眼前这座宁静的城市。 卢明月大军已经断粮两顿了,饥饿外加夜晚的寒冷,让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潘阳郡城太过安静了,静的有些诡异,好似一头张开狰狞大嘴的远古巨兽般,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一阵刺耳的呻咛声,城门好似没有上栓一样,轻易的被人推开,一个义军士兵身形不稳,脚下一滑倒在城门一侧,双手本能的想撑地而起,突然手上又是一滑,再一次的倒在地上,定眼一看,只见地上不知洒了什么,手中黏糊糊的,黑夜中也看不清楚。 与此同时,不止一个义军遭遇到了相同的事,只不过在可以肆意掠夺的诱惑下,没有人在意这点,滑到后又急不可耐的向城内冲去,生怕甘于人后从而好处都让别人捞去。 就在卢明月大军几乎全部进入潘阳郡城,发现城内空无一人,也没有留下半粒粮食而失望无比时,城外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突然亮起无数点随风摇曳的火光,只听一声整齐的拉弦声,无数支火箭带着死神的呼啸,射入到城内。 瞬间,如墨一般的黑夜被冲天的火焰所覆盖,狰狞而邪恶的红光映红了整片天空,毫不留情的吞噬着它身边的一切,潘阳郡城如一座爆发的火焰山一样,漫天炎舞,浓烟滚滚,一发不可收拾。 耀眼的火光中,义军这才发现,城内到处都是捆捆成堆的干柴和草料,一种如油脂一样的液体流淌的到处都是,大火便是顺着它化成一条条火龙,瞬间把潘阳郡城变成一座火炉,四座城门处更是成了一片火海,这里遍地都被这种油脂给浸透。 潘阳城内的卢明月义军,已经在阵阵响彻天边的惨叫声中彻底绝望了,大火吞噬着他们的身体,浓烟熏瞎了他们的眼睛,指挥已经失去作用,盲目的四处奔逃已经成为了最后的求生本能,只不过大多数人的下场则是一具具焦尸而已。 太残忍了,望着炼狱一般的潘阳郡城,孟广林目光呆滞,眼前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此惨绝人寰的屠杀,让他全身乃至整个灵魂都在颤粟。 陈梦欣紧紧的抱住自己的丈夫,似乎想要安慰对方,又或者想要从对方身上寻求安慰,就连见惯生死的周铁彪,和一向淡定的太傅何莫言,神色中都流露出不忍之色。战场上,消灭敌人乃是天经地义,可是用这种方法,却让人从内心中难以接受。 潘阳湖中各种大小鱼类取之不尽,并且附近百姓们也从鱼身上提取出大量鱼油鱼脂,储藏起来以供使用。 而太傅何莫言所提出的阻敌之策,便是搜集百姓家的鱼油,浇灌整个潘阳郡城,在卢明月大军进入后,将其变成一个火场。 这场大火烧的太成功了,成功的让人心悸,让人动容,似乎连上天都要凑把热闹,突然而起的大风更是让火势越烧越猛,没有人知道城内还能活下多少人,也没有人愿意去想,这一晚注定成为无数人心中的一场噩梦。 清晨,万籁俱寂,天才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然而,在潘阳城内,被唤醒着的只有神经已经彻底崩溃了的卢明月义军。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恶的焦臭。放眼望去,整个潘阳郡城内,已经找不出一个完整的建筑,就连南面厚实的城墙都被烧垮了一大段。 十万人,整整十万人此时可以站起来的估计不足一万,一夜炼狱般的煎熬让这一万人中的大部分已经沦为了行尸走肉,涣散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焦距,有的站起身来漫无目的的徘徊在原地,有的则动都不动,呆呆的看着远处。 刘黑闼和萧明带领了六千人马再一次回到了潘阳郡城,出鞘的刀剑却已经没有了砍杀的对象,眼前这些活着的卢明月义军让他们没有了拼杀的**,有的只剩下怜悯和叹息,就连对贼首卢明月的身死都已经不再关心了。 一场大火葬送了野心勃勃的卢明月的所有野望,也带走了数万的生灵,同时把潘阳郡城变成了一座死城,一片废墟。 孟广林没有勇气回到城里,他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切,更无法向身边二十多万潘阳百姓交代,潘阳郡城的百姓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了,可如今就连自己的家园都变成了焦土,心中最后的一丝寄托都化为了乌有,这让他们如何面对,如何接受! “老爷,交给龙弟去处理吧!”陈梦欣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丈夫,也没想到太傅何莫言当初嘴里的代价竟然如此的沉重:“你也是不得已为之,龙弟不会怪你的。” 孟广林无力的摇了摇头,他不在乎龙斌会不会责怪他把潘阳郡城烧成了废墟,可作为郡守的他很清楚,作为这场惊天血案的参与者,他的名子将会被人永远牢记,一个放把火烧死了九万人的屠夫之名! ------------ 第九十一章 烽火东南(七) 豫章郡守府,赵小刀目光阴郁的接过城外送来的书信,草草一看后便愤怒之极的将其撕成了碎片,而在他身旁的郡守吴道生,贺若弼,何亮等人不用看都能猜到,这封书信根本就是一份劝降书。 五日前,临川郡,庐陵郡,宜春郡突然联合发兵八万,以协助抗击卢明月义军为由,要求进驻豫章郡城补充粮草,停歇休整。 见对方来势汹汹,赵小刀谨慎起见,当即紧闭城门要求对方前往潘阳支援,而三郡大军到达豫章城下后便扎营建寨,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其居心可想而知。 “速去请夫人来此!”赵小刀知道,对方送来这份降书摆明已经准备撕破脸皮了,如不答应,一场大战恐无法避免。 这一年多来,豫章在龙斌的大力资助,以及稳定环境的发展下,经济,人文,百姓的生活条件皆是一日千里,整座城市越发的昌盛,繁荣,再加上万家村大量人口的涌入,更是给其带来无尽的新鲜血液,滋润推进着它的进步。 因此,包括赵大爷一家乃至前方将士的家眷大多迁居在城中,赵小刀不在乎自己身死,可是他无法不在乎自己手足兄弟家人们的身死,他有与城外大军一战的决心,但他不得不顾及万一城破后的可怕结果。 “赵二哥,前方可有消息传来?”贺婉婷一进屋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比起围城内的自己,龙斌的安危更让她揪心:“难道是夫君他出了什么变故?” “婉婷,你不要乱想,斌小子去九江找徐世绩了,出不了什么大事。”贺若弼见自己女儿泛红的眼睛,急忙劝慰道,此刻心情烦闷的他,忍不住的发起了牢骚:“这几个跳梁小丑,竟然也动了不轨之心,想来趁火打劫,真是不知廉耻,可恶至极!” “他们难道真的敢攻城,这可是公然谋反,且不成了卢明月乱军之流!”郡守吴道生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要知道豫章打着的可是龙斌这个山西防御使的招牌,官军不去剿匪,反而打起了自己人的主意,真是可笑又可憎! “谋反又如何,天下不算各地门阀,地主势力,光是义军反王就有十八路,还会在乎多他们三个么?”何亮嗤之以鼻的不屑道,天下大乱,必出妖孽,这些个人就算不想称王称霸,现在扩张些实力也可为将来做晋升之用,何乐而不为。 豫章城外的三位郡守确实是这样想的,并且他们的行为根本不算造反,杨广当初给他们的密旨中可是有等待时机,剿灭龙斌等钦犯的指示,如今不就是天赐的良机么?没有朝廷的插手,还能堂而皇之的从中谋利,豫章郡城的富裕早就让他们垂涎三尺了。 “二位大人,城破之后所获财物的分配,可就按我们出发前约定的那样,应该没有异议吧!”豫章城外的中军大帐里,三个一身华服,满目春风的中年男子,舒适的享受着身侧侍女们的伺候。 “没问题,李大人出兵最多分四成,我和钱大人每人三成。”说话的宜春郡守看了眼神色有些不悦的临川郡守李忠,急忙补充道:“除此之外,豫章郡当然也归李大人了!” 李忠闻言这次露出会心的笑容,这座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城市,可是意味着能够提供无数的税收,十多万适龄的兵源,还有下属七八个县镇,占据它自己的实力翻了二倍都不止。 宜春郡守和庐陵郡守脸上都闪过一道肉痛,他们当然知道豫章郡城本身的巨大价值,可是二人的兵力加一起都没对方多,只能看着人家吃肉,自己喝点汤了,实力没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既然二位大人都没问题,那么现在是不是该收拾城里那群不识好歹的钦犯了?”李忠神色一紧,重重推开扶他起身的侍女,昂首挺胸,雄心勃勃的说道,这般表情配合着他肥硕的连自己站起来都吃力的身躯,怎么看都让人好笑不已。 宜春,庐陵两位郡守可不敢在对方滑稽的样子前,表露出半点讥讽之色,大声附和道,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在等下攻城时,尽量减少自己兵马的损失。 “好,请二位大人立刻下去整顿兵马,正午饭饱之后开始攻城,势必一鼓而下,让这些钦犯见识见识我等三郡的兵威!”李忠豪气冲天的说道,嘴里每吐一个字,身上的肥肉都随着音节而抖动,看的宜春庐陵二郡守强忍住笑意,逃命般的跑出了中军大帐。 一时之间,擂鼓震天,兵马涌动,城外突然的大规模调动让赵小刀知道,大战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当即下令城头将士搭弓拉弦,准备迎敌。 “赵二哥,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离开豫章郡城的。”贺婉婷神色坚定,就连老父贺若弼的相劝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豫章郡是夫君的根基,如今他不在,我有责任替他守住这里。如果我一走,城内将士们会做何想?他们一定认为豫章守不住,军心必乱!” “姐姐……”一旁的凌冰想说什么,却被贺婉婷急声阻止,双手不经意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就在几天前,她惊喜的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只是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除了凌冰外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弟妹,你这是何苦呢!”赵小刀叹息一声,他何尝不知道此时送贺婉婷离开,对军心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可是一旦城破,万一对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如何向自己三弟交代啊! 就在昨晚,城外隋军撤离了北面的城门,原本赵小刀以为对方如此作为必定有诈,可往城下望去,对方一共八万人马整整齐齐的扎营在其余三座城门,人数清晰可见,不像在北门安排了伏兵。 奇怪这下,听贺若弼一说才明白,对方或许也不想和自己硬拼,才故意放条生路让自己等人离去,目的仅仅是要掠夺财物以及这座豫章郡城而已。 经过一番试探后,确实如贺若弼所言,只不过为了稳定城中民心,这条生路并没有宣扬,除非到了最后时刻,北门决不打开! ------------ 第九十二章 烽火东南(八) 临川郡守李忠面色极为难看,瞥向宜春和庐陵两位郡守时,眼神中更是闪过一道阴狠,自己的兵马虽然算不上强兵,可平日督练也不懈怠,而刚刚结束的第一轮攻坚却让他大失所望,竟然没能拿不下一座由刚刚拿起武器的二万民夫所坚守的郡城。 整整一个时辰不间断的强攻,除了付出两千余人的伤亡外,一无所获。更可恨的是,自己攻击的南门至少可以攻上城头,而东西二门纯粹是在武装游行,守军的几轮箭雨就能打退宜春,庐陵兵马的进攻,后退的速度不知比进攻时要快多少,到现在为止连城头都没能碰到。 李忠当然知道宜春,庐陵二郡的郡守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可这样一来,鬼知道要打到何时才能攻下眼前这座难啃的骨头,甚至都不禁让人怀疑能否攻破。 而在豫章郡中,赵小刀心情那叫个痛快,一番厮杀下来,他的伤亡估计还没敌军的一半,没想到看似气势汹汹的八万隋军不过是只纸老虎,除了南门压力颇大外,东西两面的攻坚简直就是游戏,摆明这三路人马各怀鬼胎,面齐心不齐。 对此,赵小刀当机立断,在东西两面各留三千兵马外,其余主力全部调往南门,专门对付临川的隋军,在将士们的奋勇拼杀下,牢牢的站稳了阵脚,没给敌军一点机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一年多的稳定生活,让豫章百姓对这座城市充满感情,没有组织也没有任何动员,城头上到处都能看到搬运着滚木礌石,把一捆捆箭支运上来的普通百姓,伤员们也同时被送往城内妥善照顾,一股浓浓的团结抗敌的氛围笼罩在豫章城头。 “民心可用也!”站在赵小刀身边,任由别人怎么劝都不肯下城头的贺若弼,看着周围众志成城的军民,感慨万分的说道:“有此百姓,即使再来十万人马,又有何惧也!” “老大人,不怕您笑话,俺以前也是个平头百姓,其实我们的想法很简单,谁对我们好,给我们饭吃,给我们个遮风挡雨的安乐窝,我们也对他好,听他的话,甚至给他拼命!”赵小刀咧嘴笑着说道。 是啊,百姓的要求无非就是有顿饱饭,有床暖炕而已,可是在如此乱世,这么小小的愿望,却显得格外的奢侈,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安生之处,怎么肯轻易放弃,怎么肯任人践踏,不拼命守护呢! 贺若弼神色有些萧索,一直高高在上,出身高贵的他,何曾想过一个普通百姓的需求。而现在,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女婿能由衷的得到此地百姓们的拥戴,为什么当初魏文通所率的精兵攻不下潘阳郡城,民心不可欺啊! “咚咚咚!”战鼓震天,旌旗飘扬,大地在千军万马的奔腾中颤粟,喊杀声,怒吼声,震耳欲聋,空气都似乎为之凝结,新的一轮攻城已经开始。 战斗刚一展开,便进入了白热化,东西二门的隋军焕然一变,不像之前那般出工不出力,两位郡守不知被李忠许诺了什么,竟然跑到阵前督战,更是亲手砍杀了几个畏敌不前者,攻城将士见此不敢懈怠,挥舞着兵器嘶喊着朝城头攻去。 很快,东门率先吃紧,豫章守军死命抵挡,甚至有手持木棍,扁担的百姓加入战团,却依旧无法将隋军赶下城去,一处缺口随即被打开,隋军趁此蜂拥而入,东门危在旦夕! 危难之际,贺若弼亲自带领从南门抽调的一千人马赶到东门前来增援,然而等他到达时,大量隋军已经攻上城头,连城门也在檑木的撞击下,摇摇欲坠木屑横飞。 几番惨烈的冲杀后,隋军依旧牢牢的守住了城头的缺口,随着缺口不断被扩大,城头上隋军的不断增多,东门失守只在片刻之间。 “保护老大人先走!”在潘阳投诚龙斌后,一直跟在贺若弼身边的旧部陈庚,李宫死死拉住还要冲杀的老帅,边打边向城内退去。 “放开老夫!”拼命的挣脱着被拖住的胳膊,贺若弼双眼怒瞪,骂道:“陈庚,李宫,你二人再不松开,老夫连你们一起砍了!” “大帅,东门已经守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无视贺若弼嘴上的威胁,陈庚和李宫手上丝毫不松,悲愤无比的说道。 就在双方相互推搡,僵持不下之时,突然隋军攻势一滞,随即城下竟然响起了阵阵鸣金声,惊讶无比的贺若弼跑到城头一看,心中顿时狂喜,只见东门隋军后方尘烟滚滚,无数铁骑带着死神的呼啸冲杀过来,隋军阵脚大乱,瞬间溃不成军。 “怎么可能,对方不是在潘阳和卢明月二十万大军交战么?哪里还有能力率军回援?”隋军大帐内,临川郡守李忠,听到东门宜春兵马的溃败后,大吼着发泄心头的震惊。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李大人,来的可是整整三四千的铁骑啊!我的两万大军都已经攻上城头,结果被对方一轮刀砍马踏,首尾不得相顾,此刻已经十不存一,几乎全军覆没了啊!”宜春郡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丧道。 大帐内一片死寂,突如其来的的豫章援兵,如一盘凉水浇在众人头上,心中再也提不起对豫章郡城的贪念。这时,一个传令兵匆匆跑进大帐,单膝跪地禀告道:“郡守大人,对面城里出来一个人要来见你,说是豫章郡尉赵小刀。” “来得好,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话说?”临川郡守李忠怒极反笑道,他不信更不知道卢明月的二十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了,只猜想前方或许出了什么变故,让对方有了喘息之机才回兵来援,却没注意到身旁的庐陵,宜春两位郡守看向自己时,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来驰援的正是刘黑闼和萧明带领的潘阳留守的兵马,当初徐世绩为了轻装过河,龙斌一直委以重任的三千铁骑并没有带上,全部留在了潘阳,没想到帮了大忙。 潘阳郡城被焚毁,不少在豫章有亲友的百姓想前往暂住,到达时却发现有隋军围城,急忙返回告知孟广林,后者不做迟疑,立刻发兵去援。 同时让人联系正在朝这赶来的龙斌,徐世绩大军,让他们直接前往豫章,而刘黑闼知道事情紧急,一路快马加鞭不做停息,终于在危难关头及时赶到,接下去便有了击溃东门隋军的那一幕。 ------------ 第九十三章 烽火东南(终)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贪婪的,这是人性的一种本能的**,区别无非在于有些人付诸于了行动,而有些人只是存在于幻想。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将贪婪付诸于实践的人又可以简单的分为两种,大贪和小贪。大贪的人往往位高权重,掌握越大的权利,就能接触到越大的诱惑,从而无止境的追求内心的**。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抱有一丝希望,都会闯一闯,这种人已经彻底被**支配了理智,看似勇气可嘉,实则愚蠢之极,无限接近于毁灭都无法察觉。 而小贪却不似大贪那么贪得无厌,这类人懂的审时度势,该舍即舍,该弃则弃,在自身安全和不大的利益中,他们选择的一般是前者,虽然心性缺乏魄力,甚至显得懦弱,但却能细水长流,立于不败之地。 临川郡守李忠就属于大贪一类,赵小刀已经告诉他卢明月义军全军覆没,山西防御使龙斌所率主力用不了多久便能来援,可他却依旧不愿放弃对夺取豫章的贪婪,甚至一度的用接近于催眠的方式,提醒自己,对方是在骗他,骗他退兵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 相比于李忠,宜春和庐陵二郡郡守则属于小贪一类,攻下豫章郡城对他们而言,无非就是多些黄白之物,可如果豫章郡尉赵小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所要面对的极有可能是灭顶之灾。两者相比,他们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万事以小心为上。 所以,临川郡守李忠既然自寻死路,那么就让他死之前做回好人,帮自己二人一把,免去一些已经造成的罪过吧! 深夜,临川郡隋军大营里,白天的猛烈攻城让将士们无不人困马乏,就连哨兵都倚靠着兵器,歪着脑袋昏昏欲睡。 当作为盟友的宜春,庐陵二位郡守来到中军大帐时,卫兵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几位大人是有急事商量,就连通报都没有通报一声便放了二人进去,继续自顾自的打盹。 没过多久,二位郡守便走了出来,卫兵虽然好奇却也没敢多问,更没有发现二人略显慌张的神色,以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包袱,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不断有水渍从包袱里低落,在明亮的月光下,泛着刺眼的红光。 一个被用来临时看押犯人的营帐里,赵小刀双手被缚的绑在一根石柱上,他没想到临川郡守李忠这么的不可理喻,不信自己的话也就算了,就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都不懂,竟然下令把自己关押起来,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而就在他暗暗不屑对方的作为时,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帐篷之中,定眼一看,赵小刀顿时惊讶万分,来人竟然是宜春和庐陵二郡的郡守。 “赵郡尉,今日之事我等二人都是无奈为之,你可切莫放在心上啊!”宜春郡守一边说着一边替赵小刀松绑,脸上满是歉疚之色。 “是啊,赵郡尉,我等发兵都是被李忠那个奸贼给逼的,如今防御使龙大人凯旋而归,终于可以为我二人做主了!”庐陵郡守更是夸张,说着说着滴下来了,简直就像死了爹妈,老婆跟人私奔了一样。 “我说二位,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下官乃猎户出身,大字不识一个,实在听不懂您二位话里的意思。”小刀傻傻的看着二人,脑子不禁有点短路,难道他们这是在悔罪认错,白天还杀的你死我活,现在竟要弃暗投明了? “赵郡尉您看!”宜春郡守脸色一正,从身边拿过一个包袱,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竟然放在一个血淋淋的头颅,而这个头颅的主人便是临川郡守李忠。 “呃……这两老小子也太狠了吧!说翻脸就翻脸,一出手就要人命,不过这个投名状老子喜欢!”小刀心中暗暗念道,脸上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二位大人手刃此獠,当属大功一件,之前所犯过错也是情有可原,我想龙防御使是不会深究的。” 闻言,二人一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的样子,看的小刀恶寒不已,不过心头却格外的兴奋,如此一来,豫章之围便可就此而解。 刚刚被带出隋军大营,小刀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突然出现无数火光,当一面绣着龙字的大旗映入眼帘时,小刀心中彻底大定,脸上难掩激动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三弟回来了。 而在小刀身旁的宜春,庐陵二位郡守神色中则带着显而易见的庆幸之色,他们总算在最后时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只是接下去到底如何,还依旧无法得知,不过至少他们给自己争取到了生路,而不像临川郡守那般一头走到黑。 天还蒙蒙亮,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擂鼓声,把梦乡中的临川隋军全部惊醒,等他们睁眼一看,惊骇的发现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被人给包围了。 原本该在自己营寨旁不远的宜春,庐陵隋军已经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支陌生的军队,一支刀剑出鞘,搭弓张弦,蓄势而发的军队。 临川隋军惊呆了,他们不知道昨晚宜春和庐陵的隋军,和眼前这支陌生的军队偷偷换了防,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自己这三万多人马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要对方一声令下,必定是葬身于此的下场。 紧接着,一个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传了出来,郡守李忠竟然被人杀了,而且连头颅都被割去,心神俱震之下,只听营寨外传来喊话,说是临川郡守李忠阴谋造反,已经被山西防御使龙大人正法,所辖兵众念在奉命而为,不做追究,如还有执意顽抗者,定斩不赦。 直到这一刻,临川隋军才知道原来包围自己的是谁,作为山西防御使,有统领监督所辖境内所用兵马的权利,违抗他的命令与造反无异。 深知这一点的临川隋军将领们逐个扔掉手中的兵器,他们可没见过杨广的密旨,只知道听令于上官,就像听令于郡守攻击豫章郡一样,只不过现在换成听令于山西防御使了而已。 随着临川三万多兵马的武装全部解除,豫章城内响起了震天的欢呼,不用打仗了,安稳的生活又将降临,对于百姓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么? ------------ 第九十四章 善后 山西之乱已经落下帷幕,卢明月义军全军覆没,就连埋伏在康山小路和潘阳湖畔的两支伏兵,也因粮草不济又被徐世绩识破,或逃散或投降,卢明月则再次的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在潘阳郡的大火中是生是死。 临川郡守李忠身死,他的兵马被龙斌以督练为名全部收编,就连临川郡也顺势收入囊中,至于宜春和庐陵二郡,龙斌并未有太多为难,私底下的猫腻大家心知肚明,逼着人家狗急跳墙,把杨广密旨曝光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何况当初好歹三郡隋军也还有六万,真要打起来即使打赢也是两败俱损,卢明月丢下的烂摊子还等着他去收拾,百姓也都思安,龙斌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再起刀兵。 而就在解除豫章危机后,林士弘,单雄信,王伯当带兵再次北上,渡过潘阳湖后兵分三路,先后兵不血刃的收复了被卢明月攻占的安陆,蕲春,同安三郡。至此,龙斌这个山西防御使可以说从这一刻起,才算得上名至实归。 不过,山西境内发生如此大的变故,除了刚一开始卢明月起兵外,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因为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洛阳近郊的一场大战所吸引,而其结果更是震动了整个大隋王朝。 就在龙斌与卢明月周旋时,瓦岗李密在洛阳近郊先后击溃张须陀,薛世雄等多支隋军主力,并最终拿下天下三大粮仓之一的洛口仓,随即开仓放粮,远近百姓纷纷归附,几日之内李密便得兵四十余万,一时之间声威之盛,如日中天,兵威直指东都洛阳。 杨广见此再也坐不住了,随即迁往江都并调江都通守王世充前来平叛,不料王世充军渡洛水与李密交战,几日便大败而归,数万兵马只剩三千,率残部逃回洛阳。 瓦岗李密连番的胜利,大大鼓舞了之前受挫的各地义军,一时之间整个大隋王朝再一次陷入了义军的汪洋,战云密布,烽火连天,反倒是刚刚止戈的山西之境显得格外的平静,渐渐的淡化出了人们的视线。 潘阳郡城外,望着残垣断壁已成一片焦土的城市,龙斌神色消沉,特别是周围百姓们一双双悲伤,痛苦,带着乞怜的眼睛,更是让龙斌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平息动乱带来的喜悦瞬间被抹去,有的只是满怀的苦意和自责。 “孟郡守,吩咐下去,全军立刻投入到潘阳郡城的重建中去,在没让最后一个潘阳百姓拥有一间遮风挡雨的屋舍之间,全军上至我下到普通一卒,就在这潘阳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慰百姓毁家之苦。”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让龙斌觉得自己能对潘阳百姓有个交代。 “是,大人!”孟广林肃然起敬的恭声道,虽然龙斌并没有怪罪他焚城之过,可他内心的愧疚却从未有所缓解,重建潘阳郡城是抚平他心中创伤唯一的良药。 一座几乎化为灰烬的死城让人望而怯步,情殇不已。可现在,当无数涌进的人群用汗水浇灌着这片焦黑的土地时,一丝生机开始闪耀在这座城市之中,一丝希望也在人们的心中滋生,既然曾经有过,现在为何不能再次拥有,美好的憧憬逐渐的在每个人眼中绽放。 “大人,喝口水吧!”烈阳下,一个老者端着一碗清水,蹒跚的走向挥汗如雨的龙斌,神色中有一丝怯意但更多的则是感动。 挥退身边卫士的阻拦,龙斌放下手中装满石头的竹筐,扶住老者的双手,微笑着说了声“谢谢”,便一口饮尽碗中的凉水,说道:“老人家,你这么大岁数了找处阴凉的地方歇着吧!新造好的屋舍应该有您的了吧!快回去可别中暑了。” 老人家闻言惶恐的就要向龙斌下跪,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从未见过如此亲善的大人,更别说向他这个糟老头子嘘寒问暖了:“大人,您晚上都还裹着稻草睡下,却让老头子我住进屋子,这叫我等哪敢承受啊,真是折煞老头子我了!” 含笑不语的扶起老者,龙斌望着越来越多聚在自己周围的潘阳百姓,看着他们脸上发自内心的感激之色,心中不禁无比的欣慰。为官者,能让百姓感恩戴德,身怀拥护之心,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夜晚,潘阳城外的军营里,一间间的帐篷里住着的不是将士,而是潘阳郡的百姓们,四处可见的泛着青烟的篝火旁,才是将士们的安歇之处,也靠着篝火驱赶着深夜带来的寒意。 在军营中间处,将士们似乎刻意的避开着什么,留下了一块很大的空地,迎风摇曳的火光下,两个平躺着的身影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冰儿,你何必来陪我受这罪呢?在家陪陪婉婷不是蛮好,何况还有小丫要你带着呢!”龙斌温柔的抚摸着怀中佳人的发髻,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一丝感动道。 “你是我夫君,这是妾身应该做的,难道夫君受苦,让妾身视若无睹么?”凌冰从龙斌怀中抬起头来,嗔怪道:“要不是姐姐有孕在身,不可受寒,否则早就和我一起来了,至于小丫就更不用你担心了,雪嫣不知着了什么魔,自己刚生的女儿丢给书生不管,反而整天抱着小丫,简直是爱不释手。” 小丫便是当初三公子救下的那个婴儿,龙斌带回来后便准备自己抚养,没想到刚认了个干女儿后,婉婷竟然也怀孕了,一时之间可把龙斌可乐坏了,孩子还没出生,名子都已经想了十个八个,激动的都有点神经质了。 “夫君,我也想和姐姐一样……替你怀个宝宝……”脸上红扑扑的凌冰,细若蚊蝇在龙斌耳边吞吐道,迷离的双眼中带着浓浓的魅惑之色。 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感受着那双朝自己身下游动着的小手,龙斌体内的欲血不由自主的在燃烧,在沸腾,双眼中发出如野兽般摄人的光芒。 自从和凌冰有了夫妻之实后,他意外的发现外表看似冷漠的凌冰,竟然是个内媚之人,虽然没给自己的双修之功带来收获,隐隐感到一丝失望,但对方内心中那股躁动的火热,却让龙斌好好体验了一番人伦之极。 尽情的释放着内心的**和冲动,两具身体在不断翻滚扭动中,逐渐融合在了一起,一声声令人浮想翩翩的娇咛和低喘在空气中回荡,就连天边的明月都不堪眼前这一幕,羞涩的躲进了云层之后…… ------------ 第九十五章 洛阳之行 潘阳郡城的重建还在继续,可东都洛阳的战火却迁就着龙斌的心,当得知王世充惨败的消息后,龙斌让孙登和一向稳重的郭峰,带领二百人立刻启程前往洛阳接回孙铭礼,以防在动乱中发生什么不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同时为了确保山西境内的稳定,龙斌令徐世绩,林士弘以及单雄信,王伯当各领一部,分别进驻蕲春和同安二郡,从而扼守夏口要隘和潜山防线,以阻义军,盗匪入境作乱。 一切准备妥当后,郭峰和孙登等人启程出发,经过半月波澜不惊的赶路,终于到达洛阳,对于整整离家快一年的孙登而言,心中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而此时的洛阳已经完全不能和孙登离开时相比,昔日的繁华只能从幢幢雄伟的建筑中显露一二,各种商铺酒家无不门庭冷清,道路上没有了人潮涌动的热闹,匆匆路过的行人几乎个个面带忧色,不少人都是拎着包袱,携家带口朝城外赶去的。 一队隋军走来,行人如遇虎豹一般纷纷四窜躲避。见此,郭峰不敢怠慢,拉着孙登便跑向一处岔路,其余人随即跟上,避开了那队擦肩而过的隋军。 “郭峰大哥,你这是作何?我们又不是瓦岗义军,为何要躲避那些个隋兵?”孙登不解的问道,他们此行二百余人都是镖师打扮,和城内隋军井水不犯河水,没有顾忌的理由啊! “你没看到那些个百姓见到隋军的表现么?估计这段日子这些个溃兵没少造孽,不然怎么会让人避之不及,而且我们此行都是一人双骑,就是这四百匹马也值大价钱,万一对方生出歹心,该如何是好?”郭峰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不就十几个隋兵么,他们也配和我们动手?”孙登一脸不屑的说道,身边这些人可都是自己大哥从下属各部中挑选出的好手,随便一个人都能徒手干倒三个壮汉,要知道这二百人中不是伍长就是队正。 “好了,在把孙老大人接出城之前,万事小心为上切莫惹是生非,懂么?郭峰可不敢有丝毫大意,单从龙斌让自己带上如此多的精锐之士,就可看出孙铭礼在其心中的地位之高。 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孙登神色中依旧没有半点担心之色,看的郭峰暗自摇头,不过随着一声叫痛声传来,郭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会心的笑意。 只见孙登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清秀的姑娘,一只耳朵被对方狠狠的拽起,痛的哇哇直叫却不敢伸手去拦,之前脸上的不屑之色,此时已变成了一张讨饶的苦瓜脸,而让孙登如此扮相的,除了跟着一起进京的小西姑娘还能有谁。 “哼,郭峰大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考虑,不虚心接受也就算了,还敢大言不惭,再敢这样看本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说着,小西手上一拧,孙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番闹剧过后,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孙铭礼的府邸,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孙登强忍着心中的激荡敲响了时隔一年多的府门。 没过多久,一声带着一丝警惕,一丝怯意的声音在孙登耳边响起,让他再以难掩心头的思亲之情,一声高昂同时有些颤声的“小妹”从他的嘴中喊出。 喊声刚落,府门便被迅速的打开,只见一个亭亭玉立,泪眼婆娑的女孩,风一般的跃入孙登的怀中,嘴里不停的喃喃说道:“哥哥你怎么一直没有消息,芳儿每日每夜都在为你担心,真是想死你了。” “小妹乖,哥哥这不是回来了么,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孙登松开怀中的孙芳,刚一抬头就见一个鹤发须冠,神采奕奕的老人从府内走出,看到自己时,双眼中满是浓浓的慈爱之情,朵朵泪花在眼眶中闪烁。 “爷爷,孙儿不孝,让您老人家担心了。”孙登快步走到孙铭礼身前,直挺挺的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歉意的说道。 “快点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易屈膝!”孙铭礼弯身扶起自己的孙儿,一双老眼不停的在对方身上打量,神色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爷爷,这些都是大哥的部下,奉大哥的命令赶来接你回豫章的。”孙登站起身来,擦去眼角的泪水,平复了下心情指着身后的郭峰等人说道。 孙铭礼早就知道龙斌被封为山西的防御使,虽然多少猜到些之中的隐情,可毕竟对方安康无恙,也让他欣慰不少,当初听说自己徒儿劫刑场的时候,可是没少让他担心。 在和郭峰等人见礼后,孙铭礼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小西身上,因为他注意到这个陌生姑娘神色有些局促,而且一只手紧紧抓着衣角,关键是她所抓的是孙登的衣角。 “这位姐姐,你是我哥哥的娘子么?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嫂嫂啊?”孙芳张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小西娇羞的神色下,双手一摊,做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道:“嫂嫂,你第一次上门有没有给芳儿准备礼物啊?” 小西愣住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姑爷提起孙登有个妹妹时,神色间流露出的古怪之色,原来憨厚的孙登竟然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实在太出人所料了。 “芳儿,不可对客人无礼。”孙铭礼好笑的看着吐了吐舌头,乖巧的站到自己身边的孙女,语气中满是宠溺,当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小西时,一对老眼迸射出一道高深的精光。 “爷爷,这位是小西姑娘,是,是我的……”孙登一会儿看看自己爷爷,一会儿又回头瞧瞧把头深深低下的小西,自己除了扭捏无比的傻笑着,根本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轻快的迈动着脚步,孙铭礼一把推开挡住自己的孙登,径直走到小西的面前,一对老眼如激光一般,把小西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小西姑娘芳龄几许?家住何方?双亲是否尚在?有无兄弟姐妹?……???” 随着孙铭礼不断的问话,孙登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而小西把头低的都快弯下腰了,至于在一旁看戏的郭峰等人,个个把脸憋得通红,强忍住破口大笑的冲动…… ------------ 第九十六章 再遇三公子 简单的收拾之后,孙铭礼便准备立刻动身前往豫章,只不过在这之前他有一件事必须做,不然心中总是难安。秘书省衙门是他投入了半世心血的地方,里面的每一本书册典籍,在他眼中都如同珍宝,让人难以割舍。 自从杨广离开洛阳后,没有来得及一起迁往江都的秘书省,已经形同虚设,除了一些和孙铭礼一样,守着书册典籍不舍离去的老夫子外,几乎再无一人,就连护卫的衙役看守都没了踪影,在混乱的洛阳城寻条生财保命之道,可远比守着一些看他们眼中毫无一用的破书重要。 秘书省衙门外,孙铭礼再次回到了他离任一年多的地方,在他身后则是几十辆大车,既然孙铭礼担心洛阳战火一起,秘册典籍遭受无妄之灾,孙登就提议把里面的书索性也一起带走。 孙铭礼闻言后大喜,不过郭峰心头却闪过一丝忧色,秘册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此大费周章的动作极有可能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何况原本众人都是轻装简行,带上那些书万一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无疑成了拖累。 可在孙铭礼热切的目光下,郭峰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他不是因为孙铭礼是龙斌的师尊的身份,而不敢违逆对方的意思,而是他不想让一个垂暮的老人在晚年再留下什么遗憾,何况还有孙芳和小西二个女孩的帮衬,这两位姑奶奶可不是他愿意得罪的。 “孙老大人,你怎么来了!”刚一走进秘书省,孙铭礼就见一个左眼有着淤青的青年,惊讶无比的迎了过来,此人便是秘书省就年轻的官员,和龙斌打过交道的校书左友凡。 孙铭礼见府衙内东西散乱的到处都是,好似遭受了洗劫一般,眉头顿时一皱,问道:“左校书,府衙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听这么一说,左友凡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泪眼婆娑的回答道:“老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几日前有伙乱兵竟然上门想要洗劫财物,可我们秘书省哪有什么金银之类的东西,对方见一无所获便拿我等出气,我这眼睛就是被他们打的。” “岂有此理,我秘书省好歹也是天子读书之所,这些个乱兵竟敢如此作为,还有王法,还有天理么?孙铭礼怒目而斥道,他的骂声也把秘书省内的一群老夫子都引了出来,见到他之后,神色间都露出了欣喜怀念之色。 好在让孙铭礼庆幸的是,经过一番询问,乱兵洗劫时虽然损坏了一些书籍,不过数量不多且都不是珍贵的孤本珍本,总算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乱世中,这些书或许不值一提,可太平盛世之下,其价值根本不可估量。 不再做半点迟疑,孙铭礼便把要将秘册典籍全部运走的打算,告诉了眼前这些昔日同僚们。听完,那些对孙铭礼品行信任有加的老夫子并不阻拦,只是在满口答应的同时,提出了一个让人为难的要求,那就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也想要一同前往豫章。 洛阳城已经是战云密布了,身家厚实的人,有地方投奔的人,京中的那些显贵高官们基本都已经跑光了,而这些个老夫子不走不仅仅因为舍不得秘册典籍,更是因为他们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离开洛阳的路中一旦遇到宵小之徒,下场定是不堪设想。 孙铭礼当然知道他们所顾虑的东西,可这无疑将给护卫他们前往豫章的郭峰更大的压力,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的孙铭礼也不好做出决断,只能把询问的目光投向郭峰。 狠狠的咬了咬牙,郭峰也豁出去了,反正都带了这么多书了,到时候几十辆大车的队伍一路上必定引起盗匪的窥视,如此一来也不差再带这些人上路。 “孙老大人,事不宜迟还请您让这些夫子们速速回去准备,争取太阳落山之前,出了这洛阳城再做打算。”郭峰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安全的返回了。 来时走的小路肯定不行,虽然路程最短可风险太大,可走大路又该走哪条,要知道一路被义军攻占的县镇可不少,自己二百人虽然善战,可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袭扰打斗啊! 就这样,在孙铭礼和秘书省众位同僚感激的目光下,郭峰派出三支十人的小队,去城内搜寻购买马车,用来安置对方的老弱家眷,毕竟赶路的速度能快一点,也就能少一分危险。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而就在秘书省众人各自行动起来时,府衙外十几个身穿便装,其中大部分都携带兵器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忙碌万分,进进出出不停的把各种书籍搬上车的郭峰一群人。 “二公子,难道你认识秘书省的人?”一个身着青衫,头裹白巾,儒士打扮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低声对着身前的一个英武不凡,神色间带着与年龄有些不符的老练气质的青年问道。 青年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看向身边的一个秀气的公子,不知所云的问道:“三妹,你怎么看这些人,他们要这些个书干嘛?” “房先生书香门第出身,自然看不出那些人的不凡,只不过他们之所以要搬空秘书省,可能和房先生所虑的是同一件事,担心这些书籍毁于战火吧!”秀气公子微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被称呼为二公子的青年神色一凛,语气凝重道:“这么远都能感到那些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杀伐之气,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镖师,根本就是百战之兵!” “二哥说的不错,这些人绝对都是些精锐的骁骑,那没有搬运书籍的一百来人,看似杂乱无章的散在府衙四周,实在暗中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防御骑阵,只有精兵中的精兵,才能本能的做出如此行为。”秀气公子语气动容道。 “我倒要看看这些个到底是什么人?”二公子说着便闪身向秘书省衙门走去,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来不及阻拦,只能同其余人跟上。 衙门外,正在指挥下属搬运书籍的郭峰,见对面走来十几个手持兵械的陌生男子,神色一惊,喊出一声“戒备”后,只见一阵刀光闪过,一百多人整齐无一的抽出战刀,眼中寒光烁烁,周围空气都为之一滞。 二公子瞳孔一缩,情不自禁的的站住脚步,心中大喊了一声“好”字,被眼前一切深深吸引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在对面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他身边的秀气公子,一声震惊不已的“三公子”,从孙登嘴里发出…… ------------ 第九十七章 试探 秘书省衙门里,孙铭礼和一青衫儒士相视而坐,看向其身边的青年时,眼中丝毫不掩欣赏之色,神情间还透着一丝恭敬,只因对方是堂堂的皇亲国戚,唐国公李渊的二公子,闻名东都的旷世才俊,当朝驸马李世民,而青衫儒士则是当朝羽骑尉房玄龄。 “孙大人,我等晚辈唐突来扰,还请您切莫怪罪。”李世民丝毫不在乎自己崇高的身份,弯身给孙铭礼做了一揖,随后对着孙铭礼身旁的郭峰道:“不知这位壮士姓名,可否相告?” “小民郭峰,见过二公子。”郭峰可不知道李世民将来的作为,驸马这个概念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只是见孙铭礼对他谦恭有加,也不敢怠慢,抱拳回答道,神色中却依旧不乏警惕之色,对方的突然出现,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李世民见郭峰看向他时,脸上丝毫不见奉承献媚之色,全身上下尽显硬朗之气,心中顿生爱才之意,语气恳切又带着试探的说道:“郭峰兄弟,你等堂堂男儿竟做一镖师,实在太过屈才,乱世之中大丈夫当一展雄图,小可不日将前去太原与家父会合,不知你可愿与同往?” 没等郭峰回答,看到对方在挖自己爱徒墙角的孙铭礼,便急忙开口解释道:“二公子误会了,郭峰乃我徒儿下属,镖师装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 “不知孙大人弟子是…….”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方这些人果然不是什么镖师,只不过一方大儒的孙铭礼,怎么会有个拥有如此精锐骁骑的弟子呢?心中不禁疑窦丛生。 “孙大人弟子乃是山西防御使,龙斌龙大人,在下乃龙大人下属一部将,在豫章郡城任校尉一职,此生定当从一而终,为龙大人效死,还请二公子恕卑职隐瞒不说之过。”郭峰朗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更透着浓浓的忠诚。 郭峰知道,孙铭礼的品格注定不会去欺瞒对方,失言之下早晚将自己等人的身份暴露,还不如率先坦白,一则表明自己的态度,二则也算是种威慑,让对方收起窥觊之心。 李世民闻言后,顿时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房玄龄眼中闪过一道惊色后,同样沉默不语,二人的脑海中同时都反复的念着龙斌这个名子,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总是突然出现在人们的交谈之中,可又很快沉寂下去,此刻却让人感到无比意外的名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洛阳刑场一人双剑独闯救妻,奔逃千里至夏口关隘击溃数千追兵,潘阳郡外全歼魏文通二万精兵,成为隋朝建国以来第一个地方防御使,哪一件事不是轰动一时,可是此人到底如何,却又无从查知,只因每件事过后,他都迅速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听说无上王卢明月在山西境内作乱,不知龙防御使可否出兵平乱,此时战况又如何?”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突然开口问道。 卢明月突然聚众数十万,连续攻占数郡的消息传遍天下,只不过随后被更惹人关注的洛阳激战所掩盖,可李世民却一直关注,只是前不久洛阳四处要道闭塞,尚未得到及时的消息,所以并不知如今山西的态势如何。 “卢明月连同他的二十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了,就连想做收渔人之利,从后方偷袭豫章郡的临川郡守李忠,也被我大哥给解决了,此时山西境内已无兵戈。”孙登一脸兴奋的插嘴道,郭峰在旁也点头示意,表明孙登说的都是真的。 “小斌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老夫能收这么个弟子,真乃平生一大幸事啊!”孙铭礼闻言也大感脸上有光,捋着胡须欣慰道。 半月来,朝廷各地的平叛大军在死灰复燃的义军面前,处处受挫,而自己徒儿却取得大捷,怎么能不让孙铭礼喜形于色,骄傲不已。 “龙大人英勇无敌,世明仰慕已久,不知孙大人能否替在下引见?”李世民一脸期待,眼底却闪过一道异色,他对这位传言甚多的山西防御使,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孙铭礼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李世民会提出上门拜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女生让众人为之侧目。 “二哥你怎么忘了,父亲可是急着等你回去,有要事商量。”在旁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露身份的三公子突然提醒道,说到后面几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李世民眉头微皱,他当然知道三公子嘴里的“要事”是什么,可不能前往山西见识见识那个山西防御使,让他心中十分的不甘,更让他担心会错过什么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要知道可以剿灭卢明月二十万大军的人,绝对不该表现的如此默默无闻,其中必定有所隐情。 “二哥,不如让妹妹我代你去一趟山西如何?到时候一定会好好向龙防御使讨教一二,同时也可游览一番山西的风景。”三公子见李世民面色犹豫,略微思索一会儿便猜到对方心中所想,边说边若有所指的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三公子话中的玄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所谓讨教就是弄清对方的性格秉性,是否有雄图壮志,称王称霸之心,而游览山西风景则是探查对方势力范围有多大,实力如何。 心领神会的李世民神色顿时一松,外表谦逊实则内心相当自负的他,对自己这个从小就聪颖异常的妹妹却格外的信任,甚至在有些方面连自己都自叹不如,有她走一趟山西,定能满载而归。 一番请求过后,孙铭礼实在招架不住李世民和三公子的恳求,最终答应三公子随同一起前往豫章,郭峰对此也没有表示异议,他想不出眼前这个男子装扮的豪门小姐,会对自己等人造成什么威胁和麻烦。 孙铭礼和郭峰是觉得对方随行没有什么关系,可一直没有机会反对的孙登,心中却是大叫不好,这年头哪有亲自把债主请上门的呢?咱们的龙大防御使可是讹了人家一百万两银子的啊!当然,要是孙登知道龙斌和三公子之间的那段孽缘,绝对会拼命阻止对方随行。 ------------ 第九十八章 血案下的羊皮卷 铁牛是个农民,长得人如其名,壮硕如牛,个子大食量自然就大,好在他力气也大,每日能干别人三倍的活,所以靠着一份勤劳一般都能吃饱肚子。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可是在三个月前,有一群人经过他的村子,把粮食都抢走了,不愿意的人还被打了一顿,甚至还死了好几个,而铁牛的粮食也被抢了,不得不开始挨饿了。 几天后,又有另外的一群人来了村子,说了一堆他听不明白的话,不过最后一句他却懂得,那就是跟着他们一起就有饱饭吃,所以铁牛不假思索的就跟着那些人离开了村子。 然而,没过多久,铁牛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成了坏人了,他跟着的一些人专门拦路抢劫一些客商,甚至有些逃避战火的难民都不放过,稍有反抗就大开杀戒。 铁牛有点憨,但他至少分得清是非黑白,所以打算趁着某一天的夜晚逃离那伙人,可铁牛没有成功,笨手笨脚的他离院门都没迈出就被发现了,一顿暴打过后,昏迷不醒的铁牛就被关进了柴房。 隐约间,铁牛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一声刺耳的惨叫传来,铁牛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动了动全身酸痛的身体,欣喜的发现多亏自己皮糙肉厚,身上多是些皮肉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站起身来,铁牛小心翼翼的附耳靠着门上,听外面没有动静后,便想要再次偷偷溜走,可是当他刚一把门打开,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喉咙里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只见院子里一片混乱,七七八八到处都躺着人,身上无不鲜血淋漓,面色灰白,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不活了。 铁牛被吓坏了,情不自禁的朝院门外逃去,突然身形一个踉跄,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地上有个胸口插着匕首的人还没死,伸手抓住了他的左脚。 害怕归害怕,可见到那个重伤的人似乎想要说什么,善良的铁牛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附耳过去只听见一声微弱的“石狮”二字从那人嘴中发出,说完便再也没了声息。 寻着那人说话时手指的方向看去,铁牛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旁却有一个石头狮子的雕像,不过等到走过去观察了这个看似平常的石狮子好一会儿,铁牛半天想不明白对方死前为什么要说这个东西,好像还十分在意的样子。 突然,铁牛随意摸向石狮子头部的手指感到一松,好奇之下,稍稍用力一按,竟然发现石狮子头部竟然异常疏松,再一用力整只手便全部伸了进去。很快,一张羊皮卷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了看在他眼中和块破布无异的羊皮卷,铁牛发现上面尽是些弯弯扭扭的黑线,角落里还写着字,不过大字不识一个的铁牛可看不明白,随意的把它往怀中一塞,便快步离开了院落。 …………… 经过二十多日的赶路,郭峰等人到达了义阳郡下的萧县,再有几天的路程就能赶到安陆郡境内,到时候便能找人前来接应了。一路上也多亏了李世民,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对此众人都是十分的感激。 李世民在颍川郡就与众人告别了,不过临走时却把自己的当初迎娶公主时,杨广赐予他的一面金牌给了三公子,而就是这面金牌,让一路上的隋军哨所纷纷大放其行。甚至有些想要攀上李世民关系的隋将还亲自派人护送,从而让一路宵小之徒望而却步,收敛了不少。 而郭峰还亲自带人捣毁了两个匪寨,更是让一些依旧贼心不死的盗匪避而远之,免得招惹这伙杀人不带理的主,说不带理是因为郭峰是主动平了两个营寨,对方根本就还没来得及下手。 可即使如此,路上虽然波澜不惊,可是速度却没有快多少,因为孙铭礼太过心善,每当见到流离失所的难民都要动恻隐之心,原本四五百人的队伍,等到了萧县时人数已翻了十倍,高达四五千,而郭峰的腰包都要空了,钱都花在高价收购粮食接济难民了。 “孙老大人,等到了安陆境内就算是到家了,到时候我会让人前来接应,那些难民也会妥善的安排的。”郭峰见孙铭礼神色萧索,特别是这几日更是十分的沉默,就连和孙登孙芳都不怎么说话,好似有什么心事,以为是难民们的种种悲惨让其心怀感伤,便开口安慰道。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孙铭礼眉目微微舒展,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几日前的一个意外收获,让他日不能食,夜不能眠,惶惶不能终日。 那是一个躺倒在路边,因为饥饿而奄奄一息的壮汉,孙铭礼经过一番照料后,终于让对方转危为安,身体逐步的恢复了健康。 壮汉或许是为了感恩,将一张羊皮卷交给了他,孙铭礼仅仅才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无法从牛皮卷右上角的几行字离开,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孙铭礼问了壮汉这张羊皮卷从何而来,对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把经过说了出来,听完之后孙铭礼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真的捡到宝了,一样无数人曾追寻过的旷世之宝。当然,一旦宣扬出去,也足可致人性命,因为它让太多人垂涎欲滴了。 再三叮嘱壮汉不要把得到羊皮卷的事情说出去之后,孙铭礼便将其贴身收藏着,除了让他绝对信任的徒儿龙斌以外,他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与任何一个人商量。人心叵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几乎所有人都很难压抑住内心深处的贪婪。 孙铭礼正为着这份意外之宝而担惊受怕,而孙登同样苦恼不已,离家越近,或者说离龙斌越近,他偷偷看向三公子时,越是感到头大,脑子不断浮现出当二人见面时,那可能发生的各种让人联想翩翩的情景。 “看什么呢?瞪出来了。”寻着孙登的目光望去,小西脸色一变,酸酸道:“怎么,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想法啊?” 话音刚落,孙登便在小西羞红的面色下,把头伸到对方耳边,一番窃窃私语后,小西惊讶的捂着小嘴,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处的三公子,比孙登的样子还要夸张。 似乎感受到两束别样的目光,三公子奇怪的朝四周望了望后,好笑的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能注意到迅速把头别开的孙登和小西二人…… ------------ 第九十九章 杨公宝库 杨素,出身北朝士族,北周时任车骑将军,曾参加平定北齐之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他与隋文帝杨坚深相结纳。杨坚为帝,任杨素为御史大夫,后以行军元帅率水军东下攻陈。灭陈后,进爵为越国公,任内史令。杨广即位,拜司徒,改封楚国公,卒谥景武。 杨素生平最爱搜集天下奇宝,并将宝物整理制成了一个宝库,以供隋朝后世不时之需,而在他死后,这个宝库到底藏于何处,里面有多少宝藏,却一直众说纷纭,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谜,天下无数人为其奔波,可依旧不被人所发现。 于是便有人提出这个宝库根本就不存在,可杨素死时,家中几乎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宝物,这与他酷爱搜集宝物的爱好显然不符,宝库的传说反而显得更加可信,因此便有了“杨公宝库”一说。 杨公宝库,这个让人为之疯狂的名子,如今竟然出现在了一张羊皮卷上,与其共同出现的则是一场惨烈不留活口的厮杀,这其中所意味的东西,难道还不够清楚,还不够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的么? 在离开萧县的第二天,龙斌派出接应的人马终于在安陆近郊与郭峰等人会合,而孙铭礼实在不堪身怀巨宝的压力,当即让人先行送他去潘阳郡,而同时,孙登以陪护自己爷爷为名,也提出要先回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二人,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率先离开,仅仅只用了二日的功夫,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潘阳郡城。 二个多月不间断的重建,让潘阳郡城渐渐恢复了旧貌,至少已经让失去家园的百姓们都有了一个安身之所,为了感谢龙斌的爱民之举,潘阳百姓自发的把郡守府修建完毕,随后整整十万余人一起,一同把龙斌送进了郡府,不愿再看其受夜晚露宿之苦。 可是刚刚睡了几个好觉的龙斌,在孙铭礼和孙登到来后,再也与美梦无缘了,二人带来的消息简直一个比一个要人老命,只不过一个是幸福,一个是纠结而已。 “孙登,你立刻去把伯当找来,说我有要事找他商量。”思来想去,龙斌决定来一招掉包之计,让办事得力,思路敏捷的王伯当冒充山西防御使来接见三公子,能把对方越早打发掉越好。 孙登也够机灵,龙斌一说便猜到了他的企图,只不过刚一转身离开,突然又返身从门外探出脑袋,问道:“大哥,你真的确定不见一见三公子?人家怎么说也和你患过难,而且一路上还多亏了三公子从他哥哥那里拿到的金牌,不然绝不会这么顺利的返回。” 狠狠的瞪了孙登一眼,龙斌心里原本就有些犹豫,被这么一说全身不禁感到一分燥热,当初水中的旖旎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龙斌不敢再去想,因为他感觉自己离犯生活上的错误已经不远了。 “小斌,原来你和那个李家小姐认识啊?怎么不愿见面呢?”孙铭礼见孙登自讨没趣的跑开后,好奇的问道。 “师尊,这事说来话长,反正我有点不方便见对方就对了,具体原因等以后我再和你详说。”说着,龙斌脸色一变,大声喊来了屋外的侍卫:“传我将领,不准有人靠近此屋十步,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见侍卫退下,龙斌凝神探查了一遍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向孙铭礼问道:“师尊,你真的确定那是杨公宝库的地图?”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此图来的十分的蹊跷,牵涉了一场灭门厮杀,因此可信度很高。”孙铭礼心中还是倾向于地图是真的,不然实在说不通,为何有人要大费周章的把它藏在一个石狮子内,还引来杀身之祸。 龙斌双眼凝视着握住手中的羊皮卷,良久才收入怀中,不管是不是真的杨公宝库的地图,找机会定要按照图上的方位去探寻一番。 “对了,师尊,你说的那个给你图的人现在在哪?此事可不能传出一点风声,否则必将惹来无穷的麻烦。”宝藏虽好可也是个烫山芋,龙斌可不想整日被人挂着心上。 “小斌,你想怎么处理那人?”孙铭礼见到龙斌严肃的神情,心中顿时一沉,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难道自己的爱徒动了杀机? “怎么处理?”自设一问后,龙斌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不过忽然其脸色一变,失声喊了了一句“坏了”,便好似想到什么急事一般跑出了屋子,都没来得及和孙铭礼告辞。 人不能得意,一得意就容易出纰漏,满脑子都是宝藏的龙斌,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当然,并不是宝藏的问题,而是让他避而不及的三公子的问题。 按照孙铭礼到达潘阳的时日来算,郭峰等人恐怕已经到达了蕲春郡内,而很不巧的是,当初和三公子有过几面之缘的徐世绩也在蕲春郡,如果让二人碰面,那龙斌的掉包之计极有可能还没施行,就要宣告破产了。 ………….. 在大隋疆土的西陲重镇太原境内,作为标志性建筑的郡守府里,此时如被阴云笼罩一般显得格外沉寂,下人们没人敢张嘴说话,就连做事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惹怒已经大发雷霆好几日的太原郡守,当朝皇亲唐国公李渊。 苦苦搜寻了三年,花费巨大人力资金才找到的线索,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在最后的时刻犯了最不应该犯的错误,怎能不让人沮丧,不让人气愤。 “灭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那个活口,从别人之前从他身上挖出杨公宝库的下落,不然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李渊阴沉的对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一男子说道。 “是,主人,属下这就去办!”说完,男子如逃命一般跑出屋外,他没想到自己带回来的是一张假图,而平日里看似和善的主人,其真正的秉性恰恰相反,如果这次再失败的话,留给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连家人都无法幸免。 望着男子离开的背影,李渊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对于任务失败的下属,他的处理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无论对方能不能取回地图,下场都已经注定了! ------------ 第一百章 惊人潜力 徐世绩果然是个妖人,扯淡的功夫让龙斌不得不叹服,骗起人来那叫个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侃侃而谈,真不愧是隋唐年间天下第一神棍,那骗你没商量,耍人于无形的境界,简直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范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哦,三公子,你问我那师弟啊!上次分别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要到处走走,寻求一些感悟。” “哦,你说他可能去了哪里,这可就说不准了,也许是天涯海阁,又或者是蓬莱仙境,昆仑金顶也有可能……当然,你知道的,我那师弟性格有些古怪,对走一趟西方极乐,或是修罗地狱也有浓厚的兴趣……” “哦,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那是因为此地的郡守与我天山一派颇有渊源,前不久有歹人作乱,所以我便前来相助,而且此地灵气浓郁,乃是上佳的修仙之所,因此贫道准备长留此处,以求早修正果,飞天成仙……” 三公子很是聪颖,可是再徐世绩面前她依旧是个雏而已,别说她心中半信半疑,就算明知对方是在胡扯,可也不敢反驳什么,道仙圣僧一直被世间敬若神明,她可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眼前这个清风仙骨的道长妄加猜忌。 送别了在城门遇见的三公子,徐世绩甩了甩衣袖,一脸得意的说道:“师弟,怎么样,对于师兄的表现还算满意吧!” “嗖”的一声,龙斌不知从哪突然出现在了郡守府前厅内,他藏匿的功夫虽然瞒得过三公子,可对徐世绩而言还差了点火候。 “师兄,你办事师弟我真是放一百二十个心,早知道就不用风急火燎的跑这一趟了。”拼命赶路还是慢了一步的龙斌,见到三公子和徐世绩遇到时,心中那叫个急啊!不过在偷偷跟着一同来到郡守府,听完二人的对话后,他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徐世绩轻笑一声,可脸色随即变得严肃,说道:“这个三公子是唐国公李渊的女儿,此行来山西的目的可不简单,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龙斌当然明白徐世绩的意思,不过女人自然也要用女人去对付,三公子虽然够聪慧,可婉婷和冰儿也不简单,龙斌从一开始便打算让自己的两位爱妻出手,一路陪着三公子,好让对方无从下手,他可不愿让三公子在自己的地盘安下几颗钉子,布下几个眼线。 听龙斌已有所安排,徐世绩也不想再做提醒,他心里对三公子并无恶感,甚至还有些欣赏之意,只不过对方身份特殊,不得不小心处置,防范于未然。 一座清幽的楼阁内,阵阵悦耳的谈话声不时的从楼阁内传出,只见三个绝色佳人端坐在其中,毫无瑕疵的娇颜上如盛开的牡丹般,绽放着可人的笑容。 堂堂山西防御使有几个妻妾本属正常,可眼前的二位夫人不仅才貌双全,而且还武艺不俗,这就让换回女装的三公子有些意外了,到底这个山西防御使是个怎么样的人,竟能让如此优秀的女子倾心,而且还是二个。 就在三公子不停的打量着二人的同时,贺婉婷和凌冰也在观察着这个出身高贵,举止不凡的陌生女子,对方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让人为之吸引,那是发在内心的自信,或者说是一种强势的性格所造就的气质。 只不过在被吸引的同时,贺婉婷和凌冰也暗暗警惕,不仅仅是由于龙斌对她们的嘱托,还因为优秀女子之间本能的一种敌意。 再加上龙斌说不能见三公子的原因时,脸色明显有些古怪,这更是让贺婉婷和凌冰把三公子划到了“不欢迎人物”的范畴中去,这个“不欢迎人物”是她们要迅速打发掉的,不然心里总是泛着一丝酸味。 “婉婷夫人,听说豫章郡城风景秀美,热闹不凡,近年来已经成为山西境内最繁华的城市,而且还培养出了龙大人这样的英才,不知夫人可否愿意做一回向导,带小妹我游览一番。”三公子一点都不认生,几句话后便挽着贺婉婷的手臂,如姐妹一般亲热。 “李小姐既然有此兴趣,婉婷在当遵从,不如明日就起程如何?”贺婉婷微笑的说道,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就连凌冰阻拦的眼神都被她忽视了,神情中似乎和三公子一样,满是游览风景名胜的兴趣。 豫章是山西的中心,更是龙斌的根基,而且从蕲春郡出发,一路几乎经过了龙斌所有的势力范围,对方所谓的游览绝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可贺婉婷还是答应了,只因为对方身上的那股奇特的气质,自信又如男子般霸气外露,让她情不自禁的起了好胜之心,倒要见识一下眼前这个让人侧目的女子,到底如何在她眼皮底下,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这样,在接下去的半个多月里,三个女子几乎形影不离的游遍通往豫章郡的所有名胜,直到到达豫章,贺婉婷依旧没有发现三公子有什么异动,只是对身边的一切都有兴趣一般,喜欢问这问那,可所提的问题都没有什么特别可疑之处。 然而,贺婉婷却不知道,一路来三公子的神色看似欢欣雀跃,心中却惊骇到了极点,在与王伯当假冒的山西防御使见面后,心里又产生了一丝的疑惑,种种谜团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从未感到如此的困惑,山西这片土地给她带来的意外实在太大了。 深夜,在摇曳的烛光下,三公子面色凝重的看着手中的一张纸片,只见上面写道:“蕲春郡驻军二万,同安郡驻军二万,九江郡驻军一万,潘阳郡驻军五千,豫章郡驻军步骑各一万,共计七八万之众。” 三公子不曾去过军营,她也知道有两位龙防御使的夫人陪同,自己也根本去不了,只不过需要弄清对方的兵力,有些时候并不一定要亲自去看,只需问一下附近的粮铺老板,生意可好?有没有和官府做生意?提供多少粮食?随即简单一计算便可得知各郡城的兵力多少。 七八万兵马并不算多,可有一个发现,却让三公子无比的吃惊,只见她放下纸片接着写道:“豫章郡人口高达五十余万,其下属各县人口也不下二十万人,且当地实行一种严格的备战制度,所有成年男性必须接受一段时间的军事化操练。 因此,一旦到战时,仅豫章一处便可起二十万雄兵,而其余各郡也在逐步执行这种制度,用不了多久,大半个山西都如同一个兵营一般,凭借着惊人的人口基数,半月之中起百万大军都不是没有可能。 三公子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所写的东西,不知不觉中,山西这片被人遗忘的土地,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战争潜力,更可怕的是,似乎没有人真正意识到这一切! ------------ 第一百零一章 被逼北上 仅仅只是和贺婉婷打了个招呼,三公子便突然离开豫章郡城,独自一人前往了太原,得知这个消息后,龙斌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似乎又有些空荡荡的,说不出了莫名滋味。 “伯当,那位三公子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吧?”把在自己怀里蹬着两只小短腿,活泼好动的龙荷交给凌冰,龙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口问道。 龙荷也就是龙斌认养的义女小丫,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的他,每日都逗着小丫头玩,父女两的感情好的不行,龙荷现在如果睡醒一睁眼见不到龙斌,便会一顿哭闹,让原先带着她的雪嫣大骂吃里爬外,要知道之前小丫头还没断奶,都是雪嫣给喂的。 有些羡慕的看着凌冰手里的龙荷,对小孩也极为喜爱的王伯当已经年近三十,却还尚未婚配,很多人都替他张罗,可是他自己就是没有那个意思,似乎有什么隐衷。 “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不过那位三公子与我在说话之中,似乎有意无意的试探着我有无称雄之心,在我无所表示后,又开始旁敲侧击的带着点拉拢之意,看来她李家胸有大志啊!” 王伯当语气淡淡的回答道,可目光却紧紧注视着龙斌,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些端倪。 可让王伯当失望的是,龙斌的神色丝毫不见改变,三公子话里的试探何尝不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只不过又把龙荷抱进怀里,逗着小丫头呵呵直笑的龙斌,怎么看都好像只愿当个逍遥防御使的闲人而已。 无奈的摇了摇头,见龙斌不再问话,王伯当便识趣的走了出去,看来自己这个龙大人纯粹是踢一脚,走一步,除非遇到什么剧变,不然是改不了安乐自在的心性了。 对此,王伯当甚至希望能有人来找龙斌的麻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为了生存,为了亲人,而奋发图强,一展雄才。 王伯当一直想要激发龙斌的雄霸之心,而经过十多日昼夜不停的赶路,已经回到太原的三公子,脑子里却不断琢磨着他,或者说是假冒山西防御使的王伯当。 在三公子的眼中,她所见到的山西防御使才华横溢,举止得体,而且步法轻灵,吐气厚重,从此可判断其武功修为同样出类拔萃,可整个人在气质上还是偏向于一个儒生。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三公子不明白这样一个缺乏霸气,以及统帅魅力的人,如何让山西各部如此多的精锐将士为其效忠,她清晰的记的当初洛阳城内,那个叫郭峰的校尉说到自己大人时,那灼热,仰慕,无比忠诚的眼神。 “三妹,无需再多想了,不管对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既然还不在我李家的船上,就不能让其安生的做大,山西之地不能再这么放任不管了。”李世民听完三公子在山西所见所闻的叙述后,脸色变的极为阴沉,心中震撼的同时,更是生出浓浓的嫉妒以及警惕。 “二哥,你想…..”在三公子惊讶的目光下,李世民奋笔疾信后,叫人将信立刻送出去,而目的地则是江都,杨广的行宫所在。 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三公子神色有些彷徨,那封信上写着的是自己在山西的见闻,并特别指出了其潜在的威胁,影射山西防御使的谋反之心,如此上呈给杨广看,挑拨的企图可想而知。 对此三公子心中不禁有些不忍,相比于烽火四起的各地,太平稳定的山西之地无疑是一片净土,百姓丰衣足食,商贸昌盛繁华,而李世民的这封信的内容,其有可能让这一切毁于一旦,然而出于李家利益的考虑,李世民所为无可厚非,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几日后,一道圣旨降临到了山西之地,三公子所担心的事情成为了现实,杨广绝不会放任一个让他时刻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拥有越来越庞大,牢靠的实力。 “令山西防御使龙斌,即刻率领本部兵马,北上洛阳剿灭瓦岗乱军,不得有误!”圣旨一到,龙斌知道自己的安乐日子又到头了,并且搞不好还需干回掉脑袋的勾当。 去剿灭瓦岗乱军,这根本就是一句屁话,人家现在可是兵强马壮,万民归心,号称百万雄师,真能剿灭还需等到现在,杨广摆明是要龙斌难堪。 可要是不去那就是抗旨,虽然朝中各重臣,门阀早就居心不轨,暗蓄势力,可却无一人敢公然反叛,龙斌要是这个时候抗旨不尊,一个反贼的帽子扣下来,绝对将成为众矢之的,仅仅是天下士子的口诛笔伐就够他受的。 所以说,带兵北上是必须的,并且如何避开瓦岗军的锋芒,龙斌也想好了,只是有点对不住此时领着一些残兵,困守洛阳的王世充了,因为龙斌要想不战而顺利返回,就是准备用王世充做文章,希望那老小子到时候配合吧! 三天后,龙斌为表忠心,大张旗鼓的在豫章城外誓师北上,声势弄的好不浩大,而且除了隋军旗帜外,还另外竖起了一面画着五爪金龙的大旗,以彰显军威。随之,山西龙旗军的称呼便就此诞生。 然而,龙斌真正准备带去的兵马,仅仅只有一万骑兵而已,而且带上最精锐的铁骑,并不是为了去作战的,而是为了开溜的时候可以利索点。当然,这心思除了龙斌自己,也只有他最亲近的徐世绩,林士弘等人知道。 随着龙斌大军的出发,中原之地再次发生巨变,瓦岗军猛攻荥阳郡,一旦拿下此郡,瓦岗军便能真正的站稳脚跟,紧贴着荥阳郡的洛阳便再也没有屏障,风雨飘渺中的它离沦陷的日子就真的不远了。 隋军大将张须陀同样知道这点,因此立即发兵支援荥阳郡城,然而却没有料到,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悄然的进行着,一个巨大的圈套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他的到来…….. ------------ 第一百零二章 假戏威吓 小生朋友结婚,今天要去喝喜酒,所以只能更一章了,还请各位看官见谅,小生在这里致歉了!!! 在瓦岗军盘踞的洛口仓内,两个身穿斗篷的人走进了中军处的“蒲山公营”,路上瓦岗部众均对二人投去好奇警惕的目光,不过对方有长史房彦藻陪同,因此无人加以阻拦。 “蒲山公营”是李密获翟让准许而建立的,也是他逐渐掌握兵权的重要依靠,随着连番大战的胜利,李密威信渐高,翟让自觉才能不如李密,于是主动让贤,推李密为魏公,置魏公府和行军元帅府,自己则为司徒。 而在今日,李密精神从所未有的振奋,甚至比他当初获取瓦岗军最高领导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一直是瓦岗军心腹大患的张须陀,终于让他找到消灭对方的机会,没有了张须陀,荥阳郡甚至是洛阳,都唾手可得。 “秦将军,程将军,你们可以弃暗投明,实乃我瓦岗之幸,天下万民之幸!”性格一向沉稳,喜怒不显于色的李密,难掩心中的激动,一脸兴奋的上前对着脱下斗篷,露出庐山真面目的二人说道。 李密很清楚张须陀所部兵力虽不多,可战力极强,硬拼绝非上策,因此千方百计的设法从对方内部下手,结果令他自己都没想到是,张须陀最为依赖器重的两名下属,竟然主动投诚,而此二人正是秦琼和程咬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程咬金做事一直以秦琼马首是瞻,因此二人选择投靠李密的关键就出在了秦琼身上,这个人称“小孟尝”的侠义之辈,竟然做出了出卖待他如义子的张须陀,怎能不让人吃惊! “魏公言过了,炀帝暴政,大隋灭亡已是大势所趋,张帅不愿顺应天意,誓死效忠昏君乃是愚忠,大隋不灭,天下战火永不会平息,我等今日所为乃是为天下百姓计!”秦琼信誓旦旦的说道,可生硬的语气和闪烁的眼神,却影射出他不安的心情。 “忠义”二字乃为人之本,秦琼所为已经是彻底的背道而驰,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何况他不仅自己投敌,还带来了足够致张须陀于死地的情报,即使再满口的大义,都不禁让人为之唾弃。 没过多久,秦琼和程咬金便离开了洛口,像没有出现过一般回到了张须陀大营,并连夜随大军开拔前往荥阳支援,只不过以前一直担任先锋的二人,此次却提出为全军后卫,对此张须陀并未放在心上,欣然答应。 就在张须陀前往荥阳的路上,龙斌所带的一万精骑也已到了洛阳城外,只不过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扎营,、与城内的王世充所部井水不犯河水,一墙之隔却老死不相往来。 王世充可不愿龙斌进城,他在洛水被李密击败时,几乎丢了全部的辎重,随后为了扩充实力,招募了大量兵勇,钱粮早已捉襟见肘,而现在,他却有提供龙斌这支客军的粮草之责,对他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可出乎意料的是,城外的山西兵马似乎没有进城的意思,这让他疑惑的同时却不禁有些庆幸,只要对方不率先提出补给,他就索性视而不见装糊涂,省下这笔开销。 洛阳城外的营寨中,林士弘一脸莫名的对着龙斌问道:“三弟,你为何不进城,难道担心王世充会对我们不利?”一旁随同一起北上的单雄信同样疑惑不解,进城后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让将士们餐风露宿的好。 “大哥,我不进城是为了趁早脱身,把弟兄们平平安安的带回去。”说着,龙斌洒然一笑,眼神中闪过一道狡诈之色,继续道:“王世充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这点我可不知道,不过即使他没有这个想法,我也让他产生这个想法。” 林士弘和单雄信闻言一愣,一头雾水的二人完全不理解龙斌的话里的意思。接着,更大的震惊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来人,传令全军待命,准备攻城!”随着龙斌的军令发出,沉寂了有一段日子的洛阳城外,瞬间烽火通明,擂鼓震天,一场大战似乎即将上演。 而就在洛阳城外发生异变的那一刻,无论是王世充还是第一时刻得到情报的瓦岗李密,全都被龙斌的所为惊呆了,难道这位山西防御使突然起兵造反了? 相比于好奇不已的李密,王世充可不敢怠慢,当即下令关闭四处城门,全军严正以待,自己也亲自上了城头,一探究竟。 可是,在龙斌发动攻城准备的半个时辰之后,城外兵马突然全都偃旗息鼓,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再一次恢复了宁静。 王世充感觉更加糊涂了,可却丝毫不敢大意,心里基本认定龙斌阴谋造反的他,依旧下令兵将们谨守城头,以防有诈,城内甚至实行了宵禁。 而另一边,李密也和王世充做出了同样的判断,他似乎又看到了一个拉拢的对象,随即连夜便派人前往洛阳城外的大营,同时带去的还有自己的亲笔信。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的龙斌神色中尽是得意,这个王世充可真是听话,自己只不过吓他一下,便急忙关上了城门,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而这也正是他所要的结果。 “大哥,传令下去,我们可以回家了。”龙斌一边洋洋洒洒的写着什么,一边对着身旁的林士弘说道。 不知所以的林士弘定眼一看,只见龙斌在纸上写道:“启禀圣上,末将到达洛阳后,郡守王世充竟然不开城门,不供粮草,恐有谋反之嫌,而末将所部劳师远征,粮草早已耗尽,如今补给不继,只能撤军班师,还请陛下见谅!” 这下林士弘总算是明白了龙斌之前所为的意图了,如此一来,便有充足的理由返回山西,不用担心杨广以抗旨不遵给与惩处了。 不过在回去之前,龙斌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北上前,徐世绩让他带给张须陀的一封信,里面的内容估计和当初徐世绩在长安暗查三公子的所为有关。 而就在他准备让人去一次荥阳把信交给张须陀时,单雄信突然跑了进来,带来了李密派人有事相告的消息。 思虑再三后,龙斌决定把返回山西的计划暂缓,他不担心王世充敢出城拦截,可李密却完全有可能这般作为,要知道,龙斌现在的身份还是大隋重臣,领兵统帅!可以消灭一支大隋的有生力量,对李密而言,何乐而不为呢? ------------ 第一百零三章 张须陀遇伏 如果说隋末天下众豪杰之中,谁最让龙斌感兴趣的,李密无疑是其中之一,这个胸怀壮志,早年就追随杨玄感作乱,并提出最有效之策,虽未被采纳,可其军事才略之高,无可厚非,加入瓦岗后的几番征战就能予以证明。 而因为龙斌这个异数的存在,李密在这一世所拥有的实力更加的强大,离他的目标也越来越近,在他给龙斌送出信件示好的同时,天下十八路反王共推其为盟主,如能入主洛阳,称帝也指日可待。 这个时候,对李密而言收拢人心就显得十分重要,如能有一支完整的隋军投诚,那更能显示天下归心之象,而也正因为如此,龙斌不顾林士弘和单雄信的阻拦,决定去见一见这个威震天下的蒲山公,他相信李密不会对他不利,只有可能如对上宾一样对待他。 不出龙斌所料,李密对他的态度出奇的隆重,重视,不过也有人对他的到来有些不待见,更是出言讽刺,不过对此龙斌只是一笑了之,对几个活不了几日的人,他实在不用太多计较。 “姓龙的,别以为穿的人模狗样的,我们就不知道你原先是干嘛的,不就个泥腿子猎户出身,魏公有意招揽已是给足了你面子,推三阻四的小心让你出不了这个门!”洛口中军大帐中,一个一脚跨在椅子上,样子十分嚣张跋扈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龙斌不为所动的坐着,双眼略有深意的瞥向坐在主位上的李密,见对方神色不变可眉宇间却闪过一道厉色,心中了然一笑,李密看来已经想彻底的独揽大权,对翟让下了杀心。 嚣张男子便是瓦岗原来的统领翟让之兄翟弘,对于自己兄弟把瓦岗统领的位子让贤给李密,他心中是极大的不满的,言语上也经常对李密有不敬之意,要不是有翟让一直在私底下苦劝,不然翟弘还会变本加厉,不把李密放在眼里。 “翟弘兄弟乃是戏言,龙大人可切莫放在心上。”李密眼色阴厉的看了翟弘一眼,对方心中一寒,嘴里嘀咕了几句便不再说话。见此,李密脸色渐渐舒展,微笑着对着龙斌道:“龙大人,可否过几日再做决定,或许到那时你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呢!” 龙斌闻言一愣,他并没听明白李密话里的深意,不过刚才已经含糊其辞的避开了对方的招揽,这个时候不宜再次拒绝,免得让李密认为自己有轻视之心,于是便爽快的答应道:“既然魏公都这般说了,那在下便拭目以待,等几日再返回山西也不迟。” 欣然的送走了龙斌,李密有信心让对方回心转意,天下人能否归心,看的不过是大势所趋,而他李密就要做这“大势”,歼灭张须陀,入主洛阳,便是他“大势”的开始。 龙斌可不管李密打着什么算盘,他虽无法立刻班师返回,可开拔离开还是必须的,驻军在洛阳城下这个四战之地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小股义军在向瓦岗靠拢归附,自己返回的通路也变的越来越狭小,回转的空间也不断被挤压,要是王世充再哪根筋不对路,出城找自己的麻烦,那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龙斌决定向荥阳进发,不过不是进驻荥阳,只是靠近而已,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也可以有一座坚城据守,多少也让人放心些,总比在野外让人包了饺子好。 五日后,在位于荥阳东北面一处名叫大海寺旁的树林里,刀光剑影,人头攒动,战马嘶鸣,可很快,一切便归于平静,不过虫鸣声不再响起,空气中透着一股肃杀的压抑之气。 而离此地二十余里处,一场大战正在进行,张须陀部在赶往荥阳路中,遭到瓦岗翟让率领主力拦截,张须陀虽然兵少,但却兵精将勇,在正面以方阵迎击,气势磅礴,杀气凛然,压的翟让义军步步后退。 可翟让义军毕竟兵力雄厚,是对方几倍之多,经过刚开始的混乱过后,很快便站住了阵脚,震天的喊杀声中,双方逐渐胶着,斗得旗鼓相当。 战至晌午时分,张须陀所部将士依旧悍勇,丝毫不显乏意,精锐本色尽显,而另一边的翟让则渐渐撑不住了,军心开始动摇,不得已之下只能且战且退。 见敌军退却,张须陀抓住良机乘势掩杀,追击二十余里至大海寺附近,突然间异变突起,原本撤逃的翟让不在后退,返身迎击,而大海寺附近伏兵骤起,一时之间张须陀部身陷重围,形势急转而下。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担任后卫的秦琼和程咬金竟然在伏兵出现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张须陀部的身后尽是竖起瓦岗旗帜的义军,其后路已被截断。 在战场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几人正遥望着眼前上演的这场精彩的围歼战,神色各异,为首的一个青年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感伤和犹豫,此人便是刚刚到此不久的龙斌。 现在的他终于明白李密为什么说他几日后也许会回心转意,原来一场大胜已经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中,大海寺的伏兵他早就发现,本还猜想可能是为他准备的,不过现在看来要网的竟然是张须陀这条大鱼,大隋王朝的柱石之臣。 重围之下,张须陀部的锋芒逐渐黯淡了,可在鲜血的浇灌下,这支铁血之师的战意却依旧旺盛,将士的目光中只是奋力搏杀的血气,找不出半点怯意和胆寒,这是一支已经拥有军魂的部队,可歌可泣! “大哥,你还恨张须陀么?”龙斌语气有些萧然,眼神中透着一股莫名的深邃,轻轻地问话却直摄人的心灵,有一种淡漠却浓重的气势,矛盾却犹然共存。 “我……”林士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义兄操师乙死在了张须陀的手中,他应该仇恨才是,可如今他心中的一份仇恨竟然被一份钦佩所替代,军人杀敌乃是天职,官兵剿灭更是理所应当,他的仇恨也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对与错之分。 “这样就好……”龙斌平静的对着林士弘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微笑中似乎带着一份坦然,一份心灵深处的呐喊…… ------------ 第一百零四章 英雄悲歌 飞沙走石、昏天地暗,到处都是刀光剑影、风石火球!鲜血染红了战袍,耳边战鼓鸣鸣、呐喊声声,鲜红的血色在眼前模糊,张须陀第四次向瓦岗义军发起冲击了,不是为了突围,而是为了那些没有冲出重围的袍泽将士。 “义父,不要再回去了,你已经尽力了!”一个浑身浴血的骁将任由鲜血从额头低落,死死拉住张须陀的胳膊,刚毅的神色中尽显哀求之色。 “士信,我部将士皆是齐郡子弟,乃本帅的同乡子侄,将他们丢在此处任由乱匪杀戮,让我于心何忍?”张须陀挥起马鞭,不顾罗士信的阻拦,率领残部再一次向被围的将士们冲去,宁愿同死也不苟且偷生。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狂风呼啸,震天的进军鼓声再一次的响起,带着悲壮,带着决然,张须陀如同一头受伤的雄狮,一马当先,无畏之光在他身上绽放,袍泽之情感彻天地,直到流尽最后一滴鲜血,迎接生命中最灿烂的升华。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再汹涌的波涛也终将被大海淹没,再璀璨的星辰也有陨落的那一天,望着倒毙在旁,陪着他征战多年的战马,张须陀抽出佩剑,站稳身形,傲然的注视着朝他压过来的瓦岗义军,既然已无力回天,那么就和将士们一同埋葬在此吧! 突然,只感觉脚下传来阵阵地动山摇,张须陀回头一望,一面五爪龙旗瞬间映入眼帘,只见一支陌生的隋军呼啸着朝这里飞驰而来,雪亮的战刀划出一道道整齐的弧度,带着千钧之势冲进了瓦岗义军,死神的悲鸣随即被这支铁骑唱响。 张须陀目光怔怔的看着驱马朝他而来的龙斌,无数的不解疑惑在他心中涌现,就好像龙斌自己一样,在下定决心救张须陀的前一刻,他都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态,或者说仅仅是本能的驱使,更也许只是一时的冲动。 有些人是英雄,却以悲剧的色彩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天动地,可歌可泣,可下场却依旧惨淡至极,要怪只能怪他们生不逢时,不懂大势所趋,他们是注定的悲剧英雄。 张须陀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可当以最悲壮的行动展示在龙斌面前时,他的命运也在这一刻宣告改变,因为他的那份看似愚蠢的行为,那份不离不弃,与手下将士之间的忠诚和爱护。 乱世中的枭雄,奸雄何其之多,可一个爱兵如子,敢用自己生命诠释同生共死的统帅又有几个,当看到张须陀第四次冲击瓦岗义军的时候,龙斌发自内心的笑了,因为他可以不再视如无睹,不再任由一名真正的英雄在自己眼前陨落。 张须陀的行动替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也打消了林士弘心中最后的一丝仇恨,更赢得了龙斌属下所有将士的尊敬,没有人提出异议,有的只是浓浓的战意,军令一下,全军上马拔刀,冲锋陷阵,用实际行动向眼前这支铁血之军表达心中的敬意。 “没想到会是你?”牵过龙斌的一匹无人的战马,张须陀目光怜爱的抚摸着新的坐骑,脸上带这样一丝会心的笑容。 没有过多言语上的感激,可当他随即牵过龙斌坐骑的马缰,亲自扶他下马时,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或许连当今圣上杨广都没有资格让张须陀如此作为吧! 有点受宠若惊,更有点出乎意外,龙斌不曾想到张须陀会有这般举动,可同时更让他对眼前这位沙场征战一身的老将信服,同生共死已属不易,屈尊降贵,舍弃尊严却更为难得。 反手挡住张须陀想要扶住他的双手时,龙斌突然脸色一惊,大声喊道:“来人,速找郎中前来,要快!” 顺着龙斌从上至下的眼神望去,张须陀胸前开裂的皮甲里,丝丝鲜血正不断的从中涌出,苍白的脸色外加越来越紊乱的气息,显然已经受伤极重,而就在龙斌下马扶住他时,一口鲜血猛的从张须陀嘴里喷出,随后便当场晕了过去。 “义父!”一声痛心疾首的悲呼传来,刚刚在龙斌铁骑接应下,终于杀出一条血路的罗士信,一把抱过张须陀的身体,而在他身后不明所以的隋军将士还以为大帅身死,瞬间哭声震天,捶足顿胸,悲呼不已,竟然有人想要再次杀向瓦岗义军,为张须陀报仇。 “罗将军,张老将军只是昏厥过去,并未身死,请你速去约束手下部众,不要再让张老将军之前的努力化为乌有。”龙斌曾和罗士信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对方全身是血,但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罗士信闻言低头靠在张须陀的心脉上,脸上顿时狂喜,大声喊道:“大帅没死!大帅没死!”听到这一消息的隋军将士个个如同打了胜仗一般,欣喜如狂热泪盈眶,丝毫忘记了此刻依旧还身处险地,时刻都有覆灭的危险。 “三弟,大事不好,荥阳已经被瓦岗义军攻破。”林士弘飞驰赶到龙斌身边,望见眼昏迷不醒的张旭图,眼神中闪过一道复杂,随即脸色急切道:“单将军还在阻击,一旦瓦岗义军缓过劲来,随时都有可能挡不住,我们必须现在就走。” “大哥,你和罗将军带张老将军先走,不要回洛阳,而是直接回山西,一路绝不要做任何停留,我和单二哥会合后就会赶上你们。”龙斌语气坚定,不给林士弘半点拒绝的余地,领着几百亲兵便去接应单雄信。 “三弟,你可要保重啊!”林士弘对着龙斌的背影大声喊道,随即便率领部众,以及张须陀的残部迅速离去。 荥阳已被攻破,张须陀部也损失惨重,洛**本守不住,何况王世充给不给龙斌开城都尚且不知,因此只能向山西进发,至于能不能全身而退,那也只能由天定了。 “这位将军,可否告知在下姓名?”经过郎中的诊断,张须陀只是失血过多,并没有生命危险,罗士信总算安下心来,同时对身边的这支陌生,却格外训练有素,战力强悍的铁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豫章林士弘……” 罗士信闻言一怔,再也不做言语,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 第一百零五章 翟让死了? 瓦岗义军的战斗力果然名不虚传,丝毫不像其他一打即散的普通乱匪,在韧性和意志力上都远超一般的隋军,将领指挥也十分出色得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被突如其来的铁骑冲击后没多久,便重新集结以枪阵应对,再同样以骑兵迂回,很快的便站稳了脚跟,负责殿后的单雄信稍一不慎,即刻便陷入苦战,脱身不得。 “黑子,单二哥呢?”刚一赶到战场,龙斌就见刘黑闼一斧砍翻一个瓦岗骑兵,自己左臂也被对手的马刀划出一道口子,正龇牙咧嘴的叫骂着。 “老大,兄弟们快撑不住了,这里地势狭窄,根本不利于我们骑兵发挥,单二哥那一队人被对方缠住,根本就撤不了。”刘黑闼见龙斌前来,精神顿时一振,可见随行的只有几百人,神色再一次暗了下去,敌军越来越多,再打下去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龙斌神色一凛,对着身旁的将士咬牙道:“跟我冲,一定要把单二哥救出来,我龙旗军出境的第一战,绝不能留下一个袍泽,死也要死在一起!” “誓与大人同死!”嘹亮的呐喊声中,龙斌带领着八百余人,如一把利剑刺穿了瓦岗军的重重阻碍,终于见到了正浴血拼杀,做困兽之斗的单雄信,而其身边只剩寥寥几十人,看的龙斌欲哭无泪,心如绞痛,要知道和单雄信一起殿后的少说也有近千人马。 “贼将报上名来,本司徒不斩无名之辈!”一声洪亮的吼声响过,只见一个身穿精甲,手持长刀的魁梧男子,纵马挡住了龙斌的去路。 “去你妈的……”狠狠抛出手中的长枪,龙斌一脸狰狞的跃向勉强避开的魁梧男子,一拳便把对方从马上轰了下来,“咔嚓”一声,受惊的战马竟然一蹄踩中了那人的脑门,瞬间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随着那名魁梧男子的身死,军纪严明的瓦岗义军竟然出现了阵阵骚动,龙斌趁机救出苦战中的单雄信,正将返身杀出去时,就听见耳边传来无数声“翟让已死”的呼喊,惊的他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回过头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不知所云的大声喊道:“李密,你欠老子一个人情!” 龙斌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自己刚才杀的竟然会是翟让,这下李密估计睡觉都会笑醒,无意之中帮他铲除了心腹大患,可以让其名正言顺的彻底接管整个瓦岗义军。 事实上,李密确实乐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得知翟让身死的消息后,李密哭的那叫个悲天跄地,伤心欲绝,他确实是真的哭了,一点都不做假,只不过外人都不曾想到,他是幸福来的太快,心中有些承受不住才靠痛哭来发泄的。 “传我盟主令,各路义军势必拦下击杀翟司徒的这股隋军,擒杀其主帅龙斌者,便是我瓦岗下一任的司徒!”李密悲愤不已的下令道,一副要为翟让报仇雪恨的样子。 见李密似乎并不打算领兵追击那股隋军和张须陀残部,瓦岗数将脸上皆露不满之色,可很快便被毫不掩饰的兴奋之色所替代,因为李密准备立刻挥军进攻洛阳,众人都很清楚,没有了张须陀的援兵,洛阳王世充的区区几万人马,根本挡不住瓦岗几十万的雄兵。 大业十一年六月,王世充得知张须陀败退,瓦岗全军前来攻伐的消息后,连半点抵抗都没做,在纵兵搜刮皇宫内的所有宝物,大肆洗劫了整个洛阳城后,连夜率军出了洛阳城,朝西面逃去。 至此,瓦岗李密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大隋都城洛阳,并于三日后称帝,定都洛阳,封赏部众,自立国号为魏,天下为之震动。 没有了火并翟让之事,瓦岗也没有因此而分裂,李密部众对其皆忠心不二,声望如日中天,武阳郡丞元宝藏、黎阳贼帅李文柏、洹水贼帅张升、清河贼帅赵君德、平原贼帅郝孝德,一同前来归附。 而李密也并未自此而骄横,称帝后的第三日,便率军袭破黎阳仓,实力再次剧增,大有问鼎之象,随即永安大族周法明举江、黄之地归附李密,齐郡贼帅徐圆朗、任城大侠徐师仁、淮阳太守赵佗也都前来投奔。 而在另一边,被李密下了追杀令的龙斌,在和林士弘会合后,一路奋勇拼杀,击退了十几股义军的围追堵截,斩杀数万余人,硬是从几十万义军中突围而出,战力之强令无数人为之侧目,把天下人的目光渐渐转移到了这支异军突起的虎贲之师身上。 可是,当龙斌军至淮安郡时,已成强弩之末,本部人马算上张须陀残部一共只剩五千余人,且几乎人人带伤,再也不堪一战。 淮安郡郊外的一处旷野上,一支疲惫不堪,只能以野菜充饥的军队默默的停歇着,如一头舔舐着伤口的困兽,等待着下一轮争斗的出现。 “大哥,淮安郡守紧闭城门,恐怕已经易帜,搞不好还打算用我们的人头给李密请赏呢!”龙斌目光萧索,整个人透着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几日来将士们的不断战死,让他的心从伤痛变的冰冷,从所未有的杀伐之气在其身上涌现。 林士弘沉默不语的望向远方,此地离山西已经很近了,可是确如咫尺天涯,遥不可及,他并没有责怪当初龙斌救下张须陀,而引来的这场无妄之灾,只是有些不甘,难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最终落到这帮痛打落水狗的宵小之徒手里? “大哥,能答应我一件是么?”龙斌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的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替我把这个玉佩交给婉婷。”林士弘不解的看着龙斌,并不知道他曾今从贺婉婷手中接过玉佩时说过:“玉在人在,玉离人亡!” 深夜,负责守夜的刘黑闼眼中闪烁着泪花,自小到大他从未哭过,而这次他实在忍不住心头的悲伤,不是因为对死亡的害怕,而是为那支飘荡着五爪龙旗,趁夜向西而去,除了他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的上百人的队伍,要知道,回山西的路是在南方,而不是西面........ ------------ 第一百零六章 流落太原 “大人,你快走,别再让我们连累你了……大人,能和你一同战至现在,我等已死而无憾……大人,来世希望卑职还有幸追随你的左右……” 太阳从一朵白云后面浮出,亮白刺目的光线射入了龙斌的瞳孔,地泛起一层水雾,抬起头看着那片天空,眼角却流有圈圈点点的泪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或者这不是泪,而是水珠,苦难编成的巨大织网,顷刻间将他的一切网罗,他的面孔也被罩住,内心沉淀已久的刺痛,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龙斌压抑地狂呼,但是冰冷的河水却缠住他的四肢,在无边的水面中,拖着湿透的身体,如浮萍一般任由水波飘荡。 为了引开各路义军的阻击,龙斌带着一百多人明目张胆,大作声势的向西北方向疾行,其下场可想而知,覆灭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然而,龙斌却活了下来,在看到最后一名呼喊着自己名子的部下倒下时,他如一头疯兽一般吞噬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总之当他意识模糊,力竭摔下一条河流时,似乎没有人上前追赶,或者说当时在场的已经没有一个还有勇气追赶他的人。 他不愿醒来,因为在梦中,龙斌可以见到那些用生命捍卫他的兄弟,那一张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孔,那一张张死之前露出知足笑容的脸孔…… 轻轻的闭上眼睛,龙斌的心慢慢的开始颤粟,因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清晰却又渐渐地变得模糊…… ………….. “你这死丫头,让你去采些鲜花回来,竟然捡回这么一个半死的汉子,是不是嫌自己还不够老娘烦的啊!”飘香坊是太原郡最大的酒坊,同时也是达官贵人们最常去的销金窟,因为此地还是远近驰名的烟花之地。 “叶姐姐,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你发发善心,救救这个人吧!”刚过十五的小晴,长的小家碧玉,五官标致,不过她可不是飘香坊里卖弄风骚,做那皮肉买卖的姑娘,只是在厨房打杂赚口饭吃的下人。 小晴一早醒来便被飘香坊的老板娘,也就是她嘴里的叶姐姐叫去采花,当走到郊外的一处小河旁时,突然见到一个卧躺着的男子,天性善良的她强忍着心头的害怕,探了探男子的鼻息,惊喜的发现对方还有气,随即便在附近找了辆推车,艰难的把他带回了飘香坊。 “我算是服了你了,真是尽给老娘找麻烦啊!”叶姐姐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飘香坊的姑娘都知道,这位老板娘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从未见她真正刁难过人,只要赚够卖身契的姑娘,一律可以自行离去,如果从了良还另送一份不菲的嫁妆。 “叶姐姐,我就知道你是菩萨心肠,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小晴欢喜的拉着叶姐姐的胳膊,她也是知道这位看似恶狠狠的老板娘,其实为人是十分心善的,所以才敢把人给带回来。 将小晴带回来的那人搬上一张板床,叶姐姐在小晴害臊的神色下,毫不在意的想解开男子湿透了的衣服,可突然之间,叶姐姐瞳孔一缩,脸色变的极为凝重,随即一手把看的不明所以的小晴挥退,仔细的观察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男子。 “速去郡守府,把小姐找来!”很快,叶姐姐双手一拍,只见一个身影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前,微微点头示意后,便再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姐姐不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是谁,可是他却认得出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那是隋军将领的装扮,而且每当脱掉一寸衣服,男子身上所展露出的犬牙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痕,更证实了她的猜测。 此人之前一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而且极有可能便是近日被广泛传唱的山西龙旗军的人,对方出现河滩的上游被发现了无数具尸体,据说就是义军追缴一小股龙旗军留下的。 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叶姐姐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对进门来的一女子说道:“小姐,早上卑职院里的一个下人在城郊河滩发现了这个男子。” 叶姐姐明面上是太原郡最大青楼的老板娘,实则是唐国公李家在城里安插的眼线,负责情报刺探等事务。 “你做的很好,让我……”被称呼小姐的女子刚一看到床上半裸着的陌生男子,声音顿时一滞,只见她快步冲到床边,一双小手颤颤巍巍的捧起男子的脸颊,又缓缓滑向对方身上遍布的伤痕,神色中满是激动以及心痛之色。 “小姐,你?”叶姐姐一脸的惊讶和惶恐,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的失态,更何况对一男子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她怎么回不明白,小姐的这般作为代表着什么,她现在突然感觉有些后悔没有及时离开这个屋子了,看到了一些似乎不该她看到的东西。 “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一定要将他治好,等到了晚上我还会过来!”被称呼小姐的女子目光不舍的从男子身上移开,离开时还不忘再三提醒叶姐姐好生照顾对方。 “三公子,你难道?”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叶姐姐嘴里喃喃的说道,她嘴里的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三小姐,李秀宁,也就是前不久刚在山西游览一番的三公子。 太原郡守府里,李世民见到有些失魂落魄走了进来的三妹,面露疑惑的上前关切道:“秀宁,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只是遇到个熟人而已。”李秀宁收敛了一下心神,随即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道:“二哥,你不是对山西龙旗军很感兴趣么?我那个熟人应该就是,你可愿将其招入门下,为我李家效力?” “哦!几日前城外发现的那些尸体,原来还真是龙旗军和追击的义军留下的。”李世民闻言一惊,可当注意到自己妹妹从未有过的期待眼神时,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高深的笑意,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调侃道:“呵呵!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三妹你如此上心!” 在声声调笑声中,李秀宁脸色羞红,她不曾想到竟然还会遇到这个男人,而这一次,她决不会再轻易的错过对方,她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 ------------ 第一百零七章 倾心 飘香坊里,李世民仅仅坐了一会儿便独自离去,他不习惯这种歌舞升平,熏烟缭绕的环境,更不会对一个神色有点痴傻,貌似失忆的男子产生半点兴趣,即使是他妹妹力荐的人也不行,李家的门槛只收高才,而不是废物。 龙斌真的傻了么?又或者失忆了么?当然不会,一顿饱饭下肚,让他心中对部下逝去的伤痛也渐渐散去,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决不不是一个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人,逝者去矣,生者当珍惜生命的每一时刻。 看着目不转睛凝视着自己的三公子,也就是李家三小姐李秀宁,龙斌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那份认真,那份少女的哀思和情怀,可他却不知该如何接受,逃避成了此刻唯一的选择。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了,既然我认定你了,就绝不会放弃你!”轻轻的给龙斌盖上被子,李秀宁的心中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平静,她终于有勇气说出心里一直压着的话,即使对方听不懂,但是至少他能睁大着眼睛倾听着自己,这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望着那双动情的美目,龙斌有些痴了,这个女子身上有种令人迷醉的气质,不是因为貌美的容颜,而是那股随和,淡静,却无时无刻散发着睿智,带着一丝孤傲的眼神,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征服的冲动。 龙斌可以强压下内心的**,可他知道自己无法做到不告而别,就这么陪伴在她身边几日,也算是对李秀宁那份钟情的弥补和几日来悉心照料的回报吧! 就这样,太原李家三小姐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一直跟着的英武青年,看着像是侍卫,可却每日在飘香坊内同桌而食,一时之间太原郡内的大街小巷谣言四起,各种流言蜚语笼罩在二人头上,不过对此,李秀宁似乎浑然不觉,依旧还不避讳的和龙斌同进同出。 “秀宁,你也太不自爱了,整日带着个男人东游西逛的成何体统,要知道柴家少爷柴绍明日就要到府上赴宴,你可别再将那人带在身边,免得让柴公子误会,知道么?”太原郡守府内,李渊一脸怒容的拂袖而去,没想到最让他放心的女儿,竟然做出如此不识大体的事来。 无能为力的朝李秀宁摇了摇头,李世民也随即跟着李渊出去,他早就提醒过自己妹妹该舍即舍,不要再和那个来路不明的男子有什么瓜葛,何况柴家公子柴绍自小便和她有婚约,明晚极有可能会有提亲之说。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像是没听到父亲李渊说的话一般,李秀宁脸色丝毫不变,独自一人离开郡府,在隐约泛出一丝凄凉的月色下,步履缓慢的来到了飘香坊。 龙斌已经睡下了,可当耳边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时,他立刻就被惊醒了,可让他奇怪的是,门外的倩影似乎十分的犹豫,双手已经放在门上,却迟迟没有推开,良久只听一声悠长的叹息,屋外再也没有动静…… …………… 今夜的太原郡守府热闹非凡,府外熙熙嚷嚷,车水马龙,进府的宾客络绎不绝,而府内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原来太原郡守,唐国公李渊的母亲今日七十大寿,广邀亲友宾客前来祝寿。 川流不息的府门口,一个窈窕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寂,作为主人的一方,负责迎接客人的李秀宁脸上不见一丝笑容,无神的目光中说不出的落寞。 突然间,僵硬的神色如阳光下融化的寒冰,李秀宁的脸上逐渐绽放出甜甜的微笑,这是少女特有的焕发青春的微笑,含蓄而纯真,甜美和质朴。 “你今天没来找我,所以我就自己来了!”整整一天望穿秋水的等待,龙斌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郡守府,仅仅一眼便找到了内心深处想要寻找的可人儿。 龙斌的语气依旧显得痴傻,可听在李秀宁的耳中却如同天籁之音那般动人,一手牵过这个至少脑海中记着自己的男人,李秀宁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在无数人惊异的目光下,拉着龙斌蹦蹦跳跳的朝着府内走去。 与此同时,有一双阴厉的眼睛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一切,随即在一声响亮的通传声中,一个翩翩公子在众人欣赏,羡慕的眼神下,出现在了郡守府内,来人便是柴家公子柴绍。 柴绍的祖父柴烈曾是北周骠骑大将军历任遂、梁二州刺史,封冠军县公。父亲柴慎为隋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柴绍出身于将门,自幼便“趫捷有勇力”,以抑强扶弱而闻名,少年时便当了元德太子,即隋炀帝长子的千牛备身,身份可谓是极其显赫。 “柴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我李府蓬荜生辉,添喜不少啊!”李渊大步迎上了柴绍,在他身后则是长子李建成和二子李世民,二人在洛阳时和柴绍关系都不错,此次见面自然少不了一番谈天说地,把酒言欢。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世伯客气了,小小礼物略表小侄心意,祝老夫人福享安康,百子千孙!”柴绍接过仆从的一个锦盒,递给李渊道:“世伯,小侄好久不见秀宁贤妹了,不知她是否在府上?” 柴绍以侄辈称呼李渊为世伯,其用意已是人尽皆知,如今又亲口提到李秀宁,李渊怎能还不会意,笑容可掬的说道:“柴公子稍安勿躁,我这就让人去把秀宁叫来。” 然而,李渊话音刚落,李秀宁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见到自己女儿依旧带着那个陌生男子时,脸上瞬间闪过一道怒容,只是碍于在场众多宾客而无法发作,可是刚才李秀宁拉着龙斌走进府内的这一幕,已经让不少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了。 没等李渊说话,只见柴绍突然上前一步,一脸微笑的同时,脸上也带着一丝倨傲道:“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还请指教!” 没有半句言语,龙斌只是装出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这个挑衅味十足的俊俏公子,他现在可是装失忆,记得名字那才叫怪呢! 柴绍可不知道龙斌的隐衷,还以为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脸上笑容顿时散去,当看到伸手挽住男子的李秀宁时,心中怒火更盛,口中大喊一声“大胆”后,竟然不顾身份的一拳挥向龙斌,却丝毫没注意到李秀宁眼中闪过的不屑之色…… ------------ 第一百零八章 李府打斗 柴绍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不是他自己收住了力道,而是被人握住了手臂,回头一看,脸上复杂之色一闪而过,悻悻的放下臂膀,开口呵斥道:“放肆,还不松开!” 一个穿着劲装,和柴绍一同前来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一旁,可一双锋利的眼睛,却不停的徘徊在龙斌的身上,作为侍卫的他拦下柴绍,并不是想阻止自家少爷教训一个下人,而是担心其受伤,那个站在李家小姐身旁的青年,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柴绍虽然冲动,但也不是傻子,自己下属拦下他的用意,肯定是为了他考虑,如此看来那个样子傻傻的青年,恐怕并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再一意为之只会自讨苦吃,弄得个当众出丑的下场。 可是毕竟事端是他先挑起的,就此作罢显然有失面子,只见柴绍打了个眼色给那个拦下他的侍卫,随即对着龙斌说道:“秀宁小姐何等尊贵,你有何资格随侍左右,如没有什么真本事,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柴绍的话摆明是要给龙斌难堪,不过对此无论是李渊还是李家的其他人都丝毫不做阻拦,为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根本不值得开罪身份显贵,对他们李家有莫大帮助的柴绍,而在场的其他宾客也都无动于衷,眼前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可是勾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 一脸莫名的看了眼酸味十足的柴绍,龙斌对这个小心眼的男人真是无语到了极点,没看到自己现在是个傻子么?真不知道吃着哪门子的飞醋! “你要和我打架么?”装出一副木讷样子的龙斌,卷着舌头口齿不清的问道,看的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的鄙夷,可柴绍的那名侍卫却依旧神色凝重,看不出半点轻松之色。 “阁下,请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对于眼前这个看不出深浅的青年,中年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身子猛的向前一倾,一阵旋风骤起,瞬间便闪到了龙斌的身前。 没有任何的移动,脸色依旧是那么的痴傻,看似避之不及的龙斌,却不知何时抬手挡住了对方挥向自己脖颈的掌刀,一次,二次……如同拍苍蝇一般把中年侍卫招招凌厉的攻击给一一轻易的化解。 随着中年男子颓废的放下双手,柴绍的脸色变的越发的难看,自小习武的他不难看出,自己这位武艺出类拔萃的侍卫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特别是那双隐隐发颤的双手更是看得他暗自心惊,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看似随意的挥动的手臂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不仅是柴绍,李渊以及同样身手不俗的李世民和李建成眼中也闪过一道异色,之前的轻视之心已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秀宁带回家的这个陌生男子身份的猜测。 而就在这场让柴大公子无比难堪的闹剧看似要结束时,一个魁梧如壮牛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与之响起的还有一声如孩童般天真的话语:“秀宁姐姐旁的大哥哥,你的力气好大啊!可以和玄霸玩么?” 还没等龙斌反应,只见怎么看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傻子的少年突然冲向自己,在李秀宁的惊叫声中,只听一声闷哼,龙斌被对方一掌给拍的倒飞了出去,足足七八米才从半空中摔下。 “该死的,怎么把李家的那个怪胎,隋唐第一勇士,天煞星李玄霸给忘了呢!”艰难的吐出一口血沫,还好最后关头龙斌用手挡在了自己的胸口,不然这一下绝对能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给震碎了。 在李家父子三人惊骇的眼神下,龙斌木讷的神色逐渐散去,一股霸者之气逐渐在他身上升腾,深邃的眼神泛着如烈阳般的灼热,熊熊的战意如火山般喷薄而出,而原本飞奔跑向龙斌的李秀宁也停下了脚步,怔怔的双眼中说不出的复杂。 李玄霸的力量有多大,李家父子最是了解,别说是个人,就算是狮虎野兽,一掌下去也是毙命的下场,而如今竟然有个青年只是受了点轻伤,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整个郡守府顿时沉寂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龙斌和李玄霸的身上,只见两道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随即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碰撞。 李玄霸的力量之大天下闻名,可是又有谁知道他有如此迅疾的速度,龙斌的霸王之力和双修身法全力施展,也不过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道速度快的连眼睛都难以捕捉的身影,在无数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如飓风般纠缠在一起,阵阵**的碰撞声如惊雷般震撼着人心。 终于,只听一声娇喝,两道身影迅速的分开,嘴里纷纷喘着粗气,在场所有人总算可以呼出一口气了,因为刚才的打斗甚至让他们忘记了呼吸。 李玄霸可怜兮兮的望着把手按住他脑袋的李秀宁,像是犯了错误的顽童一般,哪里还看得出隋唐第一勇士的风采。 “玄霸,以后没有准许再和人打斗的话,姐姐就再也不见你了!”怜爱的摸了下李玄霸的脑袋,李秀宁把目光转向了有点不敢与其对视的龙斌。 “罢了,装傻子也够累的,今日这么一闹,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龙斌心中暗暗念道,歉意的看了一眼李秀宁后,便朝府门外急速走去,他不想也不敢和李秀宁打招呼,他怕一说话就再也割舍不了那份犹豫。 这时,只见李世民突然挡住了龙斌的去路,客气的说道:“阁下,可否等晚宴结束后在决定是否离开,世明有一样东西还想转交给你。” 微微点了点头,即使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没有必要驳了对方的面子,龙斌转身走到郡府内的一处角落,似乎想要避开些什么,可是显然有些东西是躲不掉的。 李秀宁径直走到了他的身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让她魂牵梦绕,不敢问又不敢去听的答案…… 李府祝寿的晚宴很快便草草的结束了,望着沉默不语,相视而望的二人,李世民和李建成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李渊则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柴绍这门亲是注定与他无缘了…… ------------ 第一百零九章 挽留 香鬓倩影,觥筹交错,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如果说龙斌这一生所做的让他最后悔的事,无疑是去长安讹了三公子一百万两的银子,最情不自禁的事,则是在水下夺走了李小姐的初吻,最难堪的事,便是在李秀宁要求答应办三件事的手绢上按下了指印。 龙斌一直想要忘却这一段段的记忆,可上天又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注定要让他和李秀宁再一次的相遇,甚至还在对方父兄的面前表露心迹。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龙斌不该拒绝李秀宁的一片痴情,可接受了之后又该如何呢?入赘李家?追随李世民东征西讨?参与弑兄夺位,威逼亲父的玄武门之变?或者带着李秀宁私奔回山西?自己愿意还人家不一定肯答应呢! 思前想后,龙斌发现自己和李秀宁之间有太多的阻碍,更何况他是山西防御使,至少山西一半土地的实际掌控者,身边有太多拥护他的人,有这一层的关系在,恐怕一旦和李家结亲,便会难免添上一层别样的色彩。 李秀宁会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李家的雄图霸业么?而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因为李秀宁,而把山西卷入烽火连天的战乱中去呢? 答案也许是会,也许是不会,龙斌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会遇到什么情况,既然这样还不如把这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用短暂的痛苦避免将来两难的抉择。 当初贺婉婷为了家人离他而去,差点让他把性命都丢在了洛阳刑场,李秀宁难道不会么?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见得高于她的家人吧!这种事龙斌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依然使用沉默作为回答,龙斌任由李秀宁默默的跟在自己的身后,和李家父子三人一同来到了一间雅致的厢房,下人摆上一壶香茶后,便带上房门退了下去。 “龙骑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李世民从一个木盒内拿出了一面残破带着血渍的旗帜,敬重无比的说道:“如果世明没有猜错,阁下是山西龙旗军的人吧!”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一万人马,奔走上千里,一路大小战斗近百次,击杀数万追兵,冲破数十万义军的重围,最终主力成功撤回山西,如此不可思议的突围,以及骄人的战绩,几日之内便传遍天下,“龙旗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的美誉就此而来。 “多谢!”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五爪龙旗,那段不堪回首的惨烈厮杀,再一次的浮现在了龙斌的脑海中,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望着龙斌变化的神色,李家父子立刻便确定对方是龙旗军的人无疑,难怪龙旗军战力如此惊人,有这样超凡武艺的将领,怎能不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不知阁下姓名,在龙旗军中时何职位,可否告知一二?”这次是李渊问的话,对于突然强势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山西龙旗军,他心中也是相当的好奇。 “我的名子……”龙斌正吞吞吐吐的说着,一旁的李秀宁突然开口道:“他和二哥的名字一样,姓李名世明。” 闻言李家父子全都一愣,而龙斌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秀宁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确定了自己的名子也叫做李世民。 “不知李将军日后有何打算,是想返回山西,还是另谋出路?”见对方和自己姓名相同,李世民只是一笑了之,开口试探道。 “李将军与我二弟同姓同名,又与三妹相识颇深,都乃是天意也!”李建成显然没有李世民那般城府,一脸期待的开门见山道:“李将军若能为我李家效力,定将前途无限,一展抱负,还请李将军三思!” 从走进这个门开始,龙斌便猜到了李家父子的招揽之意,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话:“多谢大公子厚爱,李某愧不敢当,此次北上与在下一同奋战的弟兄死伤殆尽,也让我心如死灰,不愿在征战沙场,只愿从此做一个乡野小民,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还请李大人,二位公子见谅!” 龙斌的话让李渊父子三人的脸上都闪过一道失望之色,本想再做挽留可见龙斌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只说了句李家的大门永远为自己敞开后,便一起离开了厢房,不过临走时都先后看了默不作声的李秀宁一眼,显然是对她能留下龙斌还抱有一丝希望。 柔和的月色下,李秀宁无暇的脸颊显得是如此的诱人,可龙斌却不敢抬头去看,静悄悄的厢房内除了二人的呼吸,听不到一丝动静。 良久,才听见一声轻轻的问话从李秀宁的口中传出:“还记不记得,你曾答应过要为我做三件事么?”李秀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呜咽,她觉得自己好傻,心中又好痛。 他是山西龙旗军的人,却在自己游览山西那会儿故意避开,他受伤极重却从未有过失忆,却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难道我李秀宁真的如此不堪,要这个男人这般作为么! 龙斌似乎能感受到李秀宁心中的痛楚,不愿见对方再受到伤害,语气坚决的说道:“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去为你办到。” 闻言李秀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抬起头望着龙斌道:“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再陪我十日,十日内不准离我五步之外,我指的是十日内的无论任何时候!” 李秀宁说到最有一句时格外加重了语气,刚一开始龙斌还没反应过来,可随即才意识到了话里的问题,任何时候不准离开五步之外,那不是洗澡睡觉都要在一起? 显然,李秀宁就是这个意思,并立刻用行动证明了龙斌的猜测,只见她一把拉过龙斌的胳膊,飞奔着来到一处楼阁,这里不是别处,正是李秀宁的香闺。 不过接下去的一切,并没有龙斌想的那般龌龊,他虽进了人家的房,可还上不了人家的床,只有睡地板的份。 这一夜,对龙斌而言是难忘的,简直比当初和凌冰同床共枕,做了一晚上柳下惠还难忘,想想当有一双女子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了你一夜时,那种惊悚的绝对让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 第一百一十章 部下寻来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呆子,也不帮本小姐选一种,就知道傻傻站着干嘛?”太原街头的一家水粉店里,李秀宁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撒娇的对着身旁的龙斌说道。 干笑一声,龙斌手足无措的摸了摸脑袋,大男孩般羞涩的样子,看的店里的其他女客纷纷掩嘴直笑,略带羡慕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男俊女俏的小情人。 今天已经是他和李秀宁十日之约的第九天了,在这些日子里,二人几乎逛遍了整个太原城,尝遍了城内的各种美食,可是龙斌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看似一直喜笑颜开的李秀宁,心中的失落却根本无法掩饰,每个晚上他都能听见隐隐的抽泣声从对方的床上传出。 拎着大包小包的走出水粉店,龙斌以为对方会继续大卖特卖发泄心中的怨意,却不料李秀宁脸色突然暗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好久,才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有些累了,找个地方坐坐,休息一会儿吧!” 没等龙斌回答,便自顾自的走向了一家最近的茶楼,转身离开时,似乎有朵朵晶莹从她脸颊上洒下,离别在即,情何以堪! “就要走了,至少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又没有过我?”微微低着头,李秀宁双手捧着香茶,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的问道。 苦笑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龙斌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是与否,都无法弥补对方心灵上的创伤。 而就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喜交加的叫声,在阵阵密集的脚步声中,龙斌的身边出现了几十个满怀激动的身影。 “大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茶楼二层先后出现的几十个汉子全部跪倒在地,看的茶客们无不面露惊讶,目光全部放在了被跪拜的龙斌身上。 “董放,你怎么会在这里?”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后,龙斌脸上的激动之色丝毫不下于面前的董放,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跑到太原来寻自己。 见董放刚要答话,龙斌突然注意到李秀宁正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一惊,急忙开口说道:“董放,让弟兄们先下去,这么多人挤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瞥见龙斌身前的李秀宁后,心里有些奇怪的董放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招呼众人纷纷下楼,并朝着最近的人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望着交头接耳的众人,龙斌心中大定,暗念:“董放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机灵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长进多了,回去后定要好好奖励一番。” 李秀宁也看出了那个叫董放的汉子认识龙斌,而且二人似乎有话不方便在自己面前说,跟着龙斌等人一起下楼后,便识趣的说道:“我先回去了,别回来的太晚,我见到你才会安寝!”说完,便独自离去。 望着渐渐远去的美貌女子,刚才还人模狗样的董放,立马换回了八卦本色,一脸贼笑的问道:“大人,属下没听错的话,那小姐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等你回去一起睡吧!” 话音刚落,阵阵奸笑声从龙斌耳边响起,让他不禁开口骂道:“一群没大没小的家伙,都给老子听仔细了,谁要是敢在二位夫人那嚼舌根,别到时候怪本大人翻脸不认人,军法伺候!” 在山西,一向对人亲善,平易近人的龙斌,虽然十分受下属们的拥戴和喜爱,可却谈不上有什么威严,特别是军中的一群兵痞,更是敢当着龙斌的面开他的玩笑,料定不会因此得罪自己这位大人,平日里说说龙斌的八卦已成了军中将士们的一种喜好。 果然,龙斌的威胁完全让人当成了耳边风,一张张不屑的脸孔看的他心里那叫个恨啊!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可能破财消灾,带着一伙人前往了飘香坊,男人么?特别是一伙常年呆在军营里的将士,有些需求是不可避免的。 安排众人去乐呵之后,龙斌和双眼冒着绿光,一副猪哥样的董放来到了一个雅间,在一声雷霆怒吼之后,总算把想入菲菲的董放拉回了现实,问起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究竟。 原来,当初在龙斌把义军引开后,林士弘带领残部终于顺利的返回了山西,可悲愤异常的他,随即就要尽起山西之兵,为在他心里必死无疑的三弟复仇。 好在徐世绩及时阻止,再三说明出兵的种种利害关系后,总算暂缓了林士弘出兵复仇的打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了无音信的龙斌在山西各部将士的心中,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低,而同时复仇的怒火也不断的在他们心头积聚。 如此情况下,面对越来越多请战复仇的将士,徐世绩也逐渐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只能命令几支搜救的队伍扩大搜索的范围,希望能及时找到龙斌。在徐世绩心里,自己这个师弟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殒命,从第一次见到龙斌时,他便有这种莫名的自信。 “大人,你必须立刻动身返回,徐道长恐怕是压不住多久了。”董放一脸急切,似乎把刚才自己率先提出逛窑子的事给忘了,还手舞足蹈的夸张道:“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出来那会儿,都有人写血书要求请战了,豫章城里的百姓几乎家家为您披麻戴孝啊!” 龙斌心里既是欣慰又是担心,一方面为手下将士的忠诚激愤而感动,另一方面又为大哥林士弘的冒然出兵而担心,好在出门前把军务交给了徐世绩。不然的话,此时中原战火恐怕已经烧到山西了。 事不宜迟,龙斌决定休息一晚后,明日一早便返回山西,然而就在他继续问董放一些事情时,却不知道在他隔壁的一间隐秘的静室内,有二个女子把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冤家,你骗的我好苦啊!”李秀宁不曾想到,来飘香院找老板娘的她会遇到龙斌一伙人,更想不到会偷听到这么一个出人意外的结果,龙斌,堂堂的山西防御使,今日刚刚被圣上册封的“镇南王”……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距离下的真爱 一座山,隔不了两两相思,一天涯,断不了两两无言,我用三生把你思念,独饮那一碗梦婆汤,把自己葬于山骨间,静听那涓涓流水,那清风伴着落花飞舞!且听风吟,吟不完我一生思念,细水长流,流不完我一世情深! 耳边回荡着款款悠长的琴声,望着高坡上凄苦飘渺歌唱着的女子,龙斌勒着马缰,神色中尽是悲伤和感叹。 抚摸着手中的一把短剑,这是李秀宁昨晚交给自己的,没有说原因,可是在剑刃上刻着“龙斌”二字,剑套上则写着君子剑。 龙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更不知道李秀宁还有一把刻着自己名子的短剑,而剑套上则写着淑女剑,两把短剑本是一对,其寓意不言而喻。 “大人,要不要……”如此场景,即使是与李秀宁毫不相识的董放,也被她浓浓的深情给打动,想要问龙斌是否需要前去和对方告别。 有一种感情叫错过,错过爱,错过可以相守的人,错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有一种寂寞叫想念,想念一个人,一段往事,一场相遇。寂静的夜里,深深切切的想念,于是深深切切地寂寞。 龙斌相信李秀宁会有这番感受,因为他也有,此时更加的刻骨铭心,挥舞着马鞭,义无反顾的朝远方驰去,他不是不想爱,而是不能爱,怕伤害对方,也怕伤到自己! 一声刺耳的弦断声响起,泪水止不住的从脸颊滴落,然而当一声雄壮的呼喊传入耳中时,李秀宁破涕为笑,神色中满是动人的妩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别忘了我还欠你两件事,我在山西等着你来找我兑现承诺,等你这一生……”离别是种勇气,诀别却是一种责任,龙斌宁愿自己后悔,也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距离不是难题,心的距离才是利器;时间不是苦药,爱的时间才是真谛。即使相隔千里,不必焦虑,也不要心急,只需相信:真爱经得起考验,也需要考验。如果为此而失去,那么这份失去的叫爱情,并不叫真爱。真正的爱情求之不来,挥之不去。 “秀宁,你知道么?我差点就把他留下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李世民不知何时站在了李秀宁的身后,望向龙斌等人离去的方向时,眼中闪烁着犹豫和丝丝寒光。 “二哥,你都知道了?”飘香坊作为李家暗中的眼线,不仅仅听令于李秀宁,李世民同样有资格过问,显然当初和李秀宁一同偷听到龙斌身份的女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世民。 “希望我今日做出的决定是对的,那人会成为我李家的助力,而不是日后的大敌!”李世民左手轻轻按在李秀宁的肩膀上,一脸疼爱的说道:“秀宁,我放他离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不管你和他的将来如何,我都不愿现在就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李世民的野心从未瞒过李秀宁,有些事上为达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他和李秀宁之间却感情极深,为了自己这个妹妹,他宁愿一反常态的赌一把,而不是贯彻他一贯的作风,清除任何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 “二哥,谢谢你!”感激的把头靠在李世民的身上,李秀宁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一直压抑着的心怀终于渐渐的舒展,无比的满足感也随之充斥着她的全身。 ……………. “陛下,真的需要这样做么?难道就没有转寰的余地了么?”江都行宫内,宇文化及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对着身前的杨广说道。 “化及,朕不勉强你,这件事由你自己决定。”杨广面露感伤,扶起跪着的宇文化及,说道:“可是除了你,朕的身边,真的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了。” “陛下……”一声哀呼过后,宇文化及艰难的朝着杨广点了点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即使为此赔上他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 今日的江都行宫显得格外的宁静,可是当一声响彻天边的尖叫响起,整个江都瞬间沸腾,接着整个大隋天下都为之颤动,杨广驾崩了,死于宇文化及的手中! 随着杨广的身死,大隋王朝也真正开始降下了帷幕,短短几日间,天下群雄并起,门阀势力无不割据称王,就连称帝的都有好几人。 与此同时,弑君的宇文化及也成为了众矢之的,瓦岗李密,河南窦建德,太原李渊,逃出洛阳的王世充等势力纷纷发布讨贼檄文,不过暂时没有一人真正出兵讨伐。 虽然宇文化及看似已成孤家寡人,可是他手中却握有离开洛阳时所带上的大隋禁军,和江都守军,这两支军队战力都极其强大,对此各路诸侯都心存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紧接着,为了名正言顺的起兵割据,王世充奉被他从洛阳带出的越王杨侗为帝,太原李渊奉代王杨侑为帝,其余各势力也纷纷效仿,一时之间,杨氏子孙成了人见人爱的抢手货,甚至有的势力直接找个冒充的来当傀儡皇帝。 不过这个时候,对于如此巨大变化的天下风云,龙斌却毫不知情,他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到山西,深怕到晚一步,一心为自己报仇的将士们捅出天大的篓子,把繁荣安定的山西基业毁于一旦。 “董放,我先赶回去,你带人去山西边境,如果遇到我大哥带兵出征,立刻给我拦下!”龙斌说着,自己换了一匹快马后,脱离队伍独自飞驰而去。 龙斌的担心没有错,徐世绩已经压不住林士弘等满脑子都是复仇的将士们了,就算他拿出龙斌临走时交给他的令箭也不行,三日后山西各部便会在潘阳郡誓死出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徐道长,这可如何是好,此时出兵,乃是下下之策啊!”同样不赞成出兵的王伯当一脸哀愁,长吁短叹道。 “师弟啊师弟,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已经客死异乡?”徐世绩望着窗外的繁星,似乎想找到龙斌死后所化成的星宿……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来 狂风暴雨拍打着他们的脸孔,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可是却无法让一人动摇那么一分,只有浓浓的哀伤弥漫在空气之中。 十万雄兵,出师在即,一声出征的怒喊从林士弘的嘴里发出,整齐的军阵有条不紊的向潘阳城外移动,复仇的怒火充斥着他们的身心,阻挡他们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龙旗铁骑威震天下,龙旗步甲同样勇不可挡。 突然,这支怒涛般的洪流不再前进,仅仅只为了一个人,一个负手站在城门外,微笑的看着拥挤在城门口将士的人,几个身影飞速的朝着那人奔去,他们的心激动着,他们的狂喜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三弟……”林士弘喜极而泣,紧紧抱着突然出现的龙斌,铁铮铮的汉子第一次落下眼泪,可却流的酣畅淋漓,流的心甘情愿。 雷鸣般的欢呼声瞬间响彻潘阳郡城,他们重新迎来了这片土地的主人,也是他们心中的那份依靠,那份寄托! 回到潘阳郡守府后,龙斌全身总算彻底松弛了下来,一路上他骑死了三匹马,整整两日不眠不休才及时的赶到潘阳郡城,阻止了林士弘率领大军出征。 “师弟啊!你可算回来了,不然士弘可要把天捅出个窟窿来了!”徐世绩黑着一张脸,瞅着一旁的林士弘说道,为了出征与否,二人闹得极不愉快,几乎动起手来。 “道长你可是宰相肚子能撑船,之前的事算是林某的不对,这里向你道歉了还不行么?”林士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扯着脸哈哈大笑的同时,拼命拍着徐世绩的肩膀,完全无视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宰相可不敢当,做个王府的师爷还差不多!”徐世绩没好气的白了林士弘一眼,耸了耸被拍的发酸的肩膀,从怀里拿出两道圣旨,对着龙斌说道:“师弟,你又升官了,而且这次还是封王,更不可思议的是,同时有两个皇帝给你封王,这个面子可是够大的!” 一头雾水的龙斌接过两道圣旨,在徐世绩的一通解释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天下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其中给自己封王的杨广竟然没过多久就死了,虽然早就知道对方会死在宇文化及的手里,可事情真的发生了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的意外。 而另一道圣旨是大魏皇帝李密给他的,这个刚下了追杀令,转过身就给颗糖吃的主,真是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在见识到山西兵马的强大后,果断的采用拉拢安抚之策,估计当初没有让瓦岗军追击龙斌,便是为了留一手,不把龙斌的这扇门给彻底关死。 “李密通告天下,说要为杨广报仇,广邀天下豪杰前往洛阳,共讨弑君逆贼宇文化及!”徐世绩拿出二日前,洛阳使者带来的一封书信,交给龙斌道:“师弟,洛阳群雄聚盟,你去还是不去?” “李密那厮此为会不会有诈,别是一场鸿门宴吧?”林士弘忿忿的说道,当初一万铁骑回到山西的只剩三千不到,这笔血债他可给李密记着呢。 “不见得,李密称帝并不正统,在天下士子眼中依旧是个反贼,此时如何名正言顺,聚拢人心才是他的当务之急,而借杨广身死讨伐宇文化及正好是个机会,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冒然行险!”徐世绩言辞灼灼的分析道。 “师兄说的不错,李密看似占据洛阳,实则身陷天下豪杰的包围之中,乃是众矢之的,一步走错便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说着,龙斌轻笑一声道:“天下群豪也不是傻子,就算卖李密个面子前去赴盟,难道会只有一个人去么?既然是去讨伐宇文化及,兵马总要带上的吧!” “听师弟你的口气,是决定前去洛阳了?”徐世绩脸色带着一丝凝重,此次洛阳之行牵涉甚多,虽无上次凶险,但却有许多无法确定的因素,让人不得不三思而行。 “去,当然要去,大哥不是已经集结了十万兵马了么,那就一同再走一回洛阳!”龙斌站起身来,激昂澎湃的说道。 乱世之中,以强者为尊,实力代表着一切,当初各路义军都敢沿途追击,不就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就要大张旗鼓的闹他一番,不仅是为了威慑,也为山西境内的长治久安。 龙斌话音一落,林士弘随即拍手赞成,当初受的窝囊气是该发泄一下了,一万人都让自己逃回了山西,现在十万人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招惹。 徐世绩虽然依旧担心,可也并未阻拦,他当然明白龙斌此行隐含的深意,至少从表面上看,百利而无一害,洛阳群雄会盟不去,反而会落人口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就再去一回洛阳,不过万事可切要小心!”徐世绩再三叮咛后,便转身前去安排,刚一走到门口,突然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张口便说道:“不好了,王妃要生了!” 王妃?什么王妃?没等龙斌反应过来,只见徐世绩返身跑了过来,一掌拍在龙斌的脑门上,骂道:“笨蛋,你是镇南王,王妃还能是谁?” “婉婷!”一声惊呼,龙斌瞬间消失在众人眼中,看的林士弘和徐世绩不禁暗暗咂舌:“这还算哪门子的轻功,简直就是瞬移嘛!” 感叹归感叹,徐世绩和林士弘也随即跟上,贺婉婷生产的意义可不仅仅是生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那就是镇南王世子,山西未来的主人,对山西军民有不可估量的鼓舞作用。 试想一下,如果当初龙斌不知生死的时候,便留下了一子嗣,也许林士弘便不会一味的出兵复仇,而是把重心放在辅佐幼主的身上,山西民众也不会就此失去主心骨,山西动荡的可能性就会大大的降低。 一路疾驰的龙斌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竟然要当爹了,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后,他的内心深处终于真正的产生了一股归属感,他属于这里,也将在这里走完一生……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龙斌得女 豫章郡新建成的镇南王府内,此刻人潮涌动,喧闹不已。而龙斌的出现更是让气氛瞬间升温,显然他归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豫章。 阵阵惨呼传入耳中,龙斌已经没心情和众人打招呼了,快步走到产房外就要推门进去,只见一个美妇突然探出头来,惊讶的出声道:“弟弟,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望着额头冒着丝丝汗珠的陈梦欣,龙斌一脸的焦急,边问边往房内冲去:“姐姐,婉婷怎么样了,生了没有?”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女人生孩子你个大男人怎么能进来,也不怕沾染上晦气!”陈梦欣教训了一声后,房门随即被关上,碰了龙斌一鼻子的灰。 “慌什么慌,不就生个孩子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一脸不屑的拉过龙斌,贺若粥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可随着一声更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就见他身体猛地一颤,抖着脸皮问向身边的孟广林:“孟郡守,你那婆娘到底会不会接生,这可都快三个时辰了!” 尴尬的摊了摊手,感受到无数质疑目光的孟广林,顿时背上冷汗直冒,真不知道自己家那位公主是怎么想的,一听婉婷要生了,竟然主动要求当回稳婆,可是听何莫言太傅说过,她可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更谈不上会什么接生。 “婉婷,我是夫君啊!你怎么样了啊!”痛心疾首的趴在窗外,龙斌撕心竭力的朝里面吼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靠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煎熬。 也许是龙斌的呼喊起了作用,只听见一声响彻云天的悲鸣,阵阵婴儿的啼哭传出门外,一脚踢开大门,龙斌再也难掩心头的激动,发疯似的冲进了产房。 随后,贺若粥,赵大爷,孙铭礼以及刚刚赶到的林士弘,徐世绩等无数人涌进了产房,只见龙斌无比柔情的抚摸着面色苍白,虚弱至极的贺婉婷,而一旁的凌冰怀里躺着一个眼睛紧紧闭着的小婴儿,嘴巴直抿的模样煞是可爱。 “婉婷,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从凌冰手里接过婴儿,龙斌双手有些发颤,情不自禁的说道。 闻言,贺婉婷的眼睛突然睁大,神色中闪过一道惊异,可当看到喜不胜收,小心翼翼逗弄着自己的女儿,完全沉浸于初为人父的喜悦中的龙斌时,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有的只是无尽的幸福。 对女儿用“小公主”的称呼,对于现代人而言再正常不过了,可是如今从龙斌的嘴里说出,那无疑是一道惊雷,重重敲击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身心。 帝王,他竟然有帝王之志,一个个或年轻,或年长的脸孔上都逐渐泛起了潮红,顿时有种天将降大任于己的激荡,整个产房内响起无数厚重的喘息,而龙斌却对此浑然不觉,他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随意的称呼,激起了身边无数人的雄心壮志。 龙斌得女的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山西,一时之间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发自内心的为这个千金之女祈福。而随此一起传开的,还有那句耐人寻味的小公主,许多有心人都将其暗暗的记在了心中。 …………. 十日后,在豫章镇南王府里,龙斌看着一群在自己眼前乱晃,叽叽喳喳瞎扯个不停的女人,一脸的不爽和无奈。 作为一个父亲,龙斌仅仅因为不小心磕碰了一下自己的宝贝千金,就被彻底剥夺了父亲应有的权利,偏偏剥夺他权利的几个女人还全都不好得罪,现在除了干巴巴的看着,连碰一碰自己的女儿都要先申请,得到这几位女祖宗的许可才行。 “我们的小龙灵长的多可爱,一看长大后就是个美人胚子!”看着正美美吸允了奶水的龙灵,凌冰喜欢的如同自己的闺女一般,不过当望向龙斌时,眼睛里尽是幽怨之色。 忘了说上一句,龙灵这个名子也和龙斌无关,纯粹是一群女人想出来的,根本就没找龙斌商量,除了贺婉婷略带歉意的向他提过一句外,其余人根本就把他给无视了。 “冰儿妹妹,既然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不就行了。”挺了挺已经显怀的肚子,陈梦欣也怀孕三个月了,脸上毫不掩饰的骄傲,对着凌冰挤了挤眼睛道:“晚上不说,这几日来光是白天,你可都要跑好几次斌弟的房吧!现在有了估计也说不定哦!” 凌冰被说的满脸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而一旁的龙斌讪讪直笑,这几天凌冰和自己确实是荒唐了一番,到现在走起路来腿脚都在打飘。 “爹爹,你和凌冰姨娘到底在屋里干什么啊?是不是欺负凌冰姨娘啊?有一次我去找你玩,听见凌冰姨娘叫的好大声,丫丫心里好害怕的!”龙荷爬到龙斌的膝盖上,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道。 “那是因为有老鼠,所以凌冰姨娘才叫的,小丫不是也怕老鼠的么?”一脸悻悻的说道,龙斌狠狠的瞪了一眼给喂完奶的贺婉婷盖上毯子的雪嫣,小丫都是她带在身边的,也不知道把人看看紧,竟然闹出这种笑话来。 任凭凌冰脸皮再厚,也实在没脸呆下去了,低着头疾步朝屋外走去,不过经过龙斌身边时,两根手指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他腰上的软肉,用力狠狠拧了一圈后才走出门外。 一脸无辜的望着没好气看了他一眼的贺婉婷,龙斌真是纳闷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只能抱起龙荷以求安慰,却不料小丫头也不给他面子,别过脑袋就是不要他抱,蹦腾着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雪嫣的身边,看的龙斌心里那叫个气啊! “王爷,徐道长有事找你,让你立刻去一趟,好像是和张须陀有关。”只听郭峰在门外大声禀告道。 龙斌神色一敛,这才想起张须陀也在山西,和屋内几女告别后便随郭峰前去,杨广的身死对于张须陀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只是不知道他将来有何打算,对于这位忠心耿耿,仁义双全的老将,龙斌发自内心的钦佩!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张须陀归附 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山的那边传来几声归雁的叫声,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了它们掠过的身影罢了,在这片大地上,它们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齐郡带出来的子弟兵十不存一,他的心碎了!杨广陨落的消息传来,他的天塌了!张须陀不知他该如何走完接下去的人生,心中的道路上似乎被灰雾笼罩,他已经彻底的迷失了方向,即使他的身体依旧健硕,可迷茫的眼神中,已经找不出往日的半分神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老友,真没想到声名赫赫的你竟然这么不堪打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戎马半生,结果到底给这个天下留下了什么?”徐世绩语气中满是惋惜,他虽然小了张须陀近二十多岁,可昆仑出身的张须陀,其师尊和徐世绩的业师乃是同一代人,因此二人辈分相同,以同辈称呼。 “义父征战半生,战功赫赫,所到之处乱匪皆望风而逃,所向披靡,当朝第一名将之称实至名归!”一直陪伴在张须陀身旁的罗士信,义愤填膺的说道。 “是啊!老友的战功确实有目共睹,可是所到之处除了残垣断壁,穷苦潦倒,四处奔逃的百姓外,可曾为大隋江山添过一片瓦,盖过一间房,接济过一个百姓?”徐世绩冷笑连连,接着问道:“老友来豫章郡城已半月有余,可有何发现?” 闻言,张须陀无神的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几日来他虽足不出户,可是罗士信却不断把城内的见闻说给他听,从半信半疑再到震惊不已,他根本无法想到当初不过一个草莽出身的贼子,既然做出如此骄人的功绩。 “老友,军人以杀止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用鲜血换来一个太平盛世么?”徐世绩神色中露出一道感慨,说道:“我师弟,也就是镇南王龙斌,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可是他为山西所做的一切,足可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张须陀没有反驳,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罗士信,也露出了一丝钦佩之色,武士心,志在止戈!这个道理无数自命不凡的英雄都明白,可其中又有几个人做到了呢?或者说,又有几个人有能力做到呢? 繁荣昌盛,人人安居乐业的大半个山西就是龙斌给出的答卷,一份可让天下所有豪杰惭愧的答卷,其中自然也包括张须陀。 “老友,我知道你让人去找我师弟,估计是想提出辞行的吧!”徐世绩见张须陀没有否认,便知自己猜的不错,突然神色一变,说道:“老友,如果给你十万雄兵,可敢再一次披甲上身,施展你的抱负和才能,不为君主帝王,只为天下的太平?” “世绩,你哪来的十万雄兵给我?”张须陀语气透着怀疑,可眼中却爆发出道道威气逼人的精光,将军自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如有机会,谁愿意卸甲归田,遗恨终身! “我是没有,可我师弟却有!”徐世绩一脸肃穆,再次问道:“老友,你到底愿不愿意重掌雄兵,再一次威临天下?” 张须陀迟迟不见回答,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开口道:“镇南王就这么放心让我独掌一军么?不怕我带兵离去,甚至是造他的反么?”说到后面,张须陀刻意加重了语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徐世绩。 “哈哈哈……”徐世绩一阵放肆的大笑,一脸不屑道:“老友,当初大明寺外,师弟为了救你不惜以身犯险,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就是因为敬重你的为人品行,难道现在会不信任你么?” 就在这时,一句爽朗的赞同声传入屋内,只见龙斌突然推门而入,一把扶住了起身就要向自己这个王爷行礼的张须陀。 “张将军,就凭你为了手下将士,不惜自己的性命,来回四次冲杀敌阵,我龙斌就敢交给你十万雄兵,不为其他,只为你一颗爱兵如子的仁义之心。”龙斌语气坚定,脸上满是真诚。 脸色一直淡如止水的张须陀再也难掩心中的感恩情怀,在一旁罗士信热切的目光下,终于做出了抉择,重重的朝着龙斌点了点头。 很快,龙斌亲自去找管理预备役的王伯当,让他抽出人马补充进张须陀的残部,虽人数未必真有十万,但也算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望着动身和罗士信一起离开的龙斌,张须陀真正打消了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对龙斌的评价达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度,而一旁的徐世绩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友,等你与我师弟接触多了,便会像我一样真心辅佐他了。”徐世绩眼中带着一丝神往,说道:“有种人甘于平淡,不思进取,可是却往往身陷漩涡之中,且次次可以化险为夷,脱胎换骨,这种人乃是天命所归,凡人不可阻也!” “天命?王者之命么?”张须陀神色凛然,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一个身影,他占据着大半个山西,有无数追随忠诚他的将士,他看似无争霸天下之意,却已经拥有了问鼎江山的本钱。 徐世绩见张须陀陷入沉思,只是在旁笑而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山西不乏猛将精兵,可掌控大局的韬略之士才寥寥几人,我不亲自留守不放心啊!半月后的洛阳会盟就拜托老友你了。” 张须陀闻言一振,一股浓浓的杀气在他身上涌现,宇文化及弑君作乱,让对杨广忠心耿耿的他恨不得立刻手刃对方,为杨广报仇。 与此同时,之前和龙斌一起离开的罗士信,此刻正莫名其妙的在与人打斗,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斌的大哥林士弘,而一旁的单雄信和王伯当等人都没拉开二人的意思,反而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一道血光闪过,罗士信的左肩被林士弘划出一道口子,然而他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怒色,看到对方把手中的银枪扔到一旁,向自己走来后,反而带着一丝轻松的笑容…… 仇恨可以原谅,也可以忘记,但需要用行动打消复仇者的怨恨,罗士信是当初攻破潘阳郡城,导致林士弘义兄操师乙身死的罪魁祸首之一,如今他用自己的鲜血来偿还这份血债,而显然,一把勾住罗士信脖子,囔着去喝酒的林士弘也为之彻底放下了心中的仇怨……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偶遇魏征 达尔文说过,进化有两种,禽兽到人是自然的进化。人到禽兽,是社会的进化。战争让人变得疯狂,人性随之被湮灭,留下的只是禽兽般的**! 李密在洛阳召开会盟,天下群雄几乎人人到场,四处混乱的攻伐似乎暂时告一段落,给名存实亡的大隋王朝一段难得的宁静。 可是会盟消灭宇文化及之后又该如何呢?真心奉李密这个大魏皇帝为天下共主的人又有几个呢?杨广死后没多久便出现的无数称王称帝的人,从中便可看出一二。 各势力间的攻伐渐渐的平息了,可是对于天下百姓而言,兵灾却丝毫未减,反而越发的严重,为了扩充实力,各路势力无不在扩充人马,囤积粮草,而割据范围内的百姓自然而然成为他们的索取对象,甚至有些地方的村镇里已是不见一个男丁,不留一粒存粮。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在生死存亡之际,即使再软弱的人心中也会喊出一声对生本能的怒吼,苛政糜烂的后果便是出现越来越多所谓的义军,越来越多通过杀戮掠夺求的生存下去的人,即使昨日这些人还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今日可能便是一个嗜杀成性的屠夫。 各路兵马开拔前往洛阳会盟的途中,留下了一片片被鲜血浸透的赤地,杀戮在延续,生命在不断消逝,日落下的大隋王朝,正用鲜血粉饰他最后的余晖…… 龙斌多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迷幻,而不是现实,这已经不知是他一路见到的第几个被屠戮的村庄,惨绝人寰的场景让他悲愤的同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想要杀人,想要追上去把那些犯下这等滔天之罪的人全部送下地狱。 “王爷……”微微的朝龙斌摇了摇头,郭峰没有在村内发现一个活口,从现场看,成年青壮和年轻女子的尸体并不多,应该是被掳掠走了。 “启禀王爷,前方十里出发现了一支千人的兵马,正缓慢向前移动。”一个游骑斥候来到龙斌身前,紧接着郭峰说道。 “给我死死盯着那支队伍,别让他们从你的眼中消失,明白么?”龙斌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乱世中为了生存而劫掠或许还情有可原,可连老幼人命都不放过,那已经和某个岛国上的牲口一样丧尽天良,对于这种畜生,龙斌只有一个做法:杀! 吃人恶魔朱粲近日来极为郁闷,他原本打算前往洛阳投靠李密的,可是没想到为了显示自己匡扶正义,嫉恶如仇之心,李密不但没有欢迎朱粲的到来,反而下令杀之,想用他的那颗血债累累的人头,争取天下民心。 不过朱粲作恶无数,却能活到今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小心谨慎便是他最注重的,而正靠着这点让他再次逃出生天,虽然所率人马死伤殆尽仅余千人,但只要小命保下了,以他一贯的劫掠作风不愁抓不到壮丁,抢不到粮草,从而充实人马。 逃离洛阳的路上,因李密而恼羞成怒的朱粲更加的残暴不堪,所到之处除了年轻女子和青壮外不留一个活口,肆意的放纵手下行凶,一路上已经有三个村庄在他们手中化为乌有,留下只有遍地的狼藉和血腥。 趾高气扬,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朱粲没有发现,有一双怨毒的目光一直紧紧的凝视在他的身上,锋利如刀刃一般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有什么事情能比亲眼目睹亲人被杀戮而无能无力更让人痛苦不堪,刚刚返乡探亲没几天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经历如此一场大难,他恨自己习文不习武,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空有一腔怒火,却只能望着仇人逍遥自在而无能为力。 他笑自己一直鄙视只有一身蛮力的武夫,却不曾想过此刻宁愿自己目不识丁,只要一剑在手,身怀盖世武艺,有复仇之力便可。 望向紧紧卷缩在身侧的一个女孩,他如针扎一般的心痛,他不敢去想对方可能即将遭受的摧残,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愿看到女孩受到半分的伤害,因为那是他的妹妹。 可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临了,二个面色狰狞,淫笑连连的凶徒强行把她从自己身边拉走,他嘶吼着怒骂着迎来的只是阵阵嘲笑,他惨呼着低下了头,瞪红的双眼紧紧闭上,他希望自己成为瞎子,成为聋子,甚至这一刻就此死去,也不愿面对即将上演的惨剧。 而就在他的内心保守煎熬是,一阵慌乱的惊叫声传入耳中,接着便是万马奔腾的呼啸声和震天的喊杀声,很快一面五爪龙旗映入眼中,他的脸上随即浮现出一道激动的潮红,他听说过那面旗帜的传说,他希望传说是真的,因为那是他和自己妹妹重获新生的希望! 完美的包围,完美的配合,完美的剿杀,没有任何悬念,仅仅几息之间,一千多朱粲乱军灰飞烟灭,如他们之前的暴行一样,他们遭到的下场也是一个不留,斩尽杀绝。 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惊肃,这是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虎贲之师!冰冷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斩杀贼匪时的神色中没有半分变化,只见一个将领打扮的人,一刀砍下了倒毙在地的朱粲的脑袋,恭敬的交给了一个众星拱月般出现在他眼前的青年。 没过多久,他对这支熟悉又陌生的军队又有了一个新的评价——仁义之师,将所有被掳掠来的青壮们和年轻女子松绑,并一一送上干粮和清水,随即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不求半句感谢,半分感恩,打扫完战场掩埋好尸体后便准备离去。 救命之恩面前,他不能这般的无动于衷,一声高喊后,只见他快速的跑向那个领头的青年,丝毫不畏刀枪林立,警惕着他的无数卫士,铿锵有力道:“请问恩人可否正是镇南王本人,所率之师乃山西龙旗军么? 龙斌好奇的望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却带着一份好似与生俱来的傲气的男子,刚要说话却听对方接着自报家门,当“魏征”二字传入耳中时,龙斌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 第一百十六章 王府长史 细数走过红尘往事,有很多人会从我的生命中走过,又悄悄地离去,没有留下痕迹。也有些人走过,却在心灵留下或深或浅的回忆,就那么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 魏征习惯了对变化的东西保持距离,即使对眼前这个救了他兄妹二人的青年也是一样,感恩归感恩,自视甚高的魏征从不对任何人假以颜色,可他很快就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位高高在上的镇南王,似乎有点让人费解,不过在他心中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人们说,找到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生活,龙斌在确认对方便是魏征后,便下定决心将其留在身边,没有什么循循善诱的肺腑之言,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让魏征无法说出半句拒绝的理由。 “这位仁兄,我救了你和你妹妹的性命,不知你该如何报答我啊?”不等魏征回答,龙斌便大大咧咧的替对方打定了主意,说道:“这样吧!我王府里缺个长史,你就勉为其难帮我干三年吧!” 魏征傻了,自己不过是个县里的小吏,如今竟然有人找他去当王府的长史,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百思不得其解。 不仅是魏征,除了龙斌以外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就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到底是哪里让龙斌给看上眼了,何况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而已,还有些一肚子坏水的人不禁怀疑,自家王爷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的妹妹,才有此作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对于无数惊异的眼神,龙斌懒得解释也无法解释,魏征之能不在于他的到底有多少经世治国之才,而在于他拥有一颗无畏劝谏的心,是一个认理不认人,丝毫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有这个人在,龙斌对山西政务的廉洁便可彻底放心。 而事实也很快证实了龙斌的想法,就在魏征跟随大军一同前行的三日内,这位新上任连王府都没去过的长史,便向龙斌举报了三起兵士偷抢百姓牲畜,五起破坏庄家稻谷的事。 甚至连大哥林士弘在一座县城里,带人逛了一回妓院都没放过,说是有损龙旗军军威,应该颁令行军途中不准沾染女色的条令。 “三弟,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差点一刀把那个愣种给砍了!”林士弘怒气冲冲的朝着龙斌吼道,手指捏的噼里啪啦的直响,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真是伤脑筋啊!龙斌算是见识了魏征的作风了,让他无比惊叹的同时又无比的无奈,将士只要不淫辱妇女,上妓院去泄泄火也是很正常的,可魏征就是这么的顶真,连林士弘都不放过,找上妓院便一脚踢开了对方的房门,那情景……哎,也难怪林士弘这般生气。 “大哥……”龙斌不好意思的扯着脸,吞吞吐吐的试探道:“要不就按魏征说的办,行军时不准沾染女色?” “你……”林士弘真是怀疑自己三弟是不是着了魔,板着一张脸说道:“你是全军统帅,山西镇南王,你都放话了我还说个屁啊我!” “大哥,你这话可伤兄弟的心了,我这不是找你商量的么?“龙斌拉住转身就要走的林士弘,脸上尽是苦意,可随即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以后你找女人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好提前让我把魏征支开?” 林士弘瞪了出来,这下可是真的彻底死心了,看来自己三弟是决定按魏征的提议去做了,虽然清楚这般做对军容军纪大有益处,可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可毕竟龙斌给自己开后门也算是给了台阶下,面子上还算过得去,轻叹一声也算是赞成了。 而就在林士弘刚刚离开龙斌的大帐,魏征后脚就走了进来,见到龙斌行了一礼后,便急不可耐的问道:“王爷,之前那些抢掠牲畜,破坏庄稼的兵士,你谅他们是第一次犯错仅仅只是斥责一下,下官也不再反驳,可留宿娼妓对军心军纪损害极大,还请王爷速做决断。” 龙斌好奇的注视着魏征,这是他发现的第二个没心没肺,只用一根筋思考问题的人,之前的刘黑闼比起他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生物。 “我说魏征啊!你妹妹名子是叫魏芯吧!听说刚开始在军中很受将士欢迎,可没多久便纷纷对她都避而远之,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龙斌微笑的问道,暗念有魏征这么一个大舅哥,即使魏芯再小家碧玉,温柔可人,一般男人都未必又招惹的胆量。 魏征闻言脸上顿时泛红,他耿直归耿直,人可一点不笨,哪会听不懂龙斌话里的意思,可神色中的窘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义正言辞的回答道:“那些个兵汉不知勤勉操练,尽留恋些红尘女色,要不是他们识趣,我非亲自操刀上阵,把他们从芯妹身边赶跑不可!” 满意,真是太满意了,龙斌真是爱死眼前这个已过而立之年,却让人感到异常可爱的男人了,重重的竖了竖大拇指,龙斌一字一顿的说道:“魏征,你真是堪称男人中极品,有你在本王将士们的品行必能焕然一新,将来更能给山西之地带来一个朗朗乾坤!” “多谢大人夸奖!”魏征一脸正气,说道:“为帅者,自当以身作则,举止端正,以后下官定会时刻督促王爷,成为将士们效仿的楷模!” 龙斌的脸皮在不自然的打颤,他怎么忘了魏征最擅长的就是劝谏主上,而且还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有这么一位王府长史,自己以后还能过上悠然自在的日子么?他突然发现魏征在有些方面有点像一个神话人物——唐僧! “王爷,你今日起晚了……” “王爷,房事过多有害身体……” “王爷,昨日的晚宴太过奢侈,因缩减王府开支……” “王爷…...” 丝丝冷汗从背上冒出,龙斌不禁打了个冷颤,惊恐的神色看的身前的魏征一脸疑惑,暗念自己这位王爷难道生有什么隐疾,或者脑袋瓜子里存在点什么问题不成?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会盟风云(一) 八月的骄阳像张火伞,中午,天空亮得耀眼,好像一大张烧烫了的白马口铁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路边垂柳的细枝一动不动,树影缩成了一团,蒙着一层尘土的叶子都蔫蔫地打卷了。 经过半月浩浩荡荡的行军,龙斌终于到达了洛阳近郊,而此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各色各异的旌旗迎风飘扬,自己显然来的算的晚的。 “士信,前方情况如何,可有合适的地方扎营?”见罗士信拍马赶来,张须陀肃然问道,神色中丝毫不见一月前在此惨败留下的阴影,威严无比的样子看的龙斌暗暗钦佩。 “地势好的地方都有人占了,想找一个供我们十万人驻扎的地方恐怕不容易。”罗士信擦了擦汗,拿出一份被他标示了各路人马扎营地点的地图后,脸色随即一沉,忿忿道:“李密派来的使者只说恭迎我们到来,其他的一律不管,并要求我们不准扎营在洛阳城下。” “估计李密现在也有点惶恐不安吧!这么多兵马聚集洛阳,要是一起来反他,他这个大魏皇帝估计也做到头了。”龙斌冷笑一声后,对张须陀问道:“张将军,你常年在此征战,对地势相当的熟悉,不知有何地方可供我十万大军驻扎?” 龙斌话音刚落,远处突然有一队轻骑飞驰而来,护卫刚要上前阻拦,便被龙斌喝令让开,因为张须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靠山王,杨林!” “张将军别来无恙吧!”只见一个白发苍苍,却声音洪亮,精神烁烁的老将勒住马缰,对张须陀抱拳道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龙斌:“老夫猜的不错的话,这位便是威震天下的镇南王吧!果然年轻有为,让人羡慕啊!” 靠山王杨林就身份乃是后周名将杨忠的弟弟,隋文帝杨坚的叔叔,杨广的太叔,隋朝开国五老之首,论地位,论功绩无人能比。究其个人武艺来说,掌中一对水火囚龙棒,驰骋沙场数十载,勇不可挡。 为了维护大隋朝的安危,靠山王总要领兵带将前去镇压。从对付瓦冈寨的一字长蛇阵到对付十八路反王的铜旗阵,作为主帅杨林身先士卒,费尽心机,与义军斗智斗勇,可见其忠心耿耿。 可如今,杨广已经身死,他和张须陀一样已经没有了效忠的对象,而从靠山王一贯的作风来看,他虽握有重兵,却不见得会割据称帝,从他斩杀怂恿他称帝的几个义子上看就可见一般。 而对方的作为显然还对维护大隋江山抱有一丝幻想,如今来参加这个会盟大会,或者说是反王大会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如果说宇文化及是他时刻都要消灭的对方的话,那么对这里的其他势力也绝对称不上是朋友,不过因为张须陀的存在,龙斌或许勉强算半个友军吧!毕竟他和杨林代表的同样都是大隋兵马。 “靠山王老当益壮,威武不减当年,晚辈深感佩服!”龙斌不敢怠慢,恭敬的说道,在此刻风云际会的洛阳,有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哈哈哈……”靠山王爽朗一笑,随即脸色一变,沉声道:“不要再扯这些虚礼了,我想镇南王是遇上了和老夫一样的难题吧!” 说着,只见杨林拿出一份几乎和罗士信拿来的一模一样的地图,指着上面洛阳南郊的一处后,张须陀眉头陡然一皱,他知道杨林所指的这个地方,乃是一处空旷的平原,足够十万兵马驻扎。 不够此处地势偏低,且背后靠着湖泊,如遭敌袭不利于防守,且无路可退,另外到达那里要穿过多股势力的驻地,恐会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杨林深通兵法,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须陀在龙斌耳边一阵低语后,二人都面露犹豫之色,而杨林应该是看出了二人的顾虑,大声道:“镇南王,张将军,你等十万虎贲难道还怕了那些宵小之辈,何况本王的八万人马也准备前去那里扎营,到时候和你们合兵一处,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就在靠山王杨林语带不屑的质问时,龙斌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好几个念头,当仔细观察地图上那处空旷平原的驻扎地点后,神色一变,嘴角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而一旁张须陀的双眼从地图上移开时,脸上也露出惊色,显然和龙斌一样意识到了些什么。 “靠山王,还请恕小王唐突,当初在山西之境,在下与王爷义子魏文通魏将军发生过些冲突,不知靠山王可否放在心上?”龙斌脸上装出一副警惕之色,张嘴问道。 “哼!镇南王也太小看老夫了,难道以为本王为了区区小事,会对你不利么?”靠山王杨林冷哼一声,随后脸上换上了一副诚恳之色,说道:“镇南王,当初只是先帝一时不查,才会闹出些误会而已,老夫敢在此对天盟誓,对你绝无半点不轨之心,不然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 “靠山王言过了,小王当然相信我等之间是坦然相对,诚实相待的!”说到这,龙斌话锋一转,拖着长长的语调,问道:“我相信靠山王对小王无不轨之心,可是对其他人可否有什么企图呢?” 靠山王杨林闻言一怔,正如龙斌所言一样,他确实是有企图,而且一旦发动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企图,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就让对方察觉,如今看来计划不得不有所改变了。 “哎!”杨林轻叹一声,说道:“此地人多嘴杂,镇南王可否让老夫去你大帐一谈,到时定将全盘相告,不做丝毫隐瞒。” 龙斌看了身旁的张须陀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看出了一丝期待,一丝迟疑,同样基本洞悉了杨林企图的他,心中应该也希望自己配合,甚至是参与吧!为了他心中至始至终都无法忘却的大隋天下! 杨林敢亲自前来,便已经显示了他的诚意,以及对自己的信任,就凭这点,龙斌便无法完全拒绝他可能即将提出的请求,可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十万将士和整个和平安宁的山西,他是不可能真正参与的,最多只能在恰当的时机,尽上一份心力而已……..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会盟风云(二) “常思奋不顾身,而殉国家之急!”对于靠山王杨林而言,他不仅有权爱国,而且爱国是一种义务,是一种光荣,即使前途暗淡,希望渺渺,也依旧奋不顾身,心甘情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 靠山王杨林所提出驻扎的地方,是洛阳会盟群豪西去或北上返回的必经之路,而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截杀在他眼中这些想要颠覆他杨氏天下的逆贼。 龙斌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当初救下张须陀的举动,让一直把他当成反贼的杨林瞬间改变了想法,认为他是大隋朝真正的忠臣,并希望他可以一起参与截杀各路反王的计划,增大成功的机会。 龙斌很敬重杨林心中的那份忠义和无畏,可他还是果断的拒绝了对方,只承诺会和他一起前往那处平原驻扎,并可以在适当的时机给予他最大限度的庇护,但决不参与任何截杀行动。 杨林听后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对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也很清楚,说是要给他庇护其实就是在告诉他,截杀各路反王的计划根本不会成功,结局注定已惨淡收场。 许多人想给灵魂找一条出路,可是路太远,没有归宿,但即使这样,却依旧继续前往,因为只有这般做了才能无愧于心,胸怀坦荡。 杨林何尝不明白他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低,或者说丝毫看不到半分成功的曙光,可他还是必须去做,因为他姓杨,他是大隋的靠山王,柱石之臣,他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没有后悔,只为心中的那份坚持。 望着杨林离开时略带萧索的背影,龙斌轻叹一声,下令全军开拔与靠山王杨林部一起前往南郊平原驻扎,对方的何处何从他管不了,劝不了,只能遵从天意了。 随着靠山王杨林和镇南王龙斌二部人马的一同行军,洛阳城外的各势力纷纷为之侧目,这股加在一起的十八万雄狮足可傲视周围的所有诸侯,就算如日中天的瓦岗李密也未必敢惹起锋芒。 一路上,各路人马纷纷让道,敬畏的注视着二支同样沉默,压抑,却都蕴藏着滔天气势,令人生畏的军队,直到目送对方离去,那些普通义军心中的惊骇依旧无法散去。 洛阳城内,眉头紧皱的李密听完属下的汇报后,脸色变的更加的凝重,大隋王朝两位手握重兵的王爷合兵一处,大有结盟之势,对于他而言威胁之大不言而喻。 何况对方二人明面上还是都打着大隋的旗帜,如今不过由于杨广身死的契机而暂时把目光全都放在弑君的宇文化及身上,将来必定和自己这个称帝立国的大魏皇帝势同水火,之间难免一战。 “传我旨意,命人时刻注意靠山王和镇南王二部兵马,如有任何异动立刻向孤禀明!”李密微微眯着双眼,杨林和龙斌从未打过交道,如今合兵一处必有原因,他在脑海中不断的摸索,可暂时还看不出二人的真正目的。 反常必为妖,可不止李密有这样的想法,在洛阳西面驻军的太原李世民同样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在龙斌和杨林一同开拔之时,就下令全军戒备,以防不测。 “二哥,既然觉的奇怪不如亲自去问他,何必伤神揣测!”此次洛阳会盟,太原李渊并未前来,而是派出了二子李世民率军出征,除了他之外李秀宁也一同前往,只不过后者是偷偷躲在大军之中,到达洛阳郊外后,才显露身份。 之前惊疑的神色渐渐散去,李世民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笑意,自己三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而现在倒可以帮他一个大忙,于是开口问道:“秀宁,不知你嘴里所要去问的那个他是指谁啊?还有到底要让谁去问对方呢?” 在李世民满是戏谑的目光下,李秀宁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半点异样,只听她幽幽的回答道:“二哥,给我一匹快马,我立刻就去解开你心头的疑问。” 李秀宁的冷淡让李世民为之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自己三妹走去帐外,很快便想起一声战马的嘶鸣,阵阵飞扬的尘土急速的朝营外蔓延,逐渐消失在洛阳南郊的方向。 涓涓流淌的溪流,风中摇曳的绿叶,都是心情的点滴。生命如雪,看似美丽圣洁,但更多时候,你得承受随之而来的寒冷与风霜,独自咀嚼个中滋味。快乐也好,寂寞也罢,如此丰富的感触,,皆因心中那份刻骨铭心的留恋。 不管什么疑惑,什么阴谋,李秀宁只想再一次见到那个男人,问问他是否想过自己,念过自己,可她却知道自己到时候一定开不了这个口,她是唐国公李家的三小姐,对方是山西镇南王,看似门当户对可在如今风云变幻的乱世,却如隔着一道鸿沟般,可望而不可及! 龙斌不知道李秀宁已经在来他大营的路上,此时他正为一个消息而感到震惊莫名,此次会盟所要讨伐的宇文化及竟然带着十多万禁军,反客为主自己找上了门来,做出与天下群雄决一死战的态势,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龙斌真是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他不认为老奸巨猾的宇文化及会做出这种狗急跳墙的行为,更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要杀了杨广成为天下的众矢之的,对方的所做所为根本就是在自掘坟墓,宇文化及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的人。 随着宇文化及挥军前来,李密当即在洛阳东门外,邀请各路群豪前来商议迎战之事,一时之间,无数各怀心思的诸侯一一来到东门会盟,让洛阳城外的气氛瞬间变的紧张了起来。 众人心中都很清楚,一旦宇文化及被剿灭,如今身边这些谈笑甚欢的盟友,转瞬之间便成为暗藏杀机的对手,如何从这场会盟中获得利益,明哲保身,极有可能在不久后的商议中,便可初见端倪。 走出大帐,龙斌看见目光凌厉,闪烁不定的靠山王杨林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苦笑,宇文化及再加隐藏在暗处的杨林,这场会盟已经注定无法善终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会盟风云(三) 这个时代重大的问题不是演说和决议所能解决的,只有铁和血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一切歌功颂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的咏叹,不过如一张薄如蚕翼的纸片,一个再卑微的士卒都能一下将其捅破。 洛阳城外的一座临时搭建的巨大营帐内,李密声泪俱下,大说特说了一番近几年来百姓生活之困苦,朝廷之**等等,希望在座的众位诸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共建太平天下,并有意无意的暗示大隋消亡在即,他大魏王朝将顺应天意,取而代之。 李密的言语十分动情感人,只不过在场的诸侯几乎全都当成了耳边风,天下有能者而得之,只有一统才能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凭什么要所有人对你李密俯首称臣,虽说李密的实力就目前而言确实最强,可还不具备傲视天下的本钱。 望着身下两侧众人不屑的眼神,李密神色丝毫不变,心中却难免失望,明白再费口舌也已经无济于事,随即话锋一转,说道:“诸位能前来会盟,我李密荣幸之至,如今宇文逆贼兴兵来伐,不知在座的各位有何良策?” 此言一出,在场气氛瞬间为之一滞,十几万大隋禁军可不是闹着玩的,李密嘴里的“所谓良策”无非就是谁去接敌应战?谁先去与宇文化及的禁军交锋?这个时候谁要是开口,难免首当其冲,一战下来实力必定大损,没有人愿去触这个霉头。 “陛下携百万之师,何惧宇文老贼区区十几万人马,到时天兵一出必将杀他个片甲不留!”李密麾下长史房颜藻一脸讥讽的看了眼默声不语的众人,倨傲无比的大声道,很明显是在提醒各路诸侯,除了李密外,在座的无一人可抵挡宇文化及。 “房长史所言极是,在魏公面前,宇文化及根本不足一提,将令一出定叫他有来无回!”在众人意外的眼神下,被李密赶出洛阳的王世充一脸献媚的说道,只不过他以公卿来称呼李密,显然也并未认可对方帝王的身份。 无数的附和声在帐内想起,王世充看似恭维的话,实则阴毒无比,既能坐山观虎斗,逼李密出兵,又能一雪二次在其手下败逃之耻,何乐而不为! 李密闻言脸色一沉,而一旁的房颜藻神色更为难堪,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被别人抓住把柄,一时之间来也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偷偷的看向一边,房颜藻突然发现李密脸上闪过一道笑意,脸色也逐渐舒展,只听他谦虚道:“诸位过奖了,我李密看似兵马众多,可其中大多归附不久,良莠不齐,还需时日整编,倒是镇南王和靠山王所部皆是精锐,且有近二十万之众,剿灭宇文狗贼定是易如反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听李密把矛头指向了自己,靠山王杨林脸皮不禁抽动了几下,而坐在他身旁的龙斌心中更是冷笑连连,自己还没去和他李密算算旧账呢,如今竟然先找起了自己的麻烦,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大帐内的气氛再一次变的沉默,并且透着一丝诡异的,各路诸侯的目光不停的在李密,龙斌,杨林三人之间徘徊,心中都很清楚,一场没有硝烟的对抗已经开始。 片刻等待之后,龙斌这边率先打破了沉默,只不过说话的不是龙斌自己,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秀气的亲兵,当他说话的那一刻,代表太原李渊出席会盟的李世民眼皮突然跳了跳,虽然那名亲兵是男装打扮,可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的三妹李秀宁。 “魏公此言差矣,我家王爷和靠山王都是远道而来,乃是助战,可宇文化及却是前来讨伐洛阳,魏公作为洛阳之主,有守土之责,又是此次会盟的主人,自当一马当先作出表率,哪有让客军首先出兵的道理。”亲兵装扮的李秀宁掷地有声道。 李密闻言顿时语塞,对方所言据情据理,话里找不出半点漏洞,自己这招驱虎吞狼之计看来已被对方化解,可真要他率先迎击宇文化及,让眼前这些居心叵测之徒坐收渔翁之利,心里又实在不甘。 龙斌望了一眼紧紧靠着自己的李秀宁,心里说不出个滋味,就在他准备前去赴盟时,李秀宁出现在他的大帐,什么来意也没说,只是问他要了一件亲兵的衣服换上后,便一副和他一起去赴盟的态势。 那双忧郁深邃,好似没有焦距,又带着一份灼热,一份迷离的眼神,看的龙斌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于是在身边亲兵们暧昧的神色下,将其带在了身边一起前往了赴盟大会。 “我等既然在此会盟商议讨伐逆贼宇文化及之事,在座各位自然人人有责出兵出力,绝非是哪一方自家的事。”就在众人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之时,只见站在李世民身旁的一个青衣文士道:“依在下看,不如诸位分成几部,各守几处要隘之处,如何?” 话音刚落,在场各路诸侯都陷入了沉思,青衣文士之言其实是种赌博,赌宇文化及会从哪里进攻,而那个方向据守的人马就将率先与宇文化及开战,虽然这个建议存在许多不确定性,而且弄不好会有被逐个击破的可能,但至少胜在公平公正,让人无法再避战推诿。 有些不解的看向身侧的房玄龄,李世民得到一个放心的眼神后,随即便附和了这个建议,而龙斌只感觉肩上一疼,显然是身后的李秀宁要他表态,稍稍的思索一番,见和自己一起来的张须陀也无异议后,龙斌也开口附议。 而靠山王杨林因为宇文化及的突然来伐,让他之前截杀各路诸侯的计划破产,想要另谋他策,也许还要得到龙斌相助,更何况两军已合兵一处,到时候自然也是共守一处,相依相存总比独自应对好,于是也出声附议。 见有人带头,诸侯们也随即一一赞同,李密见自己不一定要抵挡宇文化及禁军锐气,心头顿时一松,大声宣布就按此行事。 很快,为了方便运作,各路诸侯就按此时驻扎的地方分成几块,区域内的各部人马合兵合营,选出一名统帅,再抽签决定所要前往的宇文化及可能路经的几处要隘,等一切确定下来后,明日便全军开拔,迎战宇文化及。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李世民现在算是明白房玄龄的意图了,因为他的太原兵马和龙斌,杨林合并在了一处,有这两支强援,还需担心宇文化及的十几万禁军么? ------------ 第一百二十章 会盟风云(四) 夜很唯美,已心有所属的我不再担心爱会飘荡不安,只有静静的守护这份若即若离的爱情,毕竟,互相的袒护和包容真的很不容易,也许龙斌将来会不在执着,好好的爱她,但绝不是现在,也不会在这个随时会爆发大战的山坡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李秀宁在大军出发时便离开了,之前她问了龙斌之前和杨林合兵一处的原因,见对方犹豫不决没有作答后,也没再三追问,可神色中的伤感,失望显而易见,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她明白龙斌连对自己最基本的信任或许也没有。 龙斌,杨林,李世民三部联军到达驻守地后,便立刻安营驻扎,派出斥候四散侦察,杨林辈分最高,年纪最长被暂时推举为统帅,不过事实上他对龙斌和李世民所部的控制力,几乎是不存在的,只不过象征性的发布命令而已。 “镇南王在太原时,我李家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世明在此告罪了!”灿烂星空下,李世民来到龙斌的大帐拜访,二人席地而坐,各怀心思的谈话道。 “世明兄言过了,当初本王身受重伤,思绪紊乱,多亏秀宁小姐悉心照料,此等恩情本王时刻铭记在心!”每当遇到李秀宁,龙斌心中总是会生出一丝欣喜,而当对方离去时,便会感到由衷的愧疚,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当初二人游逛太原的那段时光。 李世民微笑不语的看了龙斌几眼,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很乐见自己三妹和这位镇南王结合,到那时李家就能真正获得一个强大的盟友,而不是像现在只是暂时结盟而已。 一阵稀松的脚步声传来,那熟悉的体香让龙斌不用看便已猜出来人是谁,也只有她才可以不经通报而走进大营,因为这是龙斌自己亲自向下属吩咐过的。 “三妹,你怎么来了?还不快来见过镇南王!”李世民一脸惊疑的对着李秀宁说道,可眼神却一直注视在龙斌的身上,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 “民女李秀宁,见过镇南王!”语气生硬的李秀宁刚要弯身行礼,却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扶住,身体微微一颤,李秀宁并没有尝试挣脱,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这是李秀宁第一次称呼自己为镇南王,也第一次给自己行礼,那份陌生的气息让龙斌心中不由得一痛,迟迟没有松开对方的手臂,他想要传递自己内心的感受,想要拉近二人的距离! 李世民轻咳一声,闪身站道李秀宁的身前,对着回过神来的龙斌道:“镇南王,小妹她来的唐突,还请你不要见谅。 干笑一声掩饰着之前的失态,看着双手抱膝坐在地上的李秀宁,龙斌声音中带着一丝感伤道:“今日白天洛阳城外会盟时,多亏秀宁小姐的帮忙,本王在此谢过了。” “镇南王不用客气,民女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什么帮忙不帮忙。”说到这,李秀宁突然抬起头来,语气恳切的说道:“民女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还请镇南王如实相告。” 龙斌闻言心头一乱,而一旁的李世民嘴角则流露出一丝狭促的笑意,只不过当李秀宁把疑问说出来时,二人的脸色同时大变,龙斌是一脸的无奈,而李世民则是凛然中带着丝丝寒气。 “镇南王,你到底有没有称雄天下之心?”李家几年前就已经为一统天下而整备了,李秀宁十分清楚而且还亲身参与其中,无论是父亲李渊还是几位兄长,都是雄心壮志,绝不会更改这一奋斗的目标,因此龙斌的答案将意味着和李家之间将来到底是敌还是友! 好笑的摇了摇头,龙斌目光萧索,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三年前,我为了万家村的百姓,为了自己四弟的血海深仇,袭杀了当时的豫章郡守,之后因为一道圣旨被迫随张须陀大军一起剿灭潘阳义军,建功后名义上前往洛阳任职,实际则是被软禁东都。” “为了爱妻一家,洛阳刑场孤身一人前去相救,逃亡期间为了安全回到家乡,得罪了卢明月义军,魏文通率军来伐无奈只能起兵迎战……” 说到这,龙斌长叹一声,脸上突然泛起一股血色,如同一个受伤的野兽般,站起身来咆哮道:“你们说说,我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被逼出来的,是上天不让我做一个平凡的小民,才让我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 龙斌的暴起引起了极大的动静,无数亲卫向这边涌来,就在他收敛心神挥退下属时,突然间眼角处闪过一道寒光,不等看清便脚下瞬间发力闪开了一步,只听身后的岩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丝丝火星映入众人的眼中。 “有刺客!”无数震天的呼喊在大营内炸响,龙斌把李世民和李秀宁紧紧的护在身后,如果二人在他这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怕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自己和李家的仇算是结大了。 很快,一个身材瘦小,隋军装扮的男子便被侍卫团团的围住,任由他有千般本事,也别想在万军丛中找出半点脱身的可能。 “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董放大喝一声,背上却早已被冷汗浸透,竟然让刺客潜进中军大营,而且找到偷袭的机会,作为龙斌亲兵统领的他难辞其咎,光是周围将士骂他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唯一让他感到万幸的是,自家王爷身手矫健躲过了一劫,而李家二位贵客也没受伤,不然无需别人追究,他自己早抹脖子谢罪了。 远处,听到动静的林士弘,单雄信,刘黑闼等人纷纷赶来,就连负责前锋营警戒的张须陀和罗士信也一脸焦急的赶了过来,见到龙斌无恙后,众人才总算都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时,董放一脸歉疚的走到龙斌这边,而在他的身后,只是由两名护卫扛着的那个瘦小男子。 “王爷,刺客没做丝毫反抗,自杀了!”董放见过不少人物,可也没见过此等狠人,那个刺客自杀时,竟然把刀捅进肚子后还往一侧切了过去,根本就是开膛破肚,肠子都流了一地。 “把他的裤子给我剥了!”龙斌看了一眼那个刺客留下的短刀和被破开的肚子后,瞳孔猛地一缩,大声下令道。 没过一会儿,只听李世民失声喊了一句“倭人”,而龙斌的脸上则出现了从所未有的寒光,看的周围人的心中都不禁为之一凛……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会盟风云(五) 隋朝统一天下,国威震慑四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不仅遏制住了漠北及西域地区,就连东部、南部的海外诸国也受到了影响。 隋文帝时期,在处理对外关系上多采取消极政策,别国也仅仅是逐渐感受到隋朝的强大。而当隋炀帝采取积极的对外政策后,其国力强大所产生的巨大影响,迅速波及周围各国。 而其中就连野心极大的日本也对大隋俯首称臣,要知道即使是在中国鼎盛的唐王朝,日本也是以国与国之间对等的关系进行外交,从未有过任何朝贡。 如果是在沿海地区,龙斌遇到与大隋进行通商的倭人也许还不奇怪,可在这中原地区,这个如今对大隋卑躬屈膝的民族竟然有人出现,而且还是来暗杀他的,让龙斌愤怒之极却也大大的出乎意料。 这个年代,大隋王朝上到君主下到臣民,对周边任何一个国家民族都视如未开化的蛮夷,龙斌不认为有人会自甘下品,侍养倭人作为杀手,可眼前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信。 一个个人影在脑海中闪过,龙斌发现要至自己于死地的人还真不少,洛阳的李密,挥军来伐的宇文化及,甚至是被自己拒绝讨逆的杨林都有可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三弟,我亲自盘问过了,那个刺客是在我们解决卢明月后才加入龙旗军的,因为从不开口说话所以一直被人以为是哑巴,没想到原来是个倭族蛮夷!”担心还有刺客潜伏,林士弘带人把龙斌身边的亲兵一一盘查了一遍,确定安全后才放下心来。 闻言后,龙斌若有所思,脑海里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却一闪而过怎么也抓不住,重重的甩了甩脑袋,抛开一切杂念,龙斌懒得再去思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何阴谋早晚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幕后的那个凶手也终有一天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经过这次刺杀,原本已经自领一军的刘黑闼再一次回到了龙斌身边担任护卫,失职的董放也没有受到太多的斥责,可内心惭愧的他一下变的成熟了很多,以往放荡不羁的性格潜移默化的开始转变。 而另一边,在李秀宁复杂的目光下,龙斌派人将其和李世民送了回去,希望自己之前的一番话能让李家对他放下顾虑,却不曾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上天不想让我做一个平凡的小民”让他和李家的关系越发的紧张,以至于最后彻底走到了对立面,当然,这是后话了。 无巧不成书,在龙斌遭遇暗杀的同时,正朝着洛阳进军的宇文化及也同样被刺客给盯上了,虽然最终逃过了一劫,可防范不及的他还是受了点轻伤。 更严重的是,他手下的十几万禁军却为此而军心动荡,因为刺杀宇文化及的不是别人,正是武贲郎将司马德戡、赵行枢和大将陈伯图等人密谋为之,这几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将领联手反戈,让这些精锐的禁军们对将来产生了从所未有的迷茫。 随着武贲郎将司马德戡、赵行枢和大将陈伯图等人被宇文化及斩杀,禁军将士开始成群成群的逃亡而去,几日之间追随宇文化及的还不足二万人,消息传到洛阳,各路诸侯无不瞠目结舌,十几万禁军竟然就这么土崩瓦解了,简直不可思议。 剿杀宇文化及为先帝杨广报仇,无疑将赢得大隋遗臣,以及天下士子的认可,在声望人心上带来的益处无以复加。 清楚这一点的各路诸侯纷纷弃守会盟时划定的要隘,争先恐后的朝着宇文化及袭杀而去,想要将这份天大的功劳揽入怀中。 …………. 太阳初升,大雾尚未消散,隆隆沉雷便响彻山谷,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长剑与战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宇文化及原本准备攻下魏州作为自己临时的栖身之地,但一连攻打了几十天,仍没拿下,反被防守魏州的元宝藏打败,部将亡失一千人。 无奈,他又带兵奔向东北的聊城,打算招诱那一带的贼盗入伙。不料,又先后遭到窦建德所领导的农民起义军的攻击。 眼看站不住脚跟,兵士又都疲惫不堪,各路追击的诸侯离他也越来越近,宇文化及只能带着万余残部逃回江都。 龙斌原本对于追击宇文化及没什么兴趣,不过张须陀却是复仇心切,而靠山王杨林也邀他前往,最后还是率部向江都进发。 “王爷,不知今后有何打算?”龙斌知道靠山王杨林不可能放过各路诸侯,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心中总是难安。 “先杀了宇文逆贼,为先帝报仇再说!”靠山王杨林明白龙斌话里的意思,不过显然不愿正面回答,或者说他心里也无妥善的对策,只是想见机行事而已。 龙斌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同时暗自下令手下各部人马与杨林所部拉开距离,并高度戒备。刺杀自己的事杨林同样有嫌疑,而且事后连过问一声也没有,颇有做贼心虚之嫌,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以防不测。 而另一边,宇文化及在回到江都后不久,便毒杀了自己一手扶上位的傀儡秦王杨浩,自立为帝,国号为许。 登基那日,宇文化及仰天长叹:“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意思是:“人生本来就应当一死,何不做一天皇帝呢?” 可见宇文化及已经心灰意冷,自知大限将至,在此时刻称帝,算是为他自己,也为宇文家族挽回了一点颜面! “陛下,有人给你带来一封书信!”江都原本的杨广行宫内,一脸疲态宇文化及颤颤巍巍的打开书信,嘴上突然发出莫名的怪笑,癫狂的样子让周围的近侍纷纷避而远之。 书信在宇文化及的手中很快就化为片片碎纸,有一个内侍上前想要清扫时,突然看见一块碎纸上写着“风雨不归人”几个字,而之所以让他为之注目的原因在于,这几个字上面按有一个残缺的印章,常年在宫内行走的内侍震惊的发现,那个印章似乎是杨广所用的玉玺……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会盟风云(六) 没有一场战争是完全正义的,他的主要根源还在于金钱和荣誉!对于普通士卒而言,江都城内有杨广从洛阳带去的无尽的财富,掠夺是他们心中唯一的想法,对于各路诸侯而言,宇文化及的人头意义非凡,拿下他便可一步登天! 江都城已经成为了一座名利场,在如风暴般的利益驱动下,困守在此的宇文化及仅仅守了三日便宣告城破,随着而来的则是一场人性最贪婪的混乱展现。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三弟,我们要不要入城?”黑夜下的江都城火光冲天,嘶喊声,怒骂声,惨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林士弘脸色阴郁,昔日潘阳城破时的种种惨状浮现在脑海之中,比起纪律还算严明的张须陀所部,此刻江都城内的各路兵马所带来的暴行,绝对超出数倍。 龙斌并未率军攻城,应该说在他到达时,江都就已经城破了,而靠山王杨林得知后突然不告而别,让龙斌一时之间也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图,只是派斥候暗中跟随一探究竟。 “大哥,接防江都西城门,不管那里是哪支人马驻守,都给我看住或赶跑。”龙斌把看向江都城的目光收回,轻叹一声道:“不要为难城内的普通百姓,除了士卒外一律放行,不能阻止眼前的这场兵灾,也多少尽一份绵力吧!” “镇南王仁义无双,在下钦佩!”魏征拱手恭敬道,可他接下去的一句话却让龙斌不禁无语:“王爷既然有如此善心,为何不出兵进城,阻止眼前这场兵灾?” 好笑的看了眼一脸正气的魏征,龙斌不禁感叹天下竟有傻的如此可爱,如此正直的人,随即一脸戏谑道:“魏长史是想本王得罪城内群豪?成为众矢之的么?” 魏征闻言顿时语塞,可脸上依旧愤然无比,在他看来为了百姓免遭涂炭,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理所应当,逃避坐视不理乃是懦夫所为! 对于魏征这头犟驴,龙斌也是相当的无可奈何,思虑再三后说道:“魏长史,本王分出一部亲兵随你进城,希望你能有所作为吧!” 随后龙斌让带领二百亲兵进城的郭峰见机行事,尽量避免事端,轻起刀兵,同时也要保护魏征周全,如非必要竟可能的满足他的要求。 望着精神一振,拜谢龙斌后便带人飞驰从西门进城的魏征,龙斌丝毫不曾想到,他的无奈之举竟然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随着越来越多的兵马涌入,江都城内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劫掠和杀戮,自小便读圣贤书的魏征哪能忍受这种暴行,手中的一根马鞭发疯似的抽打着一个个乱兵,大声呼喊着逃难的百姓从西城门逃去。 已经陷入疯狂的乱兵们,哪能忍受有人阻止他们的大发横财的机会,刚要把那书生打扮的男子拉下马来,突然全都身形一滞,二百名杀气凛然的骑兵让他们心头一寒。 而当看到那面五爪龙旗时,更是立刻打消了行凶的念头,纷纷朝远处退去,龙旗铁骑的威名足够让他们望而却步。 “魏长史,此地都是小股散兵,尚不足为虑,可继续深入城内,遇到大股人马的话,到时末将恐无法再护你周全!”郭峰拦住继续向前魏征,开口劝道。 魏征神色犹豫,他虽无惧身死,可一旦遭遇冲突必将连累身边这些亲卫,沉思良久才面露不甘道:“郭将军,我等再向前五百米后便返回,你看如何?” 郭峰明白魏征已经做出了让步,能让他这般做已是十分难得,也不好再次拒绝,何况距离不远也可及时让城西兵马前来接应,考虑片刻后便朝魏征点了点头。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而就在众人刚刚深入城内没多久,只见前方不远处火光朵朵,很快一队老弱妇孺皆有的百余人出现在了眼前。 这些人虽然神色狼狈,可穿着华丽,妇人皆披金戴银,看装扮应该是城内的富贵人家,而在他们身后,是近百手持刀枪,喊杀追击的乱兵,不断把落在后面的斩杀在地。 魏征见此刚要上前救援,就见自己马缰被身旁的郭峰拉住,还没等他说话,两百亲卫就在郭峰的带领下,飞驰朝着前方冲去。 前有阻敌,后有追兵,如此绝境之下,那群老弱妇孺脸上尽是绝望之色,从身后乱兵刀枪下存活下来的人紧紧畏缩的簇拥在一起,阵阵哭泣声从人群中发出。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群骑兵冲到他们的跟前,略微停顿后突然分成两路,随即绕过他们将那百余乱兵团团围住。 只听一声“杀!不留活口”的怒喊在耳边响起,两百把马刀在月光闪过一道整齐的光芒,仅仅片刻之间,那群乱兵连惨叫都没发出几声,就全部成了刀下之鬼。 郭峰对于乱兵肆意杀戮抢掠同样极为憎恨,之前的压抑在他看到一个幼童被一枪捅穿致死后,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下令剿杀那群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的乱兵,为了不给龙斌带来麻烦,这伙乱兵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一时之间也没有人能知道是龙旗军所为。 “郭将军,我们现在就回去吧!”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乱兵尸体,以及十几个受了些轻伤,正在简单处理的龙旗亲兵,魏征明白他此行已经惹下麻烦,也不再坚持行险,领着那些被救下的老弱妇孺便向西城门返回。 郭峰自然不会拒绝,拉过马头领就跟上了魏征,就在这时,只见大队人马朝着他们赶来,当在火光下看到那面熟悉的五爪龙旗时,众人心中顿时一松,显然是龙斌不放心,亲自进城来接应了。 “王爷,我们正要回去呢!”郭峰简单的说了一遍之前的遭遇后,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龙斌出声,好奇的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王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群老弱妇孺身上,神色中透着丝丝寒意。 就在郭峰无比疑惑,把脸也转向那群妇孺时,就见一个发丝凌乱,双眼无神的人步履缓慢的走了出来,抬起头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坦然道:“镇南王,别来无恙吧!” “宇文化及……”龙斌轻轻的吐着这个名子,确如惊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脸上无不露出震惊之色……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会盟风云(终) 宇文化及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龙斌身前,看不出半分的喜怒哀乐,漠然的神色让人感觉他似乎对一切都已经没有了什么留恋,洒脱的等待着人生最后的判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将宇文化及的家人全部带回城西驻扎的军营后,龙斌下令封锁宇文化及落到自己手中的消息,并将其独自带回了大帐,刚一坐定便问道:“炀帝对你不薄,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杀他,从而自取灭亡!” 宇文化及冷淡的神色中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阵阵痴狂的癫笑从他嘴里发出,心痛,无奈,迷茫,悲苦,种种情怀在他脸上展现,可却唯独看不出半分的悔意,也正因为如此,龙斌更确信其中藏有不可告人的隐情。 “镇南王,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宇文化及神色一敛,莫明的问了这么一句话,还没等龙斌回答,便接着自言自语的继续道:“我自小就依仗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入朝后凭借吾弟与先帝有姻亲,更加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乃是朝中一等一的奸臣。” 接着宇文化及又列举了自己种种恶行,像是在忏悔,对过往一切的大彻大悟,可说到最后,神色陡然一变,掷地有声道:“我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奸贼,可是我宇文化及同样也是一个忠臣!”说着,一股悲然之气笼罩了他的全身。 忠臣?弑君之人难道可以称得上是忠臣么?龙斌一脸困惑,可宇文化及坚定的神色却又不像是在胡乱妄语,一个将死之人也似乎没有为自己开脱的必要。 怔怔的看着宇文化及,龙斌知道自己离答案已经很近了,只是说完一通让人万分费解的话后,宇文化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并没有为龙斌解答自己疑问的意思。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让你甘愿去死,但你之前发泄的那些话说明你的心并未完全死去,你依旧有你的不甘和不愿。”说到这,一声婴儿的哭啼传入帐中,宇文化及身形的微微一颤没有躲过龙斌的眼睛,那是他孙儿的哭声。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给你宇文家留下一丝骨血。”弑君之罪让宇文化及连同他的家人全都难逃一死,龙斌也不会冒此风险将他们放走,可他却有能力保下一条幼儿的性命,也希望用此换醒宇文化及心中的那份亲情。 龙斌的这句承诺显然让宇文化及动摇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无法割舍自己的子孙,无法让宇文家的血脉断送在自己手中,一条血丝从被他咬的“咯咯”作响的齿缝间流出,双目通红对着龙斌问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在你,做不做在我,你没有选择!”龙斌语气不留一份余地,而心中却紧紧的揪在一起,手中满是细汗,宇文化及这般问他,果然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弑君造反并非宇文化及情愿为之,其中另有隐情。 话音刚落,宇文化及猛的站起身来,可当与龙斌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碰撞后,再一次颓然的坐了下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龙斌的承诺。 “传本王帅令,大帐十步之内不准有人靠近,违令者杀无赦!”大声吩咐下去后,龙斌等待着宇文化及即将揭开的谜题。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长歌当哭,只为那些不得不兑现的诺言!紧紧只是一句话,便让龙斌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而宇文化及的神色中则闪过一丝愧疚,更多的却是从**到灵魂的解脱。 龙斌望向宇文化及的眼神也逐渐变了,不再那么的冰冷,那么的无情,因为正如他说的那样,从头到尾他宇文化及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奸贼,可“忠君之说”却也当之无愧! “你的孙儿从现在开始跟我姓龙,等到他成年后,我会让他姓回宇文,并告诉他,他有一个对天子忠贞无二的祖父!”说完,在宇文化及感激的目光下,龙斌大步走出帐外,他需要刺骨寒风的拍打,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心中的激荡。 ………… 三日后,江都的硝烟逐渐散去,一场隆重的祝捷大会随之召开,大魏皇帝李密意气风发的出现在各路诸侯面前,当看到龙斌时,停住脚步面带微笑的朝他点了点头,神色中露出了衷心的谢意。 就在昨日,李密得到了他此行江都最想要的东西,被龙斌派人押往他驻地的宇文化及本人,而李密只付出以江都行宫内的杨氏宗室作为交换的代价。 李密以为这是龙斌的示好,却根本不知道,这是宇文化及向龙斌提出的最后的请求,用他自己以及一家老小的性命,尽对杨氏江山最后的一份忠心。 龙斌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即使把擒获宇文化及这份天大的功劳拱手让人也在所不惜,那个惊天秘闻给他带来的触动实在太大了,而等到宇文化及被正法后,或许他将成为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众目癸癸之下,李密把宇文化及全家压上了城头,列举了他弑君害民的种种罪行后,将其全家老小一一砍下了脑袋,阵阵欢声雷动的呼喊中,没有人注意到宇文化及死前朝着城墙下无比留恋的看了一眼,随后才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在宇文化及死前望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婴儿正香甜无比的睡着,而婴儿所在的地方正是龙旗军的中军大营。 就在祝捷大会开到一半的时候,担任主持的李密突然慌张的走下城头。与此同时,阵阵骚乱出现在各路诸侯之中,唯独龙斌坦然自若,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在刚才,斥候带给了他一个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靠山王杨林果然动手了! 洛阳,大隋的都城,如今大魏皇帝李密的立足之地,正遭受着靠山王杨林所部的强攻,而洛阳城外各路诸侯的留守部队都被杨林剿灭或击溃,杨林撤军班师后的突然发难,让整个天下为之一震!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宁儿被人“伤害”了 靠山王杨林的乘虚而入,釜底抽薪般对洛阳的打击不可谓不突然,可是最终还是低估了洛阳城内瓦岗部众的抵抗决心,和这支农民最强起义军的强悍战斗力,整整十几日的围城最终还是没能将这座都城攻破,而李密的主力援军却已经到了。 作为洛阳会盟的一员,杨林的突然反戈让他立刻成为宇文化及后,各路反王新的公敌,一场如同龙斌当初救下张须陀后的逃亡也在他身上发生,只可惜他没有这么幸运,转战几处后,最终让穷追不舍的李密包围在了沛县一处。 一场惨烈的厮杀后,这位大隋王朝的靠山王,仅剩下来的柱石之臣就此陨落,所部兵马或收编或溃逃,八万人马烟消云散,代表着最后一支绝对忠诚于杨氏天下的中坚力量化为乌有,从实质上来说,大隋王朝也从这一刻起,真正的落下了帷幕。 李密斩杀宇文化及,诛灭杨林,虽然威名更盛,可是自身损耗也相当的大,其问鼎之势依旧不太明朗,各路诸侯也因此而蠢蠢欲动,其中属太原李渊动作最大。 在从河东召回长子李建成和四子李元吉后,李渊在太原正式起兵反隋,同时遣刘文静出使突厥,请求始毕可汗出兵相助,一面召募军队,并于七月率师南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十一月攻拔长安,在关中站稳了脚跟后,又以自己扶持的傀儡皇帝杨侑名义自加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进封唐王,总理万机。 见大隋再无回天之术,除李渊外,刘武周起马邑,刘元进起晋安,皆称皇帝;李子通起海陵,号楚王;邵江海据岐州,号新平王;薛举起金城,号西秦霸王;郭子和起榆林,号永乐王;窦建德起河间,号长乐王;杜伏威起淮南,皆号吴王等等…… 和这些自封的皇帝王爷相比,龙斌这个镇南王反而变的最为正统,而此刻他已经挥军回到山西,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日子。 前不久,潘阳郡东面的遂安郡,安陆郡南面的永安郡,以及山西境内的多个郡城纷纷向龙斌投诚。对此,龙斌也来者不拒,除了整编各郡兵马外,并不更换一名郡内的官员,一切都在一片祥和稳定的气氛中进行。 “王爷,山西境内各郡富庶程度相差甚远,如都效仿豫章郡的发展规模,所需投入的银钱人力皆巨大,以目前的山西财政恐难以维持。”魏征可不像龙斌,这位王府长史到达山西后,就没一天闲得住的,民生之事几乎是样样过问,闹的龙斌也不清闲。 “如何处置,魏长史你可自行安排,本王给你统筹一切民务的权利。”龙斌毫不吝啬的大把放权,当然这是对魏征的绝对信任,还是想把这只烦人的苍蝇赶走,那可就不为人所知了。 魏征拜谢后,便风风火火的走出府外,无比充沛的精力,哪里像是个书生,看的龙斌暗暗咂舌,要知道他已经半月睡眠不足二个时辰了。 就在魏征离开后不久,生产后身材更加风韵的贺婉婷疾步走了进来,看的龙斌心中顿时一荡,急不可耐的上前想把对方揽入怀中,却见贺婉婷身形一闪,泛红的俏脸上朝着门外直打眼色,龙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声声怒喊从门外传来。 “影响太恶劣了,太有伤风化了,太有违伦常了!”只见赵大爷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一看到龙斌便开口骂道:“小斌,你怎么管教下属的,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而且还是发生在宁儿身上,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逃其咎!” 龙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赵大爷的话显然是宁儿受了欺负,一想到自己天真可爱的妹妹被人伤害,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夫君,你别急,先听我说!”贺婉婷一把拉住连事情都没问,就抄家伙往外走的龙斌,在他耳边一同嘀咕后,只听恍当一声,龙斌手里的两把长剑跌落在地。 瞪出来的龙斌第一反应这是个玩笑,可当看到眼睛睁大比他还大的赵大爷时,他相信贺婉婷跟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只不过和赵大爷相比,龙斌脸上的怒意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惊讶和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见龙斌如此表情,贺婉婷脸上也随之一松,二人一起把赵大爷扶住坐下,帮他顺顺气后,龙斌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去。 他现在要找那个伤害了宁儿的家伙好好谈谈,具体点说,应该是去找把宁儿肚子给搞大的那个男人——王伯当! 豫章新建成的兵役所里,此刻人头攒动热闹不已,定眼一看有两个身影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局促不堪的神色和周围笑声不断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伯当,我一直以为你们读书人做事含蓄,谨遵礼法,没想到你办起事来可真够利落的,媳妇孩子一股脑的全有了啊!真不愧和老子一样是绿林出身!哈哈哈!”一群人之中,属单雄信笑的最欢,嘴上虽然调侃连连可心中却是真正的为王伯当高兴。 没有人会想到王伯当竟然会和宁儿两情相悦,更没人想到二人竟然还暗结珠胎,私定终身,不为其他,仅仅只是二人相差近一倍的年纪,就无法让人把他们联想到一起。 “伯当大哥,这事你可还要加把劲,赵老爷子知道后气的那叫个利害啊!现在估计去找我大哥告状去了。”孙登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王伯当,突然眼睛一亮,喊道:“大哥,你来了啊!” 沿着众人的眼睛望去,龙斌大步走了进来,一看到坐在中间,低着头的王伯当和宁儿后,顿时轻哼一声,板着一张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哥哥……”弱弱的低咛了一声,宁儿鼓足勇气抬头望向龙斌,却见对方突然失去了踪影,心中顿时一紧,这次发现王伯当也不在她的身边,显然是被龙斌给带进了内室。 没过多久,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下,龙斌勾着王伯当的脖子,嬉皮笑脸的走了出来,和一脸迥意,满脸通红的王伯当相比,龙斌的神色中有的只是**裸的淫荡之色!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喜宴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情浓。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因为爱到浓时会产生最原始的**,从而诞生爱的结晶,见证人类的起源! 王伯当很坦白,他很清楚龙斌拥有这段在某些人眼中孽缘的重要决定权,他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和宁儿相知相恋的整个过程。 甚至连他人生写的第一封情书的内容都叙述了一遍,什么“白天有你,夜晚有梦;夜里有梦,梦你有你……”的一堆情话把龙斌肉麻的全身起鸡皮疙瘩,不禁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老成持重的王伯当竟然也有这么风骚的一面。 虽说对于王伯当和宁儿的结合,龙斌也算乐见其成,可二人一个三十有四,而另一个才刚满十七,整整一倍的年龄差距也难怪赵大爷生气了,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嫁了一个比自己儿子差不了几岁的男人,心里能乐意那才叫怪呢。 可没有赵大爷的首肯,王伯当和宁儿再郎情妾意都没用,就算是龙斌在赵大爷面前也没劝说的资格,因此只能作为亲友团,领着一大帮人来到王府,为二个情怯不堪的人鼓气,希望赵大爷能高抬贵手,放过这对痴情的苦鸳鸯。 可让人值得庆幸的是,赵大爷虽然对此忿忿不已,可宁儿的爹娘却对王伯当甚是满意,特别是龙斌的婶婶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赵老哥啊,你看宁儿他爹娘都不反对,你也别坚持了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被龙斌找来的孙铭礼捋着胡须,笑逐颜开的劝道,在这里也就他和赵大爷是一个辈分的人,说起话来也少了许多顾虑。 “爹,伯当的为人有目共睹,对宁儿这丫头也实诚着很,虽然年龄差了点,可如今孩子都有了,您看……”宁儿她娘也开口劝道。 听到有孩子的时候,赵大爷的脸色明显有些松动,看着睁着水汪汪大眼睛望着自己,惹人无比怜惜的宁儿,赵大爷摆了摆手,连声叹道:“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也不管你们这点破事了!” 说着,见王伯当和宁儿都露出喜色,赵大爷神色一变,督促道:“赶快找个日子把事情办了,要是等肚子大了你们不怕丢人,我老头的脸可没地方放。” “赵老哥放心,孙某博览群书,也颇通医道,有一配方可让受孕女子迟上一段时间才显怀,要不要给宁儿试试?”孙铭礼言辞灼灼的说道,丝毫没注意到脸色瞬变的赵大爷。 “你说的那剂药是不是叫寿胎丸?”赵大爷阴阴的问道,见孙铭礼惊讶的点了点头后,突然破口大骂:“放屁,那药是能抑制胎儿成长,可却是给畜生用的,你想害死我太孙么?”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强忍住笑意,这才想起赵大爷乃是兽医出身,这方面说的自然不会错,而孙铭礼摆了这么个乌龙后,实在没脸在留下,拉着孙登就往门外跑。 一场闹剧过后,王伯当和宁儿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三日后,豫章城内一场隆重的婚宴随着举办,镇南王之妹婚嫁,让周围显贵富商纷纷上门祝贺,一时之间镇南王府好不热闹。 “夫君,杨小姐来了!”喜宴上,凌冰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轻声在龙斌耳边说道,为宇文化及保有一丝骨血的事,龙斌并没有隐瞒凌冰和贺婉婷,她怀里的正是宇文化及的那个幸免的孙儿,凌冰亲手抚养也算报答小时候宇文家对她的养育之恩。 “知道了,你和婉婷去陪着宁儿吧,我!”龙斌沉声说完便朝着喜宴的一处角落走去,那里有个妙龄女孩正好奇的东张西望,便是凌冰嘴里的杨小姐,而在女孩身旁则坐着一个年约三十的美妇,正和同席的张须陀,孙铭礼,贺若粥等人小声说着话。 “娘娘,没想到您会亲来,恕本王照顾不周!”龙斌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美妇不是别人,正是龙斌用宇文化及从李密那里换来的杨氏宗亲,大隋皇后萧氏,而那个被称为杨小姐的妙龄女孩,便是萧后之女,建安公主杨心儿。 “镇南王不必多礼,当初江都城内多亏王爷出手相助,不然我等孤儿寡母不知此时会落到哪般田地。”萧后脸上顿露悲色,杨广死后她已是亡国遗孀,能有一处安身之所已是万分的庆幸,可对将来依旧茫然无措。 “娘娘放心,老臣贤婿定将妥善照顾杨氏宗亲,您和建安公主就安心在豫章居住,先帝已逝,您可要多多保重凤体!”贺若粥心中早已没有杨广赐死他全家时的悲怨,对萧后也依旧恪守臣子的那份忠义。 孙铭礼和张须陀也先后安慰萧后,尽显臣子的本份,而龙斌却默声不语,他在犹豫,犹豫是否要将一些事告诉眼前这个倾国倾城却神伤无助的女子,可最终还是将心里的一番话咽回了肚子,时机尚未成熟,他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镇南王,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母后说?”天真烂漫,才十一二岁的建安公主似乎看出了龙斌的犹豫,好奇的开口问道,还不懂事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已是一个亡国公主,甚至连自己父皇已死的事也不知道。 “哦……”龙斌收敛了一下心神,换上了一副笑脸道:“我是想请娘娘主持这场婚宴,不知娘娘可否赏光?” 萧后愣了一下后也不推辞,娇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意,龙斌此言尽显恭敬之意,看来身边的几位老臣对他极高的评价,并不是没有道理,随即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随着萧后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场喜宴被推上了一个新的**,而与此同时,张须陀却被龙斌拉到了一处厢房,心中那个秘密需要有一个人商量和分担,而张须陀显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喜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宣告结束,而有人注定这一夜无法入眠,和龙斌当初从宇文化及那里知道的那个秘密一样,张须陀内心的震惊比之更盛,再一次对自己将来的何处何从产生了疑惑…….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风雨不归人 风,那么轻柔,带动着小树、小草一起翩翩起舞,当一阵清风飘来,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带有丝丝凉意,让人心旷神怡。享受生活,不一定要有山珍海味、菱罗绸缎为伴,此刻的一份恬静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最珍贵的。 深蓝色的天空中,稀落的残星疲倦地眨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龙斌已经坐了一夜,和张须陀一起凝望着眼前这个闭目养神,一身淡雅的男人,直到东方渐渐有些发白了,星儿彻底消逝,迎来了崭新的一天。 十天前,龙斌和张须陀带了一队亲兵微服来到了江都城郊的一座小山村里,他们要印证一件事,把心中的那份震惊化为事实。 村庄里,一座简易的草舍内,他们见到了一个男人,一个曾今掌控天下,如今在天下人心中已亡故的男人,隋炀帝,杨广!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真当见到活生生的杨广时,龙斌和张须陀还是难掩心中的惊骇,这位曾经暴虐的君主,如今好似一个乡村小民,身上看不出半点威严,有的只是一份悠然,一份随和。 仅仅只是一声“爱卿”的称呼,便让张须陀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而龙斌却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大隋君主,这个开疆扩土,海内臣服的威武之君!暴虐无常,枉杀忠臣的残暴之君!开办科举,招贤纳士的贤明之君!沉迷享乐,罔顾朝纲的昏庸之君!杨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来,宇文化及还是没能替寡人守住秘密,不过也真是难为他了!”对于龙斌和张须陀的突然造访,杨广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神色中透着一丝无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陛下,你这是何必呢?”张须陀老泪纵横,恭敬的拜服在杨广跟前,泣声道:“不管有何隐衷,陛下也不该弃整个大隋江山不顾啊!” 杨广眼中闪过一道愧疚之色,一脸平和的扶起张须陀,柔声道:“老将军珍重,是寡人让你失望了,也辜负了你的一片忠义之心。” 杨广的自责让张须陀感动的无以复加,刚要说话却见杨广把目光看向了一直没有言语的龙斌,神色间带着一丝疑惑,一丝回忆道:“镇南王,寡人看人一向透彻,可你的身上确如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琢磨不透!” “陛下,臣只是一个小民,一个简单的小民,或许正是如此,才给您带来了一份困惑吧!”龙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杨广说道:“其实,此刻的陛下也许和臣一样,只想当一个不问世事,出尘脱俗的小民!” 杨广轻笑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欣赏之色,问道:“镇南王拥兵十余万,占据山西大部,政通人和,百姓归心,如此实力难道只想当一个小民?就算如此,你又怎么知道寡人和你一样,只想平淡的了却残生?” 龙斌思绪片刻,迎上杨广质问的目光,回答道:“微臣的镇南王是陛下给的,微臣的山西之地还是陛下的,百姓拥护微臣,可微臣拥护的却是陛下,山西依旧还是大隋的山西,陛下可是随时取回,只要给微臣做一个小民,一个居有定所,丰衣足食的小民!” “居有定所,丰衣足食的小民!”杨广不断品味着龙斌最后语气加重的这句话,脸色上逐渐流露出悲凉之色,他听的明白龙斌话里的意思,可他此生怕是永远无法做到了。 “陛下想做一个小民,平淡的了却残生,是因为对陛下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龙斌见杨广脸上露出一丝动容,知道自己应该已经猜了个大概,继续道:“面对动荡的天下,陛下还有能力中兴大隋,甚至还有没有能力保住自己或者是宗室的性命呢?” 杨广笑了,可笑的却是那么的惨然,那么的悲戚,他以为自己可以在遗忘中度过这一生,可是当被人再一次提起心中的那一份牵挂时,他知道自己依旧是个凡夫俗子,依旧是个丈夫,是个父亲…… 望着杨广感情的真实流露,龙斌知道他猜对了,在王伯当和宁儿的喜宴上,看到萧后和建安公主时,他便已经察觉到了杨广诈死的真正意图。 不管杨广在东征高丽句未果后,有多么颓废,多么荒淫,多么暴虐,可他与天俱来的聪颖才华却是有目共睹,作为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为自己,以及家人的将来打算呢? 而面对即将倾覆的大隋王朝,作为君王的杨广,结局绝对逃不出一个“死”字,在此死局面前,杨广便想出了一个对策,一个可以保全自己以及宗室的对策,那就是诈死,借用宇文化及对自己的忠诚,让自己死上一回! 趁着自己的积威犹在,天下士子之心依旧偏向于大隋王朝,杨广知道自己一旦身死,那便会有无数势力打着为他复仇的旗号,明目张胆的争霸天下。 只要这样,杨氏宗室便必然被奉为上宾,再不济也能保下一条性命,在这片乱世之中全身而退,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对于亡国皇室而言,还是什么比这更好的结局么? 而一切正如杨广所意料的那样,至少到目前为止,杨氏子孙没有收到半点伤害,就连打着反隋旗号的瓦岗李密在俘获杨氏宗室时,也是礼遇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 “镇南王,希望你能成全寡人的一份苦心!”杨广不想自己以宇文化及全家为代价的精心布局,就此化为乌有,也许是平生第一次对外人提出请求。 龙斌没有立刻作答,只是站起身来走到了茅屋外,对着屋门上的一幅横联道:“好一个风雨不归人!”望着跟着走出来的杨广和张须陀,龙斌一脸郑重道:“这里没有大隋皇帝杨广,只有一个自称风雨不归人的小民!” 说完,龙斌疾步走向村外,他不想也经不起杨广的感谢,这位功远远大于过的皇帝理应享受一份平静的生活,如时机成熟,他的家人也该回到他的身边…… 望着龙斌离开的背影,杨广久久不曾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那个在他眼中被无限放大的身影彻底消失时,杨广微微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交到了张须陀的手中……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现倭人 龙斌不存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就换来杨广如此惊人的一份大礼——传国玉玺,这是杨广抛开君主身份后,唯一留在身边的东西,寄存着他心中最后的一丝遐想,而现在,他显然彻底的放下了一切,放下了作为一名君王最后的象征! 最使人疲惫的往往不是道路的遥远,而是心中的苦闷!最使人颓废的往往不是前途的坎坷,而是自信的丧失!最使人痛苦的往往不是生活的不幸,而是希望的破灭!最使人绝望的往往不是挫折的打击,而是心灵的死亡! 杨广已从世俗的束缚中逐渐解脱,而这何尝不是心死后的一种升华……奋斗,努力,坚持不懈,永不放弃,这一个个激励人前进词语的背后,难道又不是一种苍白的执着,最终迎来的目标就一定是光明的么?整个历程就一定是收获匪浅的么? 从目光复杂的张须陀的手中接过传国玉玺,龙斌的脸上间尽显淡漠之色,看不出身怀巨宝的半分激动,凡事要学会看的淡些,心要放开一点,一切才会慢慢的变好。世界原本就不是属于任何一个人,因此用不着抛弃,要抛弃的是一切的执著。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 不管天下再怎么风起涌动,龙斌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只可惜有人总是不让他安生,逼他用最不愿的方式去解决问题,那就是刀与剑,血与火的碰撞! ………………… 宁儿一直向往着可以亲眼看一次大海的碧蓝风光,为此,王伯当在二人新婚的第二天就简单的收拾了行装,欣喜的踏上了度假之旅,携手向东阳郡进发。 然而,就在二人到达东阳郡前往海滩的当天,宁儿心中一切美好的憧憬瞬间化为乌有,她没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当来到一处沿海小渔村时,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场杀戮后的血腥。 一眼看去,到处都是流淌的鲜血,似一条红色的绸带飘向远处。成群结队的苍蝇,在死尸的脸上爬行着,嗡嗡着。汗臭、血腥、烂肉臭、屎溺臭,随着热风吹过…… 王伯当紧紧捂住宁儿的双眼,他见识过杀戮过后的惨状,但当望见渔村里那一具具赤身**,**被割下,死前遭受不堪摧残的女尸,无数被砍断四肢,脸孔扭曲到极限的幼儿尸体时,王伯当目赤欲裂,怒火中烧,他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的恶魔会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王伯当神色一凛,和宁儿一起躲进一处树丛后,只见几个身影走进了那座被屠灭的渔村,当看到这些人放肆奸笑着对地上的尸体指指点点说着话时,王伯当的眼神瞬间变的锋利,一股凌厉的杀气油然而生。 见闻广泛的他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那些人说的不是汉语,再看对方腰间挎着的腰刀,王伯当的脑海中很快出现了“东夷倭人”四个字。 看见身旁哭红了双眼,小拳头握的发白,一脸愤然的宁儿,王伯当轻轻拿下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劲弓,在宁儿仇恨的眼神下,搭弦怒射,只听三声惨叫声响起,三个倭人应声倒地,而剩下的四个倭人抽出腰刀,哇哇乱叫的朝着这边冲来。 感受到紧紧靠着自子的宁儿,王伯当递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再一次抽出三支羽箭,四个倭人见此身形一滞,刚要伏身躲避,却已为迟太晚,三支带着满腔怒火的羽箭,准确无误的洞穿了三个倭人的喉咙,干净利落的结束了三条肮脏的生命。 最后那名倭人已经陷入绝望般的疯狂了,嘶吼着向王伯当冲来,狰狞的脸孔看的宁儿全身瑟瑟发抖,可眼神中愤慨丝毫不减半分。 冷冷的注视着这个从内心到外表都无比丑陋的倭人,王伯当放下弓箭,从背上拔出一把细剑后,一个闪步便出现在那个倭人的身前,对方的腰刀高高的举起,可当一个头颅冲天而起,血柱飞溅而出时,便再也没有挥下的可能。 解决了这七个倭人后,王伯当迅速带着宁儿离开了这里,朝东阳郡返回,如此明目张胆的屠戮为什么东阳郡守没有出兵,沿岸的哨岗都是瞎子不成,要不是亲眼目睹,王伯当甚至还不知道有这样一场惨剧,显然消息被人有意封锁了。 回到东阳郡,王伯当和宁儿刚一回到来时租下的一处院落后,就奋笔写下一分书信,让一名随从连夜带回豫章交给龙斌。 王伯当想过去找东阳郡守质问,只是思虑再三后,他不敢轻举妄动,而在事情没有明朗化之前,也不想打草惊蛇,在他心中,东阳郡手和那些倭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而在收到东阳郡沿海有倭人出没的消息后,镇南王府的气氛瞬间变的凝重,让人不禁联想到当初在洛阳会盟时,龙斌遭到倭人行刺的事。 现在倭人又再次出现,极有可能与之有关,对此,无论于公于私,龙斌都不会置之不理,而王府内前来商议此事的众人也都义愤填膺,誓要将来犯倭人斩尽杀绝。 随即按照徐世绩的提议,龙斌以江西防御使,镇南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巡视东阳郡城,与王伯当会合,而林士弘领一部兵马则在暗处紧紧跟随,掩藏在东阳郡城附近,以防生变。 出发时,龙斌告诉大哥林士弘,对于倭人他的做法只有一个,杀!不需要任何俘虏,也不需谈半分仁慈,倭人根本不需要同情,这个民族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祸害,如有机会,将它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也未尝不可。 林士弘不明白龙斌为什么对倭人如此的恨极,还以为是上次遇刺所受到的刺激,根本不知道这个民族在未来的某段时间内,在中华大地上犯下了累累令人发指的罪行。 浓浓的阴云渐渐的向东阳郡城笼罩而去,带领上百亲卫,纵马奔驰在田野上的龙斌,心中澎湃万千,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前进的动力所在……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青楼说谈 虽是夜幕初开,可作为沿海通商的重要城市东阳郡却是已迎来了热闹的夜市,其中来到天仙阁**的客人们可是不少,楼里到处可见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闪的人眼疼。 龙斌纵然已是第二次来到青楼,可东张西望之下,也感觉气血贲张,欲火骤起。不过这院子里的姑娘们,虽然穿的暴露,但姿色只能算是普通,比起自己的两个娇妻来自然是相差甚远,初起的**也渐渐平复了下去。 也许是龙斌当初舍命劫法场,救贺婉婷逃出洛阳的缘故,让不少人以为他是个风流情种,而东阳郡守李敏也是这般猜想,因此在得知龙斌出巡东阳郡后,把接风洗尘的地方放在了东阳郡内第一销金窟,天仙阁。 双手纯熟的在左右两个姑娘的怀里摸索着,东阳郡守李敏显然是个色林高手,而他之所以这般放荡不羁,是因为有人比他更是不堪,颇有英雄相识恨晚之感。 龙斌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既然有人把他当成了风流之人,那他就做回色中饿鬼又有何妨?嘿嘿淫笑一声,龙斌对着两边陪酒的窑姐就上下其手,如此盛情款待,怎能推辞不理,枉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呢! 龙斌一双大手动作熟练,轻捻慢揉,该轻的轻,该重的重,对女人的敏感点甚是熟悉,不一刻功夫,就将身边两个窑姐弄得欲火焚身,娇喘不已,看的东阳郡守李敏心中自得不已,此番布置看来正对了这位镇南王的胃口,初次见面定然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 举手与东阳郡守共饮一杯,见李敏微红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醉意,说起话来更是大放厥词,装出一脸淫荡的龙斌眼中顿时闪出点点精光,他要的结果基本已经达到了,一个登徒子的扮演看来十分的成功。 在到达东阳郡不久,龙斌就已经让紧随其后,潜伏在暗处的林士弘撒出大量斥候,在东阳近郊且沿着海岸线搜索,他相信只要确实有倭人存在,那么不出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龙斌继续在身旁的两个窑姐身上享受着手足之欲,只见天仙阁中央的高台上,突然出现了三个面着轻纱的女子,随着优美的乐声响起,曼妙的舞姿展现在众人眼前。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为首的一个白衣女子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看的让龙斌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身旁俩窑姐的撒娇嗔怪,目光却依旧紧紧的放在了高台之上。 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那白衣女子的脸上,清雅如同夏日的荷花,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王爷对花子是否颇有兴趣,要不要下官为之安排?”东阳郡守李敏眯着双眼,语气中充满诱惑道:“那白衣女子并非汉人,乃是东夷倭人,伺候起人来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李敏意犹未尽,一脸迷醉的说着,浑浑噩噩的他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说东夷倭人时,龙斌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色,脸上的笑意也更盛,只是这笑容中,带着一丝冰冷,一丝杀意! “东夷女子,不错,不错!”龙斌怪笑连连,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白衣女子好一会儿,才回头说道:“听说那里的女人个个水性杨花,放荡至极,乃是天生**,今日借李郡守的宝地,本王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王爷所言甚是!”李敏醉眼迷离的说道:“这东夷女子在穿着上有一个习惯,身上喜欢围个被单,背个枕头,王爷可知是什么原因么?” 龙斌好奇的摇了摇头,只听李敏自问自答道:“东夷战事极多,人口急剧下降。为提高出生率,他们的那个什么天什么皇的就下令男人可以随时随地和女人交欢,于是女人为了做事方便,出门便围条床单和背个枕头,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衣服,名为和服。” “而且生出的孩子就以交欢的地点为姓,于是便有了松下,井上,田中,山口,近藤,小泉等姓。如果生孩子前仅和一个男人交欢过,就加上一个纯字,以示纯洁!下官就认识一个名叫小泉纯一郎的倭人,他的名字就是这般由来的。” 听完后,龙斌重重的朝着东阳郡守李敏竖了竖大拇指,如此人才不让他去说书真是浪费啊!龙斌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就算这个李敏真和倭人存在勾结,也会饶他一命,让他去全国各地巡演游说,把东夷倭人的另类传统传遍天下。 一个侍从在李敏耳边轻语几声后,只见他一脸献媚的对着龙斌道:“王爷,下官已经为你安排妥当,花子姑娘正在楼上雅间候着,你看是不是.......” 满意的点了点头,龙斌在侍者的引领下,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的朝着楼上走去,而东阳郡守李敏见到龙斌消失在眼中之后,原本晕红的脸上突然变的清明,只见他站起身来,步伐稳健的朝不远处的一间厢房走去....... ………………… “威哥,你小心点,我这就去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林将军。”东阳郡外的一个隐秘的低谷外,一个身影疾步移动着,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他嘴里的威哥正是万家村出来的二狗子。 二狗子嫌自己名子太俗,便改名叫了赵威,文不成武不就的他,既没有在豫章郡内担任什么文职,也没有加入龙旗军,而是按照龙斌的指示,统领了一些人后,在山西境内布了无数的眼线,负责各地的情报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狗子做事越发的成熟,手中也渐渐的培养出了一批得力干将,而这次龙斌前往东阳郡城,他就根据龙斌的安排,在暗中也带了自己的一小队人,配合斥候一起寻找倭人的踪迹。 而就在刚才,他在身处的低谷内发现了大量的可疑人马,细听后发现这些人说的话并非汉语,于是二狗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龙斌嘴里的倭人被他找到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雅间激斗 似笑非笑的看着端坐砸自己面前,羞涩可人的白衣女子,龙斌脸上尽是戏谑之色,不是因为男人的那份龌龊,而是白衣女子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杀气。 杀气虽然淡,可是越淡的杀气就越值得注意,高手的杀气往往十分的内敛,不让人轻易发现,龙斌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还是个高手。 “老爷,是不是奴婢姿色不入您的法眼,让您如此疏远奴婢。”白衣女子扭动的娇躯,慢慢的向龙斌靠近,低着头弱弱的娇嗔道。 慢慢的侧身,慢慢的向后小退一步,龙斌左手袖口里的短刺已经反握在手臂的后面,右手微微握拳,时刻警惕着对方的动作,不过嘴上却调笑道:“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本王疼惜还来不及,怎么会厌弃呢?” “王爷言过了,奴婢蒲柳之姿,和两位夫人不可同日而语,能讨王爷一丝欢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白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来,微红的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花子姑娘似乎对在下用”本王“的称呼一点也不惊讶嘛,李郡守应该没和你提过在下的身份,而且连本王有两位妻室都十分清楚,这可真是耐人寻味啊!”龙斌一脸调侃的说道,说到最后语气渐渐的变冷。 白衣女子闻言一滞,脸上的羞涩瞬间散去,龙斌只感觉身旁风声响起,一把锋刃急速的从脖颈处划过,白衣女子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武士刀,只可惜她迅捷的一刀斩过的只是一道虚影而已。 “好快的速度!”龙斌心中暗呼一声,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这一下未必可以如此轻易的躲过,这个白衣女子身手真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而然就在龙斌本能的把短刺横握在身前时,他的汗毛突然刷的一下全部竖起,后背顿时被冷汗浸透,如果不是这个习惯性的应战动作,估计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一只巴掌大小的六棱手里剑击中了他手中的短刺,激荡出一片耀眼的火花,龙斌手中一沉,手里剑的巨大冲力差点让他的短刺脱手而出。 “还是个忍者!”龙斌不敢再有丝毫大意,脚下步伐立即发动,虚晃的做了一个假动作后,把手中的短刺猛的掷向了白衣女子,同时身体一个旋转,转眼就来到了对方身前,右手抬起就挥出一拳。 手上传来的摩擦感让龙斌知道自己打中了对方,虽然没有打实,但西楚霸王之力绝对够白衣女子吃一壶的了,得势不饶人,龙斌右手一个横切,再次向对方击去。 突然间一道亮光从龙斌眼中闪过,心中顿时一惊,整个身子迅速向后仰去,一把武士刀从他右手食中两指之间穿过,直向门面刺来,龙斌想也不想便把两指一紧,只感觉手指之间传来一阵刺痛,皮肤被高速摩擦的武士刀磨去好大一块皮,一抹血色出现在武士刀上。 两根手指虽然没有夹住,但却大大迟缓了对方的动作,终于让龙斌堪堪躲过了这一劫,弯下身子就地一滚,也管不上狼狈,举起手旁的木桌就朝对方扔去。 “该死!”龙斌骂了一声,捡起被掷出的短刺便迎上了砍碎桌子,挥刀再一次向他脖颈处刺来的武士刀,只听“啪”的一声,在龙斌全力的碰撞下,武士刀断了一截,这把经过工匠淬炼了多次的短刺显然在硬度上要高于武士刀不少。 见武士刀断成两截,白衣女子脸上丝毫不显慌乱,从衣袖内又抽出一把短小的肋差来,这种肋差比武士刀小了很多,更利于近身刺杀。肋差又叫解手刀,一般用来切肉和挑信封的,而在东夷倭人手中,就成了自杀的工具,只不过白衣女子显然是作为杀敌的利器。 “叮”的一声脆响,短刺和肋差架在了一起,而这把肋差显然也不是凡品,并没有像之前的武士刀那般断裂,而是碰撞出一串火星。 而让白衣女子这样一个近身,龙斌可是大大的麻烦,对方本就女子,身形娇小灵活又善于近身格斗,拳打脚踢,头撞膝顶,弄的龙斌那叫个手忙脚乱,忙于应付,不过身上还是挂了彩,这个女忍者竟然连牙齿都用上了,在龙斌手背上狠狠咬下一个齿印。 龙斌想要伸手去抓住对方,可女忍者滑溜的像条鲶鱼一般,怎么抓都无法抓住,一不小心身上又挨了几下,疼得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还好对方没有自己的霸王之力,不然早被干趴下了。 “去你妈的!”龙斌这下彻底怒了,大骂一声后,手中短刺狠狠压了过去,只见白衣女子手中的肋差一转,两把短刃同时飞了出去,二人都成了空手。 龙斌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力气有高出对方数倍,抡起两个沙包般的拳头就左右开弓,可是碰到白衣女子一身灵巧油滑的功夫,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拳拳都挥到了空处。见此,龙斌突然敞开胸膛,而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白衣女子见龙斌露出空当,不作他想就一拳重重的击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只见龙斌闷哼一声,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借机一把抓住白衣女子的拳头,接着连身子也一同被他拉进了怀里。 随即双手双脚死死的勒住对方的腰部,腿部,全身猛地发力,白衣女子瞬间呼吸困难,脸色由红变白,显然就要窒息。 一阵淡淡的幽香传来,龙斌慢慢松开已经昏厥过去的白衣女子,对一个女人他实在下不了杀手,何况刚才近距离的碰触,让他不禁感受到那粉嫩的娇容,柔软的胸脯和窈窕的身姿,让他尴尬之余竟然心中起了一丝荡漾,真是令自己可气又可笑! 抱起白衣女子往床上一扔,龙斌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他不知道这个女忍者是不是东阳郡守李敏派来对付他的,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天仙阁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万一李敏真的撕破脸皮,就凭自己带进城的百余亲卫,可杀不出数千城卫军的包围。 ------------ 第一百三十章 让人无语的白衣女子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白衣女子神色间的丝丝痛苦之色,看得让人心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阵阵惹人心动的亲昵之声,怎能不让人浮想翩翩。 一双犹豫不决的大手慢慢向白衣女子身上探去,龙斌的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白衣女子是忍者,可能还深藏利器,趁着对方醒来问话之前,必须要好好搜查一番!” 当透过单薄的衣服,碰触到那柔嫩的肌肤时,龙斌手上一颤,而白衣女子的小嘴里,若有若无的发出了一声呻咛,这可差点让龙斌艰难压抑着的欲火喷涌而出,双手急忙从白衣女子身上移开,龙斌苦笑的摇了摇,男人真是用下半身考虑问题的动物。 不知何时,白衣女子已经醒了过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直愣愣的看着龙斌。而有点失神的龙斌似乎没有发现,这个时候只要白衣女子一招打到他的要害,就能一下要了他的性命。 只不过白衣女子并没有出手,望着龙斌的眼睛里似乎也有些失神,就这样这一男一女相互看着,谁也不说话,一时之间,诡异之极。 一阵淫荡的奸笑声和女子的娇嗔声从门外传来,不用猜便知有对狗男女从外面走过,失神中的龙斌瞬间被惊醒,当看到白衣女子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时,嘴里哇的一声惊呼,整个人立马向后跳到了房门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擦了一把脸上滴落下的冷汗,当龙斌看到那把肋差就在床边,自己惊慌之余没有拿走时,心里那叫个悲催啊!难道还要像刚才一样上演一场“男争女斗”,短刺再一次的握在了手里,失神的眼睛渐渐变的锋利起来,生死相关之前,容不得半点大意。 白衣女子似乎没有看到龙斌一副戒备的动作一般,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身上后,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犹豫的拿起了身旁的那把肋差。 突然间,在龙斌惊异的眼神下,白衣女子抽出肋差狠狠的朝着小腹刺去,疾步上前按住已经刺入腹中一小截的肋差,龙斌没想到这个白衣女子竟然会选择自杀。 “伊贺上忍任务失败,剖腹自裁或沦为女奴!”白衣女子强忍着痛楚,咬牙说道,被龙斌握住的小手还在倔强着用力。 龙斌摸了摸下巴,两条眉毛更是抖个不停,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不想沦为女奴就选择自杀?那么你是不想回去后沦为你们倭人矮子的女奴,还是不想沦为我的女奴呢?” “不想回国……”白衣女子脸上透着不甘,她堂堂上忍怎么能沦为一些卑劣下贱之人的玩物,而眼前这个男人……白衣女子神色间变幻不定,低头看到那只牢牢握住自己的大手时,突然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请主人让花子跟随在你的身边……” “真是个有趣的倭人女忍者!”龙斌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如何处置这个受了伤,自己舍不得杀偏偏一会儿要自杀,一会儿做自己女奴的白衣女子。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难道背着婉婷和冰儿养个小三?重重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龙斌不禁暗骂自己无耻,男人在某方面的需要在他身上真是被无限量的放大。 虽然心里多少有点同情这么个漂亮的女人就这么香消玉损,可一旦真的把对方带着身边,龙斌总不能时刻睁大眼睛防备着吧!小日本的信义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个屁,他们有的只是兽性和变态。 何况女人一向是男人的杀手,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只要是个男人在某一方面总是有需求的,万一哪天龙斌没忍住把对方那个了,偏偏在**的时候让这个女人来那么一下,这可就搞笑了! “哎,你走吧,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没有刺杀也就没有失败。”龙斌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身为伊贺上忍,怎可苟且偷生,即使骗得过自己,也骗不过天照大神!”白衣女子握着肋差的手再一次用了用力,锋刃又进了腹内几分,鲜血已经在白色衣衫上染红了一大块,要不是龙斌并未完全松手,及时的再次握住了,眼前的白衣女子无疑将被自己开膛破肚。 “花子小姐,既然你出现在这要取我性命,就该知道我此行东阳郡的目的,到时候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剿灭你的同胞么?”龙斌语气极其生硬,不带一丝感情道:“我对你们倭人的仇恨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你不是一个女人,现在根本不可能活着和我说话。” “花子明白!”白衣女子没有半分的迟疑,俯首说道:“花子身为忍者,就绝不能违背踏入忍道时立下的誓言,其他一切都不可与之相违。” “呵呵,照你的说法,身为本王的女奴自然要听从我的命令,到时候要你亲手去杀你的同胞,也是可以的哦?”龙斌抬起白衣女子的下巴,一脸戏谑的问道。 白衣女子没有立即回答,脸上忽红忽白,心中定在做强烈的挣扎,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出声,显然在这两难之间最终还是无法做出取舍。 “呃……既然为难就还是回去吧!算是我这个主人对你下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命令!”龙斌说完,便夺过白衣女子手里的肋差,准备从二楼雅间的窗口处跳下去。 一声碎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龙斌身形一滞,回头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无语的神情,只见白衣女子手腕处鲜血迸出,无力的跌倒在地,而在她身旁只是一块带血的陶瓷碎片。 对于伊贺上忍花子而言,敌人的宽容,施舍比杀了她更让其难以接受,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只是手里的肋差被龙斌拿走了,不然她该以忍者同时也作为一名武士最神圣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用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腹部和手腕上的大量失血,让白衣女子变的昏昏沉沉,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意,双眼缓缓的闭上。 而就在她失去意识前的一刹那,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前闪现,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收个女忍当女奴 李鸿章有句名言:“天下最容易的事,便是做官,倘使这人连官都不会做,那就太不中用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其实,做官也有做官的诀窍,也需要“修炼”。掌握了官诀,就能仕途畅达,官运亨通;否则不但不能升官,反而可能丢官,掉脑袋。 在东阳郡守李敏的脑海中,妓女和做官其实是最相似的职业,都要懂得逢场作戏,都要用嘴阿谀奉承,讨人欢心,将拍马迎合当成一种高级艺术,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特别喜欢留恋与青楼,即使家中妻妾无数,也对此乐此不疲。 可是不管如何的逢场作戏,李敏在任何时刻都保持着一个清醒的头脑,他虽贪得无厌,和大多数腐化的大隋官员一样,不知疲倦的攫取各种利益,可有一个底线他从来不曾触碰,那就是永远不要得罪实力比自己雄厚的人,即使是一本万利,也决不为之。 “哼,倭人就是自寻死路!”在得知楼上雅间内,镇南王龙斌背着那个女忍者跳下了窗户后,东阳郡守李敏神色间闪过一道不屑之色,低声对身旁的一个下属道:“本官醉了,一个晚上都未曾醒来,对镇南王的离去丝毫不知,明白么?” “属下知道了,会亲自去寻镇南王,为老爷向其请罪。下属说完见李敏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便恭声走出了厢房。 无论白衣女子乃是倭人忍者,还是想要行刺龙斌,东阳郡守李敏都十分清楚,从这位镇南王突然出现在东阳郡的那一刻起,便明白这几年他和倭人之间的种种勾当可能走漏了风声。 一段时间内,他对龙斌起了杀机,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能也不敢对龙斌不利,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对方手里的十几万雄兵,能把他乃至整个东阳郡城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所以,他把龙斌的到来告诉了倭人,希望他们可以有所收敛,却不料一直与他单独联系的那个倭人当即提出要刺杀这位镇南王,说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不可违抗。 李敏可不傻,他不会为倭人背这个黑锅,无论倭人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允许倭人大队人马潜入东阳城内,更不可能让自己手下的人配合行动,这件事上他压根就想撇个一干二净。 只不过这些年来的勾结,让李敏有不少的把柄落在倭人手中,而双方都不想为此事彻底扯破脸皮,最终倭人提出仅派一个女忍者进城,而李敏必须让她有接近镇南王的机会。 思虑再三,李敏答应了这个要求,镇南王的武艺之高他不是没有耳闻,他不认为那个看似瘦弱的女忍者有杀了龙斌的能力,而事实也和他意料的一样,只不过之中的惊险他无从而知罢了。 如此一来,他既没有直接参与行刺,也没有派人追击,这般作为反而表明了自己的无辜,和行刺之事毫无关联,除了防卫不当的失职之罪外,所有的矛头都只会指向倭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其实李敏早就想和倭人一刀两断,彻底断绝瓜葛,对方的残暴和贪婪让他感到了一丝危机,如今借镇南王的手正好可以除去这个祸端,心底里一早便有这招借刀杀人的想法。 …………… 伊贺上忍花子朦胧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眼前的一切时,整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挣扎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无数个男人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他,那一副副邪邪的笑容看的让她心凉,她是一个忍者可同时也是一个女人,她本能的联想到自己即将会遭受到的摧残,她恨自己无法立刻死去,至少可以少受一份侮辱,保留一份武者的尊严。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一边凉快着去!”龙斌一脚踹向一个亲兵的屁股,还没把腿收回来,突然听见一声饱含激动的“主人”,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而周围看热闹的亲兵个个张大着嘴巴,很快,无数淫邪的奸笑声传到龙斌的耳中。 “三弟,这个你可要好好打算打算,不然恐怕过不了两位弟妹那一关啊!”林士弘脸色古怪的看着龙斌,没想到自己三弟有这方面的癖好,真是人心难测啊!说完,林士弘急忙把头撇到一边,一直忍着笑的他实在有些憋不下去了。 龙斌真是对这群家伙无语了,只要和自己有交集的女人,都能让他们觉得是和自己有一腿的,解释就是掩饰,龙斌懒得再费唇舌,拉起有点莫名的花子就走进了他的大帐,留下了无数越发八卦的眼神。 半个时辰前,在给受伤的花子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龙斌立刻离开了天仙阁,领着一众亲兵来到城外与隐匿的林士弘会和,还没来得及说明花子的身份,便上演了刚才的那一幕。 “主人,是你救了我么?”花子虚弱的说道,看着龙斌举起一壶茶水就往嘴里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显然也是口渴了。 “以后可以称呼我为王爷,或者老爷,但绝不准再叫我主人!”龙斌冷冷的说道,把身旁的一个牛皮水袋扔给了对方:“好好在这里养伤,没有我的准许,如果你敢离开大帐半步,或是有什么异动,下场就是个死字,明白了么?” “是,知道了!”花子似乎没有在意龙斌的警告,神色间竟然露出一丝欣喜,小口小口的喝了一会儿水后,乖巧的小声道:“主人,哦,不,是老爷允许花子跟随在你身边了,对么?” 没好气的点了点头,在花子拜服的动作下,龙斌大步走出了大帐,他再也受不了小日本变态的性格了,竟然做奴才都做的这么开心,而且还是个地位极高的上忍。 “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守在大帐外的林士弘,看见龙斌一脸不爽的走了出来,好奇的脱口而出道:“那娘皮怎么看也算是上等货色,这样的你还不满意?” “什么完事了?什么满意不满意?”龙斌一脸的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色间极度无奈的说道:“大哥,难道兄弟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么?我只是进去交代了几句话而已,哪有你想的那回事?” 林士弘一脸不信的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就见一个身影疾步朝这里走来,和龙斌二人神色同时一凛,那人是赵威也就是二狗子的下属,他们都认识,此刻前来定是有了倭人的消息……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现卢明月 生活如酒,或芳香,或浓烈,因为忠诚,它变得醇厚;生活如歌,或高昂,或低沉,因为守信,它变得悦耳;生活如画,或明丽,或黯淡,因为誓约,它变得美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任何精美的说辞,恶毒的誓言,感人的保证都不如行动来的让人信服,就好比一个投名状,把一切后路封死,欺骗和背叛的可能也随之降到最低。 龙斌从未真正相信伊贺上忍花子的认主效忠,他要让对方用行动来证明这一点,用那些隐藏在东阳郡城郊外一处低坡内的所有的倭人性命,来表明她今后的立场。 “三弟,她真的会那样做么?别忘了这个叫花子的娘们也是个倭人。”一切来龙去脉林士弘已经知道了,在他看来,对于一个倭人,直接杀了便可,根本无需这么麻烦。 “机会我给她了,是生是死就看她自己如何选择了!”龙斌淡淡的说道,他不怕花子把自己率大军到来的事情带给那群倭人知道,这处低坡只有这么一处较为平坦的出入口,其余都十分坎坷,需攀爬才能出来,只需几队弓箭手就能守住。 可以说,根据二狗子观察的估计,那千余倭人在守住低坡这的唯一出口后,覆灭的下场已经注定,只不过因为进出口狭小,不易大军展开,所以龙斌才让花子将里面的倭人诱出,免得造成无谓的伤亡。 是和自己的同伴一起死,还是亲手葬送他们,龙斌很期待花子的选择,背上的双剑已经出鞘,深邃的眼睛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凝望着低坡的那处出口。 “王爷,有动静!”不用旁人提醒,龙斌已经看到了那些个踏着碎步,迅速移动的身影,一丝满意的笑容在他嘴角浮现,随即缓缓的举起了右手。 “放箭!”璀璨的星空下,无数火把把寒冷的夜色照的如烈阳般的灼热,所有人的鲜血也为之沸腾,只不过龙旗军沸腾的乃是浓浓的战意,而倭人则是惊慌后的绝望疯狂! 如雨般的箭支并没有射向倭人密集的人群,而是封锁了回到低坡内的退路,如此一来,倭人只能亡命的向前冲去,而迎来的却是三千杀声震天的龙旗铁骑。 一把把做工考究,精美锋利的武士刀,在重达二十多斤的骑枪面前简直成了玩具,在无数怒骂惨叫声中,第一轮的冲击就让七成的倭人倒地不起。 而龙旗铁骑除了两个可能是太过兴奋,从马上摔下的倒霉鬼外,其余无一人死伤,摆动着手中的骑枪,三千人脸上尽是无趣之色,这种对手也配让自己出手,简直是辱没了龙旗军的威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龙斌带来的是五千人,另外两千人并没有动手,只是看战友们往返蹂躏着倭人,虽然有些心痒,但他们的任务乃是原地警戒,不让一个倭人从这里逃脱,龙斌早早的就下达了必杀令,这场剿杀不需要俘虏,而倭人也不配做俘虏。 没过多久,这场剿杀便到了最后的阶段,倭人几乎被杀灭殆尽,龙旗军的将士们纷纷下马,搜寻着藏匿起来的倭人,而更多的人却把目光盯着唯一还在进行的一场撕斗。 “花子,你竟然背叛我,从你出身的那会儿就该把你杀了,或者培养成一个**,而不是一个忍者!你这个混有低贱血统的杂种,果然不配做我大和民族的子民!”一个全身上下缠着白布,露出的肌肤皆是令人作呕的狰狞伤疤的男子,怒吼着喊到。 听到男子的话后,花子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手中的肋差挥动的更加凌厉,完全放弃了周身的防守,一副你死我活的拼命架势。 男子的刀法十分精湛,身手应该在花子之上,只是脚下步伐却显得有些凌乱,右脚似乎有点不便,可能是有残疾在身。 如此一来,原本斗得旗鼓相当的二人,在花子突然暴起的攻击下,男子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在被花子抓住机会身上划出一道伤痕后,突然后退数步,一声大叫道:“镇南王可否现身,我有话要说,杀我也不在乎这一刻!” “住手!”花子回头一望,只见龙斌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随即恭敬的站到了他的身旁,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下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做的很好。”随意的帮花子缕了缕开叉的发丝,龙斌亲手将其手中的肋差放回刀鞘,在花子面前,神色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分柔和。 在花子乖巧的点头离开后,整个场上就剩龙斌和那个全身绷带的倭人男子,龙旗军的弓箭手们全都张弓拉弦,警惕着注视着那个倭人。 不过之前并没有人阻止龙斌一人上前,他们相信自己王爷的实力,这份信任已经融入了他们整个身心,拉弓戒备只是作为一名下属该尽的职责而已。 “你的汉语说得不错,可凭此说自己是个汉人,也救不了你的命,而且不管你等下说什么,下场逃不过一个死字,作为这些倭人的首领,我连全尸都不会给你留下!”龙斌恶狠狠的说道,在王伯当领着龙斌看过倭人犯下的罪行后,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哈哈哈!我确实是天照大神的子民,可我来大隋已经近十年了!”一声癫狂的笑声过后,倭人男子阴测测的对着龙斌道:“镇南王,你可知我身上的烧伤是怎么来的么?” “烧伤?”怪不得对方弄的像个木乃伊一样,原来身上是被烧伤的,听他的口气,难道这身伤还和自己有关? 龙斌皱着眉头疑惑的思索着,却听那倭人男子尖声吼道:“潘阳的一场大火把我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更把我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只恨此生再也没有机会找你报仇!” “潘阳大火?”龙斌心头一惊,失声道:“你是卢明月!”卢明月竟然没有死,而且还是个倭人,一时之间,龙斌脑海中一片混沌,摸不清个所以然来。 “记住了,我的本名叫做中条左一郎!”说完,卢明月突然反手将武士刀狠狠的插进腹内,龙斌闪身上前紧紧握住了他想要横切的双手。 “你妖言惑众,四处造反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谁在幕后帮你?”龙斌神色凝重的问道,一个倭人竟然可以在大隋境内拥有如此的势力,绝对另有助力。 “桀桀……镇南王,你三番四次的与我为难,就是得罪了天宗神教,早晚对方会有人找上你的……”卢明月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龙斌的心中却久久不能平复……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沿海布棋 邪教是对某些宗教带有负面价值的评断称呼,根据不同人士所持的不同价值观,会对邪教有不同的认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在遭遇战乱,天灾时,受难的人们会感到无助,绝望,往往希望寻找一个寄托,一份希望,因此,这段时期的邪教肯定是最为猖狂,最为壮大。 而且邪教所提供的,正是你很长时间以来寻找却没有找到的。在与邪教的第一次接触时,就能为你看问题打开了全新的视线。邪教的世界观非常简洁明了,能够藉以解答一切问题。并从情感上争取你,其他成员很快就能成了你的“好朋友”。 从卢明月提到天宗神教的那一刻起,龙斌就已经把它与邪教画上了等号,竟然连变态的倭人都能吸入教派,这份蛊惑人心的功力让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摆弄着手里的一块刻有火焰符号的令牌,龙斌猜想这可能就是天宗神教的一种身份的象征,这是他从卢明月的身上搜出来的,而在龙斌的对面,东阳郡守李敏神色黯然,他没有想到这位镇南王竟是个这么不讲理的主。 连一声招呼都不打,龙斌把兵马开到了东阳郡城下后,直截了当的给了郡守李敏二个选择,要么他开城,要么自己攻城,至于原因等进了城再说。 见对方在城下都已经摆出了攻城的架势,李敏可不敢轻启战端,实力比人弱,无奈下只能立即下令打开城门,自己亲自出城迎接镇南王率军入城。 近千个血淋淋的人头被拿了出来,龙斌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强装镇定的郡守李敏,良久才在对方冷汗淋淋的惊色下,说道:“李大人,我杀你根本不需要理由,无论你和这些倭人有没有勾结!” 仅仅一句话就让李敏如入冰窟,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叩拜求饶道:“下官罪大恶极,还请王爷饶命。”李敏没想到这位镇南王做事这么风雷厉行,不露声色的就把事给办了,自己连人家大军开到眼皮子底下都没察觉。 “放心,我不会杀你,就冲你没有派兵在城内对付我,我就会饶你一条性命!”龙斌拍了拍李敏发颤的脸皮,冷着一张脸,问道:“东阳郊外可还有倭人活动?” “没有了,没有了,只有被王爷剿灭的千余倭人。”李敏没等龙斌接着发问,便连忙坦白一切道:“这股倭人大概是五年前来到东阳郡的,平日里行事十分诡秘,不过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拿些金银给下官,所以下官……就不太过问他们的事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不过问可不代表你不知道吧?”龙斌语气变得尖锐,抬手一巴掌掀翻跪着的李敏,狠狠道:“我不杀你但不代表不惩处你,从今日起你的家产全部充公,城内守军也难辞其咎,一律重新整肃,每逢初一十五便去那些被倭人残害百姓的坟前祭奠,明不明白?” “下官知道,下官一定照王爷所言去做,来弥补自己的罪行!”郡守李敏清楚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至于其他的一切此刻他已经不在乎了。 见李敏逃命般的离去,林士弘和王伯当都十分不解,有点忿忿的问道:“三弟,这个奸贼你就这么放他离去,实在是便宜他了!” “大哥,李敏这人按罪确实当诛,只是他虽贪财但并不贪得无厌,还懂得收敛,东阳郡城也算繁华,说明他治理还是有一套的,而我之所以留下他一条性命,是因为他和倭人打了几年的交道,精通倭语,将来或许对我们会有帮助。”龙斌耐心的解释道。 “王爷难道是想……”王伯当显然是领会了龙斌话里的意思,神色间闪过一道忧色:“炀帝三伐高丽句,弄的大隋崩裂,动摇国本,民不聊生,招来如今亡国之祸,东夷倭人虽然可恨,但万万不可急于一时!” “伯当你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不到时机是不会轻举妄动的。”说着,龙斌脸色一正,继续道:“不过早点准备还是需要的,如果山西经济允许的话,我要大造战船,在东阳郡沿海训练水师,不,是海军!” “哈哈哈!三弟,这下大哥算是明白了,这种开疆扩土的买卖可是要流芳百世的,我林士弘头一个赞同你。”林士弘说到开疆扩土,流芳百世时,就连一直犹豫的王伯当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向往之色,并未表示异议。 “伯当,我决定把东阳郡的政务军务全都交给你,此次带来的五千兵马也留下,配合你稳定东阳郡时局,你意下如何?”龙斌开口对着王伯当询问道。 王伯当胸怀远大抱负,早有自领一地,治理一方的雄心壮志,如今龙斌开口给了他这个机会,怎会开口拒绝,当下就点头答应道:“多谢王爷信任,在下必给东阳郡以及下属各县带来一个朗朗乾坤。” “伯当,做事归做事,可你也别忘了此行东阳郡的目的,要是怠慢了宁儿,我可不放过你。”龙斌笑着锤了王伯当一拳,说道:“三月之内,如果宁儿的肚子不见动静,那我只能把你召回豫章了,你可要好好努力努力啊!” 王伯当哭笑不得的看着龙斌,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玩笑话,可脸上依然是窘意无比,自家这位王爷的性格真是让人拿捏不准,时不时的总给人措手不及的来那么一下。 “伯当,你可别把我的话不放在心中,就算是本王求求你了。”龙斌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俺家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孙女,眼睛可是一直盯着呢,不给他添个曾孙,他不见的会来找你,可我绝对要被他老人家烦死,你可要体谅体谅本王的处境!” 王伯当连连称是,而这时,宁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屈身见礼道:“哥哥,林大哥,夫君,宁儿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刚才还说到你呢!”龙斌牵过宁儿小手,自己这位妹妹成亲后果然大不相同,青涩的脸孔上已经显露出一丝成熟女子的韵味和风情,看来王伯当在某些方面的功夫,有点被龙斌看低了。 “说我什么啊?”宁儿好奇的问道,同时把头转向了王伯当,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相公难堪的神色。 “没什么,就是说说你何时给本王添个外甥而已!”龙斌大刺刺的说道,一阵阵大笑从他和林士弘的嘴里发出,而王伯当和宁儿羞得深深的把头低下,二人的样子如出一辙,刚新婚没多久,便已然默契相当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宗神教 几天后,回到豫章的龙斌向周围人不断打听天宗神教的事情,直到遇见南陈太傅何莫言时,才总算问出了些端倪,对天宗神教有了些大概的认识。 相传天宗神教早在春秋战国是就已存在,只是最初的名称不同说法众多,其教义也不明确,在其后数百年间,不断吸收佛教、道教、摩尼教诸教部份思想后,才最终统一称呼和宗旨,正式形成天宗神教。 天宗神教曾在一段时期内广为流传于民间,而因此不断有人借此造反,甚至后来发展到专以造反为业的教派。 这个教派很有意思,就象离离原上草,烧不尽,杀不绝。他们总是一次次的出现,然后掀起造反的风潮。在什么朝代就反什么朝代,不论是太平盛世还是动乱不堪,总会有他们的身影。 他们一次次出现一次次被绞杀又一次次休养生息再出现,总体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单纯的破坏而缺乏明确的政治目标和民生建设。于是一次次被绞杀成为统治者噩梦。 而在汉武帝刘彻执掌天下期间,这位雄主为了出兵灭匈奴时后方可以稳定,下达了在全国范围内对天宗神教教徒的搜捕和屠杀,据说在短短几月之间,死于这条法令的人高达几十万,而自此天宗神教销声匿迹,不曾再在人们的视野中出现过。 “王爷,老夫猜的不错的话,你手里的火焰令牌应该是摩尼教的拜火令,摩尼教又称拜火教,该教来源于西域,认为一个叫阿胡拉?马兹达的人是最高的神,而马兹达创造了火,即”无限的光明”,因此摩尼教把拜火作为他们的神圣职责。”何莫言仔细看了一下手里的火焰令牌说道。 “天宗神教吸收过摩尼教的部分思想,难道如今出现的天宗神教已经转变成了摩尼教?”龙斌疑惑的说道,邪教归邪教,可好歹也是自家的,如今竟然还打上了蛮夷的标签,真让人不可理喻。 “这个老夫就不知道了,单凭这个貌似拜火令的东西未必能说明什么。”何莫言把火焰令牌交还给龙斌,神色肃穆道:“天宗神教重新出现,此事非同小可,何况王爷如今已经与其交恶,更要小心提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龙斌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带着一丝沉重离开了何莫言那里,手里不停的抛掷着那个火焰令牌,当走在街道上看着热闹不已的人群时,脸上不禁洒然一笑,山西境内民丰物足,这个天宗神教拿什么来蛊惑人心,他倒要看看对方如何来对付自己。 回到王府,不再把天宗神教放在心上的龙斌,乐呵乐呵的跑向了内院,自己的那几个小宝贝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想起龙荷龙灵两个小丫头的俏皮样,以及宇文化及的孙儿,也就是自己新收的义子龙文宇,龙斌就忍不住想立刻亲她们几个大嘴巴。 “主人,你回来了啊!需不需要奴婢的伺候?”刚一走进内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恭敬怯意的声音,龙斌还没回头“花子”二字便已脱口而出。 “冰儿,怎么是你?”主人这个称呼从凌冰的嘴里发出,龙斌立刻就意识到这下要坏菜了,显然自己从东阳郡带回来一个女忍者的事,已经被眼前的这位姑奶奶知道了。 “花子?原来那个倭人女子叫花子啊!夫君你刚才叫的那声可真是亲热哦!”凌冰似笑非笑,撅着小嘴拖着长长怪调说道。 “冰儿,你可别听那帮混账东西的乱嚼舌头,这个花子也蛮可怜的,夫君我只是做做善事而已。”龙斌可不敢把花子刺杀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不然以冰儿的性格,绝对抄上家伙立马去找对方拼命。 在离开东阳郡的时候龙斌才知道,原来伊贺上忍花子并不是一个纯血的倭人,她的母亲乃是汉人,怪不得卢明月与其交手时,会骂她为杂种,要不是花子自小根骨精奇,习武天赋极高,被收入伊贺派,恐怕因她绝美的姿色,必将沦为他人的玩物。 龙斌添油加醋的把花子的可怜身世大说一通后,原本想换取凌冰的同情,好不追究自己带个陌生女子回来的事,却不料对方根本不吃这一套,脸上突然露出一股媚意透骨的诱惑之色,看的龙斌心中一突,对于凌冰搞怪的本事,他可是真的怕了。 “夫君,你是不是十分喜欢妾身喊你主人啊?”尖翘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凌冰的一根手指缓缓的在龙斌胸前画着圈圈,眼睛直勾勾的闪动着,魅惑无比的问道。 感受到那扑鼻而来的幽兰之气,龙斌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探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后,在一下惊呼声中,狠狠的把凌冰抱入怀中,一脸奸笑道:“小浪蹄子,是不是哪里又发痒了,要夫君帮你解解痒啊!” “是有点,可主人你想怎么帮我啊?”凌冰醉眼迷离,抿了抿嘴唇,一只小手一触一碰的朝龙斌下身探去:“主人你又想拿什么东西帮奴婢解痒啊?而且奴婢可不止一处痒哦!” 这种调调之下,是男人便没个可以忍住的,龙斌龙爪大张,在凌冰的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后,将对方扛在身上就冲向了寝屋,今日他不战个三百回合让凌冰求饶不止,决不罢休。 和保守的贺婉婷不同,凌冰平日看似冰冷,实则是个内媚无比的尤物,许多荤话在她眼中不仅无伤大雅,反而能大大增加夫妻之间的床第之乐。 而且对于水**融时,龙斌种种让她面红耳赤的花样也是来者不拒,如今更有点沉溺于这种调调中不可自拔。 晴空万里,烈阳高照,这大白天的龙斌可算是好好的舒坦了一把,白日宣淫这种事做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身旁娇喘连连,身上已无一丝力气的凌冰,龙斌怪笑一声,在一双惊骇的眼神下,不顾连声的求饶,一个骡子翻身把对方压在了身下……阵阵痛苦又带着无限满足的呻咛声和低吼声,又一次回荡在空气之中…… 豫章城门处,一匹快骑急速的驰进了城门,几个守卫相视的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出声阻拦,那匹快骑上的人他们都认识,真是张须陀是也,从那张一闪而过惊慌失措的脸色上看,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二块火焰令牌 不由地哼着小曲,心情像迎着海风飞驰的帆船一样轻快。兴致大好之下,沿途一路风景如画,以前每日晃悠在王府里,龙斌怎么就没发觉绿树是那么苍翠,鲜花是那么娇艳呢! 满眼的杜鹃盛开着,想起儿时放学时经过的那座山,漫山遍野的粉的紫的杜鹃,和玩伴们抢着采花,好开心!从前的家依然让人追忆,可如今身处的地方却更让人留恋,有自己的亲人,爱人,子女,和兄弟。 摊在床上的凌冰不用自己操心,因为有婉婷照顾着,刚才激情那会儿把一件事给忘了,那就是婉婷的屋子就在隔壁,这下可好,那一阵阵疯狂的糜烂之音估计全都传到了她的耳中。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羞得贺婉婷领着三个孩子逃一般跑离了那里,等二人完事后才回来,一见面就拧了两下凌冰的耳朵,低骂了几句小骚蹄子,手里却拿来一碗银耳羹,扶起凌冰喂着她吃,显然知道这番闹腾下身体定是虚的慌。 而凌冰甜甜的喊了几声姐姐后,毫不在意自己春光外露的娇躯,一脸满足的栽进贺婉婷的怀里,调皮的样子全然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 “你这丫头,也不害臊,大白天的竟然和那死鬼做这荒唐这事,传出去还做不做人啦!”贺婉婷刮了刮了凌冰的小翘鼻,没好气的说道。 “姐姐,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好。”凌冰坐直了身子,嘟着嘴巴道:“你看看夫君出门的几回,一次被你装扮成那副丑样都能招惹人家李家小姐,这次更不得了,竟然领回了一个倭人女子来。“ “再加上那个一直说不清道不明的月如姑娘,夫君他十有**命犯桃花,我们姐妹再不上上心,岂不让那些个狐媚子占了便宜,到时候进了龙家门楣,姐姐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凌冰插着腰,一本正经的说道。 “哎……”一声轻叹,贺婉婷并不是一个善妒之人,可经凌冰这么一说,心中不禁有些不甘,可做那放荡媚诱之事,她是绝对拉不下这个脸面的,看来只能找机会好好和自家夫君谈一谈了。 而另一边,龙斌早就闪身走人,这个时候留下来少不了贺婉婷的一通唠叨,等晚上对方气消了差不多了,再好好交流交流也不迟,至于交流的方式嘛?龙斌边想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淫邪! 突然,一个鲁莽的身影差点和自己撞了个满怀,定眼一看,原来是一脸慌乱的张须陀,龙斌从未见过对方如此表情,心头不由得一惊,问道:“张将军,何事如此惊慌?” 深深的看了龙斌良久,张须陀呼出一口浊气,一字一顿的说道:“王爷,陛下不见了,所居住的茅屋有被人翻乱过的痕迹!” “陛下被人掳走了?”龙斌身形一颤,张须陀竟然带来了如此石破天惊的消息,可随即眉毛一挑,开口问道:“张将军不会以为是我下的手吧?”张须陀见到自己时,神色中的犹疑,显然是对自己有所怀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按理说,陛下所居之地在宇文化及死后,应该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而发现陛下失踪之后,我第一时刻想到的也是王爷你,不过……”说到这,张须陀顿了顿,脸色一松道:“王爷没有掳走陛下的理由,想要这么做的话,当初也无需告知我陛下还活着的这件事。” 张须陀虽然无比忠君,可还算是个明白人,并未因此事而乱了方寸,这份信任也让龙斌十分的欣慰,说道:“不管是何人掳走陛下,本王相信对方定有所图,而陛下一时之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此时事关重大,不可大张旗鼓,只能暗中派人前去查探。” “末将也是这般想的,还希望陛下洪福齐天,逃过此一劫!”张须陀仰望苍天,低声为杨广祈福,随即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交给龙斌道:“王爷,这是在陛下茅屋里找到的,或许是掳走陛下的歹人留下的。” 打开布包,龙斌脸色瞬间一凛,在他手中拿着一块和卢明月身上一模一样的火焰令牌,难道杨广失踪又和天宗神教有关? “王爷,你怎么了?”见龙斌突然变化的神情,张须陀意识到这块令牌必定有所来历,急切的问道:“王爷,你是否见过这种令牌?” 从怀里拿出卢明月的那块火焰令牌,龙斌把之前南陈太傅何莫言告知的有关天宗神教的事,也和张须陀说了一遍后,独自陷入了沉思。 龙斌感到一股凉意席卷了他的全身,黑暗中似乎有一双隐匿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他,让人不寒而栗,却又无从下手。 张须陀手里的这块火焰令牌决不可能是他人不小心遗失的,更像是有人故意留在那里让他带回来的,而带回来的目的无非是要让自己看到。 从第二块火焰令牌出现的那一刻起,龙斌便觉得有人想要牵着他的鼻子走一般,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此刻看不出半点头绪。 让张须陀去找二狗子也就是赵威要人手去寻找杨广的下落后,龙斌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屋内,他要好好想一想自己所见过的人或是所遇到过的事,他相信这之间必定存在某一交集,而这一交集就是找到线索的关键所在。 ……………… 长安郡城的皇宫内,称帝没多久的李渊神色阴暗,而在他身前,从左至右,依次站着东宫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齐王李元吉三人。 “父皇,消息准确么?不会有什么纰漏吧!”太子李建成拱手低声问道,脸上尽是惊叹之色:“这个镇南王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几番死里逃生不说,连那个东西都落在了他的手里。” “没我李家的另一半,他不见的有所作为。”李世民眼中泛着丝丝寒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嫉妒和愤慨,他李家奔波多家,到头来竟然做了别人的嫁衣。 “我大唐立国不久,各方面所需甚大,如今之计,恐怕只有……”齐王李元吉小心翼翼的说道,有点怯意的看了眼脸上阴晴不定的父亲李渊。 “拿纸笔来!”一声无奈的喊声从李渊嘴里发出,只见他接过李建成递过来的蘸了墨的笔后,犹豫良久才在纸上落笔,在李建成三兄弟的注视下,纸上“杨公宝库”四个字显的格外的刺眼。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寻宝在即 爱没有对与错。哪怕是一场感情游戏,也要记住游戏曾给你带来的快乐。哪怕他临走时咬你一口,也不要因爱生恨。要知道,你恨的是别人,但伤的是自己;恨得越深,伤得越重。 龙斌希望那个人可以明白这个道理,可惜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仅仅只是眼神间的短暂碰触,就能感受到对方那份冰寒彻骨的冷漠。 自从得到杨公宝库的那张地图后,龙斌从没有认为自己可以一直隐藏下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事,一切再精心藏匿的东西早晚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 对于后世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长孙无忌的拜访,龙斌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在看了他替李渊带来的书信后,一切都了然于心,当初无意之间摘着的竟然是李家的桃子。 长孙无忌的先祖,出自北魏皇族拓跋氏,因有殊功,改姓长孙氏。长孙氏是北魏以来的士族高门,属于军事贵族,受其影响自小就广读兵书,其武略相当不凡。 而长孙无忌的父亲去世较早,他与妹妹一同在舅父高士廉家中长大。高士廉本人“少有器局,颇涉文史”,很有才华和名望。在这样一个文化素养高的家庭中,长孙氏兄妹受到很好的文化教育,才华同样甚高。 不过就是这位文武双全,出身显赫的当世英才,龙斌并没有多看两眼,至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长孙无忌身后的一个俊俏公子,或者说是又换上男装,再一次用三公子的身份来示人的大唐公主李秀宁。 真爱需要等待,但太长的等待,对爱情都是一种摧残。漫漫人生,滚滚红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今生等不了,就别再寄望来生。 奈何桥一过,又成陌路。所以,珍惜相见,珍惜相爱,珍惜拥有,珍惜身边的人。毕竟,没有谁经得起时间的改变,也没有谁可以等到来世再爱。 每次相见,每次都会为了不久后的离别而神伤,龙斌一次一次的想着接受对方,甚至是强行留下来的理由,只可惜,他一次又一次的错过,直到现在二人似乎已成陌路人。 “镇南王,吾皇所要商议之事皆在信中,不知您意下如何?”轻咳一声,长孙无忌打断了龙斌的思绪,开口问道。之前一直有公主殿下和这位镇南王关系暧昧的传言,如今一看如果是有此事,长孙无忌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此行李渊和三位皇子都提出让李秀宁同行。 收回几乎快要凝固在李秀宁身上的目光,龙斌心头暗暗苦笑,什么叫做咫尺天涯,此刻他真正体会到了之中的含义,无奈又惆怅。 “长孙大人和三公子旅途劳顿,可先作歇息,等本王考虑几日再给你等答复。”龙斌淡淡的说道,杨公宝库虽然诱人,但对他而言并非势在必得,不过让他拱手让出,那却是绝对不可能的,金银财宝这类东西,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 长孙无忌深知事关重大,绝非一夕之间便可作出决定,恭声拜谢后便请辞离开,而李秀宁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一双无神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秀宁离去的背影,龙斌微微摇了摇头,又看了一遍李渊来带的书信,这位大唐皇帝在信中的口气当真让人费解,像是在商量,又像是请求,其中还透着一丝威胁,看来写信时的心情,那是相当的纠结。 不过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即将大手的巨宝,却突然之间不翼而飞,几年的努力成了别人的嫁衣,换做是谁心中也难免不甘。 李渊在心中说到要与自己分享杨公宝库,并透露出他掌握着一样开启宝藏的关键物件,见此龙斌略微一细想就不难猜出,杨公宝库的内部结构图或是机关图应该是在对方的手里,因为自己手里的那份地图只有杨公宝库的地点方位而已。 收起书信,龙斌心里已经决定同意对方的提议,对半瓜分杨公宝库里的财宝,不过他并不急于一时,先把长孙无忌晾上些时日再说,探一探大唐李家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才不惜为了解燃眉之急,将杨公宝库分自己一半。 ………………… 傍晚,夜幕开始慢慢降临。天上的小鸟早就鸣叫着回了巢。晚霞也逐渐消失了,不见了它们的踪影。黑色的幕布笼罩了整个大地。一盏月亮也已经升上了天空,竭力驱赶着黑暗。 今天的月亮与往常不同,刚一出现就显得格外明亮,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给人们增添了快乐!月亮又大又圆,像一个大月饼,让人馋得就想马上去咬她一口!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深蓝色的夜空。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是亲人们团聚的日子,只可惜在如今动荡不安,烽火连天的天下,又有几家百姓可以安乐的围坐在一起,吃着月饼赏着明月。 然而,山西境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不已,儿童在四处奔走嬉戏,大人们侃侃而谈,喜形于色。酒楼花坊里,诗人墨客们吟诗作对,把酒言欢,他们的家乡或许并不在此地,但现在,却能在这里找到一片宁静的天空。 豫章镇南王府内,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团圆饭,龙斌逗了一会儿还在襁褓中的龙灵和龙文宇后,便哄着两个打着哈欠的小家伙安然入睡了,而已经会说话的龙荷正是最调皮的时候,精神好的像是用不完的她,被凌冰领着去逛庙会了,留下龙斌和贺婉婷相拥赏月。 “出门在外,一定要保重自己,知道么?”贺婉婷闭着眼睛,紧紧的拢在龙斌的怀中,感受着那结实温暖,让她无比依赖的胸膛,柔声说道:“有些事情,能不管就不管,有些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夫君,你懂我的意思么?” 明日,就要和长孙无忌一起出发前去探寻杨公宝库了,龙斌并没有隐瞒贺婉婷,就连李秀宁来到山西也会同行也都如实相告,他不想自己的爱妻心里有什么疙瘩。 “不去管的事,不去招惹的人”,龙斌自然听得明白贺婉婷话里的意思,神色间带着无尽的温柔,说道:“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了家中有一个相濡与沫的妻子等着我回去。” “死样!”贺婉婷纤纤细指点了点龙斌的额头,嗔怪道:“什么叫做只有一个相濡以沫的妻子?要是让冰儿听见了,看不要你好看。” 阵阵舒心的笑声中,龙斌抱起羞涩不已的贺婉婷,快步走进了她的寝屋,一丝旖旎在皎洁的月色下,慢慢的笼罩在镇南王府中…….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初临河北 天空像是变脸的孩童一般,变幻莫测,前一时还晴空万里,下一刻便大雨倾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密密麻麻的雨点从天而降,路人纷纷四散奔走避雨,可一会儿又雨过天晴,天气的诡异情形,不禁让人联想到如今风气涌动的乱世,老扬头不禁感叹了一声:如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想一想大隋开国时的国泰昌盛,民丰物足,再看看如今的百姓们的穷困潦倒,居无定所,短短二三十年的光景,怎么就发生如此巨变,让人可叹可惜! 看着自己茶寮里,那几个路经停歇的年轻人,老杨头细细打量一番后,暗暗念道:好俊的几个小家伙!只不过一向热情的老杨头可不敢轻易搭讪,那三人一起的二三十个散布在周围,警惕的注视着周围人群的护卫,让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老杨头小心翼翼看着这些生人的时候,突然耳边一声雷鸣般的声音响起:“老人家,有酒不,这茶真是淡出鸟来了!”老杨头急忙小跑了过去,见一个黑脸大汉苦着一张脸对他问道。 虽然开的是茶寮,但敢在乱世行走的多是一些个江湖中人,因此老杨头也备了一些酒,可当他刚一拿出一壶来,就听其中一个坐着的年轻人说道:“黑子,忘了我出门前和你说过的话了么?” 黑脸大汉闻言脸上一垮,十分不舍的把到手的酒壶又还给了老杨头,转身找了个地方蹲着去了,看的老杨头暗暗好笑,这么个魁梧,看似凶神恶煞的黑汉子,没想到竟然在那个白净的青年面前如此老实,而这也让老杨头又深深的看了那几个青年一眼。 龙斌,长孙无忌一行人一早才刚刚到达河北境内,眼下地界乃是齐郡下的一个县城,根据地图上的显示,杨公宝库的所在地应该在河间郡的范围之内,骑马赶路的话,离此地也就几日的路程。 老杨头正猜测着龙斌几人的身份,却见对方主动和自己搭起话来:“老人家,和你打听个事情,从此地前往河间郡,走哪条路比较通畅,同时也比较安全一些?” 老杨头听了一愣,随即苦笑一声,说道:“几位公子是刚来此地吧?自从听说那大魏皇帝要发兵来伐后,俺们这的长乐王就开始大肆征兵纳粮,那些个兵士弄的那叫个乌烟瘴气,没个活头的农家人都化身为匪,这河北之地哪还有什么安全通畅的道路而言!” 龙斌眉头微皱,而一旁的长孙无忌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色,只有李秀宁依旧是看不出任何表情,自顾自的轻抿着茶水,好似一切都和她无关似的。 三月前,窦建德在河间郡乐寿筑坛,自立为长乐王,国号为夏,年号丁丑,开始设置百官,分治郡县,至此等于彻底拒绝了李密的招降,与其分庭抗礼。 窦建德出身贝州漳南,世代务农,曾任里长,尚豪侠,为乡里敬重。时炀帝募兵伐辽东,在军中任二百人长。目睹兵民困苦,义愤不平,遂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 后来窦建德家人被隋军杀害,乃率部众二百人投清河人高士达部,几经转战逐步获得兵权,之后又不断兼并河北各路义军,并广纳贤士,最终建立大夏政权,此人文治武功,都不愧称得上当世豪杰。 可如今,龙斌要在这么个人物眼皮底下探寻杨公宝库,不得不小心万分,不然一旦让对方察觉,免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 “老人家,多谢提醒了!”龙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又问了下县内何处有借宿的地方,并麻烦他去买些干粮来。 连连的点头答谢,放好银锭的老杨头兴奋莫名。自从征兵纳粮以来,他这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些人,手脚还如此大方,他怎能不用心伺候! 看着老杨头小跑着去买干粮去了,龙斌端起水碗一饮而尽,对着长孙无忌道:“此行恐不顺利,接下去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招惹事端。” 长孙无忌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此行而避人耳目,他和李秀宁只带了七名随从,而龙斌也只让刘黑闼和二十名亲卫跟随,一旦遭遇麻烦,恐难以对付。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龙斌几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全身红衣,身背利剑的女子,勒马驻足在茶寮不远处,而她的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卫,细眼一看竟然也清一色的全是女子,个个英姿飒爽,俊朗不已。 “掌柜的,给本姑娘上几壶香茶,这天气,真是让人燥得慌!”红衣女子一下马就跨坐在一张长凳上,大大咧咧的喊道,声音听似粗犷,但粗中带细,硬朗却也是柔美。 龙斌给一个亲卫打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拿过一张盘子,端着几壶茶水朝着红衣女子走去,可还没等他走近,只听一声大喝,红衣女子长剑出鞘,直指那名亲卫。 “你是何人?什么时候开茶寮的也要身挎腰刀了?”红衣女子一脸寒霜,长期在军伍中的她,一眼就看出对方可能也是行伍出身,那宽大的指节,稳健有力的步伐,以及被长剑指向后,毫不畏惧的神色皆说明了这点。 “姑娘不要误会,我等只是路经此地而已,茶寮的主人去为在下等人买些干粮去了,所以才让随从招待姑娘,如有不便之处还请多多海涵!”龙斌真是大感无奈,刚才还说着不要招惹事端,如今麻烦自己却找上了门。 龙斌说话的时候,红衣女子这才注意到这行三十来人似乎个个不凡,若有所思片刻后,脸上寒气尽去,收起剑来展颜笑道:“原来是场误会,是小女子唐突了,还请几位切莫放在心上。” 红衣女子脸上说的轻松随意,可心里紧紧揪在了一起,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唐突,还没看清楚情况就冒然出手,就在刚才她拔剑的那一刻,明显感到一股滂湃之气扑面而来。 那三个坐着的年轻人倒还算淡然,可身后的那些侍卫打扮的人几乎同一时刻单手握住了刀柄,神色间无不杀气凛然,双眼如出鞘的刀锋般犀利,死死的注视着自己这边。 短短一瞬间,心中不禁生出怯意,可更多的则是浓浓的兴趣,一丝高深的笑意在红衣女子的嘴角慢慢浮现……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痴!情痴! 河北之地要说谁是主人,自然是长乐王窦建德无疑,可要说最不能得罪,最让人避之不及的人,当属一个叫窦红线的小女子,窦建德当初全家被害,只有一胞妹幸存,因此对这唯一的亲人极为宠爱,视若明珠,而他的亲妹就是窦红线。 此刻窦红线正好奇的跟着一群生人同行,虽然自小就十分刁蛮,仗着兄长的宠爱,如今做事更是跋扈,但性情却也相当的豪爽。 窦红线最喜欢像侠士一般闯荡江湖,遇到豪杰之士便丝毫不吝敬重,崇拜之情,几年来四处游走为窦建德招揽了不少人才,而眼前的这队人显然提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另一边,龙斌等人并不知道窦红线的身份,还当是哪里来的富家小姐,因为对方也是前往河间郡,并透露知道一条安全的捷径,所以才勉强答应其同行。 可要是知道这个女子是窦建德亲妹的话,龙斌宁愿和一路上的盗匪干上几架,也不会招惹这个魔星,只可惜,被蒙在鼓里的他,即使现在察觉也以为迟过晚,因为窦红线已经牢牢的黏上了一直冷漠无言,现在却无比尴尬的李秀宁。 “公子,我这里有好多精美的点心,桂花糕,五香酥,卷煎饼,果馅饼,小桃酥等等,你喜欢哪样我拿给你吃啊!” “公子,你好像出汗了!来,让我帮你擦擦。” “公子,你脸色怎么有点难看,是不是累了啊!要不要停下歇歇,我这里有舒适的软垫,这就拿来给你。” “公子,你怎么脸红的像我们女儿家一样,不会是病了吧?我这里有一颗十全大补丸是从我哥那里偷来的,听说好像对你们男人什么的有奇效。” 窦红线殷勤无比的说道,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深深的迷醉,常年和军中的那些个粗鄙丑汉呆在一起的她,哪里见识过如此俊俏的公子。 望着那张贴了越来越近的脸孔,李秀宁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她从未遇到过如此要命的狂蜂浪蝶,简直如虎豹一样凶猛,最让她可恨的是,一旁那个让她爱恨交加的男人,也不知道上前帮自己解围,乐得自在的看着戏,神色中尽是调笑之色。 “姑娘,小生没事,就是有点受热而已!问我兄长拿些解暑的茶水便可!”李秀宁拉过马头,看都不敢看一眼脸上有些惊诧,更多的则是失望的窦红线,躲瘟神似的来到了龙斌身边。 “弟弟的风采可真是势不可挡啊!”见李秀宁冷漠的神色总算散去,还主动来到自己这边,龙斌心情大好,不禁开起了对方的玩笑。 “你再敢多一句废话,我就从了那个小女子!”李秀宁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把头一别,丝毫不在意龙斌一脸的苦笑。 “哎,女人啊女人,发起狠来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龙斌心中一阵哀叹,他发誓这辈子宁愿得罪天皇老子,也不开罪任何女子。 就在这时,一声弱弱带着一丝羞意的问话在耳边响起,顿时让龙斌冷汗直冒,艰难的转身看去,只见窦红线扭捏的垂着眼,含情脉脉的问道:“公子,要不要点心啊……” 花痴一般的女子,有痴的心,有狂的爱,有热的情,如同开在爱情里摇戈生姿的那朵花,那朵如玫瑰般耀眼狂放的花,不会静静的等着别人前来采摘,而是用最迷人的芳香,主动吸引着别人的到来。 情痴一般的女子,会感动,会流泪,不后悔,不忘情。走过情窦初开,走过年少花香,也许曾经爱的山高水低里辗转,也许曾经深深浅浅的爱过,也许曾经沧海难为水,也许一辈子不会拥有那份向往的爱恋,依然执着不弃。 也许没有也许,但心中会不断追梦那种山无棱才敢与君绝的爱情,即使被刺的遍体鳞伤,依旧无怨无悔,这样的女子是情痴,也是花痴,为爱而生,为爱而活,无爱不欢! 龙斌不知该庆幸还是不幸,有这样两个极品的女子左右相随,花痴和情痴能遇一个已是不易,二个同在就算有心纳之,恐也无福消受。 …………….. “小姐有消息了么?”河间郡王府里,穿着黄袍锦衣,威武不凡的窦建德来回踱步,语气担心的问道,神色间满是忧色。 “回禀王爷,有人在齐郡见过小姐,不过后来又失了踪迹,小人已派人再去打探,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一名下属恭敬的回答道。 “这个疯丫头,不好好呆在府内就知道乱跑,越大越叫人操心。”窦建德有些生气的说道,可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宠溺之情,对于自己这个亲妹,他的关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知道窦红线已经回到了河北境内,窦建德心中多少也放下心来,有他的威名在,试想也没人敢对自己这个宝贝妹妹下手。 “王爷,八百里加急!”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的跑了进来,把一份前方传来的线报交到了窦建德的手中。 “李密,你真当自己是天下共主,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么?”窦建德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屑,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五日前,李密以天子令,在洛阳誓师出征,目标直指洛阳以北的各路未归顺的豪杰,其中属窦建德实力最强,也是李密主要也是真正想要打击的目标,消灭窦建德就意味着把几乎一统的河北之地攘入怀中。 随着李密的出征,平静了有些时日的乱世天下再一次烽火云涌,各路势力无不加紧军备,以待不时之需,同时也把目光纷纷投向即将上演的一场大战,李密和窦建德的胜败归属,将直接影响天下大局的走势,也将决定一些人的选择,归顺王者或是一争天下! 随着窦建德备战的指令下达,大战前的紧张气氛开始在河北境内蔓延,无数人离家逃亡,免遭战火涂炭,四处都可见拖家带口的逃难百姓。 “掌柜的,好像有点不妥!”河北之地突然的异变,让长孙无忌迅速的察觉到了不对,脸色微变的说道,为了不让窦红线生疑,一路上众人都是以掌柜称呼龙斌的。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看来我们赶上了一场大戏啊!”轻巧的说上了一句,微笑着的龙斌一下让周围人安心了不少,不过一直活泼好动的窦红线却是忧心忡忡,河北一定有大事发生,而河北的事也就是她窦家的事!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长乐王 “都说窦建德勤政爱民,如今看来,实乃名不副实,道听途说罢了!”到达河间郡后,清冷的街面,随处可见的流民乞丐,让长孙无忌十分的不屑,长安城里的繁华超之十倍,这里还是窦建德建国后的都城,其他地方的穷困显然更甚。 长孙无忌的讥讽,却让龙斌不以为然,大乱年间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并不容易,这个窦建德草莽出生,不善经商理财,而且刚刚定国不久,毫无积累,短时间内别说让百姓丰衣足食,就连温饱也是难如登天。 而且龙斌听闻窦建德已经开始劝课农桑,和他当初在万家村大垦良田异曲同工,只不过河北不如山西那么稳定,庞大的军费支出也是阻碍窦建德发展经济的关键因素,加上如今李密又率大军来犯,无疑又将劳民伤财,备军迎战。 此外,窦建德人品也很好,他淳朴老实,厚道重感情,他自己是个粗人,但是善待读书人,善对降将,不乱杀降,从未屠过一城,这也是百姓愿意归附,助其占据河北之地的主要原因。 窦建德不贪财,每次攻克城池后,财宝都分给下属,从不贪图,窦建德的生活也非常简朴,他不吃肉,只吃素菜,吃小米饭,穿的衣服都是布衣,生活很简朴,河间郡内的宫室也不豪华,只是一个大型的宅院罢了,这与生活奢侈的其他称王称帝的诸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意无意的望了眼身边的刘黑闼,龙斌心中暗念,如果不是自己,刘黑闼现在可能去投奔的便是窦建德了吧。 溜溜转着眼珠子,刘黑闼四处张望,估计是在找吃饭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龙斌为什么大发慈悲,同意他进城后可以吃一顿酒肉,但此刻酒虫上脑的他哪里还在意这些。 在后世,窦建德被李唐斩杀后,刘黑闼为了给窦建德报仇,起兵反唐,大败李神通,罗艺,李世绩,生擒薛万彻,然后不出半年,占领了河北,山东,恢复了窦建德的大夏国领土。 刘黑闼起义席卷大唐半壁江山,给唐朝造成强烈震撼,而且平定了两次,这与李渊的杀降有关,不过更与窦建德的威望有关。 这些都从侧面反应出了窦建德极得民心,所以刘黑闼在河北起义报仇才能一呼百应。在唐朝时期,甚至河北人民为窦建德建立庙宇,还有碑文,前往祭祀的人络绎不绝。 如果不是自己身份特殊,龙斌倒是想见一见这位后世风评极佳,以悲剧收场,却流芳百世的长乐王,是否真像记载的那样,才德兼备,仁义无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而就在龙斌惦记着窦建德的时候,自己却也被对方挂在心上了,心急火燎的赶回夏王府的窦红线把龙斌等人好好的吹捧了一下,至于是为了兄长招贤纳士,还是别有用心,那就不为人而知了。 “小妹,那些人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窦建德刮了刮窦红线的小翘鼻,舒心微笑着问道,亲妹的安然回家让他把李密来伐的困扰都暂且放在了脑后,此刻有的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窦红线拽着窦建德粗壮的胳膊,可爱讨好的样子哪有龙斌见到时的英姿飒爽,全然一个邻家小妹般的姿态,撒娇的说道:“王兄,我不骗你,那些个人多半从过军伍,比起你手下王伏宝王大哥所带领的虎贲亲兵丝毫不差,那凛然的杀气还有过之呢!” “王兄我知道了,你连日奔走也辛苦了,早点下去休息吧!”窦建德叫来了两个女婢,吩咐道:“那些人如真有本事,王兄是不会错过的,” 窦红线满意的点了点头,欢欣鼓舞的小跑了出去,这些日子的奔波劳顿却是让她感到一些困乏,浑身粘粘的好不难受,正想舒坦的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窦红线没有注意到,她才刚刚走了出去,自己王兄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眉宇紧皱的对门外的侍卫道:“传本王旨意,去请王伏宝将军和宋本正大人来!” 看着侍卫离去,窦建德站了起来,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放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踱了几步,围着屋子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抬起头,晃了晃有点酸疼的肩膀,暗暗念道:“到底是什么人,此刻来我河间郡为何?” 宋本正,本来是河间郡饶阳令,其人博学颇有才气,在窦建德奔袭饶阳时,投靠了窦建德。后来曾向窦建德献上平定河北之策。可以说,窦建德能有如今的成就,宋本正居功不小。而窦建德也将其引为心腹,封为纳言。 而王伏宝乃窦建德手下大将,随窦建德征战多年,勇冠三军,百战百胜,未尝败绩,河北之地威名仅次于窦建德,和宋本正一文一武,是窦建德的左右臂膀。 没过多久,在长乐王府的一间密室内。窦建德,王伏宝,宋本正三人相对而坐,二人原以为窦建德是因为李密来伐的事情找他们来商议,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伙陌生的旅人。 相视一眼,二人互相看出对方的疑惑,然后望着坐在身侧的窦建德,静静的等着下文。桐油灯光闪烁,照亮了暗室,也映在三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二位贤弟是不是以为本王小题大做了?”窦建德好似自嘲的笑了一声,说道:“红线虽然顽劣,但看人的本事却是天生的,这些年来为本王不曾引见过一个庸才,她说那群人是军伍中人,至少有九分可信。” 宋本正微微点了点头,他原本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也是通过窦红线才结识窦建德的,这位河北的明珠对他可有知遇之恩,对于她识人的才能也是十分钦佩,而一旁的王伏宝对这点也不反对,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 见宋本正和王伏宝都不反驳,窦建德继续道:“可让我惊讶的是,那群精锐之士领头的好像是几个青年,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如此青年才俊怎能不打声招呼呢!” 窦建德没有再说下去,宋本正和王伏宝已然心领神会,恭声退下后,一张大网无声无息向龙斌等人笼罩而去…… ------------ 第一百四十章 身份暴露 刘黑闼嘴上向来是没把门的,肚子里有什么就揣什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说起话来噼里啪啦,节奏很快,天生就是快人快语快性子,现在喝了点酒,带了点醉意的他,更是嗓门大到没边了,呼来喝去的让酒楼里的客人纷纷注目。 “这位黑脸叔叔,你吵到我吃饭了,声音能不能轻点。”酒楼里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只见一个穿着身大红丝裙的小女孩,鼓着张可爱的小脸蛋,生气的说道,周围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那个黑脸汉子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得罪的主。 刘黑闼瞪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和女孩天真无邪的绽放着清澈光芒的眼睛对视好一会儿后,喉咙里“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在无数惊讶的眼神下,憨憨的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刘黑闼天不怕地不怕,可对这种可爱的萝莉天生没有免疫力,黑脸上隐隐有些泛红,闷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饭,看的龙斌等人好笑不已。 “小姑娘,你家的大人呢?”李秀宁牵过小女孩的双手,微笑着帮她缕了缕发丝,怜爱的双眼中却带着闪烁不定的精光,虽是在问着话,可目光却隐蔽的朝周围看去。 “爹爹说她有事出去下,要我在这里等着。”小女孩闪动着一对灵动的眼珠子,乖巧的问道:“哥哥你长的好好看,能告诉小梅你叫什么名子么?” “小梅,哥哥可以告诉你自己的名子,可你先要回答几个问题哦!”李秀宁怜惜的刮了刮女孩的小翘鼻,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浅笑,问道:“小梅你爹爹是真的出去了,还是要你说她有事出去了?” “这个……”女孩小手拽着衣角,轻咬着嘴唇,低着小脑袋就是不说话,眼角不时的偷偷的朝酒楼里的账房方向望去。 李秀宁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轻轻抬起小女孩的下巴,循循善诱道:“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不然就是坏孩子了,小梅要当好孩子的话就老实告诉哥哥,是不是有人叫你和那个黑叔叔这样说话的?” 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抿着小嘴,突然“哇”的一声嚎嚎大哭起来,而就在这时,酒楼账房内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正是和窦建德在密室谈话的宋本正。 “小女不懂事,还请各位见谅。”宋本正把小女孩拉到身边,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后,环视了一眼龙斌等人后,拱手淡笑道:“在下长乐王属下小吏宋本正,不知阁下几位如何称呼?” “宋先生高才,乃长乐王左膀右臂,真是久仰久仰!”长孙无忌站起身来,恭敬道:“在下长孙无忌,在李唐秦王府里任一闲职,让宋大人见笑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龙斌暗暗心惊,窦建德的人突然出现已让他感到意外,还现在长孙无忌竟然自报家门,实在匪夷所思,令人不解,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倒也不得不感叹长孙无忌的机敏,宋本正用女儿前来试探,定是对自己一行人心存怀疑,倒不如主动表露身份,反而显得坦荡自然。 “原来是李唐贵客,宋某真是怠慢了,还请诸位多多见谅。”宋本正脸上满是惊讶,可眼神中却是了然之色,语气深沉的问道:“不知诸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宋某定替长乐王好生招待。” “宋先生,吾皇长久以来对长乐王推崇备至,敬仰有加,只因被政务缠身,一直没有机会有所表示,这次便是遣下臣前来,为长乐王不久前称帝前来道贺的。”长孙无忌言辞灼灼的说道,丝毫看不出是满口胡言。 “既然如此,还请各位来王府一聚,也好让长乐王尽下地主之谊。”宋本正也是老江湖了,根本就不信长孙无忌这套说辞,如今对方身在河北之地,他倒要看看能耍出什么花样,轻装简行前来河间郡到底为何目的。 龙斌朝手下亲兵使了个眼色后,自己办成长孙无忌的随从,跟着宋本正前往长乐王府,走出酒楼外,就见无数河北军已严阵以待,不用猜也知道是用来对付自己一行人的,龙斌就纳闷了,到底是何时被对方盯上的呢?而长孙无忌和李秀宁心头同样带着浓浓的疑惑。 ………….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又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窦建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那个大大咧咧,性格豪爽,直率的妹妹么?睡了个午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别是被鬼附身了吧! “红线,你没事吧!要不要王兄帮你找个大夫看看?”窦建德小心翼翼的说着,这位河北王者从未露出过这般怯意,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此刻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王兄,你说什么鬼话呢?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窦红线双手叉腰,一脸没好气的说道,眼睛却不时的朝王府外张望,她可是知道窦建德让宋本正去把龙斌那行人带回来的。 窦红线这一开口,本色顿时展现,看的窦建德连拍胸脯,刚才那叫个心惊胆战啊!松了一口气的他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亲妹如此作为了,脸上满是调笑道:“妹子终于长大了,王兄我也是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不要你操心啦,我的事自己……”窦红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朝着地上猛踩两脚,转身飞奔的消失在窦建德的眼前。 欣慰的望着亲妹离去,窦建德心里充满好奇,到底何方才俊能拴住自己妹妹这头烈马,而就在这时,龙斌等人在一声通报声后,来到了长乐王府内。 宋本正在耳边低语了几句后,窦建德把目光紧紧盯在了出现在他身前的三个青年身上,而同时,龙斌三人也毫无惧色的注视着这位长乐王,宋本正原本想为双方介绍身份的,可场上凝重且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氛,让他把嘴里的话又塞进了肚子,识趣的退到了双方的视野之外。 这时,又有两个身影从外面进来,当其中一人看到龙斌时,身形陡然一滞,随即突然放声大笑道:“镇南王远道而来,真是让人意外啊!” 沉寂的瞬间被打破,龙斌心头暗暗苦笑,可脸上依旧平淡如水,上前半步拱手对着窦建德说道:“本王隐瞒身份前来打扰,还请长乐王不要见怪……” 窦建德没有回话,只是凝望着龙斌,这个身上带着无数传奇的山西镇南王,好一会儿,只见他展开臂膀,大步上前,如莽汉一般,毫不在意礼节的给了龙斌一个熊抱,随即爽朗无比的大喊道:“来人,大摆筵席,本王要亲自给镇南王接风……”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王府比斗 作为杨广最信任的臣子,裴矩是隋朝重要的顾问大臣之一,他是出色的外交家,战略家,同时也是个地理,民族问题专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裴矩处事十分低调,既不得罪皇上也不开罪同僚,并且不走非忠既佞的道路,游离于忠奸之外,实可谓聪明透顶之人,因此大多数人都把这个全能型的人才所遗忘。 说裴矩是全能型的人才,是因为他不仅善于政务,而且还身怀不俗武艺,一手妙笔丹青更是了得,画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同时天生过目不忘,记忆力远超常人。 龙斌很“荣幸”,仅仅只是在朝堂之上的一面之缘,他的样貌却以完全印刻在裴矩的脑海之中。裴矩画笔下传播最广的人物肖像就是他,虽说是出现在通缉布告上。 龙斌也很不幸,当裴矩注意到他时,立刻就惊讶的喊出了他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在窦建德面前坦白,想要光明正大的河间郡寻找杨公宝库的计划,显然已经无法实施了。 …………….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今晚的长乐王府却是格外的热闹,宾客们络绎不绝的出现在府内,而他们交头接耳的话题之中只围绕着“镇南王”三个字展开,目光不时地看向在窦建德身旁与其热情交谈的英气青年。 府内厨子们忙忙碌碌的烹调着佳肴,望着手中翻炒着各种肉菜,心中无不好奇不已,因为平日里长乐王只吃素菜,只需两个小菜加碗小米饭就能算上一顿,就算有人造访也依旧以素菜招待,因此不禁纷纷暗自揣测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面子,让长乐王这般盛情。 相比于众人对他的注目好奇,龙斌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牵强,窦建德不断的在试探他来此的原因,而龙斌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转开话题搪塞过去,同时无一刻不在绞尽脑汁的编制着理由,对窦建德他必须有个交代,即使是个一听便知是假的交代。 “镇南王能来河北之地,乃本王莫大的荣幸!”酒过三巡,脸色微红的窦建德站起身来,爽朗的对着龙斌大笑道:“我河北子弟向来以武会友,镇南王所部龙旗铁骑威震天下,可否小显身手,让我等开开眼界啊!” 也许是人多眼杂,窦建德并未再三追问龙斌出现在河间郡的目的,而是提出了想要比武助兴,而在龙斌眼中,这又何尝不是种警告,告诉他河北多莽汉,对人对事都没什么耐心,稍有行差踏错,便只有用刀剑说话了。 淡笑着望着窦建德,龙斌用筷子夹起一块朝天椒,慢慢的放在嘴里咀嚼,滋滋有味的品尝着这辣入心扉,却满脸皆是享受之色的食材。 河北人口味并不重辣,以清淡蒸煮的菜肴为主,而窦建德和龙斌所在的主桌之上,上的尽是些重口味的辣食,其意义不禁耐人寻味。 龙斌毫不在意的吃下朝天椒,实则是在告诉窦建德,菜肴虽辣相信河北人同样很辣,但他并不惧辣,他能吃下辣椒也能对付得了你这河北之主。 无声的博弈中,龙斌悠闲自若的小酌了一口后,便给身旁的刘黑闼打了个眼色,对方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以武会友可不仅是他河北豪杰的专长! “砰”的一声巨响,刘黑闼把背上的板斧随手扔在了地上,瞬间砸起片片碎石,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走到窦建德的身前,瞪着眼珠子,扯着大嘴巴子说道:“你这当官的不错,够豪爽不拖沓,对俺老黑胃口,就凭这俺等下不用家伙,也保证不伤你的人,干翻在地就行!” 闻言龙斌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这刘黑闼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在河北群豪面前,也不怕犯了众怒,果然不枉他山西第一愣种的美誉,而坐在龙斌身侧的长孙无忌和李秀宁也是暗暗咂舌:这镇南王手下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好在窦建德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兴趣昂扬的打量着刘黑闼,好一会儿才收起目光,大声赞扬道:“好个勇武的猛士,本王敬你一杯!”说着,窦建德倒满一碗酒,递给刘黑闼道。 大刺刺的接过酒碗,刘黑闼刚要仰头痛饮,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怒骂:“哪来的黑汉,竟敢如此妄言,长乐王的酒也是你等莽夫有资格喝的?” 刘黑闼看都没看说话那人,自顾自的满饮下美酒后,才斜着眼睛瞥了瞥宴席上的众人,脸上尽是不屑之色,挺着肚子大刺刺的走向了宴席中间的空旷处,大声喊道:“刚才是谁和俺老刘说话的,下场练两手先!”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材魁梧,怒气朝天的壮汉,愤然的脱下衣甲,扔掉兵器,在无数叫好声中,噌的一下跳到了刘黑闼的身前,二人虎目相对,剑拔弩张,浓浓的战意充斥在空气之中。 “伏宝性情如火,口不择言,但要说勇武,在这河北之地恐无人可出其右。”窦建德自信满满的说道,王伏宝是他手下第一悍将,力拔千斤,勇不可挡,虽然对刘黑闼的憨直十分的欣赏,但窦建德绝不认为他会是王伏宝的对手。 龙斌含笑不语,他对刘黑闼何尝不是信任有加,其在武学上的天赋让人无比的惊羡,徐世绩曾告诉过自己,刘黑闼不仅天赋异禀,而且自小得名师点化,要不是自身懒散不求进取,成就将难以估量。 刘黑闼和王伏宝在武学上属于相同的类型,走的都是大巧不工,大开大合的套路,只见沙袋般的拳头在阵阵劲风下你来我往,壮硕的身躯看似笨重,却丝毫不影响脚下快速移动的步伐。 几个回合的交手后,二人都收敛起了轻视之心,在一下四拳相击的剧烈碰撞声中,二人同时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微微的低喘着调整气血,脸上都浮现出凝重之色。 在场的河北群雄之前的愤慨之色已完全散去,王伏宝的勇武他们都一清二楚,而眼下那个黑脸大汉却与其斗得旗鼓相当,心中顿生敬畏之意。 就在刘黑闼和王伏宝还要相斗之际,只听两声断喝,龙斌和窦建德同时出声阻止,这场比斗再继续下去,难免两败俱伤,不如就此作罢以和气收场,窦建德可不想手下最得力的将领有何损伤,而龙斌同样不想把事态弄僵,到时双方都下不了台面。 相互吹捧了对方一番,窦建德邀请龙斌等人前往后堂,有些问题必须有所答案,显然窦建德已经和没有耐心和龙斌在耗下去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假戏?真戏? 后厅里,龙斌三人和窦建德各自落座,下人奉上茶点后便躬身离去,外面酒宴的喧嚣声还在耳边回荡,可这里却异常的宁静,气氛沉闷中透着丝丝诡异。 “滴答滴答……”窦建德有节奏的敲击的桌面,却如重锤般在龙斌三人心中不断的震荡,脸上微笑依旧的他在等龙斌开口,可手指越来越快的动作,却表明他的耐心正慢慢的流失,他是河北之主,没有人可以在此地对他有半分的隐瞒。 一声悠长的叹息,龙斌好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可脸上却带着莫名的笑容,有点奸诈更有点得意,缓缓的站起身来,他并没有面朝窦建德,而是转向了身旁的李秀宁,柔和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之色。 突然,在窦建德和长孙无忌惊诧的神情下,龙斌拉起李秀宁,一手摘掉她头上的小帽,乌黑的秀发滑落肩头,如绸缎般柔软的发丝,将她的俏脸衬托的无比妩媚。 仰起脸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把自己揽入怀中的男人,李秀宁的目光象泉水一样清澈地闪动着,让人无法逼视。嘴唇微微的张开,龙斌鬼迷心窍般趁势低下了头,没有躲避,只是娇羞无限地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双唇潮湿而柔软,舌尖温暖而灵活,让人沉醉。 “镇南王,你……”窦建德有点傻了,千军万马的厮杀都无法让他动容,可眼前的这幕实在太出人意外了,一个俊俏的后生转眼间就成了女子,而且大庭广众之下和镇南王这般作为,真是……窦建德已经无法形容内心的震骇了。 而长孙无忌脸上尽是苦笑,他虽隐隐猜出龙斌此为的真正目的,可也不曾想到二人竟如此的情动,长孙无忌此刻的脑海中想的不再是如何应对窦建德了,而是回长安之后,该怎么和李渊交代此事。 不舍的从那两片粉嫩上移开,龙斌抬起头来时又像个顽童般碰了碰李秀宁那诱人的小鼻尖,没有理性也不计后果,仅仅只是个偶然的契机,把心中长期积压的情感彻底释放,他想做场假戏给窦建德看,可这又何尝不是场真戏呢! “长乐王,让你见笑了!”紧了紧摊在自己身上的李秀宁,龙斌不羁的眼神中充满霸道,豪爽的笑道:“秀宁乃李唐公主,可也是我镇南王看上的女人,长安我不敢找上门去,所以只能趁着她来河北的机会,前来抢人了。” “这……”对于龙斌的说辞,窦建德不信却又不得不信,那位李唐公主顺从的表现足可显示对镇南王的钟情,而这位镇南王当初孤身犯险,刑场救妻,情种之名早已传遍天下,为了李唐公主前来河北似乎也相当说得过去。 不管是真戏还是假戏,长孙无忌知道是时候该自己出手了,为了杨公宝库,这场戏必须演下去,只见他一脸怒容,义愤填膺道:“镇南王,我敬你是当世豪杰,才应允你与我等同行,想不到竟然是为了掳走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真是够机灵的,长孙无忌果然是个人才。”龙斌心头暗暗夸赞,脸上却装出不屑的样子,斜着眼睛道:“本王和秀宁情投意合,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这个莽夫,是想和我李唐为敌么?”长孙无忌怒指着龙斌,还想继续说话,却被窦建德开口打断道:“长孙大人稍安勿躁,秀宁公主乃女中巾帼,相信自有主张。” 当初李渊攻占长安城,靠的就是李世民和李秀宁两部兵马,李秀宁虽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所部战力不凡,被誉为娘子军,名满天下,窦建德也是闻名已久。 没有言语,只是深深的把头埋在龙斌的怀中,二人十指紧紧相扣,浓浓情意尽显无遗,李秀宁用最直接,最清晰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好好好……镇南王和秀宁公主真是佳偶天成,羡煞旁人啊!”窦建德拉过长孙无忌,微笑着劝道:“长孙大人只需将今日之事禀报给唐王便可,相信唐王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对于镇南王这般良婿,自当满意不已。” 长孙无忌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良久才面带犹豫道:“长乐王所言虽有道理,但小臣可不敢妄加猜测吾王想法,秀宁公主还需随在下一起回到长安,至于镇南王刚才对公主的冒犯,小臣可以既往不咎。” 窦建德嘴上哈哈一笑,眼底深处却是精光暴闪,吩咐下人送三人前去休息后,单手握住桌案上的一个虎形玉雕,只见他用力转动,不远处墙面上的书架突然缓缓打开,一间密室随即出现在眼前。 独自走了进去后,两个身影在朵朵烛光下起身向窦建德见礼,二人正是等待已久的宋本正,和揭露龙斌身份的裴矩。 “刚才外面的谈话,二位卿家应该都听见了吧!不知如何看待?”窦建德面色低沉,闪烁的烛光下,这个看似粗鄙的大汉,神情中却尽是细腻之色。 “妄言,但无法反驳!”宋本正直言了当的说道:“王爷,您可装出信任之色,让对方放下心来,暗中却派人紧密监视,到时候定能有所收获。” “宋先生所言正是,这位镇南王还真是非常人也!”裴矩脸上满是狭促的笑意,优哉游哉的说道:“监视是必须的,可一定要小心,对方不惜以李唐公主名节为代价来演一场假戏的话,恐怕所图甚大啊!而我等只要把握的好,或许可以做次黄雀也说不定哦!” 闻言,窦建德精神陡然一震,三人对视一眼后,同时放声大笑,戏中人往往过于专注,而忽视观众的存在,可自视甚高的观众又会不会忽略导演的存在呢? 在一处幽静的厢房内,龙斌和李秀宁相视而坐,不知是窦建德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二人安排在一间屋内,这个月老当得真是让当事人又恨又爱,充满暧昧的气氛下,世间会不会又有一对新人就此而生呢……..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疑云下的图穷匕见 乌龙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在阳光下,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阳光普照着大地,悠悠的小草一片,鲜艳艳的红花绽放,树上的枝头已发芽。春天了,到处可以闻到花的香味。 龙斌是来游山的,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在窦建德面前的掩饰而已,河间郡郊外的乌龙山就是杨公宝库的所在地,根据地图指示,入口应该是在山腰的某处地方。 春风拂面,随风飞扬的发丝划过脸颊之后,留下的细微的细微的疼痛。痛的,有一丝想流泪的冲动。不是龙斌多愁善感,而是因为身旁挽着自己手臂,小鸟依人般的李秀宁。 同一屋檐下,同张睡床上,女人的挑逗,特别是一个美女的挑逗,是个男人应该都很难拒绝,龙斌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凌冰的**让他欲火焚身,差点难以自拔。 而在昨晚,又是一个佳人拥在他的枕边,龙斌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灼热的体温,忍不住的伸手想要去触碰那柔软的娇躯,可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本能的**,屋外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让他脑海中及时恢复了清明,窦建德竟然派人来听床,真是太下作了。 龙斌没有作为,但李秀宁却把内心的怨念彻底的爆发了出来,棉被下,龙斌的皮肉在被反复的蹂躏摧残,声声痛呼呻咛在屋内此起彼伏的响起,只不过并不是从疼痛难忍的龙斌嘴里发出的,而是双手,牙齿齐上的李秀宁自己喊出的。 屋外的呼吸声渐渐远去,李秀宁才停止出声,微微低喘的小嘴无比诱人,不禁让人垂涎,可龙斌的神色间却没有半分的**之色,只是好笑的注视着对方,良久才说了句:“秀宁,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不说不要紧,这么一说更是让李秀宁羞涩难当,一双小手越发的凶狠,这下龙斌可倒了大霉,第二日早上醒来时,他只感觉全身酸痛不已,青一块紫一块的遍体都是。 而李秀宁则是容光焕发,当她娇媚的喊了自己声夫君,问了句妾身昨夜伺候的可好时,龙斌背上的冷汗刷刷直冒,整个被单都被浸湿……而被单是在床下的,昨晚龙斌压根就是睡了一晚上的地板…… “轰——”一阵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雨水倾盆而下,人们都说:“春雷响,万物长”,可不,一个笋娃娃从地里冒出来,不到两秒钟,又一个笋娃娃钻出了地皮,一瞬间,山坡上长出了几十株小笋。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乌龙山上的游人措手不及,纷纷下山躲避,而趁着这段短暂的混乱,几十个身影也随之迅速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伸手在岩壁上仔细摸索着,对照图上的方位,杨公宝库的入口应该就在此地无疑,很快,刘黑闼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响,众人走进一看,只见一个十字凹槽出现在眼前,平整的切口绝非自然形成,定是人为打磨的。 “长孙大人,这里必有道暗门,我想你应该有办法打开吧!”龙斌语气略显颤抖的说道,他并不是因为发现了入口而激动,而是那个十字凹槽旁边有个图案,让龙斌记忆犹新的图案——火焰令牌! 微微点了点头,长孙无忌从怀中拿出了样十字配件,嵌进了凹槽之中,只感觉脚下猛地一晃,岩壁上顿时出现了个洞口。 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龙斌抽出双剑,内力贯注全身,二人亦步亦趋的率先走进了这条黑暗幽深的通道,其余人则跟在后面,全都紧握兵器,小心警惕的摸索着两旁的墙壁朝里走去。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没有路了,而这时只见长孙无忌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正前方的石壁之上,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石壁慢慢升起,微光渐渐照亮了幽暗的通道。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前方看去时,却无人注意到龙斌难看的脸色,借着微光,他清晰的看见了长孙无忌放在石壁上的竟然也是块火焰令牌,除了形状和自己拥有的两块略有差异外,上面的图案完全相同。 “难道李渊也和天宗神教有关?为什么杨公宝库需要用火焰令牌开启?杨素也是天宗神教的人?”无数疑问笼罩在龙斌心头,而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大亮,只见一盏盏的墙灯不断的朝通道内蔓延过去。 屏住呼吸朝里走去,一间巨大的圆形石室出现在众人身前,当所有墙灯依次全都被点亮时,包括龙斌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住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耀眼夺目的金银宝器,堆积的足有半人的高度。 而这个巨型石室只是个开始,还有五座较小的石室与之相连,说小可也宽达数百步,其中两侧的四间石室放着的分别是刀枪剑戟,铠甲盾牌,强弩利箭,以及兵法书册,而中间那件石室里却放着一个棺木。 根据龙斌的目测,这里的军械最保守也可装备十五万人到二十万人的军队,而且还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而堆积如山的财宝足可确保一支百万雄师三个月以上的粮饷供应。 短暂的失神过后,龙斌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此巨大的财富,绝不可能是一代人或是二代人积累下来的,就算是当初富可敌国的杨素也不可能做到,天宗神教这个名子再次浮现在龙斌的脑海之中,或许杨公宝库真正拥有者便是这个传说中的教派。 突然间,阵阵奇怪的香味传入口鼻,龙斌反应不及也瞬间吸入几口,可身体似乎并未有什么不适,可当回头望去时,心中陡然一沉,只见刘黑闼和他带来的亲兵纷纷无力的摔倒在地,而长孙无忌和他的七个随从则冷冷的注视着自己,李秀宁却是一脸的惊色。 看着长孙无忌手中那根已经燃去半截的熏香,龙斌神色凌厉,双眼怒目而瞪,此刻已经不需要什么解释,看来他还是太低估了李渊对杨公宝库势在必得的决心,以及独自占有的贪婪……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生死之际 凝香散是种安神聚气,抚慰人心的良药,本身无毒无害,可是和回魂香混搅在一起后,便会瞬间成倍的加重其药效,让人昏昏欲睡,全身无力,几息之间就会昏晕过去。 出门前,龙斌就吩咐手下亲兵万事小心为上,任何吃食都要用银针试毒,可没想到还是着了长孙无忌的道,昨晚他热情邀刘黑闼等人共饮,便趁机下了凝香散在众人的酒中,龙斌因为陪着李秀宁早早回屋去了,才侥幸逃过此等诡计。 杨公宝库内已无需墙灯照耀,兵刃散发出的刺眼寒光足以照亮一切,直到现在,龙斌才看清长孙无忌带来的七名随从,他们皆手持清风长剑,临敌的招式同出一辙,显然师出同门,不用试探对方的深浅,七人那浑然一体的气势就让空气为之凝结。 高手之间的武功对决,第一招往往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以强凌弱大多先发制人,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对手;以弱击强则多是后发制人,故露破绽诱敌强攻,伺机寻隙反击;但当两个同级别的高手相遇时,如何能从对方完美的防御中找出破绽才是第一个难题。 现在的龙斌无疑处于弱势,而对面七人似乎不急于攻击,以扇形慢慢向自己压来,当还差十步之距时,突然散开,把龙斌紧紧的围在中间。 龙斌心头尽是苦笑,以多欺少还如此谨慎小心,对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七人看动作就知道是在结阵,且配合娴熟,想找出破绽肯定难上加难。 “长孙无忌,你要干什么?父皇许诺过与镇南王共享杨公宝库,难道巨宝当前,让你生出歹心了不成?”李秀宁没想到事态会如此急转直下,眼前的一场死斗更是一触即发,横眉冷对的大声斥责道。 “公主殿下,下臣所为正是陛下授命为之,此七人也是为对付镇南王专门带上的。”长孙无忌脸色凛然,从身上拿出份印有李渊玉玺的圣旨,只见上面清楚的写道:“发现杨公宝库,即杀镇南王!” “怎么会这样,父皇怎可以如此无信!”李秀宁脸色苍白,嘴里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倒退了数步,当再次抬起头时,突然一脸惊骇的失声道:“七星剑阵!竟然是华山七子!” “杀!”龙斌周围七人同时呼喝一声,七把长剑在幽暗的石室之中犹如鬼魅,每一招皆是凄厉之极,每一式都是摄魂索命。而龙斌却是只守不攻,凭借诡妙迅速的身法辗转闪躲,乍看之下全然没有招架之力。 华山派乃是武林名门,除了与各门派切磋剑义,提升剑法境界外,一般不涉足世俗之事,对朝廷之事更是避之不及,李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请来了华山派门人,而且还是闻名江湖的华山七子。 如果只是和华山七子中的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龙斌丝毫无惧,无论是身法,气劲他均在七人之上,而此刻在七人密不透风的围攻之下,龙斌只能勉强招架,不是他不想反击,而是根本没有机会,稍有行差踏错,便免不了利剑加身。 感觉着体内气劲渐渐的流逝,龙斌清楚再找不出破敌的机会,他必将逃不过力竭而亡的下场,挡开刺向胸前的锋刃,龙斌脸色突然一狠,无视左侧近在咫尺的剑芒,扭动身体堪堪避开要害后,脚下陡然发力朝前跃去,双剑齐出直直的刺向身前的一名华山门人。 “破!”电光火石之间,那名华山门人全力抵挡,却还是让一点寒星从自己仅有的一点缝隙中窜出,咽喉随即被洞穿,在飞溅的血柱中仰面倒地。 趁你病要你命,少一人的七星剑阵瞬间破绽百出,龙斌不顾左肩和后背的两处鲜血淋漓的创伤,全身杀气凛然,如受伤的雄狮般,发出摄人的怒吼,剑气袭人,石室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双剑舞动,龙斌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他在享受破敌的快感,沉浸于身死之间的那份升华,这一刻,他挥出去的每一剑,都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心神俱震的华山门人又有二人死在龙斌的剑下,剩余四人紧紧靠拢在一起,脸上尽是惶恐之色,他们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如同杀神一样的青年,在刚才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胜负之分似乎已被逆转。 逼人的剑气渐渐散去,龙斌立在血雨之中,他右手的剑仍平举当胸,左手却无力的垂在身旁,鲜血不停的顺着他的手臂滑落。 傲然的身姿带着一丝凄绝!亦艳绝!看似强弩之末的龙斌,却如炙热的太阳般让人不敢逼视,锋利的眼神泛着丝丝寒光,那是王者俯视蝼蚁一般的眼神,令人望而却步,心生膜拜。 然而,当一声尖鸣响过,龙斌突然单膝跪地,抬头怒视着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的长孙无忌,龙斌左小腿上钉上的一枚菱形暗器便是他发出的。 “卑鄙小人!”拔出小腿上的暗器,只见上面泛着丝丝绿光,显然沾有剧毒,强烈的眩晕涌上头顶,龙斌反手握剑狠狠的插入已经受伤不轻的左肩,剧烈的刺痛感让他精神一振,强撑的站起身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兵不厌诈的道理难道镇南王不懂么?”长孙无忌清秀的脸孔因扭曲而变得无比的狰狞,握着腰刀慢慢的向着龙斌靠近,而幸存的四名华山门人神色间的怯意也被仇恨之色所取代,跟在长孙无忌的身侧,剑锋直指斩杀了他们三位同门的凶徒。 望着龙斌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长孙无忌强忍住心头的惊惧,怪叫一声后挥刀就砍,“砰”的碰撞声后,长孙无忌本能的后退数步,根本没注意道龙斌右手中的长剑已被他击飞。 一名华山门人随即挺剑而上,可突然身形一滞,剑锋带出一片血花后,再也难以寸进,而同时耳边传来长孙无忌满是慌乱的大喊:“住手!” “他死,我遂死!”李秀宁神色惨然,用身躯牢牢挡在龙斌的身前,决绝的话语在石室中不停的回荡……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约定 爱在生死之际时,才让人格外珍惜,但却在这诀别中,明白了思念的味。原来,你在我的心里是那样的重。并不是所有的结束都是残缺,悲伤不会化成河流一般壮大反而会被相识中的那些温暖和美好的事情所覆盖。 轻轻的捧起龙斌的脸孔,李秀宁苍白的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柔声道:“还记得你曾经答应为我做三件事么?”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泪光在眼中闪烁,龙斌的双手紧紧捂住李秀宁小腹处的剑伤,滚烫的鲜血从手指间丝丝溢出,悲愤和痛楚煎熬着他的心。 “不要记恨我的父皇,也不要记恨我们李唐,可以么?”见龙斌面色犹豫,李秀宁神色一暗,从脖颈上扯下自小佩戴的紫玉,放在身前道:“至少你要答应我,等到将来某一天,亲自再为我戴上。” 从身上撕下长长的布条,龙斌用力裹住李秀宁小腹处的剑伤,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把紫玉牢牢的握住,泪止,起身,此生难忘颜卿! “长孙无忌,替我跟李渊带句话!”暗器上的毒液已经产生不了半分的影响,龙斌全身的血肉都在沸腾,手中的长剑发出阵阵悲鸣,因恨更因爱!傲然的指天为誓,狂放的喊声震耳欲聋:“今日之仇,永不忘记,如李唐将来敢犯我山西之境,千里必诛!” “……..”在那双霸道凌厉的目光下,长孙无忌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吐不出半个字来,腰刀紧紧的握在手中,可手臂怎么也举不起来,嘴里不敢再发出丝毫的挑衅,在眼前这个挺拔而立的男人面前,他从所未有的感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渺小。 回头望去,李秀宁复杂无助的神色如针刺般,将龙斌的心扎的好痛,一段不被接受的爱情,需要的不是伤心,而是时间,一段可以用来遗忘的时间。一颗被深深伤了的心,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明白。 洒脱的笑容浮现在龙斌的脸上,只见他深情的注视着李秀宁,指着周围的财宝军械道:“杨公宝库里的财物有一半因归属与我,而现在我决定分文不取,把属于我的那份作为将来迎娶李唐公主的聘礼!” 长孙无忌傻了,这样的结局完全颠倒了他的意料,李秀宁痴了,她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愿意等,即使天荒地老,也要等到他来迎娶自己的那一天! 幸福原来很简单,左手牵你,右手写爱。幸福在彼此凝视的眼眸中,在相聚离别的思念中,在默默无语的牵挂中,在滚滚红尘的牵手处,在你我相拥的这一刻! 也许是凝香散的药效过了,又或者是浓浓的血腥味带来了强烈的刺激,龙斌手下昏迷的亲兵们渐渐都有了动静,刘黑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当看到浑身是血的龙斌时,精神猛的一振,“嗖”的从地上弹起。 憨归憨,刘黑闼的脑袋瓜子这次反应倒很快,朝周围草草看了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从背上拔出斧子就要朝长孙无忌几人杀去。 “黑子,住手!”龙斌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也有些苍凉,在把倒地的亲兵全都叫醒后,无比留恋的看了眼李秀宁,在对方不舍的目光下,突然大步走去,俯下身来牢牢握住她的双手,说道:“秀宁,跟我走好不好?” 欣慰的展颜一笑,李秀宁对着龙斌摇了摇头,她是李唐公主,她有责任更有义务回到长安,那里有她的父兄,有他的娘亲,就和当初的贺婉婷一样,在亲人面前,即使再难割舍,她也必须有所放弃。 失望之情涌向心头,龙斌猜到是这个结果,可他的双手依旧没有松开,语气无比坚定果决道:“如果我不放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一定要把你抢回去呢?” “你不会的……”李秀宁丝毫没有因为龙斌的霸道而动容,如同像在哄着倔强的孩童般,微笑着说道:“你念我,疼我,爱我,我喜欢的男人会把我捧在手中怜惜,绝不会为难我的!” “人生得此红颜,夫复何求!”龙斌大笑一声,重重的把李秀宁拥入怀中,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憧憬将来不如珍惜眼前的一分一秒。 正当龙斌松开李秀宁,领着一众惭愧不已的亲兵准备离开杨公宝库时,突然阵阵细微的摩擦声传入耳中,在寂静的石室中显得十分的刺耳。 寻声看去,龙斌手里的双剑再次出鞘,疾步返身把李秀宁拉到自己身边,而之前护主不利的亲兵们纷纷挡在二人身前,脸上虽然个个惊惧不已,但却依然义无反顾,长孙无忌和四个华山门人也是骇然失色,本能的向龙斌等人靠拢。 摩擦声是从中间的那座石室中发出的,具体点说是从那个棺木上发出的,棺盖在无数双震惊的目光中,一下一下忽快忽慢的平移着,毫无疑问,它正在被人推开,不过,这个人或许不该被称之为“人”。 不知从哪里刮来丝丝阴风,墙灯忽明忽暗,所有人的鸡皮疙瘩在根根竖起的汗毛上欢快的跳着舞,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轰”的一声巨响,进入中央石室的通道突然被一道石墙关上,刘黑闼奋力的用巨斧砸向石墙,却发现石墙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质地极硬,铁质的斧头都砸出了缺口都无法动其分毫。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众人把目光再次放在了那个石棺之上,棺盖已经快要被完全打开,一具露着森森白骨,腐朽狰狞的僵尸似乎即将出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只见龙斌分开众人,毫不畏惧的闪出身去,大声喝道:“哼!本王此生还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呢!今日倒可以大开眼界了!” 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从棺木中传出,就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头挽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口宝剑,抚着三绺长髯的老者从棺木中跃出,这哪里是什么鬼怪,说是个抓鬼的道士还差不多…….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命!天机! 看着眼前从棺木中出现的老道,龙斌脸上的笑容很是深邃,而当棺木内又爬出一个骂骂咧咧的年轻小道时,龙斌笑容变的更是灿烂,两个名字仅仅只是片刻就浮现在脑海之中。 “袁道长真是为常人所不为,栖身于棺木之中寻求天道,真是让人敬佩啊!”龙斌收起双剑,给部下打了个放心的手势后,拱手对着老道士见礼,同时把目光看向了那个长相清秀的年轻道士,笑道:“这位道长应该名叫李淳风,岐山县人吧!” 一老一少两个道士闻言愣了半响,脸上都露出惊色,那个年轻道士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背负着双手,眼珠子溜溜直转的走向龙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子和出身,难道也精通占卜星相之学,要是这样,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不再受这个糟老头的折腾!” 这下该轮到龙斌楞眼了,他虽猜到了二人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神棍传奇,袁天罡和李淳风师徒,可二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融洽嘛! “劣徒口不择言,还请居士切莫见怪。”袁天罡轻轻甩了下拂尘,就见李淳风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的龙斌瞳孔猛的一缩,暗念:好霸道的罡气! “贫道乃方外之人,本不该管世间俗世,可居士铁血柔情,感天动地,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因此才想现身一睹尊容,还请恕贫道唐突之罪!”袁天罡谦谦有礼的说道,一对浑浊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龙斌,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称奇声。 “天师观我面相,不知有何发现呢?”龙斌微笑的问道,眼底深处则露出一丝戏谑之色,他倒要看看这位被后世神话的人,到底是否像传说中的那么精通面相之学! 袁天罡不时的摇头又点头,紧皱着眉头满脸皆是彷徨之色,良久才开口道:“居士乃是天命之人,贫道不能言也不敢言。” 不屑之色顿时出现在众人脸上,对于袁天罡的这套说辞,显然当做是在敷衍,只有龙斌还饶有兴趣的继续道:“天命之人?本王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哪里称得上什么天命之人,我看天师才当此称呼。” 袁天罡微微一笑,脸色突然变得肃然,沉声道:“已死之人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人前,难道不该称呼为“天命之人”么?” 放肆的笑声从众人嘴里发出,却没有注意到龙斌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浓浓的杀机在他身上显现,之前吊儿郎当的李淳风神色凛然,双眼逐渐变得犀利,对于自己师尊的本事他可是一清二楚,说出来的话从未有过没有应验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哈哈哈……天师说的有道理,本王多次遭逢大难,九死一生,说已死之人再确切不过了。”龙斌身上的杀气渐渐散去,重生穿越的秘密绝不能有丝毫泄露,否则他定将被世人当成邪物,从而万劫不复。 不过龙斌也并不认为袁天罡真的看出自己的来历,最多也就洞悉一二罢了,更何况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使加上身后的二十个亲兵也未必是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对手,仅凭刚才拂尘的那一手,其内力就远超自己。 径直走到袁天罡身前,对方的神情中丝毫没有李淳风的戒备之色,只是淡定悠然的注视着龙斌,耳边传来声声低语道:“天命之人即是天机所在,泄露天机必遭天谴,这个道理天师不用我说了吧!” 龙斌和袁天罡相视一笑,后者脸色不变,可心头早已惊骇万分,他看相无数从未遇到过此等异数,而对方刚才的话,也等于是验证的他的推断,没想到他苦守杨公宝库三年,等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龙斌手下的亲兵和长孙无忌可不知道二人之间的玄机,他们在意的是如何从石室中出去,以及袁天罡和李淳风为何会出现在杨公宝库之中,而龙斌同样想知道,只不过对方如果想说,自然无需自己去问,不然问了也是枉然。 “此地湿气极重,不适合久居,所以贫道和劣徒才会栖身于干燥的棺木之中!”袁天罡的话只是让众人一笑了之,相信这种理由简直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天师,此地不知有何路可以离开,还请指点一二?”龙斌恭敬的问道,根据他的猜测,通路之所以会被石墙挡住,极有可能是石棺的棺盖上有什么机关,袁天罡肯定知道机关的所在。 袁天罡指了指身后的石棺,捋着胡须笑着说道:“石棺里面就有一条下山的通道,我想更适合诸位离去吧!” 龙斌欣然的点了点头,如此倒可以避开窦建德的耳目,省去许多麻烦,随即就见一个亲兵主动提出下去查探,龙斌吩咐其万分小心后,看着他跳进棺木之中。 “道长,杨公宝库里的财物……”长孙无忌面露难色,这个武功奇高的老道十有**是守宝之人,他若不答应恐难以把财宝军械运出去。 “呵呵……这位居士也许不知道,贫道苦守宝库三年,就是在等有缘人前来取走此些财物,从而还自己自由之身,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袁天罡无比安慰的说道。 长孙无忌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刘黑闼等人对他无不怒目而视,可当看到依偎在自家王爷身边,低声说着话的李秀宁时,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 没过多久,那名亲兵就回到石室,确认了是有一条通下山的密道,带着无数困惑的龙斌,就此与袁天罡告别,同时告别的还有泪眼婆娑的李秀宁…… 十日后,河间郡外有一支庞大的车队向西行去,一间茶寮的老板惊奇的发现,这已经是几日来第五支路经这里的车队了,而且似乎押运的都是相同的一些人。 车队领头的二人走进茶寮,问老板要了几壶茶水后便再一次上路,如果龙斌在这里的话,便会认出,在那宽大斗笠下的年轻公子正是秦王李世民,而他身旁的另一人则是杨公宝库里遇见的袁天罡……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责难 忽然只觉得耳膜一阵振动,一串细细的脚步声,那么碎,那么轻,生怕打搅了我。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它承载了数不尽的爱,奔走在两扇门之间。 “丫头们,快到爹爹身边来。”龙荷和龙灵已经会走路了,在贺婉婷的带领下,跌跌撞撞的迈着两只小短腿,顺着脚爬到了龙斌的怀里,嘴里腻声腻气的喊着爹爹抱。 龙斌是昨晚回到的豫章,除了两位娇妻外,并没有惊动任何人,长途跋涉的心力交瘁让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才醒来,至于李唐如何把杨公宝库运出河北,窦建德发现自己等人失踪后又有何反应,他全都懒的去想了,整个人尽情的沉浸于亲情带来的温馨之中。 恰好面对窗户坐着,午后的阳光射到两个丫头的圆脸上,使她们的两颊更加红润,可爱,讨人喜欢,龙斌忍不住的拿手轻轻捏了捏,逗着两个小丫头“咯咯”直笑。 “城里最好的医师在外面候着呢!先把伤看看,别让丫头们碰到了你的伤口。”昨晚帮龙斌洗浴时,贺婉婷的眼泪就没止过,到现在眼圈还红红的,心里时刻惦记着龙斌身上的几处严重的创口,要不是对方拉着,昨晚就把医师找来了。 “哼,人家都要你的命了,还把巨宝拱手让人,我看夫君你根本就是色迷心窍,早晚还要栽在那个女人手里。”凌冰抱着支支吾吾,还不会说话龙文宇,没好气的说道,语气里不知不觉的也有些呜咽,别过头去似乎不想让龙斌看到她微红的双眼。 一声闷哼从龙斌嘴里发出,贺婉婷和凌冰还以为他伤口发作,急忙上前询问,却不料同时被龙斌牵住手去,诚挚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或许我天生就是个多情的人,既然爱上了就要懂得去付出,难道你们希望夫君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么?” 天和地分的那么远,但是它们还是永远在一起,因为它们的心永远在一起。依偎在龙斌两旁的贺婉婷和凌冰清楚,即使相隔千里,那位秀宁公主和自己夫君的心也如近在咫尺,牵挂永恒!就如此刻挂在龙斌身上的紫玉一般,任由时光流逝,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了,龙斌能让自己的两位娇妻释怀,但恐怕很难说服手下热血澎湃的将士们,他现在很是后悔回来时,怎么忘了给刘黑闼下封口令了呢! 无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贺婉婷和凌冰识趣的领着孩子们走向了内室,而龙斌宽敞的屋内很快就络绎不绝的站满了人,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两个字——请战! “三弟,李唐竟敢背信弃义,出手害你性命,此为无疑是在宣战,难道就此忍气吞声,置之不理么?”林士弘怒火冲天,当得知龙斌险些丧命后,他亲手收拾了刘黑闼等亲兵,并把他们全都下了狱,要不是念在亲兵们都是从万家村里走出来的老兄弟,正法了也不为过。 “大哥,稍安勿躁,本王现在还是个伤员,你们这么多人进来可让我闷得慌!”龙斌装出一副气息不顺的样子,指着颤颤巍巍被挤在角落的老医师道:“大夫,还请给本王看看,伤口可有大碍。” 那老医师看上去垂暮老态的样子,不过倒生了一颗玲珑心,龙斌眼睛看似随意的对他眨了眨,便立刻心领神会,神色肃穆道:“王爷伤势微重,还请各位将军暂且离去,好让王爷安心静养!” 很快,屋内只剩下倔强不肯离去的林士弘,以及没有被瞒骗过去的徐世绩和张须陀,还有便是从东阳郡特地赶回来的王伯当。 “王爷放心,除了左小腿上的伤因有残毒未曾清除,恐需时日调养外,身上其余伤口虽重但并无大碍,老朽给你开几剂方子外敷内服,半月就可痊愈。”老医师说完便在龙斌的答谢声下,恭声退去。 屋子内顿时变得十分的沉静,林士弘几人既然没有走肯定是有话要说,可现在显然是在等龙斌先开口,他的态度才是最终的决定。 “诸位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前提有一点不可改变……”龙斌顿了顿,沉声道:“李唐只要不踏进山西之境,本王绝不会首先起兵,这点毋庸置疑!” 林士弘满脸忿然,刚要说话却被徐世绩拦住,只见他对龙斌问道:“师弟,我要先确认一件事,杨公宝库内的财宝军械到底有多少,是不是真像刘黑闼等人说的那么多?” “军械可装备十五万到二十万人,金银可供百万大军三月粮饷,至多不少!”龙斌确认无误的回答道,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如此巨宝拱手让人,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可以想象屋内几人此刻心头对他有多么的不满。 “三弟,你……”果不其然,林士弘差点就要发作,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就连张须陀和王伯当都眉头紧皱,要不是碍于身份,恐早已出声责怪。 好在杨公宝库里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清楚李唐加害龙斌,并不清楚具体的过程和缘由,而徐世绩也在第一时刻就封锁了消息,让刘黑闼等人不准外传,不然恐怕动摇军心都有可能。 “王爷,你重情重义,这点众人都有目共睹,可是这件事上实在是太过不值了,李唐加害与你乃是事实,此后两家必将敌视,从长远计王爷如此作为贻害甚多啊!”张须陀无比感慨的说道,在他眼中龙斌所为太过儿女情长,不是雄主所为。 “张将军批评的是,当时是本王冲动了!”仔细回想,龙斌心中也不禁生出悔意,可当他看到李秀宁为他挡了一剑的情景时,什么判断分寸早就抛到了脑后,剩下的只有红颜难舍!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唐如此背信弃义,暗下毒手绝不可就此放过,不然军心难定,王爷的尊严何在?”王伯当语气愤慨,不过比起李唐的作为来,似乎更多的是冲着自己的大舅爷,龙斌去的。 话音刚落,屋内再次陷入沉默,整个话题好像又回到了是否对李唐动武上面,而这也是龙斌绝不肯答应的,就像是个死胡同,怎么绕都绕不过,直到徐世绩出声,对于这件事处理才总算有了个交代……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花子入后宫 “你们听说了没有,杨公宝库原来是真的,而且还被李唐得到了呢!” “是啊,是啊,听说里面奇宝无数,富可敌国啊!” “李唐得此巨宝,似乎正在扩军备战,准备一统天下呢!” 各种关于李唐得到杨公宝库的传言充斥在豫章城内,很快便传遍整个山西,又在短短数天之内震动了整个天下,无数目光聚焦在长安城,就连李密东征的步伐也为此放缓,让与其交战的王世充大大松了一口气。 而河北的窦建德更是捶足顿胸,从传言的时间上判断,他在第一时刻就意识到了杨公宝库极有可能就是在他河北之地,当初长孙无忌和龙斌冲着这个巨宝才来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世绩赞同龙斌不起兵去攻李唐,但也不会轻易的让对方闷声发大财,李唐得到杨公宝库,无疑将引起天下各大势力的警惕,无论他是大张旗鼓的扩军,还是悄无声息的按部就班,在别人眼里都是异象,成为众矢之的已无法避免。 “师兄,你这把火烧的可真够毒的,听说李密已经和王世充议和,还与窦建德结盟,应该是想放弃东征,共同对付李唐吧!”龙斌枕着凌冰修长的美腿,享受着对方小手的揉捏,眯着眼睛一副官老爷放纵糜烂的样子。 “师弟,你也别只看到李唐的难处,杨公宝库到手对方实力肯定暴增,警惕的人很多,但归附的人也同样不少,李唐只要在短时间内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刺激各大势力的神经,便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徐世绩无奈的摆了摆手,他把杨公宝库的消息放出风去,更多的只是想平息林士弘等人心中的愤慨,现在细想一下,似乎还隐约帮了李唐不小的忙。 “哼!便宜了那小娘皮了!”凌冰满是酸意的说道,手上陡然加大了力气,痛的龙斌苦笑连连,而徐世绩见此轻笑几声后,便起身告辞。 走时还不忘提醒龙斌几句要注意身体,伤好之前切莫多做剧烈运动,话中的意思龙斌和凌冰怎么能不明白,满脸尴尬的同时心中都没少骂徐世绩老不休。 “男人好色,英雄本色!”龙斌闲暇的这几日确实都腻在了凌冰的房里,夫妻间的那些事自然不用多说,而徐世绩之所以开口提醒,是因为他走进凌冰屋内时,就发现了还有一女子隐藏在暗处。 “花子,你的忍术似乎又精进了不少!”龙斌刚刚开口,就见屋内木柱上突然浮现出个身影,正是伊贺上忍花子,只见她身上披着块和木柱颜色相同的丝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身体完美的和木柱融合在一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多谢主人……不,王爷夸奖。”花子恭敬的拜服在龙斌身前,完全就是副女奴的姿态,不过脸上却闪过一丝得色,对于自己的忍术她还是很自负的,却不料龙斌当即就给她浇了身冷水:“你身形隐藏的完美无缺,但气息还是露出了破绽,看看你左肩处有什么不对么?” “怎么会?”花子惊讶的看着左肩处被撕开的布条,随即耳边传来龙斌调笑的声音:“你根本没有躲过我师兄的灵识,他可能是怪你没现身,所以特地给你留了个记号!” “花子,你可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忍术绝对称得上厉害,只不过遇到了徐世绩那个妖孽罢了,换做别人根本就不会发现。”凌冰跳下软榻,亲热的握住花子的双手,开口安慰道。 女人的性格有时真是让人拿捏不准,当龙斌从河北回到豫章后,十分惊讶的发现原本对花子最排斥的凌冰,竟然突然态度大变,整日和花子形影不离,谈笑甚欢,不知是偷师了对方几招忍术的关系,还是和花子天生就十分的投缘。 不过经过贺婉婷的提醒,龙斌才意识到凌冰和花子亲近也不是没有道理,二人自小都是孤儿,而且都被人训练成杀人利器,相似的经历难免让她们产生共鸣。 而现在,凌冰和花子更是情同姐妹,而原因则要大半归功于龙斌,因为一次意外,或者说是他内心深处的某种邪念,竟然没有做出任何提醒,让一直在随侍在旁的花子,在暗中窥视到了他和凌冰的鱼水之欢。 那一幕幕血脉膨胀的场景,让花子最终还是暴露了身形,可以想象当看见花子时,凌冰身心上下无法言语的窘意,而这也彻底拉近了她和这个混血女孩的距离。 “主人,天色已暗,是不是该让奴家伺候您安寝了!”媚眼如丝的凌冰像条美女蛇般扭动着身躯,双手环住龙斌的脖颈,双峰有意无意的在他胸前摩擦着,撩拨着龙斌的**。 自从被花子撞破后,凌冰便丝毫不在乎对方的在场,甚至还给她带来无比的刺激,挑逗的尺度越来越大,如**般展现自己放荡的一面。 “冰儿,看来为夫昨晚教训的还不够,今天还要继续“家法伺候”,让你好好长长记性!”龙斌喘着厚重的粗气,双手用力一扯,凌冰上身的锦衣瞬间便被他剥落在地,两只大白兔猛的出现在眼前,龙斌邪邪一笑,没想到凌冰连内衣都没穿在身上。 “主人,我可不敢单独伺候你,不如让花子先来吧,她既然是你的女奴,侍寝乃是天经地义的,难道还便宜了其他的男人?”在龙斌惊讶的眼神下,凌冰拉过花子挡在自己身前,双手把对方的外衣猛的脱到了腰间,光洁无瑕的两肩一下映入眼帘。 “冰儿,你……”龙斌怎么也想不到凌冰会给他来这么一出,说对花子这种混血美女没有想法那绝对是假的,可也想不到竟然会是凌冰主动撮合他们两个。 “你什么你的,就你那龌龊的心思还想瞒过我么?”凌冰没好气的说着,同时在花子半推半就的遮掩下,将她下身连同亵衣都脱了一干二净,一具不着半缕的美体彻底展示在龙斌身前。 不知凌冰在花子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花子通红着脸颊,仰面平躺下身子后,将翘臀高高的抬起,女子最私密的地方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而凌冰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指,将花子的那两片粉嫩轻轻拨开,只听花子无比娇羞的低咛道:“请主人验贞…….” 一下力拔千钧的挺进过后,一声痛呼在屋内响起,龙斌无比满足的耸动着下身,同时用双手怜惜的擦拭着花子额头的汗珠,他谈不上对这个女子有什么感情,但自此之后,他必须为对方担负起一份责任…….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朋自远方来 一大清早,龙斌睁开迷糊的双眼,突然发现本该躺在他的身旁的凌冰和花子都没了踪影,而床单上那朵朵红花和**过后的不堪痕迹,看的他不禁得意的嘿嘿傻笑,他可是发自内心的在笑,因为花子,他的双修心法似乎又提升了不少,体内的气劲更加澎湃。 齐人之福赛神仙,可酸疼的腰腹也让龙斌不敢多想这种一龙戏二凤的美事,难得放纵一下倒也无妨,但也要适可而止,他可不想整夜整夜的劳心又劳力,这样不短命才叫怪呢! 经下人提醒,龙斌才知道花子和凌冰去了贺婉婷那里,穿上衣服凑合着擦了把脸就急忙跑了出去,纳了房小妾还没让大老婆知道,这可说不过去。 来到贺婉婷那,就见凌冰坐在她的身旁,而花子则恭敬的俯首而立,神色间满是局促不安,看到贺婉婷朝自己横了横眼,龙斌轻咳几声,悻悻的走到她的身边,两个位子被贺婉婷和凌冰坐了,而他和花子一样,只剩站的份了,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场奸夫淫妇的批斗会。 新茶被侍女们端了上来,青花的瓷碗,描金的边,无不彰显着王府的尊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接过一杯茶,花子在凌冰的示意下,双脚一弯便在贺婉婷身前跪了下去,将茶碗举过头顶,看了这架势龙斌才反应过来,原是是敬新妇茶啊! “姐姐,请喝茶……”犹豫了一下,花子才羞涩的地喊道,目光中又是期许又是忐忑不安,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的龙斌好似心疼,可他却不敢出声,只是偷偷的去瞧贺婉婷的脸色。 贺婉婷不动声色的望着花子,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想法,看的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是暗自焦急,良久才接过花子手中的茶水,轻饮了一口,放置一边,起身扶起初为人妇的花子,脸上柔柔微笑道:“自家姐妹,无需什么礼数,以后妹妹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姐姐就是。” 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花,花子又要跪下给贺婉婷行礼,却被对方牢牢的扶住,见此龙斌总算松了一口气,贺婉婷传统观念极强,花子有倭人血统已不受她待见,如今又要入龙家门楣恐更是困难,此刻能有这般的包容实属不易。 扶着行动不便,蹒跚而走的花子,贺婉婷狠狠的白了龙斌一眼,不知是怪他昨晚不知轻重,还是之前没和她知会一声,反正今晚肯定少不了要兴师问罪。 而龙斌除了干笑外只有苦着张脸皮,而凌冰则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这个帮凶可一早就向贺婉婷来告罪了,撒了几下娇便啥事没有了。 “有个说是你熟人的青年在前厅候着呢,名子好像是叫李淳风。”清冷的声音从贺婉婷的嘴里发出,听的龙斌心中陡然一惊,暗暗念道:“他怎么来了?” 前厅和贺婉婷的寝屋才几步路而已,龙斌脑子里还没想出个究竟,便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李淳风的眼前,而对方如同好奇宝宝一般,东凑凑,西瞅瞅,四处张望着,要不是有几个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估计早把王府逛了个遍了。 李淳风性情与常人大异,不爱诗书也不习武,只对天文历算,阴阳之学感兴趣,为此不惜携千金离家出走,作为拜师礼请求袁天罡收为弟子。 几年下来,天赋异禀的李淳风在天文星相上确实精进不少,而且还从袁天罡身上学了身不俗的玄门武艺,不过天性好动的他却逐渐受不了袁天罡苦行僧侣般的生活,可自己师傅就是不放他离去,而他也十分犹豫,因为面相之学的本事他还没彻底领悟。 为难之际,袁天罡却给他做出了决定,让他去山西找镇南王,也就是在杨公宝库内遇到的那个浴血拼杀的男子,李淳风心里很是奇怪,自己的师傅怎么突然对龙斌这么感兴趣,可袁天罡随即提到的两件事,让他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山西。 “开启杨公宝库者将得天下,此乃三年前上天降临的批文!”袁天罡精通面相,更精通天文卜算,如此说显然是指李唐将一统天下,此乃天定。 “可同样是三年前,一颗紫微星突然出现在星空之中,而它所照耀的地方正是山西之地!”紫微星乃是帝星,可李唐根基则在太原,长安,与山西遥隔千里,如此一来和袁天罡所探得的天机大相径庭,而当在杨公宝库内遇到龙斌时,他突然意识到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李淳风何等的聪明,自己师傅的言中之意他怎能不明白,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的观察这个袁天罡嘴里的天命之人了。 “淳风兄弟能来镇南王府,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龙斌丝毫不认生,上去就和李淳风称兄道弟,虽不知道这个大仙来拜访自己的意图,但亲近一点特别是和他身后的袁天罡拉上关系,绝对是百利无一害,何况自己心里还有好几个疑问需要对方解答。 “不像,太不像,实在是不该啊!”李淳风紧皱着眉头,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连连摇头的样子似乎对龙斌十分的不满。 “什么不像,不该的,淳风兄弟可否说的清楚些,本王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龙斌客气的问道,可心里却已经骂开了:“是不是神棍都这个德行,什么事都喜欢来虚的,尽爱卖关子!” 李淳风沉默了好久,才拉着脸说道:“镇南王这些日子来过度纵欲,每日房事不下三次,从气色上看,似乎修炼了什么功法,可以取阴补阳,而且采得了处子之身,收获良多啊!” 难道所谓的帝星就是此等好色之人?李淳风怎么想都觉得不可信,自己师傅虽然厉害,可难免马有失足,犯次错误,就算真的有紫微星降世,也不会是眼前这个让他感觉无比龌龊,修炼需要采阴才能提升修为功法的男人。 龙斌痴痴的看着李淳风,如同老鼠爱大米般情愫浓浓,此等人才如就此错过,不为己用,实在是暴殄天物,让人后悔终生,龙斌已经决定了,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相劝,都要把李淳风留在王府,否则......没有否则,不成功便成仁,当然成仁的肯定不是自己…… ------------ 第一百五十章 塞北獠牙 想知道十二星座的由来么?想知道北斗七星么?想知道哪种女子有旺夫相么?想知道我是如何看出的你的姓名和出身的么?那么好,只要你以后跟我混了,本王一定倾囊相授,让你超越你的师傅袁天罡,成为天下第一个神棍,哦,不对,是仙师! 在连珠炮般的忽悠下,即使没有袁天罡的指示,沉迷于阴阳卜算之学的李淳风,也难逃龙斌的魔掌,而且他还是个很在乎虚名的人,龙斌投其所好,在王府内设了个首席军师之职,未来的李大仙师就是此职位的首任ceo。 不过对于镇南王府内多着这么个新的住客,有人可是相当的不满,这不,才刚刚打了个照面就开始针锋相对,相互攻击起来了,不过还好,双方都是文明人,攻击并没有动手,只是磨磨嘴皮子而已。 “你等巧舌如簧,故弄玄虚,坑蒙拐骗之流,有何脸面留在王府,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骗得了王爷的信任,等识破之日就是你身首异处之时!”王府长史魏征向来不喜占卜算卦之流,认为这都是无稽之谈,因此对于李淳风的不耻早已人尽皆知。 看着怒目而视,开口就骂的魏征,李淳风丝毫不动气,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对方,嘴里不时的兹兹作响,像是把魏征看成什么奇珍异宝,在仔细鉴赏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良久过后,只见李淳风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说道:“兄台五岁丧母,八岁丧父,身边仅剩一亲妹,因心中自卑故常年不娶妻纳妾,如不出意外,此生孤老已成定局,哎……真是可悲可叹啊!” 闻言魏征整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手指颤颤巍巍的对着李淳风,嘴里却支支吾吾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幼年的悲惨确实是他心中的隐痛,也他并不认为自己因此而自卑,可年过而立之年依旧没有娶妻生子也是事实,让他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哥哥,你怎么了?”就在这时,魏征的妹妹魏芯提着食盒姗姗的走了进来,住在府外的她每日午餐都会给魏征带来家乡的菜肴,不吃自己亲妹做的饭魏征便会觉得心里不舒坦,对此龙斌一度恶趣味的认为魏征极有可能患有恋妹癖,而且已经要了晚期,彻底没药治了。 魏征还没答话,就见李淳风双眼猛的一亮,闪身到了魏芯跟前,理了理衣裳,知书达理的躬身道:“小生李淳风,姑娘有礼了!” “李大哥好……”弱弱的回了声,李淳风的冒然出现吓了魏芯一跳,不过既然对方可以泰然自若的在王府内,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平复了下心情后的魏芯,脸上也没有多少怯意,反而还偷偷的看了几眼这个对自己谦虚有礼的陌生公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狗贼,离我小妹远点!”龙有逆鳞,触之必犯,对魏征而言,魏芯就是他的逆鳞,李淳风之前的讥讽在这一时刻彻底爆发了出来,怒吼声响彻整个镇南王府。 不过当有人过来查看情况,发现是魏征和李淳风二人过不去时,立马便小心翼翼的返身回去,纯粹当成没看见,这两个府内的大神,得罪了哪个都够要人命的。 “夫君,就由他们这么闹着,是不是有些不妥啊!”贺婉婷望着逗着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的龙斌,语气担心道。 “放心,本王就是要让他们好好闹闹,全闹趴下那才好呢?免得还有力气来本王这告状,不让人清静!”龙斌头也不抬的说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贺婉婷叹息一声,魏征和李淳风确实都是有本事的人,可就是脾气太怪,而且二人生辰八字里明显犯冲,以后在这王府内恐怕有的好相互折腾呢! …………………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无垠的草原仿佛披上一层纱衣,每一片草叶都镶上了一道细细的金边。从幽深的草原内部,慢慢地飘来一阵细若游丝的歌,大概是牧归之人吧。一群,不,一片移动的羊群,缓缓地仿佛一片云,盖住一片片原野。 深夜,草原在月朗星稀的夜幕笼罩下显得更加空旷,无边无际。无数美丽发亮的银白色云团,像白玫瑰一样飘忽闪烁,牧民们三五成群的聚在篝火旁,驱散着刺骨的寒风。 草原和星空下所有地方一样,它也能孕育出自己的英雄,自己的王者,在一处灯火通明犹如宫殿般的地方,居住着一个草原至高的存在,他的名子叫做阿史那·咄吉,身处的地方便草原王权的象征,突厥牙帐! 阿史那·咄吉,在别人口中则被称呼为始毕可汗,不同于他的父亲启民可汗,阿史那自幼便胸怀大志,对于他父亲臣服大隋的做法十分不屑。 公元615年,在始毕从父亲启民可汗那里继承汗位不久后,便与大隋决裂,举兵入寇。是时天下已乱,隋朝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内乱不止,再也无暇顾及北方。而内地的居民为避乱迁入突厥,始毕可汗强盛起来,突厥再次成为北方大国。 始毕率领数十万骑兵南下,隋炀帝在雁门被突厥军包围,炀帝派人向始毕之妻,隋义成公主求救,公主遣使告知始毕北边有急,加上隋朝援军相继抵达,始毕才在九月撤围而去。 自此之后,始毕虽然雄心不减,可内部势力错综复杂,他并无法彻底掌控,因此伐隋之事就再无被提起,也同时,深谋远虑的他也制定了一系列册封的政策来分化操纵中原。 随着李密建魏,各反隋势力相继称王。其中位于北方与突厥往来的几个势力:刘武周、梁师都、郭子和等,都在他的利诱之下臣服于突厥。 而现在,始毕的胸口内的雄霸之心再一次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多年来他终于等到了机会,而这个机会则在于此刻身处在他牙帐中,代表中原最强大势力之一的男子身上。 “可汗,吾皇给出的条件已经十分优厚了,还请你千万三思,切莫错过了良机!”说话的白衣文士不是别人,正是在长安和龙斌有过几面之缘的刘文静。 始毕像是没有听到刘文静的话,闭目养神般端坐在毛毯之上,可紧紧握拳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澎湃的内心……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突厥出兵 深夜,一阵北风吹来,遮天的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还拌着道道闪电,阵阵雷鸣,震耳欲聋。分秒过后雨点便连成了线,大雨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披衣走到窗前,空气中的潮湿让龙斌胸口感觉闷闷的,有点说不出的滋味笼罩在心头,大雨继续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朦胧的睡意也随之消逝。 “老爷,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和妾身说说么?”花子和衣走下床来,体贴的从床柜里拿出件大袄给龙斌披上,虽然龙斌已经将她的名份公诸于众,但花子依旧不肯以夫妻相称,还是把老爷挂在嘴边。 轻轻握住花子的小手,龙斌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他喜欢对方千依百顺的性格,没有主张也没有自我,全身心的都放在自己身上,让龙斌那点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忍不住的想要怜惜疼爱对方。 “没事,只是被风雨惊醒了而已。”牵着花子的小手,那无骨的滑嫩肌肤让龙斌心中不禁荡漾起来,眼睛不自觉的瞥向睡袍下,花子那具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娇躯,脸上随即邪邪的贼笑道:“既然我们俩都醒了,那就索性不睡了,一起找点事做吧!” 冰雪聪明的花子怎么能不明白龙斌话里的意思,特别是那双有实质般,穿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就让她小脸通红,全身燥热不已。 含羞带耻的点了点头,花子心中既有点害怕龙斌那花样百出的招数,可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期待,初尝男女滋味的她,似乎有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不知是不是体内倭人那淫荡的血统在作怪。 郎有情妾有意,一对**男女刚想成就美事,却被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而当叫门声从屋外响起,龙斌脸上顿时露出意外之色,来人竟然是重新前往安陆担任郡守的孟广林。 刚一打开屋门,就见孟广林匆匆行了下礼后,气喘吁吁道:“王爷,出大事了,魏王李密遣使来到安陆,告之突厥大军突然兵出关中,进军中原,沿途各处烧杀掳掠,势如破竹,如今已挥军直逼洛阳,还请镇南王发兵增援,共攘外夷!” “李渊竟然放突厥大军入关?他疯了么?”龙斌怒目而斥,脱口而出道。突厥势大,近年来更是兵强马壮,可李唐也不是泥捏的,实力原本就极强,得到杨公宝库后,更是如虎添翼,决不可能轻易战败。 而如今突厥可以轻而易举的兵出关中,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的通,那就是李唐和突厥达成了某种协议,主动开关放其兵进中原。 李唐为称霸中原,无论用什么诡计阴谋龙斌都不会放在心上,即使上次想要加害于他也同样无可厚非,可是同为炎黄子孙,竟然不惜引外虏蛮夷入关,涂炭同族百姓,此为无异于数典忘宗,实乃汉贼,堪称民族罪人也! 深深呼了口气,龙斌平复了下心情后,让孟广林立刻动身回到安陆,留住并款待李密特使,不出意外,五日内便有答复带到他那。 再一次回到床上,龙斌枕着花子的肩膀,脑海中思绪万千,要不是杨公宝库的消息被自己放出去,李唐还会遭到群雄的虎视,警惕么?是不是因此而感到不安,李唐才采取先发制人,引突厥入关呢?中原大地的狼烟突起的根源,难不成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龙斌越想只感觉心头越是烦躁,把被子猛的盖住了脑袋,而一旁的花子畏畏缩缩卷曲着身子,肩膀被枕的有些酸疼也不敢轻动,生怕再惹龙斌心烦,只能默默的为自己老爷祈福,希望一切平安顺利。 可是真的可以平安顺利么?显然这是不切实际的,就在龙斌得到突厥入关消息的时候,李密倒也不乏民族血性,亲自领兵迎战突厥,在武安,上党,襄国各郡节节抗击,大战数场,双方各有胜负。 不过,由于李密仓促应战,后继不足,而李唐竟然兵出长安,与突厥十余万铁骑合兵一处,同时,原本就归顺突厥的刘武周,梁师都,郭子和也一同夹击李密大军,虽全力奋战,可李密最终还是因势单力孤,不堪持续打击,兵马损失近半后,只能退守魏郡。 而魏郡并非大城,易攻难守,郊外又无险要之地,失守也同样只是时间问题,清楚这一点的李密无奈之下只能向各地求援,同时做好撤出魏郡,退军困守洛阳的准备。 对于李密的败退,天下除了河北窦建德,丹阳杜伏威等少数势力有出兵增援的动向外,其余诸侯大多抱着观望的态度,更有甚者还暗中欢喜,最好让李密和李唐这两个大脑袋碰个两败俱伤,好让他们渔翁得利,趁势而起。 …………….. 魏郡城府衙内,李密略显无力的坐着,神色除了有些苍白外,依然让人感觉从容不迫,雍容淡定,可双眼内的焦躁却难以掩饰,突如其来的异变让李密不仅措手不及,信心更是深受打击,不是因为突厥来犯,而是那些平日里对他歌功颂德,危难之际却个个袖手旁观的诸侯。 “有消息了么?”看见外面急急跑进来的侍卫,李密兴致阑珊的问道,几日来他听够了各种巧舌如簧的说辞,心中有的只是气愤,连半分安慰都不曾有过。 “派出去的信使基本都回来了,没有……”侍卫支支吾吾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只听耳边传来李密的阵阵冷笑,急忙慌不择言的开口道:“山西镇南王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按时间上算,信使早就应该返回了才是。” “山西么?”李密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游离不定的目光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可心中渐渐的生出一丝暖意,缓缓的站起身来,李密走到屋外,遥首望向南方,嘴里喃喃自语道:“他会来么?为了我这个曾经的敌人……” 风声在外面呼呼刮着,凄凉的空气中似乎隐约透着一股勃勃燃起的生息,一股从南方飘来的生息……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突厥狼烟(一) “似水年华终有梦,似梦如幻亦成空!”并不是所有的结束都是残缺,悲伤不会化成河流一般壮大,反而会被生命中那些温暖而美好的事情所覆盖。 重回故地,张须陀的神情中满是苍凉之色,仅仅只是片刻的迟疑,他最终还是选择来到这里,不管会不会遇到他最不想见,又如同梦魇般压抑在他心头的那个男人! “忘记,有些时候比记住更难做到!”静静的站在张须陀的身边,龙斌和他一起望着城下排着整齐队列进城的马步各军,语气淡淡的说道。 龙斌还是率军来了,不是为了救援李密,只为自己体内流淌着炎黄子孙的血,这样的决定看似热血,充满着民族大义,可又何尝不是冲动,莽撞,又可笑的作为呢?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威信太高,手下将领们对于龙斌的决定,并未做出太多的异议,而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与李密势如水火,无比仇恨的张须陀竟然主动赞成出兵,大义面前,私仇好像已经被他忘却,可是心中的不甘又有何人可以体会呢? “王爷,我们大张旗鼓的驻扎荥阳郡后,消息必然传到李唐和突厥人那里,奇袭已无可能,如果草原那里不顺利的话,到时恐怕只能与突厥狼骑正面交锋了,无论胜负,伤亡必将惨重!”张须陀好似没有听懂龙斌的话,自顾自的说起了当前的军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闻言龙斌微微皱眉,其实他心里根本不想打这一仗,来荥阳只是为了给李密打气,好让他有决战到底的信心,同时也起到威慑李唐和突厥的作用,可真正能让对方退兵的杀手锏并不在他这,而是取决于离开山西后,和他兵分二路的徐世绩手中。 …………… 黄昏,落日映红周围的雪峰,象云霞那么灿烂。雪峰的红光映射到这辽阔的牧场上,形成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当落日沉没,周围雪峰的红光逐渐消退,银灰色的暮霭笼罩着草原的时候,无数点的红火点悄然出现,那是牧民们在烧起铜壶准备晚餐。 突厥牙帐是至高权的象征,而里面有个女人同样让人仰望,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环境里,她是一朵另类的奇葩,她不是草原人,可却是草原上的传奇,乃至整个天下的传奇。 马奶酒是草原上的佳酿,可与正在小酌着它的端庄妇人相比,显得是如此的不值一提,璀璨的星空下,妇人饮酒时的风情是多么的令人迷醉,只可惜,她身前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凝视着她的目光中,看不出半点欣赏,倾慕之色。 “可敦,大隋江山能否保全,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当初炀帝被困,你挺身而出解救其于危难之中,如今难道不能再次为之么?”义成公主,这个政治和亲下的牺牲品,侍奉了两代突厥可汗的女人,可徐世绩却无法从对方脸上看出半分惨淡命运带来的悲戚之色。 徐世绩昨日刚刚才到突厥牙帐,凭着手中萧后的书信,他总算见到了萧后名义上的小姑子,也就是大隋的义成公主,此行能否取得预想的收获,眼前的这个女人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缕了缕如丝般的长发,年过三十,连脸孔依旧如少女般娇嫩的义成公主,眼角浮现出丝丝寒光,冷笑道:“大隋江山?大隋还有江山么?” 刺耳的笑声从义成公主的口中发出,渐渐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凉,有些无助,让人感觉对方好似沧海中的浮萍一般,无依无靠,天下再大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徐世绩沉默不语,眼中不禁流露出同情之色,似乎感同身受般体会到义成公主内心的煎熬,她被自己父亲当成物品送到突厥,她更像个玩物般先后成为两任突厥可汗的女人。 可她心中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她无时无刻为大隋尽着心力,希望自己能有回家的那一天,而现在,她的父亲在哪,兄长在哪,杨氏的大隋天下又在哪里呢? 时间在流逝,大帐内的二人似乎都把对方当成了空气,各自陷入了沉思,徐世绩不忍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提出什么要求,他更不愿欺骗对方,说龙斌是为了匡扶杨氏,振兴大隋所以才让他来这里的鬼话,可是战事不等人,他必须要让义成公主做出他所要的决定。 “可敦,只要始毕可汗退兵,我有办法让你堂堂正正的回到大隋,以义成公主的名义,在天下万民的敬仰下回到大隋!”徐世绩轻轻动了下嘴唇,声音很是轻微,仅够身前几步处的义成公主听见,可却如惊雷般在对方心头炸响! “凭什么让我信你?”义成公主的声音在发颤,虽然她在草原上的身份是极其的尊贵,可是她的家并不在这里,这里没有她的亲人,没有她的寄托,有的只是陌生和冷漠,每一天她都盼望着可以回到故土,而这份虚无缥缈的奢望,终于露出了曙光,怎能不让她激动! 徐世绩的脸色平淡如水,看不出半点端倪,语气生硬的回答道:“你可以不信我,但这或许是你今生唯一的机会,错过与否取决于你,而不在我!” 义成公主突然笑了,就像徐世绩说的,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让其从手中滑过,可是她并不是一个甘于被操纵的人,能让两任突厥可汗倾慕的女人,会就这么让徐世绩轻易得手么? “吃下它,我就按照你的话做。”义成公主拿出个小瓶,从里面倒出一个乌黑的药丸,似笑非笑的对着徐世绩说道:“本公主敢用杨氏列祖列宗发誓,这并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能让人失去些东西而已!” 接过乌黑的药丸,徐世绩脸色阴晴不定,当他抬头与义成公主的目光连成一线时,突然放声大笑,仰面吞下药丸,如疯如癫的念道:“断肠草,断却一切情丝,没想到我徐世绩能体验如此佳品,此生再无憾也!” 惊奇的义成公主并不知道,徐世绩丝毫不后悔吃下那颗药丸,这样一来能让他心头的愧疚散去,心安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突厥狼烟(二) 洛阳,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着弥漫了整座城池。那风中猎猎招展的“魏”字大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血战,却依然持续。 嘹亮的嘶喊惨叫,动人心弦。城下李唐兵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们口中,发出了震动天地的喊声。这种喊声,互相传染,互相激励,消褪了心中许多莫名的恐惧。 空中箭矢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只见不断地兵士中箭倒地。那李唐兵士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瓦岗军蜂拥持刃迎上,寡难敌众。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这次洛阳之战的第十日,也似乎成了李唐和大魏之间最艰难之战。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倾洒在了城楼之上。黑夜的降临,终于让这场旷日的厮杀告一段落,双方各自休战,舔舐着那难以愈合的创伤……. 荥阳城内,虽然没有经受战火的洗礼,可沉闷紧张的气氛依然压的人喘不过起来,突厥人的凶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无数百姓收拾行装,相继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可有人还是留了下来,城内的那一面面迎风飘扬的龙旗,那一队队整装待戈的将士,给了他们信心和希望。 荥阳郡守早就在龙旗军到来时,就主动让出了府邸。此刻,郡守府内灯火通明,龙旗军的主要将领们齐聚一堂,商讨洛阳越来越危急的战事。 “李密今日又遣人来求援了,从上午开始到刚才,已经整整不下十次了,三弟,你看……”林士弘试探的问道,他吃不准龙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难道坐等李密覆灭? “大哥,要耐住性子,李密的本钱可不止这点。”龙斌嘴里这么说着,可心中却也开始焦躁起来,徐世绩那边迟迟没有消息,而在攻击洛阳的只是李唐的兵马,突厥狼骑却在三天前出现在了荥阳城外,虽然只是几支游骑,可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龙斌话音刚落,眉头紧皱的张须陀,随即起身提醒道:“王爷,突厥狼骑虎视眈眈,已在城外显现踪迹,一旦洛阳城破,极有可能会对荥阳展开攻击,我等和李密实则已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是援还是走,必须尽早做出决定,如若迟疑恐怕到时候想走也不那么容易了!” 张须陀的话立刻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将领纷纷交头接耳,面露凝重之色,突厥大军皆是骑兵,善骑射但不善攻坚,因此众人并不怕突厥人攻城,而这也是李密敢于困守洛阳的原因之一,可如果突厥人在自己退走的时候追击,那后果就难以预测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罗将军,单二哥,明日你二人各率三千骑兵,前往洛阳南面和东面,佯攻李唐本阵,声势可以弄得大一点,可目的仅仅只是骚扰,减缓李密守城的压力,切莫力敌,如遇突厥狼骑竟可能避免接触,诱其来荥阳城下。”龙斌朗声对着罗士信和单雄信下令道。 一个多月来,突厥大军几乎每战必克,除了与李密交战时稍遇阻拦外,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连番的势如破竹必定让其心生傲气,强兵已成骄兵,龙斌相信自己出兵骚扰,必然会引突厥狼骑来追,他要趁这个机会,抓住消灭突厥大军有生力量的战机,以振军威! …………….. 徐世绩端坐在义成公主的帐篷之中,一向精明自信的双眼,此刻却显得格外的无神和浑浊,邋遢的胡须更让他看似老了好几岁,整个人说不出的风雨沧桑。 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徐世绩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了阵阵寒光,如临九幽深渊般让人心惊肉跳,寒入骨髓,他要等的人终于到了! 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是突厥鼎鼎大名的勇士,同时也是始毕可汗的两个弟弟,拥有自己的部落和牧民,是草原上不可小嘘的两大势力。 昨日,他们收到可敦的邀请,前来牙帐赴宴,对于兄嫂向来恭敬的二人,兴致冲冲的结伴而来,却没想到当走进可敦的大帐时,里面除了个身穿汉服的男子外,再无一人,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心头。 警惕的打量着徐世绩,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气,单手握住弯刀,阿史那咄芯面色阴沉,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可敦呢?” “可敦让我来送你们上路!”冰寒彻骨的冷笑声中,徐世绩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把短刃,抬手就刺向站的靠前的阿史那咄苾。 “大胆!”二声怒喝,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拔出弯刀,不退反进迎上徐世绩,突厥勇士的字典中没有畏惧二字! 仅仅只是一个回合的碰撞,两把弯刀就在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惊骇的眼神中,断成数截,鲜血顺着二人的手臂滑落在地,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他们的肩头。 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虽然勇猛,可也不是傻子,眼前这个穿汉服的男子武艺远远在他们之上,等到对方再次出手的时候,或许就不仅仅是流血这么简单了。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珍惜自己的生命,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显然也属于这类人,只见二人狠狠的把手中的断刀砸向徐世绩,趁着对方躲闪的机会,转身逃出大帐,慌不择路的挥拳击倒几个惊讶无比,想上前来询问的侍从之后,抢下两匹马便飞奔跑出了牙帐。 望着两道滚滚的尘烟,徐世绩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如果真的要二人的命,对方恐怕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他想要这两个突厥首领回去,回到他们的领地内,然后带着自己的人马,以及一颗仇恨之心再回到这里,向他们的兄长,也就是始毕可汗问个明白…….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突厥狼烟(三) 没有了身影,切断了期盼,最后的希望已灰飞湮灭,心已疲倦,痛么?悲么?义成公主望着呼啸而来,驻扎在牙帐外的突厥狼骑,要向自己讨个说法的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脸上浮现出了另类的笑容,似悲似喜,又好似发自内心深处的自嘲。 徐世绩走了,这个带给她希望的男人走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麻烦和困扰,此时对方的作为已经不能称之为阴谋了,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不管恨与否,作为始毕可汗的妻子,突厥汉国的可敦,她必须把这里的情况传达出去,而这也正是那个男人希望自己做的。 “俟利发设和阿史那咄苾兵临牙帐,意图不轨,还请可汗率军回援!”义成公主神色萧索的对身边的牙帐守将说道,双眼眺望着南方,留恋却又心伤……. ……………. 村庄内没有了往日的安详和宁静,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疮痍和毫无生气的哀号,厮杀留下的是鲜血,是落寞,是毁于一旦的家园,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整整二万隐匿在村庄内的龙旗步甲,配后杀了个回马枪的单雄信和罗士信的六千铁骑,前后夹击的情况下竟然没能留下五千突厥狼骑,心有不甘的龙斌在双方战况胶着时,再次增兵,而突厥人同样援军赶到,要不是张须陀的及时制止,一场伏击差点演变成了决战。 突厥人善骑射,龙斌清楚所以用五倍兵马去合围,可是五千多人在急速奔驰时,竟然可以整齐划一的勒住马缰,用最短的时间重新调整,全力朝伏击圈最薄弱的方向冲去,矫健的骑术,快速的反应,敏锐的观察力,大大出乎了龙旗军所有人的意料。 几番厮杀过后,当龙斌全军撤回荥阳城内清点时,无比惨痛的发现,用优势兵力且先发制人的情况下,仅仅消灭了三千多突厥狼骑,而自己却丢下了五千步骑。 浓浓的无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不是龙旗军的将士们不用命,而是与突厥狼骑的战力相差实在太多了,塞外游牧民族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之前李密退败的实在不冤! “伤亡虽大,可对我军此次出征的十二万兵马而言,影响并不大,只是士气就有些不可观了……”望着城内满地哀嚎,还没来得及被安置的伤兵,爱兵如子的张须陀面带痛心道。 龙斌弯身掩上一个伤重不治兵士的双眼,低着头的脸上尽是神伤,原本想挫挫突厥大军的锐气,没想到却栽了个大跟头,己方的士气反倒大受影响,前景变的越来越黯淡。 “义父,王爷,我部将士不曾与突厥狼骑交战过,初战难免不利,而且此战伤亡对方也不小,李唐也分兵提防着我们,洛阳那边的守城明显轻松了很多,所获得的战果和影响还是有利的!”不同于龙斌和张须陀,罗士信却是信心满满,大战过后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也许是罗士信不经意间的安慰起到了作用,龙斌和张须陀的面色舒缓了不少,李唐和突厥大军都是劳师远征,粮草供应绝不肯能长久,而他们从山西带出来了可用半年的粮草,打不过难道还耗不过对方么? “士信,今晚你和单二哥继续领兵前去骚扰,本王给你们六千,不,一万铁骑!不求能取得多大的战果,只要闹的对方休息不成就行。”初战不利更要振奋士气,埋伏不成,就来夜袭,不闹的对方鸡飞狗跳,龙斌心里怎么也吞不下胸口的闷气。 “突厥白天击退我军,很难想到晚上我军还敢去攻,王爷此行反其道而行之,收效可能不小。”张须陀赞成的点了点头,对着罗士信嘱咐道:“士信,你和单将军袭营时,以烧毁对方粮草为主,但切记不要恋战,见好就收!” 罗士信一脸兴奋的朝着龙斌和张须陀答应了声,便转身快步安排去了,看的跟随在龙斌身旁,兵出山西前刚被解除禁闭的刘黑闼羡慕不已,瓮声瓮气的说道:“王爷,晚上俺老黑也和士信兄弟走一趟,松松筋骨行不?” 横了刘黑闼一眼,龙斌知道对方是个天生闲不下来的人,略作考虑后便同意了下来,心中也是大感安慰,士气不盛,但战意犹存,军心可用啊! 而在另一边的突厥大营里,长的魁梧如蛮熊,腰间裹着兽皮,裸露着上身的始毕可汗面目狰狞,朝着手下将领大发雷霆,才一战就让他损失了三千儿郎,而之前和李密的数场大战也才战损不过八千而已,怎能不让他愤怒。 “可汗息怒,山西龙旗军威名远播,战力非凡,可汗五千狼骑可冲出对方数万兵马的围困,已属不易,当嘉奖而非责罚诸位将军才对。”刘文静一直作为李唐的使节留在突厥大军内,而他之前也提醒过始毕可汗定要小心那位镇南王,只可惜连战连捷的对方根本没放在心上。 经刘文静这么一说,怒气发泄过后的始毕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不是没听手下将领说过,白天与其交战的兵马装备精锐,悍勇无畏,只不过之前都当成了战损过大的借口,而现在不得不好好重视这支突然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山西兵马。 “刘先生,那支龙旗军到底是何来历,主帅又是谁,我们对付李密和他无关,插这一脚到底为何?”始毕把心头的疑惑统统倒了出来,他能统领**,使其在短短数年间崛起强盛,足可说明他决不是个莽撞无知,南墙撞到底的人。 听始毕这么一问,刘文静顿时陷入沉思,李密和龙斌的仇恨世人皆知,可是这次竟然发兵来援,他怎么想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为争霸而可不择手段的他,根本想不到对方仅仅是为了民族大义这个在大多数诸侯眼中无比可笑的理由。 简单的介绍了龙斌这个人,却着重提了山西的富饶和繁荣,刘文静希望始毕能对这个镇南王的势力范围产生兴趣,替李唐解决这个未来一统天下的巨大隐患。 突厥人尚武更重英雄,始毕从刘文静谈到镇南王这个名称时,所露出的凝重之色就已明白,对方定是个难缠的对手,而这也让始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及和对方在战场上一决雌雄的浓浓战意。 夜色降临,满天的繁星发出了明亮的光彩,始毕惦记着龙斌的时候,却不曾想到对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存在……..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突厥狼烟(四)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慢慢的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漫卷着,奔突着…… 借着风势的遮掩,单雄信和罗士信成功来到突厥大营的不远处,干净利落的解决了突厥外围的游骑后,一万铁骑整齐的排开,张弓搭箭,蓄势而发。 当阵阵火光照亮漆黑的夜晚,让突厥大军警觉时,一切都已为迟过晚,无数的火箭如密雨般降临在大营之中,嘶喊声,叫骂声随即响起…… “汗王,有人袭营,好似冲着粮草大营去了。”亲卫匆匆的赶到大帐,对着正从床铺上爬起,脸上意外却无半分慌乱的始毕说道。 “来得好,本汗正想亲自会会这支山西龙旗军呢!”始毕把弯刀挂在腰间,从架上拿下两柄重锤,气势汹汹的喊道,眼神中迸发出野兽般嗜血的光芒。 始毕领着几百亲兵冲出大营,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无数挥舞着战刀的突厥狼骑,袭营带来的慌乱是短暂的,几声吆喝就能把突厥大军重新整合起来,始毕可汗就犹如狼王,他出现的地方便是突厥狼骑跟随的方向。 顺风顺手的奔驰很快就遭到了阻碍,单雄信拉住刘黑闼的马缰,扯着嗓子大声道:“黑子,不要冒进,今晚收获已经够大了,快退!”说完,单雄信自己却挥鞭朝突厥大营深处赶去,那里还有杀的兴起的罗士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战马的嘶鸣和滚滚烟尘此起彼伏地轰鸣声,腾涌着,罗士信骑着匹黑色的骏马,像擂击牛皮鼓似的马蹄声,“哒哒哒”地响起来,就像要把大地踏碎一样,手提一杆在月色下寒光四射银枪,连人带马浑然一体,怒吼声中把好几个突厥狼骑挑下马去,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 “谁敢与我一战!”高举着滴血的银枪,罗士信挺拔的身躯傲然而立,桀骜不驯的眼神挑衅无比的环视着周围驻足不前的突厥狼骑,突厥人自小在马背上长大,而罗士信十四岁就已征战沙场,杀敌建功,他是天生的战士,为战而生,为战而亡,虽死无憾,荣耀永伴!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罗士信的英武无敌震慑住了大量看守粮草辎重的突厥狼骑,趁此机会龙旗军其他攻进大营的将士大肆纵火,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夜色被照得如白昼般耀眼。 就在这时,一声颇为欣赏的喊声,在罗士信耳边响起:“好个汉家勇士,本汗与你战上一番!”始毕的出现意味着突厥狼骑的反扑,而罗士信却没有半分撤离的意思,与突厥可汗较量的荣誉,让他彻底忘却了张须陀和龙斌切莫缠斗的叮嘱,剩下的只有厮杀的冲动和**。 “士信,不可!”就在罗士信要纵马上前想要大战一场的时候,单雄信的出现及时阻止了这场厮杀,避免了龙旗军身陷重围的危机。 “哼,突厥可汗,本将早晚要斩下你的首级!”注意到两侧正在包抄迂回的突厥狼骑,罗士信狠狠的瞪了始毕可汗一眼,自己差点受了对方的挑拨,被敌军包了饺子,突厥蛮夷竟然也使起诈来了。 “单二哥,两侧的弟兄们已经和突厥人接战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刘黑闼见情势大变,急忙返身接应单雄信和罗士信,夜袭前脑海中大杀四方的热度,也在突厥人快速的反应和惊人的机动速度下,完全打消了念头。 不再迟疑,罗士信和刘黑闼领军急速后撤,而单雄信领着本部三千兵马负责殿后,凭借着夜色和地形,步步迟缓突厥大军的追击,然而突厥人却紧追不舍,后续兵马不断出现,蜂拥而至荥阳城下。 接应进最后进城的单雄信,整座荥阳城已经严阵以待,十余万将士整装待戈,凭借着坚城的地利,时刻准备给突厥狼骑予以迎头痛击。 “哼,用骑兵攻城,简直是狂妄又可笑!”望着城下摆开阵势的突厥大军,张须陀不屑的低骂一声,突厥人如果真的选择攻城,那么对方的主帅无疑是个愚蠢的莽夫。 而一旁的龙斌倒是兴奋非常,根据单雄信的战报,突厥大营的粮草至少被烧掉了大半,这个结果十分有利于自己对于之后战局的掌控,而如果现在突厥人真的脑袋发昏选择攻城的话,那么凭借着城坚箭利,必将大大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甚至取得场大胜都有可能。 “传本王帅令,突厥人不到城下不准放箭,可别一下子把对方给吓跑了!”龙斌神色轻松的说道,丝毫没有大战一触即发的忧虑,而身旁的张须陀也露出笑意,七八万的突厥狼骑攻击十余万精锐守卫的坚城,这根本就是自杀的行为,没有半点意外可言。 战国时期,曾经有场令人无解的传奇战役,有个国家派出三千斥候去攻取敌国的城池,这个看似闹剧般的命令,最终竟然以成功拿下由近万人守卫的城池而告终,不知始毕是不是听说过这个典故,所以丝毫没有退兵的意思,认定了自己的狼骑也能创出这种奇迹来。 不过,龙斌的美好期盼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始毕是准备攻城,只不过不止他的突厥大军,还有投靠他的刘武周,梁师都,郭子和的人马。 整整一夜的调配和布阵,当旭日从东方升起的时候,荥阳城下已经聚集了近二十万的兵马,各种攻城器械一应俱全,肃杀之气充斥在空气之中。 “这帮认贼为父的败类,真是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一夜未眠的龙斌眼中布满了血丝,城头上的将士们同样人困体乏,面露倦意,可是紧握兵器的双手一点没有放松,大战时刻都会爆发,容不得丝毫的松懈。 “突厥人在城下忙活了整夜,比起我们来,他们更累,我就不信这帮蛮夷是铁打的,这种状态下也敢攻城。”林士弘嘴里打着哈欠,同样有点精神不振,从昨晚到现在,绷着的神经就没松开过。 “呜呜呜……”刺耳的号角声突然在城下响起,望着大规模调动的突厥大军,所有龙旗军将士无不神色凛然,龙斌自己也拿起一张劲弓,准备身先士卒。 “突厥人退兵了……”然而,张须陀的莫名的一声惊呼,却让龙斌张弓搭箭的双手停在了半空中,对方折腾了一夜,竟然就这么撤军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厥狼烟(五) 峰回路转,迎来的是无尽的喜悦和欢腾,突厥人不仅从荥阳城下退兵了,而且还不做停顿的朝草原退去,见此龙斌第一时刻就意识到,徐世绩不辱使命,成功让始毕率军回援了。 “突厥大军一退,李唐没了助力估计也要撤回关中,洛阳之围算是解了!”张须陀平静的说道,神色间的紧绷感已荡然无存。 龙斌赞成的点了点头,吩咐派出游骑尾随突厥大军,确定其是不是真的返回草原后,自己领着几个亲兵回到了荥阳郡守府,眼皮子都在打颤的他,是该好好睡个觉了。 刚走进府门,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映入眼帘,龙斌精神顿时一振,大步上前激动道:“师兄,你什么时候到的?突厥撤军多亏了你!” 徐世绩其实也是今早才到的,不过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当目送那个牙帐信使进入突厥大营时,他便清楚荥阳城下的大战根本打不起来,后院失火,始毕撤军已成必然。 龙斌并未发觉徐世绩的神态有些疲惫,眼底深处更是带着浓浓的忧愁,而是兴致勃勃的问起了他在突厥牙帐的经历,就在这时,一声惊讶的呼声在二人耳边响起。 “徐道友面色黄中透红,气虚不顺,双目无神,眉心渗出一缕红线,应该是中了断肠草的毒了吧!”李淳风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旁,一脸惊异的望着徐世绩,无比感叹的问道:“断肠草绝迹多年,不知道友是如何会中此毒的?” 闻言,龙斌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急忙关切的问道:“师兄,你中毒了,可有大碍?”此时龙斌才发现,徐世绩确实有点不对劲,沉默的有些凄凉。 “师弟不用担心,断肠草虽是奇毒,但对人并无太大损伤,而且又不是无药可解!”徐世绩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可在别人看来却显得格外的牵强。 从徐世绩的神态中,龙斌就知道对方是在敷衍,决不会像他说的这么轻松,随即把头转向李淳风,只听他神色肃然道:“徐道友说的不错,断肠草之所以被称为奇毒,是因为它只会在人情动之时发作,而且发作起来痛入骨髓,非常人可以承受也!不致命但能让人生不如死!” “是谁下的毒?”龙斌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不可动情且不等于要徐世绩孤老一生,而且他之所以会中此毒十有**和突厥牙帐之行有关,深深的自责笼罩在龙斌心头。 “师弟,无妨,断肠草的毒师兄会处理,你不用为此事挂心!”徐世绩无力的摆了摆手,阻止还要说话的龙斌,步履蹒跚的朝府内走去。 徐世绩不愿说龙斌也不好勉强对方,不过此事其中必有隐衷,以徐世绩的武艺和江湖阅历,被人下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龙斌不禁大胆的猜测,断肠草的毒是他自愿中的,而非被人暗算为之。 “淳风,可知断肠草的毒的解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李淳风既然识得断肠草,必定也知道解毒之物,龙斌满怀期盼的问道。 李淳风皱着眉头,脸上苦思良久后,才张嘴回答道:“解药是有,名曰还魂花,不过此物和断肠草一样极为稀有,好似只在极北之地才出现过踪迹。” “极北之地……”龙斌喃喃自语,李淳风的话让他心中的希望一下被浇灭,别说极北之地是否真的有还魂花,就算是有没个十年八年的也别想找到。 而就在龙斌无比失望之时,李淳风突然脸色一变,好似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还魂花和断肠草同根同生,既然有人得到断肠草,那么手中极有可能也有还魂花,只要从徐道友口中问出下毒之人,就不难探得还魂花的下落。” 话音刚落,龙斌心头一喜的同时,脸色也露出犹疑之色,徐世绩应该也清楚这点,可是为什么不愿提下毒之人呢?难道真的像自己猜测的那样,他是自愿中毒的? 看来此事必须从长计议,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才行,不过既然知道解药的下落,龙斌也放心不少,可一想到此事可能和突厥有关,心中不禁生出股怨气,在李淳风好奇的眼神下,转身又朝府外走去,下令身旁的亲兵立刻去寻张须陀,单雄信等人来城头议事。 荥阳城头上,相继赶来的张须陀等人疑惑着看着满脸怒容的龙斌,心中都暗自琢磨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把众人叫到了城头上而不是郡守府里,难道现在就要班师返回山西?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且不太便宜这些突厥蛮夷了!”龙斌冷哼一声,说道:“突厥牙帐生变,始毕才不得已率军回援,因此本王决定下令追击,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如果突厥真的牙帐生变,那么必然全力回援,即使遭到拦截也不会恋战。”张须陀的话显然是赞同龙斌追击的提议,只听他接着说道:“可是突厥人皆是骑兵,行动迅速机动灵活,即使一路追击掩杀,恐战果也寥寥无几,收效甚微。” “不管了,就算本王是只蚊子,也要吸他一管子的血。”龙斌恨恨的说道,随即下令此次出征的三万铁骑全部追击突厥大军,每斩首一名敌酋,赏银五两,这是龙斌第一次提出以战功获取赏赐,而同时也将成为以后龙旗军战功恩赏的标准。 此令一出,大大激励了手下将士,三万铁骑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随时可以全军发出,追击突厥大军,之前如恶狼般的突厥狼骑此刻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闪闪发亮的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军队之中金钱的赏赐,丝毫不亚于荣誉带来的激励。 “派人去给李密带个话,本王准备追击突厥大军,其手下可有不少像刘武周,郭子和,梁师都等投诚的势力,这几块肥肉本王是不会和他争的,完全可以补充下他之前的战损。”龙斌冷笑连连的说道,突厥人他未必追的上,这那些个数典忘祖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轻易的让其溜了。 而李密果然是个聪明人,这种大抓俘虏的机会是怎么也不会错过的,龙斌派人前去没多久,对方就带来了回信,愿意从洛阳抽出二万人马配合自己一同追击,丝毫不在乎李唐的大军还在城下,十分清楚突厥一退,李唐独木难支,撤走也是早晚的事。 就这样,一场大规模的追击就此上演,而随着李密和龙斌的情势逆转,转守为攻后,天下各大势力无不捶足顿胸,后悔不已,怎么也想不到气势汹汹的突厥大军说退就退了,之前的避战不援,必然得罪大魏李密,让其心中怨气!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突厥狼烟(终) “贼将,报上名来!”刘黑闼气喘吁吁的叫喊道,手中的板斧被砸出了好几个缺口,他没料到突厥大军追不上,想从刘武周那里捞些战功,却遇到个这么难缠的敌手,几回合下来竟然已露颓势,对方的一根铁鞭挥的虎虎生风,势大力沉,大有破军之势! “哼,看在你这厮和俺一样黑脸的份上,让你输也输个明白,不妨告诉你本将的名字,在下尉迟恭,字敬德!”尉迟敬德,如果龙斌在场的话,绝对会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 尉迟恭,字敬德,唐朝名将,传说中面如黑炭,和秦琼秦叔宝,那是中国两位传统文化中的门神!威武由此可见一般,刘黑闼不是敌手也理所应当。 尉迟敬德虽悍勇,可猛虎敌不过群狼,负责阻击龙旗军的他,所率兵马早已伤亡殆尽,如今残部已被包围,战败已成定局。 “黑子,你退下,我来!”罗士信两眼冒光,突厥大军没追上,只捞到一些杂鱼,不禁让他不爽至极,可正当兴趣寥寥的时候,突然见到和刘黑闼斗得旗鼓相当,且越战越勇的黑脸敌将,心中的战意瞬间被点燃,把追击的任务交给单雄信后,独自来到了这边。 银枪在手,罗士信刚要驾马走出阵前,谁料马缰一下被人拉住,回头看去只见张须陀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神色不满的责备道:“追击杀敌,扩大战果才是当务之急,在此好勇斗狠实在有失大将风度,士信你太让义父失望了。” 罗士信顿时像只斗败的公鸡般,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到阵中,真可谓一物降一物,天生吃了豹子胆,十二岁就敢杀人,十四岁上阵杀敌的罗士信,此生唯独对自己义父,也就是张须陀心存敬畏,更是发自内心的爱戴,绝不会说半句反逆之言,做出半件违抗之事。 “以尉迟将军的本事,出人头地,在疆场扬名是迟早的事情,为何要与刘武周同流合污,臣服于突厥蛮夷,残害自家百姓,毁了好男儿的一世英名!”张须陀颇有爱才之心,不忍如此猛将折于乱军之中,不禁好言相劝道:“李密大军稍后就到,到时将军恐难免身死当场!” 尉迟敬德闻言神色一暗,对于刘武周投靠突厥,他心中也是莫大的忿然,只是刘武周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礼遇有加,从未有过半分怠慢,因此才不舍离他而去,如真为其战死,也算报其恩德,问心无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时间的沉浮算不了什么,尉迟将军万万不要气馁,镇南王威震四方,品行兼备,刘武周与其相比如繁星比之皓月,还请尉迟将军弃暗投明,切莫再与刘武周助纣为虐,毒害苍生!”张须陀见对方面色犹豫,心中定是有所动摇,急忙继续劝解道。 望着手下将士期待的目光,尉迟敬德挣扎良久,最终的垂下双臂,神色黯淡道:“本将可以归降,但你等必须善待其余兵将,且答应今后决不参与和刘武周的战事,如不能答应,在下宁愿战死当场,也不苟且偷生。” 张须陀赞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因为担心而亲自走上了这一趟,竟然可以发现如此良将和忠义之士,真乃不虚此行。 “好,一言为定,在下替镇南王答应尉迟将军了。”张须陀信誓旦旦的说道,随即命令尉迟敬德等数百残兵换上龙旗军的装束,毕竟龙斌答应过不与李密争抢俘虏,可既然遇见了这般猛将当然不能错过,白白便宜了李密。 坐镇荥阳的龙斌并不知道,他为了发泄怒气而下达的追击命令,竟然让张须陀带回来了未来的门神,当世难得一见的名将,估计比斩获数千突厥狼骑都要来的让他兴奋。 而另外一边,带领主力铁骑的单雄信收获也不小,始毕担心牙帐安危,一味的朝草原进军,没做丝毫迎战的准备,大军后队不断被单雄信切割剿灭,斩获不下三千余人,直到追击了近千里后,单雄信才满载而归的挥军返回。 同时,和单雄信的收获相比,李密的战果更是辉煌,老奸巨猾的他明面上率军追击刘武周,郭子和的几部兵马,却不料兵至岚县后,突然停住脚步,返身奔袭驻扎在洛阳城下的李唐大军,突然从对方背后出现,与洛阳城内的守军前后夹击,大败对手于城下。 要不是李唐主帅李世民反应还算迅速,不惜放弃后阵兵马,全军将士浴血拼杀,全力朝北面突围,恐怕被李密全歼都有可能,不过一仗下来还是损失过半,血战数场才冲出包围,向关中逃窜。 随着突厥大军回到北方草原,而李唐残部也退回关中,这场受人瞩目的洛阳守卫战也宣告结束,绝处逢生的李密无疑是最大的赢家,郭子和,梁师都先后向他投诚,不仅补全了他之前损失的兵马,实力更是有所加强。 击败李唐并追击其残部的过程中,又趁势收复并占据大量县郡,势力范围大大的扩大,几乎占据了中原大半江山,问鼎之势已露雏形。 对于唯一出兵救援他的龙斌,李密倒也不失慷慨,颇有贤明之君的风范,大大宣扬了龙旗军的功绩之后,从洛阳皇宫内拿出不少财物送到荥阳郡内,且也不谈龙斌何时撤军返回山西,将荥阳郡归还的事宜,并且交给龙斌一份盟约,希望他和自己结成同盟,守望相助。 对此,龙斌一笑了之的同时也欣然接受,乱世之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存在,昔日的敌人也能成为今日的朋友。 把签上自己大名的盟约交换给李密的使节后,龙斌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决定立刻班师返回山西,把荥阳交还到李密手中,好聚好散的作为在外人眼中,似乎自己和李密关系极为融洽,盟约更是如钢铁般牢固。 而事实上,龙斌却很清楚,李密想要一统天下,李唐是他的大敌,而自己同样也是他时刻想要铲除的对象,不过因为有了突厥来袭的事情后,龙斌和李密都明白,获得杨公宝库,且和突厥有勾结的李唐是二人目前共同的敌人,结盟是威慑对方最有效的方法。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怪事和美事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当你想拼命抓住点什么的时候,越是抓的越紧,往日的一切越是如同沙粒般,从收拢的手指间悄无声息地溜走,当你放开心怀,静待一切时,却有可能惊讶的发现,一直探寻的东西早早就在手中,只是被忽略了而已。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王爷,这些只是属下的猜测,尚未查证,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离开荥阳郡的第二天,龙斌在大营中见到了从江都返回的二狗子,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似乎在他心头笼罩的疑云中,打开了道窗户,渐渐有了摸索的方向。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龙斌欣慰的看着日趋老练的二狗子,笑着说道:“二狗,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斌哥,本王也不叫你赵威,王爷前王爷后的,听着感觉生分了不少。” “知道了,王…….斌哥。”二狗子憨笑着摸着脑袋,几日来奔波带来了疲惫瞬间散去,龙斌的话让他想起了在万家村时,二人如兄弟般亲热的情景,脸上不禁露出了怀念之色,满怀激动的和龙斌告别后,步伐轻快的走出了大帐。 缓缓的弯身坐下,龙斌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赵威当初奉命去调查杨广失踪之事,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他又走了趟杨广隐匿的茅屋,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而这也让整件看似虏人的事情,显得疑点重重,蹊跷不已。 如今,龙斌可以完全肯定那面遗留下来的火焰令牌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或者说为什么要这么做给自己看呢? 双手撑着下巴,龙斌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不管隐藏在暗处的人企图如何,他大可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不知道,虽身在局中,但是却不一定要摸索着走下去,停住脚步未尝不是一种化被动为主动的办法,只要对方一急,或许会自乱阵脚,就此暴露也说不定。 思索到这,心情大畅的龙斌站起身来,慵懒的张开双臂,舒展了下僵硬的身体后,脸上带着丝浅笑,好似自言自语道:“要躲到什么时候,非要夫君我亲自把你们拽出来不成?” 话音刚落,大帐的帆布上随即隐现出两个倩丽的身影,能让龙斌自称夫君的,自然是偷偷随军跟来,之前一直没有现身的凌冰和花子二人了。 只见凌冰嘟着个嘴,一脸闷闷不乐走到龙斌身旁,嗔怪道:“夫君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和花子可是向李淳风讨教了闭息之法,加上花子的高超的隐匿身形的忍术,不该有什么破绽的啊?”一旁的花子也好奇的睁大着眼睛,显然也想弄个清楚。 “哼,本王还没问你们两个怎么跟来的呢,还有脸问这问那?”龙斌板着张脸,怒气冲冲的说道:“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瞒过夫君我,要不是夫君灵识够敏锐,差点就把你二人当成刺客给结果了。” 龙斌可不愿意说双修功法的事情,毕竟靠女子提升修为总让他感觉有些下作,而且凌冰和花子确实藏匿的十分完美,要不是和花子双修之后实力大增,估计还真发现不了。 娇嗔的摇着龙斌的手臂,凌冰见瞪着眼看着自己的龙斌似乎不吃这一套,突然不满的哼了一声,仰起脖子趾高气扬的说道:“是姐姐让我和花子偷偷跟着你的,你要怪就去怪姐姐去。” 龙斌没好气的横了凌冰一眼,对方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想想就能猜得到,无非是醋性大发,担心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不过这也难怪,出门几次先是认识了李秀宁,之后又把花子带进了门,这前科却是不少。 得意洋洋的闪动着双灵动的大眼睛,凌冰心里清楚龙斌对贺婉婷是又爱又敬,同时还有点惧内,这招用出去果然是效果极好,自己相公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好了啊,妾身知道错了还不行么?”讨好般的拥着龙斌,凌冰胸前的圣女峰有意无意的磨蹭在他胸前,如丝般的媚眼中满是魅惑之意。 男人永远都改不了好色本质,龙斌被这么一撩拨,左右双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在凌冰的身上肆虐游走,没一会儿,凌冰就被挑逗得娇躯发热,玉脸羞红,全身散发出激情异样的先兆! “花子,传本王帅令,大帐十步之内不准有人靠近!”欲火高涨的龙斌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自从在双修功法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之后,他的**似乎有点难以控制,不过对于这种后遗症,龙斌不仅不以为意,反而心里多了份窃喜,何况对象是自己老婆,天皇老子都管不了,至于眼下的环境是否恰当,他已经管不上了。 凌冰怎能不明白龙斌让花子把亲卫支开的目的,俏脸越发的通红,半推半就的刚想与自家夫君共赴巫山,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娇羞道:“夫君妾身好像听到你要接见一个叫尉迟敬德的将领么?等你忙完了,妾身再伺候你也不迟嘛!” 听这么一说,龙斌这才猛然想到尉迟敬德等下就该到了,心里痒痒的他不禁有些犯愁,就在他为难之际,眼角看看身前宽大的案桌,脑中随即浮现出一个刺激的龌龊念头,对着凌冰故作难受的皱眉道:“冰儿,夫君那里好难受啊!” “这……这……”凌冰轻咬着双唇,小手紧紧拽着衣角,羞涩无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压根想不到龙斌的龌龊念头。 “冰儿,要不,你给夫君我……”龙斌看着凌冰娇羞的美态,脸上淫笑连连,在她耳旁轻声嘀咕道。 “夫君,你……你怎么会想出这么淫荡的事情,妾身不会……”凌冰满脸惊骇,本能的拒绝道,可见龙斌装出的那副难受的表情,心中又不忍,想了想低头难以启齿道:“夫君你若真的难受的话,就教教妾身吧……” “嘿嘿,好冰儿,你可真是夫君的好宝贝儿,夫君发誓以后一定好好疼你!让你和婉婷一样生个小宝宝,一尝所愿。”龌龊念头得逞,龙斌立刻兴奋的奸笑连连,在她耳旁轻声指点,而一句生个小宝宝也让凌冰彻底放下羞涩,心中充满期待。 ------------ 第一百五十九章 龌龊的接见 大帐的桌案上,铺着宽大的落地绸布,正前方的人是无法看清桌案底部的,凌冰羞着脸听龙斌说完后,缓缓的掀开他前身的绸布,跪在他的双腿之间,颤颤巍巍的帮他松开裤衩,放出那凶猛坚挺的坏东西。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龙斌**的眼神下,双手轻轻握住,轻启红润诱人的樱唇,为其舔弄含允,不时的发出声声娇喘,脸上通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嘶……冰儿,你的口技真是无师自通,做的实在是太好了,夫君太舒服了……”龙斌靠坐在软榻上,享受着胯间佳人的口舌伺候,身体与内心同时涌现出强烈的快感,忍不住倒吸数口凉气,眯着眼睛由心的赞叹道。 凌冰娇羞无限听着龙斌的赞美,像是受了鼓舞般更加努力的伺候那坏坏的东西,也是让自己幸福的根源,竟可能的取悦龙斌,丝毫不在乎嘴里那令人作呕的腥味。 “咦,冰儿姐姐呢?”吩咐完亲卫远离,花子端着壶香茶步入书房,见龙斌一脸享受的靠着软榻,却不见凌冰的身影,不禁露出了疑惑神色。 “花子,如此好事怎么能少了你了,这可是你作为一个女奴的本份啊!”龙斌双眼微张的看着走过来的花子,嘴里淫荡的暗暗念道,双手却不顾凌冰的挣扎,紧紧按住他的脖颈,不让她停下伺候。 “老爷,冰儿姐姐呢?”花子走到龙斌身侧,把香茶放在桌案上,随即看见了跪倒在龙斌双腿间的凌冰,吃惊之色一闪而过,脸上并没有凌冰之前的骇然,似乎平时调皮大胆的凌冰,做这种淫荡的事情很寻常似的! “羞死人了……”凌冰被龙斌死死按住,根本无法起身,低头做着那羞人之事的同时,目光躲闪的看着花子的下身,心中娇羞的暗呼,不敢让对方看到她此时淫荡的表情。 “冰儿不必害羞,你看花子根本没当回事,你这个当姐姐的又有啥丢人的呢!”龙斌看着脸上并无多大异色的花子,心中略感好奇的同时,趁机厚颜无耻的说道:“花子,你冰儿姐姐已经做了表率,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儿明白……”花子心领神会,脸上没有半分犹豫,钻进桌案下面,靠在凌冰身旁,大大方方的把头凑到龙斌胯下,丁香小舌如灵蛇般,游走于那惹起心动的地方。 “嘶……真是会弄啊!看来花子从小接受忍术训练的时候,男女之事也涉猎不少!”龙斌坏坏的暗想到,抬手示意凌冰先让开一会儿后,胯下一顶,全根没入花子的嘴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哈哈哈,这些个东瀛倭人看来还是有些长处的,花子还不是个**就有如此水准,何况那些个自小培养的女奴……真是让人想入菲菲啊!”龙斌心底邪恶的一面彻底暴露了出来,握住花子脑袋的双手越发的用力起来。 “启禀王爷,降将尉迟恭求见!”就在花子和凌冰跪于龙斌胯间,以樱唇香舌将那坏东西舔弄含允到即将爆发之际,大帐外突然想起了亲卫的禀报声! “夫君,先停下吧,如果被外人看到,我们姐妹俩就没脸做人了。”凌冰和花子闻声先后抬起头来,对着龙斌轻声哀求道。 “这个时候停下来,且不是要了你夫君的老命么,这坏东西憋着可是要憋出毛病来的,你们就不担心夫君我落下什么病根?”龙斌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脑海中早已被强烈的刺激感左右了心神,根本不肯就此停止。 “冰儿,花子,继续伺候着吧,放心,有绸布挡着,正面是看不到你们俩的,夫君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外人面前难堪的!”龙斌循循善诱的安慰道,同时高声让尉迟敬德走进大帐,对于这个黑面门神,他可是闻名已久。 “降将尉迟恭,见过镇南王!”尉迟敬德虎步龙行的走进大帐,看见桌案后的年轻男子后,一双虎目凝望了良久,才开口见礼道。 而同时,凌冰和花子立刻紧张的停下了动作,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外人知道她俩现在的淫荡举动。 “好一员虎将,真是名不虚传!”望着眼前这个威武不屈的尉迟敬德,龙斌暗暗赞道,想要起身去迎对方,只感觉胯间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便,只能微笑的拱手道:“尉迟将军且再莫用降将之称,英雄就是英雄,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龙斌的话让尉迟敬德顿生好感,口气也不想刚才这般僵硬,温和了不少道:“镇南王宽待之恩,末将决不敢忘,今后必将效犬马之劳!” 龙斌细看了尉迟敬德的相貌和眼神,正色道:“尉迟将军乃是陆上虎狼,空中雄鹰,犬马之劳所言差矣,本王论贤而用,怎能让尉迟将军一身勇武,做那低微之事呢?” “尉迟恭听令!”在尉迟敬德意外的眼神下,龙斌大声任命道:“自即日起,本王交给你三千铁骑,再连同你本部投诚的兵马,自成一军,尉迟恭任统帅,不得有误!” 闻言尉迟敬德脸上顿时露出感激之色,沉默片刻后也不矫情,弯身拜谢道:“末将领命,定不负王爷提拔之恩!” 龙斌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情大好道:“好,很好,本王拭目以待,等着目睹尉迟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姿,为本王练出一支虎奔之师!” 尉迟恭重重的点了下头,朗声道:“末将告退!”等到尉迟恭走出帐外,桌案下的凌冰和花子终于松了口气,嗔怪的白了龙斌一眼。 “冰儿,花子,你们可真是夫君的好宝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叶锋看着二人娇喘连连的模样儿,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家伙,淫荡之色又出现在了脸上。 “你到底要我们弄到什么时候……”凌冰轻轻拍打了下那个坏东西,一脸不满的嗔怪道,小嘴都有些肿了了起来。 “哈哈哈,够了够了,冰儿,花子,你们出来吧!”龙斌贼笑着说道,当花子和凌冰从桌案下爬出时,突然感到背后被人重重一推,上身不稳的趴在了桌案之上。 只见龙斌双手一扯,凌冰和花子白嫩丰满的翘臀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啪”的声脆响,在二女娇媚的惊呼声中,龙斌双手狠狠的捏了捏那两片半月,随即站在了凌冰的身后,胯下用力一挺,瞬间就破关而入。 “冰儿,夫君今天再教你一招房中之术!”嘿嘿怪笑声下,龙斌的两根手指探向了花子的深幽之境,左右开弓,尽显男子雄风…….. ------------ 第一百六十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春的到来,给大地又换上了绿衣裳,从表到内都焕然一新。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变得苍绿了。近处的山坡上,小草也悄悄钻出地面,它们嫩嫩上扬,绿油油的,肥胖的小叶儿像一个刚睡醒的胖娃娃。这一片,那一簌,给陡峻的山坡点缀上新的绿意。 一年光景,却如恍惚一瞬间,人世间,恩恩怨怨,相约奈何桥边,这是一个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季节。整个天下少了份喧嚣,多了份祥和,虽然这份祥和显得是如此脆弱,但是有总胜于无,片刻的安宁是种奢侈也是种向往。 “夫君,想些什么呢?”望着有些发呆的龙斌,贺婉婷摇了摇他的双手,好奇的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要不我们明日就回豫章?” 闲暇之余,龙斌领着一家人出门赏花游山,游戏人间,山西各郡的政务,军务都有徐世绩,张须陀等人替他料理,且一切都逐渐步入正轨,丝毫不用他操心,陪陪家人似乎成了他这个镇南王唯一可以做的事。 “没事,只是心中有些感慨罢了!”轻轻的把贺婉婷揽住怀中,龙斌目光深邃,语气悠长道:“四年前,我还只是靠身蛮力靠打猎为生的农户,而现在……” 贺婉婷温柔的依偎着龙斌,莞尔一笑道:“李淳风不是说你是天命之人么?有些过人的境遇也无非厚非啊!” 龙斌不置可否的轻笑几声,贺婉婷心中所想他怎么不知,过去一年,大隋杨氏彻底的销声匿迹,天下反王几乎无不自立为帝,而山西境内的庐陵,长沙多座郡城纷纷向他投诚,山西一统已成现实。 随即,拥护他称帝的呼声也越演越烈,就连贺若粥这等大隋忠臣都提过这件事,知道杨广未死的张须陀也没有提出反对,而贺婉婷应该是受人所托,更是没少吹枕边风。 “天命之人不小心可是要遭天谴的,像现在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游山玩水,做个逍遥王爷岂不自在?”龙斌迎风展了展臂膀,淡笑着说道。 “逍遥王爷?”贺婉婷扭过龙斌的脸孔,正色道:“夫君你真认为自己这个王爷可以当的逍遥么?别人可不认为你无进取之心。” “好啦,难得出来散散心,别说这些扫兴的事了!”龙斌打了个哈哈,不想纠缠于此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何必沉溺于世俗之争。 见自己的劝解起不到什么作用,贺婉婷微微失望的同时也只能作罢,免得惹龙斌心烦,其实她对称帝之事也并非十分上心,只是包括父亲贺若粥在内的许多人都曾找过自己,希望可以靠她激发镇南王的称霸之心,推诿不过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夫君,姐姐,没打扰你们吧,要不我和花子带着孩子们再到远处走会儿?”凌冰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和花子二人牵着龙荷,龙灵,以及第一次出远门,溜溜的转着眼珠子对周围一切都无比好奇的龙文宇。 “贫嘴!”贺婉婷从龙斌身旁站起,白了眼凌冰后,牵过蹦蹦跳跳朝她跑来的龙灵,没好气的说道:“说起话来还是没个正经,我都不敢把灵儿交给你带了,免得以后像你一样的古灵精怪。” “姐姐,灵儿这捣蛋的性格可怨不得冰儿,似乎更有你的风范哦,小妹我可听贺老将军和小西妹妹说过,您小时候可也是个不安生的主。”一旁的花子掩嘴偷笑道,王府和乐美满的生活,也让花子性格开朗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么沉默寡言。 看着谈笑甚欢的几位娇妻,和环绕在膝下的儿女,龙斌的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欣然,人生能有这般拥有,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王霸天下就让别人争去吧!家人的幸福才是他最大的追求。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这便是安陆郡城的味道。无论是城中车水马龙的闹市,还是城外高山流水的庄园,都带着梦一样的神采,带着诗人笔走龙蛇的余香,带着酒客们畅饮流连的欢笑。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安陆郡城百姓们的自得其乐。 “几位客官,不是有什么需要吩咐小的?”安陆最大的酒楼里,店小二热情的迎上领着几个孩童的年轻男女,其中几位女子雍容华贵,艳丽逼人的样貌让酒楼里的客人无不为之侧目。 “给我们安排个雅间,在上几个精致的小菜即可。”龙斌并未大张旗鼓的出行,随行的亲兵都被他安置在了远处,免得显露身份。 “客官,真是对不住了,雅间都被人包下了,你看可否就在大厅内用餐,小的可以给您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店小二面带歉疚的说道,脸上恭敬异常,就凭对方的气度就显然非富即贵,决不是他个跑堂的可以得罪的。 回头看了眼贺婉婷几女,见她们并不在意,龙斌也就点头答应,跟着店小二来到一张圆桌前安然入座,几个小家伙是第一次上酒楼吃饭,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天真的样子好不可爱。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就在龙斌几人刚坐下不久,一阵突兀的赞美之声传入耳中,只见不远处的餐桌上站起一个锦衣男子,摇头晃脑的朝这边走来。 “几位夫人天姿国色,让小生忍不住作诗抒情,还请切莫怪罪。”锦衣男子彬彬有礼的站在贺婉婷几女的身前,神情中尽是倾慕之色,只不过配合他略显肥胖,以及满是油腻的嘴脸,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滑稽,忍不住掩嘴发笑。 “公子谬赞了,我等姐妹几人不过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天姿国色!”贺婉婷谦逊的回答道,虽然对方有些冒失,但还算知礼,何况被称赞貌美,几女心中不禁泛出丝丝甜意,对锦衣男子也以微笑相对。 “王妃太过妄自菲薄了,蒲柳之姿怎么配得上闻名天下的镇南王呢?不知在下说的对不对,婉婷夫人…….”锦衣男子笑容依旧,可他身前的贺婉婷三女却脸色急变,无不露出警惕之色,将不知所云,睁大着眼睛,好奇的望着陌生男子的三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 相比于贺婉婷几女,龙斌神色淡然,并未显现忧虑防范之色,在锦衣男子靠近时,他就发现对方步履轻浮,双臂无力,绝非练武之人,就是十个他都未必是贺婉婷三女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只不过对于此人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倒是略感惊奇。 “镇南王年轻有为,娇妻美妾,儿女绕膝,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锦衣男子缓缓的走到龙斌身侧,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压低着声音道:“王爷,神教对您仰慕已久,不知有没有机会和您交流一番?” “天宗神教!”龙斌一字一顿的报出这个名称后,见锦衣男子饱含深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的灿烂,而眼中却闪烁着丝丝寒光,刚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教命使 必须要两个人同演的剧情,其中一人突然说要放弃,也许是默契不够,或者本就不该同台,可是当两个人已经深陷剧情之中,那么就必须要演下去,任何一方的离去都不会被另一方所允许,下场只会是两败俱伤,寥寥收场。 天宗神教的剧情早早的布下,可龙斌却用看客的身份避开了遮向他的那张大网,可是当对方出现并抛出橄榄枝,展示最大的友谊时,也如同最后的通牒,让龙斌选择接受或者站在敌对的那一面,看客的身份已经转换成演员,随着剧情的开演,即使不情愿也必须博弈其中! 锦衣男子自称姓卢,名鼎天,神色间略显张狂不羁的姿态,让人看的怎么都像是纨绔子弟一般,可当那象征着天宗神教不菲身份的火焰令牌出现时,对方的来头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何况锦衣男子并非一人,身边还带着个看似随从又像是护卫的老者。 老者白发沧桑,老迈的神色中却透着让人凛然的神光,虽沉默寡言,但举手投足间却给人一种厚重,澎湃的威势,这是顶尖高手才能散发出的气场,仅仅一个对视便让龙斌感到深深的忌惮,而老者的目光中同样闪过一道惊异,淡如止水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波动。 卢鼎天在表明身份后,并不急于告知龙斌此行的目的,而是陪同他一路闲情逸致游览山水,过了整整十多日才回到豫章,山西的富裕繁荣让他惊叹不已,嘴上像涂了蜜一般大赞龙斌的功绩,同时话语中还表现出对龙旗各军的浓厚兴趣,颇有去军营走上一趟的意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龙斌虽然疑问甚多,但和天宗神教并不想产生多少交集,这个神秘的组织到处都透着诡异,让人丝毫不敢松懈,无不谨慎待之,与其为谋,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必将遭其反噬。 豫章郡守府的客厅里,卢鼎天含笑不语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龙斌,白发老者则端坐在旁,浑浊的双眼若有若无的瞥向被龙斌叫来的徐世绩,阵阵精光在其瞳孔中闪烁。 徐世绩是少数几个知道天宗神教的人之一,也是龙斌最信任的人,叫他作陪不仅是为了应对卢鼎天的来意,也是为了防范那名白发老者突然暴起。 龙斌是个好面子的人,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总不能用森严的防卫待客,这有损镇南王的身份和威信,可出于安全的考虑,必须要有人镇得住场面,而徐世绩显然是最好的人选,即使那个白发老者身手再好,也未必能在他二人联手面前占得到便宜。 “阁下远道而来,总不会是为了让本王做回向导,游览山西风光的吧?”龙斌见对方迟迟不做声,率先开口问道。 “镇南王说笑了,雄主当为大事,区区向导哪敢劳烦镇南王,只不过在下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王爷,损了我等双方的交情。”这话倒不是卢鼎天搪塞,而是确实有些犯难。 一年多的明察暗访,让卢鼎天十分了解这个镇南王的得天独厚,颇有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的味道,而这也正是他无从下手的原因,任何他拿得出的条件,诱惑似乎都不能打动对方,可是获得这个山西霸主的支持,对他而言却是重中之中。 “雄主可不敢当,可本王也并非心胸狭窄之人,阁下有话尽管直说,即使有不妥之处,本王也最多一笑了之,决不会怪罪与你。”龙斌微笑着轻松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对方,这个卢鼎天身怀火焰令牌,又有高手随行,其在天宗神教的地位肯定不低,亲来山西定有要事商榷。 卢鼎天沉思片刻,突然站起身来,神色间满是真挚道:“镇南王勇抗突厥,天下皆知,仁义无双,令人钦佩,在下此来,其实是向王爷求助的。” “哦?”闻言龙斌脸上立刻露出惊讶之色,在和徐世绩对视一眼后,装出十分关切的样子,开口问道:“阁下请说,本王能力可及之处,定当尽力帮之!” “镇南王向来侠义为先,解人危难,阁下若真有困难之处,当可直言告知,切莫有所顾忌!”徐世绩微笑的捋了捋胡须,慷慨无比的说道,双眼却紧紧地盯着对方的神色变化,想要从中辨出真伪。 卢鼎天恭敬的屈身一拜,站起身时脸上尽是追忆之色,轻叹道:“镇南王可知天宗神教的来历,如今势力有多大,教众又有多少?” 龙斌虽听南陈太傅何莫言说过关于天宗神教的事情,可现在却茫然的摇了摇头,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随即便听卢鼎天娓娓道来。 从卢鼎天的叙述中,天宗神教的来历和当初何莫言说的差不多,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可是让龙斌和徐世绩震惊万分的是,如今它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于天下各地之中,包括李渊,李密,甚至于突厥都和它暗中有牵连,并且早在隋初年间,便已成规模。 而卢鼎天的身份果然不同一般,天宗神教除了教主外,下属共有五大命使,分别掌控天宗神教的各大领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力不下于一方诸侯。 “不瞒镇南王,在下虽是神教命使之一,可却是从父亲那里传承而来,在位不到三年,人微言轻处处受到其他命使打压,如今更是到了生死危难之际,因此才来向镇南王寻求庇护,同时助我在神教内站稳脚跟。”卢鼎天谦卑的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愤然,以及毫不掩饰的野心。 龙斌心中满是疑惑,暗念道:难道卢鼎天想要自己作为他的靠山,参与天宗神教的内斗之中?可又要自己如何做呢?总不可能发兵去攻吧! 刚想到这,就听耳边传来徐世绩幽幽的声音:“呵呵,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天宗神教内几位所谓的命使,应该都有暗中相依相靠的势力,而阁下或许因为什么缘故,与原先依存的势力之间出现了隔阂,所以才选择了镇南王,作为新的依存对象吧!” “谈不上是依存,只能说是共存!”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发老者,突然在旁一字一顿道,眼神中霸气凛然,听的龙斌和徐世绩猛的一震。 “季老不可无礼,这位道长的说法并无大碍!”卢鼎天的话中虽像是责备,但神色间同样露出一丝傲然,他虽身处困局,但却并非无所依托,堂堂的神教命使的底蕴决不容小视。 听到这里,龙斌算是明白对方的来意了,只是他心中原本众多的疑惑却丝毫没有解开,而当他把身上的两面火焰令牌拿出手时,卢鼎天和那个季老惊骇的眼神,更是让他明白,自己要等的人,或者说一直设局的人并不是眼前的二位,依然藏匿于黑暗之中……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涉局 在卢鼎天期待的眼神下,龙斌正式打上了天宗神教的标签,三年之内供应山西各部兵马全部的军粮,如此的大手笔让他无法拒绝,而所要付出的代价,紧紧是允许对方在自己所辖的势力内免税通商,这种促进经济繁荣的事情,龙斌当然是乐见其成,欢迎之至。 “卢命使,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如细水长流,绵绵不止。”走到卢鼎天的身前,龙斌的脸上带着丝别样的笑意,说道:“可本王也希望你明白,卑鄙与狡诈的开始,就是友谊的终结。” “镇南王多虑了,我等之间的友谊,定将与世长存!”卢鼎天刚刚信誓旦旦的回答完,就听被称呼季老的白发老者,脸色阴沉的凝声道:“被朋友欺骗,比不信赖朋友更可耻。” 龙斌闻言愣了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说道:“老先生不知可否听过一句话,不信任朋友,比被朋友所骗更丢脸!” 话音刚落,除了白发老者脸色僵硬的站在原地外,卢鼎天和龙斌同时放声大笑,双方各有所需,自然是乐在其中,不管将来如何,对于眼前的好处,都是绝对不会错过了。 送走卢鼎天和季老,龙斌回头一看,只见徐世绩老神自在的躺在靠椅的软垫上,正笑意浓浓的望着自己,显然是有话要说。 “师弟,这个天宗神教的水可深着呢,你怎么知道这个卢鼎天是不是挖了个火坑,用些小恩小惠等着你往里跳呢?”徐世绩拿起果盆里的一颗坚果放入嘴中,滋滋有味的咀嚼着说道,脸上满是调侃之色。 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龙斌丝毫不担心其中有什么阴谋,用三年的军粮为代价的“小恩小惠”,用算真是阴谋也要闯一闯,看看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狮虎猛兽。 “师兄,如果真是火坑你会不出声提醒?我看是金银窟还差不多,这个卢鼎天敢在你我二人面前挖火坑,也不怕玩火**?”大步走到徐世绩的身旁,龙斌朝他挤了挤眼睛,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啊……”徐世绩轻笑几声,站起身来提醒道:“此事看似毫无风险,可还是要谨慎为之。”说完,便挥了挥手朝厅外走去,亲自安排看住卢鼎天的眼线,同时察看对方许诺的第一批军粮是否已经如约到位。 龙斌心情大好的张开双臂,懒洋洋的平躺着身子,这个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的他有些恍惚,没想到第一次与甚为忌惮的天宗神教打交道,竟然是这么个结果,实在是让他大为意外,假想敌在顷刻之间变成了朋友伙伴,真是让人不禁感叹:人算不如天算,天下之事无所料也! 豫章城内的家客栈内,卢鼎天和季老问掌柜要了见厢房,屏退领路伺候的店小二后,相视而坐在圆桌两旁,沉默不语的二人,脸上却露出大相径庭的神色,卢鼎天笑意盈盈的品着香茶,而季老眉头紧锁,一副忧愁困惑的样子。 “少爷,老奴我真的不明白,虽然那四家最近对我们打压的很厉害,但远不到动摇我方根基的地步,更谈不上生死危难之间,您为何用如此大的代价拉拢这个镇南王呢?”季老苦口婆心道,对于自家少爷的做法十分不解。 卢鼎天微笑着摇了摇头,脸色突然一正,问道:“季老,你认为这个镇南王实力如何,将来之作用又该如何?” “龙旗步骑威名远播,实力十分雄厚,就目前天下而言,这位镇南王的势力仅次于大魏李密和李唐李渊,可位列第三。”季老沉思片刻,说道:“至于将来之作用?我见此人举止轻浮,言谈粗鄙,绝非成大事之人。” 卢鼎天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淡淡道:“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普通百姓成为一方霸主的人,真的会想表面上这般轻浮粗鄙么?看似平凡之人可能往往更有过人之处,季老你看低那位镇南王了。” “这个……”季老顿了顿,神色犹疑不定,似是认同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即使真如少爷所说,那个镇南王表里不一,深藏不露,可也不必耗费我等如此多的存粮用于拉拢吧?对方不过乃是当世一枭雄也!” “枭雄?”卢鼎天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瞳孔深处渐渐的变得深邃,幽幽道:“昔日嬴政受质于赵国,汉高祖刘邦仅是一市井小吏,汉武帝刘彻少年时轻狂傲慢,有谁曾想到过他们日后的雄图霸业,傲视天下的英姿呢?” “少爷,你的意思是……”季老被卢鼎天的这番话深深的怔住了,想不到对这个近年来突然冒起的青年给予如此高的评价,竟然与几位威震天下的君王相提并论。 卢鼎天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二楼厢房的窗口,当看到街面上有几个突然出现的小贩时,脸上随即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对着来到他身边的季老说道:“我们这位新朋友可是够小心的,刚一离开就派人跟梢来了。” “哼,雕虫小技!”季老轻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就凭几个小小的斥候就想看住他们二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卢鼎天虽然天生没有习武的天赋,可却精通易容,而季老更不用说,以他的修为想要避开追踪,完全是轻而易举,信手捏来。 “季老,不用放在心上,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可没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卢鼎天轻松的说道,丝毫没因为被盯梢而感到不快。 山西之行可以得到镇南王的支持,让卢鼎天整个人振奋异常,用三年的军粮拉拢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王爷,在他眼中绝对的物有所值,同时又十分好奇为什么教内其他四位命使,会对这个潜力非常的山西霸主置若罔闻,不与其接触呢? 然而让卢鼎天不曾想到的是,其余的四位命使中的一人,在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山西镇南王,并且还进行了深层次的查探,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迟迟无法现身,卢鼎天的横出一杠不仅出乎意料,更将这位命使的全盘计划给彻底打乱,原先的布局不得不重新整合,以待时变。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异变 秋末,微风轻抚,燥热中已隐隐有些清凉气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蜒起伏的山路上,蹄声嘀嗒清脆,扬起的尘灰中,疾速驶来几匹快马。 骏马气喘咻咻,口吐着水雾,不断打着喷嚏,身上积满灰尘,显见已行了极远的路程。几个骑士的衣裳脸颊沾满了尘土,汗珠顺着脸膛滴下,冲出条条沟渠,将他们化成了几张大花脸。 蜀道艰难,自入了川开始,道路便一直在崇山峻岭中盘旋,所谓的官道也不过是在半山腰开凿出几条小路,狭窄无比,一边靠着险峻的山崖,转过头来,就能看见脚下刀削似的岩壁和奔腾不息的江水。 “陈兄,此行山西徒劳而返,实乃有失主上信任!”行在最前面的壮汉,从马鞍上拿下牛皮水袋,咕咕的往嘴里倒了几口,一脸歉疚道。 被称呼为陈兄的年轻人目光闪烁,没想到那位镇南王竟然可以如此淡然,让他苦等一年没能取得半分收获,等到想要开诚布公之时,却发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偏偏那人还是他的对头,真是叫人后悔不已。 石岸云崖的金沙江挟浪翻滚,来自雪山的岷江川流不息,二江奔流到此,聚焦汇集,水掀巨石、惊涛拍案,哗哗的巨浪就仿佛漫天的云雪,呼啸着在山崖间撞击旋回,瞬间化作一只桀骜的巨龙,怒吼着滚入长江之中。 如此波澜壮阔的美景却勾不起几人的半分兴趣,各怀心事的注视着远方,波涛拍打的哗哗声中,只听陈兄忿忿的说道:“真是便宜了那个卢家小儿了,没想到不惜下如此大的血本,拉拢那位镇南王,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他卢家深陷淤泥,不可自拔。” 壮汉拍了拍身旁的坐骑,让其自己吃草去后,忽的一下的坐在了地上,黑亮的脸孔上露出浓浓的不甘,唉声叹气道:“木已成舟,后悔晚矣,山西已经难以控制,只能再寻求下一个对象扶持,只是主上的一番布置恐影响颇大,我等之罪过不小啊!” 南诏位于四川之南。正处川三省交接部,东跨水。西面嘉阳。南临昭通。西界凉山。岷江、长江奔涌汇流于此,此地部族众多,其中六诏之一的蒙舍诏实力最强,其首领皮逻阁威震川南,此地各势力无不对其敬畏有加。 壮汉和陈兄正是蒙舍诏首领皮逻阁的下属,而皮逻阁和卢鼎天一样,也是天宗神教的命使之一,这个有着苗族血统的异类,早早的就把目光放在了山西之地上,其野心可见一般。 后面马上的一个随从,擦着额头上地汗珠,从马背上取过些糕点递到二人手中,恭声道:“二位尊者,先吃点干粮吧!”尊者是天宗神教内的称谓之一,其地位仅次于命使,而每个命使可以统辖三个尊者。 自山西入川,日夜兼程,那疲累困苦可想而知。壮汉和陈兄接过糕点狼吞虎咽几口,又猛灌一顿清水。冰凉地水珠顺着脖子钻入胸膛。说不出地清爽伶俐,壮汉放下水囊,眺望长江,久久才长吁一口气:“南诏,终于到了,不知主上可好啊!” “是啊!主上看似傲视周边,实则我蒙舍诏同样是危机重重,真恨不得立刻就回到主上身边,为其分忧,以效犬马之劳!”陈兄虽然怕事情没有办成而无法向主上交待,可是他和壮汉的忠贞之心却比之更甚。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上路吧!”壮汉把最后一口糕点塞入嘴里,口齿不清的迫切道。自北向南、由东到西。横跨京鲁豫鄂四省,没日没夜行了十几天,陈兄,壮汉这些人合起来,快马都换了不下二十匹,直到今天才赶到南诏地界,此刻离蒙舍诏已不到半天的路程。 山路盘旋曲折,横挂在山腹中,淅淅沥沥往前延伸。行了一段后,突然前方被几块巨石阻隔,狭窄的路口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即使下马都无法通过。 仔细看了几眼,陈兄眉头紧皱,这条路是进入蒙舍诏的必经之路,常年有人行走于此处,有巨石挡路早该让人搬离,怎么会如此凑巧让自己等人遇见。 思绪片刻后,只听道路两旁的山坳上似乎传来一阵枯枝被踩折的声响,陈兄蓦然睁大眼睛,满脸的惊然:“快退,有埋伏!” 话音刚落,还没等几人调转马头,嗖嗖的破空声中,如雨般的羽箭降临在头顶,壮汉和陈兄几人纷纷抽出兵刃,边退便勉励格挡,几人身手倒都非同一般,七八人只有一人不幸倒在了那轮箭雨之下,其余人全都撤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狼狈的壮汉和陈兄却是面如死灰,他们的退路已经被近百整齐列阵的骑兵死死堵住,看对方的装束,竟然都是六诏中人。 “你们是何人,竟然埋伏于此地,不知道我们是皮逻阁族长的下属么?”壮汉吐了口吐沫,怒发冲冠道:“敢得罪我蒙舍诏,定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一声妖媚的嬉笑声传来,只见一个青衫少女从马队中缓缓的走了出来,风情万种的缕了缕如丝般的秀发,娇声道:“两位尊者,小女子正是奉蒙舍诏族长的命令,来送你们上路的。” “你……”壮汉和陈兄闻言皆是一震,少女称呼自己二人为尊者,显然知道他们天宗神教的身份,这点在蒙舍诏中只有族长皮逻阁及身旁的少数亲卫清楚,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时,对方话里的意思竟然是皮逻阁下令在此袭杀,难道是因为二人办事不利,才痛下杀手? 就在陈兄和壮汉痛心疾首的时候,只听少女阴脸色一变,测测的冷笑道:“看在你们二人也算是豪杰之士,就让你等死个明白,本姑娘是说蒙舍诏族长下令在此袭杀,可是这个族长可不是指皮逻阁,此时他正在地下等着与你们相会呢!” “主上死了……”陈兄和壮汉同时失声道,在少女不屑的冷笑声中,二人双目赤红,同时仰天狂吼一声,驾着骏马朝那百人骑阵飞奔而去…… 三江融合、波浪滔天,掀起地水花撞击着崖壁,直飞达到半山腰际,不知何时,浪花中带着丝丝血色,可很快又化之于无形……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渡口遇险 毛毛细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象是无数蚕娘吐出的银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千万条细丝,荡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轻纱,给潘阳湖畔带来了一份如烟如雾的美感,也给水面上带来片片涟漪。 一叶小舟摇曳在靠向岸边,上面站着一个健硕的老者和一个清秀地少女,看样子像是一对靠渡船营生的爷孙。 那少女皮肤白皙,面容秀美,身着一件青黑色斜襟长衣,绉褶花裙,领边、袖口、围腰都以五色丝线镶竹,俨然像是番外异族的打扮,只不过和老者的交谈声中,却是清晰的汉音,或许只是喜好这身装束吧! 小船缓缓停了下来,少女转过头来,望了眼岸边等候已久的二位旅人,脸孔浮现出两个调皮的小酒窝,甜甜的笑道:“二位客官,你们是要过河么?这雨天渡船可不多,要是不嫌弃咱们的船小,只需五个板子就可载你们过河。” 少女嘴里的板子是指五铢钱,历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货币,也是用重量作为货币单位的钱币,其奠定了钱币以圆形方孔的传统,象征着天地乾坤。 潘阳湖上渡次船五个板子确实十分的便宜,何况少女的声音中带着川音,清脆甜美,让人听得舒服之极,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答应上船,能有如此异族风情的少女相伴,多付几个板子也不会放在心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少爷,且慢!”季老拉住想要上船的卢鼎天,向其打了个眼色后,笑容可掬的向少女摆手道:“姑娘费心了,老夫和我家少爷还需在此等人,就不劳烦二位了。” 在把首笔粮食交付给徐世绩后,卢鼎天和季老不作停歇,当即离开豫章,仅三天的工夫就已到了潘阳境内,既然已经付出了本钱,自然也要有所收获,安排家族中的商旅前往山西成了当务之急,乱世之中想要找个稳定安全的通商之地,实乃不易也! 卢鼎天虽然不知季老为何有如此动作,但深知对方绝不会无的放矢,因此也不出声,静观其变的退回了岸边,眼角有意无意的注意着渡船上的老少二人,心中暗暗戒备。 就在这时,岸边又来了三个人,看样子像是书院里的学子,被雨淋得有些狼狈不堪,却还个个不忘在少女面前装出温文尔雅的姿态,略显急促道:“姑娘,小生几人有急事要过河,能不能请你行个方便,载我们一程?” 少女看了那些个书生一眼,又把头转向卢鼎天道:“公子,我和阿爷撑完这一趟就要回去安歇了,恐怕您和这位老先生今日就很难找得到船过河了!” 卢鼎天面色犹豫,他做事向来不喜拖沓,而少女刚才劝说时,隐约带着丝乞求的目光,让他心中不禁生出浓浓的怜惜之意,卢鼎天虽是天宗神教的命使,胸怀雄图霸业,可是年方二十有五的他,同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风流难免,对那少女也不乏好感。 渡船上的老者见卢鼎天和季老依旧没有上船的意思,冷哼一声后,对着少女说道:“丫头,还不快招呼这几位公子上船,这雨说不准就要越下越大,到时候湖面上恐就不这么太平了!” 卢鼎天见船就要开走,而少女的眼中依旧带着丝期盼,忍不住的回头想要质问季老,可还没等他问话,就听季老冷笑连连的对着少女道:“这船我们是不会上的,要走就走何必再三用那狐媚之色相邀,难道有什么企图不成?” 这一语把少女彻底激怒了,只见她用船桨狠狠一拍水面,蹬蹬的从船上跳到岸上,娇声怒道:“你这老人家怎么这般说话,出口如此恶毒,看你穿的还算得体,没想到脑子里尽是些龌龊低俗的东西,真是为老不尊,好不知耻。” 少女语声清脆,又带着好听的川蜀韵味,说的又疾又快,配合她那娇小的身躯,如百灵鸟般动人可爱,那渡船的老者笑着连连点头,像是在为孙女喝彩! 那三个书生也面露不屑之色,对着二人指指点点,而岸上的卢鼎天脸色阴暗无比,因为他隐约听到几人用胖子,肥猪之类的称呼,而显然,这种称呼在场众人中似乎只适合于他。 “大胆……”卢鼎天低骂一声,突然见到眼前闪过道黑影,就见季老双手齐出,狠狠向那少女击去,以季老的功力一掌下去,少女铁定香消玉殒,没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卢鼎天虽然气愤,但并未迁怒与那个少女,更何况他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决不会因口舌之争而干痛下杀手的事,而季老也一向处事不惊,刚才少女的几句话还不至于让他动怒,如此作为定有缘故。 很快,卢鼎天对少女的好感,就在两把寒光四射的锋刃下,彻底的烟消云散,神色变得越发的阴霾,一股被欺骗的感觉笼罩在全身。 “季老不愧是我神教第一尊者,眼光毒辣,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区区卢家小儿不知修了哪世的福气,竟能得你忠心辅佐。”少女冷冷的说道,嘴角泛着血丝,刚才虽用双刃抵挡,但那雄浑的罡气还是震伤了她的脏腑。 季老把卢鼎天挡在身后,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船上的老者一跃来到少女的身边,单手覆其后心不久,少女的呼吸便通畅了许多,脸上的血色也逐步散去,显然是老者用内劲在为女孩顺气,仅凭这一手就不得不让季老谨慎待之。 而那三个书生和少女一样,手中皆持两把短刃,双目如毒蛇般盯着卢鼎天和季老,浓浓的杀意在他们身上浮现。 “老夫自认掩藏的滴水不漏,不知尊者是如何发现我等的破绽的?”渡船老者上前一步,浑浊的双眼中满是疑惑,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为少女顺气似乎消耗了他不少心力。 季老见对方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眼神不断朝周围搜索着,发现周围应该没有埋伏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淡淡道:“板子是川内苗族对五铢钱的俗语,而山西的称呼则是筒子,一个常年在潘阳郡渡船的少女,说让客人不解的方言,这合理么?” “还有你身后的那三人,什么不好装偏偏装成书生,冒雨疾步赶到这里竟然脸不红,气不喘,这是常年窝在书院,不事劳作,不习武艺,体质嬴弱的书生该有的表现么?” 渡船老者轻叹一声,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尚不知觉,如今身份暴露也只能刀兵相见,好好的废番手脚不可……..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主仆之情 天色昏暗,大雨滂沱,无尽的黑暗笼罩在天地间,片片血色在刀光剑影中绽放,剑已出匣,灿烂的光华在雨中挥洒,风吹过,卷起漫漫枯叶,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季老乱发狂舞,眸若冷电,长剑如虹,只见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 长剑在他手中不停的翻滚,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精妙的剑法,澎湃的气劲在空气中激荡,季老却依然难掩颓势,如果只有他一人,或许可以不落下风,可是他必须护住身后不会武艺的卢鼎天,身上无可避免的露出破绽。 三个装扮成书生的杀手都已经死于季老的剑下,可对方毫不畏死的亡命打法,还是带来了难以抵挡地冲击。虽然退避与防御还算及时,但是也令他身负重伤。 一声怒喊,季老身体突然爆发出阵阵绚烂的光芒,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剑芒如雨般洒下大地,将白发老者和少女堪堪逼退,自己也踉跄的朝后急退数步后,驻剑而立,厚重喘息着的季老显然已成强弩之末。 而那个白发老者,虽然神态略显狼狈,但身姿依然挺拔,呼吸依然平缓,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后继之力似乎源源不断在他体内生成。 回头望了神色绝然的卢鼎天,丝丝惨笑在季老脸上浮现,他以伤体迎战最多只能再苟延残喘片刻,除非逃遁离去,不然只有身死当场的结果。 “季老,你已经尽力了,为我卢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卢鼎天感激的看了季老一眼,恳切的说道:“如果你还奉我为主,那就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吧!不要把性命枉送与此!” “少爷……”季老语气哽咽,脚下却纹丝不动,洒脱的微笑突然挂在了他的脸上:“少爷,老仆做事向来有始有终,即使上了黄泉路,老仆依旧伴随于您的身边,也能让您少了份寂寞,多了个说话的人。” “百将易得,忠仆难求!”微笑着点了点头,卢鼎天不再劝慰,神色间的忧愁渐渐散去,理了理衣装,脸上焕发出别样的神采,昂首挺胸的走到季老身前,对着白发老者和少女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二位能否答应一件事,好让在下虽死无憾!” “你说……”白发老者淡淡的说道,他和少女确实是爷孙,不过并不是天宗神教的人,而是从事于江湖中凶名远播的杀手组织“灭天”,白发老者更是灭天的三大长老之一,十年未曾出山的他,只是为了还天宗神教的人情才接下这单买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杀手虽冷,但心却不可能真的做到硬如岩石,冷如坚冰,季老的全心护主,宁死不弃的忠贞,让见惯了尔虞我诈,欺骗背叛的白发老者不禁为之动容,而对方不下于自己的武艺也让他深深敬佩。 “我乃季老之主,如果非死不可,还请让我死在他的前面!”卢鼎天肥胖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高大,那悠扬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坚定,主仆之间的阶级之分,已经在浓浓的情感中化为乌有。 如果说效忠是种信仰,是种责任的话,那现在的季老已经将其融入心中,成为了一种寄托和牵绊,如火般潮红的脸色下,季老步履似乎不再蹒跚,持剑的双手缓缓的抬起,看似无力却有好像蕴含着股沉重的气势,飘落的雨滴在他身上化成丝丝青烟,因为那颗灼热的心。 “如你所愿!”白发老者语气中带着丝感叹,神色不再像刚才那般凌厉,萧索之色布满在他脸上,只能在黑暗下索取那点点光明的杀手,何尝有过这种执着的友谊,可悲可怜,却也可敬可叹! 少女在白发老者的示意下,双手一晃,两把锋利的匕首同时掷向季老。而同时,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卢鼎天的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没有躲避,或许是不想躲避,又或者是根本来不及躲避,卢鼎天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心中带着无尽的留恋和遗憾,可至少他可以不用看到季老倒在他的眼前,去承受那份痛入心扉的伤怀,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季老悲愤的表情,以及眼中闪过的那道决然之色。 “叮当……”一声脆响让卢鼎天心头猛的一惊,只感觉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了下,睁眼一看才发现,眼角边的火星还未散去,身前却已多出了一人,而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面熟悉的大旗摇曳在风雨之中,卢鼎天和季老瞬间喜形于色,生死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 白发老者轻声一叹,疾步后退数步后,抓起少女便跃到渡船之上,武艺再高也敌不过训练有素的军阵,何况还有那个突然出现,仅过了一招就知对方不是泛泛之辈的道人,再不收手恐怕他十年来的第一次出山,也将成为他最后一次出现在江湖之上。 “徐道长,救命之恩,在下永生难忘!”卢鼎天深深的朝着徐世绩弯下身去,神色中满是感激之色,徐世绩为什么会出现,或许是派人监视他们才会及时赶到。 不过现在对于卢鼎天而言,这些已经不重要,生死之际走上了一遭的他,整个人得到了重生般的升华,脑海中也多了一些明悟。 徐世绩伸手扶起卢鼎天后,目光随即放在了渡船上的白发老者身上,脸色凝重的注视着对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小舟,他摆了摆手让董放不要徒劳的放箭,心头若有所思。 “季老先生,您和那位白发老者交手,可否看出什么端倪?”徐世绩语气中透着丝迫切,对着盘膝坐在一旁,运气疗伤的季老问道。 “身法飘渺,剑法灵动,内劲阴柔,如清风拂面,却招招毒辣!”季老舒了一口气,寻思了一会儿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此人极有可能是三十年前的武当弃徒,剑宗一脉的妖星冷凡!” “冷凡……”徐世绩轻轻念着这个名子,双眼遥望着那支已经消失在视线中的小舟,心中暗暗念道:“天宗神教看来自身也不太平,不过能请到这样的煞星出手,真是不简单啊!”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妖星冷凡 几滩水草在湖面上无忧无虑地飘着,其他的船只远远看去,就像浮在水面上的几片落叶。一阵阵凉爽的风吹过,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波浪,那波浪形成了一条条美丽的曲线,就像重峦叠嶂、连绵起伏的群山一般,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女孩裸露着脚丫子在湖水中拍打嬉戏着,娇美的俏脸上带着纯洁烂漫的微笑,可当抬头看向撑船的白发老者时,神色随即一暗,自责的说道:“爷爷,都怪我拖累你了,要不是你损耗真力为我顺气,那个臭老头不可能应付你这么长的时间的。” 这么看似无害的女孩,有谁会想到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呢?此时她可怜兮兮的脸蛋上,更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丫头,之前击杀卢鼎天时的煞气荡然无存。 斗笠被白发老者缓缓拿下,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细看之下,白发老者的脸上虽已皱纹密布,可眉宇间不乏英气,这是个慈祥的老人,而年轻时定是个俊俏的公子。 “碧儿,这不怪你,何况爷爷并不真心想要击杀那对主仆,以多欺少本就令人不屑,耗费些真力也是理所应当,我欠天宗神教的情只要还一次就够了。”白发老者柔和的说道,一只枯老的大手轻轻抚过女孩的小脑袋,脸上尽是疼爱之色。 “对啊!还有姐姐呢!”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喜道:“姐姐那边只要事成,爷爷也就可以彻底撇清和天宗神教的瓜葛了。” 听到女孩谈及她的姐姐,白发老者的神色间满是欣慰,可脸上也露出丝丝愧疚之色:“情儿武学天赋极高,如是男儿身爷爷定将一身本领传授于她,只可惜……” “可姐姐现在也不差啊!大长老对她的疼爱可丝毫不比爷爷差,武学上更是精心指导,比我这个做妹子的不知强了多少,而且姐姐天资聪颖,奇谋百出,做事又小心谨慎,谋定而后动,连门主都赞姐姐是女中诸葛呢!”见爷爷有些感伤,女孩急忙开口安慰道。 谈及自己的姐姐,女孩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豪,语气中更是羡慕不已,姐妹间的感情极好,名叫情儿的姐姐更是如母亲般,自小照顾比自己小二岁的妹妹,让双亲早早过逝的女孩,多了份亲情的温暖和依赖。 “情儿是很好,只是太要强了,她终归是个女儿身,不该把所有的事都压在自己的身上。”白发老者停下小舟,目光望向远方,思念道:“希望我们到家的时候,情儿已经在了,爷爷不求她马到功成,只愿她可以安然返回!” 女孩闻言连连点头,双手托着下巴,和白发老者一样,双眼望向远方,那里是她家的方向,也是她与姐姐相聚的地方…… …………….. 豫章镇南王府内,龙斌听徐世绩把渡口遇险的事情说了遍后,并未感到太大的意外,自己和卢鼎天绑在一起,定是威胁或是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而极有可能就是天宗神教内部的人买凶杀人,同时也可能就是给自己布局的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我让董放领了队骁骑护送卢鼎天和季老离开山西,相信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徐世绩确定的说道,卢鼎天毕竟是天宗神教的命使,身边怎么可能会没有妥善的护卫呢?相信只要一出山西,就会有接应他的人马,之前只是担心得罪镇南王,而只带一老仆进山西境内罢了。 徐世绩做事,龙斌向来放心,所以细节上根本不去追问,反而对他提到过的那个杀手起了浓厚的兴趣:“师兄,你说那个杀手叫什么妖星冷凡的,是武当派的?” 龙斌一脸的古怪,武当不是张三丰创立的么?好像是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出现的,怎么现在又来了个武当派,难道是山寨出品? “冷凡是武当创派宗师武擎天的嫡传弟子,和当代武当掌门辈分相同,关于他的传言众说纷纭,说法甚多,只是有几点却是肯定的,他确实是被逐出了武当派,而且此人在剑法上的造诣无以伦比,踏足江湖未尝一败,“妖星”之名也由此而来。”徐世绩推崇备至的说道,能与此等高手过上一招,何尝不是一种荣幸。 “原来是武擎天,不是张三丰啊!看来张三丰的那个武当派才是盗版货!”龙斌嘀嘀咕咕的低声道,听的徐世绩一头的雾水,好在他曾听董放,郭峰提过,自己这位师弟可能得了间歇性的妄想症,因此对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也就释然了。 “师弟,王府的守卫有必要加强,像妖星冷凡这样的高手,不得不小心提防。”徐世绩拍了拍有些发愣的龙斌,开口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龙斌,也意识到了这个大麻烦,这次是去刺杀卢鼎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找自己晦气,于是说道:“这是自然的,王府从今日开始后加双岗,并且设置暗哨!几位夫人出门必须带足护卫,山西各地的眼线也必须时刻警惕,特别是对那些江湖人士更要上心!” ………… 十日后,在洛阳西面的上洛郡的一座清幽的宅院外,白发老者和少女刚一打开院门,就见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巧笑倩兮的端立在眼前,秋波微转,体态盈盈! “姐姐,碧儿想死你了!“少女喜笑颜开,如倦鸟归巢般投入女子的怀中,抬头看着自己姐姐怜爱的目光,嬉笑着撒娇道:“才几日不见,姐姐越发的漂亮了,妹妹身为女儿身,都要被你迷死了!” “贫嘴!”刮了刮少女的小翘鼻,女子望向微笑着的白发老者,娇声道:“爷爷,孙女幸不辱命,川中之事一切皆以办妥。” “小妹就知道,姐姐最能干了,这下爷爷终于把天宗神教的情给还清了。”少女惊喜的说道,看向女子的眼神中尽是钦佩之色。 白发老者没有答话,只是伸手牵住了姐妹二人,步履轻盈的朝院中走去,亲人间的感情无非过多言语,几个动作就可表达一切。 深夜,姐妹二人同塌而眠,悄悄话说个不停,嬉笑声在闺房内不停的回荡,可当提到白发老者无功而返的时候,少女语气中显然有些自责和不忿。 “碧儿,爷爷都没责怪,你又何必如此上心,再说姐姐不是已经帮爷爷报答了天宗神教的昔日之恩,从此往后你只需安安乐乐的在府内做个小小姐,外面的事无需再操半分的心,知道么?”女子认真的对着碧儿说道,她不想让自己妹妹过那种充满血光的生活。 “姐姐,我已经长大了,也要为这个家尽一份心力,不能总在你和爷爷的羽翼下生活,还有这次失手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爷爷的一世英名不能毁于一旦!”碧儿有些赌气的说道,别过头去不想在听自己的姐姐的唠叨,心中却已暗暗做出了个决定。 “哎…..”女子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性子倔得很,认定的事是很难听人劝的,轻叹一声后也不再说话,免得伤了姐妹俩的感情。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双姝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丝丝温暖的阳光透过纸窗射入屋内,情儿揉了揉睡眼迷蒙的双眼,耳边传来爷爷慈祥的呼唤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伸手想要拍醒向来贪睡的妹妹,情儿突然感到手上一松,精神随即一振,翻开铺盖,才发现身旁空空如也,碧儿早已不知所向。 匆匆的和衣下床,情儿发现桌面上留有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姐姐,爷爷亲启几个大字,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打开书信简单扫了几眼后,脸上不禁露出阵阵苦笑。 “爷爷……”无力的低唤一声,妖星冷凡推门而入,见情儿面色难看,心中陡然一惊,急忙接过她递来的书信,越看眉头皱的越深,嘴里发出阵阵叹息。 碧儿的倔强大大出乎了自己爷爷和姐姐的预料,想用行动证明上月刚满十六岁的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行走于江湖,为这个家添一份心力,而不是成为家人的累赘,或者当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雀,娇生惯养无所事事,她要和姐姐情儿一样,独挡一面成为女中巾帼。 “爷爷,碧儿信里说要为您挽回名声,恐怕和您之前袭杀天宗神教姓卢的命使失败有关,十有**就是去夺那人的性命去了。”情儿平复了下心情,冷静的分析道:“姓卢的命使身边侍卫众多,想要对他下手极为不易,除非……” 听到这,妖星冷凡幡然醒悟,脱口而出道:“情儿的意思是,碧儿应该又返回了山西,想在那里守株待兔,因为只有在山西,卢鼎天才会顾忌到那位镇南王,而只携少数的随从,也是防卫最松懈的时候。” 情儿认可的点了点头,而事实上她的猜测十分正确,碧儿确实是动身前往了山西,她也是偶然间从自己爷爷和天宗神教委托刺杀的人那里,听到了关于卢鼎天和山西镇南王之间的往来,因此断定二人还会有所接触,卢鼎天必将再临山西。 “碧儿真是想的太简单了,此行凶险之极,一旦出手暴露身形,十死无生也!”妖星冷凡颓然的坐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说道:“不说与卢鼎天形影不离的那个老仆,山西境内更是藏龙卧虎,暗中护卫在卢鼎天身边的高手肯定存在,碧儿没有半分机会。” 经过之前的那次刺杀,作为山西主人的镇南王定会加强警惕,对于自己有极大助力的卢鼎天也将小心护卫,不过情儿并不是十分担心官军,甚至心底带着浓浓的鄙夷,在她眼中这些官军除了欺压百姓,为虎作伥外,根本就是群酒酿饭袋,不足为虑也! “爷爷,碧儿学艺颇精,人也机灵聪颖,对付些官府的兵马绰绰有余,至少全身而退还是可以做到的。”情儿走到冷凡前面弯下身子,握住自己爷爷的双手安慰道。 情儿的劝慰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妖星冷凡脸上依然一片死灰,摇了摇头后,唉声叹息道:“情儿,你涉足江湖恩怨,知道的一般也都是江湖中事,所以对那些争霸天下的英雄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 情儿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据她的了解,自己爷爷从前也是很看不起那些贪官污吏,以及荼害百姓的乱军的,怎么现在看来,好像有了新的一番认识似的。 “爷爷此次刺杀未果,情儿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妖星冷凡扶起弯身蹲在自己跟前的情儿,脸色凝重的问道。 “听碧儿说,好像是山西的官军及时赶到,所以爷爷只能罢手避其锋芒,从而失手的。”情儿不明所以的说道,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么说是不错,可是当今天下能挡住你爷爷剑招的人,又有几个呢?”一股豪气从冷凡身上升腾,作为一个杀手,这是他第一次失手,可作为一个剑客,他却独孤求败,傲视武林。 情儿闻言一愣,脸上随即露出惊色,失声道:“难道除了那个天宗神教第一尊者季老外,在场还有人的武艺可以是爷爷的对手。” 回忆着那个年轻的道人,妖星冷凡到现在还历历在目,那把乌黑的短刀竟然可以挡住自己的必杀一剑,上面蕴含的气劲阴柔却也不失霸道,诡异的让人不禁为之心惊。 虽说刀剑接触的那刹那,妖星冷凡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青年道人的功力不及自己,可对方的年纪绝不超过三十,被誉为妖星下凡的自己,在那个岁数恐怕也远未达到青年道人的境界,真不知是哪位隐士调教出如此奇才。 “卢鼎天生死刹那间,是被一个青年道士从爷爷剑下死里逃生的,而从那道士可以带领山西龙旗军来看,定是镇南王手下的能人,如让碧儿遇上此人,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未必有。”妖星冷凡确定无比的说道,徐世绩那格挡一刀给他带来的印象实在是太为深刻了。 “龙旗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默默的念着从江湖上听来的一句传言,情儿的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她对龙旗军并不了解,可其威名却是如雷贯耳,同道中人传颂其功德的也不在少数,一年前突厥狼骑从中原退兵,传闻就是畏惧龙旗军的锋芒。 “爷爷,我也要去一次山西。”在妖星冷凡惊诧的目光下,情儿掷地有声道:“爷爷放心,我一定把碧儿安然无恙的带回来,顺便去见识见识闻名天下的山西龙旗军,到底是否名副其实!”说到后面,情儿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浮现出一丝媚人的笑意。 妖星冷凡无奈的点了点头,每当情儿露出这种笑容,定是心里生出些古怪的花样,而同时也意味了有人要倒大霉了,而这人往往都是男人。 见情儿在自己答应后,立刻就跑出屋外,妖星冷凡不用猜便知是前往院中的密室,那里有每当接到任务,准备出发前所必须的装备。 他现在不禁有些后悔接下刺杀卢鼎天这单生意,山西之行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还牵累到他最疼爱的两个孙女,偏偏这两个孙女都是一样的脾气,说出去的话定会付诸于行动,任何人劝都无济于事,其中也包括作为她们爷爷的自己…….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府倩影 今日的豫章街头显得格外的热闹,人山人海,喧嚣无比,各种商品小件摆满了一街两行,人们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汇成了一曲欢快的集市交响曲。 五彩缤纷的服装货摊,在甬道的一侧由东向西排成了长龙阵,来往的顾客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更是吸引了无数的妙龄少女,一张张青春靓丽,浮现着惊喜的笑脸,在街面上形成了一道绚丽的风景线,不时有文人骚客作诗一首,希望能赢取某位佳人的注意和芳心。 新开的几家风味小吃店也是人头攒动,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来往的百姓们忍不住的驻足留步,儿童们更是拽着双亲的大手,眼神中满是期盼。 而这些突如其来的纷繁变化皆是由一人带来的,那就是仅仅时隔半月不到,再一次拜访龙斌,同时带来第二批军粮的卢鼎天。 “鼎天,你的手笔可够大的啊!半月不到就能召集上千的客商前来山西,真是让本王叹为观止,衷心的佩服!”豫章郡镇南王府内,龙斌和徐世绩热情招呼着卢鼎天和季老,而这次见面双方明显亲近了不少,除了利益的纠缠外,多多少少也增加了份朋友间的友谊。 “王爷过奖了,本人除了在生意上有点本事外,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也多亏王爷给在下施展才华的平台,不然在这乱世之间,恐再难寻一安乐平和,可让商旅畅行之所!”卢鼎天万分恭敬的说道。 “这话可不尽然,因为有你的存在,才让山西的经济更加的昌盛,百姓们的生活更加的多彩,本王该谢你才是。”龙斌此话倒是真心实意,和卢鼎天的交易他除了少收了点税收外,没有付出半点代价,包括军粮在内的收益,却是不可估量的。 卢鼎天的感激之色并未因为龙斌的话而收敛,只见他和季老深深的朝着徐世绩鞠了一躬,诚恳道:“潘阳渡口,没有徐道长的及时出手,我和季老已成孤魂野鬼,救命之恩大于天,我卢鼎天虽未必谈得上是个君子,但此恩德必将牢记在心,今日在此还请镇南王做个见证!” 龙斌朝徐世绩望去,只见他大度的摆了摆手,微笑道:“二位客气了,如真想报恩贫道的恩情,就请在豫章城内多留几日,让我等多尽几分地主之谊便可。” “没错,二位在山西之境受到袭扰,作为主人的本王也难辞其咎,此次到来就让本王好好的替二位接风,也算是为你们压压惊,弥补一下本王防范不当的过失。”龙斌接过徐世绩的话,爽快的说道,同时让下人安排客房,显然是想让卢鼎天和季老留宿在王府之内。 卢鼎天见龙斌热情无比,也不好意思推诿,而且他带来的众多客商还需要具体的安排,没有十日的时间是打理不过来的,因此也就欣然答应了下来,能够留宿与王府,足可见这位镇南王的信任和诚意,这份善意的态度也让欣慰不已。 ………….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镇南王府的外院里,卢鼎天和季老在下人的搀扶引领下,各自回厢房安歇。镇南王精心准备的晚宴,让二人又被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当初在东都洛阳享誉一时的美人醉,竟然是这位镇南王所创。 那芬芳迷醉的佳酿,让老成持重的季老都喝的醉意连连,而卢鼎天更是不堪,几杯下肚便开始有些忘形,各种高谈阔论,忧愁心事滔滔不绝的从他嘴里宣泄出来,直到喝的烂醉如泥,口齿不清后才总算太平下来。 来到厢房,凉风下略微醒了些酒的卢鼎天示意扶着他的下人离开后,“扑”的一下就栽进床头,连衣服都未褪去便仰面就睡,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卢鼎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耳边似乎传来阵阵轻微的声响,常年小心谨慎的他心头陡然一惊,猛地睁开眼来,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人,正冷眼望着自己。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浑身冷汗涔涔的卢鼎天此刻酒意瞬间散尽,他本能的想要出声叫喊,可颈部传来的丝丝寒意,在昏暗的月光下,那闪烁的幽幽寒光让他识趣的紧闭上嘴巴。 那人影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有生命般,片刻之后,卢鼎天终于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平静了一下心情后,强装镇定道:“阁下是何人,不知所为何事,可否相告?” “咦.......”似是个女子的声音,还似乎有几分熟悉,卢鼎天正在回想,就听耳边传来略感惊奇的戏谑声:“你这个死胖子倒还有几分胆色,在这三更半夜,突然有一个诡异的影子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要是唤作一般人,估计早就吓的尿裤子了吧!” “你…….你是那个渡口的少女?”卢鼎天的心一下沉了下去,那如百灵鸟般动人的声音,一度撩拨着他的情丝,而现在却如同地狱的召唤。 “记性不错,可没有奖励哦!”美妙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架在卢鼎天脖颈上的锋刃似乎被移开了,月光下,身影从床头离开,没过一会儿,屋内便被烛光照亮。 摇曳的烛光下,碧儿那可爱清纯的脸蛋出现在卢鼎天眼前,一身黑衣劲装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惹人眼球。 “你是来杀我的?”确定了这个影子就是渡口的少女杀手后,卢鼎天彻底的心灰意冷,没想到在镇南王内,竟然还会遭遇此等大难,真是天意难违,大限将至。 “真聪明,不过还是没有奖励?”碧儿调皮的眨了眨眼,成功潜进镇南王府,此行的目标如羔羊般任由她宰割,都不禁让她兴奋莫名,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轻声叹了口气,对于眼前这个看似天真无邪,却时刻准备取走自己性命的少女,卢鼎天真不知该如何描叙此刻的心情,他或许该恨该怨,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竟然生不出半分怒意,好似被少女杀死是件很平常的事一般,真是让他好气又好笑。 突然间,就在卢鼎天别过头去,不想再和少女多说而遭其戏弄时,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下,惊讶之余卢鼎天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去装作束手待毙的样子,而嘴角却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卢鼎天的情劫 前一刻还喜滋滋的碧儿,或许怎么都想不到,她之所以可以十分顺利的潜进镇南王府,不是她藏匿身形的本领有多高,而是有人故意请君入瓮,引她进套,看看来者到底所为何意? 花子是伊贺上忍,最精通的就是潜伏,暗杀,夜行,在她面前就是碧儿可以做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也未必逃得过她的耳目,何况碧儿的火候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来不及做出丝毫的反应,惊骇的低呼一声后,碧儿就被突然现身的花子击晕在地,冷峻的神色在柔和的月色下,把花子衬托的是那么的惹人心悸,如寒霜那般别样的靓丽,让人感到难以亲近,却又让人生出一股将其融化的**和冲动。 “姑娘,你是……”卢鼎天被花子冷漠的看了一眼后,急忙收敛有些失神的目光,从床上下来后,整了整衣装恭声道,这一夜接连两个风采各异的美人出现在他的房内,真是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即便一个是来杀他的,而另一个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 轻轻拍了拍手,屋外随即走进了两名王府侍卫,只见花子对他们耳语了几声后,便退了出去,同时屋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卢鼎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厢房外早就布满了侍卫,那个少女刺客是故意被放进来的,想到这,心中顿时生出些许怒气。 “卢公子,让您受惊了!”花子微微福了下身子,卢鼎天之前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眼神,让她不禁有些恼怒,可少女刺客毕竟是她故意放进来的,心里也多少感到丝愧疚。 “无妨,可姑娘既然是王府护卫,让刺客这么轻易的进到在下的屋内,实在是有些不该吧!”卢鼎天搬过张椅子坐下身来,侧对着花子讥讽道。 花子对自己的能力极为自信,完全可以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下卢鼎天,刚想开口解释就见一身戎装的董放,气喘吁吁的从屋外跑了进来,还好花子及时发现了刺客,不然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全权负责守夜的他难辞其咎。 “夫人,王爷让你将刺客看押起来,明早他再来处置。”董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感激的拱手道,对于眼前这位有倭人血统的夫人,他深深的为之前对花子的不待见而感到自责。 听到董放的称呼,卢鼎天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满是悔意,晚宴上是由贺婉婷作陪的,因此他根本没把花子联想到是镇南王的妻妾中去,反而把堂堂的王妃说成了侍卫,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见董放离去,卢鼎天神色间的怒气尽散,从椅子上匆匆的站起,能让王妃亲自出手制敌,这份待遇岂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没想到姑娘乃是堂堂王妃,在下刚才言辞太过唐突,还是您切莫放在心上。”卢鼎天醉意尽消,脑海清晰异常道。 一声王妃喊得花子心头一热,脸上浮出朵朵红云,略显羞涩道:“王妃之名可不敢当,镇南王府内只有婉婷姐姐才当得上此称呼,小女子只是王爷的侍妾罢了。”妻妾之分在世俗间规定的十分严格,即使贵为王爷,正妻也只能有一人,其余的皆是侍妾,或者是奴婢。 卢鼎天见花子并未因自己的言辞之过而生气,心中顿时一松,目光看向了倒地不起的少女刺客,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夫人,不知可否将这个刺客交与在下处置?”卢鼎天将王妃的称呼换成了夫人,可是脸上的恭敬之色丝毫不减,满怀期待的问道。 “交给你处置?”花子疑惑的看了卢鼎天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少女刺客,那张俏丽可爱的脸蛋让她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阴郁道:“卢公子不精武艺,等刺客醒来恐对你不利,还是交给我处置吧!” 卢鼎天自小便是在尔虞我诈中长大,察言观色,透人心思的本事可非同一般,花子突然变化的神色,让他立刻有所顿悟,连忙出声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在下并非好色淫秽之徒,而是有一些隐衷还请夫人见谅!” 花子将信将疑的望着一脸诚恳的卢鼎天,思绪在三后还是点了点头,这个刺客和王府并未有什么关联,交给事主也无可厚非,至于下场如何,那就更没必要操心了,杀了都不为过,更何况其他的了。 见卢鼎天给少女喂下颗白色药丸,花子猜测应该是让人无法动武的药物,询问的目光下,只听对方微笑着说道:“清风散,又称十香软筋散,乃西域奇药,服用者三日之内四肢无力,别说动武,就连走路抬手吃饭都成问题!” 听这么一说,花子也不再为卢鼎天的安全担忧,应了声后就告辞离开厢房,并未过问对方留下刺客意欲何为,这事不是她个女人家需要管的,只需知会自家老爷一声便可。 …………. 迷糊的睁了睁眼睛,脖颈处传来的阵阵酸疼让碧儿忍不住的呻咛一声,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上使不出半分的力气,脑海中晕晕乎乎的,丝毫想不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醒了……”耳边传来的声音让碧儿神识一清,双眼陡然睁大,当看到泰然自若的坐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卢鼎天时,一张俏脸瞬间垮了下去,自己显然已经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死胖子,尽耍些偷袭暗算的勾当,本姑娘做鬼也不放过你!”碧儿强撑起身子,勉强依靠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岂不料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又栽倒在地,痛的她眼圈红红的涌了出来,揉着小翘臀无比忿忿道:“你给本姑娘下了什么药?” “春药……”看着碧儿忍俊不禁的委屈小模样,各种各样的复杂情感涌上卢鼎天的心头,可就是生不出一丝的仇恨,这个少女刺客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为奇特,充满调戏的话语根本就没经过他的大脑,纯粹是潜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本姑娘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了你。”未经人事的碧儿,哪里经历过这种调戏,一张俏脸涨的通红,悲愤欲绝的说道,随即便把头往桌角撞去。 卢鼎天一个箭步窜到碧儿身边,矫健快速的动作,和他肥胖的身躯完全不成对比,就连碧儿都看的有些愣神,暗自念道:“难道这个死胖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 双手紧紧抱住好似无骨的娇躯,处女的幽香扑鼻而来,有点心猿意马的卢鼎天,情不自禁的在碧儿的泛红的耳垂边,轻轻的吹了口气,惹来一声娇咛。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你这个坏人。”碧儿眼泪哗哗的留下,双手无力的胡乱拍打着,因挣扎而不断晃动的身体,更是给卢鼎天带着越发强烈的燥热。 无比不舍的松开怀中的娇躯,卢鼎天喘着厚重的粗气,一把拿起桌上的茶壶朝嘴里灌去,丝丝冰凉总算驱散了些那如火山喷涌般的**,他从所未有过像刚才那般的情动,甚至连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兽性都差点被激发了出来,能够最终悬崖勒马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没有那个想法,真的,我真的没想过要对你怎么样的!”满脸慌张的卢鼎天,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解释,语气中更是透着乞求的意味,面对一个曾两次要杀死他的刺客,他感觉自己真是无比的荒唐! “那你刚才还对人家那样,你就是个坏人!”碧儿不依不饶的哭诉道,好似她是个莫大的受害者一般,丝毫没有作为阶下囚的觉悟。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卢鼎天平复了下心情后,面色才勉强恢复正常,强装怒气的问道:“姑娘,你二次要置我于死地,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我只是个杀手,收钱做事本就天经地义,你要报仇就去找指使我和爷爷杀你的人,何必与我过不去呢?”碧儿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可说到后面小脑袋不断的低下去,声音也越来越轻,这种理由纯粹是在强词夺理,连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就这么放了你,而后在扯着笑脸说上一句,欢迎下次继续登门,直到要了本人的小命为止!”卢鼎天哭笑不得的看着听完自己话后,猛的抬起头来,闪动着双明亮的大眼睛,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称是的碧儿,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要不,我下次不来刺杀你了,你就这样放了我行么?”楚楚可怜的撅着小嘴,碧儿满怀希望的恳求道,天真的俏皮模样差点就让卢鼎天开口答应。 “咳咳……”掩嘴轻咳一声,卢鼎天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冷冷道:“想的美,真把在下当成了傻子不成!”说着,卢鼎天嘴角微翘,微笑道:“不过我虽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了你,但给你解毒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个条件,并且要用你亲人的名义发下毒誓!” 听到可以为自己解毒,碧儿根本不作他想,连连点头答应,却不曾想到因为这个许诺,让她这一生就此与眼前这个让她生厌的胖子,彻底的纠葛在了一起…… ------------ 第一百七十章 东征野望 清晨,王府新修葺的花园内已是鸟语花香,一眼望去,生机勃勃的花儿争奇斗艳,好似仙境般,五彩缤纷,璀璨夺利! 深吸一口气,不带有飞尘,而是甜丝丝的,饱满的,一丝不染的空气,碧儿好奇的晃悠在花园内,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漂亮的碎花黄衫,正在蹒跚学步的女孩顿时映入眼帘, 女孩似乎被扑鼻而来的桂花香所吸引,在一个美妇人的搀扶下,迈着两只小短腿,急不可耐的跑到花丛边,轻轻抚摸那娇嫩的花瓣,嘴里欣喜的咯咯直笑。 “这位姐姐,你的女儿好可爱啊!能让我抱抱么?”童心未泯的碧儿,爱极了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神色中尽是宠爱之色。 把养女荷儿拉入怀中,贺婉婷仔细的打量了会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脸上带着亲和笑容的同时,心中却不乏顾忌,她知道对方是昨晚行刺卢鼎天的杀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却成了卢鼎天的贴身护卫,而自己夫君竟也乐见其成,甚至允许对方在王府内随意走动。 碧儿不过才二八的岁数,脸上稚气未脱,天真无邪的眼神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反而让贺婉婷有种邻家小妹的亲切。 而小丫头龙荷似乎也对眼前的陌生大姐姐产生了好感,眼珠子不停的在碧儿身上打转,不一会儿就见她晃动着小胳膊,趁着自己娘亲一不注意,身子扭着扭着就从她怀中挣脱了出去。 “荷儿……”贺婉婷心头一急,可当看到怜爱万分的把龙荷抱起,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嬉戏的碧儿时,她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一样的爱女之情,这种温馨的情感是无法伪装的,原先的忧虑也渐渐放下……. 王府内堂里,卢鼎天和龙斌谈笑甚欢的说着话,昨日的晚宴二人可是夸夸而谈了半宿,现在似乎都还意犹未尽,大有相逢甚晚之感。 “鼎天,昨晚睡得不怎么安稳吧!”龙斌笑意盈盈的调侃道,卢鼎天留下那个少女刺客定是有所图谋,只是其中恐怕还有些别样的心思,不然根本不能解释他为何对于一个两次要害他性命的杀手,表现出如此的大度。 听龙斌突然冒出这么一问,品着早茶的卢鼎天,咳咳的呛了好几口水,顺了顺气后满脸皆是狭促之色,尴尬的笑了笑道:“那少女不过是收钱办事,没必要对其痛下杀手,而在下用毒誓将她约束在身边,只是为了想从她的爷爷妖星冷凡那里弄清一些事罢了。 卢鼎天所谓的要弄清些事情,无非就是想知道天宗神教内是何人要至自己于死地,而受雇的妖星冷凡身份显赫,地位超绝,绝不会在不清楚雇主身份的情况下冒然接下买卖,因此定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只是想让对方吐露出来恐不简单,因此才从其孙女这边寻求突破。 “鼎天,对那个少女感兴趣的人可不止只有你一个?”龙斌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凝望着卢鼎天,淡淡道:“你想弄清的问题,或者也是本王困惑的所在,所以…….” 要杀卢鼎天的人如果真是天宗神教之人,那么对方选在山西境内下手,极有可能和自己有关,那么便可确定是那个一直在给自己设局,并与杨广失踪有关的幕后黑手。 “在下明白,弄清事实后,卢某定第一时刻通知镇南王!”卢鼎天暗暗沉思,他虽不清楚龙斌和天宗神教有何关联,但恐怕和自己遇刺逃不开干系。 满意的点了点头,卢鼎天果然是个聪明人,什么话一点就通,与这种人打交道,虽然万事要多留个心眼,但龙斌却还是相当欣赏他做事的干练和缜密的心思。 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卢鼎天,正和他处于蜜月期的龙斌,可准备要充分利用起这么个大好的资源,经过一年多的筹备,有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三十艘“五牙”舰船,每艘可以装载八百名士卒,舰体上起楼五层,高达一百余尺;前后左右设置了高五十尺的六根“拍竿”,用于“发之以拍敌船”,还有名为“黄龙”,“平乘”,“炸艋”等大批不同型号的朗船,以及三万多名训练有素的水军战士。 这是王伯当几日前托人从东阳郡交给龙斌的答卷,完美更让人振奋,当看到那份答卷时,龙斌感觉自己的胸口有团烈火在燃烧,他必须要宣泄,而那个在后世中给中华名族带来无数惨痛灾难的海岛,就是他宣泄的对象,也是他第一支舰队所要征服的目标。 “鼎天,可曾听说过东瀛倭人?那里有蓝天之下最听话,最懂得伺候人的女人,那里的男人野蛮需要别人前去教化,而你想不想成为我炎黄子孙的先驱,把生意做到那里去,在那里设立你卢家的分支,留下你卢家的人脉!”龙斌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诱惑,眼中满是期颐之色。 “王爷,难道你想……”卢鼎天愣了愣后,双眼猛地睁大,在接过龙斌递给他的王伯当的答卷,定眼细看之后,厚重的喘息声不断的从他嘴里发出,脸上泛起阵阵红潮。 卢鼎天是个有野心的人,振兴家族,独立出天宗神教,一直都是他的梦想,而龙斌此刻给他指明了条康庄大道,让他有机会摆脱束缚,真正的可以毫无顾忌的大显身手,一展他的抱负和才华。 “鼎天,这些日子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大概半月后本王将动身前往东阳郡,你可以陪同本王一起去,到那时再做决定也不迟。”龙斌走到卢鼎天的跟前,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龙斌知道,卢鼎天绝不会错过这种扬名立万,流芳百世的机会的。 清风徐徐的吹来,看着推门朝外走去的龙斌,卢鼎天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丝毫动静,风气涌动的心怀下,各种美好的憧憬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谣言 这年头,凡是读过几年书的人都会恬不知耻的挂上才子的招牌,甭管有没有本事,那性情都十分高傲。读的是论语道德,说的是秦淮,对于普通百姓那叫个无视鄙夷,不过有一种平头百姓却让才子们趋之若鹜,那就是美女! 这不,十几个手摇折扇,风度翩翩的公子,正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而在他们身前则跪着个身披麻衣,头裹白带的窈窕女子,阵阵唏嘘声从他们嘴里发出,看似关切感叹的脸上,却隐约透着浓浓的**之色。 陪着几位夫人逛逛街,感受一下微服私访的乐趣,却让龙斌碰上了这么个老掉牙的桥段,让他不得不感叹:天下何处无美女,卖身葬父何其多啊! “夫君,那姑娘好可怜啊!不惜卖身为奴只求为亡父求一棺木,真乃至孝之极!”贺婉婷驻足望向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语气动容道。 “姐姐,你真的觉得可怜,不如把她买入府中,留在身边做个丫鬟如何?”凌冰见那女子五官端正,清秀可人,心头也顿起怜惜之情,这样的美人胚子若是落到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其下场定是惨淡无比,而一旁的花子也连连称是。 自从小西和孙登的关系明朗化后,便不再适合留在贺婉婷身边伺候,并且已被孙铭礼接入府中,说是想传授小西些关于礼仪女学方面的知识,不过到底是何缘由,恐怕从孙登几乎二门不出,整天赖在家中便可看出一二,可以遇见二人的好事恐不远已! 而凌冰也正是考虑到贺婉婷身边需要个人照顾,才提出把眼前的可怜女子买入府中,何况那几个孩子也要人帮衬着带,她和花子可没贺婉婷那般的耐心,整日忙前忙后的照料孩子们的起居。 对于是否买个丫鬟回去,龙斌完全不在意,不过见几个夫人都有这个意思,也就顺便做回好人,准备掏钱将那女子买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看似后世狗仔嘴脸的老头,突然凑过龙斌的身边,要不是老头及时的停住了脚步,龙斌差点将其当成刺客,抬手一掌要了他的老命。 灿灿的媚笑几声,见龙斌放下手臂,老头做贼似的朝四面看了一下后,才小心翼翼的低声道:“这位老爷,这女子您要是买下了,可是会给您带来灾祸的啊!” 龙斌好笑的看着老头,吃不准对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不过心里倒被勾起了兴趣,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道:“此话从何说起,不知老人家可否相告在下呢?” 颤颤巍巍的接过碎银,老头哪里见过出手如此大方的贵人,连连躬身答谢,直到龙斌身后的凌冰不耐烦的轻哼一声后,才满脸献媚的说道:“这位老爷,你可注意到没有……”说着,老头指着那些个才子道:“那些个公子早就想拿钱买下那女子了,只不过都没这个胆量而已!” 龙斌闻言长长的哦了一声,这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青春貌美,就像那花蕊里的芬芳的花蜜,大大小小的才子们,自然就像是发情的公蜂般猛冲过来了,这也不奇怪,绿头苍蝇碰到臭鸡蛋,都是这副德行。 可既然有窥觊之心,却迟迟不敢付之于行动,绝不可能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恐怕这些个道貌岸然的才子们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才不敢去摘这朵鲜花的吧! 龙斌悄悄的在老头身边附耳道:“请问老人家,这位姑娘生得如此的貌美,是不是让哪位大人物看上了,因此才让那些个才子们望而却步的呢?” “老爷真是聪明绝顶,心生七窍,小老头对您的佩服真是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如…….”老头手舞足蹈的大大奉承了龙斌一把,被凌冰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后,才识趣的闭上了嘴巴,犹豫片刻后道:“那位大人物嘛,老爷你也定然听过,正是我山西的主人,镇南王是也!” 说完,龙斌身形一颤,眼珠子瞪的比鸡蛋还大,而同时身后传来的三道灼热的目光,让他全身汗毛顺间根根竖起,声声冷笑在耳边回荡。 “老头,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镇南王仁义无双,天下尽知,怎么会做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情来,你恶意贬低镇南王的声誉可是会闹出人命来的,明不明白?”龙斌挣红张脸,怒火中烧的说道,心中可真是有冤没处申啊! 龙斌从不否认自己确实有些贪恋美色,可只要是个男人,一般都有这个毛病,可天地良心,他可从未采过野花,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老头被龙斌这么一吓,脸色猛的煞白,脚跟子一软便栽倒在地,翻起白眼似乎就要昏厥过去,甚至一口气回不上的话,搞不好就要嗝屁了。 “你这老不死的,要死也先还老子清白再死!”龙斌朝着老头的人中猛掐,总算把对方给折腾醒了,生怕再把他给吓晕过去,脸上万分勉强的挤出一丝真诚的微笑道:“老人家,关于镇南王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只要你老实交代,在下是不会为难你的。” 老头猛眨了几下眼睛,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老爷,小老儿也是听别人这么说的,这些日子来市井间到处都是这种谣言,你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老头嘴里“谣言”二字起到了作用,贺婉婷三女的脸色明显舒缓了不少,可随即就听凌冰气呼呼的厉声道:“是哪个宵小之徒,竟敢败坏镇南王的名声,抓出来非把他凌迟处死不可。” 俗话说得好:树大招风,名大招祸!只要贺婉婷三女不误会他,龙斌也并不在乎市井的这些流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家庭危机解除的他不禁大大舒了一口气。 “老爷,小老儿看你的几位夫人个个貌美如花,您应该也是花丛中人吧!”老头见龙斌脸色平缓,似乎不再和他计较镇南王的流言,眼中突然射出男人都懂的光芒,轻声的说道:“这个可怜女子老爷恐无福消受了,不过小老儿倒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艳春楼里的花魁,那身子,那脸蛋,还有那…….” 在老头阵阵奸笑声中,龙斌算是明白对方和自己搭讪的真正目的,原来是个拉皮条的龟公,这艳春楼的宣传工作做得可真到位啊! 面露怜悯的看了老头一眼,龙斌心中不断的为他默哀,随着一声响彻天边的惨叫过后,老头这下可是晕的无比彻底了,他以为压低声音就能避人耳目,却不曾想到贺婉婷三女可都不是普通女子,哪能轻易躲开。 “竟然想拉夫君去那烟花之地,真是该死!”忿忿的低骂了一句,要不是被贺婉婷死死拉住,凌冰恨不得再上前踢上几脚,而花子的脸色却有点古怪,她似乎就是在青楼和龙斌结缘的。 而就在龙斌夫妻几人弄出这么一场闹剧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有束目光一直定格在他们身上,而目光的主人正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府女婢 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的面庞上浮现出的淡淡然笑,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同为女人,贺婉婷都情不自禁的愣神了半刻,没想到只是换上身简单的衣着,就能将眼前这买回来的女子衬托的如此清丽。 换衣时,那修长的玉颈下,半遮半掩如凝脂白玉的酥胸,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就连秀美的莲足也透着无声的妖娆,好似发出诱人的邀请。 贺婉婷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堪称是个天生的尤物,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夫人,奴婢如有笨拙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含笑含俏含妖的大眼睛不停的闪动着,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女子与天俱来的媚态是那么的自然,丝毫不显做作。 贺婉婷的微笑着牵着女子手,只是这笑容多少透着点僵硬,这么个千娇百媚生的女子整日随侍在旁出入王府之间,难免招人眼球,惹上是非,而自家的夫君恐怕就是最大的“是非”,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有点被对方的风情折服,何况换成男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情儿,你只需陪我照顾几个幼童,其它的事情皆无需你操心,镇南王府的各种琐事向来都节约从简,因此并无太多繁务。”说着,贺婉婷起身领着情儿前去她的厢房。 接过贺婉婷交给她的衣物和日常的用品,情儿告了一天的假后就清理起了房间,可当贺婉婷刚离开后不久,便突然停下了手脚,之前唯唯诺诺的神色顿时散去,双眼中精光四起。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传入耳中,情儿的脸上浮现出高深的笑意,嘴角微翘道:“进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嗖”的从外面窜了进来,一下便扑倒了端坐在床的情儿,如风铃般的嬉笑声随即在房内响起。 “姐姐,刚才见你走进王府的时候,小妹可被你吓的不轻啊!”碧儿宠溺的靠在自己姐姐的怀中,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突然出现在王府里,刚一看到时,惊讶的她差点当场失声喊出来,心里更是感动万分,情儿来到这里定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不惜以身犯险。 “你这丫头,竟然不告而别,知不知道爷爷和我有多么为你揪心!”刮了刮碧儿尖尖的小翘鼻,情儿板着张脸装出生气的样子,可同时心中也带着浓浓的疑惑,开口问道:“小妹,你又是怎么会在镇南王府内的,而且看你好像还出入自由,难道你的身份没有暴露?” 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碧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意气消沉的把她镇南王府的遭遇详细的说了一遍后,歪着个小脑袋,灰心道:“姐姐,碧儿是不是很没用啊!被人打晕了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你啊!向来心高气傲,现在知道轻重了吧!”听完妹妹的讲述,情儿不禁感到后怕,狠狠的瞪了碧儿一眼后,面色凝重道:“天下英雄何其多,那位镇南王就是个顶尖高手,而且他的三位夫人个个不简单,交起手来就连你姐姐我,都未必讨得了好。” “姐姐,妹子我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来我可是把镇南王府内的人认识了遍,除了那个闻名天下的镇南王外,府内还住着个号称“首席军师”的年轻道人,他的武艺同样不同凡响,前几日我还看到他指点府内的二位夫人习武,那身法诡异之极,见所未见。”碧儿心有余悸道。 情儿出入过不少豪门大户,而这个镇南王府却让她新奇不已,在跟着贺婉婷大致游览了遍王府后,意外的发现王府虽不小,可仆从才不过十余人。 其中大量的屋舍都闲置在旁,府内丝毫看不到任何奢华的装饰,堂堂的一方霸主居住的如此平常,实在是十分少见,甚至比起一些富商的府邸,都略显不足。 “碧儿,你两次刺杀那个卢鼎天,可对方竟然不与你为难,只是要你做他的护卫,这其中蕴含的缘由恐怕不简单啊!”以情儿此时的身份,有的是时间一探这个与众不同的镇南王府,比起这点,她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小妹的事情。 碧儿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卢鼎天那张肥胖,在自己面前总是憨憨傻兮兮的嘴脸,呼哧一笑后,不屑的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他留我在身边,不就是想打探我们的雇主是谁!” “哦……”情儿拖着长长的音调,看着自己妹妹可爱的小俏摸样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笑意:“想要打探雇主是谁,直接抓了你威胁爷爷不就行了么?何必如此善待于你,照我看来,这个卢鼎天恐怕还有其它的什么心思?而这个心思应该就在你的身上。” “在我身上的心思?”碧儿皱了皱眉头,丝毫没听出自己姐姐话里的调侃,睁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我有什么好让他在意的,总不成他喜欢上我了吧!”说着,碧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陡然一红,当看到自己姐姐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更是羞得急声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看来,姐姐这次山西之行来的还真是必要,不仅要好好观察一下威名远播的镇南王,似乎你此刻的雇主,那个叫卢鼎天的命使更要多多关注,免得坏了小妹你的……”情儿还没说完,就被碧儿紧紧的捂住了嘴,脸上红的都快滴出了血来。 十六岁的少女,哪有不怀春的,能被一男子倾心,这份幸福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心中小鹿乱撞的碧儿忍不住的回想起这些日子来,和卢鼎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对方恭敬谦和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么讨人厌,难道真像姐姐说的那样,对自己有意么? 如果真的中意于自己,那么该如何是好呢?是不是该找个借口,不和他一起出海远渡东瀛呢?碧儿感觉自己脑海里乱乱的,可是那个原本惹她厌烦,长的有臃肿的身影,却怎么都无法从脑海中甩掉…….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远洋在即 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正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 看着大海,龙斌忍不住想要放声怒喊。在这种境界里,使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了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的美妙声音! 潮来了,汹涌的潮水,后浪推前浪,声似雷霆万钧,势如万马奔腾。上百艘排列整齐的战舰,将大海霎时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战场,海风吹着尖厉的“号角”,海浪似乎是千百个英勇的战士,向海岸猛烈地进攻着,发出隆隆呼喊。 “伯当,你在东阳郡一年多的励精图治是该迎来丰收的时刻了!”不知是不是朝阳的关系,王伯当的脸上布满了红霞,消瘦的身姿在海风中显得是那么的苍劲,硬朗的脸堂上尽是憧憬向往之色,他等龙斌这句话已经等的够久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无论是前世今生,龙斌对于倭人的仇恨都深入骨髓,曾经他只能捏紧拳头,用言语,用文字去愤慨这个肮脏的民族。而现在,他终于可以一尝所愿,用刀枪,用鲜血,填补心中的那份遗憾。 王伯当并不了解龙斌的所思所想,可是他却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将以征服者的身份踏足海外,无论成败与否,他的名子都将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王爷,倭人真的想你说的那样,那么的弱小无能,那么的不堪一击么?”王伯当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并不怀疑龙斌对东瀛的描述,只是出征在即,还是忍不住的问上一声,这份唾手可得的荣誉,让他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好似沉浸于虚幻之中。 “哈哈哈……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龙斌仰天狂笑,脸上满是狂傲之色,更是隐隐透着份狰狞和血腥…… 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便是指引他把民族未来的灾难扼杀在摇篮之中,从本质上来说,龙斌是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仁慈,善良之类的名词对他而言,只适用于自己的同胞亲族,对于时刻妄图侵犯自己家园的异族,他的做法只有一个,也是最彻底的一种——种族灭绝! 种族灭绝不仅仅是指从**上的消亡,通过精神上的奴役,直至最后的民族同化才是龙斌真正想要做到的,而东瀛倭人就是他第一个尝试对象。 如今的东瀛可以说是一盘散沙,这个到处充斥着杀戮的地方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而且势力不下上百股,甚至有些手下只有十几个武士的人,都敢号称是“大名”,叫嚣着成为一方的霸主。 而王伯当此行可是带着几万精锐的将士,远交近攻,稳扎稳打,收买利诱,相信以他的能力,不出一月就能在那里站住脚跟,三月内便可称雄一方,再用半年就可踏平东瀛,为龙斌的最终目的开辟一个完美的开端。 听了龙斌再次对东瀛的描述,王伯当终于放下了心头最后的一分忧虑,神色随即一正,信誓旦旦道:“王爷,一年内,伯当定将东瀛之地完整的交到你的手中。” 用力的拍了拍王伯当的肩膀,龙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语气悠扬道:“伯当,倭人把他们的王者称呼为天皇,也就相当于我们的皇帝,你想不想…….”说着,龙斌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道:“你想不想当倭人的王者,成为他们的天皇?” 海风徐来,王伯当全身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深邃的眼神中可以看到熊熊的烈火在燃烧,好男儿谁没有坐拥天下,万民臣服的雄心呢? 重重的点了点头,王伯当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也不担心龙斌的猜忌,用最坦诚,直白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小小的东阳郡不足以展示他的才华,他向往着更广阔的天地,更纷繁的领域…… 满意的看了王伯当一眼,龙斌喜欢,也欣赏有野心的人,只有这类人才能为了自己的目标竭尽全力去努力,而王伯当并非是个没有城府,不懂掩藏的人,他能在自己面前坦白,也是一种忠诚的陈述,而这也是让龙斌最放心他的地方。 “伯当,你做事向来稳妥,光明正大为人磊落,这是你的优点,可有时却将成为你致命的缺憾!”龙斌的眼神变得犀利,语气阴冷道:“倭人的劣根本质绝对超过你的想象,他们的残暴不仁你也是见过的,对付这样的民族,有些时候铁血震慑比什么都更管用。” 王伯当身形一颤,他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龙斌话里的意思,面色中顿时显露出犹豫之色,他自小接受儒家思想的教化,以德服人,以礼待人是他为人的准则,虽然清楚这种思想在战场上是可笑的,但是要一下将其彻底颠覆,确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见对方没有立刻回答,龙斌一笑而过并不强人所难,王伯当有治理一方的才华,但要他去攻伐却略有不足,并不是能力上的缺陷,而是他的心性所造成的制约。 因此,此次出征东瀛,大哥林士弘也在其中,相比于王伯当的仁慈,林士弘却可以说是个纯粹的军人,铁血且敢下杀手,对于“征服”二字的领悟显然要高于王伯当,记的龙斌和他谈起出海东征时,林士弘十分轻松的说了这么句话:“对于不长眼的倭人,老子就用刀说话!” 林士弘和王伯当的性格正好可以互补,何况还有一人也要共同出海,而他的存在更给征服东瀛压上了一注有力筹码。 望着姗姗来迟,从远处疾步赶来的卢鼎天,龙斌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惬意,有这个人精在,倭人可是有的苦头好吃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征服东瀛,先征服东瀛女子 烈阳下,卢鼎天肥硕的脸颊满是油光,丝丝虚汗从额头低落,还没来得及擦拭,便拱手朝着龙斌告罪道:“王爷,在下来迟了,还请您和伯当兄多多见谅。” 含笑点了点头,龙斌从向卢鼎天提议那一刻起,就知道他定会踏上远洋的战船,说卢鼎天是天宗神教的命使,可事实上抛开这个隐秘的身份外,对方更像是个纯粹的商人,商人有利必图,这是天性也是习惯,他是不可能抵挡的了海外这个巨大宝藏说带来的诱惑的。 “鼎天,随行人员都安排好了么?如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本王定全力给你提供支持。”虽然知道对方做事向来一丝不苟,但龙斌还是客气的问道。 不经意的朝着身侧看了眼,卢鼎天的眼中浮现出满足的笑意,初次漂洋过海,他并不准备闹出太大的动静,考察探索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除了必要的随从外,有一个人的跟随让他感到无比的欣喜,这个人不是形影不离的季老,而是那个时刻撩拨他的神经的少女——碧儿。 “多谢王爷厚爱,在下已经准备妥当,时刻可以动身出发。”卢鼎天有意的微微退了一小步,让自己的身体于碧儿并肩而立,二人之间的关系陡然之间,似乎不像是主人与侍卫,在外人眼中更像是对恩爱的情侣。 似乎是感受到了卢鼎天炙热的目光,身体轻轻的碰触也让碧儿心中一颤,自从联想到卢鼎天把自己带在身边的真正缘由后,碧儿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各种奇怪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海之中,矛盾却又让人难以割舍。 她曾尝试过逃避,可是每当卢鼎天一个亲切的眼神,一声简单的问候,都会挑动她的心扉,不知不觉间想去进一步的了解身边的这个男人,而心底深处也期待着那个环绕在心头,怎么都无法驱散的答案。 因此,只是知会了自己姐姐情儿一下后,碧儿不再犹豫,主动向卢鼎天提出和他一同出海,要知道原先卢鼎天担心可能存在的风险,而打算将她留在豫章的,甚至还把季老留下照应,也许正是这份关切的心思,才让碧儿最终下定了决心。 碧儿出现在码头并未让龙斌感到多少意外,还以为是卢鼎天强制将其带在身边,根本不曾想到二人之间的情结,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后,便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卢鼎天的身上:“鼎天,东瀛土地贫瘠,矿产稀少,不过却并非无利可图,你可要好好把握,明白么?” 早在几天前,龙斌就和卢鼎天密谈过关于东瀛的事情,二人都是实在人,并不拘泥于世俗的道德标准,说起话来丝毫没有顾忌,东瀛因连年内乱,征战不惜,而导致经济落后,商贸停滞,可有一样资源却并不匮乏,那就是人口,特别是地位卑微的女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将倭人女子批量的带回中原,听上去可并不怎么入流,和拐卖人口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按照龙斌的说法,他卢鼎天是去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倭人女子的,将她们带回来开始崭新的幸福生活的。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龙斌绝不会下贱到干逼良为娼的事情,只不过是想用一种另类的手段,用我大汉男儿的血统,来净化倭人卑劣的人种罢了,女人在某方面的需求可不亚于男人,他就不信那些被远渡带回来的倭人女子安定下来后,会忍得住没有男人的寂寞,不春心荡漾。 带着一颗有点小邪恶,有点小龌龊的心灵,龙斌当时拍着卢鼎天的肩膀,目光悠远,感慨万千的说道:“鼎天,你将来的所为可能会将倭人彻底被我汉族同化,最差的可能也可以让天下人知道,爱情是没有国界的……无论是哪一样,你在后世的史书中,都将成为一个传奇!” 在龙斌的蛊惑下,卢鼎天颇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悟,他要让卢氏家族走向巅峰,就先从征服东瀛开始,而征服东瀛,便先从征服倭人女子开始……二个龌龊的男子在那一晚都彻夜难眠,卢鼎天想的是倭人女子!而龙斌则想起了日本女优……春梦了无痕啊! 在码头的稍远处,贺婉婷几女正驻足遥望着龙斌这里,作为王府的女眷,她们虽然地位崇高,但是毕竟是女子,并不适合出现在大军出海的誓师仪式上,免得惹人话柄。 “伯当这么精明的个人,怎么也会有如此粗心的时候。”挽着前来送别的宁儿,贺婉婷满脸疼惜的说道:“丫头,真是苦了你了,希望伯当能赶在孩子出世前回来。” 幸福的轻抚着还不显怀的小腹,才刚满十八岁的宁儿已显露出成熟女人的风韵,十日前得知自己怀孕的她,因为怕王伯当操心,所以独自隐瞒了这件喜事,直到来到镇南王府,遇到贺婉婷时,才被看出了端倪。 “嫂子,宁儿只是个女人,也只会做女人,平日里只能看着夫君操劳,连半点忙都帮不上,如今,王兄给了夫君扬名立万,功成名就的机会,宁儿绝不能拖后腿,让夫君心怀牵挂,为腹中的宝宝的分心。”宁儿神色中满是坚毅,柔情尽洒在蓝天之下。 贺婉婷紧紧的把宁儿揽入怀中,没想到昔日柔弱的女孩也有如此刚强的一面,夫妻分离的滋味她不是不知道,这份情伤那多么的刺痛,多么的难以接受! 凌冰和花子也被宁儿的这份担当所深深的触动,双眼不禁有些泛红,甚至心中对龙斌派王伯当出海而生出怨气,让宁儿饱受离别之苦的煎熬。 而在贺婉婷几女感伤的同时,一直随侍在旁的情儿心中更是苦恼,自己任性的小妹再一次做出了大胆之举,竟然跟一个认识不过月余的男子远走海外,在她眼中其举动简直不亚于私奔。 情儿昨晚才从碧儿嘴中得知了她的决定,连劝说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此时木已成舟,只能顺其自然,希望碧儿可以谨慎从事,不要被少女的情怀冲昏了头脑。 阵阵如雷鸣般的擂鼓响起,海风的拍打下,无数旌旗迎风飘扬,一支由百余艘战船,二万多将士的庞大舰队在林士弘的怒喊声中就此出发,茫茫大海的另一侧,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建立功勋的所在……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契机 《三十六计》是计计血腥损人利己的机巧,《三国演义》是字字饱含权谋取巧的攻伐,《水浒传》更是招招凌厉蔑视生命权利的计策,在各种阴谋诡计之下,即使是勇武堪称神明的项羽,最终还是倒在了市井出身,但善于诡计的刘邦手下。 龙斌不怕光明正大的交锋,偏居一偶从未展露出雄霸中原野心的他,不会招来太多的敌视,何况三百万的山西民众和扩增至二十万的龙旗步骑是他有力的保障,足可让他人望而却步,三思而后行。 只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从卢鼎天遇刺后,龙斌大大的加强了防卫工作,更在暗处布满了眼线,监控着山西境内的每一处角落,并逐步向势力范围外蔓延,从而让敌人藏无所藏,无所遁形。 而就在昨日,这支新成立,名称为“鹰眼”的情报安全部门,带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而同时也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王爷,是否立刻就将对方拿下,还请您明示?”在王府新设的一间偏院,也是“鹰眼”的总部,郭峰恭敬的站在龙斌的身前,作为“鹰眼”首任负责人,他不曾想过会在王府内,挖出这么条隐藏的大鱼。 也许真是天意,龙斌仅仅抱着查出造他绯闻谣言的人,却最终查到了当事人的头上,情儿自己或许都没想到,小小的伎俩却成了暴露她身份的导火索。 用镇南王做挡箭牌,确实可以在假装卖身葬父的时候,逃脱别人的窥觊,可是情儿却没有料到一件事,那就是镇南王府里可有好个大大的醋坛子。 为了家庭和睦,龙斌必须找到放出谣言的人,从而解开自己的美娇妻冰儿的心结,虽然贺婉婷和花子并未像凌冰这般发作,但二人事后的脸色显然也不怎么好看,这也让龙斌再三的督促郭峰查清此事。 无心插柳柳成荫,就这样情儿的伎俩随之曝光,几经查探之后,终于弄清了她的来历,而正因为她身份的特殊,并且混进王府后,似乎没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所以龙斌决定暂且不动对方,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何图谋,同时也准备借此机会,下一步妙棋。 “郭峰,想办法联系上“灭天”,把妖星冷凡的两个孙女都落到本王手上的消息传到这个杀手组织的耳中。”如果说一个碧儿的筹码还不够的话,那么两个孙儿都控制在自己手里,相信作为爷爷的妖星冷凡定然无法无动于衷,上门前来也就成了理所应当之事。 “属下明白……”郭峰应声答道,“灭天”虽然行事隐秘,但天下各地都有他们的联络人员,从而方便接纳生意,并且定有自己的一套完整迅捷的联系方式,所以要把消息传到他们的高层,并非什么难事。 望着郭峰离去的背影,龙斌双臂大张,舒畅无比的平躺在软垫之上,心中暗念道:用情儿和碧儿两个人为代价,换取妖星冷凡所接受雇主的信息,相信绝非什么难事吧! 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有机会解开,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也将随之浮出水面,而杨广失踪的真相或许也能迎刃而解,从怀中拿出那两面火焰令牌,龙斌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跟他玩着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狼眼……”低唤一声,一个被黑衣包裹的身影突然闪现,只见龙斌沉声道:“去把三位夫人找来,并吩咐她们不要带上身边的随从……”黑影并未做声,只是微微额首后,便再次消失不见。 龙斌嘴里的“狼眼”并非是指刚才出现的黑影一人,而是“鹰眼”的分支部门,主要负责龙斌及其家人的暗中保护,“狼眼”的成员不足百人,但个个都是从军中选拔而出的顶尖高手,并且还接受了花子的忍术训练,堪称龙斌手中掌握的最精锐的一支力量。 没过多久,贺婉婷三女就来到龙斌这里,她们都知道狼眼的存在,而龙斌通过这种方式唤她们前来,且不让随从跟着,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夫君,怎么了,这么急的把我们姐妹都叫来?”有点慵懒的坐到龙斌的身边,昨晚被几个孩子折腾了一夜没睡好的贺婉婷,勉强着打起精神,关切的开口问道。 没有出声回答,龙斌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贺婉婷的身子,喉咙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自从生产后,贺婉婷的身材越发的丰满,而此刻睡眼惺忪的样子更透着股诱人的媚态,看的龙斌全身不禁为之躁动不已。 “说话啊!有什么好看的……”龙斌**裸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即使是夫妻多年,贺婉婷的脸颊还是微微泛红,看的一旁的花子和凌冰暗笑不已。 “嘿嘿……”龙斌扯了脸皮贼笑一声,无视贺婉婷的阻挠,一把将其揽入怀中,双手驾轻就熟的游走于那让人流连忘返的娇躯之上,大大满足了一下后,才带着粗气道:“婉婷,你好心买回来的那个侍女,来头可不简单啊!” 在听完龙斌的话后,贺婉婷好不容易才挪开那双咸猪手,小嘴气鼓鼓的说道:“既然是个祸害,那你还不把她给抓起来?” “不急不急,那小娘皮好不容易混进了府里,多少也要给对方自在些时日,这才是主人的待客之道嘛!”只要妖星冷凡可以前来,那么龙斌的目的就达到了,而不为难情儿可以有效的避免双方的敌视,毕竟得罪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可不是龙斌所愿看到的。 贺婉婷不知龙斌的想法,但猜想自己夫君这么做必有道理,也就不再过问,平日里多加当心就是,对于自己的武艺贺婉婷还是十分自信的,何况府内暗处还有狼眼潜伏,丝毫不用担心那个美女杀手可以弄出什么风浪来。 “夫君,你不把那个情儿的杀手抓起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原因啊?”无论是谁,只要是有机会出现在龙斌身边的美女,凌冰向来抱以敌视的态度,而现在,这个醋瓶子无疑又被打翻了。 “怎么说话呢?夫君在你们面前可从未隐瞒过什么……”龙斌气哼哼的说道,凌冰话里的酸味可瞒不过他的鼻子,本想骂上几句以振夫纲,可当感觉到贺婉婷想从自己身上站起时,脸色随即一变,紧紧锁住贺婉婷的身子,阵阵怪笑声从他嘴里发出……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齐人之福 挨着贺婉婷丰满的身体,一股诱人的幽香直钻入鼻,侵袭着龙斌敏感的神经,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颗心彷佛要蹦出来一样。 龙斌和贺婉婷在一起都已经三年多了,可对眼前的娇躯却隐约感到丝丝陌生,情不自禁的想要探索其隐秘之处。 而贺婉婷依然是那副羞怯的模样,知道自己夫君已是剑拔弩张的她,放弃了最后的阻挠,身子微微颤抖的靠着龙斌,双眼紧紧的闭着,桃红的脸色好似未经人事的处子般,让人的欲火更加的升腾。 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龙斌双手刚刚搭上贺婉婷光滑细嫩的手臂,就听见耳边传来声腻腻的嗔怪声,只见凌冰撅着小嘴,似乎对他将其忽视十分的不满。 “冰儿……”奸笑的使了使眼色,龙斌脑海中已被**彻底占据,动作也渐渐粗暴了起来,在贺婉婷的声声惊叫中,如野兽般将她身上的绸衣撕成了布条,仅剩下贴身的裘衣。 冰儿和花子可是见惯了龙斌床第间的花样,哪能不领会他的意思,二人把房内四个火盆点燃后,将自己的衣衫一一褪去,很快两具完美一丝不挂的嫩体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阵阵寒风卷起无数的枯叶,带来丝丝冷意,可屋内中却是温暖如春,一边搂住怀里的贺婉婷,龙斌一边对着花子和冰儿坏笑道:“你们姐姐可是连日操劳,夫君我今日可要好好慰劳一下她。” 冰儿和花子**着身子,媚眼如丝和龙斌对视了几眼后,便取来温水和毛巾双双跪在两旁,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 而此时,已经彻底迷失的贺婉婷被龙斌弄趴在软榻之上,仰面朝向屋檐,双手紧紧抓着身侧的毛毯,丝丝虚汗从她的脸颊滑落,一副任人摆布的可怜模样。 “夫君,姐姐都准备好了,你还不快点……”凌冰嬉笑的说道,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贺婉婷羞人的样子,对于自己平日里雍容华贵的姐姐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可是十分的期待。 “小娘皮,是不是等的不耐烦,想让夫君给你解解痒!”龙斌抓住凌冰的头发,双手一用力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胯下,同时另一只手则将贺婉婷两条白嫩的大腿缓缓的分开。 “啊……轻点……”凌冰被龙斌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可很快脸上又换回了之前魅惑的神态,娇笑道:“真是坏死了,又要人家做那下贱的事。” 说归说,可凌冰的双眼中却迸发出兴奋的神采,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火热的存在,小嘴一张,“刺溜””一下就将自己幸福的根源给吸了进去,温暖的小小香舌不停的吸吮逗弄着。 倒吸一口凉气,龙斌极尽享受的同时,也没忘了时刻等着他采摘的贺婉婷,单手将她的袭衣一扯,一对汹涌的圣女峰傲然的挺立在他的眼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俯身凑到婉婷的耳边,龙斌轻轻在她耳根吹了口热气,引来一声娇咛后,微笑着说道:“婉婷,说句话啊!难道你不要夫君宠幸你么?” 凌冰所发出的阵阵**的声响早让在贺婉婷身心荡漾,情动不已,哪里还受得住龙斌如此撩拨,心中最后的一丝底线也随之沦陷,轻咬着双唇难以启齿道:“妾身乞求夫君恩泽……” “哈哈哈……”声声放荡的淫笑声从龙斌嘴里发出,能让向来保守的贺婉婷这般放下矜持,可是相当的不容易,这份成就让龙斌心底深处的阴暗面感到无比的满足。 “婉婷别急,夫君等下会好好怜惜你一番。”轻轻的抚过贺婉婷滴血的脸孔,龙斌随即又伸手按住了凌冰的脑袋,缓缓用力不断加快着身下的频率,同时示意花子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头含住了对方胸前的一粒嫣红。 在凌冰不停的含弄下,龙斌的喘息越来越厚重,对方高超的技术,让他小腹处有股热流渐渐的难以控制,时刻都有可能会喷涌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龙斌拽起身下的凌冰,同时又让其转过身去,翘臀高高的对着自己,一声怒喊下,龙斌将体内的精华瞬间射入那湿滑的通道中,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后,才扶起凌冰轻声道:“冰儿,今日你可要给夫君我怀上个孩子哦!” 甜甜的笑了一声,凌冰乖巧的凑到软榻之上,美目流连道:“谢夫君恩赏,冰儿定会为您生下个可爱的孩儿的。”说着,凌冰注意到眼前已经春情泛滥的贺婉婷,只见下身幽谧之处闪烁着点点晶莹,嘴角陡然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而另一边,花子钻到龙斌的胯下,用湿润的丁香小舌为其舔弄干净后,又用毛巾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恭敬体贴的样子尽显一个女奴的本份。 “姐姐,没想到你比冰儿可还容易情动哦!”突然抓向贺婉婷的圣女峰,凌冰不顾对方的声声求饶,双手肆无忌惮的揉捏着,见此,龙斌脑中顿时生出一个邪念,且一发不可收拾。 “冰儿,花子,难道你们姐姐可以如此放得开,今日我们三人就一起慰劳下婉婷,让她好好体验一回那种欲仙欲死的极致感觉。”龙斌最大限度的分开贺婉婷的双腿,下身随即凑了过去。 花子心领神会的牢牢按住挣扎着的贺婉婷,且一脸无辜的向她告饶,只说她身为女奴必须遵从主人的意思,结果惹来贺婉婷一阵无奈的白眼,而凌冰却是更加的搞坏,在龙斌耸动的同时,双手分别用两根手指夹住那两粒挺立的嫣红,并时不时的微微拉扯,看的龙斌越发的血脉膨胀。 贺婉婷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羞愤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同时身上却传来阵阵无法形容的强烈快感,让她如临仙境般欲罢不能。 随着一声响彻屋内的呻咛,龙斌终于将贺婉婷送上了巅峰,看着眼前含羞带怒的佳人,龙斌贼贼的笑道:“婉婷,夫君伺候的怎么样,舒不舒服啊?” “你们这些个坏人,怎么可以这么作践人家!”贺婉婷凤眼怒瞪,低喘的责怪道,可无论是花子还是凌冰,都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刚才对方那般享受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做假,无非是面子上过不去才开口抱怨几句罢了。 “婉婷,夫君我是问你舒服不舒服,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啊!”龙斌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调教贺婉婷一番了,今日的美事他可不愿意只来一次。 深深的低下头去,贺婉婷怎么也不肯答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表态,不过对于她而言,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动作了。 “嘿嘿”怪笑一声,龙斌轻轻抬起贺婉婷的下巴,眼中精光四射道:“我的好娘子,你是舒服了,可夫君我好像还没满足吧!”说着,伸手朝着身下指去。 这下贺婉婷可不敢再不说话了,连连向龙斌告饶说无法再承受一次恩泽,卷缩着身子双眼中尽是畏惧之色。 淫荡的大笑一声后,龙斌站起身来,将身旁的花子和凌冰全都抱起扔向了宽大的软榻,在几双或紧张,或羞涩,或期待的眼神下,将三女重叠的平躺在了一起,一场盘肠大战再次展开……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碧水花船 安陆郡城,众多贵族世家聚居与此,文人墨客荟萃,城内横贯一条碧水河。夜晚之时,河上之船一律彩灯悬挂,歌舞升平,好不热闹,自从山西不断的稳定发展后,此地的繁荣更甚从前。 碧水河畔,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山西佳丽之地,游人如不品味一下此地的无边,定将抱憾终身。 河面上,一艘华丽的花船足有四层来高,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便可以听见男人们和姑娘们的谈笑声。 可是如果有人登上船去的话,则会惊讶的发现,船上看似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是船舱内却寂静无声,只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视而坐。 在外人眼中,这艘引人注目的花船不过是个看似风雅的窑子而已,却根本不会想到,船上的男男女女们既不是沦落风尘的流莺,也不是一掷千金的豪客,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那就是“灭天”的杀手,而这艘花船则是灭天安插在安陆郡内的联络点。 “二长老,那边有消息传来了……”花船的老鸨扭着肥胖的身段走进船舱内,之前在外面,那妩媚的眼神恶心的足可让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可此刻说话时,脸上却是一片肃然之色,双眼中闪烁着阵阵锋芒。 从老鸨手中接过张纸片,“灭天”二长老冷凡扫过一眼后,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情儿和碧儿的身份虽然都已暴露,但至少从细作带来的消息看,二人都安康无恙,对冷凡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情况。 “老友,这次把你找来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你尽力而为,救的我两孙女脱险。”妖星冷凡抬手挥退老鸨后,歉意的对着身前的青衫老人道。 抬头望向窗外,青衫老人眺望着河面上搜搜灯火通明的花船,虽是夜幕初开,但到处可见花枝招展的姑娘摆骚弄姿,那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闪的人眼疼,不过青衫老人脸上却平静如止水,丝毫不为其所动,整个人淡漠的好似没有气息一般。 冷凡见对方不答话,也随即沉默不语,他和青衫老人相交多年,不难猜出他此时的所思所想,冷凡知道老友一颗死去的心,或许因为眼前繁荣的景象,而生出了丝丝涟漪。 青衫老人名为来护儿,字崇善,江都人。本为南阳新野人,为东汉中郎将来歙的十八世孙。曾祖来成为北魏新野县侯,后降于梁,迁居广陵,遂以此为家。 作为大隋两朝重臣,当代名将,来护儿的勇武闻名天下。然而,在随杨广迁往江都,于宇文化及造反时,不幸被叛军校尉令狐行达擒获。 威逼利诱之下,来护儿宁死不屈,高风亮节的留下:“吾备位大臣,荷国重任,不能肃清凶逆,遂令王室至此,抱恨泉壤,知复何言”的遗言后,便准备用一片丹心迎接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且不料在危难之际,妖星冷凡的及时出现将他救出了江都。 而在得知杨广身死的噩耗后,这个曾经铁血傲骨的忠诚之士,如病入膏肓般一蹶不振,要不是冷凡的妥善照顾,并日以继夜的诚挚安慰,恐怕早已选择结束残生,追随杨广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赴死之心渐渐从来护儿的心头淡化,不过天地间的一切似乎再也和他无关,每日粗茶淡饭,修身养性,除了和年幼时,便已相识的冷凡闲谈几句外,几乎从不开口说话,也不踏出他的房舍一步。 冷凡知道来护儿只想平淡的了此残生,只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孙女,他不得不请对方出门一次,因为来护儿和贺若粥有旧,曾共同出征高句丽,战场上交情颇深,而冷凡也探知镇南王乃是贺若粥之佳婿,所以才希望借此关系,为化解此事添上份筹码。 …………….. 在河面上的无数花船中,有一艘游弋的小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破旧的船身大伤风景,只见船头站着个粗壮的汉子,手里捣腾着鱼网,像是在撒网捕鱼,可斗笠下的双眼却时不时的瞥向冷凡的华丽花船。 撒完鱼网,汉子吆喝了声后,拾起船杆朝着岸边撑去,当靠近了一艘竖着“陈”字大旗的花船时,突然停下小船,一个跃身便跳到了花船的甲板上,箭步朝着船舱走去,而周围的莺莺燕燕全都熟若无睹般,依旧谈笑风生好似把汉子当成了空气一般。 “公主,那艘楼船非同往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在船上。”作为南陈宫廷侍卫,虽然故国已逝,但秦穆对于陈梦欣的称呼从未改变,依然以公主相称。 陈梦欣从来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身为女人的她比起男人来更加的好胜,安陆郡的郡守虽说是孟广林,可是真正当家的人却是这位女强人,无论是家事政务,只要是她力所能及的,便都要插上一手,对于爱妻的强势,有些惧内孟广林只能沦为家庭妇男的角色。 懒洋洋的挺了挺懒腰,陈梦欣风情万种的抿了口香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要惊动对方,好不容易等到的大鱼,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比起龙斌“鹰眼”的情报部门,陈梦欣手中也同样掌握着一支潜藏的力量,这支力量虽然没有“鹰眼”规模那么的庞大,但已建立十余年,渗入于安陆郡内的每个角落,因此“灭天”在花船上所设置的联络点根本没有逃过陈梦欣的耳目,早就在她的监视之下。 陈梦欣并不知道,她所认为的“大鱼”,其实是龙斌所等待的客人,另外,郭峰手下的“鹰眼”也注意到了这艘花船,在双方都没有通气的情况下,有些误会不可避免的随之产生…… 而在另一边,龙斌并不知道冷凡已经进入了山西境内,而且还给他带来了一个不凡的客人,此时,他正享受着几位爱妻亲手烹调的佳肴,可双眼却偷偷的瞥向随侍在旁的情儿,不知是不是昨晚荒淫无度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又动起了什么歪脑筋,眯着眼睛里尽是淫邪的光芒在闪烁……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幕下的异动 作为一个郡守,再次也是个男人,孟广林连自己婆娘都找不到,这可是够丢脸的,在郡府里长吁短叹的半响,看着越来越漆黑的夜色,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把郡尉萧明找来,打听陈梦欣的所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很快就出现在书房里的萧明,见到孟广林忧愁的脸色,不用猜就知道定是为了夫人的事情,脸上强忍住笑意,还没等孟广林问话,便朗声说道:“大人,夫人吩咐过末将,今晚有事可能会回来晚点,让您早些安歇,不用等她。” 这算什么回事嘛!向来都是女子独守空房,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个大老爷们了,孟广林不禁摇头苦笑,他虽知道陈梦欣爱他至深,事事为他分忧,是个难得的贤内助,可是如今似乎有点本末倒置,比起陈梦欣来,他更像将是个贤男助了,这让人情何以堪啊! 四娘啊!希望有了孩子后,你能淡定点哦!孟广林脸上突然露出阵阵红光,在半月前得知陈梦欣有了身孕,这个天大的喜讯让他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 年近四旬的孟广林也算是晚来得子,修成正果,也因为这样,他对陈梦欣更加的娇惯,甚至连郡尉萧明都不用通过他,而直接受命于自己的夫人。 “萧明,见到夫人替本郡知会一声,让她好生保重身体,切莫太过操劳,早些回府歇息。”孟广林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自从陈梦欣怀孕后,他每晚都要亲自下厨,煲碗参汤给其饮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萧明脸上露出丝丝浅笑,挺直着身子站在一侧,打算送孟广林出门。突然,只见他神色一紧,闪身挡在正要踏出房门的孟广林身前,腰刀怒拔而出,厉声道:“何人,竟然夜闯郡守府!” 话音刚落,萧明拉着孟广林急退数步后,就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眼前,黑色的布衣将那人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要不是房内的烛光,整个人几乎完全融入了黑夜之中,只剩一双精悍的眼睛裸露在外。 见对方不答话,萧明怒喝一声,抬手就要挥刀砍去,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牢牢拽住,惊讶的回头看去,发现孟广林面沉如水,隐约透着恭敬道:“阁下有何吩咐,还请告之,下官定全力以赴!” 在龙斌掌控的每座郡城里,都设有鹰眼的人员,为了隐秘从事,这些鹰眼的身份只有郡守知道,双方单线联系,而从黑衣人出现的一刹那,孟广林就认出了他。 黑衣人从怀中抽出封信札交与孟广林的手中后,瓮声道:“劳烦孟郡守了,还请妥善行事,切莫有误!”说完,黑衣人后退几步后,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 萧明好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从自己大人和黑衣人的对话来看,二人早就相识,可是自己怎么从未见过,也没听大人提过呢? “萧明无需放在心上,那人是镇南王派来的,其它的你无需知道,而本郡也无法多说什么。”孟广林见萧明面露疑惑,出声说道。 闻言萧明心中顿时了然,识趣的不开口多问,见孟广林面色凝重的把信札看完后,随即听他吩咐道:“萧明,去找夫人……不,立刻带队兵士,本郡要亲自前去擒贼!” …………….. 豫章镇南王府里,整整一桌精致丰盛的菜肴,却好像勾不起龙斌肚里的馋虫,身旁几位靓丽的娇妻可是秀色可餐,何况还有一个身份暴露都还未察觉,装出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子,随侍在旁的女杀手情儿。 不仅是龙斌对情儿感到浓厚的兴趣,贺婉婷几女也不时的为之注目,夫妻间看似谈笑风生的吃着饭,可是心思却都放在了情儿的身上。 “婉婷啊!你说那个想刺杀卢鼎天的妖星冷凡会不会再来次山西,要知道他的宝贝孙女可是控制在我们手里,杀手也是人,总不会不念及亲情的吧!”龙斌大快朵颐的嚼着块牛筋,口齿不清的说道,同时眼睛却偷偷的瞥了下不远处的情儿,发现自己提到冷凡时,对方低着脑袋的身躯明显轻颤了下。 贺婉婷没好气的横了龙斌一眼,自己夫君当着情儿这么问,无疑有调戏对方的企图,虽然心中有些反感,但此时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应该会来吧,听说那个冷凡武艺极高,夫君你可要多加防备,切莫掉以轻心。” 和贺婉婷相比,凌冰的心思可活络的多,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角微微翘起道:“夫君你不是让人去打听冷凡的情况了嘛!好像除了那个和卢鼎天出海的碧儿外,他还有一个孙女,名子好像是叫……”说到这,凌冰装出副惊奇的样子,指着站在贺婉婷身后的情儿道:“对了,也叫做情儿……” 话音刚落,听到自己名子的情儿颤颤的抬起头来,一脸茫然道:“夫人,你是在叫奴婢么?可是有什么吩咐?” “情儿,我只是在说个和你名子相同的人,那人是个杀手,长的或许也和你一样的漂亮。” 凌冰斜着双凤目,似笑非笑道:“不知道这个做姐姐的杀手,会不会先冷凡之前,来到山西呢?”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个丫鬟……”好像被“杀手”二字吓到一般,情儿怯怯的扯着衣角,低声说道,可如果仔细的观察下,会发现原本放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了两侧,而身子隐隐向前倾去,靠着贺婉婷更近了些。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情儿的小动作可瞒不了几人的眼睛,龙斌可不想事情失控,朝着凌冰狠狠瞪了眼后,急忙开口道:“情儿不用害怕,王府守卫森严,那个杀手决计是进不来的。” 也许是龙斌的话起了作用,虽然看不清低着头的情儿的脸色,但对方身姿不再像刚才那般紧绷,原本察觉到的顾虑应该是被放下了。 “情儿,王爷今日胃口看来不错,去吩咐厨房再加几个菜上来。”一个蓄势待发的女杀手站在身后,可是让贺婉婷如芒在刺,定了定心神后,张嘴便找了个借口把对方调开。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办!”躬身答应了声,情儿便转身走出了屋外,确定对方走远后,凌冰歉意的朝着贺婉婷吐了吐小舌头,刚才口不择言,差点惹来祸端。 没过一会儿,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两句熟悉的拜见声传了几人耳中,贺婉婷几女随即款款起身朝内屋走去,屋外的声音她们都认识,是郭峰和赵威发出的,而这二人深夜前来,定是有要事禀告自己夫君,作为女眷的她们就不太适合留在此处了。 “何事?”见郭峰和赵威进来后,龙斌立刻开口问道,二人都是负责情报的,但却分管两个部门,如今同时前来,事情恐怕相当的不简单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后,赵威率先说道:“王爷,之前下官就注意到安陆郡内有可疑人员存在,而前几日这些人有了不小的调动,好像是在迎候什么人的到来。” “末将的鹰眼探得的讯息和赵大人差不多,不过在安陆似乎还有股势力在暗中盯着这些人。”郭峰并没不知道他所发现的另一股势力其实是陈梦欣的人,接着说道:“末将已让安陆郡守孟广林出兵擒拿那两批可疑人员。” 满意的点了点头,龙斌刚要说话突然见情儿从外面走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身来,说道:“坏了,别是冷凡的人马……”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收网 不经意间,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毛毛细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初冬的雨丝带着点点的寒意打在众人的脸上,凉凉的,冰澈到骨子里。淡淡的烟雨中,碧水河仿佛含羞的处子,戴上了一方朦胧的丝巾,却更是神秘撩人。 陈梦欣轻轻地撑起了油纸伞,提着长裙,迈着小步,缓缓走出船舱。见到孟广林小心翼翼上前扶她,脸上尽是尴尬之色,忍不住的调侃道:“老爷,大半夜您带兵来抓妾身,可真是够威风的啊!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捉奸的呢!” 孟广林拉耷着脑袋,嘴皮子琢磨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兴致勃勃来抓匪人的他,没想到竟然抓到了自己爱妻身上,要不是被陈梦欣发现的早,及时阻止的话差点造成死伤。 “夫人啊,你暗地里安排人手监视那艘花船,多少也只会你夫君一声,要是这样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出来。”孟广林苦着张脸,语气颇似抱怨道。 “哦!怎么的,到头来还是妾身错了。”陈梦欣白了自家老爷一眼,撅起小嘴嗔怒道:“妾身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可还是每日每夜的操劳,这都还不全是为了你分担,如今竟然还要遭你诟病,实在是……”说着,陈梦欣已是泪眼婆娑,满脸皆是痛心之色。 “不哭啊!是老爷我说错话了,我掌自己的嘴还不行么?”孟广林最见不得爱妻流泪了,此时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般,抬起手就像模像样的朝自己脸上刮去。 陈梦欣一惊,急忙拉住孟广林的胳膊,脸色羞红道:“作死啊!多大岁数了,还这么爱瞎嚼舌根,要我在外人面前丢脸不成。” 孟广林与她这般打趣惯了,即使注意到不远处的萧明和秦穆忍俊不禁的脸色也浑不在意,依旧津津有味道:“夫人在家犹如天,我这个做丈夫的在你面前做错了事,不就是反了天么,再怎么责罚都是应该的,还请夫人赏罚!” 见孟广林一副嬉皮笑脸,老不知羞的样子,陈梦欣“呼哧”一声笑了出来,媚眼如丝的娇嗔道:“那就罚你今晚回家后,为本夫人亲自倒洗澡水,可否?” 孟广林脸上一热,夫人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傲人身材,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身体的某处地方随即起了些变化,让他心里燥得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后,连声答应。 陈梦欣脸色有些泛红,眼光毒辣的她哪能没注意到孟广林的变化,撩人的扭动了下婀娜的身姿,凑到他的耳边道:“老爷,今晚妾身洗完香汤后,便好生伺候你入寝,让你美美的享受一回那极乐的滋味。” 孟广林真叫个汗啊,平日说些荤话虽说是夫妻间的乐趣,可是每当被自己爱妻这么撩拨,就总是感到全身的不自在,饱读圣贤书的他不自觉的在心中反复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噢弥陀福……” 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刷刷的几声,船的两侧水下突然冒出几条黑影,刀光闪闪,直冲孟广林和陈梦欣这边袭来,突如其来的惊变,让二人的脸上皆闪过道厉色。 “保护大人和夫人……”那些身影来势迅疾,可萧明,秦穆等护卫也不是等闲之辈,短兵相接之下,双方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孟广林带兵前来的动静显然是惊动了“灭天”,随着这轮的强袭,那艘花船迅速朝岸边驶去,无疑是想借此机会,趁乱逃离。 “哼!跑的了么……”只见孟广林毫无惧色,在众多侍卫的守护下,威风凛凛的看着眼前的撕斗,见局面已经逐步控制了下来,突然大喊道:“萧明,放信号!” 话音刚落,就见萧明击退名灭天的杀手后,从怀中拿出一只木管。很快,随着几束烟火冲天而起,河面上多了无数艘快船,蜂拥的朝着那艘“灭天”的花船包围而去。 “老爷,原来你已有准备。”陈梦欣柔柔的挽着孟广林的胳膊,比起从前,自家老爷做起事来真的老练的很多,一份浓浓的依靠感不禁涌上她的心头。 拍了拍爱妻嫩滑的小手,孟广林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说道:“夫人的准备也不差啊!”顺着孟广林的眼神望去,灭天的那艘“花船”突然停滞不前,不是它不想走,而是根本动弹不得了。 狡黠的笑了笑,陈梦欣把自己紧紧拥入孟广林的怀中,恭维道:“妾身只是派了几个水鬼,让那艘船停住而已,至于抓匪立功的事,还需靠老爷才行。” 在程梦欣和孟广林夫妻的完美配合下,“灭天”的花船无疑是逃脱无门,成了瓮中之鳖,而那些个突袭的杀手也已全部擒获,被萧明看押进了底舱之内。 花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来护儿,看着不断逼近的快船,淡漠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出声道:“冷老头,你的面子真够大的,让那位镇南王摆出这样的架势来欢迎你。” 如果龙斌在这的话,可要大大的喊上一声“冤”,从头至尾,他根本没有参与,也没有下令过今晚的行动,对于妖星冷凡的到来,他可是抱着绝对善意的态度的。 “老友,你就别笑话我了,如今这个情况,你说该如何是好?”四面被围,何况又是在水上,冷凡就算自视甚高,也不认为自己有逃脱的可能,同时心里也十分的纳闷,灭天在此向来平安无事,怎么自己一出现,就把官军引来。 “你来山西本就是为了见下那位镇南王的,又何必躲躲藏藏,人家既然已经摆出阵势,那你就堂堂正正的显身不就行了。”来护儿随意的说道,语气轻松淡然。 轻叹一声,冷凡让花船上的“灭天”杀手们全都放下兵刃,不要做无畏的抵抗,而自己则走向船头,屏足了口气劲,放声高喊道:“灭天冷凡求见镇南王,还请引见……” 激荡的声音传到孟广林等人的耳中,脸上顿露疑惑之色,而萧明,秦穆等武人脸色却都急变,这份雄浑的功力,不禁让他们为之骇然…… ------------ 第一百八十章 夜谈 妖星冷凡如果仅闻名于江湖之中的话,那么当世名将来护儿可就让人如雷贯耳,闻名已久了,孟广林这个去做贼的郡守,此时俨然把“贼”当成了上宾,至少在龙斌来到豫章前,他这个下官是必须对来护儿以礼相待,谁让他还挂着个隋朝官员的头衔。 “夫人,派去请王爷的人出发了么?”安陆郡守府里,孟广林亲自妥善安置完来护儿和冷凡后,便第一时刻想到去通报龙斌,何况冷凡指名道姓的说是来拜访镇南王的。 “放心吧,快骑我已经吩咐过了,最晚后日就能赶到。”陈梦欣皱了皱眉头,低沉道:“这伙“灭天”的杀手潜伏在安陆其实并无什么企图,只是那个冷凡和来护儿的出现倒有些古怪。” 来护儿困于江都时,传闻已经与众多大臣被宇文化及斩杀,可如今却安然健在,让孟广林十分不解,不过他入京受命担任安陆郡守时,曾和来护儿有过一面之缘,而安陆守军中也有将领证实了确实是来护儿本人,不然孟广林定认为是人假冒的。 “哎呀,不想这么多了,这事还是让王爷弟弟去操心吧!”陈梦欣甩了下头发,挽上孟广林的胳膊道:“老爷,你不是答应过妾身打洗澡水的么?”说着,陈梦欣粉嫩的舌尖缓缓的划过嘴唇,媚眼如丝的望着孟广林。 “咕咕……”这一下可让孟广林把什么冷凡,来护儿的全都忘在了脑后,粗喘一声便拦腰抱起了爱妻,这种时候还洗个什么澡,办人伦大事才是正道,阵阵娇媚的笑声中,房内顿时充满着旖旎之气…… ……….. 在郡守府内的一间厢房内,冷凡和来护儿相视而坐,脸上各怀心思,不过在碧水河上遇到官军时所露出的忧色已完全散去,孟广林的善意相待说明之前的行动并不是冲着二人前来,只是铲除隐患,履行作为一名地方官的职责而已。 “老友,来到山西之地,可有什么发现么?”冷凡知道这次把来护儿请来是请对了,否则此时那位郡守恐怕未必会如此优待,而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份别样的心思,因此才有此一问。 来护儿是大隋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是杨广已死,他的心也随之死去,不是他不想为大隋尽忠,而是根本找不到效忠的对象,被当成傀儡的杨氏子孙,几乎全都落各地的诸侯手中,而有个地方却不同,而且还是杨氏宗亲人数聚集最多的地方,那就是此时二人所在的山西。 当初从李密那里换来的杨氏宗亲里不乏男丁,不过龙斌并未找出一人称帝立国,而只是寻了个别院安置他们而已,虽说当初和李密时秘密交易,可是却没能逃过有些人的眼线,其中“灭天”就通过了某种渠道得知了萧后等人在镇南王的手里。 作为遗孀,萧后虽是女子,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那些个杨氏子孙地位更高,话语更具分量,冷凡不清楚龙斌为什么一直没有好生利用手中的这张王牌,但有点可以确定,这个镇南王还是拥护大隋王朝的,从他占据大片土地,却不封王称帝便可看出。 因此,冷凡觉的山西或许可以成为来护儿新的起点,他和镇南王至少在忠于大隋上是相同的,作为多年的挚友,冷凡不愿看到来护儿就此沉沦,这样一个沙场老将不应该以这种方式度过残生。 来护儿可想不到冷凡的心思,到达山西后,所见所闻不禁让他感触颇深,这里不像外面的烽火连天,到处都是战火后的残垣断壁,以及百姓们的哀嚎痛苦,反而像是太平盛世下的皇道乐土,甚至让来护儿觉得比起杨坚时期的开皇盛世更加昌盛。 “民丰物足,百姓安康,政通人和,风调雨顺,堪称世外桃源!”来护儿目光深邃,出声道:“另外,此地兵马十分不俗!治军的将领应该有些本事。” 观一发而知全身,碧水河上被孟广林所部兵马带下船时,来护儿被兵士们饱满的精神,凛然摄人的军容深深的吸引,区区一郡的守军都这般精锐,那么直接掌握在那位镇南王手中的主力,又该如何? “哦?”冷凡惊奇的看了来护儿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位对军旅向来严苛的老友,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好奇道:“龙旗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这句话老夫本以为只是句谣言妄语,听老友你这么一说,倒是信了几分。” 来护儿深居简出,杨广死后就不再过问天下,听冷凡这么一说,心头不禁被勾起了兴趣,开口问道:“什么龙旗军?什么过万不可敌?山西的兵马很出名么?” 冷凡心中得意一笑,自己这位老友最在乎的就是沙场之事,龙旗军可能将成为突破口,让其复燃昔日的雄心。 接着,冷凡添油加醋的说了下龙旗军经历过的所有战事,同时暗暗影射了山西这位镇南王的英武,好好的褒奖了下龙斌,听的来护儿脸色不断变化,毫不掩饰心中的惊讶。 “真是如此的话,本帅倒要见识下这位镇南王了,不过能让张须陀甘心在其手下效力,应该确实有些本事,可到底年数尚小,做事多少有些莽撞,还需多多雕琢!”来护儿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脸上隐约露出几丝笑意,虽已脱离军伍,带他还是习惯称呼自己为将帅。 来护儿话里的莽撞,应该是指冒险救下遇伏的张须陀之战,不过语气里似乎并无不认可的味道,更像是在赞美。 “老友,既然你说那个镇南王需要多多雕琢,那么作为前辈,你肯不肯屈身指教呢?”冷凡看出了来护儿脸上的欣赏之色,趁势说道。 “指教么?咦……”话刚一出口,来护儿脸色一变,斜着眼睛对着冷凡道:“老鬼,你是不是想把我给卖了,好换回你那孙女啊!” “哪有的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冷凡连连摆手,不过心里多少也有这些个意思,此时被当场识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急声道:“不说了,我回屋去睡了……” “你啊……”见冷凡转身离去,来护儿好笑的摇了摇头,可来到床边准备安歇时,脸上突然浮现出道异色,嘴里喃喃道:“本帅倒要看看贺若粥的女婿,到底有几分本事……” ------------ 第一百八十一章 见面 柳树舒展开了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柔地拂动,就像一群群身着绿装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夹在柳树中间的桃树也开出了鲜艳的花朵,绿的柳,红的花,真是美极了! 如此美景可比王府里让人感觉惬意舒心的多,安陆城外的一间清幽的古亭里,几人围绕着石桌而坐,一盘桂花糕,一盘小酥饼,和一壶云雾茶,看似简单,但却透着清雅之气,十分迎合此时的场景。 亭子坐着四个人,三老一少,清闲着说着话,可在亭子外却充满着凝重之气,密密麻麻的的兵士遍布在周遭,显然厅内四人身份的不简单。 “辅伯,多年不见,你可越发健朗了!”昨晚,龙斌接到孟广林的报信后,立刻动身前往安陆,随行的还有岳父贺若弼,来护儿见到故人出现,脸上浮现出丝丝追忆之色。 而贺若弼见到来护儿安然无恙,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死在了江都,心中不禁也为之欣慰,昔日的同僚已经所剩无几,当年共征沙场时建立的友谊,此时感觉格外的珍惜,或许是年纪大了,昔日军人的铁血已经渐渐淡了,遇人遇事总是多了些感怀。 “从前,你的身子骨可是出名的好,可现在……”贺若弼望着来护儿消瘦的身形,语气显得有些消沉,轻咛道:“有些事该放下就该放下,我们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有什么可以看不开的呢?当初有段时间我和你差不多样子,多亏了小斌,让我明白了不少的道理。” 听到岳父提到自己,龙斌脸色连忙一正,在场的都是他得前辈,多少会让人感到些许拘谨,对于来护儿的出现,他原本十分的疑惑,可当看到自己岳父和对方交情匪浅后,顿时醒悟,看着端坐在旁,如老僧入定的冷凡时,脸上多了份笑意。 “来将军,晚辈向来不会说话,如有什么言过之处,还请您见谅……”龙斌恭敬的起身对着来护儿拱了拱手后,朗声道:“来将军此次同冷前辈一同前来,应该是当说客的吧!” 来护儿闻言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位英武的青年竟然如此的开门见山,似乎一点都不懂的人情世故,丝毫不像是个统领一方的王爷该有的城府。不过对此,来护儿倒是十分的欣赏,戎马一生的他只是个直性子,说话从不转弯抹角,龙斌这般说话反而对上了他的胃口。 直到现在,来护儿才仔细的打量了番龙斌,目光随后有转向了含笑不语的贺若粥,自己这位故人并未对女婿略显唐突的问话表现出半分的不满,老神自在的样子无疑表明了站在自己女婿一边的立场。 “这位应该就是镇南王了吧!”来护儿眯着双老眼,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这老鬼叫我出门,其实是来为他那两个不省心的孙女求情的,还望镇南王高抬贵手,既往不咎!” 话已说破,龙斌也不客气,看向冷凡期待的眼神道:“冷前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做错了事就必须付出代价,本王不可能因为某个人的面子,而不顾自己的准则。” 话音刚落,来护儿和冷凡眉头都微微皱起,而贺若粥似乎也有点拉不下面子,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龙斌用眼神制止了下来,让其稍安勿躁。 “不过,事情也并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只要……”龙斌顿了顿,看着猛然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妖星冷凡,微笑道:“只要冷凡前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本王保证你的两位孙女安然无恙回到你的身边,且“灭天”在山西境内的所有行动,本王再也不加干涉,甚至可以给予协助。” “老夫没猜错的话,你是想问让我们灭天刺杀卢鼎天的雇主是谁?”冷凡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龙斌的意图,开口道:“可以,不过老夫好言相劝镇南王一句,天宗神教的事王爷还是不要过多牵涉,免得引火上身。” 引火上身?这火就算自己不去点,恐怕都会冲着自己烧来,想要把火灭了,只有先找到这火的苗头在哪。 龙斌心中冷笑一声,不想多做解释,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这点就不用前辈你操心了,卢鼎天就算不是本王的朋友,至少也是伙伴的关系,为他解决些麻烦对本王也是有益的。” 轻叹一声,冷凡伸出手指在茶杯里沾了沾水,在石桌上写下了两个字,随即出声道:“把这个名子告诉卢鼎天,便会明白要杀他的人是谁了。” 记下那两个字后,龙斌不置可否的拱了拱鼻子,脸上似乎流露出怀疑之色,见此一旁的来护儿立刻为冷凡辩解道:“镇南王,你大可放心,如果这老鬼欺骗你的话,大可来找本帅试问。” 来护儿出声的担保让龙斌不得不就此作罢,反正碧儿出海去了,到时候等到卢鼎天回来看过这两个字后,再放人也不迟。 “好了,小斌,该问的也已经问了,那两个丫头也没酿成什么大错,放了也就放了。”见气氛有些沉闷,夹在中间的贺若粥最为难过,出声缓和道。 “来将军,冷前辈,本王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切莫见怪。”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龙斌也不愿见到众人难堪,率先起身告罪道,同时向冷凡和来护儿发出邀请:“还望二位能前往豫章,本王定将好生招待。” “没错,既然来到山西,不好好游览一番,且不显得我们主人家怠慢了客人了么?”贺若粥也开口帮衬道,对于来护儿,他确实有许多话要说。 冷凡本就有让来护儿留在山西的意思,当然不会就此离去,假意推诿了下后,便出声答应,而来护儿自己对山西也充满了好奇,同时对眼前这位镇南王更是兴趣颇浓,因此也未提出发对。 见二人答应下后,龙斌和贺若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别样的心思,无论是“灭天”还是来护儿,似乎都算的上奇货可居,价值不菲啊!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情欲难抑 直到糊里糊涂的被送到了冷凡的身边,不明所以的情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想想王府几位夫人看她时多少有些警惕的眼神,情儿不禁感到浓浓的挫败感。 此行山西不仅没能带回小妹碧儿,还不知不觉间成了别人的筹码,让向来心高气傲的她有点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就在情儿纠结的时候,贺婉婷几女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仅因为解除了颗时刻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更重要的是断了自家夫君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美人,只是可以引来男人的主目,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龙斌自然不能免俗,对这位潜伏在身边的女杀手多少也生出了些兴趣,说喜欢说爱的还不至于,可占有的**确实已经滋生,谁让这是男人之本性——色也! “夫君,看你这几天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想那叫情儿的丫头了吧?”走进王府花园,凌冰一眼就看见了神色闷闷不乐,懒洋洋晒着太阳的龙斌,撅着小嘴酸酸道。 在把冷凡和来护儿一股脑的交给贺若粥后,龙斌便回到豫章让情儿前往安陆于冷凡相见,同时也让张须陀和萧皇后知会声,来护儿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前去拜访,至于要不要把杨广未死的消息告诉他,龙斌不想自作主张,而是打算让张须陀来做决定。 坦白说,龙斌不想趟杨广的浑水,他不希望杨广遇害,但也不想为此而招惹是非,只不过张须陀对杨广的牵挂根深蒂固,因此关于杨广的事情他索性都交给张须陀处理,只要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还会给予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听到凌冰的声音,龙斌随即收回脑海中的思绪,扯着张脸佯怒道:“冰儿啊,你这爱吃醋的毛病就不能改改,夫君我像是这么饥不择食,见一个爱一个的滥情之人么?” 高高的仰起脖子,凌冰丝毫不买龙斌的帐,针锋相对道:“夫君是不是个滥情之人妾身不知道,可是每当有美女出现,夫君你的双眼就会冒光,那可是毋庸置疑的。”说着,凌冰轻哼一声,继续道:“夫君,你怎么就死不悔改呢?” 死不悔改?这是在说我么?本王向来以为自己的性格是最善变的,何时有这样执着的一面了,这种优点怎么从来就没发现呢?龙斌恬不知耻的自恋了一番,开口问道:“冰儿,我哪里死不悔改了?” 闻言凌冰随即大声回答道:“美人如蛇蝎,如男人酒中的穿肠毒药,从古至今葬送了多少英雄豪杰,就拿那个李秀宁来说,不是差点就葬送了夫君你的性命了么?所以说,美人虽美,但是绝不可以轻易招惹,免得引来祸端!” 见凌冰说的那叫个义愤填膺,言辞灼灼的样子,龙斌笑的出来了,强压着内心的笑意,全身哆嗦着说道:“冰儿,夫君问你个严肃的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 点了点小脑袋,凌冰好奇的睁大了眼睛,就听龙斌问道:“不知冰儿你嘴里的美女是什么样的标准?你自己算不算其中之一呢?” “当然,本姑娘天生丽质,妖娆多姿,夫君你能娶到我这样的美人,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呢?”凌冰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可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急声道:“我说的美人如蛇蝎可不包括自己……” “哎……”龙斌装作没听到凌冰最后说的话,唉声叹气道:“冰儿,为了夫君的安全考虑,以后像你这般的美人,哦,是如蛇蝎般的美人的闺房,本王是再也不敢进了!” “不行,绝对不行……”凌冰这下急了,连龙斌语气里的调侃都没听出,慌乱之下便口不择言道:“婉婷姐姐和花子姿色可比冰儿强多了,夫君难道连她们的屋也不进么?难不成是想换了口味,想去那烟花之地寻些乐子?” 汗啊,大老婆没管,小老婆却已经管上窑子这档子事了。见凌冰那委屈的样子,似乎男人逛窑子,是多么大的罪恶一样。 不过说到窑子,龙斌突然想到了件事,回到豫章时,郭峰的“鹰眼”传来情报,说山西境内多家青楼,画舫,花船常有官员出没,这些官员最先都是找姑娘去的,不过后来出出进进的就似乎不太寻常,有时进出间隔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如果是办那种事只要用半柱香的时间的话,龙斌可要好好鄙视一下这些个官员,实在有损男子的脸面。当然,这是说笑罢了,这个发现必定存在蹊跷,可不过“鹰眼”刚刚着手,还未深入查明,相信最后定能弄清之中的隐情。 “夫君,你是不是真存了那心思,我和姐姐妹妹们可不答应。”凌冰见龙斌没有出声,还以为被自己给说准了,这下可比之前更加急了,欺身上前整个人伏在龙斌的身上,晃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越说越没边了,竟然连逛窑子都说得出来,你这小脑袋瓜子到底都装这些什么乱七八装的东东。”狠狠的朝着凌冰翘臀甩了一巴掌,引来一声娇嗔,而入手的顺滑更让龙斌心头一荡,暗暗念道:“本王当然不会去逛窑子,不过会不会找几个窑姐上门服务那就没个准了!” 饱暖思**,这句话用在龙斌身上再恰当不过,不知是不是计退突厥大军后生活的安定舒适,或者是他修练的双修功法的缘故,龙斌内心的**越来越膨胀,往往稍稍受些撩拨,便难以自控,现在无疑又一次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夫君,不要在这,回屋去……”感受着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那双大手,凌冰轻咬着双唇,害羞带齿的轻咛道,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潮。 “冰儿,这可是你自己点着的火,可怪不得夫君我。”龙斌附在凌冰的耳边,喘着粗气道,同时双手轻车熟路的探到那片幽谷,用力一扯后,传出阵阵布条的撕裂声。 “夫君,您快放开妾身吧,王府中可是有很多隐藏着的狼眼护卫,被他们看到把这情形传出去,妾身就没脸做人了。”感受着猛然突入体内,不断在上下驰骋的坏东西,凌冰苦声哀求道。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日落的余晖把身穿紫色丝衣的凌冰衬托的更加妖异,羞涩万分地跨坐在龙斌腿上的她,披散着秀发,脑袋不断的朝后仰去,迷离的凤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刺激感…… ------------ 第一百八十三章 阴云闪现 “嘿嘿,冰儿不必担心,狼眼是否存在可逃不过夫君的灵识,此刻整个花园里就我们两个,你丝毫不用难为情了,再说,不是还有你这长裙遮挡么。乖,跟夫君好好玩玩!” 龙斌左臂搂着冰儿的柳腰,右手隔着长裙揉着她的丰满**,下体享受着她禁地的包裹,舒服地连连吸气,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美人儿淫笑,大嘴肆虐无忌地在其诱人樱唇上亲了一口。 “属下郭峰,有事禀报王爷……” 就在叶锋搂着凌冰在花园里**正爽之际,外面响起了郭峰的问候声,可许是看见了龙斌和凌冰相拥在一起,因此为了避嫌而未走近,只是在稍远处大声喊道。 “唉,郭峰啊郭峰,你做事向来稳妥,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给本王捣乱啊!”龙斌看着恭敬站立着的郭峰,下边感受着凌冰因紧张带给他的紧凑感,脑中没好气的想着。 “夫君,快放开我,被郭峰看到,妾身还有还么脸面出去见人啊……”跨坐在龙斌腿上的凌冰,紧张的在他耳旁焦急求饶,却不知因为身躯的焦急颤抖,给眼前的大灰狼带去了强烈的快感。 “放心,有夫君在,绝对不会让他发现的。”龙斌舒服的嘿笑应声,此时他可玩地正爽,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怀中美人儿,大手一挥就示意郭峰上前。 “卑职见过王爷!”郭峰只是扫了眼被龙斌搂在怀中的凌冰,就急忙收回目光,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只见他拱手拜见道:“王爷,之前卑职给你说过的官员频繁出入烟火之地的情况,现在已经查到些线索了。”说着,把一张书函递给了龙斌。 龙斌和凌冰还属于结合状态,伸手去接书函时的身体动作,给凌冰又带去阵阵酥麻感,差点让其忍不住的呻咛出来,只能将头紧紧埋在龙斌的怀里,掩饰脸上的失态。 “哼,怎么总有人不给本王太平!”看完书函,龙斌脸色急变,冷笑道:“郭峰,给本王盯紧了,趁这次机会,本王要把身边的蛀虫全给挖出来。” 朗声答应后,郭峰躬身退下,而龙斌也被书函上的事情搅了兴致,可不知是不是愤怒的关系,下体更加的坚挺,顶的凌冰娇声连连,不停的向龙斌告饶,终于在一声沉闷的低吼下,无数精华喷涌进那湿润之处,同时也迎来了汹涌的波涛。 应该是看出了龙斌脸色略显难看,凌冰并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乖巧的弯身把头伸到龙斌的胯下,细心的将自己性福的根源舔弄干净,随后便在龙斌欣慰的眼神下,轻声告退。 ……….. 许老爷子白眉白须,赤红的脸庞,年逾七旬,仍然精神矍烁,老当益壮。他的辈份在许氏家族中是最高的,而李氏家族又是山西最大的望族世家,地位显赫,人才济济,族中小辈虽然有不少才干能力皆在许老爷子之上,可是依旧把他当成了家族的主心骨,全因许老爷子高超的手腕。 学会做事不如学会做人,而许老爷子则将做人的精髓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因此才让当年仅仅作为一名许氏家族庶出子孙的他,如今却拥有了家族里最高的地位。 不过许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了,早已斟破世情,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所求的,无非就是希望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如要是跟他说点家族里的事务,听着听着也许就马上哈欠连天,昏昏欲睡了。 也因为这样,家族里的子侄一般不太劳烦这位老祖宗,登门的也不多。因此,规模庞大的的家宅便略显有些寂寞,可许老爷子不在乎,胸怀豁达的他,早已看透生死,乐天知命,清闲一人反而乐得自在。 可是在不久前,族内的子侄竟然相约同时前来拜访,哭天喊地的好一阵热闹,整整过了半天的时间,许老爷子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龙斌掌控山西以来,大力发展经济民生,引进外资人口,同时也吸引了无数商旅来往于山西境内,甚至有些索性就把家迁到了山西各郡,而在这些商旅刺激着山西经济发展的时候,对本地原本的商人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许氏家族是山西望族,涉及几乎所有的行当,掌握的商铺酒楼无数,可以说是独霸一家,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个当家的子孙发现家族的收入每况愈下,而当卢鼎天强有力的涉足后,他们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无奈之下只能找许老爷子寻求对策。 许老爷子是个精明人,他很清楚这些个子侄绝对都不是什么善茬,软硬兼施之下,肯定没少做过排挤欺压境外客商的事情,可是这次似乎行不打通,因为这些个境外客商找了个他们得罪不起的靠山,那就是镇南王府的长史——魏征。 魏征是个油米不进,软硬不吃的人,公务上只对事不对人,他可不管什么许氏,林氏家族的,只要是坏了他定下的公正买卖的政令,无论是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龙旗军就是他打出去的牌。 在龙旗军这张王牌下,许氏家族包括其他本地世家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些骄奢淫逸贯了的人,哪有那些开始创业商旅般的干劲,久而久之,他们生存的空间不断的被压缩,如今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而许老爷子则成了他们最后的倚仗。 “啪啪!”豪华的屋宅内,许老爷子轻轻拍了拍手,身旁的侍者立即从袖筒中摸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恭恭敬敬地递过去,老爷子擦了接手,抬眼看向身前一片家族子侄,举杯抿了口香茶,沉声道:“近百年的根基,竟然几月间就被人弄的焦头烂额,真是让老头子为你们害臊!” “孩儿们无能,谨遵老祖宗吩咐!”一片整齐的恭敬声响起,这才许老爷子脸色稍缓,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事老头子我记下了……”说着,许老爷子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冷声道:“不过,你们要记住了,无论再有多大的困难,绝对不准在用些旁门左道之途,如果把那位镇南王招惹过来,老头子也保不了你们……” 闻言,许氏子侄们无不面露喜色,这位老祖宗的能量可是难以限量的,只要他肯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突访许氏 豫章郡,许氏祠堂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抬眼望去,无数人端坐在内,却个个凝神闭目寂静无声,压抑的气氛让空气都为之一滞…… “都来了么?”许老爷子优雅的从身旁仆从的手上接过一方丝巾,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意。 许氏百年基业之所以能够在山西屹立不倒,靠的不仅是当家人对商机敏锐的把握,更主要的还是在于许氏同山西境内实权人物们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广泛的人脉。 仅仅只过了十日,许老爷子用了几封书信便让许氏商铺再一次独占鳌头,将那些新兴的商人大都打压了下去,至于用了什么方法,许老爷子并不在意,他只关心结果,对于下面人的手段他没有丝毫的兴趣。 相比于悠然自在的许老爷子,此时祠堂内与许氏纠缠不清的山西官员们却是如坐针毡,他们多多少少受过许氏的恩惠扶持,也因此难免有些把柄在许氏的掌握中,听从许老爷子的吩咐本是自然分内之事。 可是如今的山西是镇南王的天下,而过去几日他们做的事却得罪了镇南王府的长史魏征,难保不引起镇南王的关注,甚至亲自插手此事。 “老爷,该来的都来了!”听完侍从的话,许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更盛,他虽年迈,常年不问世事,不过今日看来,他许家的积威犹在啊! 轻咳一声,许老爷子按着太师椅的扶手,缓缓的站起身来做了一揖,看的在场众人无不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躬身回礼。 “各位大人都坐下,此次亏得各位的鼎力帮助,老朽心中可是无比的感激却又惭愧不已啊!”许老爷子懂的人心,更懂得利用人心,恩威并施,以礼相待才能真正笼络住人心,他的辈分,身份无疑都达到了让在场众人仰望的高度,可放低身姿又是却更能让人折服。 “老爷子言过了,不过是给那些个客商都加点税而已,本就是举手之劳,何需老爷子如此挂心。”只见一个白面书生,优雅的甩了下折扇,满不在意的说道。 淡淡的看了眼那个书生,许老爷子身旁的老奴轻声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后,才知道这个白面书生是豫章郡下属县城的一个小吏,才华平庸可和自家的几个少爷倒是来往颇多,这个官职也是通过这份关系得来的。 许老爷子眉头皱了皱,而在场有不少年岁颇大的官员也是面色一暗,私自调高赋税可不是小事,一旦事发可是要掉脑袋的。 而且山西之所以日益繁荣,百姓生活祥乐,就是因为被镇南王免去或是减低了各种纷杂的赋税,其中也包括了行商的税收,因此才使山西经济焕然一新,蒸蒸日上。 在场的人虽然不说,但对镇南王为山西所作出的贡献无不心生敬意,如今为了解许氏的困局,竟然破坏如此仁政,此乃大大的不该,对此不少在场的官员都面露忿色,要不是碍于许老爷子的面子,恐怕当场发作也不无可能。 老迈成精的许老爷子怎能没感觉到在场人的变化,立刻收敛起笑容,嘶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几分道:“加税之为就有些过了,在山西也只有镇南王一人才能下此政令。” 话音刚落,原本得意洋洋的白面书生灿笑的低下了头去,而那些个面色忿然的官员脸上都舒缓了不少,而就在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响,那熟悉的声音差点让不少人脚下一软,栽倒在地。 “许老爷子,本王来的唐突,还请您不要见怪!”龙行虎步的走进祠堂,龙斌一脸微笑,长衫白巾将其装衬着像个儒士,不过身后杀气腾腾,兵刃在手的侍卫,却让所有人瞬间感觉一寒。 官员私自集会很难不招人诟病,且无论是在哪个朝代都逃不过造反的嫌疑,如今被当场逮个正着更是难逃追责,何况镇南王亲自出现恐怕已经知道他们几日来对客商们的各种打压。 相比于惶惶不安的山西官员们,许老爷子脸上看不到半点惊容,镇静自若的重新坐回太师椅后,似乎连给龙斌行礼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脸上透着丝不屑。 其实龙斌早就到来,只是想看看这些个人到底有没有反意,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解许氏之危,所以才迟迟不现身,而弄清事实后,心中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老大人好像不太欢迎本王!”龙斌眼中闪过道厉色,挥了挥手后,只见刚才那个白面书生在阵阵尖叫声中,被两个侍卫也架了下去,看的其他官员无不胆颤心惊,而龙斌却面色依旧,微笑着说道:“老大人是不欢迎本王,还是本王来的不是时候呢?” 许老爷子年轻时也入朝做过官,虽说不是大隋的官,但却位及九卿,即使杨坚开创大隋天下时,对其也颇为赞誉,更是赏过一副牌匾给他,所以龙斌称呼其为老大人也丝毫不为过。 “王爷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未经通报,私闯我许氏祠堂可有些不该吧!”说着,许老爷子有意无意的抬手指了指身后装裱起来的牌匾,右下角的大隋国玺的御印显得格外的刺眼。 “好一个忠贞无二!”不怒反笑的大步上前,在许老爷子惊恐的目光下,龙斌毫不忌讳的伸手指向牌匾上的“忠贞无二”的四个大字,冷哼道:“老大人,本王统领山西是先帝亲自授命的,而你不经本王的允许,结党营私,聚众不轨,对得起文帝的信任么?” “你……”许老爷子哑口无言,此事他理亏在先,狡辩不得,可事关他身家性命,不得不据理力争:“在场的各位大人不过是老朽邀请而来叙旧的,王爷你说是结党营私,聚众不轨,恐有欲加之罪之嫌吧!” “哦!是么?”龙斌眼睛一转,突然见到个熟人,转身走进那人身边后,脸色随即一变,肃然道:“吴大人作为豫章郡守,做事向来秉公执法,廉洁自律,可三日前命人阻拦城内客商的货源,不知所谓何故?” 吴道生绝对是个清官,因此龙斌才放心的把作为根基的豫章交给他打理,而鹰眼提供的为许氏做事的名单里竟然有他的名子,这让龙斌失望不少,不过在查清缘由后,得知吴道生的独子娶得是许氏的女儿,也算情有可原,所以龙斌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吴道生挣红着脸,双眼不停的在龙斌和许老爷子只见徘徊,最终只见他轻叹一声,双膝突然跪地,面露愧疚道:“下官知罪,还请王爷责罚,可此事乃下官一人为之,与他人无关。” 好笑的看着吴道生,这人还真是有趣,如此明了的事还想为他人脱罪,真是让人好气又不禁生出丝敬意。 “来人,把吴大人请回郡守府,来日本王再做追究!”龙斌用了个“请”字,无疑摆明了自己想把此事作罢的意思,在场的官员混迹官场这么久,乃能不领悟其中的意思,急忙纷纷向龙斌告罪。 板着张脸,逐个责罚了番后,龙斌看似生气,可心里倒是十分的乐呵。此事过后,他大度,仁慈的作为,无疑使他对山西官员,特别是文官的掌控更进一步,许老爷子这个大脑袋似乎不知不觉间帮了龙斌个大忙。 仅仅片刻的功夫,宽敞的祠堂里只剩下龙斌和许老爷子二人,而这个时候,也是龙斌开口说正事的时候,他亲自来这,可不单单为了许老爷子纵容亲属,独霸商道的事情……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谋动 在这么一个动荡的年代,任何一个势力都不会放过强大自己或是削弱他人的机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在山西,在许老爷子动手对付客商的那一刻起,便有人注意到了他,或者说一直就关注他的人意识到这将是一个机会,一个抗衡牵制山西镇南王做大的机会。 许老爷子不是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当有人找上门,想要与他接洽的第一时刻,他便避而不见,甚至后来索性下达了逐客令。 他的这一做法看似逃避,但却直接避免了场大祸,因为这一切都早早的被“鹰眼”所掌控,一旦相互勾结,下场必将遭到龙斌毁灭性的打击。 在龙斌眼中,山西任何不稳定的因素只要稍稍冒头,都必须果断的掐灭,驱逐或是铲除,而许老爷子明智的作为也使他获得了与龙斌合作的机会。 想与许老爷子接洽的人必定是其他势力安插在山西的眼线,这个眼线可以避开“鹰眼”的耳目直到因为要见许老爷子时才被发现,不得不让龙斌为之警觉,山西境内到底有多少潜伏的眼线,没有人知道,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个人都人一颗颗隐藏的炸弹,时机到来时必将刮起漫天的风暴。 想要把这些个眼线挖出来很难,只有等他们自己行动起来才有可能暴露,而龙斌就是要引蛇出洞,抛出诱饵以逸待劳,而这个诱饵正是许老爷子,这个在山西举足轻重的人。 大张旗鼓的从许府离开,龙斌当天就命人封了许老爷子的府邸,且罚银十万两以观后效,一间府邸和区区十万两的银子,对于许老爷子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可这份侮辱却是刻骨铭心。 没有人知道回到老宅的许老爷子会做出什么打算,或者说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报复龙斌以挽回自尊,而更没有人知道,在龙斌离开许府的那一晚,他和许老爷子二人畅谈了整整一个晚上,以及到底谈了些什么。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智者奇招百出,料敌先机,运筹千里,成竹在胸,昏暗的烛光下,龙斌看着妖星冷凡写下的那个名字,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 …………….. 在豫章城内的一处僻静的宅院里,来护儿和张须陀恭敬的坐在一个美妇身前,作为杨广的遗孀,萧皇后在这两个忠心的遗臣心中,还是具备着崇高的身份。更何况张须陀还清楚杨广还未身死,只是下落不明罢了,因此他还担负着照顾好萧后等杨氏宗亲的职责。 “娘娘,豫章郡内过的可安好,几位公主和皇子是否安康?”来护儿神情真切,在萧后面前他是长辈,但是依旧谨守着君臣之礼,不敢有丝毫逾越。 “来老将军挂心了,本宫一切都好,镇南王对我等孤儿寡母照顾的甚是周到。”萧后语气平和的说道,她虽已三十有五,可容貌却宛如十六七岁少女般娇嫩,除了略显消瘦的身形外,半分岁月的痕迹都难以在她身上发现。 来护儿欣慰的点了点头,萧后的话让他对龙斌的评价又提高了不少,忠义乃是为人之本,而半辈子打滚在沙场中的来护儿把忠义看的更重,他现在多少明白了为什么连张须陀都愿意臣服于那位年纪轻轻的镇南王的麾下。 说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碎碎的脚步声,只见建安公主杨心而蹦蹦跳跳的进到屋内,坚挺的小翘鼻上隐隐冒着汗珠,两片红唇微喘的样子可爱至极。 “心儿,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像两位老将军行礼!”萧后瑥怒的斥责着杨心儿,而来护儿和张须陀连连摆手,为小公主求情。 “儿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委屈的低着小脑袋,杨心儿偷偷用眼角瞥了眼萧后,见自己母后在两位老将军的劝慰下,脸色渐渐好转,立马迈开步子走上前去,娇笑的挽着萧后的胳膊,撒娇道:“母后,儿臣有事来和你说,所以才没注意两位老将军也在。” 轻轻的被萧后点了下额头,杨心儿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转身向来护儿和张须陀行了一礼后,接着说道:“母后,今日又有人来拜访你了。” 萧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见到来护儿和张须陀用疑惑的眼神注意着自己的时候,慵懒的轻叹一声道:“不瞒两位老将军,自从本宫定居在豫章郡内后,总有人前来拜访游说,希望本宫离开山西,更有甚者出言诋毁镇南王的声誉……”说到这,萧后脸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道:“有些个人说镇南王早晚会对本宫不利,因为垂涎于本宫的美色……” “一派无言,镇南王本性虽看似放荡不羁,可决不会做出此等下流之事。”听萧后说完,张须陀当即怒声反驳道。 “本宫也信得过镇南王的为人,只是近来这些日子似乎来找本宫的人密集了不少,本宫生怕招惹事端,因此一般都避而不见。”萧后见张须陀反应如此之大,急忙开口赞成道。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美极了的女人,萧后在自己的姿色上是十分自负的,那些个镇南王贪恋自己美色的传闻,她并非完全不信,甚至更偏向于相信这是真的。 乱世中的女人是可悲的,而漂亮的女人往往更加悲惨,来到山西后,龙斌可以说是萧后唯一的依靠,如果连这份依靠都变质了话,那么她将来的生活必定彻底被阴云所笼罩,好在此刻张须陀确信无疑的话语如同一颗定心丸,让萧后心中的隐忧终于可以雾开云散。 “看来娘娘在山西的事情,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来护儿沉思片刻,凝声道:“娘娘,恕老臣斗胆进言,有人游说娘娘之事还是及早告知镇南王为好,不然恐怕引起些不必要的误会。” 话音刚落,张须陀立即反应过来,虽说萧后避客不见,但总会让龙斌心中产生隔阂,只有率先坦白相告,才能有力的取得对方的信任。 萧后懵懵懂懂,但她知道来护儿和张须陀是绝对忠心于她的,于是便不假思索的决定手书一封,让人交给镇南王。 而当受到萧后的书信时,龙斌立即意识到他又获得了个挖出山西境内细作的良机,不过这次他所凭仗的不是许老爷子,而是堂堂的大隋皇后…….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刺杀 黑夜的寂静总是带着些迷幻的色彩,幽暗的月色催人入睡,可又何尝不是上天所赐予的一种掩护。如果说喧嚣的白天是凡人的舞台,那么黑夜就是幽灵们的最爱。 几匹快骑陆续的冲出了豫章郡城,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又有几匹快骑出现,若即若离的跟随着前方的骑影,很快便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威哥,兄弟们二人一组,决不会把人跟丢的。”豫章城头的间暗哨里,两双眼睛紧盯着城门口,其中一个身着皮甲,看似精悍的矮个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可二狗子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容,龙斌让其不要立刻擒拿那些拜访萧后的人,无疑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弄清这些人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所以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同时他心中也多了份压力,而这份压力则来自郭峰。 “这次务必做的漂亮,可别让“鹰眼”给比下去了!”二狗子低沉的念叨了句后,便转身走出哨所,昏暗的夜色下看不出他的神色,可无力的步伐却隐约折射出他精神的不振。 二狗子负责盯梢拜访萧后的人,这对于在城内经营不少时日的他而言,根本毫无难度,在自己的地头上,如果连跟踪都做不好的话,那么还有什么资格和“鹰眼”相提并论。 而另外一边,郭峰的“鹰眼”也被委派了任务,他们的目标则是许老爷子。虽说没有直接参与,但二狗子十分清楚,许老爷子这边才是真正的大餐,与这场好戏失之交臂,不禁让他感到丝失落。 二狗子并不认为龙斌对他的信任有所降低,此时的他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山村小伙,明白龙斌让他和郭峰分管两个情报部门是为了某种平衡,谈不上对二人有高低之分。 可人难免有竞争的意识,而这场挖出山西细作的大仗即使还没开打,二狗子也注定不是赢家,他输给的不是敌人,而是同一阵营里的对手。 相比于二狗子,郭峰的想法似乎就简单的多,并没有在意其他,只是全力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一切,报答龙斌对他的信任和提拔。 摇曳的烛光下,郭峰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凝视着手下送来的书信,脸色阴晴不定,直到看完后,整个人才略显松弛了下来,缓缓的闭上眼睛,似安睡又似陷入了沉思。 整整七日,郭峰不曾离开自己的书房,每日传来的各种讯息让他无暇分身,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态已经进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同时也是郭峰采取最后行动的时候。 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郭峰猛的睁开双眼,当一黑衣男子在他出声叫进屋内,并且低声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后,脸色瞬间变的难看,一道厉色从他眉宇间闪过。 “李渊……”紧紧的眯着双眼,一股冰寒之气从郭峰的身上散出,阴沉的脸孔一字一顿的说道:“早晚有一天,王爷定会连本带利的找你讨回来。” 许老爷子是个饵,是龙斌用来钓大鱼的饵,只是没想到的是,大鱼确实上钩了,不过这条鱼不仅吃了饵,而且还想顺着钓线,把钓鱼的人也一并吞了。 自从杨公宝库的事情过后,李渊和龙斌之间的恩怨已经无法化解,二人永远将站在对立面,且注定会有一人倒下。所以在山西,李渊是最下功夫的一方诸侯,许老爷子和龙斌有怨的消息一传出,一条毒计便随即产生。 作为李渊派出的细作,他们得到的命令中有一条是放在第一位的,那就是如有机会,刺杀镇南王,直接铲除这个棘手的对方。 不过镇南王可不是那么好杀的,不说王府里密不透风的防卫,就是镇南王自己也是勇冠天下,武技高超,行刺对方谈何容易。 因此,想杀镇南王只有靠智取,而不是硬拼,寻找最佳的时机,在对方最松懈,用最不可能的人出手,才能有机会行刺成功。 只可惜,李渊的细作选择了一个最不该选择的合作对象,虽然这个人看上去是最合适的,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把在山西长久的精心布置全都毁于一旦。 古人有廉颇负荆请罪于蔺相如,而今日许老爷子散万金抚慰那些被打压的客商,这一做法显然是种服软认错的表现,但作为山西的最高统治者,对此龙斌也必需有所表示,否则恐落人话柄,有失其宽仁的风度。 仅仅带着两名侍卫,龙斌便装来到许老爷子的旧宅,刚一踏进门,就见许老爷子领着一众家仆已恭候良久,扫视一周,龙斌脸上挂着微笑,热情的上前挽住许老爷子,相视之间,二人的眼底同时闪过一道精光。 旧宅长期闲置,虽然在许老爷子入住后,经过一番打理,但还是难掩破败之色,客厅里的座椅茶柜都十分老旧,屋顶的框架木柱上积着厚厚尘土都未来得及擦拭。 “屋舍简陋,还望镇南王见谅!”有点拘谨的弯了弯身子,许老爷子拍了拍手,就见一个年轻的仆从端着茶水和糕点,低着头快步走进了客厅。 抬头看了眼向自己靠来的仆从,龙斌手指缓缓的刮了下鼻子,眉毛微微挑了挑,嘴里满是调侃的语气道:“这端茶倒水的活计怎么把女婢换成男仆了?难不成许老爷子的几位老夫人怕您年老心不老,生出些花花心思?” 许老爷子尴尬的苦笑一声,心中暗念道:“这位镇南王可真是够淡定的,这种时候还开得出玩笑。”目光有些躲闪的看向端茶的男仆,许老爷子紧紧握住的双手已经泛白,额头冒着丝丝虚汗。 “许老爷子,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龙斌笑容满面的说道,同时伸手去接男仆递过来的茶杯。 一个简单的端茶递水的动作,在这一刻却牢牢牵动着三人的心,时间仿佛突然变得缓慢,短短一瞬间却宛如隔世,有人焦虑,有人紧张,而有人却毫不在意,三种不同的心态最终决定了结局。 “当心……”一道寒光闪过,许老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躁,失声大喊道,这个男仆根本不是他府上的,而是与他接洽的李渊派来的细作。 “好快的速度,好锋利的短剑!”在一双惊骇的眼神下,龙斌两指轻松的夹住刺向他喉咙大的利刃,只听咔嚓一声,短剑应声而断,细作的耳边传来悠悠的声音:“只可惜,你找错了对象……”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策反 作为一名顶尖的刺客,不仅要有高超的素养和技巧,同时也必须要有失手被擒的觉悟,双手被缚的肖正凝望着身前含笑相对的青年,心中早已没了生还的侥幸,他并不恨可能稍后就会要了他性命的镇南王,真正恨的是将其出卖的许老爷子。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肖正连同他手下二十多人全都埋伏在许府内,可是在他出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下属们并没有按计划合击镇南王,等到失手被擒被押往府内的水牢后才看到一群昏迷不醒的下属,显然全都是被许老爷子给药晕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为李渊效命的?”有人要自己命,龙斌该很生气才是,不过此时他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怒意,温和的语气像是在和朋友,而不是刺客说话似的。 肖正神色平静,目光中带着丝思索,现在他才真正可以毫无顾忌的观察这位山西的霸主,对方是那么的年轻,从容微笑的脸上给人微风拂面,悠然淡静的感觉,丝毫没有上位者应有的威严,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轻松。 这份轻松似乎来自于他看清一切的洒脱,或者说是无视一切的傲然,肖正感觉自己的目光无法继续停留在对方的双眼上,那股隐隐四散的霸气让他不禁生出一丝畏意。 别过脸去,心中一片死灰的肖正谨守着作为一名刺客的操守,谈不上什么视死如归,只是本能的驱使让他选择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挽回属于死前最后的一份尊严。 “有意思……”双手抱胸的龙斌脸上露出丝丝欣赏之意,在靠着墙壁的肖正跟前蹲下,轻笑一声道:“知道么,本王并不会杀你,而且还会放了你!” 话音刚落,肖正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尽是惊诧之色,不过在和龙斌对视一会儿后,脸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幽幽道:“你想要我背叛主人?” “聪明!”龙斌打了个响指,眯着双眼凑近道:“李渊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而且给的更多,只要你为本王做事,荣华富贵保证你一生享用不尽。” “哈哈哈……”阵阵肆无忌惮的笑声下,只见肖正面露不屑,冷哼道:“传说镇南王仁义无双,乃当世英主,没想到也会使这卑劣手段,真是浪得虚名,名不副实!” “仁兄高见,本王哪是什么英主,天生贪财又好色,既无雄心也无壮志,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当个富家翁罢了!”毫不知耻的耸了耸肩,龙斌脸上堆着邪邪的笑意,小声道:“仁兄既然视金钱如粪土,那么对美人又如何呢?” 站起身来,龙斌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的接着道:“只要仁兄今后肯为本王办事,山西之内的美人任由你挑选。” 闻言肖正神色间的不屑之色更浓,斜眼讥讽道:“镇南王的三位夫人个个貌美如花,在下倾慕已久,不知王爷肯不肯割爱呢?” 怒容一闪而逝,龙斌双眼发直的看了肖正良久,在对方惊异的目光下,脸上变化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苦笑道:“仁兄啊,你可不知道啊!本王在家向来对三位夫人惟命是从,她们的事本王哪里做得了主啊!” 茫然的注视着龙斌,肖正真的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对方摆明是在做戏,可是自己不知不觉间却感到了一分亲近感,也许是在女人的话题上,男人之间都会产生共鸣吧! “镇南王,不用再惺惺作态了,在下是决不会背叛主人的。”丢下这么句话后,肖正把头深深的低下,像是在向龙斌阐明自己的坚持。 人贵在忠贞,生死之际即使是自己都很难把持住坚守的信念,何况还有各种诱惑的侵袭,肖正的态度让龙斌很是满意,而这也更让他收服肖正的决心。 “主人?”龙斌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背负着双手朗声道:“本王从来不让下属称呼自己为主人,他们都是本王的兄弟,而不是奴才,他们都有自己的意志,不该随意的任人摆布。” 肖正依然没有做声,可身体微微的颤动显然并非无动于衷,兄弟?奴才?这两个天地之隔的称呼给他带来了太大的震撼。 “做本王的兄弟,还是做李渊的奴才,你自己选择……”该说的都说了,无论结局如何,龙斌都不会杀肖正,杀一个忠贞不二的人不是他的风格,这种人应该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权利。 转身走到水牢外,龙斌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肃然道:“对了,差点忘了说上一句,之前你不该拿本王的三位夫人开玩笑,就差那么一点点,本王就出手把你当场格杀了……你把对李渊的忠诚看的重如自己的生命,而本王的命比不上他人对三位爱妻以及家人的一句侮辱!” 怔怔的望着龙斌离去的背影,肖正心中激荡起伏,坚定的信念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自己到底该做怎么的选择? 和许老爷子知会一声,让他善待肖正后,龙斌便回到王府,把李唐在山西的钉子拔除让他心情不错。当然,如果这颗钉子可以被策反,那就更美妙了。 “老爷,事情应该都办妥了吧!你的脸色比前几日可好多了。”花子体贴的端茶递给龙斌,随后双手握拳轻轻的捶着龙斌的大腿,她和婉婷,凌冰之间已经产生了某种默契,每日除了吃饭外,其余时间只会有一人陪着龙斌,其她二人都识趣的选择回避。 “差不多了吧!这次老爷我可是好好的把山西清扫了一遍,如今可是朗朗乾坤,蓝天碧日啊!”龙斌舒适的躺在身子,他相信二狗子和郭峰用不了多久,就会给自己交上份完美的答卷。 说着说着,龙斌眼角不经意间扫到花子如玉般的脖颈,几日来忙于清除境内细作,没近女色的他,欲火“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下身逐渐鼓胀了起来。 欲火难耐之下,龙斌可是老实不客气,张开双臂,一把将花子软绵绵的娇躯抱进怀里,顿时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花子发出“嘤咛”的一声娇啼,霎时红云满面,乖乖坐在他双膝上,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她怎能不明白。 龙斌心头大乐,花子可不是思想传统的贺婉婷,也不是性格奔放的凌冰,她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服从性,让人产生股另类的占有欲,不禁使的龙斌邪意升腾。 觉怀中玉人娇躯柔若无骨,衣内透出的幽幽清香直沁入心肺,弹性十足的香臀坐在自己大腿上。在这无穷的诱惑下,龙斌双手齐动,用最狂野的方式将花子的衣衫撕成了布条,一具毫无瑕疵的美体随即暴露在空气之中……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有兵才有权 “嗯”一声娇咛,可是美人儿并没有醒,只是因为那舒服的抱枕突然移开了,于是在睡梦中嗲出的一声不依。 曲线跌字、娇美诱人的双峰,雪萧嫩玉般的大腿和双臂,无不透着让人迷醉的光泽,春光布满屋内,可欣赏者却只有龙斌一人。 龙斌的抽身离开,让花子有些不太舒服,蹙了蹙秀气的双眉,懒洋洋地转过身子,把被子都卷到了身上,只是顾头不顾腚的,娇臀外露,如一盘满月,在朦脆的烛光下绽放出炫丽夺目的丝光绸色。 好笑地在花子的翘臀上拍了一记,臀浪轻荡,极具韧性和弹力的肌肤带着一手温软细滑的手感将他的大手弹开,不禁让龙斌心猿意马,恨不得挺枪就上,好好再征伐一番。 不过之前的疯狂让他感到十分的疲惫,腰部的酸痛已经难有作为,如再不节制一下的话,恐怕早晚生出病来,何况刚才花子虽然极力迎合,但也已经到了极限,龙斌再怎么欲火难耐,也不敢拿爱妻的身体开玩笑。 轻轻披上袍子,带子草草一扎,龙斌向屋外走去,可能是晚上茶水喝的太多,此时想要出去方便一下。 府内挂着一盏盏大红的灯笼,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柔和,龙斌睡眼朦脆,刚刚跨到屋外,走不出几步,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儿来,幽幽的一双眼睛,黑夜中充满着寒意。 龙斌当即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数步,举手做出防御的姿势,睡意瞬间荡然无存,等看清来人是谁后,才深深的呼了口气,苦着张脸说道:“师兄,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你半夜三更的站在我屋外干嘛?” 徐世绩没好气的瞥了眼龙斌,通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睡好一般,早在好几个时辰前,他就已经到了王府,而府里的侍卫也都认识徐世绩,且龙斌曾经吩咐过对自己这位师兄无需盘问阻拦,所以徐世绩不经通报便进入了王府,且直朝龙斌的寝屋走去。 然而,就在他靠近龙斌的寝屋不远处时,阵阵令人浮想连翩的声音传入耳中,那些娇媚、急促的喘息,那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让徐世绩顿时就明白了自己这位师弟在做些什么好事。 自从中了断肠草的毒后,徐世绩对于**之事极为敏感,且稍不留意就会血气上涌,疼痛难忍,屋里那对低吼娇喘不断的鸳鸯,可是好好把徐世绩折腾了个半死,龙斌那骄人的持续力让徐世绩是既羡慕,又恨的牙痒痒,也难怪此刻给他脸色看。 “我的好师弟啊!为兄从晌午时分一直等到现在,才总算等到你把大事给办完了。”徐世绩在“大事”二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咬牙切齿的瞪了自己的那双小圆眼,原本就发黑的脸孔此时更如同焦炭般,彻底与黑夜融为一体。 龙斌懵了,傻傻地站在那儿,脸色红的如骄阳一般,听床这等美事可是乐趣多多,不过换在自己身上,任由龙斌脸皮再厚,此刻也算是囧到家了,尴尬的除了干笑还是干笑,想起徐世绩不能动**时,心中更是生出浓浓的愧疚。 “骚瑞,骚瑞……”口不择言下,龙斌连英文都说出来了,见徐世绩脸色更差,急忙改口道:“师兄,本王向你保证,以后该是晚上做的事,师弟我绝对不放在白天做,如违此誓,下世让我投胎做不成人!”说完,龙斌心里暗暗的补上了句:“人做不成,凑合着做回超人也行!” 对于龙斌在女色上的贪恋,徐世绩也不好多说,毕竟这是对方的家务事,何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爱美人的人又怎么能称得上是英雄? “罢了……”无奈的甩了下手,徐世绩望着尿意难忍,憋着无比难受的龙斌,指了指身旁的一处树丛道:“可别让尿给憋死了,解决了就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师兄我有正事找你。” 听徐世绩说有正事相商,龙斌不敢怠慢,舒坦的给花花草草施了下肥后,就快步领着徐世绩来到书房,随手点上了两盏油灯,想要吩咐下人送上些茶水糕点,却被徐世绩阻止了。 “师弟,不忙,这次师兄前来首先想从你这确认一件事,请你务必老实告诉我!”徐世绩脸色凝重,在龙斌惊奇的眼神下,肃然道:“你把萧后以及杨氏宗亲接到山西,到底有没有什么图谋?” “师兄为什么要这么问?”龙斌多少猜到了徐世绩话里的深意,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想从自己这里知道答案,但在对灼灼目光的逼视下,还是一脸真诚的回答道:“没有居心,没有企图,只不过想为杨广尽一份心意,让这位功大于过的君主少一份遗憾。” 赞赏了点了点头,徐世绩欣慰的说道:“师兄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不过……”说到这,徐世绩话锋一转,面色沉重道:“萧后身在山西早就不是秘密,相信你也知道不少势力与其存在联系,这种时候必须要有所作为。” “有所作为?”龙斌面露惊疑,片刻后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师兄你想让我效仿过去的宇文化及,以及现在的李唐,王世充,辅佐幼帝!” 徐世绩并未答话,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丝微笑,无疑是确认了龙斌的说法,只见他从怀里拿出张纸条,交到龙斌的手中。 徐世绩并非无的放矢,他之所以今日来找龙斌,是因为在这之前张须陀曾拜访过他,而所提及的就是从在山西的杨氏子孙中推举出名幼帝,来重振大隋王朝,而其中起到关键作用,或者说率先提出这一设想的并不是张须陀,而是来到山西不久的来护儿。 徐世绩交给龙斌的那张纸上的内容,也是来护儿亲笔写的,上面还签有张须陀和贺若粥的名子,显然这三人都是赞成推选幼帝的。 “选出幼帝,又有萧后的名义,以后山西便是大隋正统,还可以绝了那些想要拉拢萧后的势力的念想,可谓益处颇多。”徐世绩看着目光游离不定的龙斌,提醒道:“不过这幼帝选出来后,这山西名义上的主人可就不是师弟你了,其埋藏下来的隐患同样不小……” 隐患等同于危机,而危机是指危险和机遇并存,面色悠然的轻笑声后,龙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时代什么都讲究名正言顺,血脉正统,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永恒的道理——有兵才有权!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定立幼帝 一子落下,张须陀眉头紧锁,棋局已显颓势,不过游离的目光下,他的心思似乎是在别处,而坐在他身前的来护儿则是气定神闲,操起一枚黑子,只听“啪”的一声,白子被围了好一大片,可谓大局已定! “人生犹如一场博弈,成王败寇,英雄的歌颂只能由胜利者来书写!”举止优雅的把棋子放入棋罐之内,来护儿神采悠扬的含笑道:“镇南王是聪明人,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幼帝就让他取舍难定的话,这样的胸襟凭什么占据山西之地,这片繁荣的土地早晚成了别人的嫁衣。” 胜利者?何为胜利者?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或者称之为王者!降一格身份,名义上在一段时间里屈居人下,这丝毫不影响镇南王对山西的统治,这点来护儿明白,区区一个幼帝没有资格统领一手由他人经营的山西。 而只要时机一到,镇南王可以找出无数个理由取而代之,看似简单的过渡却能成就一名真正的帝王,这是权术,也是来护儿给龙斌开出的一个命题,一个诱人却也充满未知的选择。 人心是会变的,杨广死后大隋天下已经名存实亡,来护儿不是个迂腐的人,他痛心但并不像当初的靠山王杨林那般妄图逆势而行,他忠心但绝不愚忠,军人的归宿不该沉浸在缅怀过去的记忆中,而是应在血与火之间重新找回自我,迎接第二次的生命之光。 来到山西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这里种种的一切却给来护儿在心灵上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渐渐的,他似乎找到了人生新的目标,来护儿清楚的明白他可做将,也可作帅,但永远做不了王,他需要有人来给他指明前进的方向,而前提是要让那个人拾起并掷下那枚他为其准备的棋子。 张须陀的目光有些浑浊,他懂得来护儿心中的所想,可是有一道坎他却很难跨过,对于龙斌,他由衷的感激,可是作为一名臣子,他无法割舍与杨广的君臣之义。 他有时候会感觉十分的彷徨,此刻,如果让他在杨广和龙斌只见做个选择,到底会选择效忠于谁呢?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他无法选择也不愿选择,这份纠结一直困扰着他,所以对于来护儿表露出的拥护于龙斌的态度,他的内心十分的犹豫。 “这么做……真的妥么?”抬头看向来护儿,张须陀欲言又止,良久才吞吞吐吐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先帝还活着,来将军你是会帮助陛下中兴大隋,还是辅佐雄主,开创新朝呢?” 愣愣的看了张须陀好一会儿,来护儿眼神中闪过丝伤感,可随即爽朗的放声大笑道:“张将军的忠义老夫佩服,可作为我们这些征战沙场半生的老将,凡事都该敢于接受,而不是拘泥于儿女情长之中。” 来护儿虽然天生精通于军事,可在察言观色上只能算是个粗汉,丝毫没有联想到杨广未死的可能,还以为张须陀沉溺于悲痛中无法自拔,故出言宽慰。 “罢了,世事无常,到时候再做打算吧!”暗暗的在心头念道,张须陀思来想后还是不打算把杨广未死的消息告诉来护儿,毕竟从当初杨广在草舍的态度来看,他自己也就想做个隐士,不愿再涉足俗世的争端。 ………… 镇南王府的书房里,龙斌望了眼闭目养神,好似睡着了的徐世绩,对跟前的赵威说道:“二狗,不要为难那些个细作,本王有信要让他们带给他们背后的主子。” 山西境内的细作基本全都被挖出,而遣派他们来的势力也已经让龙斌掌握,更重要的是,天宗神教的钉子浮出了水面,虽然可以立即拔除,但龙斌还是想静观其变,等到卢鼎天从东瀛回来后,弄清那个设计对付自己的人的身份,再采取行动不迟。 赵威答应一声便返身离去,而这时徐世绩才缓缓的睁开双眼,老神自在的说道:“为兄我没猜错的话,师弟你想借那些细作的嘴,来把山西即将诞生名幼帝的事情昭告天下吧!” “先礼后兵,算是给那些人个提醒,也绝了他们拉拢萧后的想法。”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龙斌微笑着说道:“这世道派几个细作探听些情报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没必要将事情弄大,把人给那些个势力送过去,也好让他们认识到本王以和为贵的态度。” “待人以善虽说不错,但有时候略施惩戒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对于龙斌轻易放过那些被掌握了的细作,徐世绩报以认可的同时,也不枉提醒他需要用些铁腕的手段,震慑一下对手。 得意的嬉笑一声,龙斌凑到徐世绩的耳边,低声道:“师兄,你还不知道吧!那些个去送信的细作,有大半都改弦易辙,成了你师弟我的人了。”包括李渊派来的肖正在内,有四个势力的细作在威逼利诱,以及好言相劝下,暗中效命于了龙斌。 惊讶之色突然浮现在徐世绩的脸上,他原本就有这般作为的想法,未料到还没开口提到,龙斌就已经着手去做,且收获颇丰。 “士别三日,真是刮目相看啊!”徐世绩捋了下刚蓄起的胡子,含笑道:“这几个细作如果真的忠心于你,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 徐世绩的夸奖让龙斌更加的得意,不管能否产生奇效,仅仅让自己亲手搞出了几个谍中谍,这可绝对是跨时代的产物,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师兄,走,陪本王去拜访下萧后,选个幼帝还是该让她做主才是!”既然风声已经放出去,那也是时候落实下去了。 “选幼帝倒是其次,你这个镇南王是不是需要再加个头衔才是最必要的!”徐世绩拉住朝外走去的龙斌,目光深邃的说道。 闻言龙斌脸色一凛,可很快又松弛了下来,笑容更盛道:“如果幼帝才五六岁的话,那么按本王的年纪,做个亚父还是蛮合理的吧……” ------------ 第一百九十章 山西小朝廷 “朕以幼龄,统承鸿业,仰承父恩,殷勤教诲,巨细无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迨亲政后,振奋图强,敬报父恩。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股肱之臣,赞予重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稚嫩的声音在豫章新建的简易宫殿里传出,无数人的目光投向正前方首座上的幼童,神色各异,忧喜参半。 当山西的官员们跪倒高呼万岁以后,幼童惶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因为他知道这个几日来不断在背诵的说辞总算是完结了,同时又略显无助的转头望向了身旁的美妇,稚嫩的神色间像是在询问接下去的步骤。 杨广逝世后的第三年,镇南王龙斌在豫章奉杨慎为帝,杨慎并非杨广亲子,而是其子侄,只是自小便寄养在皇宫之中由萧后抚养,且颇受杨广喜爱,因此也可说与皇子无异,而且虽不是先帝所出,但毕竟是杨氏宗亲,奉其为帝也无可厚非。 大殿之上,站在朝臣首位的龙斌感受到萧后的目光后,神色肃然的站出身来,双手把笏板举在胸前,恭敬道:“吾皇年幼,本王定率众臣全力辅佐,已报先帝知遇赏识之恩!” “镇南王之忠心,天地可鉴!”萧后见龙斌出声,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朗声道:“皇帝年幼,朝堂诸事尚需镇南王打理,本宫希望您担任皇帝亚父,还请王爷切莫推辞!” “亚父”仅次于生父,可谓是对异性长者的最高称谓,不过在场的朝臣对此并未有多少非议,只有少数几人在窃窃私语,可很快也在身边众多不善的目光下,给生生的闭上了嘴巴。 假意的推辞了几句后,龙斌坦然接受了亚父的身份,这是他奉立新帝的条件。而事实上,这个条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阻碍,无论是来护儿,还是自己的老岳丈贺若粥,都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他们都是明眼人,不可能看不出新帝即位只不过是个过渡而已。 没过多久,这场由龙斌和二个老头导演的一场登基大典便圆满落幕,从这一天起,山西之地不再是个诸侯割据了的势力,而是名正言顺的大隋小朝廷。 对于山西的变动,天下各势力反应不一,有人遣人来贺,也有人极力诋毁,不过更多的则是视而不见,当然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只是表象,龙斌可收到了不少暗中送来的密信,之中大多都是对新帝即位大加赞成和拥护的。 “这些个墙头草,真是一个都不得罪!”和徐世绩下朝回到王府,龙斌甩出手里拽着的一沓密信,冷笑的说道。 “一年多的太平日子过去了,有些人也该坐不住了,对于那些实力不济的人而言,这个时候轻易的表明立场,不是引火上身么?”徐世绩毫不在意的扫了眼那沓密信,轻笑道。 “本王不管谁坐的住还是坐不住了,反正别来山西找麻烦,谁要是坏了本王的安乐日子,本王就要谁的好看。”语气听上去好似恶狠狠的,但龙斌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 天下格局已经趋于明朗化,相比于暗潮涌动的中原,偏居一偶的山西遭敌来犯的可能几乎没有,何况龙斌一向奉行的中立政策,因此一般不太会惹人敌视,除非到了天下一统的最后时刻。 “师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无绝对,多做些准备也是不错的,只有拥有了绝对的实力,才能真正做到稳如泰山,坚如磐石。”老成持重的徐世绩并没有龙斌这么淡定,提醒了句后接着道:“新朝刚立,各级官员的名单我安排了下,你觉的没问题就暂时这么定了。” “师兄,这事你做主就行……对了,完了后交给萧后过目一下……”龙斌大方的一挥手,全权交给徐世绩去处理,毕竟财政由四弟何亮和婉婷二人掌控,兵权又握在自己手里,其他的就算有所不当,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后果,再说他只是亚父,多少也要给小皇帝留点面子。 “是啊,官员任命也不能我们一家说了算,从李密那里换来的除了杨氏宗亲,还有不少前朝大臣,也要顾忌下他们的感受。”徐世绩斟酌了下,说道:“我看还是让来护儿和你岳丈二人处理此事,他们都是三朝老臣,威望极高,不容易让人诟病。” 见龙斌赞成的点了点头,徐世绩转身便准备去拜访来护儿和贺若粥,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住身形,回头时脸上带着丝凝重道:“张须陀一军经过二年来的扩充和整训,已恢复当年实力,比起过往其战力更加可观……”丢下这句话后,徐世绩深深望了龙斌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 品味着徐世绩这句好似无关紧要的话语,龙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任何事情都必须防范于未然,徐世绩摆明是在提醒龙斌防着张须陀,这倒不是说张须陀是个忘恩负义,奸逆背主的小人,反而正是因为他的忠贞而二,才让徐世绩有这么一说。 山西的军务向来无需龙斌担心,因为龙旗军的前身是万家村的护卫队,对于龙斌绝对的忠诚和拥护,可是随着这支军队越发的庞大威武,有些东西也随着滋生,而这便是汉人与生俱来的派系之分。 龙旗军除了山西兵役制提供的兵源外,有极大一部分是隋军投诚的将士,包括一些郡城统一整编的守军,以及过往大战的俘虏的兵士。 这些人都是隋军出身,很自然的就补充到了张须陀所部之中,不仅是因为张须陀的威望和他爱兵如子的名声,更多的也是一种归属感,一种同一派系的归属感。 军中存在派系是正常的,可也是危险的,随着山西小朝廷的建立,这支由张须陀统帅的隋军到底效忠于皇帝,还是效忠于实际掌控山西的镇南王呢?龙斌丝毫没有把握,他从不怀疑张须陀的品性,可也正因如此,龙斌才认为最终张须陀会倒向幼帝,而不是自己这边。 忠诚是张须陀恪守的准则,更何况他清楚杨广未死,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中兴大隋的想法,万一到时候遇到两难的局面,张须陀会做出怎么的举措呢,或者龙斌又将如何对待他呢? “看来是该好好整顿下军务了!”心中默默的念叨了句,军队是龙斌生存于乱世最有力的保障,他必须完全且彻底的掌握。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混编 旌旗飘荡,杀声震天,豫章城外的龙旗军驻地和往常一样操练着兵士,灼热的阳光下,汗水如雨水般低落,可将士们的精神却个个饱满,看不出丝毫乏累,更不用说对枯燥操练的抱怨,每日都不缺肉腥的三餐以及丰厚的饷银,让龙旗军成了无数山西青年向往的地方。 “士信,张将军所在何处,本王有事寻他。”欣慰的看着眼前操练着的将士们,龙斌对着陪同在身侧的负责督练的罗士信问道。 豫章城外共有四个大营,分别是从东瀛还未归来的林士弘所部,徐世绩部,尉迟恭部,还有就是龙斌此时所在的张须陀部。 四部马步各军共计三十五万余人,其中林士弘部十四万,徐世绩部九万,张须陀部八万,尉迟恭建军最晚所以才四万余人,而这也构成了龙旗军的主力。 “父帅去内营视察去了,此地烈阳高照,沙尘又大,王爷还是请去大帐等候!”罗士信一身戎装,单手提着佩剑,比起从前样子又干练了许多。 “好吧!就去大帐。”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龙斌并不是娇贵的不堪酷暑,只是他此行的目的是有事要与张须陀商量,此地人多口杂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来到大帐,罗士信拱了拱手就要继续去督练兵士,却被龙斌出声留住了,作为张须陀最信任的人,罗士信的态度也许能够起到重要的作用。 “士信,本王最近想到些问题,不知你可否一起来参量参量?”龙斌整理了下话头,抬手示意罗士信坐下后,开口问道。 “王爷请说!”虽然身份有别,可罗士信在龙斌面前并不拘束,露着张依旧稚气未脱的笑脸道:“只是末将大字不识几个,乃是一粗汉,恐怕帮不了王爷什么。” “无妨,你虽未读过书,但却会打仗,而本王问的真是你的所长。”罗士信亲近的样子让龙斌舒心许多,对他的打算无疑是个好的开端。 “真的么?那王爷只管问来,末将定知无不答。”谈到关于行军打仗的事情,罗士信的双眼顿时发亮,满脸期待的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仗要打了?” “你啊!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见罗士信眉宇间闪过道失望之色,龙斌当即拍了下他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将来机会多着是,你难道还担心上不了战场么?” 听了龙斌的话,罗士信心情好了很多,他天生就是个好战的人,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是他毕生所望,只等军令一下,便是他猛虎下山,一展雄姿之日。 “士信,你部兵马不下八万余人了吧?”龙斌低头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在罗士信莫名的眼神下,接着道:“而且这八万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堪称精锐中的精锐吧!” “这是自然,父帅练兵极其严苛,而且我部兵马都是由收编的隋军得来,其中还有常年驻扎在边境的将士,战场厮杀不断,不仅是老兵,而且还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罗士信并未注意到龙斌越发凝重的脸色,依旧手舞足蹈的夸耀道。 “精兵是精兵,可毕竟只有八万余人。”龙斌阻止了想要争辩的罗士信,继续道:“士信,本王从不怀疑你部的战斗力,只是如果敌军两倍甚至是数倍于你时,还能否力敌呢?” “这个……”闻言罗士信一下没有声音,他虽自负但不是莽夫,数量并不代表着质量,可数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那再高的质量也无济于事,无力与其争锋。 见到罗士信略显无奈的样子,龙斌知道是时候说正题了,刚要说话就见大帐突然被人拉开,而有资格不经通报就走进来的人,除张须陀外绝无二人。 “王爷……”张须陀见到龙斌在此,脸上一惊之下仓促着就要行礼,却被龙斌牢牢挽住双手,按坐在帐内的主坐之上。 “张将军,营内一切可好,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和本王说。”开口问叨了一句,龙斌见张须陀连连摆手,也不再客气,脸上一正道:“方才本王和士信说到行军打仗之事,正巧张将军到来,也好一同参详参详。” 张须陀望了眼作细听之状的罗士信,心中顿生惊疑,镇南王怎么突然来到自己军营之中,还提到什么行军打仗之事,无论是来护儿还是贺若粥都是当世名将,经验韬略都不下于自己,何必特地出城来此一趟,恐怕事情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张将军,本王想知道作战成败的关键是什么?”龙斌面色肃然,双眼紧紧的注视着张须陀,好似在考量对方的武略一般。 张须陀不知龙斌此问的用意,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道:“作战的成败取决于士气,装备,地利,还有就是谋略,如果是持久战的话,钱粮的支撑也极为重要。” “张将军说的不错,可有一点你却没有提到。”龙斌顿了顿,在张须陀迷惑的眼神下,语气加重道:“想要取得一场战斗的胜利,需要是将士们的协同配合,一人或者一部兵马即使再英勇,再善战,得不到友军的支持,结果也是枉然的。” 张须陀心中一沉,相比于身旁茫然不解的罗士信,他似乎意识到了龙斌话里的蕴意,眉头紧皱的试探道:“王爷的意思是……” “不瞒张将军,本王想要把我龙旗军四部兵马进行混编,从而提高相互之间的配合,让其真正融为一体,成为一支不分彼此,团结一致的龙旗军。”龙斌抬高声音道,在“不分彼此,团结一致”的几个字上,咬的尤其沉重。 “各部兵马长期训练下,已经各成体系,如果打散重新整编,恐怕对战力影响极大。”张须陀面色犹豫,话中显然并不十分赞同龙斌的想法,而罗士信也连连点头称是。 “本王明白这点,不过打散混编后,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调整,影响到的战力定会重新恢复,且更强于过去。”龙斌语气坚定,神色中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张须陀脸色有些落寞,话已至此他哪能不明白龙斌真实的用意,缓缓的站起身来,背向着龙斌好一会儿,才转身道:“不知混编后,末将所部兵马还剩多少?”张须陀用了“还剩”二字,无奈之意尽显。 “满编十万人……”掷地有声的报出这个数字,龙斌在张须陀惊讶的眼神下,一脸诚恳的说道:“张将军切末作他想,本王对您的信任永远不会改变。” 除非真正掌握,否则再大的数字都是虚的,龙斌不想与张须陀之间产生隔阂,他将军队混编只是为了预防,做最坏的打算而已,只要张须陀不生出异心,他便是十万人的统帅,可一旦出现如果,那么这重新调整给他十万人还会有多少人听命于他,那就不好说了……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齐妃安氏 正如龙斌意料的那样,各部兵马的混编带来的反响确实不小,特别是几个统兵的将领皆感到疑惑不满。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毕竟常年带领的部署,早已用的顺手,手里多少也掌握着一支亲兵,如今十有**都换成了其他几部的兵士,难免感到不适。 好在虽然不满,但也仅仅停留在口头上发发牢骚而已,另外龙斌又从预备役中给龙旗军增兵,扩充至了四十万整,这样一来将领们能指挥的兵马多了些,而抱怨自然而然也少了些,外加龙斌一通还算说得过去的解释,这场在军中所造成的不大不小的风波也逐渐平息。 可与此同时,龙旗军的混编不仅影响到了自己军中,而且还传出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其中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把龙旗军混编说成了整编,而整编的目的则是有北上中原的企图。 对此,龙斌得知后只是一笑了之,这种传言对于他谈不上有什么坏处,反而对混编兵马有促进激励的效果,军人的荣誉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建立,能够北上中原是龙旗军军中许多人的渴望,因此对于混编自然全力配合,为早一日恢复战力而努力。 龙斌舒心了,可有不少人却苦恼不已,不要说离着山西较近的几路诸侯得知混编的消息后,个个茶饭不思,生怕向来安定的龙旗军找上门来,就连远在洛阳的李密都对此高度关注,布置在山西的眼线被拔除后,又安排了好几股细作潜入山西,时刻掌握龙旗军的动向。 洛阳皇宫里,李密手持着书卷依靠在卧榻上,昏暗的灯光下,整个人似乎憔悴了不少,头上已经生出根根白发,比起几年前的挺拔英姿,此刻仅剩下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这也难怪李密,两年多来虽然没有太大的战事发生,可是他的洛阳确是四战之地,也是天下诸侯的众矢之的,稍有行差踏错必将招来群而攻之。 这份担忧让李密夜夜不能安枕,虽然他采用各种方法试图交好周遭诸侯,不再向从前领兵攻伐吞并对手,可效果最多也就是换来表面上的同盟,李密十分清楚,这种同盟的关系只是敷衍罢了,好似窗户纸般一捅就破。 自从当初与突厥恶战,李密虽然与龙斌联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并且又收编了不少敌军,兵力不减反增,实力看似又壮大了不少,可他手底下的精锐却损失严重,整体的军力也是元气大伤。 这样的结果让他明白自己一统天下的日子已是遥不可期,且如今又过着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让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感到丝悲凉之感。 困局难解,李密心神俱惫之下,也开始贪恋酒色,留恋于**,虽不像当初杨广那般颓废,但比起当初做瓦岗统帅的时候,显然是骄奢了不少,仅从他纳了好几个嫔妃就可见一般。 “陛下,天色已晚,还请让臣妾伺候你早些安歇,切莫累坏了身子。”卧榻旁,一个五官精致的妇人身着轻纱,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两片娇嫩的双唇微微抖动,神态中尽是魅惑之色。 安氏,李密不久前新纳的个妃子,封为“齐妃”,自从安氏进宫后,李密就很少出入其他嫔妃的宫中,甚至连白日都在这位美人的宫中度过,可见对她宠爱之极。 “好吧,朕是有点困了,今晚还是在你这安寝。”李密掩口打了个哈欠,不知怎么了,这几日来一到晚上全身上下就说不出的乏意,就连对眼前的美人都兴趣寥寥,无意享受。 安氏递给李密一块湿巾,转身对着随侍一旁的侍婢道:“把还魂香点上……”说着,安氏接过李密简单擦拭了下脸孔的湿巾,微笑着温声道:“陛下,此香有安神静心之效,对您安然入睡多有益处。” “齐妃有心了,你也早些休息……“恋恋不舍的收起在齐妃娇躯上的目光,越来越大的困意彻底压制了李密心头的**,全身的燥热很快就在阵阵鼾声中化为无形。 见李密睡去,齐妃缓缓的站起身来,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只见她离开床榻慢步走到香炉旁,纤手轻轻拍了下那缭绕的烟气,一股透人心扉的香味直扑口鼻,让她忍不住的深吸了好几口。 “姐姐不可,此烟药效极大,多吸对身子无益。”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婢,突然开口说道,细看之下,她的长相与齐妃倒有几分相似。 “放心,姐姐我之前已经服过消魂散,这香对本宫起不了什么作用,否则早就睡得像死猪一般,就如床上的这个男人……”齐妃抬手指向卧榻上的李密,神色间哪还有刚才的那般恭敬娇媚,脸上尽是厌恶之色。 “姐姐小声些……”女婢见齐妃声音稍大,急忙快步上前,挽住她的双手提醒道:“我等身份一旦暴露,下场必死无疑,姐姐还需多多谨慎才好。” “放心吧,我的好妹妹,姐姐知道该小心从事!”齐妃笑着答应道,可眉宇间多少流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毕竟以她双十年华,又生的天生丽质,可偏偏要在个年过半百的男人面前曲意迎欢,心中难免不忿,生出些脾气也是自然。 女婢哪能不清楚齐妃的怨恨,可眼下只能忍受着百般的苦楚,谁让二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别人的手里。只是女婢心里还是十分的担心,她担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她姐姐齐妃变化极大的性情。 安氏进宫第一晚就失了完璧之身,女婢在为她痛心之余,更发现自己姐姐性情大变,在被封为齐妃,且尽得**宠爱于一身后,仗着李密的宠爱,心情稍有不好,便拿下人出气,甚至都有好几个宫人死在了她的手下。 女婢很难想象这是她过去善良婉约的姐姐所做出来的事,而随着齐妃越发的变本加厉,就连**的一些妃嫔都开始遭受她的毒手,让女婢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如今女婢只希望能早日完成任务,离开这座皇宫,好重新唤回自己当初的那位善良的姐姐。 一声通报声打断了女婢的思绪,也让她心中陡然一惊,只听身前的齐妃出声道:“陛下有旨,请翟将军觐见……”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奸情 作为翟让的弟弟,翟弘自从兄长死后,处处遭到李密的约束,自身无大才的他也很快被排斥在洛阳权利集团之外,生活奢华贯了的他,就连平常的日子都开始过的十分的紧凑,因此使他对李密的怨怒越发的积厚,可又不敢与其撕破脸面,只能忍气吞声,咬牙度日。 终于,在不久前,他找到了个扳倒李密的机会,事实上应该说是机会找上了他,一旦事成,荣华富贵将享用不尽。 “翟将军,深夜前来是否上边有什么指示传达?”抬眼看了下身旁的女婢,后者心领神会的朝外走去,皇宫内耳目众多,虽说寝宫里外都是自己人,但齐妃还是不得不小心从事,只有自己妹妹在外面盯着,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最多还有一月的时间,那边就该展开行动了,主上让我提醒你一声,到时候定要将李密控制在皇宫之内,但也不可伤其性命。”翟弘看着卧榻上睡熟了的李密,眼中尽是怨毒之色,忿忿道:“真不知主上是如何想的,废了如此大的代价将你送进宫来,为何不直截了当的杀了李密,到时洛阳群龙无首,必定人心惶惶,主上挥军到来定能一战而下,何必弄得如此的麻烦。” “主上做法且是我等属下可以揣测的,翟将军还请小心言语,莫要忘了祸从口出的道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齐妃冷笑的横了翟弘一眼,为了让她通过种种审查顺利进宫,连人命都搭进去了好几条,更何况其他的物力财力,可见自家主上所谋甚大,真的只是要李密死,派个杀手且不方便。 “娘娘说的对,在下目光短浅且能看得出主上的深谋远虑!”翟弘讪讪的堆笑道,说着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揽住齐妃的纤腰,奸笑道:“娘娘,如此良宵,我们说完了正事,是不是该做些私事了。” “大胆,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平日看你在李密面前像只绵羊般老实,怎敢生出这般狗胆,也不怕他醒来后治你个****之罪。”齐妃嘴上虽是在训斥,可脸上尽是妖媚之色,丝毫没有推开翟弘的意思,更谈不上挣扎。 “我的小心肝,咱们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能与你这等狐媚子风流一晚,把命丢了也是值得的。”翟弘和齐妃各怀鬼胎,对李密都生有怨气,在得知对方都是为用一个主上效力后,不经意间就产生了奸情,且一发不可收拾,常常背着李密偷偷私会。 把翟弘拉到床边,齐妃明显感到对方身形一颤,面露不屑道:“怎么,连这个死猪模样的李密都让你这般的胆怯么?我看你连做个男人都不配!” “呸!我怕他……”翟弘面色难看,李密常年来的积威让他本能的畏惧,可齐妃的话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怨气,狠狠赏了熟睡中的李密一个嘴巴子后,猛的用力把齐妃按在床头:“今晚,我就要当着他的面,狠狠干他的女人!” 被翟弘按疼了的齐妃压低嗓子尖叫了声,脸上并未露出生气的表情,反而嗲声嗲气的冲着翟弘娇媚道:“坏胚子,用这么大的力气干嘛,也不知道怜惜人家!” “哦!美人哪里疼着,相公来给你揉揉……”说着,翟弘俯下身来,对看朱唇深深一吻,双手随即覆上齐妃的圣女峰,隔着衣服轻轻揉捏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死相……”齐妃媚眼如丝的娇骂一声,两只小手探向翟弘的下身,准确无误的握住了那已如铁棍般坚硬的所在,在翟弘无比享受的脸色下,双手陡然发力,惹的对方倒吸一口凉气。 翟弘受此一击,知道是对方作怪,脸上顿时浮现出淫邪之色,手上同样加重了力道,只听一阵撕裂声响起,齐妃上身的轻纱瞬间被扯下,只剩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肚兜还挂在身上。 “小浪货,是你自己脱了,还是要相公我给你扯了呢?”翟弘喘着粗气,双眼血红的盯着齐妃,低吼着说道。 “贱婢双手无力,还请翟将军帮我。”齐妃舔了舔嫩滑的嘴唇,似乎是在品味翟弘刚才一吻的味道,伸手把翟弘的一只大手拉到自己的胸前。 “怪不得李密被你迷的神魂颠倒,果然是狐狸精转世,天生的**!”哈哈大笑之下,翟弘猛的扯掉了那大红肚兜,顿时那饱满坚挺的双峰展露在空气之中,那两点粉色的嫣红更是看得翟让目不转睛,双手急不可耐的狠狠的抓了一把。 “轻点……”低呼一声,齐妃感受到自己的那两粒小葡萄被牢牢的夹住,且在不断的拉扯挤压下,开始渐渐的变硬挺立,阵阵酥麻感从上面传来。 “娘娘,舒服吧,也该换你服侍服侍本将军了。”话音刚落,翟弘把齐妃从床上拉起,双手按住她的脑袋,伸出一只手指朝着自己的下身指了指。 也许是被爱抚的快感被打断,齐妃闷闷不乐的斜了翟弘一眼,撒娇道:“死鬼,每次都在人家舒服的时候停下手……” “嘿嘿,只要你伺候着舒服,等下本将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翟弘怪笑的说道,伸手又在齐妃的圣女峰上捏了一把。 被弄的浑身燥热的齐妃,急需对方的慰藉,在对方戏谑般双眼的逼视下,两只小手熟练的松开了翟弘的腰带,脱去了裤子,很快那熟悉却每次看到都依旧让她心惊肉跳的坚挺出现在眼前。 “快,快给相公我夹夹。”翟弘急不可耐的督促道,坚挺的顶端已经涨红,样子格外狰狞,可在齐妃眼中却犹如旷世奇宝般。 双手颤颤的握住那个坏东西,齐妃缓缓的将其放在自己的圣女双峰之间,挤压住后不断的来回搓动,还时不时的被翟弘按下脑袋,那欲闭微张,吐气如兰的小口樱唇只能强忍着腥气,舔弄着那越发粗壮的坚挺。 “娘娘,你口舌功夫越发长进了……”说着,翟弘脸孔突然涨的通红,嗓子里低声喊出一声“我来也”后,在齐妃的小嘴里尽情的发射,良久那被滋润着舒心无比的坚挺才从里面慢慢的滑了出来…… 艰难的将那浓浆咽了下去,齐妃乖巧的给翟弘舔弄干净,在她如灵蛇般的翘舌下,翟弘很快就再次恢复了雄风,只见他把齐妃转身按跪在床头对着熟睡着的李密,随后将她丝裙连同亵裤全部扯到脚腕。 “能够驰骋在如此美臀之上,真乃本将平生之大幸!”在那浑圆,弹性十足的翘臀上猛拍几下后,翟弘邪邪一笑,当着李密的面挺枪上马,一场盘肠大战就此上演……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深夜求见 颠鸾倒凤,尽享人伦之乐,翟弘早忘了让其畏之如虎的李密就在跟前,双手死死按住那两片娇嫩的翘臀,不停的耸动着下身,任由齐妃不断告饶依旧奔腾不休,直到喷泄而出还不舍从那湿滑之处退出。 “今日,你可比前几次勇猛了数倍,本宫都差点回不过气来。”齐妃无力的趴在床头,**的身躯上布满了香汗,说句话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还不是多亏了李密的功劳……”翟弘喜滋滋的把齐妃翻过身来,揉捏着那两粒挺拔的红豆道:“在李密面前干你,味道果然非同一般,以后如有机会,我要在他醒着的时候干你一次。”说着,翟弘一脸的阴毒之色,狠狠的扯了那两粒红豆一下。 齐妃娇呼一声,白了翟弘一眼后,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屋外传来女婢的通报声:“王儒信王大人有事求见陛下!” 齐妃和翟弘闻言皆是一惊,王儒信深夜来此,难不成是发现了二人的奸情不成,可细想之下却绝无可能,王儒信很少出入内宫,连齐妃都未见过几面,怎么可能会有所察觉,想来应该是为其他事情求见。 “这个小人,自从我大哥死后,他便百般讨好李密,亏我翟家昔日对其恩遇有加,真是个忘恩负义之辈!”翟弘怒气冲冲道,在他眼里,王儒信就是个吃里爬外之徒,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齐妃可管不着翟弘和王儒信之间的私怨,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应对此刻的局面,万不可让对方生出疑心才好。 “死鬼,还不快点把你那脏东西拿出去,没听见有人求见么?”齐妃想从床上爬起,刚一弯起身子却被翟弘推倒在床,扭动之下似乎感觉到下面那东西又有了动静。 “怕什么,你出声把他打发走便是,长夜漫漫,我俩还有的是时间玩玩呢!”翟弘奸笑连连,丝毫不顾及挣扎着的齐妃,腰腹又开始缓缓的耸动了起来。 无奈之下,齐妃只能强忍着那无以伦比的快感,艰难的低喊道:“王……大人,陛下……已经睡下了,还请……你明日一早再来……”好不容易说出句话来,齐妃情不自控的呻咛一声,悠长的声音让翟弘更加的兴奋,两座圣女峰在他手里变化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娘娘,微臣有紧急军情禀告陛下,还请您务必通传一声。”宫外,王儒信面色急切,他之所以能成为翟让最器重的幕僚,多少也有几分眼光和本事,也因为这样,李密才看重于此人。 “大人,今晚陛下兴致颇高,又和娘娘多喝了几杯,此刻二人恐怕正在……”站在宫外放风的女婢面色羞红,装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说道。当然,如果让她知道翟弘和她姐姐正在做的丑事,恐怕此刻她必将是另外一种表情了。 “这……”王儒信年老成精,哪能听不明白女婢话里的意思,还有刚才齐妃说话时古怪的声音,更是印证了他的推测,想到这,王儒信再大胆也不敢打断李密的美事,只能摇头苦叹良久后,抬高声音道:“那微臣就不打扰了,明日一早再来劳烦陛下。” 说完之后,王儒信等候良久见宫内没人答话,便不再停留转身拂袖而去,他之所以深夜来寻李密,确实是有要事告之,且还是关于大魏基业的大事。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入宫内,齐妃心里终于松下一口气来,这是女婢发给她的信号,表明王儒信已经离去,危险也随即解除。 “王儒信负责前线军机,难道是主上的行动被他察觉了?”翟弘脸上露出惊疑之色,腰腹的动作渐渐放缓,可幅度依然不小,每一下都惹得齐妃发出阵阵叫声,也把翟弘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美人,你说这王儒信是不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本宫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个事!”齐妃不耐烦的说道,一脸的嗔怪之色,似乎是在抱怨翟弘不卖力的动作。 “嘿嘿,说的也是,像你这等美人,只需会讨我们男人欢心便可,其他事情根本无需上心。”说着,翟弘一把将齐妃拉起,重重的在她嘴上亲了口后,自己则倒在了床上,淫笑道:“来,给本将军扭一个,也该换你出出力了。” “死鬼,才伺候本宫这么会儿就不耐烦了……”齐妃一脸的闷闷不乐,可还是撇开双腿,跨到了翟弘的身上,双手轻轻握住那根坚挺后,对准自己的幽谷便缓缓的坐了下去。 享受着身上不断扭动着的美人,翟弘还是把王儒信突然求见的事情挂在心头,思绪片刻后脸上突然闪过一道厉色,一股无形的杀气陡然从他身上出现,随即在齐妃迷离的目光下,翟弘双手捏住那两片半月,加快了齐妃上下扭动的速度,嘴里的呼出的浊气也越发的厚重。 “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让王儒信察觉到了什么,且不坏了主上的大事。”翟弘一脸阴沉,起身再次把齐妃按跪在床沿,恶狠狠的说道:“在他明早没见到李密之前,找个机会把他除掉。”说完,翟弘下身一挺,在齐妃的惨呼声中,干进了她的**。 “错了,死鬼,插错地方了……”齐妃不断扭动着丰臀,阵阵臀浪惹得翟弘更加的狂暴,如野兽般摧残着身前的白皮羔羊,直到有血丝从交合之处闪现,翟弘才恢复了些清明,逐渐放缓了频率。 “你要弄死本宫了,你这个禽兽,败类……”痛的死去活来的齐妃紧紧抓着床单,口不择言的怒骂着,双眼已经哭得通红。 “美人,是本将错了,本将向你告罪还不成呢!”翟弘嬉皮笑脸的俯下身去,舔舐着齐妃的泪痕,同时伸手稍稍抬高对方的美臀,两根手指朝着那片幽谷探去,嘴角勾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道:“女子有三洞,今日本将终于把你最后一处也给破了,现在就让你尝尝两洞齐进的美妙滋味。” 哭泣声渐渐的有转换成了呻咛声,齐妃已经把刚才彻心的痛楚给忘却,剩下的只有那欲仙欲死极致快感……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诡谋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屋来,李密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精神好不困乏,强撑起身子想要去早朝,却发现四肢无力,手上一松又倒回了床上,同时惹来一声娇呼。 “陛下,你醒了……”齐妃的香肩被李密倒下时磕碰了下,装出副吃痛的样子,嗔怪着对着李密娇声道,晕红的脸颊好不动人,**的躯体有意无意的碰触着李密,刺激着对方敏感的神经。 “齐妃,什么时辰了?朕该早朝了吧!”李密的双眼略显无神,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心道是自己近日体弱身体不适的缘故,却不知多半是由于昨晚的迷香所造成的副作用,可即便如此,一双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身边的美人。 清晨是男人最饥渴的时候,齐妃心里可清楚的知道这点,李密虽说年过半百,但毕竟还未到无力于人伦的程度,稍使手段自然能把对方留在床上。 “陛下,时辰尚早,不急着起身!”齐妃弱弱的撅着小嘴道,媚眼如丝的扭动了下身体,刚好碰触到李密那双渐渐把持不住的双手。 这两年来,李密的雄心壮志在外人眼中似乎渐渐的消散,但其人并不能说是个昏庸的君主,至少他从未失过早朝,不过今日齐妃却要让他开这个先例,因为在翟弘布置完些事之前,绝不能给李密与王儒信见面的机会。 “那就再睡会儿……”在齐妃不断的挑逗下,**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东边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早朝显然即将开始,李密再糊涂也不会发现不了这点,可美人当前,让他实在难以割舍:“齐妃,昨晚朕睡得早,真是怠慢了你了……” 娇艳如牡丹般的笑容从齐妃的脸上绽放,能把李密留下让她心里不禁有些得意,颇有将对方玩弄于指掌间的感觉,可脸上还是装出无比娇羞的模样道:“陛下,能伺候陛下安枕入睡是臣妾的福分,哪里敢言怠慢呢?” “呵呵,齐妃果然是温柔可人,朕真是忍不住想要爱怜你一番。”说着,李密双手开始缓缓的游走于齐妃的娇躯之上,双目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心中的欲火显然已经到了喷薄的边缘。 “陛下……”齐妃紧闭着双目,粉嫩的小嘴微张微合,弯弯的睫毛忽闪忽闪,看的李密欲火膨胀,十分粗暴的揉捏着身下的娇躯,丝毫不顾及齐妃阵阵喊疼声。 “爱妃,朕真是爱死你了,能的你这般的尤物,朕宁愿不要了这个江山。”李密调整好方位,挺枪上马,蓄势待发。 “能得陛下宠幸,是臣妾此生最大的幸事。”感受到那根紧紧顶着自己幽谷的火热,齐妃浑身发烫,昨晚和翟弘的疯狂顿时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迫不及待的想到再次体验那种极致的快感,小手大胆的握住那根火热道:“还请陛下恩泽,将妾身送上仙境……” 美人此番邀请,是谁恐怕都难以拒绝,嘶吼一声,李密似乎又恢复了年轻时的雄姿,腰腹猛的一挺,带着千钧之势攻入了齐妃的玉门,攻城拔寨好不威风…… ……….. 金銮殿上,百官早已聚集一堂,望着空空如也的龙椅,众臣纷纷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本该严肃无比的早朝像是菜市场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陛下身体抱恙,今日早朝罢了,还请众位大人各自归去!”总管太监的一声尖锐的吆喝,在百官中一下炸开了锅来,议论声此起彼伏,良久才面色各异的退下朝去。 天子抱恙,兹事体大,李密不来早朝也就罢了,可连奏章都未让众臣留下,这就有些不该了,且李密身体向来硬朗,怎么会突然病了呢?有资格上朝面圣的百官可都不是一般的精明,其中的缘由怎能不让他们为之深思议论。 “这位公公,本官有要事面圣,能否通传一声。”没和其他臣子离去的王儒信面色焦急,没想到李密竟然抱恙没能来早朝,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军情紧急,除了立刻求见李密外,让他已没心思再做他想。 “王大人,陛下……”总管太监刚要答话,突然声音一滞,眼睛隐蔽的闪烁了下,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子踏着有力的步伐向他二人走来。 见总管太监收住言语,王儒信微微一愣,顺着对方的眼神回头看去,脸上顿时露出丝尴尬之色,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前和他相交颇厚的翟弘。 “王大人,别来无恙啊!”翟弘笑颜逐开,丝毫看不出和王儒信之间的种种不快,热情的招呼道:“王大人,听闻你要见陛下,正巧了,本将也有事求见陛下,我们一起走一趟可否?” “这样啊……”王儒信干笑几声,神色间满是惊疑,翟弘向来是个瑕疵必报之人,翟让死后自己怕李密不满所以故意疏远于对方,结果定然招惹他的怨恨,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般笑脸相待,其中必然存在隐情。 似乎是看出了王儒信的犹豫,翟弘甩了甩手,装出无比大度的样子道:“王大人切莫有所顾虑,如今你我二人皆为陛下效命,自当摒弃前嫌,怎能因私怨而废了公事!” 翟弘信誓旦旦的样子虽说没能打消王儒信的疑虑,但对方好心相邀似乎又与总管太监交情匪浅,自然有觐见李密的办法,所以也不再推辞,躬身答应道:“那就有劳翟将军和这位公公了。” 哈哈大笑一声,翟弘和总管太监对视一眼后,便领着王儒信朝内宫走去,心烦意乱的王儒信并没有发现他所走的方向不是李密召见臣子御书房的方向,更没有注意到翟弘转身时,眼角流露出的阴毒之色…… 深宫内,齐妃和李密一番翻云覆雨也终于告一段落,轻轻抚摸着怀中如丝绸般滑嫩的躯体,李密无比满足的说道:“爱妃,你伺候朕的本事可有见长了,朕和你在一起,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一般,真是无比的舒畅啊!” “谢陛下夸奖,这是臣妾的本份。”齐妃一脸的受宠若惊,支起身子就要和李密行礼,突然感觉身下传来一阵不适,这才注意到那坚挺还留下体内没有出来。 “嘿嘿……”李密人老心不老,虽已无力再战,但偏偏不舍从那湿润之处滑出,还搞怪的用一根手指,缓缓插进那个地方。 “陛下又作弄人家了,妾身不要……”一脸嗔怪的扭动着身下,却给李密带来更大的刺激,又插了一根手指进去,把齐妃的幽谷给塞的满满的。 “朕要你再泄一次,否则是不会罢手的。”说着,李密不停抠挖着那潮湿之处,见上面的一颗红豆再次挺立,又狠狠的捏了两下。 娇喘声中,齐妃没过多会儿便败下阵来,下身如洪水般泛滥,浪水不断的喷涌而出,可李密却依旧不肯罢手,对齐妃的求饶声置之不理,手上动作的频率越发的快速,直到又让对方泄了三次,昏死了过去才收手。 “贱人,将来有你好受的……”看了眼晕过去的齐妃,李密这才把龙根从她身体内退出,脸色不知怎么的突然变的极为阴沉,看齐妃的眼神中不像刚才这般的宠爱,反而像看个死人一般。 披上一件袍子,紧了紧衣带,李密双眼逐渐变的犀利,只见他轻轻拍了下双手,一个黑影随即出现在了屋内……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翟弘伏诛 皇宫内有处地方是最让人谈之色变的,和其它富丽堂皇的宫殿相比,那里地理位置偏僻,没有人服侍,里面装饰简单的几乎没有,就像现在的毛坯房一样,环境自然也很恶劣,还不能与人交流,居住在里面的人比起牢狱中的囚犯都不如,这个地方被宫人们称为“冷宫”。 跟随着翟弘和总管太监朝皇宫深处走去,偏僻的道路和越来越少的宫人让王儒信越来越感到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翟将军,这里应该不是前往御书房的方向吧?难道陛下在他处召见我等?” “王大人所言不错,这里确实不是去御书房的方向。”翟弘突然停下脚步,望了眼清冷的四周后,冷冷道:“陛下是不可能在这里召见我等的,就连最卑微的太监宫女都不会来“冷宫”这么个晦气的地方。”说完,翟弘猛的转过身去,阴毒之色毫不掩饰的显露在脸上。 “你……”王儒信闻言一惊,脚下连退数步,慌乱之余差点跌倒在地,望着翟弘的双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强压住心头的恐惧道:“翟弘,你将本官带到此处,到底意欲何为?” 翟弘不屑的看了王儒信一眼,并未答话而是对着身旁的总管太监道:“公公,有劳您再辛苦一下,别让旁人靠近这里。” 总管太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慢步朝远处走开,而见此的王儒信更是心惊胆颤,哆嗦着双唇已无平日的伶牙俐齿,无比勉强的从嘴里挤出话道:“翟弘,你难道想加害本官呢?这里可是皇宫重地,你若为之可称得上是阴谋造反!” “造反?”翟弘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话一般,捧着肚皮肆无忌惮的放声狂笑,良久才收住笑声,阴测测的说道:“王大人如然是睿智过人,本将这么点小小的心思竟然让你一眼就看穿了。” “你真要造反?”王儒信此刻算是彻底的绝望,对方敢这么说无疑是动了杀机,联想到前几日收到的军情,王儒信脑海中顿时有所了悟,脸色一变失声道:“你投靠了李唐?” 奸笑两声算是默认了的翟弘,缓缓的向王儒信靠近,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把短刀,冰冷的锋刃泛着阵阵寒光,阵阵桀桀怪笑声下,王儒信双腿发软,连逃跑的勇气都已丧失殆尽。 翟弘一脸戏谑的看着束手待毙的王儒信,脚下的步伐越发的缓慢,似乎是在享受对方恐惧所带给自己的乐趣,想到用不了多久便可将短刀捅进对方的胸膛,翟弘整个人显得更加的亢奋,神色也逐渐变的狰狞。 “翟弘,老夫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一声嘶喊从王儒信的嘴里发出,生死边缘之间,人本能的求生**战胜了恐惧,不甘心就这么死去的王儒信双目血红,怪叫一声后如同一头失心的野兽般扑向了翟弘。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找死……”翟弘是武将出身,哪能这么轻易的被一个书生伤到,轻松的闪过王儒信的飞扑后,手腕一转短刀直直的朝着对方的后心刺去。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王儒信扑通一下栽倒在地,双眼莫名的盯着呆立在原地的翟弘,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他之所以出声惨叫不是因为被翟弘刺进了后心,而是栽倒摔疼的缘故。 又是扑通的一声,随着一条血线出现在翟弘的脖颈上,这位刚才还想置人于死地的凶徒,如今却成了一具死尸,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儒信傻傻的喃喃自语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刚才他只感觉到有条光线急速闪过,如今看来该是什么利器割破了翟弘的喉咙。 “王大人,叛逆已经伏法了,请随奴才去见圣上。”刚才走开了的总管太监再次出现在王儒信的眼前,神色间依旧看不出任何感情,不过他的身边却多出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好……好……”心神俱震的王儒信已经没了方向,只是机械般的点头答应,就连那个和总管太监并肩而走的黑衣人都似乎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 一路走来,王儒信终于在御书房见到了李密,恐惧,惊诧,疑惑种种情感瞬间涌上心头,让其忍不住的在李密面前跪倒痛哭,显得如孩童般无助。 “爱卿受惊了,朕在此向你告罪了……”李密歉然的扶起王儒信,心中确实多少有点愧疚,要不是黑衣人及时把他的指示传达给总管太监,恐怕王儒信真的已经成了翟弘的刀下之鬼。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儒信擦拭了下泪水后,撇了眼身后的总管太监,目光躲闪道:“还有这位公公……” 还没等王儒信说完,李密单手一挥,大笑着打断道:“总管太监是我让他假装投靠翟弘这个逆贼的,事实上至始至终他都是我的人,爱卿无需再有疑虑。” “陛下圣明,原来早已洞悉一切,运筹在握了!”王儒信一脸的崇敬之色,可随即脸色一紧,急切道:“陛下,半月来,李唐兵力调动平凡,恐有犯我境内的意图!” 闻言李密脸上的笑容顿时被阴云所替代,冷哼一声道:“在我身边布了几个眼线,想到时候里应外合,李唐的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只可惜,这次朕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好的给其长长记性!” “陛下英明!”王儒信恭维的说了一声后,不忘提醒道:“不过陛下还需小心为上,李唐两年来到处招兵买马,兼并了不少势力,可谓是兵精粮足,人强马壮,不可小视也!” “爱卿放心,朕自有打算!”李密嘴里虽说的轻松,但心里却并不怎么有底,如果李唐真有犯境之意,那么被他下令击杀的翟弘不过是条小鱼罢了,定还有其他的布置来对付自己。 事实上李密早早的就可抓捕翟弘,只不过想放长线钓大鱼,且确实摸索到些踪迹,可王儒信的危机让他最终决定除去翟弘,毕竟王儒信虽谈不上大才,但对自己还算忠心,思量再三后还是不愿放任其生死不管。 “陛下如此说,微臣也就放心。”王儒信躬身有拜谢了一回李密,便转身退出了御书房,而随其一同离去的还有总管太监和那个黑衣人。 而就在这时,无论是沉思于李唐行动的李密,还是刚从阎罗爷那里走了一趟的王儒信,都没有注意到总管太监走出时,那张本无表情的老脸上,闪过的道耐人寻味的精光……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刑讯 水滴滴答答的敲打着冰冷的石板,昏暗的地牢内除了摇曳着的火把外,透不进半丝的光线,阵阵刺耳的惨叫声渐渐地化成了低喘声,无力又显得凄凉。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昔日光彩照人的齐妃此刻已然面目全非,双手被枷锁牢牢的固定在了刑台上,身上尽是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污与那白脂般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让那些惜花之人见到,必定心痛不已,可此时牢房内坐着的那个男人的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的怜悯之色。 “齐妃,说出那个女婢的下落,或许朕看在与你几月夫妻的情分上,留你一条全尸。”李密语气冰冷的说道,略显疲倦的双眼像是在看个陌生人一般,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情感。 翟弘身死后,李密当即下令抓捕了齐妃等同党,却不料失去了那个女婢的行踪,这让李密心头不禁惊疑不定,他行动迅速不该走漏了风声才对,怎么可能逃脱了一人呢?这其中必定有所隐情,而这也是李密还留着齐妃一命的原因,想从对方的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齐妃冷笑一声后别过脸去,紧闭着嘴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失败被抓的那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这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种解脱,何况自己的妹妹并未被抓,欣慰之余心中早已无憾了。 见齐妃不说话,李密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厉声道:“朕不信撬不开你的嘴……”丢下这句话后,李密又朝着看押地牢的狱卒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这贱妇开口,明白么?” 在两个唯唯诺诺的狱卒的答应下,李密拂袖离去,脸上满是愤然之色,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齐妃也不知道女婢是怎么逃脱的。 “牛哥,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如此的嘴硬,看来我们兄弟俩可要好好费番心思了……”一个身材消瘦,眼中淫光闪闪的狱卒道。 “嘿嘿,这般美差可不是一直有的,陛下的隆恩可不能草草对待,我们可要好好招呼下齐妃娘娘。”被称呼为牛哥的狱卒长的虎背熊腰,脸上胡子拉渣,颚骨隆起,左脸上交错着好几道创口,看着十分狰狞。 心如死灰的齐妃不屑的瞅了二人一眼,冷哼道:“有什么招数尽管拿出来,老娘连李密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你等匹夫!” “齐妃娘娘放心,我等虽是匹夫可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叫做牛哥的狱卒咧着张大嘴,把脑袋凑到齐妃面前道,股股腥臭味从他嘴里喷出,闻的齐妃恶心不已。 在两个狱卒的奸笑身下,齐妃被松开双手后身上残破的衣衫尽被扯去,心中虽然悲愤可无奈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能任由二人摆布。 “齐妃娘娘,老鼠爱打洞的习惯你可否听说过。”消瘦的狱卒指着脱着衣裤,猴急不已的牛哥道:“牛哥属老鼠的,他也喜欢打洞,而且喜欢打后洞……” 刚一说完,消瘦的狱卒就把露出惊恐之色的齐妃抱起身来,自己躺到了刑台之上,同时拔出自己的那根短小却精悍的肉枪,重重一挺就洞穿了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齐妃。 “娘娘,俺老牛也来了。”话音刚落,齐妃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已非第一次被干**,可比起翟弘,这个狱卒肉枪的绝对堪称极品,菊花好似被剥裂开一般。 “禽兽,你们这两个禽兽……”齐妃不停的怒骂着,可那双重的快感渐渐的让骂声变成了呻咛,两朵红云浮现在了她的脸颊上。 “娘娘,好戏才刚刚开始,你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一阵冰凉从翘臀上传来,心头一惊的齐妃回过脸去,惊骇之色顿时出现在脸上,死死盯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尖刀道:“你要干什么……” “娘娘,我们兄弟俩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从你这问些话的,你要是不说,我们就没法像陛下交代了。”说着,叫做牛哥的狱卒嘴角勾起丝诡异的笑容道:“嘿嘿,你如果还是不肯说出那个女婢的下落,怎么兄弟俩就要换种方法伺候你了……” 等了好一会儿,见齐妃还是不肯答话,躺在刑台上的消瘦狱卒显然已经没了耐心,狠狠掐了把齐妃的双峰道:“牛哥,不给这个娘皮点脸色看看,怕是问不出什么的……” 闻言牛哥双眼一咪,冷冷道:“娘娘,今日你要是不说,咱们兄弟就干到你死为止……”话音刚落,就见牛哥举起右手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齐妃的肥臀,惹来对方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好,够紧,有本事把老子给夹断了。”瞬间的巨疼痛让齐妃菊花猛然一缩,带给叫做牛哥的狱卒无与伦比的刺激感,只见他拔出尖刀带出片血花后,又是狠狠的一刀扎了下去。 “啊……”又是一阵惨叫声,一股黄色的液体随之从齐妃的下身喷涌而出,见此那个消瘦的狱卒大声笑道:“牛哥,这娘们竟然失禁了,咱们再加把劲应该就差不多了。” 消瘦狱卒也不嫌脏,自己那根小肉枪挺动的更加迅猛,很快就让齐妃到了**的边缘,而就在这时牛哥和消瘦狱卒同时停下了动作,抽出**后便把齐妃翻转了过来。 仰面朝上的齐妃脸颊上布满泪痕,**的身子被汗水浸透,此刻她万念俱灰,只想求死,可突然之间,齐妃忍不住的发出阵阵呻咛,原来是她幽谷处充血的红豆,被叫做牛哥的狱卒用两根手指轻轻揉捏着,而同时那把带血的尖刀正慢慢的靠近。 “不要,不要啊!”齐妃彻底崩溃了,也彻底屈服了,可是她确实不知道女婢的下落,一脸悲苦的泣声道:“女婢躲在敬事房里了……” 两名狱卒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管是真是假只要齐妃有话说,那么他们对李密就可以交代了,不过那名叫做牛哥的狱卒并没有把尖刀拿出,只见他急速一挥,齐妃顿时晕了过了。 “不就刮掉几根毛么?这样也能晕过去……”牛哥嬉皮笑脸的吹掉了手里的两根黑毛,和消瘦狱卒对视一眼后,新的一轮征伐便再次开始,如果现在就把齐妃开口的消息禀告李密的话,他们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享受这样一位美人了,所以趁此机会,怎能轻易罢手。 而昏昏成成,被不停征伐,下身都快失去知觉的齐妃并不知道,她胡乱说的话其实是真的,不过女婢依旧逃过了这场无妄之灾,而且李密还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东瀛,是我们的了 柔和的日光洒在身上,只可惜龙斌没法享受这个休闲的午后,鹰眼传来的各种讯息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又要再次喧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情况属实么?确定不是谣言?”停下漫步在花园内的脚步,龙斌回头对着亦步亦趋的郭峰问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讶。 “应该不会错的,我们的眼线设在洛阳最大的医馆内,好几个老郎中都被连夜召进了宫里。”郭峰低头沉思了会儿后,拱手确定道。 不久前,洛阳城里传出李密遇刺的消息,龙斌本不相信,可从各种情报综合来判断,这个消息可能是真的。 “大魏外强中干,如今李密又身受重伤,恐怕有人要耐不住性子了……”目光凝重的皱了皱眉头,龙斌早就知道李唐军队大规模调动的消息,如今看来对方和此事绝脱不了干系。 “王爷,我们该如何是好?”郭峰可没有龙斌这般的清闲,每日每刻都在为将来着想,如果李唐和大魏交兵,对于己方而言何尝不是个渔翁得利的机会。 看了眼面露兴奋的郭峰,龙斌面露微笑道:“郭峰,小不忍则乱大谋,看看再说……”龙斌打断了想要进言的郭峰,接着道:“本王知道你想说这是次机会,可李渊不是笨蛋,而且这老家伙还不是一般的善于隐忍,他真敢出手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这仗搞不好是兵不血刃的打法……” “怎么可能,李密实力虽大不如前,但也堪称雄厚,李唐不见得占得到多少便宜。”郭峰闻言一脸的意外,他并不认为李唐和把李密吞下的实力。 龙斌呵呵一笑,淡定的招呼着郭峰和他一起找两张石凳坐下后,轻笑道:“如果硬拼的话,李唐确实没有一战而下的实力,可是李密自己如果内部不稳,甚至有人生出反骨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何况李密遇刺身受重伤定会影响军心,这仗还没开打,大魏就已输了一阵了!” “王爷,照你这么说,李密是必败无疑了!”郭峰面露忧色道:“如果李密败亡,那么李唐势力定然剧增,这对我等绝无益处。” “是啊……”龙斌伸了伸懒腰,看似漠不关心可神色间也不禁闪过丝愁容:“这也是困扰本王的事,天下割据才让我等雄霸一方,过着太平日子,可一旦形成统一之势,战火早晚都会烧到山西的。”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陷入沉默,李唐王霸天下之心昭然若揭,而龙斌和对方早已交恶,且几乎没有缓和的余地,双方一战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破了二人的思虑,寻声望去,几个急促走来的倩影顿时映入眼帘,龙斌和郭峰看清人后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迎了上去。 “末将见过郡主和几位王妃。”郭峰恭敬的朝着贺婉婷几女行了礼,便和龙斌告别道:“王爷,末将告退,不打扰您和几位夫人叙话了。” 龙斌点了下头后,面带焦色的走到小妹宁儿身前,佯怒道:“丫头,挺着个大肚子还走这么快,不怕孩子出事啊!”说着,龙斌又一脸不满的横了贺婉婷,凌冰,花子三女一眼。 “哥哥,夫君……夫君他们要回来了……”紧紧拽住龙斌的双手,宁儿一脸激动的地喊道,在奉杨慎为幼帝后不久,作为龙斌义妹的宁儿就被小皇帝封为郡主。 “什么……丫头你说什么,伯当和大哥他们要回来了……”龙斌只感觉脑海里“轰”的一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失声问道。 “夫君是真的,我们这不是来通知你的么?”贺婉婷也是面带喜色,秀指轻轻点了下龙斌的额头,嗔怪道:“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当家的反而最后知道,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你什么?” “是啊!这么大的事情还要我们几个妇道人家来告诉你,你这又是王爷,又是亚父的当的可真不咋样。”凌冰嬉笑着帮衬道,而一旁的花子也掩嘴直笑,事实上早就有人来通知龙斌了,只不过让凌冰和花子给拦下了,想给龙斌一个惊喜。 傻傻的摸着脑袋,龙斌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虽说他王伯当和林士弘他们的安全并不是太过担心,可毕竟出海在外,总是难保遇上什么天灾**,如今有了他们归来的消息,心中的一颗大石也终于可以放下。 就在这时,只见花园里又来了个熟悉的身影,还没走进声音就已传进龙斌的耳中:“师弟,大喜啊,伯当他们不出三日就能到达东阳郡了。”徐世绩神采奕奕的朝着这边走来,洪亮的声音里尽是欢喜之意。 徐世绩是豫章郡城里最早得到消息的,在确定无误后才道王府来报喜,同时他还从已经到达东阳郡,且不做停留披星赶月到达豫章郡的船员那里,得知此次东瀛之行,收获极大,远远的超出想象。 “师兄,先遣船队已经到了么?快带我去见见那些到豫章报讯的船员……”龙斌急不可耐的挽住徐世绩的胳膊,抬脚就要朝府外走去。 “师兄就知道你是个急性子,这不我把人都给你带来了……”徐世绩拉住龙斌,朝不远处回了下手后,就见两名身着海衣,风尘仆仆的年轻兵士走了过来,二人面露疲色,可双眼却炯炯有神,难掩骄傲之色。 “辛苦你们了……”龙斌一把扶住两个要向他行礼的兵士,急切道:“快告诉本王,船队一切可都顺利,王伯当将军,林士弘统领,还有其他远洋的将士们可都安好?” “王爷放心,大军一切都好,只有百余人因疾病和在东瀛的几场小规模的战斗中伤亡。”说到这,两个年轻的兵士对视一眼,同时说道:“王爷,伯当将军和林统领要我等给您传达一句话……” “什么话?”龙斌脱口而出道。 两个兵士一脸傲然,异口同声道:“东瀛,是我们的了!” “好!好!好!”舒心的笑声在花园内回荡,在场的每一张脸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此时的东瀛不过是个还未完全开化的小国,可占据它就意味着开疆扩土,试问当今有何人做到了这点……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岸边迎候 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正所谓:雾锁山头山锁雾,天连水尾水连天。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 “王爷,您看……”当无数随风飘荡的船帆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阵阵激荡的呼喊声在岸边响起,那一艘艘激起重重浪花,威武前行的战船,带着足可流芳万年的荣誉,即将重新踏上家乡的土地,无数人为这些载誉而归的将士骄傲,鲜花和歌颂在这一刻显得是多么的苍白。 最大的战船,也是整个舰队的旗舰靠岸时,二个身影矫健的从船上跃下身来,从沙滩上捧起一堆黄沙,深深的呼吸了口其中的气息,神色中尽是满足之色,任由外边的世界再精彩,也无法替代家乡的山山水水,乃至每一粒的沙土。 岸上许多人迎了上去,面带微笑的龙斌也在其中,但率先开口的却是走在最前方,一脸稚嫩偏偏装出一副威严样子的小皇帝杨慎。 龙斌并没有想到杨慎会亲自前往东阳郡相迎,以幼帝的年岁也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定是有人教唆了,斜眼看了下脸色淡然,双目紧紧定格在林士弘和王伯当二人身上的来护儿,以及雍容华贵,牵着幼帝的萧后,龙斌了然于心,暗念:这二人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安生! 不过亲自出迎有功之臣的做法无可厚非,这种场面龙斌也不能落了小皇帝的面子,为了引起不必要的尴尬,他还特地派人先一步出海告知大哥和伯当,自己奉杨慎为帝,且对方正在岸边迎候的情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王将军,林将军辛苦了。”小皇帝听了萧后在耳边的几声低语后,挺了挺胸膛道:“您二位远征东瀛,大胜而归,为我朝开疆扩土,立下旷世奇功,请受朕一拜!” 林士弘和王伯当看着面前陌生的小皇帝,心中虽然有点茫然,可有了之前的提醒以及注意到一旁龙斌的眼色后,脸上皆露出恭敬的样子,扶住小皇帝瘦弱的胳膊,拜谢道:“能为陛下建功,是臣等的职责所在,陛下之大礼,臣等万万不敢受!” “两位将军谦虚了,如此大功即使是再大的赏赐也是应该的!”来护儿上前一步,又细细打量了下林士弘和王伯当一遍,只见一人英姿勃发,魁梧挺拔,另一人儒雅端庄,俊朗不已,全身上下借透着毫不掩藏的傲骨,实乃真豪杰也!心中不禁暗念了声“好”字。 林士弘和王伯当并不认识来护儿,只是见对方双手指节粗大,虎口老茧甚厚,身上散发出一股沙场血气,十有**是军伍出生,很快,萧后的出声便证实了二人的推测,但没想到对方竟是鼎鼎大名的来护儿。 “来将军威震天下,今日能够得见,真乃我等的荣幸!”林士弘和王伯当脸上带着丝惊色,朝着来护儿称赞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英雄不提当年之勇,如今可是你们后辈一展抱负的天下了,此次你等出海凯旋而归,定要让陛下好好嘉奖一番。”来护儿摆了摆手,脸上笑呵呵的说道,林士弘和王伯当的几句恭维显然让他很是受用。 “来老将军说的对,两位将军请上前听封!”萧后拽了下小皇帝的胳膊,后者脸上一紧,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朕拜王将军为右卫将军,林将军为左卫将军,各赏白银千两,黄金百两,丝布绸缎各百匹……” 说完一通赏赐过后,小皇帝深深吸了口气,小脸涨的通红,背下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可不容易,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龙斌差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直到小皇帝萧后等人离去,龙斌这才走上前去,重重的给了二人一个拥抱后,才满怀激动道:“伯当,大哥,本王可想死你们了!”这话从大男人嘴里说出来,连龙斌自己感觉都有点肉麻,可绝非虚情假意,而是除了这样说他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挂念之情。 “三弟……”比起龙斌的肉麻,林士弘似乎更加的不堪,眼眶里都有泪花在闪动了,可让人意外的是,只见对方擦了擦双眼后,突然换了张脸来,笑嘻嘻道:“三弟,说句实话你可不要生气,要不是伯当三番两次的在我耳边唠叨,我还真有点乐不思蜀,在东瀛再赖上个一年半载的。” “你还真有脸说……”一旁的王伯当闻言板了张脸,还想继续教训道,可当注意到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顿时身形急闪,刹那间就来到了他日夜思念的可人儿身前。 “宁儿……”双手捧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孔,王伯当的目光紧紧的凝固在那隆起的肚子上,整个人难以自控的颤抖。 “夫君,我们的孩子再过月余就要出世了!”宁儿无比满足的投入王伯当的怀中,她终于在临盆之前等到了自己夫君的平安归来,与最爱的人一起迎来他们爱情的结晶。 王伯当已经处于短暂的失神之中,幸福来得太快让人难以接受,龙斌也为二人高兴,可此时他更关心的还是东瀛之行到底有多大的收获。 随着越来越多归航的将士们登上岸来,家人团聚温馨一幕不断在上演,而各种赞颂声也此起彼伏,倒是把从岸上消失的龙斌和林士弘二人给忽略了。 一间在海岸边临时搭建的凉亭里,坐着龙斌,林士弘已及等候多时的二哥赵小刀,兄弟几人一番关心过后,林士弘把东瀛之行的经历大致说了下,听的龙斌和赵小刀双眼发亮,呼吸都变得急促。 正如龙斌预料的那样,此时的东瀛根本还没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小小的岛屿上,遍布着上百股势力,甚至手下有几个打手,也就是武士的就敢称之为什么大名,占据个小村子围上一圈栏杆就当做城池,简直像玩战争游戏般,可笑至极。 所以在林士弘大军到达东瀛后,雄壮的军容让无数倭人胆颤心惊,敬若神明,当然也有不怕死的前来挑衅,结果无一是覆灭的下场。 如此情况林士弘顿时生出扫平东瀛全境的雄心,可几仗过后他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原本一盘散沙的倭人为了对付他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组成了同盟。 好在这个时候王伯当及时阻止林士弘用继续已铁血手段征伐,而是采用扶持当地势力,并用带去的金银器具,米粮食物作为诱惑,逐个瓦解了倭人的联盟。 就这样,短短三个多月,大军就完全在东瀛站住脚跟,开始以给当地势力当雇佣军的条件,收取高额回报,而经商有道的卢鼎天更是大展身手,用低廉的成本获取了大量的财富资源,在倭人中混的风生水起,看的林士弘牙痒痒的,恨不得抢上一笔再说。 好在卢鼎天也是聪明人,见统领大人脸色不对,立刻将好处分出三成交给对方,这样做自然是皆大欢喜,林士弘也不好白白收了人家的好处,调了一队兵士给卢鼎天调遣,解决些棘手的麻烦,保证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如今林士弘虽然回来了,但东瀛还是留有大量的军队驻扎,看住这个堪称金库的岛屿,可回来的人少了,但舰队的规模却大了整整两倍,多出来的船只都是在东瀛赶造的,因为至少需要这个数量的运输船,才能运回从东瀛获得的丰厚的战利品…… ------------ 第二百章 被“解救”的东瀛女子 龙斌终于知道为什么王伯当对林士弘相当的不满了,为什么林士弘会乐不思蜀,想在东瀛再逍遥一段时间的原因了,归纳到底就是两个字惹的祸:女色! 因为运输船有限,所以这次运回来的主要以实用的金银器具为主,可除此之外,林士弘带回来的还有一样让人大跌眼镜,此时在岸边几乎引起轰动的东西,那就是整整上千名年轻的东瀛女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按照林士弘的说法,东瀛女人是他见过最体贴人,最会服侍人的女子,这可是他亲身体验过了,而且还是深层次的体验,看着自己大哥说话时,眼中流露出的死咪咪的光芒,龙斌和小刀不用猜就知道对方在东瀛那会儿的性福生活。 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林士弘自己享福之余,倒还极为难得的考虑到了军中的袍泽们,为了解决无数将士的光棍问题,林士弘脑瓜子一亮,想起了出海时,龙斌曾和他说过的话,让他去东瀛解救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平凡妇女们。 也正因为有了龙斌当挡箭牌,林士弘才过了王伯当那一关,开始在东瀛大肆宣言中土天朝的繁荣昌盛,人人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简直就是皇道乐土,人间仙境,并且最重要的是,天朝男人个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成亲后都是一等一的模范丈夫。 同时还从亲兵里找了几个英俊的兵士,在林士弘整整一夜的细心指点后,开始慢慢游走于东瀛人的生活,在那些大姑娘,小娘子面前,个个骚劲十足,惹来无数狂蜂浪蝶,据说后来那几个亲兵经常彻夜不回营,对此林士弘只是面含微笑的说了句:“孺子可教也!” 过了一段时间后,林士弘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下达了一道征女令的告示,表述在不久出海离开东瀛的时候,可以带上一批女子去中土过上幸福的生活。 结果此令一出,当日就有大批女子报名,林士弘知道后可是相当的兴奋,亲自坐镇把关只选年轻的,漂亮的,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咱们汉家男儿。 对此,一直报以犹豫态度的王伯当只能为之苦笑,东瀛战火连天,女子地位极为低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而已。 再加上食不果腹,衣不覆体,男女比例还严重失调,物质上和精神上的生活都处于冰点,也难怪有这么多人敢于跟林士弘出海,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 听了林士弘的做法,小刀捂着脑袋并没有发表意见,在他眼里这压根就不算个事,而龙斌早已笑的肚子都痛了,连连朝自己大哥竖大拇指。 想要彻底征服一个民族,有两个方法可以使用,一个是极端的种族灭绝,另外一个则是较温和的种族同化,就像是满汉时的相互通婚,结果造成了如今纯血的满人越来越少,甚至连满人语言和文字都濒临消亡。 “大哥,你做的真是太漂亮了,那个征女令等下次回东瀛时,还要加大力度宣传,这样下去搞不好只要几代人就能真正让东瀛完全消融于我汉人的血统中。”龙斌笑的那叫个舒心,不过在林士弘和赵小刀的眼里,这笑容怎么看都显得淫邪无比。 就在三人笑逐颜开,继续说着话时,一个肥硕的身影颤颤巍巍朝着这边小跑而来,一见到龙斌就好像看到亲爹般,又拜又谢的好一顿折腾,弄的龙斌是一头的雾水,这卢鼎天啥时候变得如此的阿谀奉承,这可不像他过去的为人。 直到林士弘在龙斌耳边轻言几句,龙斌这才明白过来,这位仁兄原来喜事不断,且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才这样的千恩万谢。 林士弘带回来了整整三大船的金银器具,可其中有大半是卢鼎天的,而且这死胖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把随行的杀手碧儿给搞到手了,甚至连肚皮都搞大了,出海一趟不仅是财色双收,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等美事可是砸的卢鼎天晕头转向,乐的都没边了。 相互打了下招呼,林士弘和赵小刀就离去处理些事情,之前龙旗军的混编,也给林士弘所部带来了不小的影响,急需他去了解一番,而且野花虽好,但家中糟糠之妻也牵动着林士弘的心,家里的温馨可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可以相提并论的,而凉亭里就剩龙斌和卢鼎天二人。 “卢大官人,你能抱得美人归,本王可是起了不小的作用,怎么着也算半个媒人,你看……”龙斌笑眯眯的说道,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王爷说的事,这份恩情在下铭记在心……”卢鼎天一脸感恩戴德的样子,带着询问的口气道:“那批金银再分一成给王爷,算是媒妁之礼。” “客气了,客气了……”哈哈大笑几声,龙斌心中大畅,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虽说只是一成,可少说也是几十万两银子的数目,这卢鼎天虽然精明,但在自己这倒丝毫不见商人该有的吝啬。 闲聊几句,龙斌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随即一变,嘴里向卢鼎天报出了个名子,而后者也神色一凛,惊讶道:“王爷是从何知道这个名子的?” 龙斌说出的名子正是冷凡告知他的,而现在他要从卢鼎天这弄清楚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设套给自己钻。 “怎么会是他?”卢鼎天暗念一声,眉头微皱道:“此人和我一样是神教命使,而且也是个初掌大权的命使,因为他和我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代的两位命使,是同一个月里过逝的。” “两位命使相继身亡,难道其中没有蹊跷么?”龙斌脱口而出道,本能的认为卢鼎天父亲的过逝可能不是简单的生老病死。 “当初我也这么怀疑,可是怎么查都没能查出问题,所以只能当做是巧合了!”也许是说到了自己的过逝的父亲,卢鼎天神色变得暗淡,双眼也有点泛红。 见对方感触颇大,龙斌不再谈卢鼎天故去的父亲,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天宗神教每一个命使都会暗中扶持地方势力,那么这个和你一样刚掌权的命使,扶持的是谁呢?” 闻言卢鼎天思索了会儿后,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古怪,良久才看着龙斌低声道:“是大隋杨氏……” 龙斌浑身一颤,他想过李密,想过李渊,甚至想过王世充,窦建德等,可是偏偏给了他这么个答案,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似乎一切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又似乎迷雾已经被拨开…… ------------ 第二百零一章 老婆那道坎 并没有和卢鼎天深谈,只是告诉他留意那个派人杀他的命使后,龙斌不愿再困扰于其中,该来的总归会来,费劲心机去弄清一切还不如以静制动,等对方上门。 心情有些沉闷回到东阳郡的临时府邸,刚一进门就见三位娇妻横坐一排,见自己出现也没打招呼,反而为首的贺婉婷用极为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而凌冰更是面露凶光,只有花子微微的朝着自己露出了丝浅笑。 “呃……”龙斌停住脚步,莫名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搞得像是三堂会审一般,好像为夫没犯什么错误吧?” “是么?”凌冰冷哼一声,讥讽道:“听林大哥说,那千名倭人女子是奉了夫君的意思才带回中土,这下夫君可真是艳福不浅了哦!” 贺婉婷没有说话,可冷眼旁观的她脸色越发的难看,从那冰冷的目光中,龙斌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自己那大哥估计把责任全推自己身上,且肯定还没有好好的解释。 在两双犀利,一双好奇的眼神下,龙斌知道自己接下去的几句话将决定自己今晚是软香在怀,还是抱着枕头睡它十天半月的书房,因此在几息之间,龙斌至少消耗了上亿的脑细胞,想了无数的对策来对付眼前的困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上天犹怜,在贺婉婷和凌冰几乎要失去耐心的千钧一发之际,龙斌终于有所动作,只见他无比感伤的哀叹一声,眼角不知不觉间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侧过身去连说了三个“惨“字。 在三女惊讶的目光下,龙斌把东瀛人民的生活说的如同炼狱一般,而他自己则成了救世主,换言之,他把那千名东瀛女子带回来,乃是无上的功德,绝无半点私心。 边说着,龙斌还不停的偷偷给花子打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帮着龙斌添油加醋,听的贺婉婷和凌冰半信半疑,难道自己夫君真的只是为做善事么? “婉婷,冰儿,还有花子……”龙斌走上前去依次牵过三女的手,满脸真诚的说道:“男女有别,那些东瀛女子的生活为夫不太好过问,所以只能辛苦三位夫人了。” 听龙斌这么说,贺婉婷和凌冰心中的醋意瞬间散去,不禁为之前冷淡的态度而感到愧疚,而她们自责的表情看的龙斌大大舒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 深夜,龙斌带着丝醉意来到花子的屋外,之前在为归来将士的晚宴上,他可是被灌得天昏地暗,接连喝了十几杯醒酒茶才恢复了点意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按照三位娇妻的默契,今晚龙斌本该去贺婉婷那里留宿了,不过因为她和凌冰太为那些东瀛女子上心,所以抽不开身,连睡都睡在东阳郡城外临时建起的一座村落,而那也算是东瀛女子们在异国新的家。 反而是花子,倒是早早的回到了临时的府邸,晚上还陪龙斌一起招待归来的将士们,虽然总感觉有点不对,可龙斌也没有多做他想。 “美人,为夫来晚了,有没有生气啊?”感受着那摇曳的烛光,龙斌笑眯眯伸手去推房门,突然里面传来几声轻微响动,而龙斌的酒意也在这一刻完全散去。 房里有人,而且还是三个人,龙斌敏锐的灵识绝对不会弄错,在东阳郡,花子并没有什么熟人,而亲近的贺婉婷和凌冰都不在,那么此刻在她房内另外二人是谁呢? 想到这,龙斌面色复杂,他不愿想也不敢想下去,夫妻快两年了,花子已经是他心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可现在要是发现了花子对自己有什么不忠的话,这该如何是好呢? “花子,为夫对你是动了真情的,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么?”龙斌暗暗的念道,百般犹豫下,还是推开了房门。 可当看清房内的情形时,龙斌严肃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傻傻的笑容,因为房内确实站着两个陌生人,只不过是女的而已。 “老爷,你怎么了,进门时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么?”花子快步走到龙斌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龙斌可不敢把实情说出,要是让人知道他生了两个女子的醋,这面子可丢大发了,开口敷衍道:“看到你,为夫就是有病也好了。” 羞涩的斜了龙斌一眼,那风情万种的媚态让龙斌全身躁动,要不是有生人在场,恐怕早已饿狼附体,把花子当场正法了。 “对了,夫君,这两位是百合子和小艾……”花子指着两个恭敬异常的女子,微笑着对龙斌道:“花子特地把她们二人带回来伺候老爷的。” “原来是两个倭人……”暗念一句,龙斌突然面色一楞,干笑着问道:“花子,你把她们二人深夜带来这里,不会是想为夫把她们那个吧?” 见花子确定的点了下头,龙斌瞪大了眼睛,心中发出一阵狼嚎,有这样的老婆真是天底下男人最大的幸事。 “花子,这个不好吧?夫君我不是个随便的人!”一边说着,龙斌的双眼却贼贼的瞄向那两个倭人女子,不得不说花子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这二人都面貌极佳,而且身材也相当不错,年龄估计不满二十,在十七八岁左右。 “老爷,你不想的话,为什么白天在两位姐姐那里,朝我直打眼色呢?”花子眼睫毛微微颤动,睁大着眼睛疑惑道。 人都来了,哪还有送回去的道理,龙斌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对方愿意,他可是来者不拒,何况还是两个一等一的美女。 “花子,你那两个同乡是什么意见,强迫的为夫可不喜欢。”龙斌信誓旦旦的问道,心里却已经琢磨起等下该先宠幸那个东瀛美人了。 “能伺候老爷,是她们的荣幸,那有什么不愿意的!”花子说着,又用倭语朝那两个女子说了遍,就见二人连连点头,愿意的不能再愿意了。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龙斌淫笑几声,早已是急不可耐,贺婉婷和凌冰不在的日子可不是常有的,等下可要好好把握这美好的时光。 ------------ 第二百零二章 美妙的夜晚 如果刚才只是目测的话,那此刻的一番香浴,龙斌可是大饱眼福,不得不为眼前的两具完美的娇躯,发出由衷的赞叹,就连向来淡静的花子,眼神中都流露出丝嫉妒之色。 其中一名东瀛美人身材修长,以龙斌估计,她的身高足有一米七以上,对于连男子都矮小无比的倭人而言,这个身高是极为难见到的,更妙的是她看似偏瘦,但胸前一对圣女峰却十分饱满坚挺,雪白细嫩,美妙得无法形容,在洗澡时都颤巍巍地。 龙斌看得心头欲火泛动,忍不住的拿手捏了几把,好生把玩了一番。而且她还不只是胸部,一双美腿修长健美,粉臀又翘又挺。还有那今世间任何男人疯狂的幽兰之处,更是让龙斌目不转睛。 另一个东瀛美人虽不如她高挑,但胜在肌肤丰腴雪白,浑身上下该凸的她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起伏有致,尤其胸前一对圣女峰,硕大的堪称壮观,还有那肥臀,挺翘无比一点都不显臃肿,龙斌不禁想入非非,要是将这绝色妖娩压在身下,那该是多么的美妙啊! 龙斌笑眯眯打量着她们,总算收住了手上的动作,否则这个澡恐怕是洗不完的,在他满脸异样的笑意下,两女总算为龙斌擦拭干净,而花子已经为他们铺好了床铺。 走上床头,只听花子对着两个身无片缕,害羞的用手勉强挡住**的美人道:“都抬起头来,好好学着如何伺候老爷,若是等下做的不好,惹老爷不高兴的话,定将好好责罚你二人,明白么?” 听了花子威严的教训声,龙斌原想对那两名东瀛美人宽慰几句,却顿时被一阵快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换成了“嘶嘶”的抽气声。 花子的香舌如灵蛇般游走于龙斌的坚挺之上,一边舔弄着一边对已经看呆了的东瀛二女道:“老爷可是男人中的男人!”说着,檀口大张,将他的坚挺一口合住,卖力的舔抵吮吸。吹奏起一曲床上“泪萧“,尽全力取悦龙斌。 龙斌只觉下面快要融化了一般,美得无以言说,不自禁轻哼出声,索性闭上双目,享受花子的激情服务,同时伸手轻轻的按住花子的脑袋,缓缓的上下按动着。 花子捧住龙斌不断增大的巨物,舔吸得砸砸有声,唾沫横流,美目中欲火在熊熊燃烧,赤情冶荡,忍不住娇吟出声,盈盈仅堪一推的纤腰水蛇似的难耐扭动。 龙斌睁开双眼,向站在一旁的东瀛二女望去,见她们娇喘吁吁,双手不自禁的朝着身下摸去,紧紧夹住的双腿间已经有水光闪动。 龙斌看在眼里,心下暗暗发笑,伸手拍了拍花子丰腻的大腿,示意可以了。要是任她吹奏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忍不住喷涌而出了。 花子有点不舍的吐出龙斌那东西,媚笑着望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扭动的一手可握的纤腰,把两名东瀛女子拉到床边,用命令的语气道:“到上床来,把手拿开,不准挡着**。” 两个东瀛美人无比羞涩的躺到了床上,将手慢慢的移到了身侧,紧紧的闭着双目,娇躯难以自控的微微颤动。 美人已经做好了准备,龙斌哪能怠慢,先对那名高挑的美人下手,各种**手段接连不断的用在他身上,直到对方全身泛红,幽谷处泥泞不堪才肯罢休。 只听龙斌喉中干吼一声,粗暴地将她两条诱人犯罪的粉腿极开,坚挺对淮方位,且在幽谷入口处磨蹭了几下后,邪笑道:“美人,本王给你个难忘的夜晚!”说罢。腰部发力一挺,破体而入,一声痛苦的尖叫随之响起…… 可能是破体时的痛叫声太过凄厉,另外一个等着宠幸的东瀛美人似乎被吓到了,竟然想爬下床去,却被花子牢牢的按住身子,用倭语好一通安抚后,脸色才渐渐转好。 而刚刚破瓜的高挑美人已经难以承受龙斌持续的征伐,细细的汗珠不断的从她身上涌现,而花子则轻轻的抱着她的脸孔,为其擦拭的汗水,并揉捏着她身上的敏感处,为其减轻痛苦。 终于,龙斌在最后的几下加速后,急忙拔出坚挺,朝着高挑美人的脸蛋喷涌而出,他可不想把自己种子留在对方体内,免得惹上什么麻烦,虽说这么做有点不负责任,心里甚至带着点负罪感,但龙斌还是不敢冒险,至少在确认对方忠诚于,把身心都真正放在自己身上之前,一夜情才是他选择的方式。 在花子的提醒下,高挑美人忍着痛楚,为龙斌把坚挺舔弄干净,还在床上叩首表示对他恩泽的感谢,看的龙斌哭笑不得,大叹奴役教育就是好。 好戏在后面,比起高挑美人,龙斌对另一个极为丰满的东瀛女子兴趣更大,今晚定要让她好好满足下自己的**。 双手缓缓的从名叫小艾的丰满女子那对圣女峰上划过,龙斌两指轻轻揉捏着那两粒熟透了的葡萄,美妙的感觉如电流般刺激着小艾,让她完全忘却了之前的恐惧。 美人迷醉的媚态下,龙斌的坚挺再次傲然抬头,寻找着进攻的方向,见小艾已经意乱情迷,龙斌不再调戏,将其翻转趴在床上,翘臀高高的抬起,等待着自己的临幸。 重重的拍了两把,如此美臀实在是让龙斌爱不释手,而那饱满的幽谷更是惹人心动,龙斌的战枪已经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东瀛美人小艾的闷哼下,龙斌缓缓的刺进那湿滑之处,当碰触到那层诱人的阻碍时,突然停下动作,低头在小艾的耳边道:“美人,你马上就要被成为本王的女人了,心里开不开心?” 花子嗔怪的瞅了龙斌一眼,便用倭语给小艾复述了一遍后,只见后者扭动了下美臀,在阵阵强烈的痛感下,依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看的龙斌感动异常。 “痛一下就好了,以后本王定会好好待你!”说着,龙斌调整了下动作,双手扶住那两片半月,低吼一声,在小艾刺耳的哀嚎中,彻底占有了对方…… ------------ 第二百零三章 烽火再燃 刚刚破瓜的小艾很快就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的情潮,而龙斌才刚刚在兴头上,丝毫没有满足,可对方身子不断前倾,想要躲避的样子让龙斌也不好继续征伐,免得伤了小艾娇弱的身体,如此情况,龙斌便把目标放在了那对傲人的双峰上。 “来,给本王夹夹!”让小艾仰面转过身来,龙斌把坚挺凑到了对方的面前,狰狞的样子吓的小艾花容失色,可双手又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那坏东西,目光畏惧的看向龙斌。 耳边传来花子的几声低语后,小艾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前倾着身体,双手有点笨拙的把龙斌的坚挺夹到了双峰之间,随即便开始像模像样的来回摩擦。 “爽……真是太爽了,小艾无师自通,实乃奇才也!”龙斌大大夸奖了句,同时把身旁的花子拽到怀里,低头印上了她的双唇。 随着小艾越来越娴熟的技巧,龙斌渐渐把持不住了,只见他突然把坚挺从小艾的双峰中抽出,再其脸上抽打了两下后,给花子递了个眼色。 花子当即就意识到了龙斌的意图,欣喜的平躺在床上,高高的挺起臀部,双腿最大限度的分开,等候着龙斌的恩泽。 用两根手指抠弄了几下花子的幽谷,带出阵阵浪声后,龙斌拔枪对准,把无数精华送进了花子的体内,一旁看着的小艾和美和子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只要将来你们能证明对本王毫无保留的忠诚,本王的雨露早晚也会降临到你们的头上。”龙斌抱起瘫倒在自己身上的花子,下身搞坏的又挺动了几下,惹得花子发出阵阵低咛的同时,笑着对两名东瀛美人道。 花子全身酥软,但不忘自己翻译的职责,把龙斌的话给两位东瀛美人说了遍,只见二人脸上顿时露出激动的笑容,似乎已经忘却了破瓜带来的痛苦。 温存了一会儿,龙斌让花子把二女带离房间,好好安置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不想让贺婉婷和凌冰两个醋瓶子知道小艾和美和子的存在,至少现在不想,思前想后还是不能带在身边,只能暂时私养在外面。 三日后,龙斌启程返回豫章郡城,而林士弘等将士们则在归来后的第二日就已回去,他们需要调一批人重新前往东瀛,继续控制那里的局面。 回到豫章王府,龙斌意外的发现徐世绩,林士弘,单雄信,尉迟敬德等将领汇聚一堂,就连魏征和李淳风等文官也在,二人向来不对路,见面就要吵上几句,可现在却相安无事的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思索之色。 看这阵仗不用猜就知道出了大事,而尉迟敬德所部混编后就前往夏口一线驻扎,他亲自回来豫章一趟定是前方有紧急军情。 “师弟,李渊动手了……”见龙斌出现,徐世绩即刻出声道:“十日前,李唐二十万大军从长安誓师出征,兵发洛阳,一路势如破竹,进展神速,如今已经到了上洛郡外,与李密手下大将秦琼,程咬金部对峙,离洛阳已不足百里。” 对于李渊发兵的消息,龙斌并不惊讶,这是对方势在必行的事情,可是当听到李密把宝压在了秦琼和程咬金的身上,就不得不叹息他大限已至,恐翻身无力了。 见龙斌摇头哀叹了一声,作为被龙斌任命的王府首席军师,李淳风兴趣盎然的问道:“王爷难道已经看出了胜败归属,可否指点在下一二?” 轻笑一声,龙斌找了张椅子坐下,说道:“李密怕是要亡国了,最好的结局也就是给李唐称臣,做个挂名的国公!” 话音刚落,信如烈火的尉迟敬德皱了下眉头,大声反驳道:“王爷,秦琼和程咬金都是当世名将,智勇兼备,何况据城而守,又是以逸待劳,李唐大军劳师远征,人困马乏,不见得可以拿下上洛郡。” 在场众人听了尉迟敬德的话,除了徐世绩外都微微点了点头,露出赞同之色,李唐虽然兵势凶猛,但是短时间内拿不下上洛郡,定将粮草不济,到时候只有退兵一条路走。 龙斌刮了刮鼻子,不知该怎么对众人解释,按照他根据历史的了解,秦琼和程咬金十有**会投诚李唐,这个结果对于李密而言是致命的。 “对于上洛郡,李唐或许会智取而不是强攻。”就在这时,徐世绩轻轻的念叨了一声,众人闻言立刻露出了惊色,而龙斌更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难道徐世绩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徐老道,有话就直说,你这卖关子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林士弘不满的嘀咕着,惹得徐世绩一脸的苦笑,不过让在场的气氛松弛了不少,不像刚才那么的沉闷。 捋了捋拂尘,徐世绩脸色一变,正色道:“李唐智取无非分两种,一是奇谋制胜,另外则是攻心为上。” “攻城战拼的是消耗和意志力,大魏摆明据城死守,李唐极难以谋略取胜。”单雄信顿了顿,眼中闪出丝精光道:“剩下的只有攻心破城了!” 龙斌微笑的看着在座的众人,单雄信这话已经说到了点子上,李唐想要破城就要攻心,而攻心自然是攻守城主将的心,想到这点,众人自然意识到了徐世绩没有说出来的话,也就是龙斌想说的东西。 “可能么?如此卖主求荣之事,他们真敢做?”林士弘有点怀疑的问道,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讥讽,寻声望去,只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罗士信怒然站起,指着身旁的义父张须陀道:“当年我义父是如何对待此二人,可他们又是如何回报我义父的?” 张须陀目光浑浊的把罗士信拉回到座位上,苍老的脸孔阴晴不定,当年的遭人背弃如根尖刺般煎熬着他的心灵,如今提起不禁让他神伤不已。 罗士信的发话似乎确定了众人的猜测,李密和李渊相争,本可两败俱伤,可一旦这种猜测应验,那么李唐就将一枝独秀,傲视天下。 感受着十几双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龙斌知道众人希望自己有所决策,应对李唐一家做大的可能,事实上不用别人提醒,为了自己以及所有信任,拥戴自己的人,龙斌也知道是时候该有所作为了…… ------------ 第二百零四章 异动 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药汤,李密艰难的咽下一口又忍不住的呕了出来,捂着胸口发出阵阵咳嗽,看着周围的宫人们大惊失色,慌乱的大喊太医。 半月前,李密被人行刺重伤,要不是他向来机警,金蚕护甲从不离身,恐怕就要身死当场,而更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出手刺杀的竟然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总管太监。 受伤之时,总管太监当场被闻讯赶来的卫士剿杀,而齐妃交代出来的女婢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无音讯。 此时的李密已经不关心那个女婢的去向了,前方紧张的战事牵动着他的心,也让他感受到了大厦将覆的危机,可重伤难愈的身体却难以支撑亲临前线的可能,甚至连踏下床去都成了一种奢望。 扶着床沿直了直身子,李密推开侍者重新递来的药汤,怒斥一声后,周围的宫人纷纷惊恐的朝外退去,只留下目光浑浊,却凌厉异常的李密一人。 “传朕旨意,招秦叔宝和程咬金立刻返回洛阳,让尤俊达和邱瑞二将前往上洛郡接替二人。”李密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可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又归于平静。 右手覆上刺杀时伤到的腹部,李密缓缓的躺了下去,浓浓的倦意笼罩在他全身,可双眼却如何都不愿闭上,他心头压着太多的困惑,为何总管太监会刺杀他,如果他是李唐的眼线,以前有过无数更好的机会,而这次动手显然有些仓促…… 而前方的战事更也让他无比的忧虑,徐世绩能想到的他也不是没想过,可事发突然,李唐行动太过迅速,而他又伤重在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此时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上天的意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布满血丝的双眼终于闭上,李密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与此同时,窗外的星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一颗夺目的星辰绽放了它最后的光芒…… 黑夜下,洛阳郊外的一处密林里,除了阵阵虫鸣声外,只有凉风吹动的刷刷声,随着夜色的加浓,整个密林更加的幽暗清冷,一切万物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突然间,一声刺耳的“咔嚓”声打破了周边的宁静,只见一个卷缩的身影折断了几根枯枝,拿出火石点亮了一处篝火,冉冉升起的火光下,身影的脸孔逐渐变的清晰,那是一张精致的俏脸,可眉宇间却泛着一股煞气,还隐约浮现出一丝忧色。 女子正是从皇宫内逃出的女婢,齐妃等人被抓捕前,她突然收到一封密信,告知身份败露让其躲到敬事房去,可才藏了一天,女婢便觉事情蹊跷,决定先逃出皇宫再说,而这个想法也让李密的人抓了个空。 且女婢选择逃跑的那天正巧李密遭遇行刺,趁乱之下成功逃出了皇宫,可却因为担心自己姐姐也就是齐妃的安危,而迟迟没有远去。 又添了点枯枝,女婢满脸愁容的轻叹一声,屈身刚想休息,突然猛地窜地而起,腰间宝剑怒拔而出,娇喝道:“何人,再不现身莫怪我剑下无情!” 冷厉的声音不断激荡在密林之中,当最后一丝回声散去,只见一个全身包裹在黑布之下,只留下双眼暴露在空气中的男子出现在女婢面前。 男子气息诡异,步伐轻柔,好似幽魂一般,让人不禁生出一丝寒意,不过男子背上的两把长柄弯刀并未出鞘,且在女婢较远处便停下了脚步,看上去不像是有歹意的样子,而之所以被女婢发现,应该也是他故意暴露身形的。 “你是何人……”女婢一脸警惕的注视着对方,丝丝汗珠从她额头上闪现,作为一个身手不差的武者,从男子出现的第一刻起,她便知自己绝非对方的敌手。 “是友非敌,我是可以帮助你的人,帮你摆脱李渊的控制,以及为你死去的姐姐报仇!”男子声音嘶哑的说道,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抛给女婢。 “什么?姐姐死了……”看着握在掌心的手镯,女婢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姐姐一直随身带着的,脸上顿时露出痛苦之色,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心中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李密遇刺的事吧!”说到这,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又似乎带着点伤怀,接着道:“刺杀李密的是我的族叔,而我们效忠于同一个人……” 男子的话无疑是想告诉女婢,他和他背后的人有能力对付李密或是李渊,而且为了激起女婢的仇恨,他还把齐妃死前的悲惨遭遇给说了出来。 从胡乱招供的那刻起,齐妃就已经没有活着的价值,而送她上路的正是那两个糟蹋她的狱卒,在得到李密处死齐妃的旨意后,两个狱卒再一次对齐妃进行了施暴,最后用一根烧红的铁棍,刺进了齐妃的下身…… 听完男子的叙述,女婢已经哭成了泪人,手中利剑“砰”地一声掉落在地,她脑海中尽是姐姐被摧残时的景象,那如炼狱般的折磨让她哭红的双眼,逐渐变的没有焦距,随着哭声消失,女婢发散的瞳孔中不再有丝毫的情感,如傀儡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话所达到的效果大大出乎了男子的意料,慢慢的朝着女婢靠近,男子谨慎的把掉落在地的利剑踢开,把头凑到对方的面前道:“如果你要你的家人从李渊手里脱困,还有为齐妃报仇的话,那就必须无条件的听从我的命令,明白么?” 机械般点了下头,此时的女婢彻底丧失了自我,甚至开始把齐妃的死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 “很好,现在我要你证明一下是否真的愿意为报仇而付出自己的一切。”男子刚一说完,突然出手把女婢推倒在地,随即扑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 全身轻轻一颤后,女婢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抗,任由自己的衣衫被男子一件件扯去,就连本能的羞耻感也已荡然无存。 “看来,你真的下定了决心……”当男子把女婢最后的遮盖给扯去,见对方依旧毫无动作后,突然站起身来,把散落在旁的衣衫丢给女婢,说道:“此地已无需停留,我们立刻动身北上。”说着,男子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丝崇拜和敬畏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主人了……” ------------ 第二百零五章 南征北战 今日豫章城郊龙旗军营地的气氛,比起往日来显得异常的凝重,一支支全副武装的队伍朝军营外走去,将士们的脸色带着丝紧张,可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两年来风雨无阻,艰辛无比的操练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即将踏上的征程会成为他们荣誉的所在。 “尉迟将军,单二哥,何老先生,拜托了!”骑在马上,龙斌迎向率领十余万大军北上的尉迟恭,单雄信,以及南陈太傅何莫言道:“一切视局势而定,万不可轻动刀兵,如真如意料的那样,需以安抚为主。” “王爷放心,我等一定小心从事,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单雄信三人郑重的回应道,在龙斌的目送下,率领大军在阵阵翻滚的尘土中,向北方进军。 偏安一偶,早晚被李唐所灭,龙斌不得不展开行动,思虑再三,徐世绩和他都认为李密大势已去,出兵去援已无济于事,不如趁其战败之时,从李唐手中抢下一块肉来。 任何战争的发起者都需要有个借口,否则难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而李唐攻伐大魏的理由十分简单,就是两个字:平叛! 李渊称帝是从扶持的大隋幼帝手里禅让的,虽谈不上实至名归,但也算名正言顺,应天而行,可李密不同,他是以瓦岗起家,而瓦岗本就算是叛军乱匪,何况又以武力立国称帝,实难让天下士子心服,民心难收也! 所以李唐攻伐大魏乃是正义顺天之举,光明正大站在了道义之上,而这也是龙斌和徐世绩不赞同援魏抗唐的根本原因。 但也不能让李唐完全吞下大魏,因此在徐世绩的建议下,龙斌决定李密一旦败亡,便尽最大可能拿下大魏南方疆土,也就是靠近安陆郡的各座郡城,扩充实力,以待将来时变。 如此做法定会遭到李唐憎恨,而对此龙斌毫不在意,双方本就是敌人,任何虚弱打击对方的方法都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 同时龙斌也不担心李唐的报复,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李唐不会愚蠢到与自己撕破脸皮,因为他可是奉了杨慎为帝,属于天下正统,李唐根本无法用“平叛”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对付自己。 何况刀兵一起,李唐虽有优势,但除非举倾国之力,不然极难在龙斌手里讨到便宜,就算能胜,那也将是惨胜,这种代价李唐根本无力承担。趁你病,要你命,天下伺机而动的虎狼可有不少。 整整一个上午,北上的十万大军才全部消失在龙斌的视野之中,而军营内还有数量更多的龙旗军整装待发,将士们整齐的队列,抖擞的精神,那一双双灼热的眼神,看的龙斌全身如火烧般,沸腾不已,无论是谁都会为拥有这么一支如骄阳般耀眼的军队而骄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出发……”深深呼了一口气,龙斌高举手中的龙旗,仰望着蓝天高声吼道,他将率领整整二十五万大军为自己的将来而战,不是北上,而是南下! 南下的理由和北上一样,也是为了扩充实力,而何为实力?在这个时代里,地盘大小和人口多少就是实力的象征,大隋王朝分崩离析,龙斌势力范围的南面有着太多的无主之地,他是杨慎这个大隋幼帝的亚父,他代表着大隋去接管这些地盘,比起李唐来更加的名正言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乱世之中,公理如果行不通的话,龙斌手中的虎狼之师就是他的解决之道,是臣服还是毁灭,这是龙旗军南下道路上的诸侯们,即将面临的选择! 南康,零陵,桂阳……一座座郡城被标注在南下行军的地图上,徐世绩对每座郡城的兵力,人口,地形,郡守等等情报依次对龙斌进行概述,二十万大军看似无坚不摧,但每日粮草的消耗也是惊人的,而且又是两线作战,所以此次南下要竟可能速决,而龙斌所能承受的最大期限乃是半年。 龙旗军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自然无法保密,从北上南下的那一天起,天下随即为之震动,无数目光都聚焦在了龙旗军的身上,而最为之关注的无疑是李唐了,而用紧张这个词代替关注或许更加贴切。 ………….. 上洛郡外,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营帐,李唐二十万大军已经停留在此快半月了,除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外,想象中的攻城血战并没有发生,只是和城内的守军保持对峙的态势,让无数人为之惊奇,一丝诡异的阴云密布在上洛郡和李唐大军之上。 “秦王,城里有消息了……”通报声后,一名斥候打扮的人来到李唐的中军大营,对着面前昂然站立着的李世民道。 作为李唐出兵伐魏的三军统帅,李世民此时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从容淡定,浓浓的忧愁遍布在他的眉宇之间,这和李唐大军出征来取得的节节胜利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快说……”李世民语气显得极为焦躁,迫不及待的冲到斥候的面前,丝丝汗珠从他的脸颊滴落,眼中尽是期待的目光。 李世民不能不急,自从收到龙旗军出现在大魏领土南面的边境时,天生在军事上就敏锐异常的李世民,立刻便意识到了龙斌的意图,而这无疑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尽早逼降李密,控制大魏的疆土,那么极有可能被龙旗军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而眼下,上洛郡已经是洛阳最后的屏障,上洛郡内的守军也是大魏最后的精锐,胜利只差一步,可这一步却极难踏出,不是走不出,而是这一步的代价无法估计。 至始至终,李世民都认为秦琼是可以争取的对象,而在出征前就已经派人与对方联系多次,虽效果不大但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秦琼并未真正意义上的拒绝过。 因此,李世民才有把握说服其父李渊发兵攻魏,可是结果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秦琼并未在他大军到达时向李唐投诚,也没有派人向他提出什么条件,而是就这么不战也不和,之中原因匪夷所思,让李世民大惑不解。 这种情况下,李世民也不愿发兵强攻,上洛郡城厚墙高,两面环山,一面临水,易守难攻,又有重兵把守,真要把秦琼逼急了,恐怕到时难以收场,所以李世民只能不断派人进城催问,希望秦琼可以归降。 ------------ 第二百零六章 李密败亡 撕开斥候递来的信札,李世民仔细的看着秦琼的亲笔信,脸上渐渐浮现出潮红之色,他终于等到了期望已久的结果,略显癫狂的笑声在大帐中响起,多日来的压抑总算得到了释放。 秦琼降了,就像当初背叛张须陀投靠李密一样,在最关键最要命的时候,成为了一场战役,乃至于一个王朝的转折点。 秦琼为什么要降,或许是因为李密实力渐弱,跟随他前景黯淡,又或许他认为,当今天下李唐才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所以改弦易帜,投靠民主。 而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当秦琼见到前来接替他和程咬金的尤俊达二人后,明白李密对他已经生出疑心,所以打消了心中最后的犹豫,毅然决定开城投降。 三日后,当李唐大军挺进上洛郡城,八万余大魏军队放下武器,与秦琼一同投诚李世民的这一刻起,世人不再会去讨论秦琼的为人和品行,一个人的作为在一个国家的倾覆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李密大势已去!这已是天下所有人的认识,秦琼的投诚似乎也给大魏文武百官看到了一条崭新的道路,仅仅十天,李世民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几乎没有遭遇到丝毫抵抗就兵临洛阳城下,一路上的大魏守将无不投降献城,反抗者寥寥无几。 “陛下……”洛阳皇宫里,王儒信双目含泪的跪在李密的床榻前,双手高举了一份奏折,只待李密盖印。 “罢了,罢了!”李密神色呆滞,无力的摆了下手从枕边拿起玺印,看了眼奏折后,重重的盖了上去,随即蒙头倒回了床头,一滴泪花从他眼角低落。 颤颤巍巍的收起奏折,王儒信倒退出李密寝宫内。而在外面,无数洛阳城内的文臣武将见他出现后,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看着眼前无数满含期待的目光,王儒信哀叹一声,高举起奏折道:“陛下请降!”随着这一声高喊,阵阵哭泣声从人群中响起,可更多人则露出解脱的神情。 ………… 李密投降,大魏覆灭,消息传到长安,整个大唐为之振奋,李渊大悦之下,连下数道旨意对其二子李世民以及前线将士进行嘉奖,同时封李密为光禄卿,以示李唐的心胸仁德。 而另一边,李世民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亲自带领十余万轻骑,马不停蹄的南下接收大魏各郡城,他必须要快,因为有人已经先他一步,吞并大魏的疆土和残部了。 在离淮安郡郊一座偏僻的县城里,单雄信,尉迟敬德,何莫言三人围桌而坐,望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脸上皆肃穆不已。 “春陵,戈阳,汝阳,淮安四郡,在我军威之下,皆以效命投诚!再往北就是汝南郡了,如今李世民已经发兵占据襄阳和淮阳二郡,离汝南郡不足百里,如我部再继续朝北进军,恐怕会与对方遭遇。”何莫言指着地图说道。 “汝南郡地势险要,且是进入西北地区的咽喉重镇,如被李唐占据,我等拿下的淮安等四郡时刻都暴露在对方的兵锋之下,将来战事一起,必将极难守卫,我等这些时日来的努力,无疑将成为鸡肋,实乃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尉迟恭目光十分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汝南郡的重要。 “话虽如此,可王爷要我等小心从事,尽量避开李唐锋芒,减少与其摩擦。”单雄信眉头微皱的提醒道,李唐刚灭大魏,气势正盛,如今与其交兵,十分不利于己。 话音一落,何莫言和尉迟恭都陷入沉默,心中既不甘坐视李唐占据汝南郡,可有不愿与李唐冲突,二人都是韬略之士,目光远大,深知万万不能在此当口给李唐发兵来攻的借口。 就在三人犹豫不决之际,突然一声爽朗的问候声传入耳中,只见一个穿着长衫白衣,俊朗不凡的男子踏入房内。 “伯当,你怎么来了,郡主不是要临盆了么?”单雄信猛的的站起身来,何莫言和尉迟恭也拱手招呼,三人脸上皆带着惊讶之色。 “宁儿为我生下了个男孩……”王伯当一脸幸福,略显羞涩的说道,半月前,宁儿几经周折后,终于诞下一麟子,万般欣喜之余,王伯当对南北两线的进展也十分挂心,见母子平安,他心中大石落下的同时,决定立刻北上,而宁儿明白自己夫君的心思,也予以支持。 “恭喜,恭喜……”知道王伯当晋升为父亲,尉迟恭三人都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而与王伯当情同手足的单雄信更是兴奋异常,好似当父亲的是他自己一般,搂着对方的胳膊好一顿问这问那,大有王伯当不答应他做孩子干爹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放心,单二哥,你这个义父是当定了!”王伯当微笑的说道,同时目光注意到了桌上的地图,随即脸色一正,问道:“北上情况如何?听闻大魏已亡,你们应该已经行动多时才是。” 说王伯当这么一问,单雄信三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由何莫言把这些日子来的进展,以及眼下所遇到的难题说了一遍。 沉思半刻,王伯当突然神色一凛,沉声道:“汝南郡一定要拿下,如果想要占得先机,把握主动,就必须敢在李世民前面拿下此城。” “就算拿下,如果李世民强攻又该如何?”王伯当刚一说完,就听何莫言一脸肃然的提醒道:“我军不宜在此时与李唐交锋!” “何太傅所言甚是!”说着,王伯当话锋一转,自信道:“所以我才说要抢在李世民前面拿下汝阳郡,到时候汝阳郡就是我龙旗军的城池,也是杨慎幼帝的城池,攻汝阳就是攻大隋,李世民敢承担这个责任么?” 闻言,何莫言三人顿时脑中一片清明,正如王伯当所说的,李世民和自己一样,同样未必敢亲起刀兵,谁先动手在道义上无疑就处于被动! “既然这样,我军必须立刻展开行动。”尉迟恭面色凝重,说道:“虽然比起李世民大军,我方离汝阳较近,但对方全是轻骑,行动极为迅速!” 仔细的看了下汝阳郡周边的地形图,王伯当发现李世民进军的方向地域已平原为主,正适合骑兵发挥,如此一来恐怕在正常行军之下,自己所部的十万大军很难赶到对方前面到达汝阳郡。 “尉迟将军,我部骑兵共有多少?”眉头紧皱的思索了一会儿,王伯当突然出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丝坚定。 “出发前,我部大部分骑兵都调给王爷南下的大军,如今可以使用的骑兵一共才六千左右。”尉迟敬德似乎猜到了王伯当此问的用意,说到后面不忘提醒一句道:“李世民共携十余万骑军南下!”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王伯当双眼紧缩,在三人复杂的目光下,一字一段的说道…… ------------ 第二百零七章 汝南风云 汝南郡城最大的建筑里,一走进去就可沿着竹园中主楼楼廊走到尽头,随后便进入秋山峰巅,那是一座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而这座山的得体,还在于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应,在于它山势脉络的连贯。 假山上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而后水聚成淙淙潺潺的强流,拍响着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做此优雅布置之人必然是个懂得品味生活,时常抚琴作诗的骚客,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座建筑就是汝阳郡的郡守府,郡守上官泽乃是科举状元出身,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堪称一代大儒。 可现在这位大儒却完全无法沉浸于眼前这等雅致的氛围中,此刻他正为府中的两位贵客而苦恼不已,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么个远离天下纷争之人,竟然突然成了两股强大势力拉拢的对象,真可谓躺着也中枪! “老爷,两位贵客都已经安排去休息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仆小跑来到上官泽的身旁,低声说道:“老爷,此事还需早作决断为妙!” “哎,你以为本官不想么?”上官泽长长的叹息一声,无奈道:“可两边都是我等不能得罪的主,稍有行差踏错,将来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主仆二人皱着眉头忧愁之时,竹园走进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身着精致华丽的服饰,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好个翩翩俊俏的美少年。 只见年轻公子走进上官泽的面前,高昂着脑袋,语调抑扬顿挫道:“父亲,李唐灭亡大魏,占据了天下半壁江山,实力冠绝天下,离一统天下之日恐不远已,只要将汝南郡献于其手,我等就有从龙之功,父亲必定可借此升官进爵,仕途更进一步!” 年轻公子是上官泽独子,名为上官浚,其父自小对其管束堪称严厉,所以虽贵为郡守之子,但品行操守都十分端正,才学也算上等,称得上是汝南郡内年轻一代的俊杰。 上官泽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明白恐怕城内年轻仕子们都更偏向于臣服于李唐,毕竟李唐灭掉大魏,锋芒大盛,一般人都认为李唐不久将一统天下。 “浚儿,为父问你一句,当初李密统帅瓦岗军占据洛阳,实力之雄,声势之大,就连李渊好像都劝说其称帝建国,可如今又怎么样了呢?”上官泽瞅了自己儿子一眼,幽幽的问道。 “这……”闻言上官浚不禁为之语塞,那时的李密何尝不是展露出一统天下之势,可才三年多的光景,却已沦为亡国之君,屈膝为他人臣子,此等结局又有何人能够想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见自己儿子并未强辩,上官泽面露满意之色,拉着上官浚的手,把其带到假山旁的一方石凳上,微笑着的说道:“天下之事,变幻莫测,非凡人能断也!”说到这,上官泽顿了顿,面色凝重道:“如今之事,我等绝不能主动献城,只有被动为之,将来才至少可保身家性命。” “被动为之?”上官浚喃喃低语着父亲话,心中好不困惑,思索良久不得其意,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如何被动为之?如不献城,恐怕两边都不讨好?” “呵呵……浚儿你可知朝我汝阳郡前来的兵马有多少?而我城内的守军又有多少?”上官泽见儿子一脸灿灿的摸着脑袋,知道其只喜礼乐诗歌,而军务之事却从不关心,对此也不在意,爽朗的笑着道:“李唐轻骑十万,龙旗军轻骑也有六千,而我城内守军才三千而已!” “呃!!!”上官浚惊呼一声,满脸疑惑道:“如此说来,他们两方何必派使前来游说,直接率军来攻即可,就凭我城内那三千老弱残兵,哪是那些精锐虎狼之师的对手?” 上官浚虽对军务兴趣寥寥,但对于李唐的军威以及其主帅李世民的韬略能力都是闻名已久,而传言中,龙旗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的龙旗军更是如雷贯耳。 上官泽见儿子还未通透其中的玄机,眉宇间闪过丝失望,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们遣使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让汝阳郡表明立场,并且是在对方兵马赶到前摆明立场,因为只要摆明了投靠哪一边,那么即使另一方的兵马率先赶到,可能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听了上官泽这么一说,上官浚沉思片刻后,终于有所领悟,轻声道:“父亲是说,我汝南郡根本就起不了战事,因为那两方人马都不敢率先朝对方动武?” 上官泽欣慰的点了点头,朗声道:“没错,知道这点父亲的被动为之是好办多了。”上官泽脸上又露出了笑意,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们还是要献城,并且是献给率先赶到的一方,不过在表面上需要打上一打再献城。” “这就是父亲所谓的被动为之?”上官浚思量了一会儿后,猛的一拍大腿,终于明白了上官泽的意图,如此一来虽不见的可以加官进爵,可至少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 同一时候,在离汝南郡不足三十里的地方,气喘吁吁地王伯当抬手示意全军休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他的六千轻骑今晚就能到达汝南郡城郊了。 “报……”一个斥候飞速的朝这边骑来,还有二十步时矫健的从马上跃下,几息之间就来到王伯当的跟前:“王将军,前方探马来报,汝南郡城头灯火通明,兵甲林立,好像在做城防之备。” “哦?”长长的惊疑一声,王伯当大感意外之下,命令前方斥候继续监视,探得实情后立刻向他禀明。 “这个上官泽难道想守城?”王伯当早早的摸清了汝南郡郡守上官泽的底细,暗念这个状元出身的文人竟然有此等魄力,想要城破人亡不成? 一旁的副将听到了王伯当的嘀咕,出声不屑道:“汝阳郡城内守军不足三千,难道那个郡守想靠这三千老爷兵对抗我军六千虎贲?真要这样的话,那郡守不是傻子就是个疯子!” 副将的话也是王伯当心中的困惑,可一个状元怎么可能是个傻子呢?他决不可能认为自己能够守住汝阳,而当初投靠李密也不过是顺势而行,说明此人颇能审时度势,绝非迂腐之人,自然也不可能是个疯子。 可这么一来,上官浚摆出副守城的姿态又是为何呢?难道他做出了向李唐投诚的决定,想在对方到达之前坚守,抵抗我军攻占,在王伯当的推测中,这似乎是最合理的…… ------------ 第二百零八章 诡异的攻城 几个时辰的连夜赶路,王伯当的六千大军终于到了汝南郡城下,将士们纷纷下马列阵,有条不紊的动作引起了城头守军阵阵骚动,各种嘶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看着混乱不已,似乎被吓破了胆的汝南守军,王伯当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浓厚,因为他竟然没有在城头看到任何滚油檑木,以及城防最基本的弓箭手。 “王将军,是否立刻攻城,探马汇报李唐大军离这已不足二十里。”副将声音急促的提醒道,隐约还带着丝兴奋,汝南守军在他眼中根本毫无威胁,攻下城甚至连半个时辰都不要,完全可以在李唐大军赶到前拿下。 王伯当目光犹疑,拿起令旗却又缓缓放下,深呼一口气后,神色坚定道:“让人去城下带句话,说本将想进城与上官郡守见上一面。” “将军不可,万一对方怀有歹心,此行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九死一生啊!”见传令兵跑往城下,副将面色惊然,急忙开口劝说道。 王伯当不为所动,双眼紧紧注视着汝南城门,攻城不难,可他还是想兵不血刃的拿下汝南,虽然眼前这座城市看似防备松懈,但万一是迷惑自己的假象,攻城时遇到预料外的阻力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无法再李唐大军到来前攻下汝南,这样一来所有的努力全将付之东流。 “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汝南城门缓缓的露出一道紧够两人并排进入的缝隙,王伯当见此不顾众将的阻拦,毫不犹豫的走出军中,大步朝城门走去,而他身边仅仅带了两个护卫。 在两个看不出半分敌意,反而脸上尽是献媚的守军兵卒的招呼下,王伯当波澜不惊的走进城内,可很快他不禁为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而动容,眼皮忍不住的连跳几下,因为在城头上仅仅站着百余名士卒,除此之外城下连半个支援的人影都看不到,汝南郡城根本就没有设防! “这个上官泽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啊?”一头雾水的王伯当,脑海中不断的猜想着上官泽此为的意图,不知不觉间就被带到了郡守府,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儒士,满面容光的朝他迎来。 还没等王伯当反应过来,就见中年儒士热情的走到他身前,恭候道:“王将军一路辛苦,还请进府内休息。” “你是上官郡守?”试探的问了一句,见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王伯当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对方的态度至少没有展露出敌意。 来到前厅,奉上一盅香茶,侍从们纷纷退下,只留下王伯当和上官泽二人相视而坐,二人都不说话,只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对方。 时间紧迫,李唐大军即刻就到,王伯当不再迟疑,开门见山道:“上官郡守,如今大魏已亡,汝南郡已成无主之地,本将连夜拜访只为您能另投明主,效忠于镇南王!”王伯当话里只说效忠镇南王而不是幼帝杨慎,可谓清晰的给上官泽指明了方向。 上官泽淡淡一笑,他十分欣赏王伯当的坦诚和直白,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说了句让王伯当莫名无比的话:“王将军,你既然要汝南郡,怎么不让兵士们攻城呢?”说着,上官泽嘴角一翘,语气带着丝调侃道:“你不攻城的话,本官可是会很为难的啊!” 王伯当双眼紧紧盯着上官泽,见对方老神自在的品了口茶,刚要出声问个明白,就听他神叨叨的低语道:“这城我肯定是守不住的,可是不守也不行啊!” “难道……”突然,王伯当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畅怀的笑意,拍了拍手后,两名随行的侍卫在没有任何阻拦下,大刀阔斧的走了进来,王伯当在其中一人耳边低语几句后,二人又很快走出了前厅,府外随即传来阵阵远去的马蹄声。 “这个上官泽,还真是个八面玲珑,两面不得罪啊!”王伯当心里暗暗念道,上官泽这一手,纯粹是做给别人看的,告诉世人他抵抗过了,只不过实力不济守不住罢了,可为了不得罪攻城的一方,又摆了个空城计应敌,如此一来王伯当也就不能怪罪于他了。 很快,角鼓争鸣,外面传来阵阵喊杀声,一场攻城大战似乎正在进行,可是如果细听之下就会发现,在震天的杀声中,并没有拼杀时刀枪碰撞,以及该有的惨叫声,单纯的喊杀声听着是这么的不协调,让人不禁觉得诡异非常。 上官泽微微眯起了双眼,而王伯当脸色淡静的喝着茶,二人时不时的聊上几句,说说汝南郡的风土人情,甚至王伯当还把自己刚刚得子的喜讯与上官泽一同分享,后者随即连连道喜,谈笑甚欢之下,似乎都丝毫未受到外面攻城大战的影响。 随着外面渐渐平静,突然郡守府传来阵阵骚动声,只见几个高大魁梧,身着精甲的将军虎步龙行的走进前厅,当王伯当悠然自得出现在他们眼中时,原本就困惑的脸色显得更加的古怪,其中一人说道:“王将军,汝南郡已经拿下,攻城时守军好像没有任何抵抗!” “知道了,几位将军辛苦了!”王伯当站起身来,收敛了下惬意的脸色,严肃道:“全军将士不得惊扰城中百姓,对于守军也需善待……”说着,王伯当看了眼一旁目光殷切的上官泽,接着道:“另外任何将士都不得擅闯郡守府,如有违令者,军法处置!” “末将领命!”几员将领大声附和道,随即就要退出郡守府,却被上官泽出声给拦了下来,客气道:“几位将军连日奔劳,今夜就在本官寒舍住上一晚,明早再走也不迟!”说完,上官泽就让下人去准备酒菜款待众人。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疾步走了进来,气喘吁吁道:“王将军,城外五里处有大队人马出现,应该是李唐前锋到了。”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王伯当面色凝重,沉默半刻后幽幽道:“上官大人,您的盛情今晚我等看来是无法消受了!” ------------ 第二百零九章 宴请李世民 重重的抽打了下马鞭,沮丧不已的李世民眼中泛出怨毒之色,柔和的月光下,汝南城头那面迎风飘荡的龙旗是那么的刺眼,全速前来还是让人捷足先登,深深的懊恼不禁为之涌上心头。 “秦王,龙旗军浑水摸鱼,坐享我军战果,简直卑鄙无耻,不过城内守军不足万人,我军一战就可拿下,还请您立刻下令攻城!”随同李世民一同前来的长孙无忌,一脸忿然的劝说道。 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李世民握拳的右手隐隐发白,脸色越发的狰狞,看的长孙无忌心中一寒,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免得惹祸上身。 李世民何尝不想下令攻城,可是一旦这样做无疑将挑起和龙旗军的全面对抗,道义上很难站住脚跟,而且刚刚覆灭大魏,许多战果还未来得及消化,此时开战弊远远大于利也! 就在这时,汝南城门突然缓缓打开,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匹快骑急速奔来,很快就被带到李世民的面前。 “请问阁下可是秦王殿下?”快骑上的士卒微微额首,望着一身白甲,如众星拱月般端坐在众多李唐将士中间的年轻人道。 “没错,我就是李世民,是何人让你来见本王?”李世民望着迟迟没有关上的城门,心中对城内守将不禁生出丝敬意,对方如此胆大,实则料定自己不会攻城,如此作为绝非泛泛之辈所能为也! “启禀秦王,我家将军姓王名伯当,他让属下转告一声,说秦王远道而来,必定心神俱疲,所以请您入城歇息,已在城内设宴等候。”士卒恭敬的回答道。 “王伯当?”李世民低咛一声,对这个名子似乎有点熟悉,脸上顿时露出思索之色,而这时,耳边传来长孙无忌的提醒声:“秦王,这个王伯当是七省绿林会的人,一手箭法独步天下,还拿过科举的探花,可谓是文武双全,并且夫人是镇南王的义妹。” “有趣!”李世民天**才,听到王伯当如此俊杰,不禁兴趣盎然,之前紧绷脸色也渐渐舒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既然伯当将军盛情相邀,那本王也就却之不恭了。” “秦王……”士卒看了眼跟着李世民动身的李唐众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刚要开口就听李世民说道:“放心,本王就带十几名侍从进城,不会让你为难的。” 闻言士卒深深的松了口气,领着李世民等人走进了汝南郡城,而十万李唐轻骑则开始安营扎寨,很快城外就灯火通明,营寨连绵数里之远,宁静的夜空中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开城迎客,以礼相待,王伯当并未针锋相对,摆出死守汝南的姿态,他很清楚如果李世民真的攻城,他的六千人马绝对守不到单雄信,尉迟恭所部主力到来,因此还不如表以善意,不给对方半点攻城的借口。 安心的在郡守府里等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就传来李世民到来的禀报声,王伯当和郡守上官泽同时把目光投向厅门,只见一个脸色带着丝倨傲,嘴角泛着笑意的年轻将领悠然信步的走了进来。 “秦王!” “伯当将军!” 二人相视一眼,几乎同时张嘴说道,突如其来的默契让原本有点压抑的气氛豁然消散,阵阵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响起。 “秦王年轻有为,只用一月时间就逼得李密败降,真是让人敬佩不已啊!”一脸崇敬的恭维了几句,王伯当转身看向上官泽,刚要为李世民介绍,脸上突然浮现出怪异之色,只见上官泽一脸惶恐,额头上泛着丝丝汗珠,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好似站不稳一般。 “秦王,下官乃汝南郡守,刚才受了些惊吓,身体略感不适,还请准许下官告辞!”上官泽深深的朝着李世民弯下身去,抬起头时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李世民好笑的看了上官泽一会儿后,上前亲手扶起对方,大度道:“既然上官大人不舒服,那还请快快下去休息,本王此行带了几味上好的滋养固本的药材,等下命人给你送去。” 上官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又是连连叩拜几下后,才面带感激的走了出去,看的一旁的王伯当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尽是冷笑。 对方这般作为无疑是表明城破是无奈之举,绝非他故意献之,又对李世民极力讨好,显然是不想让李唐记恨其失城之过。 而李世民并不知道对方暗地里的动作,心中倒是真的认为汝南是龙旗军攻下的,特别是进城时,看到无数伤痕累累,哀嚎着的士卒,更是确信他到来之前发生过场大战,却不知他所听闻的都是上官泽命人做出的假象。 “秦王请入席!”王伯当谦逊的请李世民率先落座,自己才坐到对方的下首,所言所为都给足了李世民面子,甚至还喝退下人,亲自给李世民斟酒。 “伯当将军真是客气了!”说着,李世民挑了挑眉毛,话锋一转道:“你几日来也是奔劳不休,今夜似乎又经历了场大战,如此辛苦本王怎么还能让你斟酒。” 王伯当闻言一笑,不以为意道:“秦王差矣,下官虽一路奔波行了八十余里,可秦王却行了上百里才赶到汝南郡城,时间上不过慢了不到一个时辰,所以秦王该比下官更为辛苦才是。” 李世民闻言脸色由晴转阴,对方的话里俨然带着讥讽之意,可事实面前却也不好反驳,李世民只怪自己慢到一步,失了汝南这座通往西南的咽喉重镇。 满饮一杯入肚,王伯当主动的又为李世民斟了一杯,后者来者不拒仰头便倒入嘴中,似乎是对心中怨气进行发泄。 酒过三巡,李世民脸色泛红,明显带着醉意,而王伯当一直都在劝酒,自己并未喝多少,神识依旧清晰,而就在他想把李世民扶进内堂厢房休息时,就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句口齿含糊的问话:“伯当将军,你这个郡马爷将来会不会变成驸马爷啊?” 王伯当身形一滞,嘴里喃喃答道:“这个下官可不清楚,或许……”说到这,王伯当感到自己手臂一紧,低下头去,只见李世民双眼泛着血丝,朵朵火花从二人的对视中碰撞而出…… ------------ 第二百一十章 南下遇挫 滚滚尘烟,十万大军来去匆匆,李世民第二日就率军离开了汝南城外,回去的路上像是武装游行一般把李唐军威好好展示了下,沿途种种歌功颂德纷纷降临到了李世民的头上,他是一个凯旋的英雄,更是天下人眼中的骄子。 不过风光的背后却无法掩盖李世民心中的苦涩和不甘,汝南郡城未能占取,西南门户依旧触不可及,对他乃至整个李唐而言,无疑是个极大的遗憾。 三天后,单雄信,尉迟恭,何莫言大军终于赶到汝南郡城,十余万大军的入驻让王伯当真正的放下心来,在留下尉迟恭及一半兵马驻守汝南郡后,其他人休整一日便返回豫章,走时以封赏的名义,带上了上官泽的独子上官浚。 上官泽依然是汝南郡的郡守,王伯当思虑再三后认为对方虽然圆滑,但是如果冒然替换,可能会引起其余新占几郡郡守的猜疑和不必要的恐慌,对稳定成果极为不利,可汝南郡地位太过重要,所以王伯当不得不小心为上,以其独子上官浚为质,以防万一。 对龙旗军而言,北上的任务可以说完成的十分完美,可是由龙斌亲自率领的南下雄兵,却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二十五万大军一月来仅仅拿下了当初从背后偷袭豫章的临川,宜春,庐陵三郡后,就再也没能前进半步。 秦始皇二十六年,设衡山郡,郡治邾县。郡以今潜山县境内的天柱山,秦时名衡山为名,汉改天柱山。相当今鄂、豫、皖交界大别山脉周围一带。前206年,楚义帝置衡山王国。汉高祖五年,废衡山王国为郡,属淮南王国。文帝十六年,复为衡山王国,仍治邾县。 就是这座衡山郡城,闹的龙斌是攻也不成,走又不甘,劝降更是无济于事,而原因正是出在了龙斌自己身上,谁让他打着大隋天子招牌的,而衡山郡和相邻的零陵郡二者合二为一,早已自成一国,且文帝在位时就是认可的,所以人家根本不用买龙斌的帐。 另外此地少数民族众多,傣族,白族,壮族,哈尼族,苗族等等,民风极为彪悍,对于一切外来者都相当的敌视,龙斌大军刚入境时就吃了不小的亏,后勤粮草经常遭到洗劫,直到加强了几次护卫等级,才有所改善,但还是常常受到侵袭。 而更又让人无语的是,此地的姑娘远不像中原的女子那般婉约,矜持,个个奔放大胆,对于龙旗军中的汉家男儿似乎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龙斌知情后,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问题就严重了,出现了经常有士卒失踪的事情发生,一查下来这些人竟然都成了新嫁郎,简直让龙斌哭笑不得,对于被当地女子强行洞房的将士,龙斌真不知道自己该去“搭救”,还是备上一份聘礼。 就这样,各种意外状况下,二十五万大军在衡山郡城外耽搁了月余时间,几次派人进城与那个所谓的国主商议都是无功而返,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给,闹的龙斌头大不已。 “王爷,那个国主根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等大军驻兵一月已经足够忍让,如今是该给他点教训瞧瞧了!”当了几天运粮官的刘黑闼,都快闲出病来了,对于衡山郡水土不进的态度更是相当的不满。 见到刘黑闼气冲冲的走进大帐,龙斌就猜到他的耐心快被磨光了,刚想劝慰几句,就听身旁的徐世绩道:“师弟,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莫妄动刀兵!” “徐老道,我们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你可别忘了我们只带了半年的粮草,算上返程的话,必需要在三个月内拿下计划中的衡山,零陵,南康,桂阳四郡,如今光是一个衡山就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月了。”刘黑闼扯着嗓门抱怨道。 “黑子,坐下,听我跟你好好说下!”徐世绩按着刘黑闼做到榻上,却不料对方犟着性子就是不坐,迈着腿肚子站到龙斌身后去了,又斜着眼睛狠狠瞪了眼自己。 徐世绩见此也不计较,拂袖笑了笑道:“我们之所以驻军不攻,其实是为了给西南四郡传达我军的善意,以怀柔之策予以拉拢,虽不见得立刻能够见效,但对于人心的争取上还是有利的。” 闻言刘黑闼有点迷糊的绕了绕脑袋,他对于这种心术上的韬略显然不太擅长,而龙斌则微微点了下头,徐世绩早就跟他提过这点。 除此之外徐世绩还郑重的提醒过龙斌,想要稳固西南各郡,绝不能过于依赖武力,杀戮过多或许可以一时的征服这里,但绝非长久之策,他们大军南下的目的是为了拥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而不是一个充斥着各种怨恨的火药桶。 “师兄,你的道理我懂,可正如黑子所说,难不成我们就这么一直苦等下去,就算再好言相劝,以礼相待,那个国主也不见得因此而归附我们。”龙斌神色郁闷的说道。 “呵呵,师弟既然也着急了,那么我们就不等下去,直接绕过衡山和零陵二郡,朝桂阳进军。”徐世绩大手一挥,在龙斌和刘黑闼愣愣的眼神下,昂首高声道。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刘黑闼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到徐世绩跟前,双眼瞪得像核桃般,唾沫横飞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白等一个多月,要是传出去的话,王爷的脸面且不是丢尽了?我龙旗军的威望又将何在?” 擦了擦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徐世绩抬手一掌,刘黑闼顿时被摔了个跟头,后者一个鲤鱼打滚站起身来后,并未冲上前去找回场子,只是骂骂咧咧的唠叨个不停,刘黑闼可不傻,徐世绩和龙斌可是一个等级上的高手,自己那两下子在对方手里根本就过不了几招。 “黑子,老实一边坐着去,师兄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龙斌没好气的瞅了刘黑闼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投向徐世绩,眼神中写满了询问之色,他虽然嘴里说的轻松,但心里可是虚的慌! 见龙斌和安定下来的刘黑闼紧紧盯着自己,徐世绩悠然自得的甩了下拂尘,突然转身朝帐外走去,丢下一句让帐内二人白眼乱翻的话来:“出去解个手,等我回来再说……”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军中藏娇 在现代,米国对于不听话的小朋友,总爱使什么经济封锁,金融制裁的手段,而龙斌没有想到,徐世绩竟然有如此超前的意识,对衡山郡也耍起了这种方法。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西南本就是贫寒之地,生活所需物品以及粮草供给大多需要从南方引进,而徐世绩在衡山郡外驻军的这段时间里,暗中命人在南上的所有通道设卡,只要是通往衡山郡的货物一律征收高额的赋税,并且告知南面的临川,宜春几郡停止与衡山郡的任何交易往来。 与此同时,徐世绩让龙斌留下一部兵马继续封锁要道后,率军绕过衡山郡朝桂阳,南康二郡进发,这二郡可还属于大隋的疆土,所以如果不主动投诚,龙斌大可用幼帝杨慎的名义直接去攻,无需有任何顾忌。 只要拿下桂阳和南康,那么被南北夹在中间的衡山,零陵二郡等于彻底与世隔绝,而且还无法说是龙斌故意围城,毕竟不卖你东西,且在自己的疆土上设卡收费都乃名正言顺,无法给予半点指责。 徐世绩这把软刀子可谓是又狠又毒,一出手就要了对方半条小命,相信再不出一月,衡山和零陵定然再难以维持,结果必然是向龙斌妥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从徐世绩嘴里得知了整套策略后,龙斌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前些日子来的困扰彻底消散,如果不是他在军中定下规矩,不准饮酒作乐,真恨不得痛饮三百杯,好好为自己庆祝一下。 十日后,龙斌顺利拿下南康郡,而在三日前,桂阳也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这两郡的郡守都识趣的很,大军刚到就亲自出城相迎,谦卑的态度让龙斌满意不已,借用幼帝杨慎的名义好好对二人赞赏了一番,除了守军需要重新整编外,其它一切权力照旧,从而表达了对两位郡守最大程度的信任。 夜幕降临,南康郡最大的酒楼暂时成了龙旗军的司令部,一顿佳肴过后,龙斌总算好好犒劳了下肚里的馋虫,此刻他所要做的,就是等衡山,零陵二郡的消息,看看他们到底可以支撑到什么时候。 俗话说的好,饱暖思**,擦了下油腻的嘴角,龙斌出声让人进屋把桌上残羹剩菜收拾干净,很快,打扫干净的厢房内就剩他以及两名侍卫打扮的人。 两名侍卫虽然身着戎装,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皮甲之下的二人,体态婀娜,脸蛋白里透红,身上隐隐弥漫着股馨香,这哪是男人该有的特征。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你们是否知罪?”龙斌邪邪一笑,突然冲着二人说道,听着像是在呵斥,不过脸上丝毫不见半分怒气,语气中尽是调侃之意。 “老爷……”略显生硬的汉语从二人嘴里发出,两双晶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注视着龙斌,脸上满是无辜之色,可隐约带着丝妖异的媚态。 “这里就我们三个,还穿着这身衣服干嘛?”话音刚落,就见二人愣了一下后,急匆匆的把身上的衣甲脱下,没一会儿,在龙斌异样的目光下,两个红衣罩体的美人儿出现在面前,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龙斌收入房中的百合子和小艾。 龙斌虽然在女色上有点难以自控,但是也没有放纵到把女眷带进军中的程度,毕竟他是三军统帅,军中千万将士的楷模,决不能因为自己,而让龙旗军出现丝毫糜烂之气。 而百合子和小艾之所以会出现在军中,全是花子做出的安排,怕自己军中寂寞,所以偷偷的把二人混入龙斌的亲兵之中,直到出发来到衡山城下后,才向龙斌表露身份。 这样一来,龙斌只能勉强把二人留在身边,心中却是时刻忐忑不安,他的那些禁卫亲兵的双眼可都毒辣的很,难保不会发现百合子和小艾的女儿身。 好在一路上总算有惊无险,亲兵们虽然不时朝二女投去好奇的目光,惊讶于她们娇美的容颜,但并没有联想到二人是女儿身,何况是王妃亲自安排的侍卫,因此也不敢多问,不过私底下总少不了闲扯几句自家王爷的八卦。 龙斌的亲卫们和自己也混的熟了,所以向来大胆,不分尊卑,可该有分寸还是谨守的,所以也就是小范围内瞎扯打发下时间,并未流传到军中。 对此,龙斌可是相当的满意,所以进入南康郡城后,就立刻给亲卫们放了假,算是对他们口风紧密的奖励。 而现在,良辰美景,又是美人当前,龙斌总不能错过了机会,枉费了花子的一番心意啊!想到那伙亲兵十有**正在窑姐身上折腾,龙斌心头不禁窜出一股欲火,身上更是燥热不已。 “你们如此大胆,混入军中,老爷作为三军统帅,不责罚你们一下,实在是难以服众啊!”怪笑着拉过二人,龙斌的一双大手轻车熟路的游走在体态丰满的小艾身上。 “奴婢任凭处置,请老爷赐罚!”百合子和小艾经过花子细心的教导,汉语说的已是十分的顺口,其中小艾在语言上的天赋极高,除了在发音上还略有偏差,基本已与常人说话无异。 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小艾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见小艾大胆的向自己发出邀请,龙斌哪能拒绝,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已蓄势大发,伸手轻轻托起小艾的下巴道:“小宝贝,是你自己请罚的,可别到时候后悔哦!” 说着,龙斌拦腰把小艾抱到床上,在百合子的帮衬下,很快就把小艾脱的光光的,滑嫩光泽的肌肤闪的龙斌双眼冒光,如饿狼般扑向了面前的**羔羊。 随着龙斌动作的深入,小艾的娇笑逐渐变成了呻咛,泛红的娇躯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身上的男人给予她美妙的恩赐。 可是龙斌会就如此简单满足对方么?显然不会,他可是要好好惩处这两个胆大妄为,混入军中的美人……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香艳的惩罚 厢房内静悄悄的,只有白色的纱帐轻轻飘动着,给这个静谧的房间平添几分旖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似有一声叹息从纱帐深处轻轻响起,又或是呻吟,那样微弱的,娇嫩的,却充满风情。 “嗯……嗯……老爷……”那呻吟越来越密,终於仿佛不堪承重一般低低的叫出来,便又听到另一个低低的嗤笑声:“宝贝,你的身体实在是太敏感了,老爷的风流手段可才刚刚施展呢!” 一阵风吹来,纱帐轻轻飘起,里面精致大床上一男两女三个赤条条的身影暴露在空气之中,其中平躺在床上的女子不停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摆脱身侧男子的束缚,可两条嫩生生的胳膊却被另一个女子牢牢按住,双腿则挂在男子的肩头。 龙斌的双手深深恋上了那**的芳草,几根手指轻轻的扯动了几下后,又逐个灵巧的探入那幽谷深处,发出阵阵浪花的翻滚声。 见小艾继续想要开口告饶,龙斌猛的低下头去堵住小艾粉嫩的双唇,辗转着,啃噬着,从里到外,一遍遍的舔,然后又啜住那条小舌不放,吮吸良久。 小艾被他一顿深吻,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白嫩的雪峰一起一伏,喉咙里不断喘出又急又短的呻吟,快要透不过气来似的。 “你这小嘴也是,什么做的呀?比樱桃还滑,比荔枝还嫩,真想就这么给嚼到肚里去。”说着,龙斌白白的牙齿真的就重重的咬了下去,小艾一痛,身子缩了一缩,却又伸出小舌来舔上面那人的嘴,同时用手握住了龙斌的坚挺,轻轻用力捏了下。 “呵……老爷哪舍得,奴婢的小嘴,说话又甜,亲起来又香,伺候起爷来又是**,就是被爷恩宠的时候,叫出来的声音也是最,手里也不闲着,来回套弄着龙斌的坚挺。 “老爷,我觉的小艾说的未必是真,她生的撩人可伺候起人的本事可不咋样!”百合子拥在龙斌的身旁,嬉笑着说道。 “百合子说的有理,不过……”龙斌回头和百合子激吻了会儿后,突然笑着道:“小艾上面的小嘴或许一般,可是下面可还有一张呢……”说着,龙斌将小艾的身子一翻,左手将其双手握住抵在头上,右手将那纤细柔软的腰肢一抬,便成了一个撅臀着的姿势。 小艾又似紧张又似期待,一个劲的叫着老爷,他终于等来了龙斌的恩赐,心中更是希望对方能将雨露灌溉在自己的沃土之中。 龙斌并未着急入巷,微微侧着身子,右手循着腰线下移,到那浑圆饱满的翘臀后,轻轻的用手揉捏着,那两团半月在他手里变幻着各种形状。 “嗯……老爷……老爷……”小艾心里好不难受,情动不已的她轻轻的扭动腰肢,臀部一下一下的撅起,催促着龙斌的征伐。 龙斌的手揉搓了臀肉一番,来到了紧紧闭合的臀线,手指轻轻的一拨,宝儿一边的臀肉便随着弹动了一下,露出了中间的茂密丛林,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龙斌耐着性子,就这样一拨又一拨,一只腿又伸到小艾的小腿处,轻轻的蹭着。 “老爷,奴婢真的受不了了,您快点进来吧!”小艾艰难的转过头去,满脸幽怨的念道,同时两只小手朝后乱抓,希望能握住那根坚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没等小艾抓住,**已被硬生生的塞进根硕大的火热,她怎么也没想到,龙斌竟然前门不入走后门,菊花初次被破的疼楚让小艾发出刺耳的尖叫,一旁的百合子小嘴张的大大的,惊讶的同时,心头猛的一颤,一只手不禁护住了自己的洞口,深怕龙斌也这样对她。 “啊!……老爷……慢一些,慢一些……”小艾一下子难以适应,身子不由得往前爬去,龙斌左手一伸,将小艾牢牢的固定在身下,右手托着小艾柔软的小腹向自己的张狂猛物迎去,霎时臀肉与坚硬小腹的撞击声啪啪作响,龙斌腰肢大摆,怒剑挺进,大肆挞伐。 “老爷……太深了!啊……求……慢……撑破了,啊!啊!不要……”小艾细白的脖颈伸直,小小的头颅后仰,腰肢左右摆动,却怎麽也逃不开,被深深的顶弄了几下之后,再也忍受不住,泪珠儿一下子滚落出来,仿佛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说了是惩处,哪能是你们想象的这么简单!”龙斌低吼着说道,同时转向如小鹿般畏畏缩缩的百合子,邪邪道:“宝贝,等下可轮到你了,可要有心里准备啊!” 百合子闻言先是怕怕的摇了下头,可随即脸色一变,无比坚定道:“只要老爷喜欢,奴婢宁愿天天被这么惩罚!”说完,就听还在被不停征伐的小艾,扭过脑袋抽泣道:“小艾也是,小艾喜欢被老爷这样惩罚!” 听二女这么一说,龙斌脸上笑意大盛,将固定着小艾的手放开,摸向宝儿的下巴,扭过来狠狠的吻上去,嘴唇,下巴,还有源源不断流出泪珠儿的眼睛,一脸心疼的安慰道:“小艾不哭,老爷疼你,老爷最疼你的。” 嘴里虽这么说,可下身却丝毫没有停顿,反而变换着方向,不断的挺进,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要将身下那具小小的身躯撞破一般,节奏也越来越快,如奔雷,如战鼓。 小艾却受不了他的力度,也听不进他的哄劝,越发用力挣扎起来,大声叫着:“不要了不要了……啊!叫百合子来……百合子姐姐换我……百合子姐姐救我!” 龙斌被小艾连哭带喊给逗笑了,他并非只顾着自己的痛快,而是感觉到小艾的**已经润滑,决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才对阵阵哀求置若罔闻。 抓起小艾的一条腿将她慢慢的翻转成面对面的姿势,小艾这一翻身被磨弄到了某个敏感点,一下子尖声叫出来:“啊!”那声音拔高又落低,婉转低吟,仿佛小猫的爪子时轻时重的挠在人的心尖尖上。 龙斌也被这尖叫呻吟刺激的欲火更旺,嘴对着嘴,手对着手,脚对着脚,整个人密密的贴合在小艾的身上,只有腰臀处时分时合,间或便贴在一处,转着圈嘶磨在一起,一会儿长长的拔出来,又猛的冲进去,细细捣弄。 “老爷,放过小艾吧!奴婢愿替小艾受罚!”百合子大着胆子,用手套住龙斌的坚挺,想要从小艾体内拔出。 龙斌诡异一笑,装出良心发现般从小艾身下退了出来,而事实上小艾已经渐入佳境,开始慢慢的享受其之中的快感,龙斌这一来反而让其觉得空荡荡的,心中十分失望,扭动着翘臀想要龙斌继续给予“惩罚”! 迟迟没有动静,小艾偷偷的去看龙斌的坚挺,发现那粗黑猛物正在百合子撅起的翘臀之间,骄傲的朝天翘着,顶端还流出一些液体,似乎也对眼前这个柔嫩润滑的身子饥渴难忍,不时还弹跳一下,拍到那窄窄的臀缝中。 感受到那火热的坚挺,百合子咬了咬嘴唇,怯怯的低语道:“老爷一定要慢慢的,轻轻的,不能像刚才对小艾那样。” “放心宝贝,肯定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的。”龙斌坏坏的笑道,拉过微微低喘着的小艾,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就见后者脸上尽是嗔怪之色。 **渐渐被那人的火热撑开,慢慢放大的痛感使百合子整个腰臀都酥酥麻麻的,嘴里忍不住的嘟嚷着:“嗯,嗯……老爷,轻……再轻点……” 就在这时,百合子突然觉得幽谷传来一阵湿滑,低头看去只见小艾不知何时钻到了自己的身下,粉嫩的翘舌如灵蛇般,滑进了幽谷深处。 “嗯……小艾……别舔了……嗯,痒……”百合子身上两处遇袭,强烈的痛楚和快感几乎让她昏厥过去,且不料龙斌似乎还不想放过她,双手覆上了那对圣女峰,粗暴的揉虐起来,那两颗挺立的小葡萄更是不断被拉扯…… 三处同时传来的刺激感,让百合子瞬间泄了身,喷泉般的蜜液全部灌入小艾的口腔之中,而龙斌喉咙出也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把百合子翻转过来与小艾一起跪坐在自己的面前,坚挺再也难以坚守,浓浓的白浆在二女的脸蛋上爆发……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夫以妻为天 清风吹过,一阵阵花雨飘落下来,绚丽的如同九天玄女把彩缎洒向人间,一簇簇鲜艳的花朵,聚集在叶片下,犹如无数只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花园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绽放的白牡丹皎洁饱满,光彩夺目,显得那样雍容华贵,妩媚娇丽。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若白衣仙女下凡。 月季红艳艳的花儿在枝头怒放,颜色是那么浓,那么纯,没有一点杂色,简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阵风吹来,蜻蜓花摇了几下,那样子多迷人,真像一位穿花裙的姑娘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如此美景,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好似沉浸于梵天仙境之中,可谁能够想到,如此精致,丰富的花卉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布置妥当,这份人力物力的投入绝非普通人可以做到,即使在繁荣无比的豫章郡内,恐怕也只有像卢鼎天这样的大金主,才有这般的实力。 “碧儿,为夫亲自督促下人给你做的冰糖银耳羹,快点尝尝!” “甜的不要,我要吃酸的!”慵懒的声响响过,只见花园里一个肥胖的身影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嘴里不停的喘着粗气,似乎那身肥膘要把他压垮似的。 堂堂的豫章首富卢鼎天,卢大官人,自从碧儿临盆在即后,推掉了所有的生意,专心当起了n陪保姆,凡是有关娇妻碧儿的事,都亲自过问甚至还亲身力行,只可惜,任凭他百般努力,可就是满足不了家里的那位祖宗。 这不,冰糖银耳羹不成,只能继续去换别的,卢鼎天不知道自己这个上午已经来回走了几次,反正他这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今天呆在厨房里的时间比一辈子加起来的还多,脑海里想着是去弄酸梅汤还是酸菜香粥的卢鼎天,恐怕都能算半个厨子了! “姐姐,今天来了就不准走了,我一个人住着这么个大宅子可快要闷死了!”碧儿把头从舒适的靠垫上移开,放在了身侧情儿的腿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你啊!”身着粉色长裙的情儿缕了下开叉的发丝,晴空下的她是那么的清丽淡雅,举止无不散发着幽兰之姿,看的同为美人的碧儿都不禁有点愣神。宠溺的刮了下碧儿的小翘鼻,情儿含笑说道:“不是有鼎天一直陪着你么?难道和自己夫君在一起也会闷?” 碧儿脸上闪过丝柔情,嘴上却嗔怪道:“他那个胖乎乎的家伙怎么能和姐姐比,妹子不管,今天你说什么也不能走……不对,是在我生出宝宝前,都不能走……还是不对,除非你嫁人了,不然我们姐妹都不分开……” 呼哧一笑,情儿纤纤细指点了下碧儿的额头,好笑道:“你都嫁为人妇,而且还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说起话来还这么没有分寸!”顿了顿,情儿认真道:“鼎天对你是真心的,可不准再叫什么死胖子之类的话了,而且爷爷也还算满意,不然早就结果了他的小命!” 听情儿提到爷爷冷凡,碧儿不禁想到从东瀛回来后,带着卢鼎天去见爷爷时所发生的惊险一幕,可把她吓的不轻,那个时候碧儿才真正感觉到,用各种甜情蜜语敲开了她的心房,并趁机占了她身子的卢鼎天,在她心目中是何等的重要。 冷凡是杀手,江湖人一般来说都不拘小节,可是自己的孙女竟然无媒苟合,而且还暗结珠胎,这对冷凡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见到卢鼎天且还没等对方说话,冷凡便是一掌击在他的胸口上,看的一旁的碧儿和情儿同时失声惊呼,自己爷爷的掌力何等之强,就算是头壮牛也是当场毙命的下场,何况是从未习过武的卢鼎天。 好在盛怒归盛怒,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孙女的丈夫,未出世孙辈的父亲,冷凡还是手下留情了,只用了一分的掌力,可还是把卢鼎天击飞数米之远,休息了好几日身体才恢复过来。 “爷爷不生气了吧!鼎天现在一听我提起爷爷,他腿脚都会打颤!”碧儿睁着闪亮的大眼睛,对着情儿问道。 “放心,爷爷气归气,但木已成舟他也最多唠叨几句,不会真的记恨鼎天的。”情儿抬手轻轻抚摸着碧儿滚圆的肚皮,怜惜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肚里的小宝宝,这才是爷爷最上心的,要不是碍于当初教训了鼎天一顿,他恨不得天天往你这跑呢!” 姐妹俩正说着,就见远处卢鼎天捧着一碗汤羹,小心翼翼的朝这小跑来,那颤颤直抖的肥膘看的姐妹俩掩嘴直笑。 “碧儿,酸梅汤到了,这下可满意了吧!”卢鼎天一脸苦相的说道,同时和情儿对视一眼,二人相互点了点头。 “嗯……好喝……”碧儿连汤勺都不用,直接端着碗喝着,很快就见了底,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一碗不够,至少还要喝三碗!” 卢鼎天听了之后直拍胸脯,脸上得意一笑,好在他机灵命人熬了整整一锅的酸梅汤,不然又要跑去折腾一回了。 张嘴叫唤了一声,不一会儿就见府里的侍从端上整整一大汤碗的酸梅汤,看的碧儿双眼发光,伸手就要捧起来喝,却被情儿重重打掉了小手。 “想撑死自己啊!”情儿狠狠瞪了碧儿一眼,没好气道:“休息一会儿再喝,给外人看见也不怕笑话,你自己不在乎可也要顾及鼎天的脸面!” “没关系!没关系的!”卢鼎天连连摆手,咧着张大嘴傻笑道:“碧儿喜欢怎样就怎样,不用考虑我的。” 情儿摇头笑了笑,对卢鼎天的态度十分满意,而身侧的碧儿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对了,鼎天,听说那位镇南王南下快一月了,不知进展如何?”三人聊着聊着,情儿不知为何谈起了龙斌,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已拿下五郡二十一县,只是在衡山,零陵二郡那里似乎遇到了些麻烦!”卢鼎天脱口而出道,他手里不乏眼线,所以对龙旗军的进展了如指掌,可说着才发现情儿眉头微皱,不禁好奇道:“情儿姑娘怎么会问这些,难道对军务也有兴趣?” “衡山和零陵么?那里应该靠近南诏一带吧!”情儿喃喃自语道,却让卢鼎天神色一惊,南诏分为六诏,而六诏之一的蒙舍诏实力最强,其首领皮逻阁也是天宗神教命使之一。 “情儿姑娘也知道南诏之地?”卢鼎天试探的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情儿话里有话,可能知道些什么。 “鼎天,你是我的妹夫,已是一家人,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情儿冷着张脸,见卢鼎天一脸的灿灿,幽幽道:“有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说了,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卢鼎天闻言心中一紧,凝声问道:“是不是有关蒙舍诏的皮逻阁?”皮逻阁在天宗神教命使的宝座上已经呆了二十余年,为人向来十分跋扈,可是近段日子来似乎收敛了很多,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情儿脸色一正,嘴角微翘道:“皮逻阁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我杀的!”见卢鼎天一脸惊骇,情儿接着道:“我是杀手,只是奉雇主的指令办事,至于是谁想要皮逻阁的性命,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对方极为小心,从头到尾根本没有露过面。” 听完情儿的话,卢鼎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只见他猛的站起身来,拱手对情儿道:“晴儿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您务必答应。”见情儿微微点了点头,卢鼎天接着道:“请你走一趟南康郡,把知道的这一切告诉镇南王。” “我懂你的意思,明日就亲自前往南康郡!”如果铲除皮逻阁的人是为了控制南诏之地,那么可能会放过自立为国的衡山,零陵二郡么?情儿很清楚卢鼎天要她南下的意图,意在提醒镇南王小心从事,如果衡山和零陵二郡已经暗中易手的话,想要拿下恐怕就要复杂的多。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一点都听不懂。”碧儿见自己姐姐和夫君像是在打哑谜,心里不禁闹的慌,嘟着小嘴问道。 看着碧儿天真无邪的样子,情儿和卢鼎天同时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奉告,对于快要临盆的碧儿,二人可不愿让她操半点心思,任由对方什么质问,就是不肯吐露丝毫……. 第二天一清早,情儿就踏上了南下的道路,可她并不知道,卢鼎天之所以要她亲自走一趟,除了向龙斌示警外,心里还存着份别样的心思……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男争女斗 清晨,大地还披着一层薄薄的纱衣,一眼望去,朦胧的好似仙境般,真美!深吸一口气,不带有飞尘,而是甜丝丝的,饱满的,一丝不染的空气,不禁感叹:要是这份可贵的清鲜可以保持到永远,那该有多好啊! 将小艾递过来的绸衣披在身上,龙斌边打哈气边伸了个懒腰,几日来他可是好好享受了一番人生的乐趣,呆在床上的时间至少占了大半,其中的种种美妙滋味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王爷,外人有个自称冷情的女子说要见你。”刚在小艾伺候的下简单梳洗了下,就听见外面侍卫传来的通报声,龙斌拍了下小艾柔若无骨的小手,让她和百合子再休息一会儿后,自己独自走出了屋外,几日来二女可没少被龙斌折腾。 来到书房,只见一身红色劲装的情儿正翻看着本典籍,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出现,而龙斌也没有出声,悄悄的看着这个安静如姣花照水,同时身上散发着凌厉之气的顶尖杀手。 “王爷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出声招呼,难道非要小女子先见礼不成?”情儿对龙斌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当初以落魄女子的身份进入王府,龙斌早早的识破且不揭穿,这让情儿面子上感到十分的过不去,颇有被戏弄的感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脸上淡淡一笑,见对方转身后,龙斌开口说道:“本王见情儿姑娘专心于书上,所以不忍打扰,没想到却不料被情儿姑娘误会了。” 情儿冷哼一声,把手上的典籍放回书架,凤眼一瞪道:“王爷似乎是在责怪小女子,是否还要小女子给您赔罪啊?” “不敢不敢,情儿姑娘远道而来,本王怎敢怠慢了贵客,一切皆是本王的不是!”自古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龙斌可不想得罪眼前这个冷厉的女杀手,何况对方还是卢鼎天的大姨子,多少也要给几分薄面。 “算你识趣!”情儿寒着张脸,细细打量了下龙斌后,突然嘴角一翘,冷笑道:“看你腰部微躬,脸色红里透白,发泽已显枯黄,眼袋浮肿,这些症状都是纵欲过度的表现,王爷趁着几位夫人不在,好是逍遥啊!” “噗”的一下,龙斌差点被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呛着,抬头望向情儿时脸上尽是尴尬之色,这个女杀手不是还未出阁么?怎么会懂这些? “怎么?想不承认?”情儿诡异一笑,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朝着龙斌晃着道:“这本书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难道王爷没有看过。”说着,情儿把书甩给了龙斌。 “这个……”傻傻的看着手上这本和自己的双修秘籍有的一拼的插图小人书,龙斌实在是汗颜无比,这本书倒不是什么黄色漫画,而是本医经,只不过是本专治男女隐疾的医经。 龙斌不知道的是,他所住下的酒楼从前其实是南康郡最大的青楼,有这种医经也就再正常不过了,只是现在倒成了龙斌大大的麻烦,要是让情儿把她发现的传到婉婷和冰儿的耳朵了,那后果龙斌真的想都不敢想。 掩嘴打了个哈欠,龙斌借此机会稳定了下心神,脸色一正道:“情儿姑娘,有些事情你还不懂,就比如说……”假意咳嗽了几下,龙斌言辞灼灼道:“男女房事的愉快是精神潜能的调动,是生理和神经机制的和谐,是符合健康和生命需求的机制…….” “住嘴!”情儿娇喝一声,双手捧着滚烫的俏脸,怒声道:“你这个浪荡子,别想让我帮你隐瞒,等回到豫章定让你的三位夫人好好表现下御夫之道!” “别啊!”龙斌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男女人伦你不懂就算了,可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乃是小人所为,如此卑劣的事情,相信情儿姑娘是决不会做的!” “哼……”情儿回过头去不再说话,她发现自己来南康郡真是大错特错,和屋里这个男人说话更是错到无药可救,心里已经下定决心,等把事情交代完就立刻离开,决不多留一刻。 “情儿姑娘,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给个准话行不?要钱要粮你只要报个数,本王立刻双手奉上,只求你别在我那几位夫人面前乱嚼舌根。”龙斌轻声走进几步,小心翼翼的把头凑到情儿的身侧,出声道。 “给我滚开……”啪的一声,只见龙斌倒退数步,情儿戒备的盯着他,小嘴微微低喘着,脸色越发的红润,刚才显然是被偷偷摸到她身旁的浪荡子吓了一跳,本能的出手劈去。 “骚瑞,骚瑞,本王可是很纯洁的,万里挑一的正人君子,情儿姑娘千万别误会!”说着,龙斌揉着被劈到的手背,斜着眼睛望了下情儿,低声喃喃道:“女孩子怎么这么暴力,也不怕嫁不出去!” “你……”龙斌的自言自语显然没有躲过情儿的耳朵,只见对方柳眉倒竖,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雌狮。 龙斌丝毫没有露出惧怕之色,双眼紧紧盯着那对起伏不定的傲人双峰,嘴里“孜孜”作响,口水不经意间顺着嘴角缓缓滴落,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看的情儿又羞又怒,气的都快昏厥过去。 “嗖”的一声,情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砸向龙斌,接着椅子,桌子,茶碗,花瓶,只要是顺手的家伙,此时都成了情儿发泄怒火的暗器。 而龙斌左闪右跳,不断躲避着各种不明飞行物后,总算是回过神来,大声叫到:“本王不是故意的……本王不过是情不自禁……情非得已……情难自控……不由自主而已,你再这样打打闹闹的,让本王情何以堪啊!” 情儿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任由龙斌怎么大呼小叫,都无济于事,直到身旁干干净净再无一物时,才通红着脸蛋停下手来。 而在书房外面,龙斌的侍卫们个个都在掩嘴偷笑,如此大的动静他们本该尽到护卫之责,冲进去就自家王爷脱离苦海,不过董放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停住了脚步:“区区一个小女子,难不成有本事伤到道王爷么?本将可是听王爷说过,打是情,骂是爱,男人就该在女子面前被打被骂才能擦出爱的火花,现在你们懂了么?” 听完董放的话后,无数双带着崇拜的目光投向书房,从这一天起,镇南王无疑又多出了个供别人津津乐道的绯闻女友……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衡山王国 轻轻地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烦恼!情儿如逃命般离开了南康郡,她受不了那些异样的目光,和无数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和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学会了羞涩。 狼藉的书房内,龙斌没有叫人前来收拾,而是搬了张凳子坐着,静静的陷入了沉思,如果原先他认为衡山,零陵二郡已经被握在掌心的话,那现在听了情儿的示警后,心中就无法那么淡定了。当然,不是怕拿不下二座郡城,而是想借此机会做些文章。 “师弟,你这里闹贼了么?怎么搞成这样?”徐世绩听人禀告说龙斌要见他,就立刻赶来,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禁有点咂舌。 “师兄没事,不过来了位客人,结果闹出些误会罢了!”龙斌随意敷衍了下,就把情儿所说的情况详细给徐世绩叙述了遍。 从房内东倒西歪的椅子里找了一张坐下,徐世绩皱着眉头,习惯性的捋了下胡子,片刻后才说道:“目前的情况分三种,一是衡山和零陵二郡并未牵扯天宗神教,二是双方存在瓜葛,至于第三点那就是天宗神教已经控制了二郡。” 龙斌点了点头,抬眼示意徐世绩继续说下去,后者淡然一笑,说道:“其实无论哪一种情况,我们此刻需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等到对方表明态度再做打算也不迟,如今主动权握在我们的手里,没有必要自乱阵脚,静观其变即可!” 龙斌也想不出再好的对策,原本想要主动布局的心思也暂且放下,只是吩咐鹰眼的人盯紧衡山和零陵二郡,稍有动静就立刻向自己禀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 作为衡山郡也是衡山王国的首脑所在,坐落在树丛中的皇宫,露出了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那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显得格外辉煌。 可如今,这座建成了快三十年的华丽皇宫似乎没有什么生机,应该四处忙碌着的宫人们都不见身影,一股凄厉破败之气隐约充斥在皇宫之内。 在一座宫室里,几个身影默然而坐,为首的那人脸上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湛蓝色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配上柔美的脸部曲线让人有亲吻的冲动。这个妖魅般的男人正是衡山王国的国主,欧阳敏德。 “国主,城外通往各地的要道都被龙旗军封锁,我们所储备的粮草已经不足半月所用,如今城内民心惶惶,军心不定,再这样下去,必生大乱!”说话的是欧阳敏德的族叔,欧阳震风,也是他的首席幕僚。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年迈五旬的欧阳震风依旧英气逼人,年轻时肯定更加的俊美,欧阳家族的血统可真是让人惊羡,生出来的皆是美男子!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微微闪动了下,欧阳敏德轻咬了下嘴唇,轻柔的语气里带着无比妖异音节道:“那边有消息传来没有,可否为我们提供一条自由畅行的通道?” 欧阳震风一脸愁容,唉声叹气道:“刚开始他们还运来过些粮食,后来就再也没了消息,恐怕是畏惧龙旗军,想要置身事外吧!” “一直没有消息么?怎么昨日好像那名联络人还去了你的府邸?难不成是本王的人看错了!”欧阳敏德猛的一挥手,柔美俊俏的脸上竟然隐现出股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魅力:“三叔,你有什么事瞒着本王吧?” “臣有罪!”欧阳震风“恍当”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国主,老臣瞒着你也是为了我们衡山王国啊!怕你一冲动毁了我欧阳家近百年的基业!” 昨日,欧阳震风收到一份信函,里面的内容让他大为惊骇,竟然是提议让他们假借投诚的名义,把镇南王等龙旗军核心将领们骗入城内,并在设宴之际暗埋伏兵,抓住机会行刺镇南王等主要将领,好让龙旗军群龙无首,如此才能真正解了当前的困局。 欧阳震风可不傻,这招借刀杀人极有可能把他们欧阳家族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何况就算成功执行,那二十五万带着复仇怒火的龙旗军,也足够把衡山王国踏为平地,因此思虑再三,欧阳震风决定隐瞒这封书函,不让性情向来冲动的侄儿欧阳敏德知道。 听欧阳震风把实情说了遍,并看完从他手里接过的信函,欧阳敏德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伸手扶起对方后,神色诚恳道:“三叔放心,侄儿虽然莽撞,但如此荒唐之事是决不会去做的。” 欧阳震风听到侄儿用上了“荒唐”二字,知道对方决不会用此下策,心中大为一松,龙旗军虽然来势汹汹,但一直未起刀兵,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或许不该像先前那样避而不见,派使臣前往交涉一番才是正途。 欧阳敏德似乎是看出了自己族叔的心思,还未等他开口,就出声道:“三叔,你自小才思敏捷,能言善辩,侄儿麻烦你走一趟南康郡,可否?”欧阳震风正有此想法,听侄儿这么一说后,当即点头答应。 “是你先不仁,可别怪我欧阳家不义!”欧阳敏德脸色阴沉,将那份信函交还给族叔,狠厉道:“把这份信函也带上,算是给镇南王的见面礼,也好让叔叔你多一份底气!” 欧阳震风重重的点了点头,把信函收好之后,就转身离开打点前往南康郡去了,看着自己族叔离开的背影,欧阳敏德轻叹一声,他并不看好对方此行可以取得的成果,不过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就在欧阳敏德起身回内宫休息时,并没有注意到一直陪在身边,是他最信任的皇宫禁卫统领的脸上,闪过道耐人寻味的精光……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遣使献美 南康郡城门户大开,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兵士,昂首挺立在城门两侧,个个目不斜视没有一丝喧哗的声音,而在他们面前缓缓朝城内移动的,则是衡山王国派出的使节队伍。 衡山王国的使节队伍似乎有点阴盛阳衰,除了几个持旗的士卒外,随行的都是身姿曼妙的绝色佳人,说是来拜访镇南王的,看上去却更像是来献美和亲的。 作为龙旗军的代表,徐世绩亲自在城门迎候,对方提出遣使拜见显然已到了穷途末路的程度,不过徐世绩并未因此而露出丝毫的倨傲,在对待欧阳震风的态度上还是相当的谦和,进城的一路上,二人谈笑声风,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比起笑容满面的徐世绩,欧阳震风脸上的笑意却显得有些牵强,城中龙旗军将士饱满的精神,高昂的气士,严明的军纪让其暗暗心惊,不禁暗叹一句:“龙旗铁骑不过万,过万不可敌,这句话果然名不虚传!” 衡山王国虽然人口不过三十多万,疆域才两郡之地,但是由于此地部族众多,文化差异巨大,因此难免产生冲突,而这也养成了衡山王国的百姓十分悍勇,民风尚武,衡山,零陵二郡的守军战力相当不俗。 不过和眼前的龙旗军一比,欧阳震天立刻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差距,别说是二十五万这样的雄兵,就算只有两万,恐怕也不是衡山王国可以应对的。 很快,龙斌设在城内的司令部到了,只听整齐的号角声响起,徐世绩和负责守卫的董放低语几句后,便朝欧阳震天一行人招了招后,说道:“请欧阳大人随我进去拜见镇南王!” 欧阳震天一行人刚走到酒楼的二楼,就见二男二女四个侍从挡住了去路,将一行人带进了周遭的几间偏房,全身上下搜索了遍,确定身无寸铁后,才让开放行。 众人整理了下衣衫,又行了几步后便来到了二楼宽敞的大厅,抬眼看去,一个端坐在桌案前,一脸闲情逸致的俊气青年,手里正磕着瓜子,似乎把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当成了空气,牙齿磕的孜孜作响,全身心的消灭着嘴里水灵灵的瓜果。 “他就是镇南王?”见徐世绩恭敬的站到那个青年的身后,欧阳震天脸色一正,躬身大声道:“衡山王国特使欧阳震天,前来拜会镇南王,求镇南王体恤我国百姓,解除南北道路的封锁。”欧阳震天开门见山,见龙斌没有答话,脸色一急接着道:“为表我主诚意,特送上四位美人给镇南王枕席,还望镇南王笑纳!” 欧阳震天说完,朝一旁退开几步,四位他嘴里的美人轻移玉趾,同时上前一步,皆做出含羞样子,微微额首看向龙斌。 “有趣!”龙斌动作粗鲁的仰头灌下一口美酒,一双眼睛色迷迷的环视着那四个彩衣霓裳,婀娜多姿,皆乃绝色的少女,嘴角勾起了道坏坏的弧度。 敢情这衡山王国给自己来了出美人计啊!龙斌毫不掩饰自己的好色之态,细眼看去,那四位美人风姿卓越,曲线玲珑,但风情居然各不相同。 不知是不是有异族血统,四位美人中的二人是金发的,身材十分高挑,一双修长的大腿配着那小蛮腰和丰硕的翘臀,诱人鼻血。而令外二人娇小玲珑,就像还未长大的女童,天真无邪的脸蛋极易激发男人心中的**。 “难道自己好色的名声已经天下皆知了!”看着四位无比诱人的美人,龙斌不禁暗暗咂舌,这个衡山国主倒是下了翻功夫,给自己送来混血美女和可爱的萝莉,这份诚意还真不轻啊! 四个羞羞答答的美人就这么一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龙斌敏锐的灵识明显感受到了侍立在两旁的亲兵们,所发出的逐渐粗重的呼吸,而那一双双目不转睛的眼珠子,让龙斌暗暗打算:等回去后,一定要把身边这些家伙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从美人身上收回目光,龙斌伸手打了个哈欠,斜眼看向一脸期颐的欧阳震天,淡淡道:“特使,难道你认为本王身边会缺女人么?本王可看不出这份礼物有什么太大的诚意啊?” 闻言欧阳震天面露惶恐之色,哆嗦着双手恭声道:“王爷,这四位美人可不一般,绝非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而都是我欧阳家的女儿!” 说着,欧阳震天指着两个高挑的金发美人道:“这两个是国主的亲生女子欧阳馨儿,欧阳媚儿,她们的母妃并非汉人,所以天生金发。” 随后,欧阳震天的手指移向两个娇小可人的萝莉上,神色露出一丝悲戚道:“这两个……是在下的女儿,也是在下仅有的两个女儿,恳请王爷可以善待二人!” 听欧阳震天这么一说,龙斌不禁有点傻眼,人家和亲送一个女儿也就罢了,你们这一送就是四个,可真是大手笔啊! “镇南王,难道这样还不能表达我衡山王国的诚意么?”欧阳震天老泪纵横,不禁让人为之动容,将仅有的两个女儿同时送出,这份牺牲不可谓不大。 龙斌拨弄着手里的瓜果,片刻后才抬起头来,只见四双或灵秀,或妩媚,或羞涩,或好奇的明眸齐刷刷地投注在他的身上,让龙斌瞬间血气上涌,被美女盯着看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何况还是四个。 四个身娇肉贵的金枝玉叶今日被拿来送人,她们心中不无屈辱之意,可是与家族的命运前程相比,自小就养成了奉献自己的觉悟。 同时,这个挥兵围困自己家园的王爷,并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而且如此年轻就已是一方雄主,一身皮囊也算的上英气,如此俊杰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想着想着,四女脸上不禁泛起了桃花,羞红的脸色看着更加的诱人。 轻咳了几声,龙斌收敛了下躁动的心神,喝了口凉茶后,语气生硬道:“本王亲率雄兵二十五万南下,如果因为区区女色,而放任你衡山王国不管,让本王日后何以服众,如何对得起二十五万忠心耿耿的将士,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本王!” 龙斌说的气宇宣扬,言辞灼灼,可眼角却偷偷瞥了眼那四个美人,见她们眼神中都冒出了崇拜的小星星,心中猛的发出一声狼嚎! 欧阳震风不肯放弃,还请劝说,却被龙斌打断道:“一路南下,我龙旗军的将士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无怨无悔,不是为了让我龙斌纳几房美妾回去侍奉枕席的!若我答应,以这些美人换取你衡山王国的独立,我的将士们该有多么的心寒!” 话音刚落,厅内的亲兵侍卫们肃然挺立,目光霍然投向龙斌,而那四个绝色佳人彻底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剩下的只有他们忠心拥护,时刻愿意为其效死的镇南王! “欧阳特使,请你为本王给你家国主带个话,如果他真为衡山,零陵二郡的百姓,为你们欧阳一族的前程着想,就请归附与我,不然不用我龙斌动手,恐怕你们自己就已经......”龙斌不用再说下去,欧阳震天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困境。 “镇南王,难道我衡山王国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了么?”欧阳震风还是不死心,双目泛红的尖声道。 龙斌眯着双眼,脸上浮现出一层寒霜,幽幽道:“欧阳特使,你知道我龙旗军是如何对待前进道路上的阻碍的么?” 欧阳震风浑身一震,怯声问道:“如何对待?” “杀!!!”没等龙斌说话,大厅内的亲兵们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刀,面色冷峻发出阵阵怒喊。这一刻,男人们焕发出的萧萧杀气,将充斥在空气中的浓浓脂粉气,都一下子扫了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四个美人中长的最娇小的一个,缓缓的朝龙斌走去,步伐看着有点僵硬,而原本羞涩的脸颊尽显得有点呆滞。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只见她走到龙斌跟前一步之远后,突然伸手抽出头上的发簪,一道幽光闪过,整个大厅瞬间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喊.......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刺杀下的契机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之前强烈的痛苦还扭曲变形着,细细的汗珠从龙斌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 抬手把额头挂着的汗珠擦掉,龙斌深呼一口气,胸口随即传来微微阵痛,但呼吸还算顺畅,身体除了虚弱外应该已无大碍。 伸手想要去拿床边桌案上的凉茶,软弱无力的手臂根本无法伸展,龙斌脸上不禁露出丝丝苦笑,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一个少女手上栽了跟头,还差点丢了性命。 “哐哐”的脚步声传来,徐世绩推门而入,见到龙斌坐起身来后,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之色,上前几步欣慰道:“我料你无大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醒来。” “师兄,都问清楚了么?”龙斌语气低沉的问道,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衡山王国竟然派个美人刺杀他,而且还是在他的中军大营里刺杀他,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在惊变的一刹那,龙斌明显看到欧阳震风惊骇的表情,显然他事先并不知道会有人对龙斌行刺。 “那个行刺的少女被人下了种极为稀有的蛊毒,心神在短时间内被人操控,所以才会行刺于你,而她发簪上的毒更是罕见,是出自苗寨的百虫之毒,由百余种毒物炼制而成,剧毒无比,普通人粘则即死!”徐世绩面色凝重,心有余悸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龙斌听完心中冰凉,要不是那个少女不曾习武,出手力道极小,发簪并未刺入自己的皮肉,而且龙斌反应也是极快,在第一时间用佩剑削去了迅速发黑蔓延了的中毒肌肤,并用内劲护住心脉。 可即使这样,剩下的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余毒还是渗入五脏六腑,极大的痛苦让自己当场昏迷,可见毒性之强烈,下毒者之狠辣。 “师兄,那个少女可是欧阳震风的女儿,她刺杀本王,这件事怎么说都和衡山王国脱不了干系吧?”龙斌幽幽的说道,眼中闪过道异色。 龙斌嘴里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已经确定衡山王国是无辜的了,如果真要杀自己,就不该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只要刺客力量大些,自己必定当场毙命。只不过刺杀事件的发生,也给了他一个机会,彻底解决衡山王国的机会! “师弟的意思是……”徐世绩见龙斌朝自己眨了下眼睛,嘴角勾起了道诡异的弧度,顿时领悟道:“衡山王国派人行刺镇南王,镇南王率军去伐自然成了理所应当之举,报仇雪恨,天经地义!” 话音刚落,龙斌和徐世绩同时放声大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原本拿下衡山,零陵二郡可能还要费番手脚,现在倒好对方既然自己送上门来,这份大礼怎么也不能不收啊! ………….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啊……衡山王国完了,欧阳家完了啊……”南康郡的衙门大牢里,之前尊贵的使节团此时皆成了阶下囚,欧阳震风乱发扑面,双目通红的哭喊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如死灰,如有一把尖刀在手,恐怕他已经刺入自己的胸膛,一了百了。 而在另外一间牢房里,出手刺杀龙斌的欧阳云曦娇美的脸蛋苍白的如同白纸,卷缩着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她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刺杀镇南王,哭红的双眼中满是无辜之色,可事实面前,任由她再怎么哭诉,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牢房里的另外三个美人也都花容失色,她们很清楚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无论镇南王中毒后能不能康复,她们都逃不过一个“死”字,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要香消玉损,不禁让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抽泣之余浓浓的凄苦之情充斥在她们的心头。 “给老子安静点……”临时接管牢房的龙旗军士卒,重重朝着欧阳震风的牢门踢了下,大声呵斥道:“你的女儿亲手刺杀我家王爷,你这个做父亲的还满嘴喊着无辜,难不成都把别人当傻子了!不是你让你女儿杀的,难道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欧阳震风突然收住了哭闹,一双浑浊的泪眼闪烁不定,片刻后猛的伸手抓住了牢门外的士卒,如饿狼般面色狰狞道:“我要见镇南王,我知道是谁要王爷的命了!”双手被士卒狠狠的扯开,欧阳震风跌倒在地后,慌乱的从身上拿出封书函,朝士卒伸去:“把这个交给镇南王,他就明白我们衡山王国是无辜的了!” 接过那封信函,士卒不敢怠慢立刻转交给了上级,很快就传到了龙斌的手中,不过这封被欧阳震风视为救命稻草的书函并未给龙斌带来太大的触动。 自从知道欧阳云曦是被人下蛊才会刺杀自己,之前又有情儿的示警,龙斌就明白此事和天宗神教脱不了干系,而信函右下角的落款果然是天宗神教的火焰印记。 不过衡山王国不管是否参与其中,还是被人当枪使了一把,龙斌是赖定他们了,谁让衡山和零陵二郡是自己势在必得的呢!几乎丢了性命的出兵借口,不用实在对不住自己。 在苏醒过来的第二天,龙斌就去牢房看望了欧阳震风,对方因痛苦而拧成一团的五官,白的不成样子的脸色,被牙齿咬破血丝的嘴唇,一双直勾勾睁大的眼睛,不用说话龙斌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溢出的悲苦和绝望,心中忍不住的生出丝恻隐之心。 即使这样,龙斌的脸上还是装出副盛怒的样子,张嘴就把刺杀的罪行扣在衡山王国的头上,至于那封信函直接说成是他们伪造的,为的就是事发后好借此推脱,一顿怒骂下来,欧阳震风心中最后的点希望也被浇灭。 “欧阳特使,你衡山王国对本王所犯下的罪行可谓是人神共愤,就在昨日,我龙旗军的将士们就上呈了十多份的出兵血书,让本王下令踏平你们衡山王国!不过呢……”说着,龙斌顿了顿,语气放缓道:“本王相信你家国主也是受奸人挑唆,才会犯下此等大错。” 龙斌突然改变的态度,让欧阳震风颓废枯白的脸上瞬间燃起了丝希望,也不管到底是谁预谋刺杀镇南王的了,连连点头道:“王爷明见,我家国主向来恭敬,绝不会生出加害于您的想法,定是受了奸逆小人的谗言!才会一时糊涂,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满意的点了点头,龙斌面含微笑道:“本王向来仁慈,也不想轻起刀兵,大肆杀戮,现在本王再给你们衡山王国最后一次机会。”龙斌脸色一正,严肃后:“三天后,你家国主必须无条件的献城交兵,不然……”冷哼一声,龙斌不再说下去。 哀叹几声,欧阳震风答应龙斌会把他的意思转述给衡山国主,虽说国将不国,但从镇南王的口风上看,他欧阳一脉的身家性命应该还是可以保全的,这个或许已是最好的结局。 ------------ 第二百一十八章 臣服与夜袭 轻轻抚摸着眼前冰凉男人的脸孔,欧阳敏德双目含泪,脸上带着痴痴的笑意,作为衡山王国的国主,他身边不乏佳丽美人,可是又有何人知道,比起美女他更喜欢的是美男。 这个嗜好与生俱来,可却无法倾诉,直到遇到了身前的这个男人,和他一样沉沦于龙阳之好中不可自拔的男人。 男人很快就成为了他的禁卫统领,这样他们就可以出双入对而不被别人察觉,有了这个男人以后,欧阳敏德就很少临幸**的妃嫔,以至于他除了几个女儿外,连一个可继承王位的子嗣都没有,任由亲人们不断进言,却置若罔闻,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最爱。 可现在,欧阳敏德的珍宝却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而且是他亲手杀的,他心中既不忍又万分的痛苦,可是他更不能容忍对方的背叛。 在出使南康郡前,可以接触到欧阳云曦四女的除了他和叔父外,只有这个让欧阳敏德全身心信任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在他的质问下,并没有隐瞒对欧阳云曦下蛊毒的作为。 男人在坦白一切时癫狂的笑了,他笑欧阳敏德是那么的愚蠢,每一次同床共枕都让他感觉恶心,他接近欧阳敏德也是天宗神教指派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心灵上的巨大打击让欧阳敏德当场击杀了男人,可男人是他生命中的一切,失去了男人等于失去了他人生全部的意义,这个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欧阳敏德倒在了男人身上,脸上满是安详之色,如细泉般的血水从他手腕滴落,很快就积成了个水滩,把洁白的地面点缀的是那么的妖艳…… 欧阳敏德死了,还没等欧阳震风把龙斌的最后通牒带到就死了,在外人眼中他是畏惧龙旗军报复而畏罪自杀的,虽然死的不像一个国主该有的作风,但至少他死在了自己爱的人的怀里,对于这么一个被世俗无法接受的人而言,他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随着欧阳敏德的驾崩,整个衡山王国陷入混乱之中,直到欧阳震风归来才逐渐恢复稳定,由于欧阳敏德没有子嗣,所以欧阳震风凭借着他在衡山王国的声望,得到了多数大臣的支持,成为了新的一任国主。 不过这个国主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自己把自己给解雇了,欧阳震风没有让龙斌等到第三天的最后期限,就代表衡山王国开城投诚。 随着龙旗军进入衡山和零陵二郡,龙斌南下的战略意图全部达成,而欧阳家族因为谋害镇南王而被贬为庶民,不过因为主动献城交兵,所以龙斌为显宽容之心,并未吞没欧阳家族的资产,还赐予相当的财帛,足够他们富裕一生的了。 与此同时,龙斌还得到了一份意外的收获,就是那四个欧阳家的女儿,按照欧阳震风的说法,自从他在南康郡献上四女的那刻起,她们就已经打上了镇南王的烙印,如果镇南王不收下,那么四女将犹如弃妇,受人唾弃。 经欧阳震风如此一番诚挚解说,龙斌哪能让四个美人孤苦一生,大义凛然的推脱了几句后,便佯装十分勉强的收了下来,而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了,美人送上门来,哪有不要的道理。 就这样,龙斌身边多了四个如花侍女,不过这侍女最多也就是在他班师回到豫章前存在,等到了豫章郡,龙斌只能把她们四人像小艾和百合子一样藏起来。 虽说收了四个美人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但贺婉婷,凌冰问起时,龙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就说做了回月老,把四女赏赐给了手下的将士们。 休整一天,并留下部分守备兵马后,龙斌下令全军返程,烈阳高照下,一队队精神饱满的士卒向豫章进发,队伍如同一条长龙一般,威武的气势让无数百姓为之注目。 可如果有人细心观察一下的话会发现,整支返程的队伍看似浩大,可是人数大约也就十五万左右,除去留守拿下的西南四郡的五万兵马外,应该还有五万余人,而且作为龙旗军的统领,镇南王龙斌也并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就是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柔和的月色下是那么的寂静无声。 然而,在浓浓的黑夜中,无数如精灵般的身影正急速的向一处庞大的山寨靠近,像一张移动的大网,逐渐降临在了山寨的头上。 阵阵刺耳的擂鼓声响起,夜晚的宁静被彻底打破,无数手持刀枪剑戟的士卒,在多多火把的照耀下,如猛虎下山般朝山寨冲去,没过多久,一面金色的五爪龙旗便竖立在山寨的城楼上。 “王爷,里面是空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董放手持横刀,大声的说道,本想好好大干一番,却没想到扑了个空,脸上尽是不甘。 龙斌皱了皱眉头,和身旁的徐世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奈之色,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后,龙斌下令全军收兵。 这个山寨是蒙舍诏的总部,根据情儿传来的信息,首领皮逻阁被杀后蒙舍诏已经易主,而多年来跟衡山王国来往的人应该就是对蒙舍诏下手的人,而这次刺杀龙斌可能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所以龙斌和徐世绩打算,一边佯装班师返回,同时率领五万兵马奇袭蒙舍诏,一下挖出那个幕后主谋,可是迎来的却是一座空城,看来对手十分小心谨慎,并未被自己北上返程的兵马疑惑,又或者在知道行刺失败后,就立刻放弃了城寨转移到了他处。 “师兄,看来想把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挖出来,还真不简单啊!”看着陆续从城寨中撤出的士卒,龙斌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丝丝倦意。 “没关系,至少我们这次拿下衡山王国,等于又拔了对方的一颗棋子,并非没有半点收获。”比起龙斌,徐世绩倒是乐观的多,而且心里对于这个暗处的对手是越发的感兴趣。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四姐妹的心思 漫山遍野鲜花盛开,山涧中泉溪流淌鸟语花香,壮丽盛景一览无遗,心情舒畅的龙斌,将返程视为郊游一般,脸上好不惬意。 “王爷,馨儿姐姐让我问你,听说豫章郡繁华无比,和以前的东都洛阳相比也过之而无不及,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一间宽敞的车驾里,龙斌与欧阳家的四姐妹坐在其中,说话的是最为活泼好动的欧阳媚儿。 自从被龙斌赦免了死罪之后,四姐妹对龙斌的好感直线上升,除了当初刺杀他的欧阳云曦还有点拘束外,其他三人和龙斌虽说不上亲近,但也时不时的聊上几句,而相互间则像是出笼的鸟儿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随着离豫章郡越来越近,龙斌发现了一桩让他极为不爽的事情,那就是这四位美人的其中两个的心思似乎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和他的侍卫统领董放走的很近,一路上龙斌没少见到三人之间眉目传情,暗通款曲,有时更是明目张胆,视自己这个王爷为无物。 “想知道豫章郡怎么样,去问问董放就行,他可是没事尽在豫章城里溜达,特别是那些个烟花之地,更是耳熟能详,格外的清楚,那些地方的头牌姑娘就没他不认识的。”龙斌说着,就听车外传来一阵尴尬的咳嗽声,不用猜知道是董放发出的。 “王爷,董侍卫文质彬彬,为人谦和,不该是个留恋烟花之所的浪荡子吧!”欧阳媚儿睁着双大大的眼睛,眼睫毛微微颤动,小嘴撅着辩解道。 小丫头已经懂得袒护情郎啦!董放你小子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龙斌心中暗暗念道,就听外面传来董放硬朗的声音:“王爷,末将有事向你禀报,是关于豫章城里娼妓盛行的问题。” 龙斌听了差点笑喷出来,这小子估计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呢,自己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打什么坏主意:“说吧!本王听着呢!你这小子以前说话可不这么拖泥带水的!” “咳咳……”见龙斌把车驾的帘布拉开,董放朝里瞟了一眼,见欧阳媚儿和欧阳云珠都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脸上顿时露出美滋滋的笑容,可很快脸色一板,沉声道:“王爷,豫章城内娼妓盛行,导致民风日下,长时间下去必然生出隐患,因此末将觉得应该加大此行业的税收,甚至取缔一些花船妓馆!” “咦……董放,你什么时候转性了,本王记的以前你好像说过什么娼盛则繁华,乃是政通人和之象,怎么现在把娼盛说成隐患了?”龙斌见对方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忍不住的就想笑,继续出言调侃着董放。 “啊……王爷,你记错了吧!这话应该是刘黑子说的,当初末将还反驳过他。”董放装傻充愣道,样子说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摇头笑了笑,龙斌也不想和董放过不去,几年下来二人情同兄弟一般,对方年纪也二十有二,是该弄房娇妻延续香火了,如今二位欧阳家的小姐对他有意,龙斌心里虽说有点疙瘩,但更多的却是高兴,毕竟在女人方面被下属给比了下去,是个男人心里都会有点不痛快。 “好了,豫章娼妓盛行的情况就不用你操心了,真存在隐患的话,魏征那个愣头青早就出手整治了!”见董放灿灿一笑,龙斌似笑非笑的看向欧阳媚儿和欧阳云珠,说道:“董放他马术不错,你们二人有没有兴趣跟他学学骑马?” 听龙斌这么一说,欧阳媚儿和欧阳云珠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可随即笑容一敛,扯着衣角弱弱道:“真的可以么?我们是王爷的侍女,和其他男人……”说着,二女的声音如蚊蝇般,细不可闻。 “你们啊……”龙斌好笑的伸手指了指二女,认真道:“难道你们真的想做本王一辈子的侍女,还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王爷……”二女惊呼一声,哪能不明白龙斌话里的意思,脸上尽是感激之色,而车外同时传来董放的谢恩声:“谢王爷恩德,末将此生没齿难忘!” “董放,机会本王已经给你了,可结局能否圆满就看你的表现了,本王可要提醒你一句,女人的心思可是最善变的!”说完,龙斌叫停车驾,给欧阳媚儿和欧阳云珠做了请的手势,而车外的董放已经牵过两匹白马,当他扶二女上马时,惹来周围亲兵的阵阵狼嚎和嘘声,这小子倒也不在意,还学着龙斌竖了竖中指,得瑟的样子看的众人恨不得当场揍他一顿。 随着队伍再次前行,车驾内就剩龙斌,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三人,当外面阵阵娇笑和董放兴奋的说话声传来,龙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而一直未开口说话欧阳馨儿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王爷,奴婢替媚儿和云珠感谢您的宽容和大度,我们的终身大事自己本该做不了主,从家人将我们送与王爷时,就该成为王爷您的侍妾,而王爷却给了媚儿和云珠选择的机会,这份隆恩,奴婢定结草衔环,铭记在心!”欧阳馨儿郑重说道,伸手拉过身旁的欧阳云曦就要朝龙斌跪拜下去。 “呵呵,在你们眼里的隆恩在本王心里不过是件小事,成人之美是本王最乐意做的事情,何况对象还是与我犹如兄弟的董放。”一脸认真的说着,龙斌突然脸色一黑,忿忿道:“话又说回来,这董放是怎么赢得你家两姐妹的芳心的,按理说本王的条件可比他好上不少吧!” 见说完还摆弄了英明神武造型的龙斌,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被逗的掩嘴直笑,良久才停住笑声,解释道:“其实他们的情愫应该是在我们使团下狱那会儿产生的。” 听欧阳馨儿的一番说道,龙斌才知道原来董放这家伙看似大大咧咧的,粗汉一个,竟然内心深处还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衡山使团下狱那会儿,他曾多次看望过欧阳家的四姐妹,嘘寒问暖不说,还送吃送喝叮嘱狱卒好生对待,雪中送炭之下,二女一男之间自然是对上眼了。 “没想到这小子的恻隐之心竟让他捡到宝了,而且一捡还是两个,我这个做王爷都有点嫉妒上他了。”龙斌双臂环胸,接着道:“不过就算在牢狱里就产生了感觉,直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发展的也有些太快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车驾外,无数双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三个笑声不断的男女,嘴里无不大骂无耻,下流,**,卑鄙……语气中泛着浓浓的酸意。 董放毫不在意众人的围观,一双咸猪手不停的占着二女的便宜,惹来阵阵娇嗔,可董放反而像是受了鼓舞般,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任由二女不断朝自己抛着白眼。 “这小子还真是长本事了!”放下帘布,龙斌笑意浓浓道:“董放以前和我在村里刚认识时,绝对称得上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见到姑娘不用说话都会脸红,可现在……”龙斌及时闭上了嘴,因为再说下去,他就该说董放泡妞这套极有可能都是跟自己学的。 “王爷,你相信一见钟情么?”就在龙斌心中感叹在纯洁的男人,到了一定岁数难免都成为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的时候,欧阳馨儿语气幽幽道,还没等龙斌反应过来,只见她一双凤眼中弥漫着清晰易见的情丝,脸蛋泛红道:“从前我不信,但是现在……我信了!” 龙斌傻傻的发着愣,品味着欧阳馨儿话里的意思,耳边又听欧阳云曦带着无限柔情的语气道:“从前我也不信,但是遇到王爷后,我也相信世间的一见钟情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 第二百二十章 深情激吻 中军大帐之中,靡靡琴曲飘扬,如残梦繁花飘散在空气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曲终,犹有余音绕梁。一袭蓝衣的欧阳馨儿,此刻娇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羞意,而欧阳云曦正坐在一旁,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龙斌,清丽的面容上,此刻浮现出动人的妩媚。 美人情意龙斌无法抗拒,一见钟情他不曾体验过,可他却从面前欧阳家的两位美人身上看到了其中的真谛,让他从所未有的亢奋与激动,今夜花好月圆,龙斌要让一见钟情得到最好的“诠释”! 欧阳馨儿莲步轻移,羞涩的依靠到了龙斌的怀中,仰头望着他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尽是情动之色在闪烁。 龙斌挽住欧阳馨儿的纤腰,敏锐的从她眼底看到了一丝炙热和热情,少女该有的矜持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最单纯也是最灼烈的男女之情。 嘴角玩味的一笑,没想到怀中的佳人尽是个如此奔放的娇娘,而一旁的欧阳云曦也是大为惊讶,捂着小嘴怎么也不曾想到欧阳馨儿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抬头凑到龙斌耳边,吹着香风微微喘气道:“今夜之后,馨儿将变作龙夫人,即使没有龙夫人的名份,馨儿也生为龙家人,死为龙家鬼,此生再无遗憾,请王爷勿要怪馨儿放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龙斌来不及有更多的思考及反应,欧阳馨儿的香唇就重重印上他的嘴唇。此时龙斌的心已经彻底的沦陷,同时真正确定自己爱上了这位美人儿,不是喜欢而是真正的爱,并且此生绝对要让对方幸福! 软玉在怀,此刻龙斌脑海中的思绪已被**所替代,尽管去享受美女醉人的温柔就好。不再想及其它,倾心投入这迷人的**天地里。 由于此时心情的彻底放松,龙斌眼中的美人儿不像认识中的那么静雅,身上充满着**荡魄的诱人韵味,伊人正努力献上了自己的香唇,彷佛已经抛开一切世俗烦恼纷争,完全没有一点矜持和做作。 但伊人的技巧却显然不太合格,毕竟如此毫无保留地全情投入,对欧阳馨儿而言还是第一次,不过在龙斌的主导下,美人渐渐的进入了状态,享受着无法言述的美妙滋味。 很快,龙斌的舌头迅快地溜进伊人的檀口,轻轻顶开伊人无力微闭的贝齿,勾出了那粉嫩的丁香小舌,不住地吮吸舔弄,同时还在伊人的两片薄薄的香唇间甜美地轻触浅吻着,口中还不住地吸吮着伊人芳香的玉液。 此时的欧阳馨儿已经是双目迷离,不知人间何世,只懂得在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咿唔”娇咛,反而大大助长了龙斌的**。 龙斌寸土不让地持续进攻着,同时不甘寂寞的双手也加入了攻城掠地地肆虐中,不停地抚摩揉捏着伊人的纤腰细腹,沉醉其中的欧阳馨儿顿时浑身酥软无力,那滋味犹让初涉爱河的少女不停的发出娇喘,弄得芳心迷醉,咿唔连声,深深迷醉在龙斌那深情的热吻及贪婪的爱抚中。 龙斌眼见得欧阳馨儿浑然忘我地任由他火热舌尖在其檀口中恣意逗弄,粉嫩香舌也美妙地配合回应,更是志得意满,**高涨。他不断地吮吸吞噬着伊人吐露过来的香液琼浆,却使得自己的喉中反而愈发饥渴了,顾而更加不住地向伊人香唇急着索取,直到两人都透不过气为止! 此时龙斌强大的肺活量可帮了大忙,好不容易等到他松了口,从深情长吻中透过气来的欧阳馨儿只剩下娇声急喘的份儿。 虽然分开,但两人的嘴儿却仍是难舍难离,香唾犹如牵了条线般连起两人,那美妙无比的滋味儿,似乎是惊诧于龙斌的积极主动,又或许是伊人担心梦醒易碎,要让这美妙的回忆更加持久而显得真实。 喘息稍定,这回欧阳馨儿已经掌握了些经验,大胆的采取主动,把才从龙斌身上领悟过来的技巧加上自己的心得体会全部倾心向心中爱郎施展出来。 龙斌心中明白伊人的感受,但此时的他并不予以点破,只是被动地接受着伊人全心地服务奉献,同时温柔地顺势作出抚慰的回应。 良久唇分,龙斌双手上扬,娓娓扶正伊人低垂的臻首,微微后退些许,将伊人娇软无力的身躯向后扶靠,圆睁星目,首次全心打量着这个内心深处娇俏风流的美人儿。 只见欧阳馨儿纤侬合度的玉体娇躯,一颗风情万种的臻首微侧斜倚,纤弱的脖颈天鹅绒般柔美细致,秀美绝伦的脸蛋,眉挑双目,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水汪闪亮的双眸隐隐含着几分羞涩而又似乎有些挑逗的气息,混合着纯洁优雅,性感冶艳的气质。 尤其是在龙斌的逗弄下,芬芳檀口中娇喘吁吁,还不时伸出那小巧的香舌舔舐着微张的樱唇,以及那双含情未露,凄然无助充满哀婉凄艳之美的眼睛,散发着绝对**诱人的魅力。 乌黑亮丽的秀发在后面以玉簪束了起来,随意地垂下几缕青丝,在风中微微摆动轻扬,衬着洁白莹润的娇颜,平添几分娇俏的姿态。 前戏做足,龙斌终于不再抑制自己的激情,全情投入这场好似突如其来的爱恋里,任由欧阳馨儿那如火的春情将自己席卷覆盖,真心地放纵淹没于伊人爆发的潮水汹涌的欲海! “馨儿,本王很快就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泼弄着那如丝的秀发,龙斌轻咬着欧阳馨儿的耳垂,低声道。 全身轻轻笼罩着一袭鹅黄色罗衣,似凌波仙子,丰姿楚楚,弱不胜衣。只见欧阳馨儿轻轻一扯,象牙一般光滑洁白的肌肤顿时展示在龙斌的眼前,曼妙的曲线更是裸露无遗。 欧阳馨儿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坏坏一笑,龙斌的双手覆上美人儿身上仅剩的裘衣,双眼却瞥向了一旁已经看傻了的欧阳云曦,一声尖叫中,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肚兜飞到了欧阳云曦的身上……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无知”的馨儿 绝色美人娇羞的模样看得龙斌怦然心动,他视线顺势往下,唇角笑,眼神渐趋猥亵,而被肚兜击中的欧阳云曦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本已抬脚朝帐外跑去,却不知为何又收住了脚步,低着头眼角偷偷的撇着那对被欲火缠身的男女。 龙斌以食指勾起欧阳馨儿羊脂美玉般的下领,不让她逃避,居高临下与她近距离对视,含情脉脉,一张大手缓缓的朝她身下最后的片屡衣衫探去。 欧阳馨儿痴痴仰望着他,梦呛般的唤了声:“王爷…….”水汪汪的灵秀美眸眨巴望着他,樱唇歉动,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不敢说。 “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此时我们之间难道还需分彼此么?龙斌见欧阳馨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切的问道,问完他可就要办“正事”了。 欧阳馨儿脸红红地,贝齿咬咬下唇,凑到龙斌耳边小声说出一番话来。龙斌听完哈哈大笑,欧阳馨儿羞不可抑,扭着纤腰娇嗔道:“王爷……” “云曦和你同为欧阳家的女儿,看看又有何妨,何况你认为今晚本王会放过她?”说着,龙斌瞅了欧阳云曦一眼,对方的脸蛋越发的红润,小手不停的扯着衣角。 “坏人……”欧阳馨儿撅着小嘴,低骂了一声,却不知美人生气的样子更加的动人,龙斌脸上除了痴笑外尽是迷醉之色。 “来,本王给你个难忘的夜晚……嘿嘿嘿!”龙斌坏笑不住,抱起羞答答的欧阳馨儿走到宽敞的卧塌前,撩开帘布,与她坐在帐里。 未经人道的欧阳馨儿芳心怦怦乱跳,手心里满是冷汗,紧张极了,微闭着双眼上睫毛不停的颤抖着,毫不设防的娇躯任由龙斌摆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龙斌一个饿虎扑食,把此刻显得格外腼腆的欧阳馨儿扑倒在床,然后便是一通火辣的湿吻,激情缠绵,郎情妾意,吻得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欧阳馨儿不知身在何处,他一面狂吻,两只魔手一面在她浮凸起伏的娇躯上大肆游是,尽情索取她深藏了十八载的女儿身…… 欧阳馨儿完全招架不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停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甜美的呻咛,荡人心神,与此同时,在大帐里的一个角落里,也时不时的传出声声低喘。 好一会儿,只见欧阳馨儿的脸蛋通红,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在身体里冲撞,痴痴仰望着龙斌,梦呛似的喃喃道:“谢王爷恩宠,妾身好开心!今晚,就是妾身的新婚之夜。”说着,欧阳馨儿顿了一下,呐呐道:“可是,妾身好怕!” “馨儿不用怕,破处虽是个技术活,可本王也算是经验丰富,不会让你感到太大的不适的!嘿嘿……”龙斌一脸贱笑着说道。 欧阳馨儿没情万种的白了龙斌一眼,随即柔顺的点点头,缓缓的闭上美眸:“妾身把一切都交给王爷了,王爷定要怜惜妾身!”说完,全身完全放松,诱人的娇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龙斌的眼前。 龙斌得意的轻笑几声,用手轻轻一挑,欧阳敏儿的底袭裤瞬间从她身上分离,那从未开垦过的美妙幽谷,看的龙斌一阵燥热,忍不住的伸手去触碰。 欧阳馨儿只感觉身下一谅,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吓了龙斌一跳,沉默了片刻才羞羞答答的问道:“王爷,妾身该怎么做?” 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龙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馨儿说什么怎么做?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就是如何侍候王爷啊!”直直的冒着这么一句,欧阳馨儿面色娇羞,低着头弱弱道:“妾身愚昧,妾身不知道该如何伺候王爷!”当初被家人送给龙斌,因为时间紧迫,根本没有人教她男女之事,而她自小养在闺中,更是没有渠道了解。 而年幼时,母亲似乎教过她男女之事,可那时脸皮子薄,羞都羞得要死,根本没用心听,只隐隐约约知道怎么一回事,似懂非懂的。不料,如今真的遇上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叫人情何以堪! 龙斌一听几乎要笑傻了,欧阳馨儿才识渊博,做事稳重,颇有女中诸葛之风,可依旧还是个未经人道的小姑娘,实在是可爱至极,龙斌良久才憋住笑意,一脸诡异道:“馨儿别紧张,不需要你怎么侍候本王,只要乖乖躺下等着本王临幸就行!你初夜不懂也是正常的,不用太过自责。” 欧阳馨儿听着龙斌说话,忽然想起一事,只见她伸手从带着的包袱里取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纯白丝绸,红着脸别过头来,把白绸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自己的美臀下后,可怜兮兮的望着龙斌:“妾身记的母亲说过,好像是要这么做的,是么?” 见欧阳馨儿眨着灵秀的大眼睛,龙斌邪邪一笑:“馨儿别急,本王马上就让你明白这四方白是干什么的了,哈哈……” 龙斌自己脱光衣服,刚要挺枪入巷,可这可爱的美人儿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偏偏又对自己千依百顺,生怕侍候不好自己,不禁起了促狭的念头,指着下体膨胀到极点的坚挺,坏笑道:“来,馨儿,先给本王舔舔!” 从未见过男人身体的欧阳馨儿,头一回目睹这等凶物,吓得够呛,秀目睁得浑圆,羞涩难挡的惊声道:“舔……王爷要我用舌头舔它?” “对,馨儿真聪明,就是用你的粉嫩小舌舔它。”萧若把头凑到欧阳馨儿的耳边,用某种近乎催眠的语气道。 让一个未解人事的处女做这般丑事,实在是太过龌龊,欧阳馨儿尽管极想听从龙斌的话,但少女羞涩的本能却让她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去做,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龙斌,希望对方改变主意。 龙斌心里邪意骤起,哪能就这么放过眼前美丽的佳人,眼珠子溜溜一转,心中顿生一计,坏坏的笑道:“这可是女子招夫君临幸的第一步,乃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馨儿如果不做的话,那就是有违妇德哦!” “啊……妾身有罪!”欧阳馨儿神色一慌,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急的都快落下眼泪了,经过龙斌的安慰才平复了下心情,之前的羞窘终于卸去,心里丝毫没有怀疑龙斌所说的话,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慢慢的吐出了丁香小舌。 “嘶……”欧阳馨儿此前从没有吹萧地概念,但是口技似乎天生就会,动作更是娴熟无比,吮吸得龙斌好不舒服。 龙斌在欧阳馨儿用口舌侍候的同时,手上也是老实不客气,两只大手在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大肆爱抚,一处都不肯错过。 他的手似有魔力,所过之处,欧阳馨儿只觉一阵阵使她酥麻的热流注入体内,没一会儿,便媚眼半开半阖,桃腮嫣红,娇躯扭动,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甜美的呻吟,从未有过地美妙感觉在体内不断升华,口中的洞箫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随着欲火的飞速攀升,龙斌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一个翻身把欧阳馨儿压倒在床上,又是一阵疯狂的亲吻爱抚后,就调整好方位,坚挺紧紧抵住了那迷人的幽谷。 欧阳馨儿眼波迷离,春潮泛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她仍然没有忘记女子应该尽的本份,痴痴的问道:“王爷,妾身该怎么做?” 龙斌心中爱煞,凑下头去,冲她晶莹圆润的耳垂吹了一口热气,呵呵笑道:“馨儿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放松身体,稍微迎合一下本王就行了,嘿嘿……” “妾身愚昧,敢问王爷什么是迎合?”这等专业术语对未轻人事的欧阳馨儿来说太过高深,天真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龙斌哈哈大笑,伸手朝着一旁的已经看呆了的欧阳云曦勾了勾手指,奸笑道:“云曦,看了那么久,该懂的也都懂了吧!还不过来……” 欧阳云曦羞答答的走到床沿,清楚今晚是逃不过龙斌的魔掌,可心中不仅没有排斥,反而充满了期待和欣喜,能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献给喜欢的男人,对于她这个命不由己的大族之女而言,何尝不是最幸福的事情。 “王爷……”娇滴滴的低咛一声,欧阳云曦坐上了床头,眼睛紧紧盯着龙斌抵触在欧阳馨儿幽谷出的坚挺,心中小鹿乱撞。 “馨儿等会儿可能会有些不适,你要在旁好生安慰,舒缓她的痛苦,明白么?”龙斌说完,见欧阳云曦点了点头后,腰部缓缓开始发力。 “啊……”还没等欧阳馨儿适应身下的膨胀感,龙斌在碰触到那层诱人的薄膜后,腰腹用力一撞,挟着万钧之力刺入欧阳馨儿的娇躯至深处…… ------------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佯怒下的哄骗 疾风骤雨般的激情过后,龙斌瘫在了欧阳云曦的身上,身心俱疲,连喘气都觉得吃力。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直到天空以露出一丝晨光,三人才缓过劲儿来。 回味着刚才顶峰造极般的余韵,龙斌嗅着二女身上散发的幽幽芬芳,心中无比的满足,伸手搂着身下的欧阳云曦,轻轻拍抚着她秀丽且挂着滴滴汗珠的长发,温声道:“云曦,没想到你看似羞涩矜持,骨子里竟是个内媚的娇娃,真让本王大大的吃惊了一把!” 欧阳云曦眼角还挂着幸福的泪痕,身子娇慵无力,痴痴望着龙斌,娇嗔道:“王爷如果觉得妾身放荡,那以后妾身就学馨儿姐姐,不再迎合王爷了!” 龙斌一听哑然失笑,欧阳云曦所谓的“迎合”,就是从头到尾霸占了龙斌的主动权,丝毫不在意是自己初夜,连那刺心的疼痛都被忽视似的,完全沉浸于自己所扮演的“女骑士”中,将龙斌身为男人的自尊,彻底践踏在她的身下。 “云曦,刚才你可是强暴了本王,是否知罪?”强占了对方冰清玉洁的身子,体验了一把从所未有过的换位快感,现在竟然还要兴师问罪,龙斌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过龌龊。 见龙斌板着张臭脸,欧阳云曦神情一紧,慌张道:“妾身刚才忘形了,请王爷恕罪!”身侧的欧阳馨儿也以为龙斌是真生气了,赶紧帮着云曦一起请罪:“王爷念在云曦是初犯,还请从轻处罚,放过她这一回。” 二女惊慌失措的样子,看的龙斌心里一阵狂笑,嘴角勾起邪邪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馨儿帮着劝说同样有罪,本王必须要罚你们!” 对视一眼,馨儿和云曦晨星般的美目都暗淡下去,可怜兮兮道:“妾身愿意领罚!”说完,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同时凝视着龙斌。 见二女如此顺从,龙斌心里无比得意,而春风一度后,美人们浑身冰肌玉肤像染了一层胭脂似的白里透红,散发出惊人的诱惑。他看着不禁怦然心动,欲火复燃,下面那活顿时生出最原始的反应。 龙斌和欧阳云曦此时还交合在了一起,下体并未分开,欧阳云曦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龙斌飞速膨胀的坚挺,骇得花容失色,惊呼道:“王爷不行,妾身身子弱,再来一次的话,一定会死掉!让馨儿姐姐再伺候王爷一回吧!” 龙斌看欧阳云曦一脸的惶恐,显然之前的主动都是强撑的,此时看来是真的不能梅开二度了,不过龙斌心里也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他再好色也不会过了分寸,伤了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假意叹了口气,龙斌把头别向另外一边,只见领会了云曦话里意思的欧阳馨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副怕怕的样子。 “你们既然都受不住第二次了,本王体恤你们身体,也就不勉强了。”二女听闻后脸上都露出轻松之色,可龙斌却还没有说完:“可是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罚,不然本王的威信何在?” 今晚虽然舒爽透顶,但依旧意犹未尽,欲火反而不断在攀升,因此他早就打上了二女菊花的主意,说要惩罚不过是借口罢了。 让二女把头凑近,龙斌一脸奸笑道:“你们前面不行了没有关系,本王告诉你们,用后面……这儿也是可以伺候人的!”说着,龙斌双手齐出,缓缓的游走到了二女的臀缝之中,两根手指准确无误的探进了那两处黑洞。 “啊……”二女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翘臀猛的弹起,脸蛋如熟透的苹果般,难以启齿道:“那里怎么行,太羞耻了……妾身不要!” 龙斌没有说话,只是板着张黑脸,看着二女越来越心惊,最终害怕战胜了羞耻,细声细语道:“妾身愿意受罚,恳请王爷轻点……” 无比淫荡的场面在深深坏笑声中拉开序幕,直到日阳高照,龙斌彻底得到了满足,在二女娇嫩的三处地方都被他灌的满满的,整个人都差点累的虚脱。 馨儿和云曦一夜之间尽晓人伦之事,该懂的懂了,连不该懂的也懂了,被龙精虎威地镇南王在床上彻底征服,如果说以前是爱龙斌这个人的话,那么现在恐怕要多了个“物件”。 收好身下染了数点血迹,宛若梅花盛开的白色方巾,二女细心的伺候龙斌梳洗更衣,再有半日的路程,就能到达豫章郡城了,心中不禁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龙斌会如何安置她们,是给予名份还是仅仅只是当成玩物。 一月半的时间,南下北上的龙旗军兵不血刃的拿下十二座郡城,除了十几个病患外,没有付出一人的伤亡,这样辉煌的战果不禁让龙斌控制下的疆域扩大了一倍,更是大大鼓舞了军民斗志,李唐灭大魏的锋芒也因此黯淡了不少。 下午时分,豫章南郊官道上杂沓的马蹄声急遽响起,一辆马车风似的疾驰冲来,与此同时,官道上人潮涌动,纷纷朝着城门跑去,迎接凯旋归来的龙旗军。 龙斌不知贺婉婷和凌冰对他新纳的馨儿和云曦的态度,因此先悄悄在把二人带回城里,找个地方安顿好再说,而百合子和小艾靠近豫章郡后就和龙斌告别,先一步回到了城里的住处。 牵着馨儿和云曦的小手走下马车,龙斌推开面前的一座大院,脸上带着歉疚道:“先委屈你们一下,本王会尽早……”还未说完,欧阳馨儿就用手掩住了龙斌的嘴巴。 “王爷不必自责,只要心中有我们姐妹俩,再大的委屈也没关系!”话虽说的坦荡,但欧阳馨儿的美目却隐隐泛着泪光,而一旁的欧阳云曦也是脸色黯然,心中说不出的凄苦滋味。 “等我……”龙斌一咬牙,把二女领进大院后,飞快的转身离去,再留一刻他心中就多份不忍,可如何跟婉婷和凌冰说起这事,却成了他此刻最大的困扰。 相比于龙斌的苦恼,豫章郡已经陷入了一片欢腾之中,幼帝杨慎亲自在城外迎候凯旋的将士,北上的单雄信,尉迟恭部在半月前就已经返回豫章。 虽说此次出征的收获巨大,不过接下去所要面临的问题同样与之成正比,吃下去的肉如果消化不好,不仅无用而且还会伤身……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惊大喜 回到豫章郡已经半月有余,龙斌再次当起了他的甩手掌柜,每日陪着龙荷,龙灵几个小丫头,享受着温馨的父女之乐,自从幼帝杨慎公告天下后,大隋旧臣不少前来投奔,因此朝堂上的政务自有人打理,龙斌除了紧抓住兵权外,其他一律不管,也算是给足了幼帝的面子。 “爹爹……”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清秀的鼻子,饱满的小嘴,再加上一头心爱的“自来卷”,龙灵娇俏的容貌构成了一幅天然的俏丽图画,完全继承了母亲贺婉婷的美貌。 “饿了么?”龙斌松开抱着龙灵的一只手,拿了块羊脂松糕想喂给怀中的宝贝丫头吃,却见龙灵极不给面子的别过头去。 “爹爹好笨,灵儿是要尿尿了!”当初被龙斌收养的小婴儿龙荷已经四岁多了,长的胖墩墩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镜。小辫儿朝天翘着,粉红色的发带在头上一颠一颠的,像两只飞舞的彩蝶。尤其逗人喜爱的,是她那张伶俐的小嘴。 “就你知道的多……”宠溺的刮了下腻在自己脚边的龙荷,突然耳边传来龙灵响亮的哭声,心中暗道一声“坏了”,只感觉腿上一凉,自己的身上已经是洪水泛滥了,而猜准了的龙荷笑的更是欢快,见自己爹爹出丑好像是她最大的乐事。 “你怎么当父亲的,才把灵儿交给你这么一会儿,就弄的如此狼狈,还把灵儿给惹哭了!”正当龙斌头大无比,手足无措的时候,贺婉婷和凌冰听到龙灵的哭声,急匆匆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龙斌一脸的尴尬,把怀里的龙灵交给了心疼不已的贺婉婷后,自己立马跑向内堂,一身的黏糊糊沾得他难受无比,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后,龙荷和龙灵都不见了踪影,这时候应该是去睡午觉了,只剩下端坐着的贺婉婷和凌冰。 “婉婷你也别怪我,平日里灵儿都是你带着的,我哪知道她饿了还是要尿了!”龙斌笑呵呵的说道:“这事要是换在冰儿身上,估计也是个手忙脚乱的下场。”说完,凌冰狠狠的白了龙斌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红霞,这话还真让龙斌说对了,凌冰确实也遭遇过这种狼狈事。 “夫君你这么聪明个人,向来最能洞察的就是女儿家的心思,不是么?”贺婉婷冷着张脸,似乎还在生龙斌弄哭宝贝女儿的气,不过眼底深处却流露出一丝别样的味道。 “灵儿才两岁,怎么能说是女儿家……”龙斌刚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贺婉婷的话里似乎透着什么深意,按她的性情来说不该这般责难自己才是,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一想到自己在外面包养的四位美人可能曝光,龙斌身上不禁刷刷的冒着冷汗。 “啪啪”两声,贺婉婷玉手一拍,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款款的走了进来,在凌冰的一声酸酸的冷哼下,龙斌一脸的苦笑,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进来的二人正是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 “夫君,妾身想把馨儿和云曦接近府里,你看如何?”贺婉婷秀眉一翘,语气中满是调侃,神色中看不清是喜还是怒。 闻言龙斌本能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当注意到馨儿和云曦脸上露出的哀伤之色后,心中一痛再次重重的点了下头,同时小心翼翼的把目光望向了贺婉婷,至于凌冰,龙斌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这个醋瓶子少不了给自己一顿折腾! “你做的好事……”贺婉婷一脸嗔怒的瞪了龙斌一眼,责难道:“如果不是让我见到董放身边另外那两名欧阳家的小姐,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说着,贺婉婷声音里隐隐有点抽泣,显然是对龙斌故意隐瞒她而感到伤心。 怪不得董放这小子这几天有点不对劲,看到自己时眼神飘忽闪烁,甚至连招呼都不打就躲得远远的,原来是暗地里干起了卖主求荣的勾当,龙斌不用猜就知道是欧阳媚儿和欧阳明珠为了自家姐妹的幸福着想,通过董放的关系搭上了贺婉婷。 重重甩了自己个嘴巴子,龙斌现在可是左右为难,婉婷和凌冰在他心中的地位自不用说,可馨儿和云曦却也难以割舍,纠结的让他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 “夫君,你可曾记的我入你龙家门楣起,你就承诺过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任何事情都不该有所隐瞒,昔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可如今……”说着,贺婉婷别过头去,娇躯微微轻颤,凌冰见此急忙上前安慰。 “婉婷,我……”龙斌最见不得女人哭,更别说是他最爱,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了,就在他上前想牵过贺婉婷的手臂,就听“扑通”二声,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同时跪倒在地。 “王妃保重,切莫因我二人伤了凤体!”重重的叩拜下去,抬起头来时两双水汪汪的眼睛无比留恋的注视着龙斌,朱唇紧咬道:“妾身与王爷有缘无分,请王爷不要记挂我姐妹二人,珍重……”说完,二人缓缓的站起身来,洒下一片泪花后转身就要离开。 “二位妹妹这是干什么,难道认为姐姐我就这么容不下人么?”贺婉婷在龙斌惊诧的眼神下,大步拦下馨儿和云曦,双手分别挽住二人,轻叹一声道:“都已委身于那个死鬼了,难不成还想另觅佳偶不成?” “啊……”云曦和馨儿二人娇媚的脸蛋瞬间泛红,没想到王妃眼神如此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二人已作人妇,扭捏着低着脑袋,羞得从耳根子到脖颈都如同染了胭脂般。 “还不死过来,难道真要让云曦和馨儿这么离开么?”贺婉婷没好气的低骂道,除了淡淡的低落外,之前的哀伤已从脸上散去。 话音刚落,龙斌一个机灵,心里随即一阵狂喜,贺婉婷的态度明显是认可了云曦和馨儿,想到这,龙斌脚下生风,转眼就来到贺婉婷的身旁,脸上满是惬意的笑容。 将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龙斌的手中,贺婉婷打了个眼色给依旧闷闷不乐的凌冰,后者撅着小嘴,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后,贺婉婷才郑重的出声道:“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馨儿和云曦也不必拘束,叫我姐姐就行!” 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闻言后,一脸感激涕零,双膝一弯再次跪了下去,而凌冰从茶几上端来两杯香茶,递给了二人。 “姐姐请喝茶……”羞涩的把香茶高举过头顶,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心中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举茶的双手都不禁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喝完两位妹妹敬的新妇茶,贺婉婷从衣袖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二人,在两声清脆的谢声下,龙斌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明,长长了舒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魏征和李淳风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很快,一个侍卫就疾步向龙斌通报两位大人求见……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流民困局 魏征和李淳风一起来见龙斌,这可是件新鲜事,二人向来不和,平日里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虽都生活在镇南王府,住处不过几步之遥,但却老死不相往来,形同陌路。 随着二人的脚步声和争吵声临近,贺婉婷牵着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刚要走去内堂回避,却被龙斌示意留下,趁这个机会正好向二人介绍下王府新的女主人。 “王爷!”刚一走了进来,李淳风和魏征就注意到了两位夫人也在,见了一礼后,目光随即就停留在了云曦和馨儿着两个陌生的女子身上,魏征眉头微皱,而李淳风嘴角却微翘,露出了一丝显然易见的笑意。 “二位大人,本王来给你们介绍下。”说到这,龙斌转身牵过面带羞意的云曦和馨儿,笑着说道:“这两位是衡山王国欧阳家的小姐,如今则是本王的妾氏,今日起便住在王府!”说完,云曦和馨儿屈下身去,朝着魏征和李淳风做了个万福。 “下官见过两位夫人!”恭敬的招呼了声,魏征脸色一变,肃穆道:“王爷,豫章乃至安陆,潘阳几郡都遇到了困局,还请您决断!”相比于一脸忧色的魏征,李淳风神色轻松自然,眼观鼻,鼻观心,对魏征所言丝毫不为所动。 几盏茶的时间过去,龙斌终于明白了魏征嘴里所谓的麻烦,说到底便是人口饱和,以及贫富差距极大,从而引发各种社会矛盾的问题。 由于长年置身于中原战火之外,外加一系列有效的土地改革,促进生产,大力发展经济的措施,龙斌最早占据的几座郡城日益昌盛繁华,手上财富越积越大,甚至还开设了从所未有过的收容所,这一仁政得到了普遍的赞誉,也使他的威望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为了躲避战火的各地流民,不断涌进这些城镇,使得龙斌的财政上的压力开始逐步显现,而这次北上南下收复大量疆土,更是导致了生活困苦潦倒的百姓们朝豫章,潘阳几郡进发,从而导致几座城里的人口已经快要到达最大的限度了。 而为了安置这些流民,每日的银钱米粮可以说是成几何基数增长,无奈之下,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依旧无法有效解决问题的魏征,只能向龙斌禀报。 “魏征,就已豫章郡为例,如今每日安置流民的花费是多少?”龙斌揉了揉发皱的额头,面色凝重的问道。 “仅米粮就不下二百石……银钱方面也要超过万两的支出。”魏征愁容满面,犹豫道:“王爷,如果不能有效解决不断涌入的流民,恐怕只能动用军粮应对了!” “不行!”龙斌脸色凛然,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军粮乃是稳定军心最大也是必须的保证,除非战事,否则任何时候都不能动用存储的军粮,万一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夫君,我手中掌握的银钱还算丰厚,应该还有将近三千万两左右,可是如果不能解决流民涌入的问题,日积月累之下,这笔支出可也不小啊!”贺婉婷款款走到龙斌身旁,出声提醒道。 自从何亮的妻子雪嫣再次怀孕后,贺婉婷当仁不让的全权接管了龙斌的财政收入,于是她不仅是镇南王的王妃,也成了整个山西的财神婆。 三千万两在当今乱世绝对称得上是个天文数字,在一旁听着的云曦和馨儿眼中都闪动着震惊的光芒,豫章的富裕繁华她们看在眼里,只是完全想象不到财富竟然积累到了如此耸人听闻的程度。 当然,云曦和馨儿并不知道,这巨大的财富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东瀛得来,而且驻扎在东瀛的龙旗军,已经在卢鼎天手下团队的配合下,开采出了二座金矿,东瀛无疑已成了龙斌手中的摇钱树。 “王爷,既然军粮无法动用,那么只能出钱从外地购买,不过各地对粮食的控制都十分严格,恐怕很难有所收获!”魏征出声提醒道。 这年头,粮食堪比黄金,大规模购粮根本不可能,抢粮还差不多,龙斌无比困扰的寻思着,眼角突然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在旁悠然自得的李淳风。 “淳风,你可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来见本王,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吧!”龙斌心头燃起一丝希望,李淳风虽然放荡不羁,游戏人间,但却是个难得的奇才,眼前这个困局或许他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所以才会和魏征一同前来。 耸了耸肩膀,李淳风一脸灿灿的说道:“王爷别把希望放在下官身上,今日来纯粹是好久没和王爷见面了,所以特地露个脸罢了,顺便呢……想向王妃提早几天要这个月的俸钱。” “哼……”龙斌简直要被这个无耻的家伙给气疯了,怒声道:“要是想不出办法,看本王怎么对付你,还想要月俸……我呸!” 相比于怒气冲冲的龙斌,贺婉婷,凌冰几女却是掩嘴直笑,李淳风可是个妙人,平日里给王府带来了不少的乐趣,连龙灵和龙荷两个丫头也和他十分的亲近,而馨儿和云曦更是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此人竟敢在镇南王面前如此说话,实在是胆大妄为,却也让人不禁感到有趣。 “王爷,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么?要是让外人知道镇南王府的首席军师,连吃个饭的钱都没有,下官饿肚子是小,丢您的面子才是大啊!”李淳风拉耷的脑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废话少说,要是说出来办法,就准备拿稀饭干菜过日子吧!”龙斌狠狠瞪了李淳风一眼,又转头对贺婉婷叮嘱道:“婉婷,可别心软而被这小子给糊弄过去!” 贺婉婷强忍着笑意,朝龙斌点了点头后,又递给了李淳风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后者顿时心如死灰,要想不重操旧业竖面大旗去当神棍,只能极力搜刮着脑袋,良久才吞吞吐吐道:“王爷,不如我们封锁城门,不让那些流民进城,或者关了那些个收容所也行!” “我…..日……”龙斌心中大骂一声,这也叫办法,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没等他开骂,魏征就已经劈头盖脸的怒斥道:“阻拦流民进城,必然激起民愤,而开设收容所乃是王爷当初的善举,果然关闭,王爷的威信必定大损!” 被魏征的口水吐的满脸都是的李淳风,竟然极为难得的没有开口反驳,要是换作平日,恐怕都已经动起手来了。 而事实上,李淳风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根本无法执行,只是被龙斌逼的一筹莫展,毫无办法才硬着头皮这么说的。 突然,一声弱弱的说话声传入众人耳中:“王爷,妾身倒有办法,不知可否应对?”循声望去,只见欧阳馨儿面带紧张的拧着自己小手,目光中却闪烁着一份强烈的自信……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完善的方案 自古以来,流民问题一直是困扰中国的一大社会问题。由于流民问题多由战乱,灾荒等重大灾害造成,流民为谋求新的生存方式而进行的盲目无序的流动,多会对社会治安和统治稳定造成不利的影响。 两汉时期,流民问题具有规模大,地域集中,持续时间长,呈放射状迁移和成分渐趋复杂等特点。除自然原因外,苛吏暴政,豪强兼并和战乱等导致了流民问题的出现。两汉政府采取限制,镇压和遣返,控制与安抚,入籍新地和修城池设郡县等措施安置流民。 魏晋时期,统治者竭心尽虑,采取种种措施预防流民产生,流民产生后又采用安抚,镇压两面手法,努力使流民重新安定在土地上。这些举措虽然有时在一定程度上纾缓了流民的悲惨命运,但其根本目的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而五胡乱华的产生,也是西晋王朝残酷对待少数民族流民的结果。 而对于如今的龙斌而言,解决流民的方法其实说难也不难,那就是通过充军和屯田,将流民转化为军力和劳动力。 所以说,龙斌需要解决流民问题的根源,并不是如何安置他们,而是如何劝服他们不要集中前往豫章,潘阳,安陆等繁华的郡城,或是留在原本贫困的家乡,避免导致繁华城市人口在剧增下饱和,并且由于生活幸福感相差巨大,爆发各种潜在的矛盾,引起社会的混乱。(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可是长久食不果腹,衣不附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发现了一个给吃给喝,可以遮风挡雨,安定生活的地方后,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从人性的角度出发,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不过欧阳馨儿却给出了一丝解决此困局的曙光,在龙斌鼓励的眼神下,她简单的整理了下思绪后,给出了一份庞大又系统的计划和方案,让在场众人为之动容。 首先,将最吸引流民的收容所进行改革,只将儿童和老人作为收容的对象,断了那些不事劳作,好吃懒做的人的念头。这样做公平公正,丝毫不损龙斌的威望。 其次,鼓励流民在其他贫穷的郡城开屯耕作,给予低税甚至是免税的待遇,让流民心中产生劳有所得的希望,并对重建新家园抱有憧憬。 再则,大规模替换**无能的官员,提拔那些有才干的寒门士子,不论年轻与否,只有能力突出,就可以大胆任用,让官场焕然一新,提高与当地老百姓之间的亲和力,同时从流民中选拔德高望重者,监督新任官员的德操,是流民切身体会到自己当家作主的感觉。 然后,发放部分救济粮,帮助流民度过艰难的一段时间,但是发放救济粮或者施粥的地方必须设置在那些贫困的郡县,这样就能有效的阻止流民向繁华城市的集中。 接着,招收轻壮进入龙旗军,或者进入二线部队和预备役,然后在军令的约束下,把这些轻壮派遣出繁华的郡县,前往那些贫困的地方驻守和训练,在有军粮提供的温饱下,这条举措应该不会遭受太大的抵触。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在龙斌所有掌握的郡县中,设定户籍制,任何涌动繁华郡城的流民无法得到身份的认可,换句话说他们永远只是流民,没有真正安居乐业的地方,而只要肯留在家乡,或是前往其他贫困郡县,就可以无偿的的田地和户籍,且有资格享受各种补助。 田地是普通百姓的命根所在,最后一条举措对于无家可归的流民而言,可谓是杀伤力极大,这份诱惑决不是流民们可以拒绝的。 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完话的欧阳馨儿小脸蛋红扑扑的,胸口微微起伏,在她受宠若惊的目光下,贺婉婷亲自给她递来一碗茶水润喉,其余人也无不投来赞赏的目光。 “馨儿夫人高见,下臣统管政务多年,能力却不及夫人一二,真乃羞愧难当!”魏征深深的弯下身去,朝着欧阳馨儿拱手一拜:“馨儿夫人若是男儿人,定是丞相之才!” 在刚见到欧阳馨儿的时候,魏征心中还有些不满,以为镇南王被对方美色所迷,实在不是在当今乱世中,一名英主该有的作为。而现在,他真心为镇南王感到庆幸,有如此女中诸葛常伴左右,必能事半功倍,受益良多。 没有询问龙斌一下意见,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魏征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显然是落实馨儿提出的各种举措去了。 被忽视的龙斌丝毫没有在意,欧阳馨儿的方案让他无比的满意,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龙斌心中甚至在暗暗揣测:如果馨儿是男儿身,衡山王国又是由她做主的话,自己想要拿下衡山,零陵二郡,恐怕又有多费一番功夫了。 “馨儿,你帮了本王这么个大忙,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来,本王定尽量的满足于你!”龙斌热情的牵过欧阳馨儿,在对方娇羞的脸色下,信誓旦旦的微笑道。 “王爷……”欧阳馨儿刚一出口,就被龙斌出声打断:“今日都已经进了我龙家门楣,婉婷都让你和云曦喊她姐姐了,你还用王爷来称呼本王?” 缓缓的抬起头来,在龙斌深情的目光下,欧阳馨儿含羞带耻,轻咬着双唇低咛道:“夫君……” “哈哈哈……”龙斌爽朗的放声大笑,重重的在欧阳馨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惹来一阵娇嗔,龙斌又拉过欧阳云曦,牵着二人道:“记住了,以后要叫本王夫君,如果叫错了话,本王可是会不开心的,而且还会重重的惩罚你们!” 听到龙斌说到“惩罚”二字,以及脸上那坏坏的笑容,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立刻想到了那个羞耻的夜晚,脸上顿时浮现出两朵红云。 而清楚龙斌本性的贺婉婷和凌冰也隐约猜到了什么,狠狠白了他一眼后,就把欧阳馨儿和云曦带往后院,安排她们的住处去了。 看着几位夫人离去,龙斌又自得的轻笑了一声,人生能得如此娇妻美妾,夫复何求啊!想着想着,龙斌突然意识到李淳风并未离去,而是用尽似哀怨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这才想起这小子还没讨到月俸。 而龙斌心中正好也有件心事,想从李淳风那里寻求个解释,便朝他勾了勾手指,带进了书房,看他能否给出个让自己满意的答复,再考虑给不给他月俸…….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龙性本淫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在李淳风好奇的眼神下,龙斌不知该如何说起,这事实在是有些荒唐,又让人难以启齿。 “淳风啊!你精通各种玄门八卦,可否听说过,某种东西或是某样功法会让人**难控,无法自拔的?”龙斌目光闪烁,吞吞吐吐的问道。 自从龙斌修炼双修功法后,整个人的**越发的难以自控,让他不禁担心自己的心性,虽说每次行房中之事时,龙斌使用双修功法都能让自己的内劲更加雄厚,可**也会同时高涨,且一发不可收拾,龙斌生怕自己堕入魔道,才会忍不住的找李淳风一问。 闻言愣了半响,李淳风打量着一脸不自然的龙斌,嘴角顿时勾出了条诡异的弧度,嘿嘿怪笑道:“王爷,下官斗胆问上一句,您说的可是你自己?” 狠狠咬了咬牙,龙斌不作隐瞒,大声道:“没错,就是本王自己,淳风你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不然的话……”龙斌阴测测的冷哼一声,换来李淳风满脸的干笑。 “王爷,天下人都知道你神力无敌,不知你的神力可否是真龙之力?”李淳风思索片刻,脸上笑容一敛,认真问道。 “霸王之力是否算是真龙之力呢?”龙斌反问一句,提醒道:“另外本王还修炼了天山派的双修秘籍,不知是否在**上会造成影响?” “霸王之力乃是真龙之力孕育而生,当年西楚霸王力大无穷,只因他号称霸王,因此外人才将他的神力称之为霸王之力,而事实上是由真龙之力得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说着,李淳风注意到龙斌的手背,眼前顿时一亮:“王爷果真是真龙之力!” 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印在手背上,翩若惊鸿,婉若如神,高昂的头颅充斥着傲视天下的气势,龙斌抬起手来,和李淳风注视了一会儿,心中随即了然。 “就算是真龙之力,那么和本王的**又有何关系?”龙斌依旧不明所以,一只手轻抚着手背上的金龙,开口问道。 “呵呵”一笑,李淳风悠然的找了张凳子坐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王爷博学多才,应该听说过龙性本淫的这句话吧!” 在龙斌惊异的目光下,李淳风磕着书房里的瓜果,老神自在的说道:“传说龙性本淫,所以龙生九子,且子子不同,龙和牛交则生麒麟,和猪交则生象,和蟒交则生蛟,传说中的各种龙兽实则皆是龙与天地万兽的杂交。” “王爷身负真龙之力,自然也继承了龙性本淫的特点!”李淳风说着,眼珠子直溜溜的一转,坏笑道:“另外王爷修炼双修功法,对真龙之力更是起到了催发的作用,**自然节节攀升!” 听李淳风这么一说,龙斌顿时犹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脸的苦意,难不成自己日后会变成旷世**不成,想到这,龙斌背后一凉,冷汗不禁刷刷直冒! “淳风,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应该也有什么法子给本王治下吧!”龙斌满怀期颐的看着李淳风,语气迫切道。 然而,李淳风的反应却让龙斌刚燃起的一丝瞬间熄灭,只见他幽幽的摇了下头,说道:“无药可治,真龙之力已深入王爷你的骨髓经脉之中,根本无法化解!不过呢……”说到这,李淳风顿了顿,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什么不过?淳风你别卖关子了,没看本王都快急出病来了,最多等下发你三个月的俸钱如何?”龙斌一脸殷勤的说道。 “其实王爷你根本不必担心,真龙之力乃是至刚至阳的龙气所造成的,对人体本无害且大有利处,何况他所改变的不过是人的**,并不影响心性的好坏,只要王爷不强人所难,房中之事乃是天下人伦常理,外人根本无法诟病,王爷尽管施展就是。”说完,李淳风一脸淫荡的朝龙斌眨了眨眼睛。 “真的不会影响心性?”龙斌有点不相信的问道,每次和美人呆在一起,他脑中总是会冒出各种龌龊的念头,这难道还叫不会影响心性么? “王爷放心,下官敢用脑袋担保刚才所言句句真话。”李淳风见龙斌面色不善,急忙补充道:“王爷年纪尚清,还不能完全驾驭真龙之力所激增的**,因此难免想入菲菲,可时间一久,王爷心性成熟后,定能摆脱**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见对方说的有条有理,龙斌基本相信了李淳风所说的话,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长久来的困扰总算解除,整个人都感觉像卸了沉重的包袱般,轻松了许多。 “王爷,你对下臣的回答还算满意吧,那么……”李淳风搓着双手,一脸奸猾的笑着,那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市井之徒,卑劣无比。 “放心,本王既然答应的就一定会兑现承诺!”龙斌没好气的瞅了对方一眼,脸色随即一沉,警告道:“今日说的话,你要是敢吐露一句,本王就亲自给魏征他小妹找个婆家去!” “别,别啊!”无论是谁,就算放荡不羁如李淳风这样的人,也会有人生中的克星,而很不巧的事,他的克星偏偏是死对头魏征的小妹,这个让他魂不守舍,整日牵肠挂肚的小娇娘,要不是中间横着个魏征,李淳风早就去下聘了,牛脾气的魏征就算龙斌出面也无法劝说。 看着一脸紧张的李淳风,龙斌轻笑着调侃道:“淳风,你可别是单相思啊!人家姑娘到底甩不甩你?” “王爷不知,我们是两情相悦,且早就私定终身,要不是魏楞子死扛着,我估计连娃都生了一窝了。”李淳风一脸的忿忿,可很快有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应该是想到了那个可人儿了。 “将来真要成就美事,魏征可是你的大舅爷,你可要好好改善和他的关系,这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龙斌摆了摆手,让李淳风自己去账房领取月俸,他和魏征之间的麻烦事可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自己可不愿趟这样的浑水。 意趣阑珊的走出了书房,李淳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又跑了进来,只见他谨慎的瞅了下四周,在龙斌莫名的眼神下,凑到他的耳边道:“恩师让我给你带句话,整备军力,以待大战!” 龙斌浑身一震,袁天罡此言是何意,难不成李唐要对自己下手了,就算这样,他又为何要提醒自己?他不是投效了李唐么?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风雨欲来 作为李唐第一幕僚,袁天罡的话龙斌不能不重视,虽然对方的意图不明,所言也不一定要全信,但小心为上总是不错了。 在李淳风离开后,龙斌就让飞骑前往汝南郡,让驻守在那里的尉迟恭小心戒备,同时从豫章郡郊外的主力抽调五万兵马,以拉练为名连夜前往汝南郡,以防不测。 安排好这些后,龙斌静观其变,不再为其操心,对于袁天罡要他整备军力,以待大战仅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或许这只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而已。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镇南王府中一间雅致的厢房里,龙斌拥着怀中的佳人,手指轻轻抚过那光洁无瑕的肌肤,脸上带着满足舒心的笑容。 今晚是初一,按理说龙斌该在贺婉婷房内留宿,不过大老婆却下了逐客令,并且很明确的要龙斌去馨儿的房里,贺婉婷的大度作风很显然有白天欧阳馨儿解决流民问题的原因,更何况今晚也是对方第一天入住王府,作为镇南王的正妻,贺婉婷总要表现出大妇的风范。 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芳香,缕了缕那丝滑的秀发,感受着那如春水般含情脉脉的目光,龙斌低头吻了下馨儿的额头,爱怜无比的说道:“馨儿,真希望这一刻可以停止,就这么拥着你,爱着你,把你捧在手中,记在心头,那该多好!” 梦呓般的低咛一声,欧阳馨儿把头深深的埋进龙斌的胸膛,柔声道:“夫君要是喜欢,馨儿每夜就这样陪着你,让你开心。” 轻笑一声,龙斌刮了下欧阳馨儿的小翘鼻,笑骂道:“好啊,馨儿竟然想独霸夫君我,要是让你几个姐姐知道,有你好果子吃的。” 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调皮的样子让馨儿更显妩媚,神色中无一处不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夫君今晚可以来妾身这,都是婉婷姐姐的关照,妾身怎能不记得这份恩情,何况夫君和婉婷姐姐的情意天下皆知,当初刑场救美更是传为一段佳话。” “夫君怎么听你话里都透着酸味呢?难不成是在吃你婉婷姐姐的醋!”龙斌调笑着说着,突然脸色一正,语气透着无比的坦诚道:“馨儿,夫君不想骗你,要说夫君最爱的人是谁,那无疑是你的婉婷姐姐,她比夫君的生命更加珍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闻言欧阳馨儿闪动着大眼睛,她没想到龙斌会如此坦白,并没有用花言巧语打动她,虽然感激于龙斌的真诚,但心中不禁有点落寞,嘴里弱弱的念道:“妾身明白,断不敢与婉婷姐姐争宠,以免招惹夫君生气。” 龙斌好笑的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道:“你这性子真不知该让夫君我说什么,要是刚才这番话是跟你凌冰姐姐说的,恐怕她早就手脚并用,把夫君我踢下床去了,搞不好身上还要被她留几个牙印都有可能。” “呼哧”一笑,欧阳馨儿虽说是第一天进王府,但她已经从下人嘴里知道,府上的三位夫人里,镇南王最敬爱的是婉婷王妃,最乖巧的是花子夫人,而凌冰夫人则是让镇南王最害怕的,最不敢得罪的。 被逗乐了的欧阳馨儿虽然心里舒服了不少,但脸上还是很快黯淡了下去,轻声道:“妾身刚入王府,和凌冰姐姐也是不能比的,哪敢在夫君面前这么放肆!” “你这恭顺的脾气和你花子姐姐一样,夫君虽然喜欢但还是希望你能用最真实的一面对待夫君,不开心或者是烦心的时候,拿夫君我出气也未尝不可,就算没事耍耍小脾气,夫君也决不会怪罪的。”龙斌双目直视欧阳馨儿的美目,动情道:“虽然你在夫君心中的地位不如婉婷,但是夫君同样爱你,疼你,决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懂么?” 见欧阳馨儿感动的点了点头,龙斌微笑着说道:“夫君下午已经命人前往衡山郡,让欧阳震风为衡山郡守,算是对你白天帮了夫君大忙的奖励。” “多谢夫君恩德,叔父定会尽心管理衡山郡,不辜负夫君的提拔!”欧阳馨儿一脸欣喜的直起身来,竟然要向龙斌见礼谢恩,却忘了自己赤身**,这样一来全身娇躯尽是暴露在龙斌的眼中。 “馨儿,你真要感谢的话,那就再满足夫君一次吧!”说完,在阵阵奸笑声中,龙斌猛的就把欧阳馨儿压到了身下,双手紧紧按住对方的玉臂,在美人如丝般的媚眼下,龙斌已经做好了破关的准备。 就在龙斌蓄势待发,即将全力一击的时候,厢房外突然传来几声熟悉的脚步声:“夫君,徐师兄有要事找你,你是否方便出来一下。” “怎么婉婷来了,刚才的脚步声是两个人发出的,徐世绩应该也在门外。”龙斌心中暗念道,深夜徐世绩来访必有要事相告,他不能不见,只好亏待了准备承受恩泽的美人了。 欧阳馨儿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并未挽留龙斌,而是披上纱衣后,细心的伺候龙斌穿戴整齐,随后怕春光外露,索性又钻进了被窝,目送龙斌离开。 龙斌朝房外吱了一声,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到了床边,看着用被单紧紧裹住自己娇躯的馨儿道:“馨儿,夫君见你刚才情动不已,如果憋不住的话,那就自己用手解决吧,夫君我不会在意的。” “嘿嘿”怪笑声中,一脸潮红的欧阳馨儿狠狠白了龙斌一眼,嘴里忍不住的骂了声“死鬼”,拿起床上的绣枕就朝龙斌扔去。 “对了嘛,就该这样,本王就喜欢馨儿的本色流露!”又是一阵大笑,龙斌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徐世绩果然已经等候在外面。 只见徐世绩刚看到龙斌,就把一封书函交到他的手里,语气沉重道:“中原恐怕很快就要一统了……” 龙斌浑身一震,把手里的书函打开一看,立刻就明白了徐世绩话里的意思,看来袁天罡给自己带的口讯果然不假啊……. ------------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进退两难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小兵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来。 小兵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可怜卢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小兵只有十四岁,他不该出现在这样血腥的战场,可是只有拿起战刀,用生命去拼杀,他才能有饭吃,有衣穿,不然只有饿死在家中的下场。 今日的太阳,是如此的血红,与血染的大地相辉呼应,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夺目,惨烈的嘶吼和嘶哑的尖叫声,好似大地被烘烤所发出的呻咛,在空气中回荡不止。 将军在远方挥舞着站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转身骑马朝远处驰去,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也宣告结束。 这便是战争,可是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还要发生多少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无论如何,那些达官显贵们都不会在意的吧。 吼!!!寒光一闪,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间,小兵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他似乎记的外乡的客商说过,在西南,那里有个叫镇南王的人,他的土地上没有战争,每个人都可以丰衣足食......只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李唐灭亡大魏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秦王李世民再次率领十万大军东征,龙斌的担心并没有变成现实,因为李唐此次的目标不是他的西南,而是王世充所占据的上党,长平几郡。 王世充被李唐攻伐实乃咎由自取,当初大魏灭亡时,他打上了和龙斌一样的主意,那就是吞并大魏的疆土,也因此得罪了李唐。 王世充没想到李唐的抱负如此之快,连前番大战的战果都没有消化就挥军来伐,使得他根本没有准备,等站住脚本兵马调动完成后,上党郡已经丢了。 不过上党郡的守将是王世充的亲信,所以抵抗的十分顽强,虽然把城池丢了,但也有效了减缓了李唐的锋芒,而李世民此次东征所带兵马并不多,因此攻击受阻后,并没有冒进,而是驻军上党,与王世充对峙,等待后方援军。 与此同时,王世充清楚自己实力不济,无力独自抵御李唐,因此向各地诸侯求援,而龙斌从徐世绩手里收到的,就是王世充发来的求援信。 信中王世充大肆宣扬的李唐一统天下的决心,如今中原诸侯已经所剩无几,要是再不团结一心,早晚被李唐逐个歼灭,此刻大家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只有击败李唐,诸侯们才有一条生路。 看完王世充的书函,龙斌不禁感到好笑不已,你王世充贪恋皇帝的宝座,不肯向李密俯首称臣,连价码都不开就想别人发兵去救,这个算盘打得真是好。 不过唇亡齿寒的说法倒真是不假,根本前方传来的战报,长乐王窦建德亲率四十万大军前去救援,而这可能也是李世民停住脚步最关键的原因。 大变之下,龙斌当即召见手下将领商议,镇南王府次日一早就将校云集,就连来护儿和岳父贺若粥都亲身前来,李唐与王世充,窦建德此战已经关系到了天下大局走势,他们不得不重视万分。 “来将军,前方局势你已清楚,王世充广发求援帖,本王也昨晚也收到了,不知该如何反应呢?”来护儿代表幼帝杨慎,又是沙场老将,按情按理龙斌都要先问清他的态度。 “王爷,李唐灭亡大魏不久,大军需要重新整训,所以李世民此次东征才十万人马,而王世充和窦建德联军超过五十万人马,按理说李唐很难有所建树!”来护儿就事论事道,可随即口风一转,沉声道:“不过如果可以联合王世充和窦建德痛击一次李唐,削减对方的实力,对我却也百利无一害。” 来护儿的话显然是要龙斌出兵去援,毕竟李唐早已自立,虽然表面是由杨氏傀儡禅位的,但实则与造反无异,与幼帝杨慎的大隋朝廷处于对立面,早晚都有一战,如今可以与其他势力联盟共抗,在来护儿眼中是求之不得的。 “王世充和窦建德号称是五十万大军,可是能战之兵,善战之兵又有多少呢?比起李世民的十万百战雄兵,又有多大优势呢?”徐世绩幽幽的说道,似乎话里并不看好兵力占据压倒性优势的王世充和窦建德。 “世绩兄说的有理,王世充手下兵马都乃威逼利诱,甚至公然抓青壮百姓所得,除了他旧部万余人马外,其他的根本毫无军心士气可言,反而对王世充积怨颇大,打起仗来反戈一击都有可能。”王伯当开口说道。 “世绩和伯当说的都有里,王世充与李唐相抗乃螳臂当车,真正靠的还是窦建德的四十万兵马,而李世民恐怕回对王世充围而不攻,先全力击败窦建德这路援兵。”张须陀皱着眉头,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说道:“窦建德的河北军战力不俗,可是劳师远征,兵士思乡情切,又受粮草限制,一旦战起能发挥几成战力难以预料。”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都微微点头,而在上首与岳丈贺若粥并坐在一起的龙斌算是听明白了,在场除了来护儿外,其他人似乎都不看好王世充和窦建德,不过对于出兵与否,并没有给出准备的答复,态度都存在犹豫不决。 而龙斌也很难下定决心,他和李唐一直维持着微妙的互不侵犯的关系,如果救援王世充,等于是与李唐彻底决裂,双方时刻都会爆发大战。更何况王世充不得民心,李唐却出师有名,龙斌在道义上很难站住脚跟。 胜则矣,败则伤筋动骨,前景堪忧,如今龙斌也需要消化新拿下的十一座郡城,实在是不易出兵,可是万一李唐胜了,中原之地将尽落他手,这也同样不是龙斌乐意看到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离间阴谋 高大宽敞的城墙上,布满了垛口和望口,旌旗在微风中飘荡,精神抖擞的士卒们遥望着远方,目不斜视威武不凡,那高大的城楼像奋起的勇士,傲视长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蓝天白云和城下葱郁的灌木,把整座城池衬托得更加雄伟壮丽。 李世民单手扶握着坚硬的城垛,瞭望着苍茫的大地,目光悠远而深邃,良久才出声道:“房先生,此计真的可行么?窦建德为人宽厚,不见得会中此计策!” “秦王所言不差,窦建德生性耿直,作风简朴,颇有仁君风范!”房玄龄说着,脸上带着一丝高深的笑意道:“可是人心思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窦建德身居高位日久,还能想当初那样坦诚宽厚么,绝对信任手下那些追随他多年的老兄弟么?” 沉思片刻,李世民双眼猛的爆发出一丝精光,沉声道:“好,就让房先生之计行事!”随后,李世民又同时下令让四弟李元吉,大将屈突通继续围困王世充,自己则连夜率领主力前去魏郡,迎战窦建德主力。 ………. 三日后,长乐王窦建德大帐内,一个魁梧的黑脸壮汉和一个中年文士双手被缚,被人压跪在窦建德的面前,神色中尽是悲戚之色。 “伏宝,宋先生,本王向来待你们如兄弟,为何要背信弃义,投靠李唐至我兄弟情义于不顾!”窦建德一脸哀伤,语气无比悲愤道。 王伏宝紧闭着双唇,一对虎目紧紧盯着窦建德的脸上,良久过后,只见他低下头去,眼角边似有泪花在闪烁。 王伏宝不愿解释,铁铮铮的汉子无需用嘴皮子来表明立场和忠心,从窦建德把他收押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自己这位多年的兄弟已经彻底不信任他了,再多的言语也无济于事。 “大王,我宋本初为您竭心尽力,不求富贵不求功劳,只为您当初的知遇之恩,今日您要我的命,下臣无话可说,只是天地可见,我宋本初虽只是个书生,但也有铮铮傲骨,绝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事,还请王爷裁断!”宋本初双目通红,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封可疑的书信就给他扣上了通敌的罪行,他更想不到的是,窦建德会信以为真,丝毫不作任何深入的调查。 窦建德眼中闪过丝犹豫,可随即有化为了熊熊怒火,他憎恨背叛更无法原谅背叛,很久之前军中就传出王伏宝居功自傲,有自立的不轨之心,因此在从他房中搜到有着李世民印玺的书信后,窦建德立刻就认定了他通敌叛国的嫌疑,而宋本初也因同样原因被他下令抓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伏宝,宋先生,谅你们与本王相交多年,功劳甚多,本王不会为难你们的家人,今晚,你们就安心的上路吧,本王会亲自送你们一程,以表我君臣之义!”窦建德挥了挥手,四名侍卫分别把二人朝帐外压去,而外面的刀斧手早已等候多时。 就在这时,压着王伏宝和宋本初的侍卫突然身形一滞,只听大帐猛的冲进一道火红的人影,推开四名侍卫后,大张双臂挡在了王伏宝和宋本初的身前。 “红线,军中大帐是你个女儿家可以闯的么?还不快点出去,不然为兄可要治你个擅闯之罪!”窦建德见窦红线闯了进来,“蹭”的一下从坐榻上弹起,他深知自己小妹的性格,而且她和王伏宝之间似乎还暗生情愫,她这么一来,今日恐怕是杀不了王伏宝和宋本初了。 “哥哥,伏宝和宋先生对你忠心耿耿,怎么可以仅凭几封书信就认定他们通敌背叛呢?”窦红线双目含泪,娇美的脸蛋上尽是痛心道:“今日只要小妹有一口气在,就决不让哥哥杀他们二人,免得日后让哥哥背上枉杀忠臣良将的骂名!” “胡闹,本王所做的决断哪能因你片面之词就改变,还不给我退下!”窦建德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拉开窦红线,然而粗壮的手臂却停在空中,无法再向前一步。 “哥哥,你真要杀他们二人的话,那么现在小妹我就死在你面前,到九泉之下与爹娘团聚!”窦红线突然拔出佩剑,抬手架在了脖颈之上。 窦建德伸手指着窦红线,全身不停的在发颤,良久才放下手来,轻叹一声道:“来人,把王伏宝和宋本初收押起来,等击退李唐大军后,在做裁决!”窦建德落寞的别过头去,他无法不顾及窦红线的安危,这个妹妹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见不得对方受半点的伤害。 “哐当”一声,窦红线手中的宝剑应声摔在地方,连同她自己也瘫倒在地,目送着王伏宝和宋本初离开的身影,窦红线的双眼中看不出救下二人而该有的高兴,反而尽是忧心之色。 …………… 在得知窦建德大军在离魏郡不足百里后,李世民趁夜率精骑两千,侦察窦建德军的情况。同时派秦叔宝,程知节等率兵埋伏道旁,自己仅率数骑向窦建德军营前进。 在距窦军军营不足五里处,李世民有意暴露自己,引诱窦建德出动骑兵追击。待窦骑兵进入预先设伏地点之后,秦琼,程咬金等及时发起袭击,击败窦军追兵,歼敌三百余人。这次小战挫抑了窦军的锋芒,对窦军的虚实洞察了清楚。 原来窦建德号称四十万大军,实在真正的兵力不过十多万人,这让李世民信心大增,原本击退敌军的计划俨然变成了全歼对方,一战而彻底占据中原。 之后几日,双方有经历几次小战,皆是窦建德军失利,士气开始低落。而十日后,窦军的粮道被李世民抄袭,大将张青特被俘,这使得窦军的处境更为不利,逼得窦建德必须迅速战胜对方,不然只能班师返回河北。 此时,国子祭酒凌敬劝谏窦建德改变作战计划:率主力渡黄河,攻取怀州、河阳,再翻越太行山,绕过被李唐攻占的上党郡,攻占汾阳、太原,下蒲津。 并指出这样做有三利:入无人之境,取胜可以万全;拓地收众,增强实力;震骇关中,迫使唐军回师援救,以解洛阳之围。 窦建德认为其言有道理,准备采纳,但苦于王世充频频遣使告急,王伏宝被看押后,部将心思难安,且多受王世充使者的贿赂,主张直接救洛,终于搁置了凌敬的合理建议,而与唐军胶着于魏郡城郊,越来越陷入被动……. ------------ 第二百三十章 中原一统 南唐后主李煜贪于安乐,不思进取,不懂居安思危结果被宋王赵匡胤所灭,龙斌可不想步他的后尘,思虑几天后还是决定发兵支援王世充,联合窦建德共抗李唐。 然而,就在大军出发之际,一份前方的战报让龙斌不禁为之苦笑,刚刚集结完毕的大军取消出征,各自返回驻地,此时已经没有前去支援的必要了。 半月前,李世民得到情报,说窦军企图乘唐军饲料用尽,到河北岸牧马的机会,发兵奇袭。李世民将计就计,遂率兵一部过河,在观察了窦军情况后,故意留马千余匹在河渚,以诱窦建德军出战。次日,窦军果然中计,出动全军,在河水东岸布阵。 北依大河,南连群山,正面宽达十多公里,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李世民正确地分析了形势,指出窦军没有经历过大战,今度险而进,逼城而阵,有轻视唐军之意。我军可按兵不动,等待窦军疲惫之后,再行出击,以一举克敌制胜。 于是李世民一面严阵以待,使窦军无隙可乘;一面派人召回留在河北的诱兵,准备出击。窦建德轻视唐军,仅遣三百骑过河向唐军挑战,李世民派部将王君廓率长矛兵二百出战。两军往来冲击交锋数次,未分胜负,各自退回本阵,战斗呈现胶着状态。 窦建德沿河岸列阵,自辰时直至午时,士卒饥饿疲乏,支撑不住,都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士卒间又争着喝水,秩序一片混乱,表现出要返回军营的意向。 李世民细心观察到这些迹象后,即派遣宇文士及率领三百精骑经窦军阵西而来,先行试阵。并且指示说:“如窦军严整不动,即回军返阵,如其阵势有动,则可引兵继续东进。” 宇文士及至窦军阵前,窦军的阵势即开始动摇。李世民见状,当机立断,下令出战,并亲率骑兵先出,主力继进。过河后,直扑窦建德的统帅部。 万分凑巧的是,当时窦建德正欲召集群臣议事,唐军骤然而至,群臣均惊恐失措,纷纷向窦建德处走避,致使奉调抵抗唐兵的战骑通道被阻塞。窦建德急忙下令群臣闪开为骑兵让路,但是为时已晚,唐军已经冲入。 窦建德被迫向东撤退,为唐军窦抗部所紧追不舍。接着李世民所率精骑也突入窦军大营,双方展开激战。李世民又命秦叔宝、程知节、宇文歆等部迂回窦军的后路,分割窦军。窦军见大势已去,遂惊慌溃逃。 唐军乘胜追击十五公里,俘获窦军五万余人。窦建德本人也负伤坠马被俘,其余军卒大部溃散,仅窦建德之妻率数百骑仓皇逃回河北。至此,窦军被全部歼灭。 唐军全歼窦建德后,主力回师与围困王世充所部会合,王世充见窦军被歼,内外交困,走投无路,遂于绝望之中献城投降。 至此,唐军消灭窦建德主力部队十万人,接着又迫降了洛阳王世充的残余守军,夺取了中原的主要地区,取得“一举两克”的重大胜利,天下大半江山已尽落李唐手中。 ………….. 原本要出征支援的龙旗军已经没了救援的对象,只能偃旗息鼓,收兵回营,不过主要将领们并未离去,而是全都前往了镇南王府。 在场众将个个面色凝重,李唐势力已经膨胀到了极点,就天下尚存的势力来看,也只剩下掌握了西南诸郡的镇南王有一战之力,因此也极有可能成为李唐下一个对付的目标。 “这个窦建德打的是什么仗,十万多人一战就被全歼,就算是十万头猪也够唐军折腾个半天了!”罗士信打破了清冷的氛围,满脸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士信,这个窦建德败得不冤,他在作战指挥上,远远逊色于对手李世民。又劳师远征,未能尽全力先攻占魏郡,这在“处军”上已先输了一着,且他也未能正确判明唐军的作战意图,这就使自己无法制定正确的作战部署,而处处陷于被动。”张须陀果然是沙场老将,一言就道破窦建德败北的原因。 “张将军所言不错,窦建德未能沉着应付唐军的突袭,一遇变故即惊慌失措,事起仓促即意志崩溃,这就难免落得兵败如山倒,束手就擒的可悲下场。”徐世绩面色凝重,他猜到窦建德会战败,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听张须陀和徐世绩这么一说,在场众人的话夹子顿时被打开,纷纷发言讨论此战的经过,突然间,就听坐在上首的龙斌幽幽问道:“各位将军,如果我龙旗军处在河北军的位置,结局又会如何呢?” 话音刚落,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则是阵阵笑声在空气中炸响,王伯当悠然自得的站起身来,朝龙斌拱了拱手,微笑道:“王爷担心了,窦军上下未经历过真正的硬仗,将骄兵惰、士卒思乡,这也是导致窦建德彻底失败的重要因素。” 说着,就见单雄信起身补充道:“而我龙旗军曾与突厥交战,战场经验丰富,平日士卒操练极为严苛,但伙食却也极佳,士卒精神饱满,个个身强体健,绝非河北军所能媲美。” 满意的点了点头,龙斌心里也认为河北军无法与自己的龙旗军相比,他之所以这么问只是怕在场众人对李唐产生惧意,生出悲观情绪,如今一试,他不禁心中大定,不管李唐有多强盛,至少他的将军们都有一战的勇气。 “窦建德主力被全歼,河北早晚落入李唐之手,等他们收拾干净后,恐怕就要轮到我们了!”龙斌眼中闪过道寒星,冷冷道:“大家说说,是等人家找上门来,还是先下手为强,把机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听龙斌说完,在场众人为之一振,纷纷站起身道:“谨遵王爷吩咐!”扫了一眼四周,龙斌发现徐世绩朝自己打了个手势,似乎是有话要和自己私下说,而张须陀的眼神中也带着询问的意思,好像是担心自己的决定……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残兵来投 破败的衣甲,枯白的脸色,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拄着手中的刀枪,像是随时会摔倒般缓慢的移动着,他们原本有将近二万余人,可在无数场拼杀后,队伍不断被吞噬,凭借着极其强大的韧劲,才坚持到现在获得了暂时的安宁,不过前方的道路该如何走下去,依旧茫然无措。 “伏宝,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将士们人困马乏,仅有的一点士气也快耗尽了!”窦红线脸上布满了血污,好在都是她剑下的敌人留下的,不然这张娇俏的脸蛋就毁了。 王伏宝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宋本初,唐军冲营之时,窦红线趁乱放跑了二人,而王伏宝凭借着昔日的威望,立刻组织起了身边的慌不择路的溃兵,并试图发起反击。 可是河北军阵脚大乱,溃败根本无法收拾,王伏宝无奈之余只能率兵冲出重围,凭借着他悍勇无敌,终于杀出了条血路,带着河北军主力仅存的骨血逃到此地。 “北上的道路已被李唐大军层层封锁,河北是回不去了。”宋本初双目浑浊,早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神情甚是低落,可突然间,只见他眉头一挑,眼睛微微眯着道:“现在,只有继续南下,前往西南门户汝南郡!” “汝南郡,那不是在龙旗军的控制下么?”窦红线神色一惊,低呼道:“镇南王奉杨慎为帝,依旧是大隋臣子,而我等乃是公然造反的乱民,去汝南郡不是脱了虎口又入狼窝么?宋先生难不成认为凭我们三千残兵可以攻下汝南郡么?” 呵呵一笑,宋本初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说道:“别说是三千,就算是三万都别想对汝南郡造成丝毫的威胁,要知道那里面可是驻守了超过八万的龙旗军主力。” 顿了顿,宋本初在窦红线和王伏宝惊疑的目光下,脸色一正接着道:“镇南王龙斌最早乃是猎户出身,先是袭杀了豫章郡守,又从洛阳法场救下贺若粥一家后出城逃亡,再接下去杀夏口守将,迎敌魏文通大军,这些事哪一个不是造反的勾当?” “宋先生的意思是,镇南王不见得会为难我们,而且还会庇护收容我等?”窦红线脸上浮现出一丝希望,急声问道。 “天下虽大,可李唐在消灭了薛举,梁师都,刘武周等势力后,又击败我河北军和王世充,如今已将中原大地尽收囊中,除了在江淮地区的杜伏威和长江中下游及鄂,桂地区的萧铣外,真正有实力与李唐抗衡的只有西南霸主镇南王了。”宋本初分析了下天下的大势后,语气透着自信道:“如此形势下,镇南王绝不会错过任何对抗李唐的助力,他定将善待我等!” 说完,宋本初和王伏宝,窦红线相互对望了眼后,随即率领残部向汝南郡进发,就目前的困局而言,这是他们唯一也是最理想的选择。 ………. 百丈城墙疑是龙卧于陆,成为山九仞之功,鄙夷天下之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固若金汤,金戈铁甲,与战火热血相对的,是城内的车水马龙,显得平安喜乐。但从城垣上的累累伤痕可以看出,人们并没被安乐所蒙蔽,居安而思危。 汝南郡作为咽喉重镇,常年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在龙斌占据此城后,就立刻命人加固城墙,同时建造瓮城,并在城郊十里内设置了无数的哨所关卡,给汝南城内的守军应对敌人来袭时,拥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如今汝南郡的守将是从豫章亲率五万大军来坐镇的尉迟恭,而安陆郡守孟广林则也负责监管这座城池,且包括淮安,戈阳等五郡都由他协管。 之所以龙斌给予孟广林如此大的信任,一则因为他长时间在距离较近的安陆郡担任郡守,与几郡投诚的郡守也都相识,方便交流,二则孟广林背后有南陈公主陈梦欣辅佐,而太傅何莫言也在汝南郡中担任要职。 龙斌清楚陈梦欣这个南陈公主恐怕手里还掌握了不小的力量,将她的丈夫调往汝南郡,实则也有在不时之需的节骨眼上,借用她底牌的用意。 “将军,前方哨所来报,有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兵马离城已不足十里,对方意图不明,并未袭扰我方哨所,只是一味的朝汝南郡进发。”一名前方斥候疾步跑上城楼,向每日都在此地亲自驻守的尉迟恭道。 “下去再探,如有异动速向本将禀明!”尉迟恭神色一凛,朝着身旁的副将大喝道:“传本将军令,命五千步甲列阵于北城门外,严阵以待!”尉迟恭说完,又让人进城通知孟广林,龙斌在他率军前往汝南郡前,再三叮嘱过,万事要和孟广林商议,集思广益切莫独断专行。 尉迟恭并不知道孟广林之妻乃是南陈公主,也不知道龙斌想借用陈梦欣隐藏势力的意图,不过对于龙斌的叮嘱,他还在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进城后在对待孟广林的态度上,也算的上是恭谦,要知道尉迟恭是个武夫,对文人向来不怎么感冒,能做到这点也是相当的不容易。 很快,听到有军情的孟广林在萧明和何莫言的陪同下,登上了城楼,在和尉迟恭招呼一声后,就一同朝远方瞭望。 随着滚滚沙尘在水平线上扬起,一支松散的队伍出现在几人眼前,尉迟恭当即命人击鼓戒备,整齐的怒喝声从城下列阵的步卒嘴中吼出。 一炷香的时间后,城上的人终于看清了来者的身份,那面河北军的“窦”字大旗,在微风中,显得是那么苍凉,孤寂! “在下宋本初,与王伏宝将军及长乐王之妹求见汝南郡守,还请开城放行。”城下,宋本初望着身前威风凛凛的五千步卒,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惧意,与王伏宝和窦红线驻马上前几步后,平复了下心情后,大声朝着城上喊道。 “好一支悍卒!好一座雄关!”王伏宝从军多年,向来认为河北军已是支强军,可与眼前这支巍然不动,严阵以待,士卒们的眼神中无不充满着熊熊战意的步军相比,实在是存在差距,仅凭这五千人身上的纪律性,和所散发出的澎湃气势,就堪称是支难得的劲旅。 而就在这时,城上的何莫言深深看了眼骑在马上的宋本初,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萧明低语了几句,后者点了下头就快步朝城内走去。 尉迟恭听说过在河北军内勇冠三军的王伏宝,但是并未见过真容,也不知来人身份的真伪,不过对方毕竟只有三千人,根本无法对汝南造成半分威胁,在联络各方哨所确定城下的河北军没有后续潜伏的兵马后,决定先放对方进城,再派人前往豫章请示龙斌。 “来人听着,本将乃是镇南王麾下尉迟恭,你等需卸下兵甲,在我军的押送下才可进城!”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尉迟恭依旧小心谨慎。 军人放下武器本是耻辱,但如今局面却让王伏宝不得不从之,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身后与他一同杀出了条血路的手足兄弟考虑。 艰难的犹豫了半刻,王伏宝高举起手中的战斧,只听“哐当”一声,战斧轰然摔在了地上,而三千河北残军见此也纷纷丢弃了武器,脱下了残破不堪的衣甲……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深远考虑 进入汝南郡后,尉迟恭对于这些河北残兵给予了相当的照顾,第一时刻就命人安排了吃食和净水,同时颇有战争狂特性的他还亲自去找王伏宝,询问李唐军队的战法和各方面的能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两个平日里不善言语的人刚开始还有点陌生,可随着谈话的深入,军人对战争的饥渴感和热度迅速被激发了起来,聊的甚是投机,也将二人的关系不断的拉近。 而另外一边,宋本初则被请进了孟广林的府邸,他原本以为是孟广林有话问他,却不曾料到要见他的是孟广林的妻子,陈梦欣。 一张毫无瑕疵的瓜子脸,眼睛大而有神,似乎眸子里有水波荡漾,仿佛无时不刻在默默倾诉着什么。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略薄柔软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随时细润的仿佛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似的;一头水一样柔美的乌亮长发,流瀑般倾斜下来,恰倒好处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 听完孟广林的介绍,宋本初第一反应是羡慕对方竟有如此的娇妻美妾,可随后他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因为在进城遇见的何莫言竟然站到了女子的身后,而从座次上来看,孟广林不可思议的坐在妻子的下首,这让宋本初大为惊讶。 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韵味十足,眉宇间闪动着精明神采的美妇,宋本初惊疑之余不禁暗暗念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也?怎么孟广林的地位似乎还不如他的妻子?” 就在宋本初思索之际,只见陈梦欣纤手轻移,缓缓的滑向自己的脸颊,缕了下打叉的秀发道:“宋先生的父辈曾在南陈未亡时任吴兴太守,北徐州刺史,给事黄门侍郎,卫尉卿等职,不知本夫人说的对错与否?” 宋本初闻言一愣,他的父亲确实曾在南陈为官,并对陈后主陈叔宝极为忠诚,隋文帝灭陈时,宋父高风亮节,宁死不降,直到城破才自尽于城楼之上,只是宋本初弄不明白,对方为何会问这些前尘旧事,实在是惹人费解。 “孟夫人所言不错,家父确实是南陈重臣,如南陈不亡,以家父的才德恐怕位及三卿都未尝不可。”宋本初对自己父亲的品行才华极为敬佩,脸上不禁浮现出追忆思念之色。 就在这时,宋本初抬眼看到陈梦欣突然从座位上站起,一脸肃然的朝着自己行了一礼,看的宋本初莫名不已,完全弄不清状况。 “宋先生,先哲为国捐躯,实乃大义之举,可歌可泣,令人敬佩!”说着,陈梦欣朝身旁的何莫言使了个眼色,后者从一精致的锦盒里拿出个方印,递到陈梦欣的手中。 宋本初眼光极为毒辣,那个方印上刻着龙纹,只有国之印玺才能有这等图案,电光火石之下,脑中顿时想到了什么,一脸惊然的脱口而出道:“孟夫人难道是南陈后裔?” “宋先生真乃高人,几句之间就猜到了梦欣的身份。”陈梦欣大方的把国玺放到宋本初的双手上,一脸诚恳道:“宋**大人为我南城鞠躬尽瘁,如今能见其后人,梦欣心中无比的欣慰。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说着,陈梦欣话锋一转,沉声道:“宋先生可愿效仿家父,为我南陈尽忠!” 宋本初怔怔的看了程梦欣良久,又把目光投向了入老僧入定般的孟广林,沉默半刻后突然放声大笑道:“孟夫人,家父宁死不事二主,身为其子,难不成在长乐王遇难之际就另投他主,这等小人之举且是我宋某所为!” “宋先生,据我所知,窦建德在出征之际曾下令将你和王伏宝将军正法,如此作为难道还值得你为他尽忠么?”陈梦欣似乎不甘心的反问道,可眼中隐约透着欣赏之色。 “哎……长乐王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轻叹一声,当初窦建德所为确实伤透了宋本初的心,但他依旧感怀对方的知遇和日后的提拔之恩,何况窦建德被李世民所擒,已是十死无生的下场,再大的怨恨也该放下。 “宋先生的仁义,梦欣佩服!”对于天下的南陈忠臣的子嗣,陈梦欣基本都有所掌握,她一开始也确实是在试探对方,看看宋本初品行如何,是否是个可用之才,而结果令她十分的满意。 坐在一旁的孟广林也对宋本初的忠义感到十分的钦佩,刚要出声称赞,就见一个侍卫疾步跑进屋内,交给了他一封前方的八百里急件。 撕开信札,孟广林才刚看几眼,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在屋内几人惊异的目光下,孟广林脸色凝重的低声道:“裴世矩献城降唐了!” 话音刚落,宋本初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夺过孟广林手里的书信,双手发颤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愤然的将其撕碎,双目赤红的怒吼道:“裴世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得长乐王如此信任于你!” 裴世矩的得知窦建德全军覆灭后,献城于李唐以表臣服,同时又命人拘禁了溃逃回来的窦建德之妻,并把窦建德全家控制了起来,等待李唐的裁决。 就在宋本初怒斥裴世矩时,门外又走进几人,只见窦红线眼中泪光闪动,而王伏宝印堂发黑,脸上青筋暴露,无疑是愤怒到了极点,二人也一定是知道了裴世矩降唐的消息,如此一来河北的大门对他们已彻底的关上。 好生安慰了几句,陈梦欣让人送窦红线,宋本初,王伏宝下去休息,同时失去亲人家园的痛苦她也曾经历过,其中的痛苦感同身受。 见三人离去,孟广林来到陈梦欣的身边,对着妻子疑惑道:“梦欣,你之前为何表露身份,试探宋本初的为人,似乎对他兴趣颇浓嘛!”孟广林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里显然透着股酸味。 而一旁的何莫言当即便听出了其中的味道,给萧明打了个眼色后,二人嘴角带笑的走了出去,屋内只留下了孟广林和程梦欣夫妻。 “噗嗤”笑出声来,程梦欣十分无语的白了孟广林一眼,俏脸微微抬起,眼中泛着荡漾的春情道:“妾身确实是对宋本初产生了兴趣,怎么老爷你有意见么?” “梦欣你……”孟广林极为无辜的拉耷着脸,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应该是气到自家这个难缠的夫人了,当即告罪道:“为夫错了还不行么?夫人想怎么责罚,相公我都认了!” “讨打……”狠狠的挥舞了下小拳头,陈梦欣已三十有五,却依然如同少女的心性,且每次都能把孟广林迷得晕头转向,就如同现在,孟广林眼神中显然已被勾出了欲火,一双手情不自禁的挽上了娇妻的纤腰。 “猴急个什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着,陈梦欣脸蛋桃花朵朵,成熟女人的娇媚尽显无遗,看的孟广林几乎把持不住,深吸好几口粗气才平复了下心头的躁动。 “其实我试探宋本初,是为龙弟弟的将来做打算呢!”陈梦欣收敛了下笑容,认真道:“王伏宝虽悍勇但毕竟只是个武夫,而窦红线虽是窦建德之妹,却也只是个没有主见的女孩家,所以颇有远见的宋本初对于他们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孟广林懵懵懂懂,不太明白自己夫人话里的意思,一脸疑惑的听着陈梦欣继续道:“宋本初对于窦红线和王伏宝的影响极大,而贵为河北公主的窦红线和勇冠三军的王伏宝对于河北的军民影响同样巨大,所以必须要将宋本初与我们绑在一起。” “夫人真是深谋远虑,镇南王有你这个干姐姐,实乃是他的大幸!”孟广林这下终于明白陈梦欣的意图,不过此时对他而言,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啊……”一声娇咛,只见孟广林把陈梦欣横抱在怀,低头重重的在爱妻的脸蛋上咬了口后,急匆匆的朝着床榻走去,要是有外人见此一幕,绝对会大为惊讶,怎么都想不到平日稳重儒雅的孟广林,也有如此“男人”的一面…… ------------ 第二百三十三章 诈降布棋 收到窦红线,王伏宝率残兵进入汝南郡的消息,特别是明白陈梦欣认为这些人奇货可居,将来可堪大用的意思后,龙斌当即去信让孟广林,尉迟恭妥善安置河北军的残兵,和陈梦欣想的一样,龙斌也意识到这些人将成为他手里的一招妙棋。 李唐一统中原,裴世矩又献城投降,龙斌本想趁对方立足未稳,起兵先下手为强,却不料徐世绩和张须陀同时反对进军中原。 中原一统,常年受战火洗礼的百姓无不思安,如果龙斌这时候起兵无疑与民心向背,而且李唐新胜不久,士气正旺,兵锋最盛,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于自己,因此龙斌在听了徐世绩和张须陀的分析后,不得不放弃起兵的打算。 甚至徐世绩在话里还暗示龙斌,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在保留军政权利的基础上向李唐称臣,依然做个异性王爷,避其锋芒以待时变。 ………….. 十日后,在豫章镇南王府,龙斌接见了从汝南赶来的王伏宝和窦红线,他召二人前来不仅仅是见面这么简单,而是有要事与王伏宝商议。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王伏宝就属于这类的猛将,任何雄主都希望纳入麾下的猛将,龙斌也希望对方可以为自己效力,不过效力的方法不是统领士卒,冲锋陷阵,而是做一回无间道,诈降李唐! 王伏宝差点被窦建德正法,天下皆知,也正因此他不为旧主报仇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龙斌就是要抓住这个理所应当的想法,在李唐军中安插一枚钉子。 “王将军,何处何从你自己做决定,本王决不会为难于你!”看着眼前这个耿直的汉子,龙斌不认为对方会拒绝,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王伏宝为人老实,不善心机,意图容易被人看穿。 果不其然,在听完龙斌的提议后,王伏宝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便憨直的点了点头:“可以,只要能给长乐王报仇,在下什么都愿意做!” “好!王将军忠肝义胆,不计前嫌,本王深感钦佩!”说着,龙斌从怀里拿出块令牌,交给王伏宝:“本王需要你的时候,有人会拿上与这面一模一样的令牌与你取得联系。” 事不宜迟,王伏宝收好令牌后决定明早就离开豫章,前往洛阳向李唐投诚,夜晚龙斌亲自摆酒为他送行,席间王伏宝只管痛饮,尽显北方汉子的豪爽,可作陪的窦红线却郁郁寡欢,二人之间的关系旁人早就得知,如今就此离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第二天一早,站在豫章城头的龙斌望着王伏宝离去的身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听身旁的徐世绩道:“师弟,你似乎对王伏宝十分信任,不怕他真的投靠李唐么?毕竟窦建德可是真的要过他的性命的!” “师兄,我之所以信任王伏宝,并不是因为他是否忠心于窦建德,而是他离去时看窦红线的眼神,那眼神中的留恋,那难以割舍的情怀,竟然从他这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眼中流露,可见他对窦红线的用情至真,所以说他一定不会投靠李唐的。”龙斌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徐世绩闻言愣了良久,一双精明的眼睛紧紧的打量着自己这位师弟,嘴角微翘道:“师弟,看你身边美眷越来越多,师兄以为你擅长于掌握女孩家的心思,可如今看来,你可是男女通吃,连男人心都逃不过你的手掌!” “我呸!”龙斌一阵恶寒,狠狠一脚踢向徐世绩,斜着眼睛没好气道:“不跟你废话了,趁着为数不多的安生日子,本王还是回去多陪陪妻儿去了。”说完,龙斌转身就走下了城头。 徐世绩摇头笑了几声,脸上随即泛起丝丝忧色,正如龙斌所说,他确实没有几天安生日子了,李唐的行动尚且不说,为了拉拢天下仅剩的几股势力,龙斌决定三日后前往江淮地区,去会一会那位杜大总管。 …………… 一弯明月高高挂在天边,它素而淡,明而暗,虚而实,给人一种柔柔的温情,一种悠悠的思绪,一种莫可名状的恬适。 以宁静的心情赏月色,月色在泻。泻着圣洁和冷峻,泻下高雅的风韵,泻出了张孝祥“素月清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的悠然。 以淡泊的心情看月色,月色在飘。飘着清虚和沉寂,飘下安详与博大,飘出了李太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凄清。 以空灵的心情听月色,月色在洒。洒出清幽,洒出亮丽,洒下了张若虚“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真趣。 枕着怀中的佳人,龙斌不知怎么的总是感觉有点神伤,也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无法平静的关系,毕竟有李唐这头猛虎窥视在旁,实在无法像以前那么从容,淡定! “老爷,你是不是有心事,能不能和妾身说说!”刚才的一番**让花子有点疲倦,原本已经入睡,可是龙斌时不时的哀叹声,把她又从梦乡中惊醒,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花子又紧紧靠了下龙斌的胸膛,才抬头问道。 “没什么事情,只是近日来有点惆怅罢了!”龙斌莞尔一笑,拍了拍花子的香肩,关切的问道:“这几日似乎看你有些沉默,晚饭时也没吃下多少,别是生病了吧!” 微微的摇了摇头,花子的脸色有点黯然,犹豫片刻后,只见她像是鼓起了勇气般,目不转睛的问道:“老爷,也许妾身不该问也没有资格问,不过捂在心里实在难受,还请你不要责怪。” “我们夫妻本为一体,哪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更谈不上什么责不责怪了!”龙斌伸手抚过花子娇美的脸蛋,柔声道。 花子见龙斌目光诚恳,轻咬双唇道:“前不久欧阳家的两位女儿入了府里,也得到了老爷妾氏的名份,可是小艾和百合子和老爷相识比她们早的多,还只是……” 原来是为小艾和百合子打抱不平来着,见花子这么难以启齿,龙斌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多少真是有点愧疚与小艾和百合子,不过想要把二人光明正大的接入府里,却真是相当的不容易,最关键的因素而是她们倭人身份的关系。 贺婉婷不排斥花子,是因为毕竟花子有汉人血统,且和凌冰又亲近,而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出身名门,乃大家闺秀,并不辱没龙家门楣。 可小艾和百合子出身卑贱,血统不正,家世不明,所以很难得到贺婉婷的认可,就连龙斌身边的其他人都可能为之诟病,在如今与李唐即将撕破脸皮的档口,龙斌绝不能因为自己的家事,影响到整个大局,所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让小艾和百合子浮出水面的。 细心的解释了番,花子心里总算好受了不少,水汪汪的双眼紧紧盯着龙斌道:“老爷可要记住今天的话,不要辜负了小艾和百合子对您的情意。” “放心,本王多情但也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将来定会给她们一个交代!”见花子宽心的点了点头,龙斌脸色一变,贼笑道:“如今本王只能亏欠小艾和百合子了,不过这份亏欠可以先在花子你身上补偿起来。” 阵阵娇笑很快就成惹人浮想翩翩的低喘声,在龙斌猛烈的攻势下,花子早就把小艾和百合子忘到了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那酣畅淋漓的快感中……… 三日后,也许是花子的话起到了作用,龙斌带着小艾和百合子一同前往了江淮地区,既办正事,也算是带二女出来游山玩水,算是弥补一下心灵上的亏欠。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杜伏威 江淮地区是指江苏省和安徽省淮河以南及长江下游一带的平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四周地势略高,中部较低,海拔高度只有2—4米,是长江三角洲的组成部分。江淮平原地势低平,水网稠密,是著名的水稻产区,淡水渔业发达,人口因此而十分密集。 历史上灭秦的楚,指的就是位于江淮地区的后期的楚国。陈胜是阳城人,吴广是阳夏人。他们起义后建立的“张楚”首都在“陈”,都是在江淮地区,而刘邦及其核心班子都是沛县人,韩信是淮阴人,包括项羽也都是淮河流域的楚国人,此地可谓人杰地灵,英雄辈出。 隋大业七年,在天下英雄尽起之下,江淮地域的豪杰自然不甘落后,一个年仅十六岁,名叫杜伏威的少年,与至交好友辅公佑聚众起义。他勇敢善战,义胆肝云,很快就被推为主。 大业九年,杜伏威率众投奔长白山左君行部,因不被礼遇,随即离去,转向淮南。他设计击败江都派来镇压的隋军,先后合并了邳,海陵的反隋武装,兵威渐盛。 大业十二年隋炀帝遣陈棱统宿卫精兵八千人进攻。次年,杜伏威奋勇突阵,大败隋军。起义军乘胜破高邮,占领历阳,并自称总管。以辅公祏为长史,收取属县。江淮间小股反隋武装争来归附。杜伏威选敢死之士五千人为上募,待遇优厚,战时作为前锋;又以壮士三十余人为假子,分领部众,与共衣食。 杜伏威军令严整,有功必赏,临阵后退者必杀;所得资财,都作为军资。后来宇文化及弑逆炀帝,任杜伏威为历阳太守,杜伏威不受,依然做了他自封的大总管,称呼上颇有江湖习气,不过也因此与部众格外的亲近,江淮军在他的带领下,也成为了一支不可轻视的劲旅。 …………. 随着李渊建立唐朝,消灭了关西的割据势力薛举、李轨,开始谋求关东。李渊派出使者向杜伏威招降,而杜伏威竟然没有丝毫犹豫,于武德二年九月宣布归降唐朝,受封为淮南安抚大使。 后来又逐步升官到东南道行台、尚书令、楚王,最后在武德三年升级为总管江淮以南诸军事、吴王,赐姓李。当然,这种归降只是名义上的,李渊此时不可能来干涉杜伏威的事务,所以杜伏威仍然是一家独立势力。 杜伏威为何在此时降唐,实在让当初得知消息的龙斌感到惊奇,毕竟当时李唐的势力还远未达到一统天下之势,比起杜伏威来也强不了多少,其老巢太原正被刘武周猛攻,河北窦建德、河南王世充也正在蚕食中原的地盘,别说统一,连李渊自己的生死都还是未知之数。 杜伏威居然在那个时候降唐,应该说实在是眼光独到。不过由此可见,杜伏威此人并无天下大志,其起义只是形式所迫,所图的和瓦岗的翟让一样,在乱世中保全一方而已,这点倒和龙斌有点相似,也因此龙斌才认为此人有拉拢的可能。 李渊为人狠辣,不久前刚刚处斩了窦建德,而之前或降或败的诸侯,如萧铣,李轨等皆被李渊所杀,可谓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以杜伏威的眼光绝不难看出即使他已经降了,要是没有手中掌握的强大力量的话,恐怕已经死在李渊的屠刀之下,而如今李渊中原一统,接下来的挥军方向只剩下他的江淮和西南之地了。 龙斌敢亲自前来拜访,虽然不乏冒险的成分,可也表达了他足够的诚意,如今杜伏威和他已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加害龙斌等于把他最后的助力推到了对立面上,不等李唐出兵,五十万龙旗军的健卒就够杜伏威伤脑筋的了。 三日前,龙斌就已经来到了杜伏威的老巢历阳,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登门造访,而是等候着一个女子,女子姓单,名云英,乃是单雄信的嫡亲侄女,此行动身江淮单雄信也陪同前往,而这个叫单云英的女子则是龙斌此行的最大保障,因为她还有另外重身份——杜伏威之妻! 单云英父母早丧,自幼跟从叔父闯荡江湖练就一身武艺胸怀侠义肝肠。起义中她与杜伏威不期而遇,一见钟情,相互倾慕结成良缘,她谙熟韬略足智多谋,杜伏威称誉为贤内助,对其又敬又爱,可谓是百依百顺。 同时单云英待士兵如兄弟,视百姓如父母,深受士兵和百姓的爱戴,民间军队中皆尊她为“杜夫人”,其威信甚至不在杜伏威之下。 龙斌通过单雄信的关系先找上她,不仅希望单云英为自己引见杜伏威,同时也想试探这个对杜伏威有绝对影响力的贤内助的态度,好让龙斌心里有个底,在见杜伏威时能掌握好分寸。 酒楼的小二熟练的沏着茶,顿时空气中充斥着阵阵清香,茶叶缓缓浮上水面然后慢慢沉下去,肆无忌惮的舒展着懒洋洋的身躯。 轻抿了口杯中的香浓,龙斌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酒楼的大门,单雄信这个叔父已经给单云英带去了口信,相约今日在这里见面,这个时辰对方也该到了。 贵人迟迟没有现身,单雄信显然有点坐不住了,单云英自幼父母双亡,可以说是他亲手带大的,与其叔侄感情极好,因此单雄信从未想过对方会爽约,如今已经过了时辰,不禁让他在龙斌面前有点难堪。 起身和龙斌打了声招呼,单雄信就独自一人走出了酒楼,而把这次出门当成郊游的小艾和百合子则被龙斌安置在了楼上的客房里,此时就剩他一人无聊着喝着茶水。 听着耳边熙熙嚷嚷,轻松自在的谈笑声,龙斌不得不说杜伏威相比于其他以战养战,以劫掠来供给的诸侯,他在民政的管理上也是相当有一套的。 由于本身就深受赋税之苦,杜伏威对领地内只收很低的赋税,同时,可能是出于贫苦农民对贪官污吏的先天仇恨,杜伏威下令凡官吏贪污者无论轻重一律处死,这当然是不太合理,但却使他得到了人民的支持,所治下的地方都还算富裕,历阳更是称得上繁荣。 抬手又把一杯茶水送向嘴边,龙斌突然停住动作,耳边传来阵阵的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甲的碰撞声,闻声望去,刚出门不久的单雄信顿时映入眼帘,而在他的身后,两个陌生却气势不凡的男女跟着走了进来,当目光与二人接触时,淡淡的浅笑浮现在了龙斌的脸上…… ------------ 第二百三十五章 酒楼对饮 没等单雄信介绍,走进酒楼的红衣少妇嫣然一笑,对龙斌行了个江湖礼节,爽朗道:“让镇南王久候,实在是小女子的罪过!”随着少妇和她身旁男子的出现,整个酒楼顿时唤作鸟兽散,只留下龙斌一人,少妇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此行要见面的正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龙斌和单雄交流了个眼色后,大大方方的把目光停留在他面前坐下的少妇和男子身上,含笑道:“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夫人就是鼎鼎大名的单云英,单女侠,而这位……”龙斌看向一直笑眯眯,神色间带着点憨相的男子道:“杜大总管亲自前来,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 男子一阵爽朗大笑,原本浑浊的眼神爆发出如鹰一般犀利的目光,之前脸上的俗气荡然无存,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凛然的霸气。 “镇南王远道而来,在下先敬你一杯!”杜伏威抬手一扬,将手中的酒杯举了起来,双眼紧紧的凝视着龙斌:“在下乃是乡下小民,王爷若是不嫌弃,就赏脸与我干上一杯?” 与此同时,只见单云英起身为龙斌斟了杯酒,如丝长发披在肩头,硬朗的脸上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此女子真乃当世罕见。 “杜总管敬酒,本王哪敢不从,你是乡下小民,本王也不过是山野猎户,大家也算是同道中人啊!”龙斌举起酒杯,与杜伏威重重碰了下后,仰头便咕噜噜猛灌几口:“醇烈而甘美,好酒!痛快!”龙斌自然洒脱,身上尽显江湖习气,杜伏威和单云英不禁对他生出份亲近感。 杜伏威大笑一声,举起酒杯,也是一阵痛饮,笑道:“只可惜有酒无菜,未免美中不足。”杜伏威眼中闪过道精光,酒他已经敬了,至于上什么菜,就要看龙斌开出什么样的价了! 龙斌微笑着看了杜伏威一眼,突然放声大笑道:“人生难得一知己!你我相会,便是世间最好的下酒菜!哈哈哈哈……” 单云英听得美目连闪,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后,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送入樱唇之中,脸颊顿时染上两片晕红,也不知是因为酒劲上来了,还是别的原因,一扬手把酒杯掷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在地上碎开。 “云英,你这是干什么?怎能在王爷面前如此无礼!”不明所以的单雄信还以为自己侄女不满龙斌,急忙出声喊道,生怕单云英做出什么对龙斌不利的事来。 “云英一时失态,还请叔父不要放在心上。”单云英一脸歉意的福了福身子,随即伸手挽住单雄信的胳膊,犹如未出嫁的少女般亲热的撒娇道:“叔父好久没来找侄女了,今日定要好好叙叙家常!”说完,就拉着单雄信走向了楼上的厢房。 “碎碎平安!夫人的酒杯碎的可不是时候啊,平安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的施舍!”望着离去的单雄信和单云英,龙斌目光深邃,若有所指道。 “内子她虽然不愧于巾帼之名,可到底只是个女人家,求的不过是个安定而已!只可惜,这么个简单的要求做来却是这么的难!”杜伏威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语气中似乎显得有些无奈。 黄昏已近,夕阳慢慢的从东边落下,龙斌和杜伏威皆不言语,便这么在酒楼里你喝几口我喝几口着对饮起来。他们虽属不同的阵营,但此刻都带着相同的惆怅和忧愁,要是被不明内情地旁人看见,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生死之交。 一坛子酒不知不觉中喝光了,龙斌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用力把酒杯敲到桌面上,带着酒气道:“杜总管,留给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如今我给了你一个机会,或者也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龙斌是来结盟的,这点杜伏威在单雄信找上自己夫人的时候就知道了,对他而言,这是个艰难的抉择,直到现在,依然无法下定决心。 目光望向他处,杜伏威默然良久,才缓缓道:“不怕镇南王笑话,在下当初起兵作乱,无非只想在乱世中保全自己和家人,从未有过争霸之心,如今,唉……”末了,杜伏威深深一声长叹,好似道不尽的难受矛盾。 龙斌眉头紧皱,大声道:“难道你要与我为敌吗?”说完,龙斌双目直勾勾望着杜伏威,似想看透他的内心。 “我不想与你为敌。可又不想与李唐为敌。”杜伏威剑眉深蹙,眉宇间愁云浓得化也化不开,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竟能成为香饽饽,成为两大势力极力争取的对象。 杜伏威的纠结龙斌自然知道,此刻也不好太过强人所难,微一转念道:“表面上你已臣服李唐,且有与我疆域相近,如果李唐要你起兵攻我,杜总管打算怎么做?” “江淮军由我做主,任何人都不能指手画脚!”杜伏威神色一凛,一股威势从他身上发出,他虽无雄心,但拥兵自重保全自己的道理还是懂的。 龙斌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杜伏威至少没有完全沦落为李唐的奴才,半晌无言后,缓缓道:“那你选择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了!” “应该是这样吧……”杜伏威面色犹豫,吞吞吐吐道,两不相帮从好里说是两不得罪,可从坏里说却是两边不讨好,其中的道理杜伏威不可能不明白,他如此说道其实是想探明龙斌的态度和结盟的诚意和筹码。 龙斌迟疑了一下,他听明白了杜伏威话里的意思,但是并未立刻答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道:“本王试问下杜总管,如果李渊让你入长安面圣,你是去还是不去?” 杜伏威瞳孔陡然一缩,脸色阴沉的听龙斌继续道:“如果本王有事找杜总管,那就会像今日这样亲自登门造访,决不会有劳杜总管的大驾!” 说完,龙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起身就准备告辞,他相信杜伏威能听懂话里的意思,这些话是龙斌的筹码,也是他的承诺……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异地燃情 自古异姓封王,即便功臣如韩信英布,大多都为人所忌,不得好死,何况杜伏威只是个归顺的反王?而且还是个掌握兵权的反王,他能反大隋难道就不能反大唐么? 真正的历史上,杜伏威迫于李唐的压力,为免嫌疑索性上书李渊,请求入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所谓入朝就是地方诸侯进京朝见天子,这一招是地方诸侯表白自己绝无反意的惯用伎俩,等于以身为质,一般来说,皇帝也就相信这诸侯的一片忠心。 当然这一招也是皇帝检测诸侯忠心的重要手段,历史上有不少的诸侯反叛就是因为皇帝强征诸侯入朝,诸侯怕皇帝加害才惧而反叛。李渊收到报告后自然高兴,批准杜伏威入朝,于是杜伏威将江淮军交给义子王雄涎,自己带了少数亲信于当年七月到长安朝见李渊。 其实杜伏威清楚如果他不肯主动入朝,只怕李渊下一步就是下旨要杜伏威进京聊天了,如果他敢抗命,那不臣之心就昭然若揭,李世民的大军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长驱直入。 杜伏威的主动献忠心让李渊很是满意,同时也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做个样子,李渊加封杜伏威为太子太保,位在齐王元吉之上(那应该就是仅次于李渊、李建成、李世民三人,为大唐第四号人物,果然地位够高)。 不过江淮是不让杜伏威回了,就这样把杜留在长安养尊处优,说是软禁应该也不过分,只不知杜伏威本人是否满意。 可是让杜伏威想不到的是,他如此明哲保身下场依旧难逃一死,被李渊以暗中指挥江淮军谋反的名义赐了毒酒,对于这位万事皆小心为上的诸侯而言,实在是可悲可叹!虽说李世民后来为他平反,可又有何意义呢? 龙斌离开时的最后几句话,等于是在告诉杜伏威,只要和自己合作,他永远不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不仅可以保证杜伏威的身家性命,甚至可以给予最大的权利,当然能有多大权利的这层意思龙斌暂且没有说到,首先还是要看杜伏威能否表现出靠拢自己的意向。 送走并拒绝了前往杜伏威的府邸入住,龙斌刚和单雄信在吃晚饭,就收到杜伏威差人邀请自己明早入府一叙,并会大摆仪仗亲自相迎。 这个信号让龙斌心中一振,如果对方没有与自己结盟的意思,那么完全可以选择避而不见,让人打发自己离开,如今大张旗鼓的迎接自己入府,完全不顾及李唐在城里的眼线,这般作为在天下人的眼中,无疑将认为两方势力已经同气连枝,形成了某种默契。 ……….. 红烛高烧,薰香袅袅,满室旖旎无限。杜伏威显而易见的依附表态让龙斌心情大好,晚饭时和单雄信喝了好几坛的美酒,此时全身的血液都渐渐沸腾起来。 眼前的小艾和百合子好似天仙化人,娇艳绝伦,秀色可餐,禁不住欲火大动,伸手分别拉着二人纤纤柔美如水葱的玉手,细细摩挲,笑道:“小艾,百合子,老爷从未发现你们竟然如此的美艳!” 二女桃腮飞起两朵红云,含羞带笑的白了他一眼,娇嗔道:“自从老爷纳了两位欧阳家的小姐后,我们那就没来过一次,如今尽会花言巧语哄奴婢,奴婢不依!”说着,小艾和百合子佯怒着要抽回玉手,却挣扎不脱,只能任由龙斌把玩了。 小艾和百合子的这一轻嗔薄怒,于红烛辉映下,另有一番诱人风情,端是美不胜收。龙斌看着心痒难捺,邪邪一笑道:“本王知道你们心有存有怨气,可毕竟碍于你们异族的身份,本王……人言可畏你们也该了解…….嘿嘿,本王保证时机成熟后,定将你二人风光无限的娶进王府!”这话半真半假,前半句千真万确,后半句却显然带着敷衍的味道。 “多谢老爷……”小艾和百合子一下拥入龙斌的怀里,哪里想过对方话里的真假,一听有机会正大光明的入王府,心中早被幸福填满,根本不作他想。 龙斌一听险些暴笑开来,女人有时就是要甜言蜜语哄的,特别是对于包养在外面的情人。一脸得意的让二女附耳听来,只见他轻轻道:“天荒地老,此情不移,海枯石烂,此心不变!”此等甜言蜜语,龙斌随口就来。 百合子和小艾轻如蚊蚋的嗯了声,玉颊娇艳欲滴,如饮醇酒,长长的睫毛颤抖不住,显得又惊又喜,又羞又臊。 龙斌见她们羞羞答答的诱人模样儿,心中爱煞,**再也不勉强压制,快步将二人拉到了床边,自己则舒坦的躺倒在了床上,给体态丰满的小艾打了个眼色。 小艾满脸羞红的看着龙斌提醒,爬上床去帮他拖光了衣服,自己也宽衣解带,直到如白玉般纯洁无暇的娇躯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 “老爷真是坏,竟然想出这么个法子……”挺的微颤颤的双峰,小艾跪在龙斌的双腿间,俯身将他邪恶的坚挺夹在了自己的沟渠中,并轻启樱唇低头含允…… 而一旁的百合子也不闲着,一曲东瀛艺妓传统的舞蹈在龙斌眼前跳起,玉臂舒展,娇躯轻拂,和着节律翩翩起舞,仿佛兮如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满溢美感。 两只玉手伸到头顶,逐一取下云髻上的珠玉钗饰,满头青丝如瀑布般疾泻而下,长发如云,化作千万缕柔丝在她周身飞舞。 舞姿不停,百合子唇角缓缓荡漾开一丝笑意,似害羞,似欢喜,欲语还休,欲休还语,个中滋味谁能分辨。身上的丝衣一件件悄然滑落,当最后的袭衣也在舞姿中甩开时,室内霎时春光无限,似乎一瞬间霞光满室…… 龙斌看得目眩神迷,百合子高挑的身子,完美的比例下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滑腻细致得像剥了壳的熟蛋似的,冰肌玉肤,浑然天成,藕臂玉足,雪峰翘臀,无不勾动着他的欲火,令人难以自持。 百合子娇躯仿佛上天的杰作,若非谪尘的仙子,焉能完美如斯?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下体幽兰之处竟然光洁无毛,一片令人眩目的雪白,美得令人窒息。 龙斌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示意小艾停下伺候,在对方略显哀怨的眼神下,挺着肉枪冲上前,一把将百合子美绝人寰的玉体搂进怀里,凑下头去就是一阵狂啃乱吻,肌肤相触之下,欲火直线攀升。 “美人,什么时候把下面都清理干净的,怎么老爷我不知道啊!”一只大手缓缓的覆上百合子光洁的下身,龙斌一脸贼笑的问道。 “花子姐姐教的,说老爷喜欢这样……”百合子含羞带耻,阵阵悠长的呻咛从她嘴里发出,鼻息显得十分的急促,**显然已被龙斌给完全挑起。 不再挑逗,龙斌早已是箭在弦上的要命当口,闻言再不耽搁,抱起百合子躺上了床头,轻轻分开那修长雪白的美腿,架到自己的肩头,随后扶住百合子的翘臀,将其拉近自己的下身,随即调整好方位。 百合子双目紧闭,脸上泛着诱人的潮红,那幽谷之处已有水花在闪动,对准不停扭动的美臀,龙斌腰部使劲一挺,百合子“嗯”的一声婉转娇吟,他已破体而入…… 在龙斌耸动的同时,小艾则送上香唇,与他深情激吻,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龙斌感觉难以把持,动作渐渐的放缓。 百合子知道龙斌发射在即,一双美目尽是期颐之色,看的刚要把坚挺从对方体内退出的龙斌,心头一颤,不禁停下了抽出的动作。 “你今晚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本王是该有所表示了。”龙斌深情的看了百合子一眼,突然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将无数精华送入了百合子的体内,后者感激涕零,双目含泪……. ………… 就在龙斌拥着二美入睡的时候,历阳杜伏威府里却是灯火通明,一间雅致的屋舍内,杜伏威,单云英,和长史辅公佑相视而坐,三人默不作声,脸上尽是复杂之色……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抉择 乱世之中,杜伏威称得上是个英雄,还是个听得进谏言的英雄,当然这也和他做事缺乏主见和决断密切相关。 在做出邀请龙斌入府的决定上,杜伏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了妻子单云英的影响,另外长史辅公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作为杜伏威最亲密的袍泽,辅公佑当初连投诚李唐也是勉强答应,他心里对属于门阀势力的李唐没有半分好感,所以自然而然的选择亲近于抛出橄榄枝的龙斌。 “云英,公佑,你们都赞成靠拢镇南王,可是在具体的做法上,到底该如何行事?”杜伏威骁勇善战,在治兵练兵上颇有能耐,可是在外交方面就不怎么样了,当初与江淮另一位诸侯李子通就相处的极不融洽,后来还刀兵相抗,险些送掉性命。 单云英擅长民政,韬略上也略有涉及,不过在镇南王的事情上却显得有些谨慎,一是她不精通于此道,二则他的叔父单雄信效力与镇南王的麾下,因此多少也有点避嫌的考量,所以并未答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辅公佑。 “伏威,为兄问你一句,李唐一旦战胜镇南王,他们还会留我们江淮成为国中之国么?”辅公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思片刻,换了个角度问道,虽然在他和单云英力劝之下,杜伏威大张旗鼓的邀请镇南王入府,可是他清楚,自己这位贤弟的心里恐怕还存在犹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不会……”杜伏威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只能算是个武夫,但是这点认识还是有的,不过和李唐相比,他对镇南王也无法完全信服,转口反问道:“难道镇南王得了天下,就会放任我们不管么?就凭他一句无需我入京朝见的承诺?” 摇了摇头,辅公佑轻笑一声,道:“天下间没有绝对可信的承诺,但是和李唐相比,我宁愿信任镇南王,至少他能登门造访,这份诚意就比李唐高出了数倍!” 辅公佑见杜伏威脸色依旧犹豫,叹了口气,脸色随即一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阴阳怪气道:“江淮杜伏威不过是个乱民,根本不足为虑,等把西南之地解决了后,再收拾他也不迟!”辅公佑虽未见过李渊,但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学对方的样子说话。 “呼哧”一声,单云英被逗得掩嘴直笑,相比于心事重重的杜伏威,她天性开朗豁达,从不拿烦恼当回事。 “相公,公佑虽然说的好笑,但也十分的在理!”单云英笑容一敛,认真道:“李唐门阀世家,对我们乡野出身的乱民怎么可能真心相待,一旦我等失去了利用价值,必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如今的江淮军等于是夹在李渊和龙斌之间,李唐如果要发兵西南,必然要安抚好杜伏威,如果心中顾虑不消,绝不可能放心的南征,对李唐无疑起到了牵制的作用,这样将大大缓解龙斌的压力。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这一点杜伏威,辅公佑,还是单云英都清楚,所以只要李唐存在,那么他们对于龙斌的价值也将永远存在,而不是像李唐那般,无所谓弃之不弃,只要不在背后捣乱就行。 杜伏威听了妻子和辅公佑的话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良久才期期道:“李唐当今实力之雄厚,无人可出左右,就算我等和镇南王联合,也与其相差甚远,战事一起,胜算渺渺啊!” 辅公佑知道杜伏威内心正在挣扎,已经到了抉择的关键时候,脸色一正加把劲道:“单论兵势,李唐确实强大无比,可是胜负是由天时地利人和来决定的,数量的优势并不是决定性的,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还少么?是拿起刀枪拼他一把,还是摇尾乞怜把生死大权送上别人的掌心,伏威你自己做决定!” 辅公佑最后的话显然有激将的作用,且成功的激发了杜伏威当年起兵时的血性,只见他紧握双拳,重重的捶向桌面砸起片片木屑后,傲然的站起身来道:“刀枪箭雨,马革裹尸,才不枉男儿来此人间走一遭!” “这才是云英认识的相公!”单云英一脸仰慕的神情,当初她于杜伏威相遇时,对方意气风发,无畏无惧,一下就勾起了她心中的情愫,丝毫不顾女儿家的矜持,主动于杜伏威相守相爱,甚至连拜堂都没有,就已经私定了终身。此时,单云英从杜伏威的脸色中又看到了当初那令人迷醉的神采。 辅公佑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放心,脸上尽是欣慰之色,见单云英和杜伏威夫妻两个含情脉脉的相互望着,识趣的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出去。 男人在做出重大决定后,往往需要用各种方式去宣泄,而妻子这个时候则成了最好的调节剂,不仅能安抚人的心灵,并能给与生理上的慰藉。 ……………. 杜伏威的兄长爱妻齐蝉精竭虑的为他下定决心的时候,昔日杨广的的左膀右臂,后来又做了窦建德得力干将的裴世矩才送走了前来接受河北降军的李唐官员,各种繁杂的事务让他整整交代了一个晚上。 惜花阁,一间花团锦簇的宽敞明阁,暖阁外,寒风阵阵,晚归的路人们纷纷缩着身子,快步的穿梭在街面,可一走进惜花阁内,却是热流涌动,温暖如春。室中并没有火盆这类明处的取暖之物,因为全部采用了砖石结构,所以自有暧墙,地龙和火炕,以供房中取暖。 只不过房中如此温暖,光是这燃薪之物,就所费不菲了。不过能到这惜花阁来饮酒取乐的客官,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豪客。这种奢侈的消费,他们负担得起。 暧阁地上铺着奢华精美;价值昂贵的阿拉伯地毯,案上摆着金挂密果。各色新鲜,在这寒冬季节,就算是达官贵人府上平素待客摆的也多是干果,可这里却俱都是夏秋时令的鲜果,就凭这一点,便可见销金窟名不虚传,一掷千金,换来的王侯一般的奢华待遇,而那万中选一的绝色美人,更是连皇宫大内的妃嫔,也少有如此风情的。 美人两行,正翩翩起舞,裂衫湘裙,广袖轻舒,一个个尽都是粉颈嫣颊,脂滑肌凝,更兼丝竹之乐靡靡入耳,洗若人间天上。一时间,裙裾翻飞,脂香扑鼻,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奢华,得享温柔滋味的却只有一个人,一个宽袍博带,气度雍容的中年儒年,颇具儒雅之风。 而此人的身前,则站着个河北家喻户晓的人物,正是向李唐献城投降,脸上尽是恭敬之色的裴世矩……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密会 裴世矩此人文采清丽,少有俊才,博览经典,尤擅长外交,对地理民族问题同样通透。不过由于他先伺杨广,后又效力于窦建德,接着又再次投诚李唐,为人虽看似精明乖巧,但却毫无气节可言,颇为世人不齿。 当初炀帝在位时,最亲近的三位大臣分别是张须陀,宇文化及,还有就是裴世矩,裴世矩主要负责专修政纪,编纂史籍。他在三人中升迁最晚,官职最低,可是他所说的话在杨广耳中分量却是最重的,因此从这一方面上说他似乎才是杨广最信任的大臣。 此时,他虽然恭敬的站在那个中年儒士的身前,但陪伴在他身边却是一个体态妖娆的绝丽佳人,美人只穿着一袭如纱的轻衫,美妙的身段毕露无遗,一张灵秀而妩媚的娇靥,滑如凝脂的雪嫩肌肤,一个眼神便能把种沁入骨髓,柔媚灵动的魁惑力展露出忧八神魂颠倒。 如果有喜之人在此地的话,一眼就能认出这个美人儿就是城内最大青楼的当家花魁秦双儿姑娘,那一袭烟罗纱的水袖轻衫披在身上,实在比脱光了还要诱人,凸四有致的身材,坚挺饱满的酥胸,圆润纤细的小蛮腰,修长浑圆的大腿,娇慵无限,绮丽动人。 “呵呵,双儿姑娘可是万中挑一的美人,无论歌喉舞蹈,莫不如同仙子般迷人,世矩这么怠慢人家实在是不该啊?难不成连双儿姑娘这等绝色佳人都入不了世矩你的法眼?”中年儒士淡笑着说道,伸手把秦双儿拉入了怀中。 “在君上面前,下臣不敢造次。”裴世矩神色凛然的说道,从头至尾丝毫没有看过秦双儿一眼,似乎对方的绝色容颜在他眼中成了红粉骷髅,此时更是深深的低下头去,并缓缓的抬脚后退了几步,因为中年儒士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美人儿的娇躯上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中年儒士的一只如女人般娇嫩的大手,轻柔且老练的抚摸着秦双儿薄纱之下隐现肉色的诱人大腿,并渐渐向那深沟处滑去,轻捏慢揉惹得美人儿小嘴里发出阵阵娇咛,无瑕如白玉的俏脸泛出了潮红之色。 把头凑到秦双儿红透了的耳根,中年儒士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笑意道:“哎呀,双儿姑娘这是用的什么脂粉呀,馨香扑鼻,肌滑如脂,本相公也曾花费重金为家中的爱妾购买了几匣上等的胭脂,可是远不及双儿姑娘所用呢。” “嘻嘻,官人真会说笑话,双儿所用的脂粉,哪里比得了大人所买的上等胭脂呢。”秦双儿掩袖羞笑,玉臂轻撑,慵懒的娇躯便坐了起来,一双并起来时不露一指缝隙的浑圆大腿一合,便将中年儒士的大手夹在其中。 秦双儿久经欢场,最擅长的就是把握男人的心思,深知点到为止,不能太容易让男人占到便宜,这样反而可以勾起男子更旺盛的**和兴趣。 然而这次秦双儿百试不爽的小伎俩却栽了跟头,只见中年儒士脸色一沉,厉声道:“声名再高,也不过是个欢场女子罢了,今日本官人肯来捧你的场,就是给你面子,可你的排场也太大了些,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秦双儿还以为中年儒士只是佯怒,神色一惊后又嫣然笑道:“奴家用的这脂粉虽非名贵之物,却是有些稀罕之处。奴家用的这脂粉,却是一个来自极西之地的商人所赠,如果官人喜欢,不妨取些回去,或许府上的女眷也会喜欢呢。” “哼!”中年儒士脸色更加难看:“不必了,西域之物,及得我中土上国所制之物的精细么?”说着,在秦双儿的尖声惊叫中,中年儒士夹在美人腿间的大手猛的一用力,瞬间掰开了那惹人心跳的幽谷。 秦双儿不愧是欢场老手,知道自己是真的开罪对方了的她,在短暂的惊慌后立刻便镇定了下来,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满是无辜的望着中年儒士,想勾起对方的怜惜之情,另外此时屋内还有外人在场,秦双儿不信中年儒士敢不顾身份的强要了自己。 可是,随着中年儒士的一句冰冷的嘲讽,让秦双儿彻底失了分寸,明眸闪烁不定,轻咬着双唇,脸上隐约露出丝丝忿然。 “世矩,娼妓就算拥有再美的皮囊也依旧是娼妓,她们永远都只是我们男人的玩物,对于这样的女人,就是要折磨她,羞辱她,才能从中寻求最大的快感。”说完,中年儒士神色一狞,狠狠的把秦双儿按跪在榻上,撕裂对方身下的衣裙,掏出自己的坚挺就刺入其中。 听着似呻咛似痛呼的嘶喊,裴世矩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刚才风情多姿的秦双儿,此刻双目含泪,秀丽的头发让人抓在手中,娇弱的身躯不断的猛烈前倾,好像时刻要被人刺穿了一般,神色间满是凄苦。 秦双儿是真正能名利双收的名妓,出色的女公关,听惯了温柔细语的她,都忘了多久没有被这般粗暴的对待,而这一刻也让她意识到了正如中年儒士所言,她不过只是个最卑贱,让人唾弃的娼妓。 相比于心身具悲的秦双儿,裴世矩却为她感到庆幸,此刻将她骑在身下的男人身份是何等的崇高,曾经何时天下间不知有多少绝色佳丽为得到他的宠幸而茶饭不思,尔虞我诈,等到将来,秦双儿会将今日所受到的羞辱,当成毕生的荣耀,将中年儒士所做的视为天赐的恩泽。 “君上,下臣不知您为何让我将河北交给李唐,要知道窦建德被俘后,以下臣的威望完全可以凭借为窦建德复仇的名义,控制河北诸郡和兵马,为君上的雄图大业添上筹码!”裴世矩脸色平淡如初,只是露出了些许困惑,似乎并未受到眼前春宫大戏的影响。 中年儒士放缓了身下的动作,深呼一口气后,正色道:“世矩,河北军主力已灭,你所能控制的不过是些老弱残兵,而且大败之下,河北军民人心惶惶,到时候根本挡不住李世民北上的大军,与其让你与李唐死战到底,不如献城投降,赢得李唐的信任,这样做才是上策。” “下臣明白,不知君上还有何指示?”裴世矩从茶几上拿起一块湿巾,恭敬的递给抬手擦汗的中年儒士,接着又端过一杯凉茶,可谓是细心无比。 “进入长安朝堂后,你要物色些可用之人,李唐称帝不过三年,根基未稳,人心浮动,相信凭你的才华和机敏,定能有所收获。”中年儒士目光灼灼的看向裴世矩,语气一缓道:“世矩,万事切记小心谨慎,你的安危在我眼里比什么都重要,明白么?” 裴世矩一脸感动,含泪就要跪下身去却被中年儒士伸手托住,目光中尽是信任之色,对于裴世矩,中年儒士是真正的关心,绝非为了收拢人心才会有刚才这么一说。 一声娇咛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濡沫之情,只见中年儒士伸手抓住秦双儿的秀发,让她面朝着裴世矩,脸色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幽幽道:“好一个**,被弄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不泄,真乃女中极品…….只可惜知道的太多了……” 裴世矩心头一颤,只听中年儒士继续道:“世矩,你我情同兄弟,今日就一同送她上路如何?”说完,中年儒士俊秀的脸上尽是癫狂之色。 裴世矩目光复杂的看了眼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大限已至,此时完全沉浸在肉欲之中的秦双儿,轻声一叹后,松开自己的腰带,并脱下衣裤,很快一根如棒槌般坚挺暴露在空气之中。 “还不好好伺候裴大人……”重重的在秦双儿的粉臀上拧了一下,中年儒士低吼的怒斥道,身下的挺进已经快要进入了最后的冲刺。 秦双儿双目含泪,百般无奈的张开樱唇,却不料裴世矩猛的一挺,瞬间把她的口腔给塞得满满的,并逐渐的朝着咽喉挤去,等完全没入口中时,秦双儿的呼吸都变的十分的困难。 “世矩……”一声厚重的低唤从中年儒士的嘴里发出,只见裴世矩微微点了点头后,拿起了自己的腰带套向秦双儿纤细的脖颈。 秦双儿正专注于舔弄裴世矩的坚挺,被受到中年儒士越发猛烈的冲击,根本没有察觉脖颈处的异样,不知道等到她把裴世矩的精华吸出之时,就是她香消玉殒之际……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没有完全的信任 时间如太空中飞逝的流星。一天,一月,一年,甚至于一生、一辈子,可以在眨眼间的功夫烟飞灰灭啊。流星的逝去总可以给黑暗以瞬间的光耀,而人在面临生死交际之瞬间,却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能。 “不要.......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连呼吸都难以维持的秦双儿,竟然能在最后时刻发出了悲天悯人般的哀鸣,裴世矩手上松了松,抬头看向中年儒士。 不知中年儒士是不是被秦双儿凄楚的样子所感染,竟然生出了不忍之心,在穿好衣裤后,用询问的口气对裴世矩道:“让她留在你的身边吧......”说着,中年儒士伸手抬起秦双儿的尖尖的下巴,厉声道:“好好伺候裴大人,若敢有不轨之心,定让你身首异处!” 秦双儿闻言连连点头,生死之间的巨大落差,让她眼中的泪水难以自控的喷涌而出,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无比的招人怜爱,可在她低头擦拭泪水的瞬间,眼角似乎闪过道让人难以察觉的精光,而中年儒士嘴角微翘,让裴世矩把秦双儿带走,算是自己送给他的礼物。 裴世矩松开套在秦双儿脖颈处的腰带,帮她穿戴整齐后,一同躬身朝着中年儒士道谢,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惜花阁。 .................. 夜初静,人已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一片静谧祥和中,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 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劳累了一整天的裴世矩领着秦双儿回到屋内,对于这么个绝色佳人,他无法视若无睹,白天对方那湿滑的丁香小舌到现在还让他意犹未尽,更别说那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的娇躯。 然而就在他想好好品尝一下美人的香泽时,突然感觉自己特别的乏力,疲倦似乎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他的肢体,他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了,全身像是失重了般。 “大人,你累了,奴婢服侍你安寝!”秦双儿扶着裴世矩来到床头,替他脱去外衫后,就见裴世矩无力的躺倒在床上,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便倒头入睡,阵阵鼾声从他嘴里发出。 一丝得意的笑容从秦双儿俏丽的脸蛋上浮现,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的走出了房间,朦胧的夜色下,一道诡异的身影在裴府急速穿梭着,巡夜的护卫只感觉身边刮过股劲风,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裴府。 夜晚的惜花阁已经化为了温柔乡,豪客们花了重金从青楼包下了喜欢的姑娘,带往这里享受着如偷腥般别样的情调,惜花阁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但它的雅致,豪华,品味远胜于城里的各家青楼,所以真正的有钱人都喜欢选这里来金屋藏娇。 中年儒士常住在这里,但从不抛头露面,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住客,而是惜花阁真正的老板,暴露在人前的掌柜不过他的一个奴仆而已。 暖阁里,中年儒士正搂着个娇媚的女子侧躺在床上,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天差点被中年儒士出声要了性命的秦双儿。 中年儒士脸上哪还像白天对秦双儿那般的凶狠,此时的脸上尽是疼爱之色,而秦双儿依偎在他的胸膛里,神色间布满了**过后的满足感,看不出半分应有的仇恨或是胆怯,中年儒士完全不是要杀她的人,而是她心爱着的,可以全身心去依靠的男人。 “一切都妥当么?别出什么纰漏,裴世矩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轻咬着秦双儿的耳垂,中年儒士一边享受着那迷人的芳香,一边柔声细语的问道。 “主人放心,不要明早太阳升起,裴世矩是不会醒过来的。”轻咛一声,秦双儿转了下头,避开了敏感的耳垂,潮红满面的正对着中年儒士道。 谈论魏晋风度时,必定会说到“五石散”这样东西,它用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的一种中药散剂。 然而五石散虽然算的上是味良药,可治疗多种急症,不过因为其药性非但猛烈而且复杂,往往使用后要辅以冷浴,散步,穿薄而旧的宽衣等各种举动来散发,适应药性。 不然的话,五石散的药性就会致人幻觉,如果添加些迷药的话,药力将会数倍的增长,服用些许就会四肢无力,很快陷入昏迷之中。 而就在今夜,秦双儿就在裴世矩的酒水里下了用五石散配制的迷药,所以对方才会感觉疲劳不堪,早早的上床入睡,连美人都无福消受。 “哎……”中年儒士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丝愧疚道:“希望世矩将来知道后,不要怪罪于我,如此布置,实在是不得已为之。” 中年儒士之所以在白天上演了一出好戏,把自己的女人秦双儿安排在裴世矩的身边,并非是对他失去了信任,而是怕,怕再一次的背叛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中年儒士已经再也经不起打击,即使对于信任有加的裴世矩,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裴大人对主人忠心耿耿,相信定不会让主人失望的!即使将来得知内情,也会体谅主人的苦衷的!”秦双儿凑过头去,献上自己的香吻,柔声宽慰后,突然撅起小嘴,娇嗔道:“主人身边美人无数,偏偏让奴婢去伺候裴大人,是不是讨厌奴婢了?不要奴婢了?” “双儿乱想了,主人也不舍得将你送与对方,可是适合这件事的人选实在不多,只能忍痛割爱。”说着,中年儒士抚过秦双儿娇嫩的脸蛋,调笑道:“不过凭双儿的本事,想主人时不是都能抽的出身么?还愁解不了相思之苦!” “哼……”秦双儿显然不太满意中年儒士的回答,娇声责问道:“有双儿这等本事的女子是不多,可是前不久刚刚效忠主人的那个叫齐莫离的女婢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无论是心机武艺,她都不在双儿之下……” 听秦双儿提到齐莫离这个名子,中年儒士脸色一变,目光变得凝重起来,只听他幽幽的说了句:“莫离她此刻应该到了长安了吧!此次交给她的任务……可是九死一生的啊……” 秦双儿不再说话,卷了卷身子埋头深深的埋在了中年儒士的怀里,之前的醋意荡然无存,比起齐莫离的孤身犯险,她的委身求全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 第二百四十章 秦王府的诗会 一声声响亮的爆竹声,一朵朵光芒四射,灿烂无比的烟花,在天空中飞舞,各式各样,五光十色,把天空点缀成一朵鲜花,夜空顿时变得光彩夺目。长安城里的秦王府里,欢笑声,鞭炮声,喊闹声,乐曲声合成的旋律包围着,热闹无比。 李世民精通军事谋略,同时对诗词歌赋也兴趣极大,凯旋归来后,他卸甲还军,广邀诗友并在今晚开办了场诗书会,也学着文人墨客附庸风雅,做回之人。 虽然中原之地已尽归李唐,但天下尚未一统,按理说雄心勃勃的李世民不该这般放纵行乐,而事实上,他这也是万般不得已为之,就如同他迎接宾客时,脸上所露出的笑容,似乎就隐约显得有些牵强。 功高盖主,这四个字经常用在君臣之间,可在父子或是储君和兄弟间同样适用,李世民的能力之强,战功之高,已经让他的声望远远高出太子李建成,甚至朝堂上的某些大臣向李渊上书,暗指李世民之才能应该取其兄长李建成而代之,重立太子之位。 此等风言风语一出,立刻引起了李渊的警觉,对于李世民的能力李渊十分赏识,可是作为一名君王,他却更喜欢对自己无比忠孝的长子李建成,因此在李世民归朝时,为了粉碎朝堂上的流言,李渊立刻收回了李世民的兵权,并将长安禁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李建成。 当初隋文帝废长立幼,结果炀帝弑兄杀父,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虽然李渊心里对李世民也是十分的关爱,但是无法完全放下顾虑。 李世民从回到长安被削去兵权后,就明白自己父皇心里起了戒心,所以先是多次的进入皇宫探望父母,以表恭顺的同时,也与身边将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且在这期间娶了门妾氏,并在今日举办了这场诗友会,为的就是打消李渊的顾虑。 秦王府里,一声紫衫长袍的李世民显得儒雅俊朗,热情的招呼着到场的城中才子俊杰们,高举着酒杯,时不时即兴咛上几句歌词,神色间充满了年少轻狂般的不羁。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在诗会最靠外的一处酒桌上,一个面白如玉,双唇像是涂了胭脂般红润的年轻人猛的抬起头来,神色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之色。 他的双眼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却不敢接触任何人的目光。最后目光停留在了李世民的身上片刻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像怕被别人看见似的,紧紧捏着的手指已经被汗水打湿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齐莫离此刻的心是不安的,可也是激动的,她离自己的目标是如此的接近,他离为自己姐姐齐妃报仇紧紧只是几步之距,她不在乎自己的身死,或是成了了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她在乎的只有胸膛里一颗灼热的复仇之心。 早在半月前,齐莫离就已经潜入了长安城,她此行的目标有两个,李世民和李密,二人身边侍卫众人,出入皆有人保护,所以她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直到今日,李世民举办诗会,让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秦王府,并且最大限度的接近李世民。 刺杀李世民不仅是主上给予的任务,也是她自己的私仇,当进入秦王府见到李世民的那一刹那,齐莫离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就出手行刺,好在李世民身边两个神色凛然,气势非凡,双眼泛着冷厉寒光的侍从让她瞬间恢复了冷静。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千载难得的机会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失去,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齐莫离复仇之心极盛,但她更不想功亏一篑而抱憾终身,她在等,等李世民孤身一人。 几杯下肚之后,李世明小腹有了些感觉,含笑冲着在场众人拱了拱手,歉意道:“诸位慢用,本王离开片刻,稍后返回时再来痛饮一番,今夜诸位定要尽兴而归。” 见李世明起身离开,而他的两名随从守在了前往内院的入口,可以通过的皆是府上的下人婢女,齐莫离心神顿时一振,她等待已久的时机总算出现了。 “恍当”一声,齐莫离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在青花石地板上砸的粉碎,抬眼一看,齐莫离眉宇间闪过丝笑意,正如她所意料的那样,果然有个女婢快步前来清扫。 “小生有些醉了,劳烦姑娘了!”齐莫离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具有无法估量的杀伤力。女扮男装的齐莫离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男女结合下的神采,完全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婢,仅仅和齐莫离的一个对视,脸蛋便瞬间红成了熟透的殷桃,低着小脑袋丝毫不敢再看对方一眼,心头小鹿乱撞,收拾起地上的碎瓷时,甚是慌乱不堪。 “姑娘,小生闻得丝丝清香之气似乎不远处传来,让人神清气爽,醉意渐散,不知是何花竟有如此奇异香气。”齐莫离蹲下身来,故意凑到女婢的耳边说道,充满魅惑的声音充满了挑逗之意。 女婢身份低贱,向来受人鄙夷,可今日竟然有这么个翩翩公子对她如此的柔声细语,不禁有点头晕目眩,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迷恋于自我陶醉般的境地之中。 “公子说的应该是后花园传来的香气,至于什么花,奴婢就不知道了。”女婢含羞带耻的轻咛道,小手拽着衣角,一副紧张的样子。 “姑娘能否带小生去鉴赏一下,好让在下去了醉意,免得等会儿酒后失言,冒犯了秦王!”齐莫离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女婢冒着纤纤细汗的小手,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公子,错了,不是这边……”脚下一滑,手足无措的女婢猛的回过神来,抬眼急声说道,却不料还未说完,便感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接着眼前一黑,软绵绵的倒在了齐莫离的怀里……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茅房中的杀机 迅速的换上女婢的衣服,齐莫离的身材十分的合身,低下头后在外人看来几乎察觉不到什么,当然,一个普通的奴婢也不会招惹太大的注意。 将昏迷过去的女婢藏匿好后,齐莫离立即返回到诗会上,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端茶倒水的下人,很快就来到了内院的入口。 深吸一口气,齐莫离尽量的压低身姿避开两名侍卫的目光,当经过两名侍卫身边的一刹那,脚步明显有点慌乱,甚至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了前面的下人,白洁的脖颈隐隐浮现出汗珠,好在两名侍卫并没有注意到,让齐莫离有惊无险的走进了内院。 望着忙忙碌碌的王府仆从,齐莫离寻了个落单的年轻下人,便上前问道:“这位小哥,外面的才子们大声嚷嚷着要见秦王,不知秦王何时能回到诗会上,妹妹我好出去交代一声。” 年轻的下人眼前一亮,同时又闪过丝惊疑之色,他惊羡于齐莫离姣好的容颜,可是似乎感到十分陌生,在府里并未见过对方,不过在一双纯洁明亮的眼神下,年轻下人心中的惊疑很快就被放下,抬手指着一处回廊道:“你去那边看看,秦王应该是饮多了去小解了吧!” 齐莫离含笑答谢了声,便顺着年轻下人指着的方向走去,整个回廊平实而精致,显得自然,轻松,质朴,与庭院的池塘,花园相结合,呈现一种乡村风情的生活格调。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同时也尽显雍容华贵,丝毫不落秦王府的身份。 没过多久,齐莫离来到了处小径,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径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白天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竟被挡在了外面。 警觉的朝周围扫视一眼,齐莫离发现此地不见一个人,又走了几步,突然耳边传来了几声微弱的低喘,齐莫离心中一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四个火红的灯笼高挂在一处四方的围墙边角上。 蹑手蹑脚的上前查探,随着那低喘声渐渐变的清晰,齐莫离小心翼翼的来到一人高的围墙边,踩着一块大石踮脚正好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然而当里面的情景展露映入她眼帘时,脸上瞬间浮起了两朵红云,片刻后,齐莫离的双眼逐渐变的犀利,因为李世民那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那低喘或该称为呻咛的声响是一个身着蓝色轻纱的美貌女子发出的。 女子齐莫离也见过,在诗会开始时,李世民曾向到场的宾客介绍过,正是他前不久刚纳的侍妾,似乎是长安城万花楼里新任的花魁,可是不少城中贵胄的追逐的对象,李世民将她带在身边,不乏有虚荣显摆的意思。 从布置上来看,此处应该是李世民出恭的地方,而女子正跪趴在恭桶上,精美的长裙被高高拽起,如白脂般无瑕的翘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刺眼,而在她的身旁则丢弃着一件被撕碎了的亵裤,伴随着李世民腰腹的不断耸动,女子的娇喘声一浪高过一浪,似乎就快要被送上了顶峰。 齐莫离冷冷一笑,怪不得此地周围没有半个人影,定是李世民吩咐过所以才无人靠近,当然也不排除此地向来都是秦王府的禁地,毕竟出恭乃是私隐之事。 齐莫离乃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如此淫秽的场面对她难免造成强烈的冲击,可短暂的面红心跳之后,齐莫离的神色间只剩下熊熊的怒火,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根泛着幽光的银针。 默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齐莫离放缓呼吸,尽量的使心神平和,移动方位选择有利的出手位置,等待着最佳时刻的出现。 李世民虽然谈不上是绝顶高手,但是毕竟征战沙场多年,又有良师辅导,一身武艺定是不俗,而且在此地做这之事,身边依旧放了把顺手可得的宝剑,实乃小心谨慎。 没过多久,只见李世民面部扭曲,全身裸露出的肌肤泛起了红光,身下耸动的频率不断的加快,随着一声亢奋的低吼,李世民高扬起脑袋,青筋暴露的脖颈瞬间被齐莫离冷厉的双眼给锁定。 沉浸在美妙滋味中的李世民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朝着他挥去,散发着妖异之色的弯月下,一颗灼烈的复仇之心即刻就将他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一线光亮如闪电般刺向李世民全无防备的脖颈要害。这一刺来的又快又疾,银针发出阵阵破空声,齐莫离一出手就是全力以务求一击毙命。 李世民粹不及防,在**欢爱的顶峰中突然遭到偷袭,宝贝都还插在妾氏的体内,只怕任何男人在这要命的时刻,都不可能做出有效的躲闪,平日里反应如迅雷般的李世民也一样。 眼看李世民难逃一针穿喉之厄,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李世民一把抓住妾氏的发丝,将其拉起挡在自己的身前,电光一闪,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侍妾的胸口迸发出一条细细的血柱,几息之间就面堂发黑,毒发身亡,银针上明显沾有剧毒。 齐莫离势在必得的一刺竟然失手了,而李世民避开来袭一刺后,顾不上提上裤子,抬手便把身旁的宝剑握入手中,手腕一翻,带着森森剑气,就反客为主的朝齐莫离猛攻而来,仅一招就牢牢把握住了先机。 齐莫离无比失望之下,又没料到李世民剑法竟然如此的精妙,顿时被打得猎手不及。一时间疲于应付,招招受制,全无还手之力,脚下连连徘徊后退,躲闪着李世民的利剑,动作既慌乱又狼狈不已。 李世民招招紧逼,身法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如影随行沾着齐莫离,今她始终缓不过劲来。他剑势轻灵翔动,精绝而凌厉,一旦施展开来,有如山间烟雨脖腕,绵绵不绝,无乳不入,招招不离对方周身要害。 没过多会儿,耳边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衣甲的碰撞声,齐莫离知道定是刚才侍妾的尖叫引来了侍卫,再与李世民纠缠定是被擒当场的命运,身死是小,报仇无望是大,齐莫离绝不甘心就此丢了性命。 突然间,只见齐莫离脸色一凛,双手化爪,不顾李世民直刺胸膛的一剑,全力朝对方裸露的下身抓去,李世民心神一震,剑势一收猛的朝后退开数步,对于自己的命根子,李世民可不敢有丝毫差池,这是男人最自然的本能。 趁着和李世民拉开距离的机会,齐莫离一个闪身便没入漆黑的夜色之中,只听寒冷的夜风中传来一声不甘的叫喊:“李世民,你听好了,镇南王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的……”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存亡之战(一) 长安城的中心处,坐落着一处庞大的建筑群,无数宫殿的金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最大的座宫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李渊。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这也许正是世间众人都想争夺这一无上宝座的原因吧! 一个内侍面色紧张的快步来到李渊的身旁,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只见他大手一挥,底下载歌载舞的宫人们立刻散去,整个宫殿只剩下寥寥几人。 “传秦王殿下觐见!”一声尖锐的传唤响起,很快等候在殿门外已久的李世民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头绑纱巾,脸色枯白,朵朵殷红出现在了额头之上。 “世民不必多礼,你昨晚遭逢大难,身心受创,父皇让太医院派遣专人为你治伤调养。”李渊一脸焦急的走下龙椅,扶住身体看似虚弱无比的李世民,关心道。 “多谢父皇关爱,世民只是受了些小伤,身体并无大碍!”说着,李世民轻咳几声,脚下轻浮的颤退了一步,摇摇欲坠好像全身无力似的。 “快来人,给秦王殿下赐坐!”李渊高喊一声,他听人禀告说昨晚李世民在府邸里遇刺,还以为只是有惊无险,可眼前所看的似乎李世民受创极重,心中不禁紧张不已。 恭顺的低头道谢,李世民在李渊的搀扶下,移步到了内侍搬上来的软椅上,神色间带满是困倦道:“父皇切莫担心,郎中说了儿臣只需调养半月,就可完全恢复……”说到这,李世民脸色一凛,身上陡然散发出股凌厉的气势,凝声道:“到时候,定要手刃派人加害儿臣的幕后凶徒!” 微微怔了怔,李渊眼中闪过道寒光,松开握着李世民肩膀的双手,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的问道:“听世民这么说,是否已经知道了派人行刺你的幕后凶徒的身份了?” “父皇明鉴,儿臣征战四方,树敌无数,可是当今天下最忌惮儿臣,且最想至儿臣于死地的莫属西南霸主镇南王了,昔日杨公宝库内,我等与他的仇怨已经是无法化解,而如今天下诸侯所剩无几,只有他才有能力对我李唐造成威胁,所以……”李世民目光灼灼的望着李渊。 话中的矛头全部指向了镇南王,李渊不可能听不明白,只是李世民却没有提到半点指向镇南王派人行刺的证据,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李渊并不认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李世民就有能力查清楚幕后的主使。 “世民,你说镇南王派人行刺于你确实理由充分,可是你是否掌握了有力的证据,不然单凭你一面之词,父皇恐怕……”李渊幽幽的说道,毫不掩盖内心怀疑的态度。 李世民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凉,只见他猛的从软椅上跪倒在地,从怀中抽出块一米长宽的白色方巾,泣声道:“儿臣侥幸未死,但云姬却毙命于刺客的毒手之下,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否则儿臣真乃枉为人夫,心头的这口怨气实难咽下!” 张开白色方巾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着无数个血红指印,李渊眉头紧皱,不明所以的把目光投向李世民,只听后者解释道:“父皇,那名刺客逃脱时,曾丢下句狠话,说镇南王决不会轻易放过儿臣,府内及时赶到的侍卫们及一些宾客都亲耳听到,这些就是他们作证的指印!”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李渊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这个说法显然有点牵强,外人看来刺客丢下这句话更多的像是栽赃嫁祸,反而证明了与镇南王无关。 见李渊似乎不为所动,李世民目光一沉,突然站起身来,凑过身去冷冷道:“父皇,刺客不管是何人派来的,但刺杀儿臣一事千真万确,有无数人可以佐证,就凭这难道还不足够成为向西南进军的理由么,西南一定,我大唐将真正完成一统天下的伟业。” 闻言李渊双眼精光连闪,李世民最后的句话让他心潮澎湃,激动之情难以自控,是啊!和一统天下的霸业相比,一个小小刺客的身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刺客的出现无疑是给李唐带来了天大的契机。 “世民,你说的很对,派人行刺的定是镇南王!”李渊目光闪烁,嘴角勾起了道诡异的弧度,好似自言自语道:“镇南王居心叵测,派人行刺于你,就等于是侵犯我大唐威严,我李唐虽然宽厚仁德,但也绝容不下此等狂妄,阴险之徒!” 李世民眉宇间闪过丝隐蔽的笑意,再次跪倒在地道:“儿臣请战,愿率我大唐威武之师,替父皇完成天下一统的宏愿!” 李渊神色间先是露出欣慰之色,可随即脸色一敛,扶起李世民道,语气中带着犹豫道:“世民你身体抱恙,该好生休养才对,父皇还是派他人前去征讨西南吧!” “父皇……”李世民高呼一声,哀声道:“儿臣受奸人所害,如不能亲手一雪前耻,将来必受人嘲笑,何况大军出征粮草辎重准备所费时日不短,到时候儿臣定然已经康复,完全可以胜任统帅一职!” “可是……”望着李世民期颐的目光,想到对方为自己打下的半壁江山,昨日又因积威太厚而受人忌惮,遭遇行刺差点丢了性命,李渊心头不禁一软,叹息一声道:“好吧!父皇答应你的请求,一月后命你领兵出征,为我大唐一统天下!” 李世民无比动容的朝着李渊躬身一拜,脸上尽是感激之色,可当他答谢李渊走出大殿后,脸上一变,神色间尽是得意之色,皇宫外,一阵仰天狂笑在天边回荡不已,良久不曾消散。 昨晚的遇刺并没有让李世明受伤,今日他之所以这般作态为的就是让李渊产生同情心,为他能够重拾兵权增添砝码,而效果也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大唐良将众多,对李世明颇有忌惮的李渊完全可以派长子李建成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只要多派精兵良将,在调一干练的统帅扶持,李建成虽无李世明的军事才能,但也不见得就不能建功立业。 所以深知这一点的李世民才上演了这么场苦情戏,且成功的把兵权掌握到了自己手中,只要此次出征能胜,那他的声望将到达顶峰,他在李唐军民心中的地位无疑将不可替代,,李渊之后,大唐江山的归属可能因此而再次产生变数,这才是李世民真正的图谋。 在从李渊手中重新拿回兵权的李世民心中倒有点感谢那个女刺客,正是因为她才使得自己这么快就获得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与此同时,齐莫离对未能行刺成功虽然失望万分,但至少完成了主上交给她任务,从始至终,她任务仅仅只是行刺李世民,而不是杀死李世民,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镇南王,挑起李唐和镇南王之间的抗争。 这场刺杀,双方可谓是各有所需,不经意间完成了极大的默契,但对于第三方的龙斌而言,无疑是被狠狠的摆了一道,巨大的危机很快就将降临到他的身上……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存亡之战(二) 金华火腿镇江肴,咸水虾子撒花椒,什锦酱菜麻油浇,香稻米粥儿粘胶胶,狮子头菜心烧,煨白蹄酱油浇,醋熘桂鱼炒虾腰,浇切董糖云片糕.......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龙斌不禁食指大动,垂涎欲滴,忍不住的拿起了筷子,想要一饱口福,却被一只洁白无瑕的纤手给狠狠拍了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姐姐还没入席呢,夫君你急个什么?”凌冰没好气的白了龙斌一眼,今日是中秋佳节,镇南王府的几位夫人亲自下厨做了顿团圆饭,其中贺婉婷出力最大,当然不是其他几女不想尽心,实在是水平有限,只能勉强给贺婉婷打打下手,还个个弄的狼狈不堪。 龙斌干笑一声,就见贺婉婷围着裙摆,端着一碗滚烫的汤圆走了进来,欧阳馨儿急忙伸手帮衬着去端,猝不及防之下却被碗壁烫的猛的缩回手来,放在嘴边直吹气,脸上尽是委屈之色,好在贺婉婷没有松手,否则这碗汤圆怕是要落地生花了。 “馨儿姨娘不要紧的,灵儿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宝贝女儿龙灵蹦腾着一对小短腿,天真无邪的凑到欧阳馨儿的身边,嘟着张小嘴朝着欧阳馨儿的手指直吹气,很快小脸蛋上就涨的通红,逗得众人无不喜笑颜开。 欧阳馨儿更是欣喜异常,用眼神征询了下贺婉婷,见对方善意的点了下头后,如孩童般喜滋滋的把灵儿抱入怀中,重重亲了下她的小脸蛋,逗着小丫头咯咯直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相比于活泼可爱的龙灵儿,龙荷和龙文宇则和他们的便宜老爹一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了一桌的美味佳肴上,口水已经哗哗的流了一地,见贺婉婷落座后,立刻乖巧的围在餐巾,无比期待的等着开饭的指令。 “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让最圆的明月陪伴我和大家,让明月传达我的心愿与祝福……祝福大家安康幸福,月圆人圆事事圆满。”贺婉婷双手握于胸前,闭上双眼虔诚的祝福道。 “千里试问平安否?且把思念遥相寄。绵绵爱意与关怀,浓浓情意与祝福。”欧阳馨儿语气悠长的念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思乡之情,贺婉婷揽着她的双手,目光柔和,像是亲姐姐般给予安慰,换来欧阳馨儿欣慰的笑容。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平分秋色一轮满,长伴云衢千里明。”欧阳云曦也不甘落后,作诗一首,引来龙斌一边死命的鼓掌,一边发出阵阵怪叫,好似赞美,但却更像是狼嚎,圆月当空,显然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变身“作恶”了。 贺婉婷和欧阳姐妹都出生名门,自幼变得名师指导,诗词歌画样样精通,而花子和凌冰在这方面就有点欠缺,脑子里折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半句祝福的话来,只能双双向龙斌投来求助的眼神。 龙斌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子下不了台,从怀里捣鼓了会儿后,摸出几张纸片,随即伸手偷偷的在桌下给二人各递去了张,当然自己也没落下,把一张上面写的密密麻麻字数最多的给留了下来,纸上写的不是其他,正是事先贺婉婷准备好交给他的中秋祝福的诗词。 有了这番小动作,花子和凌冰自然不会丢面子,而龙斌更是厚颜无耻的大大骚包了一把,毫不掩饰的把纸片放在桌面上,当着众人的面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把诗词当流行歌曲唱,听的龙灵,龙荷,龙文宇纷纷塞住耳朵,几女更是白眼乱翻。 等龙斌唱完,花子和凌冰不知那些纸片是贺婉婷准备的,还以为是龙斌考虑周到怕她们出丑,在全家人一起举杯干了杯酒后,同时殷勤的给他添酒加菜,过程中眼波流离,媚眼乱抛,看的龙斌心中痒痒,这分明是晚上会来自己房里的暗示嘛! 直到贺婉婷轻咳几声,摆了下正妻的威严后,花子和凌冰才有所收敛,悻悻的吐了吐舌头,接下去一家人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只可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这温馨的一幕给打断了,只见徐世绩和魏征二人没等通报就风急火燎的闯了进来,龙斌见此心中一沉,徐世绩凝重的脸色告诉他,决不是因为寂寞难耐,离家甚远,所以趁着中秋佳节来蹭饭的。 而魏征一脸愤慨之色,今日他该和自己的宝贝妹妹祭奠亡去的家人,然后舒心的吃顿团圆饭,当然,他的团圆饭十有**会被人搅局,李淳风是不可能错过与魏征小妹共度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的,不过从魏征的愤怒程度来看,李淳风似乎还没有这种耐弄出这么大动静。 “师兄,魏征,什么事情不能等明日再来说么?”龙斌皱着眉头,心中隐隐有点生气,不管是什么原因,被打断团圆饭总是叫人不爽的。 贺婉婷见魏征和徐世绩同时前来,知道定有大事发生,贤淑的搬过两张椅子给二人落座,并拿出茶叶,泡上了壶香茶,倒了两杯被二人递去。 然而徐世绩和魏征只是草草的谢了声后,神色丝毫不变,二人对视一眼后,只见魏征拿出一卷像布告的东西,大声念道起来。 “吾以大唐皇帝身份,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西南有贼欺天罔地,顶替国臣,毁乱朝廷,残害生灵,残暴不仁,荒淫无道,罪恶仍积!今奉上天义诏,大举一兵,誓灭此贼,剿除乱党。望兴义师,解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大唐皇帝,不就是李渊么?听他的口气好像又要找谁晦气去了……”龙斌大咧咧的嘀咕道,投给魏征一个询问的眼神。 “王爷,我念的是李渊发的讨贼檄文,他要讨的是……”说到这,魏征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望向身旁的徐世绩似乎想让他开口。 “欺天罔地,顶替国臣,毁乱朝廷,残害生灵,残暴不仁,**无道,罪恶仍积……这样的逆贼确实该剿,李渊不动手,本王也要除此恶贼!”龙斌刮了刮鼻子,神色带着些欣赏之色,对李渊第一次报以好感。 龙斌刚一说完,就见刚喝了口茶润喉的魏征被狠狠的呛了下,差点没能回过气来,只见他双眼木讷,良久才艰难的说道:“王爷,李渊讨贼檄文里要剿灭的对象就是你啊!” “恍当”一声,龙斌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傻傻的呆坐了片刻后,猛的抢过魏征手里的那卷布告,没过一会儿,就听嘴里发出满是悲愤的怒吼:“这李渊怎么能这样冤枉人,除了荒淫无道这条还算靠谱点,其他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全部陷入石化之中,只有龙灵,龙荷,龙文宇三个小捣蛋还在没心没肺的和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战斗,吃的满嘴肥油,根本没意识到他们的老爹要有大麻烦了……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存亡之战(三) 讨贼檄文一下,李唐继灭亡大魏后,新的一**规模的军事调动再次展开,各地兵马迅速向东都洛阳集结,大约一月后,整整近百万马步雄兵,包括辎重粮草集中完毕,如此大的兵团堪称世所罕有,也几乎是李唐的倾国之力,显然是想一战而尽全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李世民受命担任三军统帅,誓师后分兵十万绕梁郡,彭城向历阳进逼,此路兵马的目的不是交战,而是威慑杜伏威,不让其与龙旗军合兵共抗李唐,可以的话,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用途。 而李世民则亲自率领九十余万主力,气势汹汹的朝汝南郡扑去,全军虽然庞大臃肿,但是前锋十多万骑兵行动却十分迅速,李世民似乎想在龙斌准备好整军御敌之前,尽量的扩大战果,凭借兵力的绝对优势,占据全方位的主动。 然而,当十日的急行军后,李唐前锋部队到达汝南郡时,惊讶的发现眼前留下的竟然是座空城,不但没见一个守军,连同全城的百姓都无影无踪。 李世民得知情况后,感到大为惊讶,从汝南城空来看,龙旗军定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然不可能有时间连全城百姓都全部撤走,这显然是想坚壁清野,拉长李唐大军的战线,尽量延后决战的到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百万大军虽然雄壮,但是每日所需的粮草同样巨大,如不能尽早的结束这场战役,后勤的压力立刻就会显现,军无粮则军心必定动摇,这绝对是致命的威胁,所以李世民无法打一场僵持战,他必须寻求与龙旗军决战的机会。 李世民久经战阵,对后勤的重要岂有不知之理,可是如今龙旗军放弃汝南郡,甚至从前方的情报来看,龙旗军连同淮安,戈阳等郡都将弃守,直至安陆,永安一线才有龙旗军的踪迹。 常言说的好:兵败如山倒!虽然龙旗军是主动撤退,但是只要稍加修饰,宣传,便能称之为望风溃逃,对于李唐大军无疑是极大的鼓舞,士气一时之间达到沸点,似乎不下几日就能兵临西南中心的豫章城下。 整个李唐大军此时正是奋起余勇退穷寇的时候,哪有时间再来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致坐失战机,趁着士气正盛,当是势如破竹,大破龙旗军之良机。 龙斌为前线撤退的军队和百姓提供了大量的马匹,因此退速甚快,不过李世民毫不犹豫率军急追,外加众多百姓的拖累,撤退的虽然比李世民进军早了好些日子,但还是被咬住了尾巴,龙旗军终于在安陆郡外与李唐前锋进行了第一次的接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这次双方都有点准备不足的接触,几乎瞬间就演变成了激战,整整一个白天,双方将士浴血拼杀,奋勇争先,都表现出了极强硬的作战精神,没有一方占到太大的便宜。 直到黑夜来临,才偃旗息鼓,李唐前锋部队后退十余里,在安陆城郊安营扎寨,等待后方兵马,而龙旗军则撤回城内,时刻准备弃城而走,只等百姓完成疏散。 安陆城内,一个冷峻的年轻将领正大声发着牢骚,而他的身前坐着个气定神闲,双眼微微闭起的老将,二人一个焦躁一个沉着,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义父,孩儿实在是有些不甘,汝南乃是我西南咽喉,地势险峻,为何连战都不战就轻易让李唐大军占据!”罗士信脸色挣红,挥动着手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见张须陀睁开双目,冷冷的朝自己斜了眼,才收敛道:“镇南王想要拉长李唐大军的战线,这点并无不对,只是连连后撤,实乃大损军心啊!” “军心稍损,总比军心尽丧的强!”张须陀带着教训的语气,神色凛然的对着义子罗士信道:“如今敌强我弱,兵力悬殊巨大,我军根本经不起一场较大规模的败仗,而李世民巴不得早日与我军交战,消耗我军实力,所以我等不仅要后撤到潜山一线,甚至还要继续后撤!” 罗士信傻傻的看着张须陀,似乎不敢相信对方所说出来的话,当初在豫章召开的作战会议,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将领都有参加,在会上,众人集思广益,几乎都认为不能与李唐硬拼,而是要在对方后勤压力巨大的短板上做文章,所有才大踏步的后撤,想要拉长李唐大军的战线。 不过那个时候得出的结论是以潜山作为整个战局的支撑点,也就是说撤到潜山一线后,就要收住脚步,与李唐进行有规模的交战。 而此刻张须陀竟然大胆的说出连天险潜山一线都要放弃,实在让罗士信大为震惊,不过他隐约感觉到,张须陀并非无的放矢,毕竟当初作战会议后,张须陀,徐世绩,林士弘,尉迟恭等几员统帅,包括重新披挂上阵,担任行军参谋的来护儿,贺若粥等人又进入镇南王府进行了场密谈,其中的内容张须陀并未告诉他。 三日后,张须陀部在百姓疏散后,主动放弃安陆趁夜继续后撤,让第二天想发起总攻的李唐前锋扑了个空,等李世民赶到后,留给他的还是一座不留一粒粮食,不见一个身影的空城。 “哼,跑……我就不信你们可以一直跑下去……”此刻的李世民已经彻底明白对方的目的所在,下令全军无视小股敌军的骚扰和阻击,尽最快的速度逼向前潜山一线。 遥望着远方,李世民的目光并不是放在了潜山防线上,而是更远处的一座城池,那里是他此次出征的真正的目标,这座城池的名子叫做豫章。 豫章是西南隋朝小朝廷的都城,它的意义绝不仅仅是一座都城那么简单,它还是镇南王龙斌的发家之处,西南的政治,经济中心,它的存在标志着整个西南大地的荣辱兴衰。 不管是龙斌还是幼帝杨慎都不可能放弃豫章,所以李世民的目标自然只有豫章一个,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岂能不懂。 李世民的大军赶到潜山一线时,才算是遇上了龙旗军真正意义上的有组织抵抗,这是挺进豫章的一处坚固,也是最险要的堡垒,攻下这里,等于是将西南一半的版图抓在了手中。 等潜山一线聚集了超过三十余万大军后,李世民立即在关隘之外扎下十里连营,各军轮番出战,开始日以继夜一刻不停地攻打这座关隘。 不过李世民不知道的是,看似固若金汤,被视为抵御李唐大军重镇的潜山一线里,其实仅仅驻守了张须陀部和尉迟恭分军前来接应的一部兵马,总兵力一共才不过十二万人,而为了抗击李唐,龙斌征调了大批的预备役,加上龙旗军主力的话,总兵力该有五十万左右……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存亡之战(四) 一场秋雨过后,松散的田地变得泥泞不堪,普通的行人在上面走都十分的艰难,跌跌撞撞的极易摔倒。更别说是装满粮食和军械的车子,是这些泥浆地面无法承受的,时不时车轮就陷入泥水之中,费上好些功夫才能抬起继续前行。 不过李唐大军也没有办法,西南地面他们并不熟悉,百姓已经被龙旗军疏散的完了,连偏僻的山坳里都不见人影,无法寻人来做向导,连手上的行军地图也极为简陋,所以除了大路外,根本不敢尝试小路近道,稍有差错就可能迷失了方向,影响前方的补给。 而就在李唐运输大队艰难行进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盯住着他们,如饿狼发现猎物时,所迸射出的贪婪目光。 “头领,好多的粮食啊!”一个穿着无领,窄袖,头带黑色布巾的精壮汉子,对着身侧一个穿着与他相似,身材魁梧异常,一脸彪悍之色的中年汉子说道,脸上尽是激动,振奋之色。 中年汉子瞳孔紧缩,在无数双期待的目光下,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个短笛,放在嘴边一吹后立刻发出阵阵响亮的尖鸣,与此同时,大约几百名手持刀枪,像是盗匪样子的人从藏匿的地方闪出身形,呼啸着冲向李唐的运输大队。 李唐运输大队的唐军虽说人困马乏,但是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短暂的慌神后,立刻依靠着粮车为掩护,纷纷拔刀抽剑,杆杆锋利的红缨枪排在阵前,迎接着突如其来的袭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短兵相接的时候,那股盗匪突然停在了百步以外,只见他们从背上抽出长弓,一支支箭头包裹着棉布的箭支搭上了箭弦。 “不好,他们要放火箭烧粮,快冲上去阻止他们!”李唐运输队的将领但看到那一支支被点燃的箭头后,立刻明白了这伙乱匪的意图,大声朝着身边士卒们叫喊,自己则第一个冲过过去。 然而,地上泥泞不堪,行走尚且困难更别说是奔跑,而运输大队的唐军又缺乏弓箭强弩,无法进行远程打击,等他们趟着泥水,好不容易靠近那伙乱匪时,身后已经是大火冲天,十几车的粮草和攻城器械全都在火焰中被不断的吞噬。 而那些乱匪在放完火箭后,丝毫不做停留,转身便再次消失在了大路两旁的树丛中,只留下欲哭无泪,愤恨不已的李唐将士,和很快就要被烧成灰烬的粮草军械。 与此同时,在李唐大军后方的各条运输线上,上演了无数运输车队被袭击的戏码,从对方只求迅速烧粮而不是抢粮这点上看,根本不像是以劫掠为主的盗匪的作风,何况同时出现这么多股精悍的袭击队伍,显然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行事。 在一处隐蔽的丛林里,刚刚烧完李唐运输大队的中年汉子正恭敬的站在一个青衣长衫,头带纶巾的清秀男子面前,只听清秀男子满意的点了下头,对中年汉子说道:“扎古头领刚才做的很好,我会向镇南王为你请功,并按照约定,赠与你所烧毁李唐粮草的相同数量!” 扎古头领听完后顿时露出兴奋之色,而他身后的部众发出阵阵欢快的吆喊声,当扎古头领和清秀男子轻声交谈了几声后,便领着他的部众迅速的朝远方行去,而清秀男子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当初龙斌率兵突袭了蒙舍诏的总部,虽然被摆了道空城计,但是却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南诏其余的势力以为龙斌要对他们下手,所以纷纷派人投诚,让龙斌莫名的得到着一支强大的战力,而扎古头领就是六诏中的黑苗一支。 由于六诏的蛮兵纪律松散,所以龙斌一直未将他们收入正规军中,但是这些蛮兵却有着正规军无法匹敌的优势,那就是这些野贯了的蛮族极为擅长丛林和山地作战,伏击,偷袭,潜行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龙斌正是抓住了这些,才决定将六诏的蛮兵化整为零,穿插到李唐大军的背后,专门对防御薄弱的运输线进行袭击,破坏李唐的后勤保障,间接的减缓潜山一线龙旗军的防御压力。 随着越来越多,且规模越来越大的袭击,李唐渐渐的感觉到了补给的困难,所以从前线抽调兵马加强了对后方运输的保护。 可是保护的力度加强了,但运输路线依然如旧,对六诏的蛮兵而言是十分容易捕捉到李唐的运输队伍的,面对防卫力量加大的运输队,六诏蛮兵也开始将化整为零的兵力靠拢,准备发动上千人乃至几千人的大规模突袭。 ………………. 在通往潜山战线最大的山路上,一支庞大的辎重运输队伍正有条不紊的前行着,一路上他们已经遭到数次袭击,不过凭借着快速的反应和五千名精锐士卒的坚固防御,并未遭到多大的损失,而且还在反击中,剿灭了几百名蛮兵。 在经过最初的密集袭击后,这支运输队已经太平了多日,离潜山战线只剩三日的路程了,用不了多久就能遇到前来接应的唐军主力,而之前对他们队伍进行袭击的蛮兵人马都十分有限,似乎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袭击和阻拦战斗,对运输队的李唐将士而言难免有些轻视和懈怠。 不过蛮兵人数虽少,却充分发挥了他行动如风,神鬼莫测的战斗作风,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所以就得时刻保持高度戒备。他们攻击遇挫后决不纠缠,立即就会远遁,你的战斗力再强在泥泞的山路上,也追赶不上他们那双灵活脚丫子的速度。 所以对六诏蛮兵,李唐精锐大军只能击退,无法予以有效杀伤,更别说是剿灭了。要不是之前蛮兵尝到了甜头,对突然加强的运输队有些不在乎的话,那仅有几次的较大损失也不会出现。 忽闪忽现,一触即遁,尽管始终都有点雷声大,雨点小,以逃跑为结束的战斗方式,虽说让人鄙夷,唾弃,但却使得运粮的李唐队伍疲惫不堪,体力精力大幅度的下降,直接影响到了整支队伍的作战士气和战斗力。 又是一天过去,距潜山战线只有几十里路程了,按照惯例,六诏蛮兵不会在太靠近李唐主力的地方进行突袭,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极有可能会遭受李唐骑兵的围剿,清楚这点运输队伍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天下万事真的就有定论么?一切不可能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可能的存在么?显然那支庞大的辎重运输队伍要为他们理所当然的主观意识,付出惨重的代价……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存亡之战(五) 旌旗猎猎,在凛冽的寒风中飘扬,李道宗一袭军装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四周的黑暗中,却看得清李道宗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他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和李世民同辈的李道宗是李渊的族侄,颇受李渊的赏识,与李世民也相当的交好,他虽是武将,但却文采风流,样貌堂堂,乃是当代极少的几位儒将。 长途跋涉,但跨坐在骏马上的李道宗依然十分精神。头戴护耳铁盔,身穿鱼鳞甲,胸口八卦护心镜,肩头睚眦吞肩兽,下身八片战裙,战裙下露出一线雪白的内裤,这一路上虽然不止一次与六诏蛮兵作战,道路又泥泞不堪,但他仍是一尘不染,威风飒然。 押运粮草的唐军身背强弓劲弩,手握横刀,皆是李唐精锐,只是连夜赶路,道路又泥泞不堪,脚上的布鞋早就破烂不堪,不少人甚至是光着脚板在行军,而秋雨过后,天气寒冷了不少,李唐将士们无不人困马乏,寒气入体,筋疲力尽。 不过想到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大营,吃上一口热饭,打壶热水舒坦的泡个脚,而李道宗将军也答应到时候人人皆有奖赏,李唐将士们才勉强打起精神,憋着股气劲竭力赶路,争取今晚赶到大营,不必再露宿旷野,也不必再时刻警醒着以防偷袭。 而此时,只想早日赶到大营的李唐将士们根本不曾发现,在他们左右方向,各有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正像一对铁钳般夹向自己这支拖沓的运粮大军。 当六千人的六诏骑兵离李唐运输队不足五里时,分散在外围的李唐斥候才发现敌袭,急射响箭向中军示警,警讯刚刚传到运输大军,六诏骑兵就已经呼啸而来,出现在李唐将士的视野之内,一时蹄声雷动,随风而来,李唐的运输大军顿时骚动起来。 为了让六诏蛮兵有效的破话李唐大军的后勤,龙斌在让前线部队撤退时,留下藏匿了将近万匹战马,之前六诏蛮兵并未使用战马突袭,为的就是迷惑李唐大军,认为前来袭击的蛮兵机动性差,无法进行快速有力的打击。 果然,李唐的运输队虽然加强了兵力和装备,但是防御骑兵冲击的坚盾,绊马索等器具却毫无准备,四千步兵外加千余骑兵的队伍,突然遭到六千骑兵的左右冲击,即使有效的结阵抵御,其下场也十分的不乐观。 向李唐运输队左面扑来的蛮兵,正是有扎古带领的黑苗勇士,手中持着清一色的长柄砍刀,背上还各插着三根投枪,借着马速在离李唐运输队不足两百步时,吆喝着奋力将投枪抛向唐军的军阵中。 说并未造成太大的杀伤,但还是有几十个倒霉鬼不幸被命中,那刺耳的惨叫和**撕裂骨骼崩裂的声音,给李唐将士们的心灵上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原本就精神不振,如今士气更是大受挫折。 而右路的三千蛮兵是由一个叫蒙罗的回人带领,他是六诏之一的阔达诏的首领,也是六诏内除去蒙舍诏外的人口最多,势力也最雄厚的部族,他手下的回人骑队手上皆是银光烁烁的弯刀,身穿着传统白衣,头上裹着纯棉白巾,连面孔也被白布遮盖,只有一双双凶狠的眼睛裸露在外。 整支回人队伍无比迅疾的朝着李唐运输队扑去,除了山崩地摇般的马蹄声外,没有发出任何喊杀声或是嘶鸣声,沉静的好似一块移动的磐石,让人心悸,让人触目惊心,比起那一杆杆投枪,给人无形中造成了更大的压力。 “怎么可能,这些蛮兵哪来这么多的战马,之前怎么没有一点军情的汇报!”李道宗又惊又怒,他没想到会遭到骑兵的突袭,而且还是在离大营不远的地方发动突袭,数量较此前一路上所遭遇的袭击时,何止多了数倍。 慌乱之余,李道宗倒也颇显良将风采,用最短的时间就依托粮车,布置了一套井然有序的防御阵型,只不过这套阵型在没有坚盾长枪的配合下,面对骑兵的冲击防御力无疑大减,只不过此时已无他法。 战刀挥舞,铁蹄踏踏,左右的蛮兵犹如两道旋风卷向李唐军阵,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一阵弓弦声响,在李道宗的嘶喊下,军阵靠里面的弓箭手射出了第一泼箭雨,大约有近百名六诏蛮兵从马上栽了下去,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两路骑兵的速度。 望着呼啸而来的铁骑,李道宗刚想再射出一轮箭雨,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令全军弃弓抽刀,准备接敌。 在刚才的那轮箭雨中,扎古头领长刀翻滚,上护人下护马,拨打乱箭,速度一刻不停,但肩膀上还是被一支流矢射中,但这丝毫没对他产生影响,在身后族人们的注视下,只见他硬生生的拔出箭矢,溅出一股血花后,连包扎没有便怒吼着继续朝李唐军阵冲去。 扎古滚刀肉似的作风迎来无数钦佩的呐喊,蛮兵们大受鼓舞,士气被推向了顶峰,而看到这一幕的李唐将士无不心中一沉,他们所即将交战的敌军,彪悍的程度远远超出原本的想象,与之前对方一触即逃的情景实在是大相径庭。 这轮整齐划一,被寄予巨大希望的箭雨,就像一块石头抛进了汹涌澎湃的河水,只溅起一抹无关轻重的浪花。 “扎古,今日的荣耀是属于我阔达诏的!”另一侧,沉浸的**骑军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喊,蒙罗扯下面巾,露出的竟然是张女人的娇嫩脸颊,但那两束如有实质般的锋利目光,让人生不起丝毫淫邪的想法,有的只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颤粟。 “哈哈哈……”扎古抽动着马鞭,高扬着倨傲的头颅,豪放万千道:“儿郎们,我们可不能输给一个女人,随我杀敌建功啊!!!” 几乎同一时刻,两股洪流与坚壁碰撞出耀眼的火花,蒙罗和扎古凭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在几息之间就在唐军的军阵上撕裂了两个口子,后续的骑兵蜂拥冲杀,不断扩大着突破口。 冲入敌阵的扎古和蒙罗并未盲目乱战,而是充分发样骑兵的机动能力,迅速集结,迂回包抄,突击穿插,切割作战,不要说李道宗的将士们人困马乏,士气低下,就是精力充沛的强军,在没有防御器具的条件下,恐怕都难以抵挡这般的打击。 虽然这支押运的唐军是百战余生的精锐,但这一路上,被劫粮劫了七八次,早就人困马乏精疲力尽,如今又在最为懈怠的时候突然被大规模的骑兵冲击,凭着股意志勉强拼杀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唐军为了避免全军覆没,终于放弃了坚守…… 又是一拨来回绞杀的骑兵交错而过后,望着如羔羊被宰割的部下,惊恐交加的李道宗,早已没了儒将的风采,心神巨震之下,下令唐军奋力突围,最终带领了五百余人的骑兵残部朝潜山大营的方向突围而出。 蒙罗和扎古都未选择追击,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是杀敌的,而是来劫粮,另外追击的话还可能会遇到前来增援的李唐主力,后果得不偿失。 “哈哈哈……好多粮食……好多的干肉……”扎古擦了把面孔上的血水,兴冲冲地检查着一辆辆大车,顺手用刀刺开了一袋粮食,白花花的大米流淌出来,接了一把握在手里,在阳光下,那一粒粒米就像珍珠一般晶莹剔透。 “这些粮食可够我的部族用上一年的了!”扎古口水直流,立即吩咐道:“快,快快,每个人都尽量往马上装,能拿多少拿多少,剩下的全都烧了,快一点!” 一旁娇喘不已,梳理着披散发丝的蒙罗也不甘落后,吩咐族人尽量的带上粮食,在蛮兵们把粮袋挂满在战马上后,蒙罗和扎古相视一笑,随即一把火把剩下的粮草烧毁殆尽……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存亡之战(六) “他们的战法很简单,但却很有效,正好击中了我军战线太长,后方立足未稳的软肋上!”潜山战线的李唐中军大营中,将领分坐两旁,个个神色凛然,而上首坐着面色阴霾的李世民和愁容满面的房玄龄。 房玄龄乃是此次李唐大军出征的总调度,也是粮草官,原本他处于战场后方的,不过连日来粮草被劫,让他不得不前往前线征询李世民的意见。 见帐内众将都是一脸的认同之色,李世民继续分析道:“丛林山地做战,我军涉猎极少,且大多士卒出生于北方,不适合西南的气候,病患极多,本就屈居劣势,又兼有粮草轻重需要照料,只能被动挨打,而六诏蛮兵熟悉地形,一击就走,不断对我运粮队伍进行疲劳战术,等到时机成熟,就迅速集结大批兵力,发动真正的攻击。” “他们的集结速度非常快,在骚扰进攻中不但使得我军精疲力尽,而且试探出了我军虚实,集结时总能保持优势兵力,行致命一击,所以几乎是不打则已,一击必成。就我军目前而言,似乎没有太好的对策应付这种袭扰战术。”坐在大帐两排将领左侧首位的长孙无忌补充道。 听这么分析,房玄龄眉头一皱,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就任由敌军劫掠粮草,长久之下对我军的后勤补给所造成的影响可能是致命的!” “哼……”李世民神色阴沉,怒哼一声道:“敌军的劫掠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可以处处占得先机,不仅在局部的兵力上保证优势,而且袭击突然,让人防不胜防,既然这样……”李世民冷冷一笑道:“我军就把粮草运输的路线集中为几条,继续加大护卫的兵力,看那些个蛮兵如何再钻空子!” 房玄龄闻言脸色一紧,急声提醒道:“秦王,西南道路狭窄,如将粮草集中运输,虽然可以确保安全,但将大大减缓运输的速度,每次供给只能勉强支撑前线将士的消耗,等到大营内的余粮消耗殆尽,定会有士卒无粮可吃,对士气的打击无法估量!” 李世民长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房先生所言不错,可是如果任由运输队遭受劫掠,送上前线的粮草一样无法填补消耗,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龙旗军之前的节节后退,就是诱使我们突击冒进,从而使军需补给,成为束缚住我们手脚的难题。” 说到这,李世民脸色带着丝自责道:“当初本王见龙旗军退却,思虑不周率军全力进军,导致战线拉长,后方不稳,才酿成今日之困局,本王为此向诸位将军告罪了!” 见李世民坦然认错,帐中众将可不敢怠慢,纷纷起身郑重道:“秦王严重了,我军从未征战过西南,出些纰漏也是人之常情,秦王切莫太过自责。” 众将的宽厚让李世民沉重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只见他精神一振,意气勃发道:“本王亲自查问过粮草的情况,如今大营所剩粮草,加上集中运输后的补给,我军可保两月无虞,而这两个月内,足够我军攻下西南中心豫章郡了!”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众将无不摩拳擦掌,之前的颓然之色荡然无存,好像认定了龙旗军绝不可能守得住两个月的攻击,只有房玄龄依旧神色凝重,也许是他不懂军事的关系,所以才难免心存不安。 李世民的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看到毫无轻松之色的房玄龄时,似乎是猜到了对方的困惑,笑着解释道:“房先生不必担心,本王并非傲慢,之所以有如此信心,是因为龙旗军节节退让,虽然拉长了我军的战线,为劫掠粮草提供了方便,但同时也拱手相让了太多价值极高的险要了!” “秦王所言正是,我军从洛阳出发,前往豫章的一路其实只有两处险要,就是西南咽喉汝南郡,和如今正在猛攻的潜山一线,龙旗军先是放弃了汝南郡,接着在潜山一线也只有张须陀部在坚守,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军就能突破此处天险,到时候通往豫章的道路上再无阻碍,我军九十余万大军稳扎稳打,一路平推不求速战,难道兵力不过我军半数的龙旗军可以阻拦的了我们么?”长孙无忌得意洋洋的说道。 长孙无忌所言也正是李世民所想的,他不求奇谋诡道,在己方巨大的兵力优势面前,只需按部就班,步步为营,就不会给龙旗军可乘之机,九十万精锐之师合为一体,换做他站在镇南王的角度上,也想不出能如何化解自己这支钢铁洪流。 听完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解释,房玄龄脸色好了不少,但是眉宇间还留有一丝阴霾无法散去,这等兵家常识毫无高深可言,难道龙旗军的统帅们就不了解么? 房玄龄脸皮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下,弱弱道:“秦王,如果龙旗军全军合兵退守豫章,他们少说也该有四五十万的兵力,到时候我军要攻下豫章郡,需要多少时间?” 李世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房先生实在是不通军事啊!攻城不一定要强攻,特别是在守军兵力庞大的情况下,一般攻方都是靠围困为主,房先生方才还在担心我军的粮草,那么本王反问一句,如果豫章郡一下涌入四五十万的兵马,城内的粮食可供消耗几日?对方不在野战阻击,全军退守的话,我军不出十日就能到达豫章城下,到时候是他们的粮草先耗尽还是我军先耗尽呢?” 房玄龄倒抽了口凉气,他负责粮草当然知道四五十万大军所耗粮草的巨大,如今不是秋收季节,就算是豫章城里的存粮再大,也最多可供三个月的消耗,如果还要算上城内几十万的百姓的话,那么恐怕连一个月都难以维持。 房玄龄终于明白李世民和众将为何如此放心的原因了,真到时候比消耗的话,先粮尽的只会是龙旗军,如果对方选择野战,那么正中李世民的下怀,通过野战可以不断消耗龙旗军的主力,到时候兵临豫章城下时,甚至不用围困,直接强攻就行。 而就在李世民和众将商讨的时候,潜山一线的战斗也进入了**,在李唐大军轮番不停的攻击下,张须陀部全力以赴,甚至还打出几次漂亮的反击,但是随着兵力的持续消耗,渐渐的开始支撑不住了,不出意外的话,潜山一线将在三日之内失手……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存亡之战(七) 十二万兵马与超过自己数倍,高达九十余万的大军对抗,且是在对方彻夜不停无差别的轮番攻击下,张须陀部的将士们再如何的英勇,也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潜山防线虽说是以天险构建的要塞,但是横面的战线太过狭长,很难集中兵力进行防御,张须陀部本来就处于兵力的极大劣势,又需分兵坚守各个要点,原本就紧凑的兵力显得更加的捉襟见肘。 就在昨日,李唐大军的大型攻城器械陆续从后方运抵到了潜山一线,油尽灯枯的张须陀部再也无法做到全线坚守,在半日的激战后,作为潜山防线左右支撑点的灵关和榆关相继失守,张须陀部面临三面被围的险地之中。 在潜山中间核心防线的指挥部里,张须陀双眼浑浊,血丝密布,前方瞬息万变的战局,让他已经连续二日无法入睡,枯老的脸上越发苍白,如同行将入土的老朽一般,不过端坐着的身姿依旧挺拔,眼神依然凌厉,他的存在是所有守卫潜山一线将士们心灵上最大的依靠。 夕阳西下,血染的沙场终于暂时的落下帷幕,李唐大军九日来第一次停止了攻击,不过这并不是后续无力,而是在为明日的最后一击而做准备。 深秋的夜晚,天空清碧如水,万里无云。月光格外地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大营里像是铺上了一层薄雪一般,龙旗军的将士们相互依靠着进入了梦乡,连日来的苦战让他们的精力使用到了极限,而明日,他们不知又要失去多少战友,或许离开的也可能是自己。 “义父……”罗士信走进了张须陀的大帐,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此时全身已被血污浸满,精致的衣甲早已残破不堪,那披散的乱发透着无尽的神伤和落寞。 “士信,有伤到哪里么?”张须陀上前拉住罗士信,将其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脸上满是关切之色,直到罗士信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后,才心中稍定。 “义父,灵关和榆关都已失陷,再战下去我军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到底还要坚守多久,可否有援兵到来?”罗士信向来心性极高,连他都说出这等颓丧的话来,可见潜山防线已经糜烂到了极点。 张须陀又何尝不知这点,可是当初他入驻潜山防线的任务便是坚守十日,如今已经九日,绝不能到了最后时刻而放弃,影响到当初与龙斌等人计定的全盘计划。 “士信,还有一日……到了明晚我军就可以撤离这里!”张须陀紧紧抓住罗士信的胳膊,像是在宽慰对方,可似乎更多的是在为自己鼓劲,一日虽短,但对于如今的潜山的守军而言,却是那么的长久,或许一个时辰就会带来覆灭的危险。 “义父,连日来的厮杀,我军将士已经是精疲力竭,且几乎个个负伤,仅战死的就已高达二万,可战之兵不足三成,如今又失去了左右两处的支撑点,明日之战,恐怕……”罗士信一脸悲然,即使能够再守住一日,那所付出的代价也让他不敢想象。 张须陀神色中闪过道挣扎之色,可很快便脸色一正,沉声道:“士信,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再坚守一日……”张须陀看了眼还想说话的罗士信,用力的挥了下手,吩咐道:“士信,去把林将军请来……” 听张须陀提到林将军,罗士信脸上总算浮现出丝轻松之色,应声后便走出了大帐,很快一个身形挺拔,衣甲鲜亮,双目炯炯有神的将军出现在张须陀的跟前。 林将军名叫林大彪,是尉迟恭部的大将,当初入驻潜山防线接应张须陀部后,便一直被雪藏没有参与过任何战斗,是张须陀手中掌握的最后,也是最完整的一支预备队。 “张帅,是否该轮到末将出马了,这几日属下的那帮狼崽子们可是每日每夜的找末将吆喝,就等好好与李唐大军去干上一仗了。”林大彪扯着嗓子,大刺刺的喊道,作为尉迟恭最倚仗的部将,大字不识几个的林大彪虽无谋,但却一身是胆,根本不知畏惧为何物。 “本帅找你过来,就是有重任要委托与你,你的表现将关乎我潜山十余万将士的生死存亡,不知可否敢接此军令!”张须陀瞳孔紧缩,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大彪那张粗矿的大脸,一脸严肃的问道。 林大彪闻言先是一愣,硬朗的脸上露出掩藏不住的犹豫之色,他自己悍不畏死,可是事关十余万袍泽的性命,不得不小心谨慎。 沉默半晌后,林大彪一改之前的张狂,沉声问道:“不知张帅有何指派?”潜山防线岌岌可危,白天灵关,榆关相继失守,林大彪颇具军事天赋,隐约察觉到了张须陀的意图。 眼中闪过道欣赏之色,统兵者可以无畏但不能无知,林大彪的表现让张须陀甚是满意,来回踱了几步后,负手在背道:“林将军你手中的两万精兵完整无缺,装备齐全,明日战火一起,本帅需要你分兵二路各一万人,朝灵关和榆关进军!” “张帅要我夺回两处关隘?还是……”林大彪眉头一皱,凭他手里的两万兵马根本不能夺回这两处失陷的关隘,就连威胁都做不到,所以只剩下那一个可能。 “非也!本帅要你前去不是夺关,而是封锁李唐大军的进军路线!”张须陀朗声道,从身旁拿过一张潜山的军事地图,指着灵关和榆关通过潜山防线的两条大路。 “果然是这样!”林大彪心中惊呼一声,虽然不是让自己夺关,但是封锁李唐进军路线同样困难无比,但是正如张须陀所言,他的成败与否关系到十多万潜山守军的命运。 无论是张须陀还是林大彪,如果换位在李世民一方,都会在攻下灵关和榆关后,派军穿插到潜山守军两侧,随后进行侧击,甚至可以迂回道潜山防线的背后,将守军包围在潜山防线之内,无论是哪样,对于张须陀部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林将军,你考虑的如何,如果无法胜任的话,本帅就让罗士信将军率领你的两万精兵去阻击李唐穿插的大军。”张须陀语气中流露出丝不屑,幽幽道:“尉迟将军勇武无敌,难道他手下的爱将都是临阵退缩之徒么?” 明知是激将,但林大彪还是被激出了火气,大刀阔斧的上前一步,昂首挺胸道:“张帅放心,本将定不让李唐大军绕过潜山防线一步!” 重重的拍了下林大彪宽阔的双肩,张须陀出声让对方下去好好休息,等待着明日的生死一战……或许在张须陀的心中,罗士信才是封锁任务的最好人选,但是临阵换将,军心不稳,何况那两万士卒本就是尉迟恭所部的兵马,林大彪显然更加的合适。 ………… 清晨,残月像一块失去了光泽的鹅卵石,抛在天边,没等太阳高高挂起,雷鸣般的锣鼓声便响彻在天地之间…….那是进军的号角,也是死神的哀鸣…… ------------ 第二百四十九章 存亡之战(八) 一场血腥恶战瞬间爆发,是偶然,亦是必然!刹时间,杀声震天,无数飞羽带着呼啸的尖鸣落入敌军的阵营,**的撕裂声,惨叫声,闷哼声此起彼伏,而这仅仅只是战斗的序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从天空往下望去,你分不清谁在进攻谁在防御,两股洪流在震天的呐喊声中,猛烈的碰撞在一起,整整过了一个时辰,战斗才告一段落,双方各自后退,舔舐着初战所带来的伤口。 “大哥,刚才一仗我们折了八百,伤了近千的弟兄!”林大彪的身旁,一个长相与他相似,提着两把重锤的将领说道。 “告诉弟兄们,张帅部的袍泽们撑了九天了,而现在他们和我们一样正遭受着猛烈的攻击,要是连一天都撑不住的话,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尉迟将军。”林大彪对着自己的同胞兄弟林大雄,大声的说道。 “知道了大哥,要是真的连一天都撑不住,那么也无需去见尉迟将军了,因为我们一万弟兄都已埋骨这灵关之下了!”说完,林大雄大步朝着阵前的正在修建的营寨走去,傲然的身姿下,颇有一去不复返的英雄气概。 欣慰的望着自己兄弟离去的背影,林大彪默默的点了下头,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这场阻击战不仅是场苦战,更是场死战。 相比于榆关外的狭长坎坷的路面,灵关除了被林大彪及时占据的这处狭窄山道外,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坦途,且道路宽广,换言之,如果此地被李唐大军突破,那么林大彪根本再无力阻击,潜山左侧防线将被李唐大军彻底突破。 眺望着远处不断聚集的李唐大军,林大彪清楚又一场战斗即将上演,抚摸着手中锋利的战斧,脸上突然露出丝笑意,随即变成了阵阵狂笑。 将军马革裹尸乃是荣幸之至,能够酣畅淋漓的大杀一番,何尝不是人生一件快事,如真天命难违,那么战死此地又有何妨? 林大彪身上突然绽放出的豪放之气,似乎感染到了其他的人,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的身上,灼热的光芒笼罩在整支队伍的上空,就连伤兵们似乎都忘记了痛楚,一张张或稚嫩,或成熟的脸上充满着战斗的**,以及对胜利的饥渴。 …………. 李唐中军大帐里,李世民目光凝重的看着几案上的地图,良久才沉声问道:“灵关和榆关外同时遇到两支精兵的阻扰,真是让人意外啊!” “按理说,我军连日来的攻击早让张须陀部抽空了兵力,而且从斥候传来的情报上看,龙旗军应该没有发援兵增援潜山防线。”长孙无忌眉头紧皱,一脸疑惑道。 李世民扫了眼大帐内的众将,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秦琼的身上,从灵关进行穿插的兵马正是他和程咬金所部,只不过秦琼突患寒疾,所以没有随军前往。 感受到了李世民询问的目光,秦琼轻咳一声,略显无力的站起身来道:“秦王,咬金之前派人将前线战况告知了末将,那支拦截他的龙旗军精神饱满,衣甲干净,应该是第一次出战才对,而且士气极高,战欲极强,死守之下我军恐在短时间内难以突破!” 听秦琼这么一说,李世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瞳孔紧缩道:“这个张须陀真是够能隐忍的,无论之前战况如何吃紧,都还牢牢的握着一支预备队,直到现在才舍得用,偏偏还用的恰当好处,避免了覆灭之祸,真不愧是当世名将!” “秦王,末将有一点还是不明……”秦琼眼神惊疑不定,整理了下思绪后,出声问道:“虽然那两支生力军作战勇猛,士气旺盛,但是兵力不过万余人,最多也就可以抵挡一日左右的时间,到时候兵力耗尽,我军还是可以迂回道潜山防线的背后,全歼张须陀部。” 李世民轻笑一声,突然朝着帐外亲兵喊道:“传本王帅令,穿插的部队可以适当的放缓攻击程度,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话音刚落,帐内众将大都露出不解的神色,只有少数几人若有所思,似乎对于李世民这般作为有所领悟,而就在这时,大帐内传来李世民幽幽的低语:“估计用不了多久,张须陀就要放弃潜山一线了……” …………. 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 树丛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象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象飞行,象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象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注视着无数移动的身影。 “快,动作再快点……”一队队饱经战火洗礼的士卒快速的朝后方前进着,将军们的战马都成了驮马,留给了那些行动不便的伤员。 趁着李唐大军放缓了攻势,张须陀终于熬到了撤军了那一刻,依托着黑夜的掩护和潜山有利的地形,陆续把前线的部队撤了下来,而林大彪的二万兵马也在简单的破坏了下道路后,于半个时辰前放弃了阻击阵地。 “义父,将士们都撤离的差不多了,你也该离开这里,要不然等李唐大军察觉,恐怕就难以脱身了!”见在寒风中岿然不动的张须陀,罗士信焦急的提醒道。 罗士信的话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张须陀只是说了声“知道了”,便不再言语,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他在等,等最后一批也就是负责在灵关阻击的林大彪部的出现。 半柱香前,在榆关阻击的兵马已经撤出潜山防线,按理灵关比榆关后撤的路程要短的多,可却迟迟不见林大彪的身影,这让张须陀心中十分不安,怕对方遭遇了什么险情。 终于,在探得李唐大军突然大举进兵,显然察觉到张须陀部撤出潜山一线的时候,让人望眼欲穿的林大彪终于出现在了张须陀的眼中。 不过林大彪不是自己走来的,而是被人抬到这里的,正如张须陀担心的那样,林大彪在撤退时确实遇到了意外。 李唐程咬金部趁夜进行了场夜袭,让正在后撤的林大彪部触不及防,好在道路被破坏,林大彪又是亲自殿后,大大鼓舞了军心,在一番厮杀后,总算撤了出来,而林大彪却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临时接过指挥权并率军赶往这里的是他的亲弟林大雄。 见最后一支队伍赶到,张须陀不再迟疑,立刻朝着后方急进,随着天边第一丝的曙光出现,整整十日的潜山防线的攻坚战宣告结束。 为此,李唐大军付出了四万余人战死,伤者高达八万人,而由于后方的运输队不断的遭受袭扰,粮草损失更是无法估计。 同时,此战过后,张须陀部阵亡三万,余者几乎人人带伤,可以说张须陀部已经彻底失去战斗力,一段时间内无法再重回战场。 ------------ 第二百五十章 存亡之战(九) 秋风袭来,深夜的豫章城人烟渺渺,尽管是西南最繁华的城市,但李唐大军节节逼近,不日即要兵临城下,城中百姓难免身心不安,街头巷尾没有了往日热闹的夜市,处处皆是一片萧条的景象。 相比于外面的清冷,镇南王府的花厅中却是温暖如春,流香四溢。八个白铜的火盆,燃着质地最好的兽炭,房中热流涌动。 龙斌和几位夫人围坐着一个大火盆儿,相互说着话儿,而龙斌神色间尽是轻松之色,似乎前线的战事取得了几场大捷,而不是在节节后退。 龙斌确实应该轻松,甚至说该是振奋,诱敌深入,断敌粮道皆十分顺利,事态的发展完全掌控在计划之中,而且还取得了众多意想不到的收效。 就拿潜山一线的战役来说,按照原先的计划确实要求张须陀坚守十日,不过随着战事的胶着,潜山防线的激烈程度超出了计划中的想象,龙斌曾不止一次想给张须陀下令,让他无需守满十日,但最终还是让徐世绩给拦了下来。 人有傲骨,军人的傲骨更是如同生命,如果让张须陀提前撤军,就算龙斌是出于一片好意,但在对方的心里,会产生对他能力的揣测,无疑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当初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到张须陀的手中,就该对他赋予完全的信任,所以最终龙斌还是让张须陀自己把握潜山一线的决定权。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他同时下令处于潜山防线后方的尉迟恭部,时刻关注前线的战况,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即使扰乱原先的计划,也要派兵驰援,保证张须陀部能从潜山一线安全的撤出。 而张须陀也没有辜负龙斌的信任,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还在全身而退,保全了其部主力的有生力量,等过一段时间的整训和兵力的补充,相信战力将更甚从前,毕竟能够活下来的都是老兵,而对于一支军队而言,老兵对恢复和战斗力的形成所起到的作用是无法替代的,也是笔无法估量的财富。 如果说张须陀几乎完美的收场让龙斌感到欣慰的话,那么后方的劫粮行动则让人兴奋,李世民将运输路线合并为三条,这对于龙斌而言是个天大的喜讯,原本还要费番手脚的计划,一下变得明朗化,只要能够取得预想中的结果,李唐大军定将无功而返,而且必遭重创。 龙斌是喜形于色,不过并不清楚全盘计划的几位夫人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当潜山防线失陷的消息传来,贺婉婷就立刻找到龙斌希望把龙灵,龙荷,龙文宇三个孩子送出豫章城,却被龙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夫君,唐军势大,潜山失守后如不出意外,只需半月唐军就可兵临豫章城下,到时候灵儿她们难免遭围城之祸。”贺婉婷朝火盆了添了块兽碳,目光恳切的说道:“妾身知道夫君为了稳定城中军心民心,所以绝不会弃城离开,姐妹们也都愿与您共存亡,可是几个孩子……” 龙斌牵过贺婉婷略显凉意的双手,看了眼在坐几位娇妻殷切的目光后,自嘲的说道:“说到底,你们就是不相信夫君我能守住豫章城对不?” 听龙斌这么一说,众女纷纷紧张的连连摇头,脸上尽是惶恐之色,贺婉婷更是急声告罪,慌乱的连流出来了。 “你们啊……夫君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说着,龙斌脸色一正,真切道:“如果豫章真的守不住的话,夫君我早派人把你们送出城了,战争是男人的事情,本王决不会拖累女人,更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闻言众女眼中一亮,可颇通军务的贺婉婷和欧阳馨儿随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疑惑,只听贺婉婷低声问道:“夫君难道已有什么妙计击退唐军,不让其兵临豫章城下?” 没等龙斌回答,一旁的欧阳馨儿也出声问道:“不对啊!这些日子来,妾身研究过敌我两军的态势,李唐在攻陷潜山防线后,只要稳扎稳打,不难兵临豫章城下,如果夫君要以野战阻敌,恐怕…..会得不偿失,毕竟李唐兵力占据了太大的优势!” 龙斌挺了挺腰板,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笑意:“夫君我要的就是李唐大军兵临豫章城下……”说着,龙斌顿了顿,双眼陡然一缩道:“只有李唐大军离得夫君近点,才好收拾他们嘛!”说完,一阵得意的笑声从他嘴角发出。 众女脸上皆是莫名之色,不过也没有追问缘由,毕竟再问下去就涉及军机大事,身为女眷难免有逾越之嫌,但见龙斌如此自信,心中也放松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悲观。 随着天色渐渐转暗,众女先后与龙斌告别回房里休息,只剩下欧阳馨儿陪伴在侧,按顺序今晚该轮到她给龙斌安枕。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唐大军正在一步步走进自己所布置的口袋,眼看就要到了收网的时候,龙斌不禁心潮涌动,难以入眠。 和欧阳馨儿走到寝屋,龙斌一言不发的来到他亲手做的沙盘前,这个沙盘的出现可是让他好好出了把风头,就连徐世绩这等眼高于顶的军事奇才,都对这个新奇又实用的东西大加赞叹,如今沙盘在龙旗军已经成了必备的用具,无一人对其不是好评连连。 在欧阳馨儿惊异的目光下,龙斌伸手一指沙盘上的豫章城,并把几杆黑色小旗放到了城下,显然是指李唐大军兵临城下时的场景,不过随后龙斌手指又将那些代表李唐大军的黑旗缓缓北移,同时把豫章城里代表龙旗军的红棋放到了城外。 “夫君难不成想率军出城迎战李唐大军?”欧阳馨儿惊声问道,在她眼中,这步棋简直就是败笔,不在汝南和潜山凭借险要与李唐大军决战,而是放到豫章城下,这根本毫无胜算。 “馨儿说对了一半……”龙斌微微一笑后,眼中陡然闪过丝寒光:“本王是要率主力出城,但不是去迎战,而是去追击……” 欧阳馨儿一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张口就要问,却被龙斌轻轻掩住了小嘴:“馨儿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就容夫君我卖个关子,到时候定给你一个莫大的惊喜!”说着,龙斌突然脸色一变,一丝坏坏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美人在旁,竟然还提公务,实在是扫兴,馨儿是不是心里在怪罪夫君呢?” 感受到揽上自己腰际的那双咸猪手,欧阳馨儿顺势倒在龙斌的怀中,仰面望着他,抬起一只纤纤柔荑,轻轻的在龙斌的脸上摩挲,梦呓般喃喃道:“妾身伺候夫君安寝!”说完,欧阳馨儿抿嘴甜甜一笑,红云上脸,芳心如小鹿般砰砰直跳。 龙斌只觉眼前好似一朵圣洁的春花盛开,瞧着不由目眩神迷,心头爱煞,将欧阳馨儿搂得更紧,只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去。 突然间,欧阳馨儿蓦然想起一事,鲜花般的笑容顿时顿敛,缓缓的抽身离开龙斌的怀抱,在对方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颇感自责道:“如今前方战事正酣,夫君乃是西南军民的主心骨,妾身却在这个时候诱惑夫君,实在该死……” “什么该死?明明是为夫先招惹馨儿的!”龙斌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把欧阳馨儿再次揽入怀中,理直气壮道:“越是紧要的时候,就越该放松下心神,而馨儿你……可是为夫劳逸结合的最佳良药啊!” 欧阳馨儿还欲再说,龙斌猛然凑头下去,含住了她颤颤的樱桃小嘴,同时两只大手探入她的锦衣内,恣意爱抚对方美得惊心动魄的娇躯…… 渐渐的,触手的柔嫩丝滑让龙斌浑身上下每一颗细胞俱都兴奋了起来,如痴如醉,魂飞魄荡,哪知身在何方。 欧阳馨儿娇躯轻颤,鼻中呜的一声,炙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他脸上,满脸红云密布,在龙斌的侵犯下娇喘吁吁,两人的体温迅速升高。 好半晌,龙斌方才抬起头来,欧阳馨儿娇面如饮醇酒红艳艳的,长长秀美的睫毛颤颤,美眸中波光潋滟,如同一汪春水,嘤嘤腻语轻呼:“夫君…..”媚眼儿如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龙斌躁动如狂,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床铺,“扑通”一声把她放在床上,一个饿狼扑食就将每人压在身下,两眼泛红道:“馨儿,夫君要你!” “夫君……”欧阳馨儿娇羞不胜,腻声嗔着,半推半就扭捏一下,把脸侧向一旁,就此不动了,已是一副任君摆弄的架式。 龙斌喉间干咽一口唾沫,望着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美得惊心动魄的滚烫娇躯,令他不禁欲火泛滥,血脉贲张? 龙斌伸出颤抖的两手,缓缓脱下欧阳馨儿身上衣物,仿佛剥开一朵鲜花似的,把花瓣一层层剥开,一层层欣赏,但见欧阳馨儿一身冰肌玉肤,蜂腰翘臀,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竟是无一处不美,堪称造物主的杰作…… 他两只魔手尽情探索美人娇躯上的隐秘,顺便施展挑情手法对她撩拨挑逗,不多时,欧阳馨儿脸红耳赤,娇喘吁吁,水汪汪的美眸里几乎能滴出水来,美绝人寰的娇躯难耐的扭动,一双无暇的美腿微不可见地偷偷磨擦着,嘴里旖旎道:“夫君……” 美人儿正在催促呢,龙斌自己的坚挺也早已硬得无以复加,再不出动,恐怕自己都会欲火焚身而亡。他起身就位,抄起欧阳馨儿的膝弯,将那双勾魂夺魄的美腿屈起…… 欧阳馨儿春心荡漾之中,仍保持着一丝灵台清明,喃喃道:“夫君不要……夫君之前半月连日操劳,心系西南安危,哪能再为妾身耗费精力!” “说什么鬼话!”龙斌为之哑然失笑,能将这般美人压在自己的身下,简直就是世间最幸运的人,怎么从欧阳馨儿的嘴里说出,好像还委屈了自己似的!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夫君,不……啊!”欧阳馨儿还想劝说,可半途中,话语声变成了一声婉转娇吟,龙斌以势如破竹之势破体而入,巨大冲击似乎要贯穿她的身体一般…… 到最后,龙斌酣畅淋漓的爆发了,把半个月来的存货,尽情注入欧阳馨儿娇躯的至深处,她被滚烫的精华一烫,也随之攀上极乐的云端。男女双双抵达美妙的顶峰之境,随后便是二人剧烈的喘息声。 云收雨住,龙斌一手缓缓拍抚皇后漆黑如云的长发,回味适才极乐的余韵,无限满足。而欧阳馨儿方才全身心的投进到男女之间的欢愉,此时云鬓纷乱,娇喘不息,柔荑般的小玉手不住抚摸龙斌结实的胸膛,眼波迷离,唇角噙着痴迷的微笑,喃喃道:“夫君太强了!妾身一个人承受不住,再也不敢一个人侍寝了。” 龙斌一听心头大乐,吃吃坏笑道:“要不以后夫君来你这,你偷偷让几位姐姐妹妹来窜窜门,除了婉婷外,其她人应该是不会介意的,嘿嘿…….” 欧阳馨儿大羞,终于顶不住了,埋首直往龙斌的怀里钻,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夫君就喜欢作贱妾身和众位姐妹,妾身才不做呢!”一边说着,一边在龙斌怀里水蛇似的扭动着娇躯,撒娇不依。 看着欧阳馨儿娇羞的小模样,龙斌忽然想起一事,扑哧一笑,凑到对方的耳边道:“馨儿宝贝儿,夫君知道你天**洁,可办完事后,也别立刻就去清洗身子,最好等夫君退出去时,你紧紧捂住下身,不要让夫君的精华流掉,要知在你身体里待一刻,就多一分受孕的机会。”这时两人还是下体相接,维持着交合刚结束时的体态,龙斌的坚挺并未退出。 欧阳馨儿听得面红耳赤,“嘤咛”一声又朝龙斌怀里钻了钻,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小声问道:“当……当真?” “当然是真的,夫君是向来不说假话的!”龙斌乐不可支,不过他所言的确是真的,这事儿在自己那个时候可是人人皆知的常识。 龙斌邪邪笑道:“夫君要退出来了,馨儿准备好喔!”说着,腰肢缓缓后退,那软化的坚挺自欧阳馨儿的湿滑的幽谷里退了出来。 欧阳馨儿一时手足无措,两只玉手慌忙去掩住下体,不让精华流出,神情之间又羞又喜,一身雪白的肌肤绯红片片,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龙斌看着欲火腾的一下子,又上来了,再度把欧阳馨儿压到身下,贼笑道:“馨儿别捂了,把手拿开,夫君给你换新鲜的……”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存亡之战(十) 良宵苦短,不知不觉已至五更时分,天快亮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龙斌与欧阳馨儿足足缠绵了大半夜,他龙精虎猛,大发神威,好像要把这半个月以来亏欠自己的一古脑儿的补偿回来似的,将欧阳馨儿彻彻底底喂了个饱——至少龙斌自己是这么想。 而对于欧阳馨儿来说,则是给他折腾了个精疲力尽,到后来,甚至连迎合承欢的力气都没有,对龙斌是又爱又怕,不止一次说“再也不敢一个人侍寝了”云云,逗得龙斌哈哈大笑。 事毕,两人俱都没有睡意,龙斌搂着欧阳馨儿并肩躺在床上,喁喁细语,你哝我哝,诉说着各种骚骚的情话,都是些欧阳馨儿从未听过的甜言蜜语,她窝在龙斌温暖的怀抱里,满面幸福之色。 瞥见窗外已现一丝晨曦,龙斌依依不舍起床穿衣,对着身旁的美人道:“夫君要走了,今日诸事繁多,要是真的再留恋床第,实在是对不住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等将李唐大军击退,夫君一定好好与馨儿恩爱度日。” 欧阳馨儿芳心感动,美眸中噙着泪花,轻声道:“君恩深重,妾身不知何以为报?”正想挣扎着起身相送。 “馨儿别动!”龙斌连忙制止,嘿嘿笑道:“你快些捂住羞处,别让我们的宝贝孩儿跑掉,昨夜夫君这么卖力,馨儿怎么也该给夫君怀上个宝宝吧,就可是对夫君最好的报答。” 欧阳馨儿听了他的话,便不再勉强起身,两只玉手羞人答答的捂住下身,目光中又羞又喜,不敢直视床侧的龙斌。 龙斌瞧得又是一阵口干舌燥,心说再看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了,便收敛心神,凑过头去,在欧阳馨儿吹弹得破的桃腮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乖乖等夫君回来,嗯!” 欧阳馨儿一颗美好螓首便顺势靠在龙斌的手臂上,水汪汪的美眸痴痴仰望着他,脱口道:“夫君一切小心,早些回来……妾身等着你……”说完这句话,欧阳馨儿不由得一怔,依她平日的性情,这会儿该说:“夫君快去处理军务,勿以妾身为念”才对呀,怎么能说那等小女人企盼丈夫快些回家的话!她一语既出,收都收不住,不禁又羞又窘,无地自容。 龙斌哈哈一笑,“知道了。”甩甩衣袖,转身扬长而去。他这会儿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似乎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劲道,也不知是否因为昨晚用了双修功法的缘故。 刚走到前厅,就见徐世绩一身布衣,悠然自得的喝着香茶,吃着糕点,龙斌见此心中一定,对方如此气定神闲,定是前方战事顺利,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师兄,李唐大军到哪了,本王在豫章城里可是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啊!”一把夺过徐世绩手中的桃酥饼,龙斌笑意盈盈的调侃道。 “早上刚传来的战况,昨晚才进军到了蕲春郡一带!”徐世绩毫不在意龙斌从他手中夺食,又从果盘里拿起一块绿豆酥,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似乎口中的美味比前线的战事更加让他有兴趣。 “不会吧!”龙斌搬过张椅子凑到徐世绩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师兄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攻陷潜山防线都有七日了,怎么能让李二公子才行了区区几十里路,可别灭了人家的雄心壮志,给吓回洛阳了!” “师弟,我也不想太过为难李世民,只不过咱们的郡马爷似乎想和对方切磋一下,从当初计划制定之后,他亲自督办,在潜山至豫章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了不下百余座城寨,就算一座城寨只用千余人坚守,也够李唐大军折腾一把了!”徐世绩呵呵笑道。 在潜山一线他确实是低估了李唐大军的战力,但是经过连日的征战,李唐大军的士气明显下降,兵锋也没有起兵时那么雄壮,几日来的进度实在有点不堪入目,让徐世绩对其战斗力的评估降低了好几个等级。 当然,这也难怪李世民步履艰难,一路多如牛毛的陷阱,阻碍,外加重兵驻守的城寨,让李唐大军每进一步都要花费好一番功夫,付出不小的代价,随着战线的不断拉长,伤兵和辎重的负担越来越凸显了出来,成了减缓李唐大军行军速度的重要因素。 …………. 一座简陋却颇具规模的城寨里,尉迟恭和手下大将林大彪正聆听着身穿白色长袍,头裹白巾,眉宇中带着丝倦意,但神色却显得格外亢奋的王伯当的吩咐。 林大彪当初重伤昏迷,好在身上几处重创皆不致命,并没有伤到腑脏,一番医治过后,林大彪无视还未痊愈的身体,便再次披挂上阵,就连尉迟恭劝说了几次都无济于事,此刻精神抖擞,面堂红润,想想伤势应该已无大碍。 “尉迟将军,此地共有城寨一十二座,你部务必抵挡三日,到时便可主动后撤,等到了蕲春后方,本将还为你们准备了三十座城寨,用来抵挡李唐大军!”王伯当指着桌案上的沙盘,为了尉迟恭标出城寨的方位。 “王将军辛苦,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可以构筑如此多的城寨,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只要再拖住七日,我军阻敌的计划就已完成,可按照现在情况看,李唐大军要兵临豫章城下,就算再过半月都未必能够抵达。”尉迟恭语气中饱含着敬佩,土木作业在他眼中向来都被忽视,认为将士的英勇和谋略才是制胜之道,而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短浅。 尉迟恭的赞扬并未给王伯当带来多少得意,这场战役不到最后一刻就无法判别胜负的归属,此时他所做的一切,所取得的战果都不过是在为最后的胜利增添砝码而已。 要知道,李唐家大业大,这场战役即使是惨败他们也经受的起,可是对于自己归属的龙旗军而言,此役必须要胜,不然就是覆灭之灾。 “王将军,你怎么不让我军凭仗蕲春郡城坚守?”林大彪摸着光光的脑门,瓮声瓮气的问道:“本将亲自查看过蕲春郡的城防,虽然无法于豫章都城相比,但也算城高墙厚,比起你所修筑起的城寨强上不是一点半点。” 听自己的部将这么问道,尉迟恭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王伯当,换做是他也不会派军进驻蕲春郡坚守,之所以不出声解惑,是想看看王伯当除了督建城寨的本事外,到底还有怎样的深浅。 微微一笑,似乎是猜中了会有人这么问道,只见王伯当手指缓缓的指向沙盘上蕲春郡,然后在其周围绕了圈,才悠悠道:“林将军观察过蕲春郡的城防,那么可否注意到蕲春郡所处的地理位置呢?” 听这么一说,尉迟恭立刻知道王伯当看出了蕲春郡不宜驻守的原因,未免下属继续出丑,装出副方才领悟的样子,出声解惑道:“蕲春郡周边皆是平原,如坚守定遭李唐大军围困,一旦强行突围李唐骑兵追击下,我步卒根本无法脱身,损失必将惨重!” 和蕲春郡相比,王伯当的城寨皆构筑在山道,小路之上,后撤时不宜被追击,且城寨一般都不大,所需进驻的兵马并不多,撤离时也将迅捷快速,无大队兵马的拖累。 林大彪嘿嘿傻笑几声,自己对王伯当的质问有点歉疚,招呼了声便说有事出去一下,急匆匆的狼狈模样看着王伯当和尉迟恭忍不住的张嘴大笑。 “大彪就是这个样子,还请王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尉迟恭知道王伯当不掌兵权,但却是镇南王的妹夫,身份超然地位非同一般,因此怕对方心中介怀,忙替爱将开脱:“大彪他心直口快,但绝无冒犯之意,在战场上乃是一员难得的虎将!” “尉迟将军小看在下了,区区言语上的质问,根本无伤大雅,而且林将军在潜山防线阻敌有功,保全张须陀部全身而退,又带伤上阵,实乃真男儿也!伯当敬佩都来不及,那里会责怪呢?”王伯当含笑着说道,脸上丝毫不见半分的怒意。 …………… 一夜鏖战,死尸盈野。在前军拿下碧水河的龙旗军城寨后,李世民拿捏着时间,堪堪在日暮时分赶到暮水岭,却在此被一座旌旗飘荡,士卒林立的城寨阻挡。 李世民已经不在乎将士有多疲倦,或又要付出多少牺牲,在后方粮草全力补给的情况下,也不过只能维持二个月的时间,换言之,他现在不仅要和龙旗军作战,还在和时间赛跑。 李世民战功赫赫,精通韬略,乃是当世罕见的军事奇才。但是尉迟恭虽声明不及他,可论起调兵遣将的本领来却丝毫不弱于他,何况是处于守势,又无时间上的压力,指挥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比起李世民来轻松的不是一点半点。 在第一丝晨光从天边射下,倚仗优势兵力和全力进攻,李世民终于在天亮前拿下了暮水岭,可前锋将士们无不精疲力竭,再也无力行军,李世民只能无奈的下令全军休整。 可是李世民想要休整,有人却不愿给其安生,刚撤离暮水岭的龙旗军在尉迟恭手下大将林大彪的带领下,发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强袭,也许是为了报当初在灵山撤离被偷袭的一箭之仇,林大彪血气一涌,率领本部三千余兵马直冲刚刚下营的李唐前锋,连主帅尉迟恭都没有知会一声。 一般以少击多的突袭都是在黑夜进行,而林大彪竟然选择白天进攻,这一看似荒唐之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当然也包括李世民在内,结果在李唐前锋精疲力竭,无心恋战之下,林大彪竟然奇迹般的又夺回了暮水岭的城寨。 让已经率军前往后一座城寨的尉迟恭大骂一声“这该死的虎崽子”后,脸上随即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全军调转队形再次入驻暮水岭,准备和李唐大军再好好闹腾一番!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存亡之战(十一) 暮水岭得而复失,让李世民又气又怒却也是无奈万分,不是将士不用命,而是连日赶路,人困马乏,实在是无力激战,李世民斟酌再三后,最终下令前锋退守暮水岭外十余里,休息到晚上再攻陷眼前这座城寨。 虽有将领提醒李世民可以用中军替下前锋将士攻寨,但这一提议让他直接拒绝了,前锋和中军互换位置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且又十分耗费时间,调整完毕后可能也已经到了日暮西下的时候,还不如让前锋将士多作歇息,养精蓄锐后一鼓作气拿下暮水岭。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开始带上了浓重的凉意,可当阵阵擂鼓声响起,寒风的凉意瞬间被沸腾的热血给冲散,谷中的鸟儿用凄厉的尖鸣揭开了新的一场杀戮。 为了减少伤亡,李世民一改之前猛攻猛打的战术,而是采用火箭进行几轮覆盖性的齐射,打乱守军的部署并给予兵力上相当的消耗。 在远程武器上,虽说为了配合城寨的防御,王伯当从豫章的军械库里,调给了尉迟恭部大量的强弓劲弩,弓箭手在全军中比例极高,但是李唐从突厥购来了更先进的弓弩,威力更大射程更远,而且还配有十分可观的车弩,所以在对射过程中,尉迟恭部的伤亡率远远高于唐军。及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尉迟恭终于按捱不住,下令突围。 “攻我们这么个小寨而已,唐军连车弩,投石车这类攻城器械都用出来了,看来李世民是急于进军啊!”骑着战马指挥着将士后撤的林大彪,双目铮铮发亮的对着并驾齐驱的尉迟恭道。 冷冷一笑,尉迟恭当然知道李世民急于进军的原因,不过现在就开始消耗攻城器械的储备,那么到了豫章城下,恐怕只能用士卒的命去填了。 夜色还是发挥了作用,双方一旦短兵交接,弓弩便失去了作用,士兵怕误伤战友,岂能胡乱发射,而双方一旦进入混乱,除非正在生死双搏的双方,其他士兵冲到近前,也要先顿上一顿,看清敌我这才挥刀劈砍,这样一来尉迟恭部自然可以钻个空子,后撤进行的十分顺利。 面对如此局面,李世民便也无计可施了,不过还是下令唐军追击后撤的龙旗军,直到追出三十余里才停下脚步,原地休整。 白天那支暮水岭的龙旗军都敢发动逆袭,更不用说是夜晚,李世民可不愿再被对方偷袭,所以才让大军追出了三十余里,并沿路设下重重防线,防线内的士兵必须时刻高度警惕,任何懈怠者,一律军法处置。 就这样,一路猛攻的李唐大军竟然摆出了副防御的姿态,而占过次便宜的林大彪可不是个贪得无厌之徒,傻兮兮的去碰对方重兵防守的阵线,此时他和主帅尉迟恭带领着将士们已经到达了下一座城寨,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城防之中。 ……………….. 突击,阻击,追击,反击,再突击,再阻击,再追击……五步杀一人,一步一流血,所有人都疯狂了一般,无论是唐军还是龙旗军,杀戮,怒吼已经成了一种本能,血与火的碰撞成了天空下最美妙,也是最雄壮的乐曲! 无处不在的陷阱,永远攻陷不完的城寨,李唐大军带着满腔的怨气慨然向前,同仇敌忾,每个人都血贯瞳仁,伤痕累累中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战力,给试图反击的龙旗军迎头痛击。李世民这三军主帅也亲自上阵了,长枪宝剑左右开弓,所过之处波分浪裂,人仰马翻,哀号惨叫之声令人闻之心悸。 “哀兵必胜啊……”尉迟恭望着气势汹汹扑来的李唐大军,还未交战便下令撤出最后一座城寨,全军朝九江郡进发,而九江郡则是豫章最后的一道屏障。 …………… 豫章郡郊外最远的驿站外,远远三骑飞驰而来,到得驿馆前飞身下马,秋风瑟瑟,那几匹马却遍体大汗,四条雄健有力的马腿突突乱颤。马上的骑士纵身下马,先是一个踉跄,被驿站的人急急扶住。 驿馆的人训练有素,知道这些个前线传达战况的士卒,丝毫不敢怠慢,当下便有人捧了温盐水来,又有人帮助他们解下肩上的褡裢,稍作休息后又送上热腾腾的肉包子。 吃饱喝足,驿馆的人又牵来三匹健壮的战马,并来了些干粮干肉放在了马鞍的口袋里,三个背插小旗斜背信筒的军使穿上披甲,咕咚咕咚的有痛饮了一番凉水后,顺水把瓢往驿使怀中一扔,转身接过马缰,纵身上马,奋力一鞭,朝豫章郡的方向狂驰而去。 “怎么这么急,莫非是有捷报传来?”一个穿着身破旧衣甲,容貌稚嫩恐怕也就十一二岁的小儿望着三个信使绝尘而去的背影,扯了下嘴皮子疑惑道。 “啪”地一下,小儿的后脑勺挨了驿站里管事的老驿丞一巴掌,小儿是老驿丞的孙儿,给他在驿馆里找了个活,一则方便照顾,二则也能多份饷银。 “哎哟”一声,小儿摸着后脑勺,苦着张脸道:“爷爷,你打我作什么?你没见我刚才侍候三个兵爷时是那么的利落,您该夸奖孙儿才对!” “谁让你小子不长脑子?”老驿丞骂了一句,嘟囔道:“如果真有大胜仗,就算他们再累,一路上也要大声报捷了,能这么蔫头耷脑的?依着我说呀,恐怕李唐大军离我们这已经不远了!” “能么?”小儿有些不相信地道:“我龙旗军威震天下,哪是这么容易败的,虽然李唐大军势重,但也不见的能从我们龙旗军手里讨上好!”说完,小儿脸上尽是骄傲之色,而小儿的父亲正是龙旗军的将士,而且还是个伍长,不过并未在前线,而是一直留守在豫章郊外的龙旗军大营。 “李唐百万雄师席卷我西南之地,前线的张帅和尉迟将军可以撑到现在已经不易了!”老驿丞喃喃地道:“我老郭头虽是半个身子都埋进土里的人,但这双老眼还没花呢,瞅这情形,李唐大军应该是快兵临豫章城下了……”说着,老驿丞眼中猛的爆出一道精光,转身望向了豫章郡的方向,硬声道:“李唐大军能兵临城下又如何?城里的三十万龙旗军主力可不是他们吃得下的!” ------------ 第二百五十三章 存亡之战(十二) 九江又名柴桑,九江之称,最早见于《尚书?禹贡》中“九江孔殷”、“过九江至东陵”等记载。后据《晋太康地记》记载,九江源于“刘歆以为湖汉九水(即赣江水、鄱水、余水、修水、淦水、盱水、蜀水、南水、彭水)入彭蠡泽也”。长江流经九江水域境内,与鄱阳湖和赣、鄂、皖三省毗连的河流汇集,百川归海,水势浩淼,江面壮阔。 九江郡也是龙旗军在李唐大军兵临豫章城下前唯一一个计划要入驻兵马的城池,因为城池南面靠水,有上千艘大小船只在河面上等候,随时都可以从水路弃城而走,没有被李唐大军围困的危险。 不过,九江郡到底要守几日,甚至说需不需要坚守,这并不是个定数,此时驻军在城内的张须陀,尉迟恭两部的兵马时刻都等待着豫章传来的命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命令的出现将决定这场战役的成败。 就在张须陀等人着急等待的时候,李世民的大军也出现在了九江城下,这里是豫章郡最后的屏障,而这座屏障虽然驻守的不少敌兵,但至少看上去并不难攻破,毕竟九江郡并非大城,且城防年久失修,龙旗军进驻后也只是草草的加固了下,似乎并没有长时间坚守的打算。 眼前简陋的城防应该让李世明放松才是,可不知怎么了,一路艰辛血战的他突然遇到对方放松下来的防御,总是感到丝不对,心中本能的生出警惕。 如果说龙旗军放弃汝南咽喉要塞是为了拉长李唐大军的战线,为后方劫粮提供方便的话,那么这座九江郡摆出一副松散的样子就实在是不该,毕竟之前连那么多由无到有的城寨都建了上百座,现在毕竟占据的是座城池,且又退路无忧,应该摆出一副坚守到底的姿态才对。 当然,或许九江郡内的龙旗军是想保存实力,与豫章郡的主力会合后再与李唐大军决一死战,但即使想到这点,李世民还是无法摆脱心中的那道阴云,虽然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征战多年的直觉却让他感受到,空气中隐约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气,如同一张大网正朝着自己的头顶遮来。 “传我帅令,准备攻城!”甩了甩困乏的脑袋,李世民怒喊一声,不管前方有何阴谋等待着他,先打一打眼前这座九江城再说,他倒要看看城内的龙旗军到底藏了些什么。 随着雄壮的号角声响起,九江城内外的两军将士顿时整装待戈,拉弓搭弦,战事一触即发,空气中充满着压抑,一股浓浓的血杀之气在秋风的吹动下缓缓的蔓延了开来…… ………….. 豫章城,镇南王府书房里,龙斌和徐世绩默然而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嗒嗒嗒”手指上敲击着略显杂乱的节奏,不知何时龙斌指节的肌肤上已经通红,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无法安定的心神已经把疼痛的感觉给完全掩盖。 突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让龙斌和徐世绩脸上同时一惊,只见来人通报后,推门而入来到龙斌的跟前,大声道:“王爷,李唐大军已经到达九江郡,此刻正与我军进行交战!” 龙斌瞳孔一缩,抬手挥退来人后,手指再次朝着身旁的桌案敲去,不过这次敲击的声音与刚才完全不同,阴阳顿挫的节奏感下,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毫无声息的出现在龙斌的面前,而一旁的徐世绩只是斜了下眼睛,丝毫没有露出半分的惊讶之色。 “鹰眼,去告诉隐者,可以行动了!”话音刚落,黑衣男子点了下头后,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徐世绩缓缓起身,和抬头看向他的龙斌相视一笑,摊牌的时候终于到了! ……… 澎湃大地微颤,前方响起隐隐的马蹄声,虽说这里是南下最宽敞的大道,可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雾却阻碍了视线,百十米外便难辨人踪,他们无法看清来了多少人,只能从大地的颤动中估量一个大致的数量。 自从之前的运输粮队被不断的袭扰,押运的李唐将领已经很小心了,一路尽量节省体力,每日行军的里程极其有限,行军的时候随时保持警戒,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一听声音,不待吩咐,他们就开始围成车垒,准备据垒抵抗。 押运的将领虽然小心谨慎,但心中还是相当轻松的,毕竟把所有的运输队合并为三路之后,虽然因为粮草数量的增大使得运输队显得十分臃肿,行军也缓慢了不少,但是却有整整三万名将士护送,那万余六诏蛮兵就算再活跃,也别想从他们的手中占到便宜。 “来人,速速去前方探明情况,如有异常立刻回禀本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肃立在盾阵中央的李唐将领道,作为押运的主将,求的本该是一路平安,可此时这个李唐将领倒希望那些不知死活的六诏蛮兵来劫粮,好让他迎头痛击,大杀四方,从而建立功勋,毕竟作为一个粮草官,就算把粮草安全送到大营,也实在没有多少功劳可言! 很快,前方探查的士卒就挥动着马鞭,疾驰返了回来,而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小队骑兵,领头的是个魁梧壮硕,面带笑容的黑脸将军。 “钱将军,一路可好,秦王派本将前来接应于你。”洪亮的声音从那个黑脸将军的嘴里发出,一边说着一边笑意盈盈的朝着盾阵中的钱将军靠近,而钱将军就是押运粮草的主将。 等看清从雾中走出来的人影,钱将军心神一松,同时也隐约生出丝失望,因为来人不是敌军而是友军,如此一来,粮草的安全更加有了保障,可到时候万一有蛮兵来袭,且被击退的话,功劳就无法全归自己所有,难免要被前面这支接应的兵马分去一份。 想到这里,钱将军脸上闪过丝不悦,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分开盾阵,下令全军解除警戒后,骑着马慢吞吞的迎上对面过来的黑脸将军。 “王将军辛苦了,如此迷雾天气还有劳你率军接应,实在让本将心生愧意!”钱将军客套的拱手说了句,只看到对方一张憨厚的笑脸,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双眼闪烁不定,牢牢的定格在自己身后正在解除阵型,各归各位准备继续行军的士卒身上…….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存亡之战(十三) 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剑在夜空里飞舞,吹打着树叶,发出尖厉的叫声。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飕飕的冷风,真吹得人心寒,树木“哗哗”直响,狂风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 刀光一闪,喷涌的血柱冲天而起,“骨碌”一个球状物体滚到了唐军将士的脚下。枯草落叶满天飞扬,黄尘蒙蒙、混沌一片,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钱将军瞪大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直到头颅飞起的瞬间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同僚会毫无征兆的挥刀砍杀自己,而现在,他只能带着各种疑惑和怨恨离开这个繁杂的世界。 “杀……”随着一声狠历的喊声,渐渐消散的迷雾中涌出无数的骑兵朝着李唐运输队冲去,李唐将士们终于在这一刻反应了过来,自己的主将被杀了,是被叛贼杀的,接下去的目标无疑是他们护送的军粮。 押运粮草的唐军兵种以步卒为主,在这样的平坦的大路上,同等兵力下他们在战法战术上本就吃亏,而且他们执行的任务是运送粮草,粮草就是他们最大的罩门,敌人可以攻可以守、可以进可以退、可以随时来随时走,他们攻不得走不得,只能守着粮草被逼挨打,这样的战斗胜算怎不寥寥? 更何况李唐大军只有三万人,而王伏宝佯装归降并随军南征后,凭借了往日的威望,成功策反了当初投降李唐的五万河北军,兵力占优,又是近距离的突然袭击,李唐押运的士卒们未战就已经乱了阵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来敌如铁流漫卷,冷酷无情,带着复仇之心的河北军将士们围着各个车垒轮转围攻,冲击、骑射,如同虎入羊群摧枯拉朽。 但是在短暂的慌乱后,押运的粮草的几名李唐副将凭着沉着冷静的判断,在放弃外围的部分粮车后,逐步有序的在内部组织起了沉沉紧密的盾阵,枪阵,猛攻猛打的河北军的势头开始受到迟滞。 副将左庆丰见溃败之势已经被止住,心中稍稍一定,指着正收拢兵马,准备发动下一轮攻击的王伏宝,怒视道:“王伏宝,秦王不嫌你是降将,对你不但没有闲置,而且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你怎么忘恩负义,做出此背主求荣之事!” “哼……”王伏宝面色一寒,冷冷道:“我王伏宝从未真心投诚,此时手中统帅的乃是河北军的将士,今日之所为乃是各为其主,哪里有忘恩负义之说,我等心中尊从的只有长乐王,哪里又称得上背主求荣!” 副将左庆丰无言以对,不再和王伏宝理论,沉声喝道:“传令,各部就地防御,不得妄动,免为敌人所趁,赵副将,你领本部人马准备反击!”左庆丰虽然也只是副将,但却是主将钱将军平日里最信任的人,所以此时由他发号施令,其余两名副将也未感到有何不妥。 然而,左庆丰话音刚落,就听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大路两侧的山坡上突然杀出二路人马来,如狂风般呼啸而来的队伍还未冲到面前,无数利箭已破空而至,带走了无数生命。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李唐大军就快结阵完毕的阵型又一次出现了松动,王伏宝当机立断,怒喝一声,一马当先便冲击唐军,身后河北军紧跟而上,如潮水般一层叠着一层,大有把唐军淹没之势。 由于王伏宝率领的河北军出现的是在正面,所以刚才副将左庆丰布阵时把重心也放在了正面,两侧防御极为薄弱,又被几轮箭雨一射,更是被彻底打乱了阵脚,唐军士卒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根本无力抵挡六诏蛮兵的冲击。 顺利楔入李唐军阵的六诏蛮兵狂冲疾驰,战刀挥舞之下,血肉横飞,当者披靡。两侧阵形的糜烂迅速影响到了中军大阵,没等蛮兵杀到,慌不择路的李唐士卒就把自己构建起来的阵型给搅得乱七八糟,导致中军支撑乏力,正面在几轮交战后被王伏宝撕开数个口子,河北军趁势涌入,在六诏蛮兵的配合下,越战越勇,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摧枯拉朽。 马嘶人喊,流矢横刀,不断地有人倒毙沙场,却无人顾及,只有冲、斩、劈、撞……副将左庆丰双目血红的砍刀一个杀到他面前的蛮兵,神色间尽是悲凉之色。 此刻什么阵势协同都无济于事了,叛军狂冲而来,面对密集结阵的枪兵迅速提缰掠过,就在他们身前十余步远,划着弧形冲向另一处结阵薄弱点。匆忙结成的阵势破定百出,唐军眼睁睁看着他们想一柄尖刀般从薄弱处切入己方阵营,根本来不及过去加强那里的防御, 一处告破,处处糜烂,阵形松散的唐军被叛军铁骑断地分割、压缩、冲杀、再切割、压缩……已是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无力的垂下双臂,左庆丰眼见在叛军急如骤雨的的强大攻势面前,各部被切割开来的将士只能各自为战,自己的帅旗已失去效用,不由得面色如土,望了眼已经战死在身旁的赵副将他知道,溃亡,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刀挥向自己的脖颈,浓稠的鲜血喷薄而出,左庆丰决然的给了自己一个了断,丢失粮草的罪过也是一死,不如死在战场上,还能留下一个烈士的名声,至少不会拖累自己的家人。 …………. 仅仅发动了三次攻击,九江郡的龙旗军在未见颓势的情况下,突然莫名的放弃了城池,全军沿水路朝豫章撤去。 李世民心中生疑,在派出数批斥候确定前方没有伏兵后,下令全军绕过九江郡,直扑豫章而去,他要赶在水路的龙旗军之前兵临城下,把两支龙旗军主力分割为二。 短短不到二日的时间,李世民率领的大军终于进入横县地带,再不用半日的时间,就能见到有“西都”之称的西南明珠豫章郡了。 可是,让人感到惊奇的是,李唐庞大的行军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要知道他们在半个时辰前刚刚休息过,难不成是前方发现了埋伏? 百万雄师下西南,李世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一统江山,开创李唐王朝么?可如今,此行的终极目标就快到了,可他却可能连看都无法看上一眼,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李唐中军大帐内,众将官个个愁容满面,阴云密布,而坐在首位的李世明无力的单手撑着额头,低着头的脸上让人看不见任何表情,但不停颤抖的肩膀可见他此时复杂的心态。 痛,心痛。没有一丝缓和的气息,泪,已在眼角徘徊。心碎的声音随着脉搏一起跳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苦痛。没有痛苦地号叫,没有伤心地泣诉,有的,是片片心碎的残埃,它倒映着李世民的影子,同样残缺不全。 狂吼一声,李世民脑子一片空白,只能用吼声来发泄心中的不甘,那一刹,他感觉自己的心死掉了良久,**也正在无形的腐化。 在众将官凝重的注视下,李世民勉强的挤出丝笑容,似乎是在给自己安慰,又或是给在场众将于信心。 “程将军,你立刻率领两万骑兵前往……”没等李世民说完,一旁急不可耐,忧心如焚的房玄龄立刻出声道:“速去示警另外两支运粮队,绝不能再出差池了!”知道粮草被劫的房玄龄再无从前的儒雅冷静,他十分清楚丢失一路粮草意味着什么。 “等等……”李世民双眼一紧,叫住朝帐外走去的程咬金,凝声道:“另外两支粮队本王会派其他人去示警,程将军你的任务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潜山,保证我大军的后路无忧……如遇意外,给本王夺回潜山……”李世民紧咬牙关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砰”的一声,房玄龄骇然的跌倒在地,嘴里呐呐的重复着“夺回潜山”的话语,而扶他起身的李世民除了报以无奈的苦笑外,剩下的只有沉默……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存亡之战(十四)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发现经过一夜风雨的豫章郡,竟是如此的美丽。蓝蓝的天空下,阳光明媚,城内紧张的气氛已被唐军后撤的消息所冲散。昨夜的那一场烟雨仿佛就是早已化为灰尘的梦境,对龙斌而言是美梦,而对于李世民,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夫君,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就等你发号施令了!”贺婉婷温柔的替龙斌披上铠甲,昨晚无论是她还是枕边的郎君都无法入眠,心中的激动让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跳动,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停止,抖擞的精神中看不出半分的倦意,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接过贺婉婷递过的两把长剑,龙斌侧脸一看,只见凌冰,花子,馨儿和云曦依次推门而入,其中花子和凌冰都身穿戎装,显然是要和龙斌一同出征。 “婉婷,城里就交给你了!”抚上贺婉婷滑嫩的双手,龙斌带着无比自信的微笑道:“此战过后,我西南之地可保五年太平,甚至……” 龙斌还未说完,却被贺婉婷捂上了嘴巴,朦胧的双眼带着无限的柔情道:“妾身不求什么,只求夫君平安归来,于愿足矣!” 贺婉婷刚一说完,馨儿和云曦同时走进拥在龙斌的两旁,附声道:“妾身也只求夫君安康,得胜后完整无缺的回来与姐妹们团聚!”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这一刻,龙斌知道,无论时光流逝,美人娇颜不在,但眼前几位爱妻的气息将永远印在心头,温暖着自己的心身,让每一滴血液得到滋润,获得灵魂上的升华! 望了眼天边的一道彩虹,龙斌的一双大手轻轻的拍了下馨儿和云曦的香肩,抬起手时,几道光线从指缝中穿过,隐约拉伸出了条条红线,一端系着她们,另外一端系着自己。 “等我回来!”挥手告别,龙斌不再回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而和他亦步亦趋的凌冰似乎并没有被之前温馨的一幕所感染,蛮不在乎的嘀咕道:“唐军撤退,我们是去追击的,基本处于不败之地,弄得个生死离别似的干嘛!” 龙斌笑而不语,女人的温柔不一定如止水般淡静,就拿凌冰和花子的性情来说,前者孤傲,后者冷漠,她们都不是平常家的女孩,她们无法做到小家碧玉般的纯情,但是龙斌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们发自内心的柔情。 这份柔情没有眼泪,没有牵挂,有的只是同生同死的信念,没有丝毫的犹豫,凌冰和花子得知龙斌要出征的消息后,理所应当的打算随军出发,根本就不曾想过征求龙斌的同意,好似这般做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龙斌懂的凌冰和花子那独特的柔情,所以他也没有拒绝二人随他出征,夫妻同心,万事皆可达也!女子本就撑着半边天,区区战场为何不能一展巾帼的风姿呢? 豫章北门的城楼上,当衣甲鲜亮,英武不凡,威风凛凛的龙斌出现时。四下里无论是城中官员还是将士平民,一齐哗啦啦拜倒,轰然道:“参见镇南王!参见两位王妃!” 儒家伦理道德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视君如父,当行跪拜之礼!只不过龙斌不是君主,他只是一个王爷,真正的君王幼帝杨慎正坐在他的身侧。 和龙斌相比,年仅八岁的杨慎似乎已被众人忽略,反而是牵着他的萧后仪态万千,颇引人注目,萧后并未对龙斌的喧声夺势而表现出丝毫不满,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的笑容。 碍于身份,龙斌微微朝着萧后和幼帝杨慎行了一礼,随后虎目环视一周,套着护腕的手臂微微前伸,掌心朝上,作了个虚托的手势,语气中带着君临天下般的威严道:“众位臣民平身,不必多礼。”言罢,龙斌嘴角上翘,含笑瞅着眼城墙上的一众将官。 从前龙斌不是没有过带兵出征,可是像今日这样万民相送,并且朝自己行跪拜礼的还是第一次,这显然是有人暗中安排的,至于目的,龙斌已然猜到,并且还准备把戏份做足。 转身在凌冰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对方脸上闪过丝惊疑后,快步走下城楼,没过多久,便招呼了一群挑着箩筐的民夫出现在了城墙下面。 “来人,将箩筐里的膳食分给将士们去!”抬手从箩筐里拿起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龙斌张嘴咬了口,大声喊道:“诸位将士,本王来的匆忙,所以早餐也未来得及用,此刻自己独享却也不该,所以让将士们同本王共享,可否?” 话音刚落,城墙下的将士们无不带着莫名,疑惑的神色,只听龙斌大笑一声,豪迈万千的喊道:“在得胜归来之前,本王每日都同将士们一块儿吃饭,你们吃什么,本王就吃什么!” 战国时名将吴起为了得军心,连亲自用嘴巴给士兵吸脓疮的事都干得出来,龙斌跟士兵们一起吃饭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城楼下的龙旗军将士们听说后,却是欢声雷动,不少将士热泪盈眶。一份份膳食端分发到他们的手中,人人都拼命的朝嘴里塞去,连甜酸苦辣的味道都没尝出,就已纷纷口齿不清的大呼万岁。 望着将士们的真情流露,万分感动的龙斌跑上城楼顶层,拿起两只又粗又长的木鼓槌,俯视下面城墙上无数将士,提聚一口丹田真气,昂天长啸,纵声大呼:“龙旗军的手足将士们听命!随我出征,大破唐军!”巨大的鼓声在全城激荡回旋开来。 将士们亲眼目睹龙斌击鼓助威,热血上冲脑门,满腔激愤,磨拳擦掌,誓与李唐大军决一死战。铁骨铮铮,士气如虹。 随着城门大开,三十万龙旗军踏着铿锵的步伐,在数万百姓送别声中,井然有序的走出了豫章郡城,而同时,徐世绩独自一人款步上了城楼顶层,来到龙斌身旁。 “师弟,本想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你倒给了师兄我一个莫大的惊喜!”徐世绩捋着胡子,微笑着说道。 “师兄,等破了李唐大军,师弟我要好好和你交流一下,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个说法!”龙斌甩了下披风,英姿勃发的走下城楼。 “孺子可教也!”徐世绩望着龙斌离去的背影,饱含深意低声念道,随后便也跟着龙斌下了城楼,如今还是以解决来犯之敌为重,至于将来之事,时机一到自然是水到渠成!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存亡之战(十五) 成功已触手可得,但片刻之间便坠入深渊,心在滴血,闭上的双眼已无泪可流,这就是人生,大起大落的让人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去面对,不然将永世不得翻身! 包括懦夫在内的任何人都可以发动战争,但要结束战争却得到胜利者的同意。显然,李世民已经失去了对他所发动的这场战争的控制权,如果说黄金和财富是战争的主要根源,那么粮草则是维持战争的命脉,而李世民的命脉正在逐步的失去。 好在李世民称得上是个真正的勇者,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惨淡的现状!在最艰难的时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并未自暴自弃,颓然自哀。 虽然在第一时刻派人前去示警,但是三路粮草也不过救下了一路,而这一路应该说是王伏宝故意放弃的,因为他需要在李唐大军反应过来前,奇袭潜山夺回当初张须陀部弃守的关隘,而结果也十分顺利,三千多李唐留守部队几乎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潜山防线就再次易主。 事已至此,李世民只能下令全军撤退,那一路保全的粮草只能供应二十日的消耗,而在二十日内攻破坚如磐石的豫章郡几乎不可能,而且潜山防线被攻破,短时间内后方根本无法提供半粒粮食的支援,即使全速进军,李世民也需要半月的时间才能退到潜山。 到那时面对阻挡在面前的王伏宝大军,他必须要在五日内突破对方的阵线,不然粮草殆尽之下,留给七十余万李唐大军的只剩下了投降,或是饿死的下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 “呜~~~呜呜~~~~”号角长鸣,伴随着雄浑悠长的号角声,茫茫的草原上,无数的小黑点从四面八方密集而来,逐渐汇集成波涛汹涌的数条直线,然后犹如几股翻滚的怒潮,充斥着,宣泄着,铺天盖地而来。 龙旗铁骑,天下闻名,被龙斌雪藏了数月的王牌,终于得到了它的用武之地,旌旗飘扬下,钢铁般的奔腾怒潮势不可挡,不管唐军采用何种阵型抵御,都无法阻止它前进的势头。 剑在斫着,枪在刺着,斧头和战刀劈个不停。唐军将士们纷纷的倒下,可他们的头颅依然高昂,许多士卒宁愿死而不愿求生或被俘,他们习惯了胜利,习惯了接受失败者的膜拜,他们无法接受眼前溃败的事实。 李唐大军之所以可以连战连捷,不仅仅因为将帅们的不俗谋略和指挥应变的能力,更因为悍不畏死,对求胜**极其强烈的普通士卒,他们时刻都按照自己的军事习惯在作战,无畏无惧,呐喊着厮杀而不是弯下屈辱的膝盖,所以他们选择默默地,阴郁地,却又庄严而勇猛的战死了。 天空中,几只秃鹰尖唳一声,朝着横尸遍野,凄凉血腥的战场飞去,那一具具死尸是它们的最爱,只不过这次它们无法享受这顿丰盛的大餐。 一道剑光闪过,秃鹰们“哗哗哗”的振翅飞离,龙斌目光冷峻而复杂,大声喝道:“收敛好战场上将士们的遗体……也包括唐军的,他们是敌人,但也是可敬的对手!” 一场大战,原本势如破竹的追击,却被唐军主力的死命阻击给大大的迟缓,包括龙斌在内的所有龙旗军将领都不曾想到,竟然会遇到一支只求死不求生的军队,而且人数还高达五万人。他们用鲜血,生命,诠释了军人的铁血和忠诚,让人不禁肃然起敬,可歌可泣。 “三弟……”林士弘提着血渍斑斑的银枪,大步走到龙斌的跟前,神色间带着浓浓的惊悸道:“已经从那几个唐军伤兵的嘴里弄清楚了,这支是最早跟随李阀在太原起兵的兵马,统领的几个将领皆是李阀的子侄。” 闻言龙斌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李唐的子弟兵,怪不得如此悍不畏死,要是此次来犯的李唐百万雄师都是这般勇武,那们龙斌此行根本就不是追击,说成羊入虎口才差不多。 “这样训练有素的主力军团,又没有粮车辎重这些累螯需要照料,布阵速度着实更快,我军铁骑尚未冲至近前,长枪大盾已布下数重,后面弓弩手业已就位,箭矢斜指长空,只候将校命令。”统计完伤亡的徐世绩,负手走了过来,眉头紧皱道:“此战我军伤亡不少,仅战死的就达万余人!” 龙斌和林士弘心头同时一痛,被歼灭的是李唐五万子弟兵,可冲锋在前的龙旗铁骑同样也是最早从万家村走出来的子弟兵啊!一下就战损了万余人,怎么不让龙斌和亲手带出来的林士弘为之伤怀。 “战场上伤亡难免,如果不是我军最精锐的将士亲赴此战,恐怕伤亡的数字就不是万余人了,要知道那五万唐军可都是带着必死之心应战的!”徐世绩见龙斌和林士弘情绪低落,急忙出声宽慰道。 “这个李世民还真够狠心的,竟然把五万子弟兵当成了弃子!”林士弘咬着牙,一脸不可思议道,换成是他是绝不可能这么做的。 “李世民,真乃枭雄也!”徐世绩面色凛然,和龙斌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然之色,看来此次追击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他此为虽说是弃车保帅的无奈之举,但却也是不得已中的最佳选择。”徐世绩说着,就听龙斌接口道:“如果换成普通的士卒,很难阻止我军追击的势头,可五万子弟兵却可以,而且李世民这般作为也可表明他无亲疏之分,起到激励士气的作用,可谓一举二得!” “临危不乱,处事之老练,真是很难想象李世民是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此人在军事上不仅堪称奇才,而且更善于人心的把握和利用,实在是个劲敌啊!”徐世绩眼底深邃,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这话听的林士弘相当的不舒服,狠狠刮了徐世绩一眼后,沉声对着龙斌道:“三弟,如果李世民沿路都放下弃子阻击的话,其行军的速度完全可以在粮草耗尽前到达潜山防线,如果王伏宝坚守不利,对方说不定就能逃出生天了!” 林士弘所言龙斌也想到了,点了点头后想询问下徐世绩的意见:“师兄,你看我军不要和唐军小股部队纠缠,绕过去咬住其主力,如何?” “难啊……”徐世绩颓然一笑,望了眼面带惊疑的龙斌和林士弘道:“李世民连五万子弟兵都舍得放弃,那么接下去放弃的阻击部队会让我军轻易绕过么?” “对方的阻击地点定会放在我军的必经之路的要道上,如要绕过必将兜个大圈子,而且还有被对方半路截击,扰乱后方的风险,六诏蛮兵把李唐大军后方闹的个天翻地覆的情况可能会降临到我军的头上,所以说必须要将对方阻击部队歼灭,不然得不偿失,遗患无穷!” 听完徐世绩的分析,龙斌和林士弘只能作罢,下去整顿全军继续追击,这是一场耐力也是意志的比拼,决不能让对方在自己赶到前,突破潜山防线! 黑夜下,从龙旗军中飞奔出数匹快骑,他们身上带着龙斌的重托,而所行进的方向正是潜山一线,在李唐全速后撤,且派兵不断阻击的情况下,龙斌知道自己很难咬紧对方,所以这场战役能否取得辉煌的战果,就全看此时驻守在潜山的王伏宝和六诏蛮兵的身上,龙斌兵马未到,但至少要在心里上给予他们最大的支持……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存亡之战(十六) 露出云层的群山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周围的大山像一幅五颜六色的花布。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大山黑苍苍没边没沿,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起伏的黄土山头,真像一片大洪水的波涛。龙山头,像一座大墓似的耸立在夜色中。 唐军大将程咬金连夜行军还是慢了半步,让王伏宝抢占了潜山防线,心有不甘的他想趁对方立足未稳,夺回这座要命的险要,可毕竟兵力不足,且又失了地利,几次攻击都无功而返,只能偃旗息鼓等待李世民的大军到来。 潜山核心的山峰直起直落,高得让人头晕。幽幽的深谷显的骇人的清静和阴冷。晨曦初照,而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日落西山,余光横照。 平静了几日的潜山防线并没有给王伏宝丝毫的松懈,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般,潜山此时越是风平浪静,等战事再起那便是地动山摇,如火山爆发般猛烈。 而当几匹从豫章郡出发的快骑,把龙斌的书信交到他的手中后,王伏宝瞬即明白了他所将面对的巨大的挑战,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很快潜山防线就将风雨欲来。 “传我将令,把扎古和蒙罗头领请来……”放下快骑带来的书信,王伏宝面色凝重,而站在他身旁的窦红线和宋本初神情复杂,等传令兵离去,二人同时把目光投向王伏宝,应该都有话说,可却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在王伏宝拿下潜山防线后不久,龙斌便让窦红线和宋本初前来与他相聚,这一做法让许多人为之惊讶,正如王伏宝在看到窦红线和宋本初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欣喜之余脱口而出的问了句:“你们是如何来到这的?” 之所以有这么一问,完全是因为王伏宝不敢相信龙斌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让窦红线和宋本初脱离自己的控制,要知道王伏宝当初投靠龙斌,纯粹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 如今李唐大军压境,对守卫潜山防线的王伏宝而言乃是生死之战,他根本无法保证在龙斌大军赶到前,抵挡住李唐大军的冲击,所以危亡之刻,没有了窦红线和宋本初二人顾虑的他,完全可以弃守从而保全自己,甚至和唐军达成协议,讨个富贵也不是难事。 龙斌此为无疑是摆明了自己对王伏宝绝对信任的态度,这份信任可谓是重如泰山,让人铭感五内,为之叹服。 “伏宝,如何选择你自己做决定,红线永远都会支持你的!”伸手挽住王伏宝粗壮的胳膊,经历了太多波折的窦红线,已无过去的英姿飒爽,此刻尽显女儿家的柔情,她并未表明自己的态度,可那双坚定透着无悔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心中的取舍。 把窦红线紧紧的搂在怀中,王伏宝用自己温暖的胸怀给予对方最大的依靠,温存片刻后,王伏宝抬眼看向脸色逐渐变的淡然的宋本初,眼神中询问着对方的意思。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同怀视之。”宋本初神色中带着丝轻松的笑容,缓步走向窗口,望着浩瀚的星空道:“李世民是个雄主,但镇南王同样是当世明主,如果二人的身份对换一下……”宋本初顿了顿,双眼一缩,问道:“伏宝,李世民能对你如此信任么?” 浑身猛的一震,王伏宝松开怀中的窦红线,双眼怒睁,放声大笑道:“镇南王对我等有收容之恩,如今又这般信任,若是背弃,岂不成了奸逆小人,我堂堂男儿岂能做此勾当!”说着,王伏宝低头望向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窦红线,语气一柔道:“何况李唐还欠了长乐王的大仇,我怎能不报?” 最为一名军人,一名铁铮铮的汉子,王伏宝早就有所觉悟,人生能遇一名主,已是大幸,何况对方以真心相对,用自己的兴衰荣辱来诠释对他的信任,这份恩德重如天!翰如海!即使为此马革裹尸,又有何妨? 微笑着点了点头,宋本初十分满意王伏宝的态度,虽是一书生,但他的傲骨让他无法以怨报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宋本初从不畏死,只要死的坦荡,死得无怨,就算下了万葬深渊他也绝不后悔。 三人态度一致,让心中的忧虑化成了乐观的憧憬,前途艰险,但并非十死无生,只要撑过龙斌信中的三日期限,那么黑暗过后就是黎明的曙光。 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扎古和蒙罗掀开帐布,微微屈身走了进来,身上的战甲自从驻守潜山防线后就从未脱下,略显发红的双眼显得二人有些困倦。 “扎古头领,蒙罗头领……”在场几人相互问候了声后,王伏宝随即进入正题,把龙斌的书信交到了二人的手里。 不明所以的接过书信,扎古和蒙罗二人看完上面的内容后,脸上的倦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内心的激动已经无法用浅薄的语言来形容,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欢畅的跳动。 重重的敲击着自己的胸膛,直到清晰的感受到了疼痛的滋味,扎古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 和傻笑着的扎古相比,蒙罗脸色如同骄阳般艳红,她此时此刻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兴奋,就如重获自由的小鸟,得到释放的犯人,逃离猎人追捕的动物…… 再确定了好几遍书信上的内容后,蒙罗再也难掩自己的情怀,红着脸蛋儿,拍着手,随后拉着同为女子的窦红线,连蹦带跳来释放自己的欣喜之情。 自李唐大军到达那日起,只要守住潜山防线一日,六诏各族百姓日后生活所需的粮食全部由镇南王供应;如守住潜山防线二日,六诏将自成体系,除了军队和外交外,其他一切都由自己做主,连税收和供奉都无需上交;如守住三日,六诏可以自立为国,自选一帝,镇南王将在第一时刻承认六诏国的合法地位,并与其建立攻守同盟! 这是龙斌的许诺,更是用他和全家人性命的许诺,且这份诺言已经用布告的形式传遍了整个西南地区,换言之,这份许诺绝对真实有效,毫无作伪! 六诏各部一直散漫,以部落积聚在山林之中,与野兽为伍,以天为被地为席,生活窘迫潦倒,在世人眼中乃是蛮夷,受人鄙夷。 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国家,他们不再是天地间的弃儿,终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三日,扎古和蒙罗很清楚,在李唐大军兵临潜山防线后的三日内,将决定他们六诏各部的未来,而未来的走向则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潜山防线若破,在此的六诏万余儿郎保证无一生还!”扎古和蒙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坚定道,潜山防线若守不住三日,他们将是整个六诏部族复兴的罪人,活着乃是耻辱,只有死才能洗脱身上的罪过……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存亡之战(十七) 六诏蛮兵擅长山地战,运动战,可是在巨大的让人难以拒绝的回报面前,他们用自身的勇武,悍不畏死的精神成为了潜山关隘上不可动摇的磐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腰鼓是六诏蛮夷传统的乐器,而在唐军猛烈的攻势下,他们发狠般的捶动了起来,忘情了,没命了!百十个斜背腰鼓的蛮族伤兵,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你的面前。 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蛙一样,是蹦跳的脚步;火花一样,是闪射的瞳仁;斗虎一样,是强健的风姿。潜山防线上,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啊! 夕阳西下的时分,山峦上笼罩起金色的寂静,远处峰坡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带一般鲜红。草浪子息了,靠近地平线的太阳,象一团快要熄灭的火球,同时也熄灭了整整一天的战火。 “将军,灵关守军战损五千,榆关的六诏蛮兵战损二千,而我中军核心阵地战损高达八千!”一员颈部裹着带血绷带的副将,声音嘶哑的朝王伏宝说道。 “榆关比灵关地势险要,且六诏蛮兵作风硬朗,极为悍勇,战损比起我驻守灵关的河北军低也属正常,可是……”宋本初接过话头,面色凝重道:“才一日我军就折了三成的兵力,再要守住二日,恐怕十分艰难!” “宋先生,我灵关的弟兄们已经是尽了全力了,攻击的唐军数量可是他们的整整六倍啊!”副将脸上带着气愤,随即又把目光投向王伏宝,语气恳求道:“将军,如今灵关的兵马已经不足五千,如无支援明日灵关定将失守,还请将军早作打算!” 王伏宝神情中带着丝不忍,而宋本初欲言又止,只见他哀叹一声,把头别向他处不再说话,如今的战局对于他们而言注定是个死局,能战至何时只能看上天的意思。 当初分兵驻守各关隘时,王伏宝曾下过严令,所有人即使战死,也都不得擅离职守,换言之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他的军令下。 按照副将所言,只要王伏宝不下令让灵关的河北军撤离,或是派兵支援,那么那五千残兵的下场注定是覆灭。 游离不定的目光转瞬即逝,王伏宝痛苦的闭上双眼,刚要再次重申当初的不准弃守的严令时,突然宋本初发出一声惊异的呼喊,只见后者不知何时站到了潜山防线的沙盘上,指着那蜿蜒曲折的山脉,最终停在了灵关的通路上。 “伏宝,或者灵关的守军撤离比坚守更有利于我们。”宋本初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王伏宝的心头炸响,而刚才对宋本初说河北军的战力不如六诏蛮兵而身怀不满的副将,此时脸上尽是激动之色,大步上前不顾尊卑的拉住对方的双手,急声问其缘由。 “宋先生,有话直说,如不是万般不得已,本将也不希望我河北子弟葬身于这潜山之上!”王伏宝目光恳切,向来果敢铁血的他语气中竟然带着丝丝颤音,可见把灵关的五千河北军推向深渊,给他自己带来的痛楚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宋本初在两道灼热的目光下,深深的呼了口气,才屏气凝神道:“两位将军,灵关一旦失守,以你们的看法,无疑是认为唐军会从侧翼攻击我核心阵地,与其正面的主力军团两面夹击,我军断然难以再坚守,潜山防线将在极短时间内被攻破,是否?” 王伏宝和副将赞同点了点头,这是军法常理,连计谋都算不上,只要是打过几仗的人都懂得在攻击坚固要隘时,采取两翼突破,迂回包抄是破关的上上之选。 宋本初抬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杯清茶,润了润嗓子,嘴角一翘带出丝笑意道:“李唐百万大军气势汹汹进犯西南之地,他们一直处于攻势,可是如今呢?他们已经不是攻伐之师,而是溃逃之军,如果我们给他们一条生路,试问唐军在生机面前,还会拼命与我军对战么?” 宋本初顿了顿,幽幽道:“要知道,唐军号称百万,但其中大多都是李密,王世充等反王的降卒,这些归降不久的降卒对李唐根本谈不上忠心,生路面前我敢说这些人士卒十有**会选择逃出生天,而不是与我军死战!” 闻言王伏宝和副将精神大振,可是这毕竟只是宋本初的推测,虽然听似理由充足,可却不一定能够转换成现实,欣喜没多久便冷静下来的王伏宝,眉头微微皱起,还是不放心道:“宋先生,万一……” 王伏宝刚一出声,就被宋本初打断道:“任何事都有万一,弃守灵关本就是场赌博,赌赢了我军不仅可以自保,而且李唐六十万大军在二日内想从灵关狭长的道路上撤军根本不可能,能撤走几万人已是极限,如果赌输了……”宋本初惨然一笑,神色中带着看破红尘般的洒脱道:“那我等就与唐军死战到底,战死在这潜山之上以报镇南王的恩情!” 沉默片刻,王伏宝脸上浮现出丝决然之色,大笑一声后,紧紧握住宋本初的双手,一脸豪迈道:“就按宋先生所言行事,我等就与唐军赌上一赌!” 副将见王伏宝下定决心,招呼一声后便快步离开大帐,他要把这天大的喜讯告诉驻守在灵关的将士们,不管能否赌赢,至少他们已经获得了一份生机。 ……… 而在唐军大营,李世民并不知道灵关的守军正在撤离,此刻他正在彻夜不眠的排兵布阵,并且把主攻的方向十分巧合的放在了灵关,因为从白日的战事判断,灵关的守军已经濒临枯竭,只要在展开一场猛攻,定能突破这次关隘! 可是,李世民却万万想不到,抱着决死之心的唐军当看到一座空荡荡的关隘,且关隘后面就是再无阻敌的通天大路时,人的求生本能会在瞬间膨胀,一切军令在这一刻都将显得苍白无力! ……… 在另外一边,彻夜追击的龙斌可谓是步履艰难,当初阻击唐军而建的百座城寨,如今却让李唐纳为己用,成了自己追击的最大绊脚石,真是让龙斌欲哭无泪,无语至极。 他让王伏宝坚守三日,是根据当初张须陀十万兵马在潜山防线对抗李唐大军十日所评估出来的,而且包括徐世绩在内的所有将领都确定三日是王伏宝五万兵马和万余六诏蛮兵的坚守极限。 可是按照龙斌的追击速度来看,恐怕他最快抵达潜山防线也还需要二日,到那时王伏宝还是否堵着唐军逃跑的通路,实在是让他不抱太大的希望,而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勉励而为,能够拦下多少唐军算多少,将战果尽量的放大。 太阳才刚刚升起,初晨的曙光还没有照射到峡谷里,但它已经把潜山两边峭壁的顶端染上黄澄澄的颜色,长在岩壁深罅里的叶子稠密的灌木,只要一阵微风吹过,就把一阵银雨撒在大地上。 随着阵阵刺耳的号角,宁静祥和的晨光就此被打破,当夕阳挂上了半空时,无数人也将迎来命运的审判,生或者死!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存亡之战(十八) 冲锋,呐喊,用身心全部的力量挑战人生最后的一刻,有过痛苦、有过犹豫、有过绝望,可是为了活着,就必须迈动脚下的步伐,不管有多重,有多沉,或许下个接受死神召唤的就是自己,但只要踏过眼前的阻碍,就将随之迎来新生。 然而,就当无数怀着纷繁心情的李唐将士攻入灵关要隘的瞬间,他们茫然的发现自己没有流血,没有厮杀……当一个士卒飞速跑向远方,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时,所有人顿时醒悟,自己身处的灵关要隘里并没有什么埋伏,河北军已经从这里撤离了。 欣喜之情如火山爆发般充斥着全身,可是当一声尖刺的命令传入耳中时,却让无数人如头顶被浇了盆凉水,凉飕飕的,冰颤颤的,欢呼声没有了,呐喊声不见了,那一张张昂扬的笑脸逐渐变的阴郁,一股沉闷,凝重,带着丝丝诡异的气氛逐渐在人群中蔓延。 “全军转向,向潜山核心主峰进军!”上官冲大声的叫喊着,作为攻击灵关的主帅,他一发现灵关无守军的情况后,心中狂喜之下立刻就想到了对驻守潜山防线的河北军进行侧击包抄,可是之前还奋勇当先的士卒们,此刻都好像丢了魂一般,个个相互对望着,除了极少数的人外,大多数士卒脚下都没有丝毫动作。 整个灵关要隘里静悄悄的,除了统帅上官冲的怒骂喊话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让人绝对无法想象这里整整站立着五万唐军将士。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怒火在胸中翻腾,上官冲的心脏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齿。 “哗”的一声,上官冲拔出腰间精致的佩剑,而他身旁的亲卫们也纷纷抽出腰刀以壮声势,不过那一双双眼神却不像往日那般的锐利,隐约中似乎闪动着退缩和犹豫!握刀的手臂微微下垂,身上丝毫不见该有的杀气。 就在上官冲想要杀鸡儆猴,挥剑劈向离他最近的一名小卒时,只见他去势极快的利剑,突然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他剑下的小卒已然换成了个满脸大胡子,昂首挺胸,双眼如铜铃般瞪着自己的魁梧将军。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上官冲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可是他必须忍耐,眼前的将军不是想杀就可以杀的,如今在灵关的五万兵马至少有三成是对方的旧部。 当着无数双眼睛,上官冲挣红着脸孔,最终还是让理智战胜了冲动,面子将来可以再讨回来,但是命却只有一条,他可不想引起哗变,被自己的士卒给砍成肉酱。 不甘之余,上官冲的心里甚至有点抱怨李世民,为什么对那些收编,投诚的将领如此器重,不仅给予实权,连兵马都不进行混编,导致自己这个统帅还要看手下的将官脸色。 想归想,上官冲可不敢出言诋毁李世民,将宝剑入鞘后忿忿的朝着魁梧将军喊道:“赵大海,难道你想违抗本将军令,不怕秦王怪罪么?” 赵大海不屑的瞥了上官冲一眼,粗壮的双臂环抱胸前,脸上尽是阴厉之色,他本是乡中恶霸,后来上山入匪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凭着毒辣的手腕当上了盗匪的大当家,他虽凶恶但对手下十分豪爽,从不吝啬财物,所以颇得人心,投靠的人越来越多,成为一方的混世霸王。 随着名声越发的响亮,让在那带招兵买马王世充得知了有此号人物,随即便派人已重金招纳,并许予高官,甚至还将膝下最小的女儿委身与他。 财色利诱之下,赵大海转身一变,和他的万余手下从盗匪变成了官军,赵大海自己则不仅做了王世充的女婿,还成了对方的手下干将,统帅着近两万的兵马。 在王世充投降李唐后,赵大海也再次转换了身份,成为了唐军的将领,对于效忠于谁,赵大海其实心里丝毫不在乎,他所在意的仅是自己的高官厚禄。 而现在,好不容易打开了条生路,有人却又要让自己去干那掉脑袋的勾当,这怎么能让他轻易就范,不仅他不愿意,手下的那伙匪兵也不愿意! 环视了眼周围无数带着期盼目光的士卒,赵大海心里一下有了底气,他虽冒出头来但心里难免七上八下,毕竟军法无情,违抗军令是要被砍头的。 但看现在着态势,估计没几个人会为上官冲卖命,等他带人过了灵关,到时候把官军的衣服脱下,占个山头再做回他的山大王,岂不逍遥自在! 打完心里的如意算盘,赵大海得意一笑,斜眼朝着上官冲拱了拱手道:“上官将军,当初帐中议事时,本将也有幸在场,秦王殿下的军令是让我等攻破灵山关隘……好像没有要对潜山主峰进行侧击的军令吧!” “攻破灵关,侧击河北军乃是兵家常识,亲王殿下自然不必明说,我等下属怎能因为没有提及而罔顾上意,为求偷生而无视于大局!”上官冲怒指着赵大海的鼻子,厉声道。 “你说何人为求偷生而无视大局了!”赵大海大声喝道,这个帽子压下来可有避战畏战之嫌,做实的话搞不好会被军法官当场正法。 “说的就是你……赵大海……”上官冲毫不退让,如今军心已失,侧击河北军的行动必然无法此行,秦王殿下怪罪下来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这个时候务必要找个替罪羊,而显然,心怀鬼胎的赵大海是不二的人选。 眼中寒光一闪,赵大海注意到上官冲嘴角那翘起的弧度,顿时明白对方的图谋,而这时几名紧握腰刀的军法官正缓步朝他走来,无疑是要将他收押。 “谁敢动我!”赵大海拔出利剑,凶光毕露的朝着周围的士卒怒吼道:“兄弟们,上官冲心胸歹毒,视我等性命如草芥,秦王殿下万一听信他的谗言,认为我等违抗军令,畏战不前,到时必定难逃军法,还不如随我过了灵关,大家各奔东西,总好比在此等死强!” “赵大海……你妖言惑众!”上官冲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对方竟然蛊惑众人叛逃,而随着赵大海的喊话,人群中顿时发出阵阵骚乱,已经有人朝着灵关外的方向移动,见此上官冲心急如焚,气急败坏的安抚道:“众位将士,此事皆以赵大海而起,秦王殿下是不会怪罪你等……啊……”话未说完,异变突起,一道寒光穿透了上官冲的喉咙,后者惨叫一声便“砰”的下从马上栽下,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上官将军死了,上官将军死了,大家快逃啊!”没有了主将的约束,满脑子已被求生欲占满了的五万唐军争先恐后的朝着灵关外涌去,留下来的才不到千余人,几名亲兵已顾不上是何人击杀上官冲的了,抱起他的尸首便迅速返回李世民的中军大营。 而在灵关外,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怂恿众人叛逃的赵大海,而在他的身侧紧紧跟着个瘦小的男子,刚才的那道寒光就是从这个瘦小男子的手中发出的…… ------------ 第二百六十章 存亡之战 (十九) 长安宫城东北角的大明宫内,琴韵悠悠,如烟之痕,袅袅萦绕,缥缈空灵……一个皎洁如月的美人儿,依偎在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的怀中,美人儿面如童颜,灵秀顽皮,却又散发着成熟妇人的风情,就像一朵盛开的花儿,素肌莹玉,风华正茂。 “陛下……”美人儿一副笑颜,玉臂轻舒,将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剥好送入男子的口中,腻腻的笑着道:“甜么!妾身再给陛下剥一粒……”说完,抬手微微朝果盘处伸去。 果盘离得稍远,美人儿要探下身才能够到,而她美妙婀娜的娇躯瞬间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柳腰如折,圆臀如柳,雪肌玉肤透轻绡,中年男子双眼不由一亮,随即变得火辣,伸手揽住了她腴润动人的腰肢,呵呵笑道:“葡萄再甜,也比不上朕的德妃甜!”说着,男子一脸淫笑的低头咬住了那两片娇嫩欲滴的红唇。 李渊应该享受此刻他所拥有的一切,即使是放纵也无可厚非,昔日他为不让炀帝猜忌,装的愚钝不堪,以求苟且偷生,免遭李浑一家覆灭的下场,后来作为一方诸侯,他的实力远不及宇文化及,李密等枭雄。 可现在短短几年的经营,他已经称霸中原,天下群豪大多败于他的手中,如今可以称得上对手的只剩下西南的镇南王。 而前不久,又一个喜讯传来,他的二子李世民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快要兵临豫章城下,只要攻下这座西南明珠,就等于是瓦解了镇南王的势力,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天下一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从无到有,从卑到尊,一切来得太不容易,李渊为此付出了太多的心力,握着他所夺下的万里江山,他是该纵意人生,享受作为一名君王该有的一切了。 德妃见李渊走神,心生不满,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陛下怀抱着臣妾,心里却想着它事……十有八九是念到了那个狐媚子了……还说最宠臣妾呢……”德妃撅着小嘴,神态甚是媚人。 李渊哈哈大笑,伸手在德妃的翘臀上重重捏了把,惹来一声娇嗔后,说道:“有你这个狐媚子环抱在怀,朕哪里还会去想别人!”李渊脸色得意道:“朕之所有刚才失神,只是如今政通人和,用兵顺利,天下一统就在眼前,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而已!” 德妃心中一惊,脸上闪过丝不易让人察觉到的愁容,很快就又喜笑颜开的问道:“依陛下所言,难不成西南已经被秦王殿下打下来了,那个镇南王俯首称臣了?” 李渊摆了摆手,笑着道:“哪有那么快的,这可是用兵打仗,行军攻城要需耗费时日,不过……却也快了。”说着,李渊脸色一变,装出副生气的样子道:“你乃后妃,竟敢问朕国事,难不成是奸细不成……”李渊眯着双眼,奸笑道:“来来来,让朕好好检查下你这个奸细!” 李渊伸手一探,德妃那轻盈的身子便被他摆正到了膝上,香骨珊珊,柔嫩温润,圆而挺翘的香臀隔着一层轻软绫罗却也不掩那柔软件性,翘臀入怀,一股香馥馥的热力透体传来,李渊不禁色心大动,立即探手撂紧了她胸前一双酥腻娇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德妃面带桃花,羞涩的扭动着娇躯,那阵阵肌肤间的摩擦给李渊心头的欲望瞬间膨胀,色欲熏心的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刚才提到对方探听国事时,德妃脸上迅速闪过的丝慌乱。 感受着在身上乱抓乱摸的一双大手,德妃面带娇笑,可心中却是无比的厌恶,李渊已年过五旬,做那床弟之事向来力不从心。 而且还自卑异常,得不到满足的嫔妃如露出丝毫不满,便会遭到对方毫不留情的毒打,甚至有宫妃因此而丧命的事情发生。 所以德妃虽然厌烦了李渊那老迈干裂的皮囊,可脸上还必须阿谀奉承,极尽讨好,做出无比满足甚至是难承恩泽的娇弱样子。 久而久之,在厌恶和惧怕中徘徊的德妃,渐渐变得抑郁寡欢,直到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给她带来了从所未有的极乐享受。 而她会问秦王征伐西南的战况,为的就是讨好那个年轻男子,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关于秦王李世民的一切,对方都十分的在意,而且那个男子也向她提过,尽量的从李渊的口中探听关于李世民的态度。 德妃的心思李渊根本无所察觉,此时他的大手正扯起了对方的腰带,急不可待的享受这个动人的娇娃。 德妃娇娇怯怯的闭上双眸,一副任君索尝的模样,不禁让李渊欲火更炽,一把将她横抱放倒在卧榻之上,便去轻解罗裳。 在场的宫人见此纷纷回避,自从雄霸中原后,李渊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大明宫的正殿里宠幸后妃了,宫女太监们早就见怪不怪,退下去后便有人去知会敬事房的总管,记录下李渊宠幸的妃子和时辰。 李渊虽已老迈,但也是花中老手,颇懂男女间的情趣,脸上虽是垂涎欲滴的样子,但却强压着心头的欲望,一边将德妃的衣裳脱下,一边通过爱抚挑逗着对方的神经。 见李渊并未着急的入巷,德妃知道他今日兴趣浓厚,突然直起身来,笑庸如花,娇媚万状地向李渊抛了个媚眼儿,开始轻舒克臂,蛇腰款摆,和着嘴里轻咛的节奏跳起舞来。 舞姿性感大胆,极为魁感挑逗。一边跳,一边缓缓的宽衣解带、姿势说不出的美妙诱人,堪比二十一世纪的脱衣艳舞。 李渊看得目不转晴,不亦乐乎,强压下去的欲火在不断着冲击他的忍耐极限,时刻都有破除禁锢,将眼前的美人压在身下的可能。 德妃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露出一身雪白细腻地肌肤,身材好得没话说,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玲珑有致,美不胜收,性感惹火的体态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欲火。 很快,德妃便只剩了贴身亵衣,她面上一阵羞红,舞姿变得不自然起来,几次想伸手去解红色的肚兜带子,都没有最后解下来。 “美人,你真是要了朕的亲命了……”李渊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一把扯下那碍眼的肚兜,无限诱人地娇躯顿时暴露在他眼底。 李渊喘着厚重的粗气,让德妃跪趴在大殿之上,自己则宽衣解带,露出早就硬如钢铁的雄伟之物,即刻便要挺枪上马。 而就在这时,守在宫外的内侍总管突然出声轻唤道:“陛下,陛下。”赵光义大怒,抬头斥道:“混帐,未得允许……”一句未了,就听内侍总管语气带着焦急道:“陛下,前方有紧急军情,诸位大人都在宫外候着呢……” 闻言李渊面色一惊,“紧急军情”四个字在他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且早朝已下,大臣们这个时候齐聚在宫外定是有大事发生,想都这,李渊全身陡然一颤,一股凉意充斥在他的全身……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存亡之战(二十) 松散的衣衫还未穿戴整齐,德妃便不得不躲进了后殿,脸色娇红更带着浓浓的愤慨,等待临幸的她如同玩物般被打发,甚至还被重重的踢倒在地,一块大大的淤青出现在他柔嫩的娇臀上,这让人情何以堪! 可随着响彻整个大殿的咆哮传入耳中,德妃神色中的气愤瞬间被惊骇所取代,整理衣衫的双手愣愣的停了下来,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百万雄师,百万雄师啊,朕举全国之力,集结起来的百万雄师啊,难道就这么葬送在潜山之下了么?世民你真是辜负朕的一片信任啊!”阵阵哀叹从李渊的嘴里发出,大殿上的众文武俯首躬腰,噤茗寒蝉,无人敢言。 李渊见殿上大臣皆沉默无语,心中怒火更甚,伸手重重一拍御案,厉声喝道:“秦王隐瞒西南战事,该当何罪!” 李世民连遭挫折,无论是后方粮草被劫还是全军溃退,皆未将军情传达到长安,李渊收到的全是进展顺利的捷报,根本未曾想到前方战事已经快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直到王伏宝弃守灵关,陆续有唐军从这里溃逃,长安才从溃兵的嘴里了解到前方真实的战况,大相径庭的战报怎能不让李渊怒火中烧。 在李渊血红的虎目瞪视之下,只见杜如晦捧笏出班,他是秦王府的属官,乃从事郎中,与李世民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紧要时刻,即使是冒犯圣颜,也必须要为李世民开脱,不然一条隐瞒军情不报的罪责就够李世民受的了,还不算南征之战大败所要担负的罪责! 杜如晦出身于世宦之家,少年好学。隋炀帝大业年间,吏部侍郎高孝基器重他机敏善应变,遂将他补为滏阳县尉。他见隋朝政治腐败,又认为县尉之职卑微,因而弃官归家。 秦王李世民闻知杜如晦足智多谋,便召进府中任兵曹参军。唐政权初建,需要向各地选派官员。时秦王府聚集了许多有才能的幕僚,一部分已被调出去任职。房玄龄对李世民说:“杜如晦聪明有胆识,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以后要建立帝业,必须得此人辅佐。别的人全调走不足惜,唯杜如晦不可舍。”李世民听到此说,立即上奏李渊,要求将社如晦留任秦王府。 从此后,杜如晦跟随李世民左右,参赞机戎,成为李世民智囊集团中的核心人物。对于李世民的信任杜如晦也十分感激,因此忠心异常。 而此次李世民竟然隐瞒军情不报,对李世民相对了解的杜如晦猜测对方自统兵以来,从未遇到过挫折,连战连捷,战绩彪炳,心高气傲的他难以接受失败,而同时因为王伏宝叛变的太过突然,导致战事迅速糜烂,李世民忙于应付,根本没有心思把战况传达到长安。 不过不管是何原因,现在必须要平息李渊的怒火,不然李世民即使能归来,也注定难逃罪责,即使罪不该死,也定将被李渊奚落,甚至是打入冷宫! 深吸一口气,杜如晦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沉声说道:“陛下,秦王隐瞒战况的说法并不符实,臣手中的便是前方的奏陈军报,从军报上标注的日期上看,在半月前就已经下放,只因报信的驿兵耽误,才没能及时达到陛下的手中!” 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军报,李渊粗看一眼后,忿忿的将其砸向地面,怒声吼道:“将那驿兵立刻斩首示众,不……给朕诛灭九族!” 望着殿外快步去执行李渊命令的侍卫,杜如晦心中安定不少,他上交的军报并非完全作伪,只不过在日期上动了点手脚,心思缜密的他在得知前线的战报后,便立刻意识到了各种可能降临到李世民头上的罪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而李世民也知道自己的隐瞒军情的罪责,所以让护送军报的人没有把军报直接送到李渊的手里,而是送到了秦王府,找杜如晦为他解这一困局,后者当机立断,找了个能人篡改了军报发出的日期,并把罪责全部推到护送军报的驿兵头上。 可是李渊并未因此而平息怒火,百万雄师出征未果,且还面临覆灭的危机,作为全军统帅的李世明难逃责任。 “隐瞒军情的过错就且揭过,可世民统军不利,指挥失当,导致我唐军将士陷入危局,此又该当何罪?”李渊目光阴狠的投向杜如晦,身躯微微前倾,像是要把对方生吞一般。 “下臣仔细看过秦王的军报,之所以会陷入粮草不继的困境,实因我军战线太长,前期进军太过顺利,导致从安陆郡到潜山,再到豫章郡,一路漫长的土地上无我军一处堡垒要塞,龙旗军纵横往返,熟知地形,来去自如,断我粮道,劫我辎重,此乃无解之诡计也!” 杜如晦只说了一半,李渊的脸色似乎已有好转,正如杜如晦所言,面对龙旗军小股部队的后方骚扰,人生地不熟且毫无根基的唐军注定被动挨打,李世民不与对方纠缠,想要一劳永逸,直取豫章都城的做法无可厚非,从大局来看,他的做法无疑是最正确的。 可是前线败局必须有人承担责任,李渊如不追究李世民,恐怕在外人眼中存在偏袒的嫌疑,毕竟二人乃是父子,对于军心民心都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想到这,李渊怒容再现,哼声道:“狡辩,纯属狡辩,朕只问你,李世民损兵折将,被困于潜山之下,该当何罪!” 刚缓了口气的杜如晦,身形猛的一震,鼻翼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弯了弯身子,恭声道:“治军当严,赏罚分明,秦王打了败仗,理应予以严惩。” 见李渊微微皱眉,知道对方还是念及亲情,杜如晦随即趁此机会话风一转道:“但臣以为,赏罚分明,亦须有度。赏无尺度,便会滋生骄逸,放任乖戾;罚若无理,也必流于粗暴,失于偏颇,有失赏罚之初衷,诚不可取,总要赏罚明辨,赏罚合理,才能令人心服口服,亦可警尤他人。” 李渊脸色一冷,森然道:“杜如晦,你这是在教训朕么?朕只问你秦王该当何罪,你说这些话难不成想要袒护他么?” “臣不敢!”杜如晦直了直身子,声音语气更加恭敬,但却透着分坚定,这个时候万不可退缩,不然李世民罪责一定,恐怕此生再无翻身之日,只见他朗声辩解道:“我军之所以会遭逢大难,实则王伏宝背信弃义,真是要说错,秦王仅是识人不明,在整个军事调度上没有犯下丝毫错误!” 杜如晦已经给了李渊很好的台阶下,这个台阶是为李世民开脱罪责的台阶,识人不明不过是小错,就算追究也不过罚银扣俸而已,并不危机李世民的地位。 沉默片刻,李渊神色中带着丝丝无奈的摆了摆手,轻叹一声后,冲着大殿的众臣道:“秦王之罪过暂且放下,如今我大军遭逢大难,还请众位爱卿商量个对策,救我几十万被困大军方为当务之急!” 话音刚路,杜如晦彻底的放下心来,李渊既然已经不提李世民的罪过,那么只要潜山下的唐军可以突围而出,那么李世民最终定能度过此次的大难!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存亡之战(二十一) 走出军帐,遥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的唐军营地,龙斌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容,王伏宝不仅在他到达前守住了潜山防线,而且还牢牢的挡住了唐军撤退的去路,这个结果任谁恐怕都想不到。 就在昨日,李世民得知攻下灵山的唐军并未侧击潜山防线,而是选择溃逃时,并未乱了方寸,派遣最忠于他的亲卫军前去灵山侧击河北军,可是正当亲卫军进展顺利,打的河北军步步后退的时候,一支奇兵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这支奇兵人数不过万余人,身穿的乃是李唐军衣,亲卫军统领以为是友军因此并为防备,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来招呼都不打一声,拉开阵势就冲击自己的后阵,导致二万亲卫军措手不及,而困守的河北军在王伏宝的亲自带领下奋起反击,一举将亲卫军重创,重新巩固了灵山侧面的阵线。 李世民得知后大惊,经过多次打探后才弄清楚原来这支假冒唐军的奇兵,正是当初在九江郡从水路撤退的张须陀和尉迟恭的两部兵马中的精锐将士。 而等李世民重整兵马,想要继续打开潜山防线的缺口时,龙斌亲率的龙旗军主力终于破除重重阻击,来到了李唐大军的后方,不做丝毫休整,刚到便用铁骑发动了连番的冲击,从而一下把唐军的重心放到了抵御他的身上,大大缓解了潜山防线的压力。 龙斌懒懒地瞟了眼似乎正在紧锣密鼓着变阵的唐军,笑着对与他会合的张须陀道:“这李世民就爱耍些小心思,故意做出这般首尾不相顾的样子,想诱我军发动强攻,骗进他所布置的陷阱中。” 张须陀目光微微闪烁了下,露出笑意道:“末将还担心王爷会中计,此刻心里可真是万般的惭愧啊!”之前十多万的龙旗铁骑连续冲击了三次都未打乱唐军的阵脚,可见李唐大军早就做好了后方迎敌的准备,如今这般慌乱的变阵,不是诱骗的诡计又是什么呢! 龙斌略显得意的轻笑了声,事实上不管唐军搞出什么好样,他都不准备立刻发动总攻,毕竟唐军粮草未尽,扣除一路阻击自己的兵马,此时所剩的粮草估计还可维持七八日的样子,如今只要保持紧张的态势,让唐军无法脱开手脚全身心的攻击潜山防线,龙斌就不急着进行最后的决战。 “王爷,义父!”罗士信匆匆的来到二人身边,说道:“王爷,我军迟迟不发动总攻,应该是想等唐军粮草殆尽吧!可是兵法有云……”为人莽撞,向来只知猛打猛冲的罗士信竟然说起了兵法,不禁让龙斌和张须陀张大了眼睛,脸上同时露出狭促的笑容。 “士信,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张须陀佯怒的骂了声,心里却满是兴趣,自己这个义子的脾性他最了解,不管他所言的兵法是什么,对罗士信而言都可谓是一大进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那末将就斗胆进言了!”罗士信笑嘻嘻的拱了下手,随即脸色一正,神情认真道:“唐军一旦粮尽,必将如群饿狼般发起决死反攻,就如同当初西楚霸王项羽般自绝后路,最终大败秦军,而如今被困的唐军有将近五十多万的人马,兵力还在我们之上,虽然士气低落,但绝境下的反扑必定如洪水猛兽,我龙旗军不得不防!” 罗士信并不了解上层的意图,龙斌和张须陀早就意料到了这点,所以最后总攻的时间放在了五日后,而不是唐军粮尽的时候。 龙斌颇为欣赏地看了他一眼,能想到这个问题,能提出这个问题,说明罗士信已算的上是个合格的将领。一个在战场上勇武无畏的人,充其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把趁手的刀,唯有肯动脑筋,肯思索探究战争艺术的人,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帅才。 含笑看了眼面露欣慰之色的张须陀,龙斌心中暗念罗士信能有此进步,大部分的功劳应该记在他的义父身上,张须陀确实是个人才,他不仅会统兵更会统将,在他手中磨砺过的将领,都能从中获得莫大的良助和教诲。 想着想着,龙斌觉得自己是该放下对张须陀的顾虑,如今杨广生死不明,而张须陀却为他鞠躬尽瘁,全心辅佐,此役过后,必须要有所表示了。 上前拍了拍罗士信的肩膀,龙斌微笑着说道:“士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本王许诺等此战过后,就让你自统一军,好好大展身手!” “末将,谢王爷提拔之恩!”罗士信兴奋异常,他之所以会由此一说,纯粹是因为小时候家贫,后来乱世到来,更是饿的没了出路,所以亲眼目睹过饥寒交迫的百姓在绝境面前,所能爆发出的惊人潜力,而军人更是难以估量,因此才会出言提醒。 相比于坦然受命的罗士信,张须陀却有些不安,眉头微皱道:“士信虽然勇武不凡,但毕竟年轻所盛,谋略上还显不足,且性情也十分暴躁,遇事不善冷静处之,将来万一……”注意到罗士信满是苦意的神色,张须陀急忙收声,也不愿再谈自己义子的缺点,怕过分伤到对方的心。 龙斌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哈哈一笑道:“士信虽有众多不是,但本王相信,等他自领一军后,并将努力完善自己,责任和意识是相辅相成了,张将军也不能一辈子把士信栓在身边吧!是雄鹰的话,早晚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翱翔的那片天际!” 罗士信双目挣红,激动不已,不过没有张须陀的表态,他便无法完全接受龙斌的好意和信任,灿灿的笑着把头转向张须陀道:“义父……孩儿不敢造次,能否胜任皆由您做主!” “关心则乱,义父确实是把你栓的太紧了……”张须陀点了点头,神色中带着宠溺道:“好好做一名统帅,义父和王爷一样,同样对你充满信心!” 正说着,唐军大营里突然鼓声雷动,号角震天,龙斌心里一突,面色凝重的对张须陀道:“张将军,看来唐军又要对潜山防线进攻了,本王还是有点担心啊!” 未等张须陀回答,就听得到自己义父支持的罗士信,面带红光的朗声道:“王爷放心,伯当将军和尉迟将军所带领的万余兵马,其中半数乃是将校军官,堪称精锐中的精锐,即使是野战,也可以一敌三,更别说是据险而守了!” 见张须陀同样头来放心的眼神,龙斌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随即大声喝道:“来人,命左右两路骑兵出击,中军缓步前移,目标李唐中军!” …………… 就这般,龙旗军和唐军照相呼应,你动我就动,你不动我也不动,整整三日,双方大小战斗十余次,不过都是试探性的攻击,最长也就半个时辰便鸣金息兵,而潜山防线依然固若金汤,牢牢嵌在唐军后撤的通路上。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存亡之战(二十二) 围困讲究的是攻心,龙斌为了彻底压垮李唐将士的心理防线,整天摆出总攻的姿态,展示在唐军面前的皆是装备最精良的将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森然的兵刃,高昂的士气,完美的阵型,那一具具恐怖的投石机和车弩,让唐军整日处以惊惧的状态下,本就低迷的士气已无限接近于崩溃。 而龙斌还不仅仅采取军事力量上的威慑,每日埋锅造饭,都让人把香气刮向唐军营地,有些大胆的士卒甚至还把锅灶放在唐军的眼皮子底下,搅得只能靠有限配给的粗粮度日的唐军将士,简直嫉妒快要发狂,龙旗军甚至还用香喷喷的白面来喂马,这一作为几乎让唐军将士仅存的意志彻底湮灭。 望着每日加固阵线,把唐军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龙旗军,终于有人无法再承受心中的煎熬,趁着黑夜,原李密麾下的大将王猛率领所部向龙旗军投降。 李密败亡不久,其麾下被李唐兼并的兵马不够忠诚实属正常,可是此后不久,又有一支唐军向龙旗军投降,虽然人数不够百余人,却在唐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投诚的竟然是之前侧击潜山防线未果,遭到李世民奚落的亲卫军。 亲卫军无疑是最忠于李世民和李唐王朝的军队之一,几乎每个人都是通过沉沉筛选,经过大战考验过的将士,可如今,亲卫军的副统领亲自带领百余人投降龙旗军,这对于唐军士气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百余亲卫军的降宋,立即产生了骨牌效应,多支被唐军兼并的兵马向龙旗军投降,甚至过程中还与阻拦的唐军产生冲突,爆发了多场厮杀,给唐军造成了极大的混乱,要不是李世民下令放行,恐怕会影响到唐军的整条阵线。 “秦王,为何不让末将追击那些叛逆!”长孙无忌提着带血的横刀,神情愤慨的闯进李世民的大帐,完全不顾守在帐外的卫士的阻拦。 看着怒气冲天的长孙无忌,李世民知道对方并非气自己,而是气那些临阵退缩的唐军,朝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长孙无忌的卫士们挥了下手,李世民轻声一叹,无奈道:“无忌,那些叛变的士卒即使被你留下,上了战场他们难道还会奋勇拼杀么?留下来只会影响军心,不如大度的放他们离去,至少可以在那些留下来的将士面前显示本王的胸怀!” “秦王,算上昨夜叛逃的士卒,已经有整整六万余人投降龙旗军了,在这样下去恐怕无需对方等到我军粮尽,就……”长孙无忌有种想哭的冲动,心中苦闷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说到一半的他“轰”的声坐到了地上,血泪交加的脸上尽是悲苦之色。 七月有着莫名的伤感,如同夏日明亮却又孤寂的月,漫无边际的离殇,延续至久远的大地。七月,凋零颓废的季节,心底总会些有种莫名的伤感,不知道为什么?把心口压得紧紧的,却又无法诉说些什么。 李世民不知该如何安慰长孙无忌,不知该如何鼓舞手下的将士们,他感觉到自己从未经历过的茫然和无力,或许有很多无奈困苦的事都需要被放逐,但李世民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让眼前的困局放逐在自己所能遗忘的天地里! …………. 漂亮的纸窗上绣了一层缠绵的鸳鸯。红木的桌椅,清秀的梳妆台,华丽的柜橱上摆满了厚实的书籍,唯美的纱裙站在漂亮的衣柜里,茉莉的幽香充斥着整间屋子。 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 长安南城的一座朴素的别院里,住着个深居简出的漂亮女子,按理说此等佳人应该门庭若市,仰慕而来者络绎不绝才是,可即使是再出色的青年才俊都为之望而却步,原因无它,只为女子姓李,李唐王朝的李。 “公主,你已经几日未曾好好安寝了,可否是在为秦王担心?”穿着深绿色衣装的丫鬟担心的望着日益憔悴的李秀宁,关心的问道。 李世民大军被围,危在旦夕,与其自幼感情极深的李秀宁自然担心不已,可是她心中的担心焦躁却在李唐大军出征前就已生出,难不成她早就料到了唐军的危局?当然不!那时的她,担心的不是李世民,而是那个让她日夜牵挂,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男人!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依靠着窗沿,李秀宁不知是否该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或者说来催眠自己,如今她最敬爱的兄长和钟情的男子正在战场上拼杀,无论是谁倒下,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可是她仅仅只是个女人,虽然天生丽质,文武双全,贵为李唐公主,可是又能怎样呢! “滴滴答答”窗外不知何时落下了细雨,而李秀宁的心头早已被泪水灌得满满的,拼命忍住,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一忽儿功夫两颗大泪珠离开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公主,你不要伤心,秦王殿下一定会转危为安的!”感同身受的丫鬟根本不理解李秀宁心中的痛苦,见对方泪流不止,便急声宽慰道。 轻轻的擦拭着眼角挂着的泪珠,当一声惊雷闪过,那绚丽的光线将李秀宁的神色照出了一丝坚毅,只听一声平淡却透着复杂之情的吩咐从她的口中发出:“小彤,准备下行李,明日我要出趟远门。” 脸色好奇的点了点脑袋,丫鬟见李秀宁不再流泪心中安定了不少,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李秀宁出行的目的地,要是知道的话,恐怕定将出言阻止。 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而且还会意犹未尽地想起对方各种的好,自己却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数着内心的寂寞,李秀宁承受了太多的这样的日子,现在是该去主动面对的时候了……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存亡之战(二十三) 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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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哥,你怎么了,别以为你腿瘸了就可以不做事,那几头笨牛可是归你管的,走失的话也从你的月俸里扣!”二牛没有注意到蒋哥凝重的神色,一边赶着牛羊一边开着玩笑说道,而耳边似乎传了声低咛:“蒋哥,你说什么?大声点!” “敌袭!”蒋哥冷冷地提声道,被夕阳照着如披上一层昏黄薄纱的脸上依旧带着极为复杂的神色,似冷漠,却更多的闪烁着股决然之色。 惊骇万分的二牛丢下牛羊,大步走到蒋哥的身旁,失声的询问哪来的敌袭,而蒋哥浑然未觉的站在原地,只是默默地看着半天空的夕阳,那昏黄的夕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远远的,而远方,一道黑线正慢慢的闪现。 片刻之后,二牛无需蒋哥回答,映入眼帘的一切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那是无数呼啸而来的骑兵,那一面面飘荡的“李”字大旗在烈日下是如此的刺眼,二牛颓慌张的倒退数步,本能的把目光重新放回蒋哥身上,他不过是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此时蒋哥的存在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郎朗一笑,蒋哥脸上的凝重之色突然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见他挪动着残疾的左腿,转过身来拍了下二牛的肩膀,语重心长有带着无比肃穆的口吻道:“二牛,木栏那有匹健马,你立刻赶往豫章郡,把看到的一切告诉城中的守将……”说到这,蒋哥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上二牛显得惊慌失措的脸孔,带着和煦般的笑容道:“只要你能及时回去示警,便是一个真正合格的龙旗军将士!” 望着远方越来越清晰的唐军骑兵,二牛咬了咬嘴唇,含泪转过身去,大步朝着木栏的方向跑去,他不是怕死,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把逃生的机会留给蒋哥,可是对方脚上有残疾,根本不能骑马,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腿脚不便的他根本逃不出唐军的追击。 “嘶”的一声,马儿前蹄扬起,很快就消失在蒋哥的目光中,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身影,蒋哥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坚毅之色。 当年,与突厥那一战让他成了残疾,对于突厥骑兵呼啸而来的过程他仍记忆犹新,所以今日当刮起尘烟,脚下传来震动时,第一时刻就意识到了是大股骑兵奔驰所造成的,只是令他不解的是唐军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这片净土不该被战马践踏,被刀兵笼罩! ………… 潜山防线下,龙旗军和李唐大军的战事依旧处于胶着状态,唐军数次出击但都未能给龙旗军造成太大的麻烦,龙斌稳妥的防守丝毫不给李世民任何钻空子的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离一场可能会改变天下走势的辉煌胜利便越是接近。 唐军帅帐里,李世民蹙着眉头,浑浊的双眼有些微眯,嘴角紧紧绷着,手指不停的轻击桌面,以手托额,半轻靠在桌上,整个人看上去乏力不堪,精神萎靡不振。 这是,帐帘被人掀开,李世民见有人不经通报就闯进来,愿本就极差的心情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嗖”的下站起身来,目光阴狠的刚要怒骂,可当进来的人影印入他的双眼时,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到了嘴边的吼声也生生的咽回了肚子。 “秀宁,你怎么来了,兵荒马乱的你个女孩家也不知道危险!”李世民拉过李秀宁的双手,神色中充满怜惜的说道,对于这个妹妹,他是发自内心的疼爱。 “二哥……”李秀宁拿下肩头的包袱,脸上带着浓浓的惆怅,在李世民关切的目光下,勉强挤出丝笑容道:“小妹知道你被困于此,放心不下所以亲自来看看,同时……”说着,李秀宁轻咬朱唇,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幽幽的叹了口气,当初在杨公宝库里发现的一切李世民从长孙无忌的嘴里知道的一清二楚,因此他清楚的了解自己小妹难以启齿的是什么,无奈之余心里也多少松了口气。 虽然他和镇南王属于两个阵营,且又是你死我亡的关系,但对于对方的人格和性情还是十分欣赏和认同了,所以不管怎么样,对方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小妹,因为那份情以及当初的誓言和约定。 “难为你了……”将李秀宁扶坐在椅子上,亲手倒了杯水给她,李世民摇了摇头,语气柔和的说道:“你不该来的,就算来了又能如何呢?只能徒增感伤罢了!他是西南的霸主,身兼数百万百姓的托付,又是几十万龙旗军的统帅,难道会为你而向我李唐俯首称臣么?” 一连串泪水从李秀宁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存亡之战(二十四) 抬眼望去,一只雄鹰怒张着矫健强劲的双翼,不受羁绊地自由翱翔于天际,浩瀚的天地,变幻的风云,在它的眼底一览无遗;飞翔于天地不出的力量和勇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嘶”的声尖鸣,雄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地面,降落的地方乃是李唐大军的营寨,一般的人想到雄鹰,总是有无尽的仰慕。不过,人们的思维总是有种惰性,以为鹰既然是天空的霸主,好像这是必然的事。然而人们大都不曾想过,雄鹰也能化为信鸽,为无力飞身天际的凡人服务。 落入唐军大营的雄鹰并不是普通的鹰类,而是鼎鼎大名的海东青,天空中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誉称。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这种鹰中原几乎绝迹,只有在北方的草原上空才看得到。 自从李唐和突厥有各种合作后,海东青自然也有流入唐军,被训练为传送讯息的信鹰的可能,只不过从海东青飞翔的方向来看,它似乎并不是来自于李唐长安,而是出现于西南。 “王爷,八百里急报!”一个侍卫从海东青的利爪处取下绑着的细管,快步跑进李世民的大帐,将其交到对方的手中。 情绪低落的拿出细管里的纸片,李世民心念也许是李渊告知援军正向他赶来,让他奋勉作战不要放弃的鼓励之词,可长安就算用最快的速度抽调兵马,也已经解不了当前的燃眉之急,因此对于援兵他是不抱任何的希望。 “二哥,是父皇传来的消息么?”听到李秀宁的问话,李世民来看都不愿看一眼,就把纸片递给了李秀宁,自己则颓然的走到军行图前,眉头紧皱的想从中寻求到一丝渺茫的生路。 “二哥……”又是一声呼唤,李秀宁的声音中带着颤抖,面色激动万分的小跑到李世民的身旁,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下,把纸条大张到他的眼前。 粗看一眼,李世民上眼猛睁,脸上迅速的泛起潮红之色,随着一声震天的狂笑从他的嘴里发出,李世民一把拥住自己小妹的娇躯,几日来的焦躁烦心再这一刻瞬间从他心中消散。 ……………………….. 龙斌正把李世民的几十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豫章郡却遭受着一股如神兵天降的唐军的攻击,这支唐军大约万余人,皆是骑兵,如风如电,行动无比的迅猛。 当初为了全力追击唐军主力,龙斌几乎把豫章城内的兵马抽空,只余千余士卒以及一些负责治安的衙役和预备役,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三千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豫章城墙高成宽,如果全部摆上城头和城门处,也就勉强能在城楼上站上一圈,而且其中大多是从未上过战场的衙役和预备役,战斗力根本无法和经过系统训练的龙旗军正规军相比。 虽说龙旗军和唐军交战正酣,但龙斌率军出城追击的一路上格外的小心谨慎,生怕李世民隐藏支兵马袭击自己的后方,所以沿路派出众多斥候搜索,保证没有大股唐军隐匿起来,因此豫章城郊免不了有唐军的散兵游勇,可对豫章城本身却没有任何威胁。 作为龙斌离去后,全权负责豫章城一切的二哥赵小刀,即使再兢兢业业,却想不到在前线无比顺利的情况下,豫章城会遭到唐军的攻击,直到城郊哨的哨兵二牛赶到城内示警,他还一度不相信对方所言,只是派出游骑出城探查,却不知因为他的迟疑,丧失了宝贵的应对时间。 夜深了,豫章城头的士兵都有点乏力,晚风吹得人凉飕飕的,不少人都卷着身子,靠在墙角,丝毫不见平日里的警觉,不过这也难怪,李唐百万大军被击溃,这份战绩难免让人心生骄气,防务上自然也有所怠慢。 忽然,几道寒光“嗖”的下闪过,城头上的几个士卒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便应声倒地,随后,数百枝飞爪无声无息地抛了上来,“叮叮叮”地落在城墙内,然后迅速拉紧。 一个耳尖的守城士卒循声望去,刚巧看到身前不远处的一只飞爪,心惊之余急忙大叫示警,并冒着无数支冷箭挥刀猛的砍向绳索,可刚一落刀想挥刀再砍,一支利箭便洞穿了他的喉咙,年轻的士卒带着一脸的不甘轰然倒地。 等到闻讯赶来的龙旗军士卒提着兵器杀出来时,已有上百个唐军士卒攀上了城头,这些人个个身手不凡,面对奋勇冲杀过来的龙旗军,他们并不急着突进,而是每十余人结成个小阵,相互配合掩护,稳稳的守住攻占了的城头一角。 随着后续唐军源源不绝的涌入,豫章南侧城墙彻底失守,龙旗军被逼入内城,而片刻之后,南城门被打开,阵阵马蹄声下,唐军铁骑蜂拥而入,西南明珠堪称天下最为坚固的豫章郡仅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告失守了。 赶到城墙,望着勉力支撑,不断朝城内后退的守军,一脸惊骇的赵小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叫二牛的哨兵所言竟然是真的,豫章郡遭到唐军攻击,可这支唐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根本理不出半分的头绪。 白天他还收到前方的战报,说是一切进展顺利,唐军又有近万兵马投降,按理说李世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遣出一支兵马在龙斌的眼皮子底下通过,从而在今夜奇袭豫章郡的。 深夜之中赵小刀无法判别敌军有的多少,只能从城头溃败下来的士卒嘴里知道,这路唐军的数量远远大于城内的守军,而且唐军攻击太过突然,他丝毫没有时间整合城内的兵马,如今四散在各处只能各自为战。 赵小刀此时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他为何不立刻相信那个哨兵的示警,导致现在被打的措手不及,根本无力应付眼前的局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好的豫章郡以飞快的速度从自己的手中沦陷。 可是他也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是自责忏悔的时候,龙旗军的将士们正在前线与唐军奋勇交战,那些将校军官的家人几乎皆在城内,其中自然也包括龙斌的家眷,如果自己几位弟妹以及那几个孩子有个好歹的话,那真是百死莫赎其罪了。 所以强行压下心头后悔懊恼的赵小刀见城池已破,唐军势大,立即率兵赶向镇南王府,同时命人备马备车,将四面城门全部打开,任由百姓逃出城去。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存亡之战(二十五) 豫章城内的厮杀声越发的响亮,没等赵小刀派出的人来到镇南王府,贺婉婷已然心生警惕,让王府上下皆做好了应变准备,正欲派人出去探个究竟,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的赵小刀提着一把横刀,亲自率着百余名退败下来的士卒闯进府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弟妹,唐军突现一支奇兵,数量远高于我守城将士,精锐异常,现在已破城而入,我已让人去通知幼帝和萧后等人,弟妹们也请速速随我突围而出。”赵小刀见贺婉婷等人迎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急声道 贺婉婷闻言一惊,心中虽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祸端,但此时龙斌不在,她作为正妻无疑成了众人的主心骨,强压下心中的惊颤,沉稳问道:“二哥,唐军从哪里攻入,我们又该从哪里突围?” 赵小刀见贺婉婷临危不乱,一身劲装将她衬托的英姿飒飒,心中暗暗佩服,原本慌乱的情绪也安定下来不少,说道:“唐军是从南门攻入的,我们从北门撤离可前往潜山与三弟会合,相信豫章城破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三弟那里,到时定有援兵前来接应我等!” “北面突围么?”贺婉婷眉头微皱,就听身旁的欧阳馨儿出声道:“姐姐,唐军攻入城内后,我等作为夫君的亲眷定会成为他们首要的目标,因此对方绝对会派兵追击,从北门突围与夫君会合的意图太过明显,唐军恐怕也认定我们会从北门逃离!” 赵小刀闻言心中一凉,自己惊魂未定之余怎么把如此简单的道理都忘了,如果真的从北门逃离,王府的老弱妇孺们定逃不过唐军铁骑的追击,想到这,脸上尽是愧疚之色,同时对欧阳馨儿报以诚挚的敬意。 贺婉婷听完欧阳馨儿的话,略一思付后,说道:“馨儿说的有理,我们万万不可从北门逃离,按我的意思……”贺婉婷顿了顿,当机立断道:“往西面走,那里多山川河流,树林密布,容易藏匿躲避。” “是!弟妹,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你尽管和二哥说!”赵小刀一脸的恳切,因为他的懈怠和粗心,不仅没能提前做出应对唐军的攻击,而且差点把众人带进绝境,心中的惭愧无以复加,此时就算贺婉婷拿刀劈了他,他也无怨无悔。 贺婉婷宽慰的对赵小刀额了下首,脸上闪过丝忧色道:“王府里的人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父亲那里不知怎么样了?” “婉婷不用担心,父亲我已经到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贺若粥抱着灵儿走进王府,而龙荷和龙文宇分别在他两侧,后面则跟着几十个身着戎装的家仆。 几日前,贺若粥想念几个孙儿便一同接过了府去,而此时他带来的几十个家仆可不是普通的角色,他们皆是当年追随在贺若粥身边的亲卫,来王府的一路上也亏得有这些个人鼎力保护,才击退了几股唐军的散兵。 不多时,孙铭礼和成了亲的孙登,小西也来到了王府,他们是贺婉婷听到城内的厮杀声后立刻叫人去请来的,孙铭礼是龙斌的恩师,小西和自己情同姐妹,贺婉婷于情于理都不能不过问,好在孙家一行人面色虽然有点憔悴,但都还算安好。 简单了安排了下,贺婉婷让不会武艺的妇孺老人全都上了马车,赵小刀的百余人马在前面开路,王府内的护卫则殿后,于是大声道:“好,人都到齐了,大家就此上路,城内此刻混乱不堪,所有人尽量跟上,千万不要走丢了!” 经过多年的经营建设,繁华无比的豫章城内百姓更是高达百万人,唐军冲进城后确实抓了些人想问清镇南王府的去处,可无奈城中太过混乱,到处都是四处奔逃的百姓,把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大大迟缓的唐军的动作。 而且豫章的繁华远近闻名,这股唐军虽然称得上是支精兵,但人总有贪心,在巨大的诱惑前,超过半数的唐军士卒早忘了攻城前自家主将的吩咐,三三两两大肆劫掠抢夺,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唐军一下四散在豫章城内到处都是,之前攻城时的锐气因此而丧失的一干二净。 在南城门处,一个骑着匹枣红大马的中年将军大声喝道:“传我将令,谁若抓住龙斌的家人,重赏!军令下达后再饶命劫掠者,军法从事!” 说完,中年将军重重的抽动了下马鞭,胯下骏马嘶鸣一声便朝前疾奔而去,而他身后数百唐军骑兵纷纷跟上,整支队伍井然有序的冲进了城内。 随着中年将军的军令传达,忙着劫掠的唐军士卒们大都有所收敛,开始着力于城中搜寻龙斌的家眷,而贺婉婷一行人的车队太过庞大,连续引来了数股唐军的拦截,好在唐军散布在到处都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集结,都让贺婉婷等人有惊无险的通过。 “婉婷,我们目标太大,速度又太慢,唐军早晚会蜂拥而来追上的!”望着四下被奔逃百姓堵的拥挤不堪的道路,贺若粥面色焦急的从马车上跳下,对着在前方和赵小刀一起引路的贺婉婷道,边说还安抚着躺在自己怀中睡觉,此时已被惊醒的龙灵儿。 “这……”贺婉婷一下没了主意,看着缓缓而进的车流,不禁心急如焚,而龙灵儿的一声“娘亲”更是喊破了她的心肝,一双凤目中已有泪光在闪烁。 就在这时,只见赵小刀脸皮抽动了几下,一脸复杂的神情中陡然间闪过丝决然,发出声怒吼道:“来人,把我龙旗军的旗帜竖起,让那些唐军犊子好好见识下我龙旗军的威风!” 闻言贺婉婷先是一愣,见赵小刀调转马头,领着百余亲兵返身便要沿路冲回,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刚要出手阻止却被自己的父亲给拦了下来。 “婉婷,为今之计也只有这般了,到时被唐军追上,也免不了刀兵相见,更何况唐军的目标是你等,赵将军未必没有摆脱唐军的机会!”望着赵小刀离去的背影,贺若粥一脸的钦佩之色,他明白赵小刀此为是想引开唐军的注意力,给自己等人更大的逃脱机会。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存亡之战(二十六) 伤痛是难免的,但它是那些伤口上盛开的花朵,点缀着我们记忆的风景。每一次受伤,都让我们思索,探寻着生命中的意义;都让我们成熟,总要放弃某些东西,才能告别原来的自己;都让我们坚强,愈合的伤痕能够让我们承受更多;都让我们珍惜,平易的得到谁都不会在意,唯有痛楚后才明白,曾经失去的是多么珍贵。 贺婉婷等人已经顺利的从西城门逃离了豫章郡,身后也并没有唐军的追击,可贺婉婷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哪怕一分的欣喜之色,因为她们的安全是以赵小刀舍生取义,以及那两个傻傻的,笨笨的,嘴上整日甜甜的挂着姐姐长,姐姐短,和自己一同生活了四年多的女子换来的。 “没有我们这两个正牌的镇南王夫人,赵二哥他们不见得可以吸引唐军的注意的…….姐姐,帮我照顾好文宇,荷儿,灵儿她们,一定不能有事哦……”不要拒绝含泪的微笑,也不要拒绝含笑的眼泪,在花子和凌冰打了个招呼就骑马迅速离去的那一刻,贺婉婷清晰的看到那两张泪光闪现的笑脸,似是安慰但更多却像是诀别。 赵小刀离去时贺婉婷仅仅是神伤的话,那么花子和凌冰无疑让她痛入心扉,久久不能自拔,她很清楚,以花子和凌冰二人宁折不屈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落入唐军的手中的,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婉婷知道那两张微笑并且流泪的俏脸在她心中永远不会凋谢…… 满天红云,满地金光,初晨的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雄壮耀眼。一切罪恶在烈阳的照射下都化为尘埃,豫章郡经过一夜的混乱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四处奔逃的百姓之所以纷纷安定下来,主要是因为那名攻入城内的唐军主将当众怒斩了十多名**烧杀的士卒,同时宣布保证城中所有百姓的人身安全,除了必要的口粮外,分文不取。 严明的军纪下,豫章城的硝烟渐渐消散,不过城头那唐军战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四面城门驻守的唐军士卒也让人心生忐忑,城中百姓惊异于这支如神兵天降的唐军,可更多的则是关心龙旗军何时能够打回来,虽然这支唐军还算友善,但根本无法取代作为家乡子弟兵的龙旗军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 “将军,城内的龙旗军残部已经肃清,百姓也都安抚了下来,按照您的指令,各部兵马全部撤回四处城楼,不准踏进内城一步!”左臂被白布包裹的偏将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直到破晓时分,他才率军把城内最有的一股残兵肃清,战斗激烈的程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龙旗军的威名真是名副其实啊!秦王殿下败得不算冤!”主将一脸钦佩的叹道,根据各部兵马的汇报,城中真正的龙旗军不过千余人,在十倍于敌且又是突袭的情况下,经过一夜的厮杀过后,却让他付出了八百余人阵亡的代价,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的部下竟然除了几个伤兵外,没能俘虏一个龙旗军的将士,这个结果让他发自内心的惊颤。 “将军,将士们连日赶路,昨晚又彻夜厮杀,心身俱疲,您下令让他们安歇在城门处,连个遮挡烈阳的地方都没有,是否有些不妥!”副将一脸僵硬的问道,之前主将下令斩首十几名违抗军令的士卒时,他心中就有些不满,此时语气中更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忿然。 “你是在怪罪本将么?”主将脸色一寒,一股凌厉的气势陡然在他身上涌现,骇的副将倒退数步,嘴里连忙急声说不,神色尽显畏惧之色后,才缓声说道:“我军千辛万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来到这豫章郡内,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为了点私欲而功归一篑的话,如何对得起那些客死他乡的将士们!” 闻言副将一脸的惶恐,同时露出些许惊疑之色,如今豫章郡已被他们攻下,之前制定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何来功亏一篑的说法? 瞅了眼面带茫然的副将,主将神色凝重,呼出一口浊气后,抬手指着眼前偌大的豫章郡道:“豫章郡的百姓上百万,而我军不过万余兵马,昨夜又暴行数起,万一激起民愤,你认为我们站得住脚么?” “百姓向来懦弱,我军将士只要稍加约束,决不会激起民变的!”副将目不转睛的盯着主将的脸色,见对方并未流露出怒意,大着胆子继续道:“至少可以入城找几个遮阳之所,将士们暴晒在烈阳之下,怨言不少啊!” “入城?我宁愿让将士们心中怨我,也不想他们枉送了性命!”主将目光变得犀利,语气凝重的问道:“昨夜我部共歼敌多少?” 副将愣了愣,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大约一千七百余,其中包括城中的衙役,狱卒,以及龙旗军的二线兵团,他们所谓的预备役!” “一千七百余!”主将冷哼一声,沉声道:“根据情报,城内的守军加上预备役的兵马应该有三千多人,试问剩下的一千多人到哪里去了?” “将军的意思是,剩下的残兵全都隐藏在城里,而非趁乱逃出了城去!”副将脸上一惊,略微思索后脱口而出道。 认可的点了点头,主将双手负背,望着宁静无比的豫章郡城,幽幽道:“龙旗军意志力,兵将的战斗力皆为上等,可区区千余主力还不至于给我们带来如此大的杀伤,定是城内百姓通力协助,又或者存在些我们未知的势力隐藏在其中。” 听主将这么一说,副将顿时陷入沉默,回忆起昨夜的厮杀,好像是有些和龙旗军穿戴不同衣甲的人与唐军拼杀,而且个个身手不凡,骁勇异常! ………….. 与此同时,在豫章郡内南面的一间偏僻的宅院里,赵小刀正浑身是血的躺在一张板床上,昏迷不醒的他好似死了般全无动静,只有那若有若无的鼻息展现出了一丝生命的迹象。 而在宅院的另外一间屋舍里,凌冰一身狼狈的端坐着,杂乱的发丝披挂在肩头,原本无暇的脸蛋上尽是斑斑血污,而和他一起返回城内的花子却不知去向,此时坐在她跟前的则是卢鼎天和碧儿,情儿姐妹,以及老管家季老和妖星冷凡…… ------------ 第二百六十八章 存亡之战 (二十七)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也撩拨着人们的心怀…… 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换了身干净衣裳的凌冰,往日的风采尽显于人前,可是神色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忧愁,天空是黑暗的,心里空空的。凌冰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她,种种孤独,寂寞,失落的心境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凌夫人,你昨夜已经一宿没睡了,再这样下去怕会累坏了自己的身子!”敲门走进房间,情儿端着一盆热水,盆沿上挂着块方巾,径直的走到凌冰的身前。 “有花子的消息么?”花子用热水湿了湿方巾,并未梳洗,而是折叠起来抵在下颚,似乎想用温烫的热水来滋润自己冰凉的内心。 望着凌冰期待的目光,情儿微微摇了头,脸上尽是歉然之色,开口安慰道:“花子夫人武艺高强,万万不会有事,何况她是东瀛上忍,潜藏的功夫更是一流,我们的人无法轻易发现她也是正常。” 在昨夜唐军破城的时候,花子,凌冰,小刀等人顺利的吸引到了唐军的注意,接着便是连番恶战,在几乎快要被不断聚集的唐军逼入绝境的时候,卢鼎天手下天宗神教的人马,以及妖星冷凡在豫章所暗藏的刺客同时杀出,唐军在措手不及的打击下乱了阵脚,而凌冰抓住机会趁机率领众人突围而出,等到了卢鼎天所安排的安全的地方后,却发现花子没了身影。 不知是不是情儿的宽慰起到了作用,凌冰苍白的脸色渐渐的回复了丝血气,放下手中的湿巾后,对情儿道:“卢命使在不在宅院里?我有话想和他说。” “鼎天他正和我爷爷都在大堂,我这就带凌夫人过去!”情儿伸手挽上凌冰的玉臂,不知怎么的,她感觉眼前的女子给她带来股强烈的亲切感,可就在进门前,她的内心深处却隐约带着丝排斥,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或许是受凌冰和花子姐妹情深的感染吧! 清晨逃回宅院后,众人无不身心俱疲,所以相互简单的交代几声后便各自回房休息,至于面对眼下局面的打算,根本还没来得及商量。 走出房门,两旁树影在地毡上移动,沿着条幽静的小径,很快就来到了大堂,只见里面正中央的大宣炉里一炉好香的烟气,袅袅不断地上升。东面的衣柜乃是松木制成,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中堂挂着的一幅陈所翁的墨龙,张牙舞爪地像要飞舞下来。西壁是一幅马和之的山水,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 卢鼎天不愧是个懂的生活的人,就连一座平日里从不入住的偏僻宅院都装点的如此精致,当然,这和他富可敌国的财富也是分不开的,如果去他在豫章郡中心处的豪宅的话,里面的一切会让人感觉如登仙境,如梦如幻。 “凌夫人……”见凌冰出现,大堂里坐着的卢鼎天,季老,冷凡同时起身见礼,而碧儿则去哄她出生还不满周岁的孩子入睡了,所以并未出现在这里。 “卢命使,两位老前辈不必见礼,要是夫君在此的话,定会指责冰儿不懂礼数!”凌冰微微福了下身子算是回礼,随后莲步轻移,坐上了大堂里的主位,目光如炬的扫了在场几人一眼,她嘴里提了下龙斌,并非无意说到,而是提醒在场的众人,她在名份上虽仅是镇南王的妾氏,如今龙斌和正妻贺婉婷不在,这里理应由她做主。 卢鼎天八面玲珑,而冷凡也是老江湖,一听便明白了凌冰话里的意思,心中只是微微一惊但也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妥,神色中也没有露出不满之色,反而是情儿心中却有点不适,就和她之前对凌冰的种种感觉一样,此时她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会有这般纷繁复杂的情绪。 在场的其他人并未注意到情儿紧皱的秀眉,而是把目光全都投向了凌冰,对方既然出声先表明了地位,接下去自然是有事要说,而且还极有可能要用到自己等人。 “凌夫人,如今豫章已被唐军控制,不知您有何打算?”卢鼎天上前一步,语气恭敬的说道:“豫章四门都有唐军驻守,如要离城恐怕十分困难!” 凌冰虽称得上是个女中巾帼,但同时也是个女子,女子在遇到难处困境的时候,本能的想到的便是自己丈夫的依靠,而卢鼎天心中自然也是这么的认为,所以他担心凌冰想要出城北上与龙斌会和,才提醒对方唐军守卫森严,这样做几乎没有达成的可能。 然而,卢鼎天还是小看了凌冰,他心中不过猜到了一半而已,凌冰确实想到了夫君龙斌,但是并不是想北上去诉说心中的苦楚以求安慰,而是为了给龙斌排忧,尽自己的一切努力,重新夺回豫章郡。 “诸位说说,这支唐军攻破豫章的目的何在?要知道李世民大军被夫君围困了数日,已经看要撑不住了。”凌冰凤目微微缩起,语气凝重的问道。 话音刚落,只听季老缓缓的站起身子,沉声道:“这支唐军不去潜山救援李世民,反而来攻豫章所为无非两个目的,围魏救赵,以及乱我军心!” “季老说的不错,而且这支唐军的统帅绝不容小视,对方驻兵于四面城楼而非城内,不仅可安抚城内百姓,而且我等手下的兵将也无法轻易下手,削弱对方的实力,区区万余唐军竟然稳稳占据了一座拥有百万人口的豫章郡,真是不简单啊!”妖星冷凡补充道。 “卢命使,冷老前辈,你等部下共有多少人?”凌冰眉头紧皱,心有不甘的问道,原本她就有凭借龙斌昔日的仁政发动百姓的想法,可按照冷凡所言,城中百姓在唐军秋毫不犯的安抚下,恐怕很难被发动起来共抗唐军。 “包括轻伤在身,但仍有战力的人员在内的还有一千五百二十人……”卢鼎天和冷凡相视一眼,给出了个准确的数字。 “加上收拢了龙旗军残部,也还不足二千人……”凌冰心中暗暗念道,脸色越发的难堪,要知道唐军虽然分散于四处城楼,但任何一处都不下两千人,而且军容凛然,战阵雄壮,卢鼎天和冷凡的手下虽然都是高手,但更擅长的是单打独斗,或是像昨夜的混战,若是摆开阵势正面交锋,绝对不是这支唐军精锐的对手。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存亡之战(二十八) 潜山防线下的唐军营地外,口令像电流似地迅速传过去,唐军将士们立刻停止了脚步。千万人的步伐,由近及远地汇成了犹如无数小溪低语似的沙沙声。军列像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曲折地在洁白的原野蠕动。队伍像一条灰黑色的带子一样,在山地蜿蜒着,只听到低微的“沙沙”的脚步声,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 张弓搭箭,所有人屏住呼吸,只听一声号令,如雨般的羽箭带着呼啸的破空声飞向龙旗军,威势够盛,可是换来的却是阵阵响彻天边的哄笑声。 以龙旗军和唐军之间相隔的距离,除了大型车弩外,普通的弓箭根本就够不到,唐军这轮万箭齐发,在龙旗军前沿的将士眼中简直如同儿戏,大多人都认为对方是见突围无望,而自暴自弃的行为。 而就在唐军鸣金收兵后,有眼尖的龙旗军士卒注意到几支射到自己阵前的羽箭上面似乎绑着什么东西,好奇心的作用下,几个士卒大着胆子小跑上去取回了几支羽箭,拆开箭身上绑着的纸片一看,脸色无不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龙旗军中军大帐里,林士弘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见端坐在案的龙斌,张须陀等人后,大声的怒骂道:“李世民这小子,打不过我们尽耍些下三滥的伎俩,竟然散布谣言,说豫章郡已被唐军攻破!”说着,林士弘取了几支唐军射过来的羽箭,以及连同上面的纸条交到了在场几人的手中。 “哼,想乱我军心,可没这么简单!”张须陀冷冷一笑,毫不在意李世民的这等雕虫小技,而身旁的龙斌更是不屑,将手上的纸片一扔,面不改色道:“看来李世民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我倒要看看是我军心先乱,还是唐军粮草先尽!” 包括龙斌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认为李世民这等小计能起多大的作用,只要在军中稍加辟谣,定能打消将士们心中的顾虑。 而就在这时,徐世绩掀帐而入,神色中满是惨淡之色,拾起被龙斌丢弃在地的纸条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紧咬双唇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上面所写都是真的,豫章郡在前天夜晚失守了!” 徐世绩的话同时一声惊雷在众人心头炸响,龙斌愣愣的看着徐世绩良久,对方凝重认真的表情绝不是在开玩笑,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让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双目血红,呼吸粗重,龙斌心中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道:“师兄,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确定是真的么?”说着,龙斌还拼命的摇着头,嘴里呐呐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李世民怎么可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派出一支兵马去突袭豫章郡!” 徐世绩没有出声,只见他轻轻拍了下双手,只见大帐又走进一人,来人一身精甲,腰佩利剑,风尘仆仆身姿却依然威风凛凛,可头盔之下却长着张娇俏的脸蛋,当龙斌看清对方的样貌时,全身惊颤,如入冰窟。 “云英,怎么会是你……”单雄信见来人竟然是单云英,顿时失声道,联想到豫章城破,就连心智向来有些鲁钝的单雄信也猜出了大概,唐军是没有可能从潜山抽兵奇袭豫章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初出征时就与李世民主力分兵,东进负责监视江淮军的十万唐军。 单云英无比歉然的看了单雄信一眼,随即大步上前,双膝一弯猛的跪倒在龙斌的身前,双眼含泪久久未能言语…… 见到这一幕,单雄信彻底明白发生了的一切,只见他怒发冲冠,大声咆哮道:“杜伏威,你这个狗贼,亏得我们如此信任于你!” “雄信,不可妄语,我已从杜夫人口中有所了解,这事不明全怪杜总管!”徐世绩一把拉住单雄信,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毕竟他杜伏威也算是他的侄婿,心中必定自责不已。 从徐世绩嘴里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龙斌心寒之余脸上尽是悲苦之色,此时他的内心比起单雄信和单云英还要自责,因为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竟然把隋末年间这么个大脑袋给忽略了,率军突破杜伏威防线,并奇袭豫章郡的不是别人,乃是风尘三侠之一,鼎鼎大名的战神李靖! …………….. 李靖,字药师,汉族,雍州三原人。文武兼备,善于用兵,长于谋略,乃是一名出现的军事指挥家,更可称之为战场上的艺术家。 李靖出身官宦家庭,祖父李崇义曾任殷洲刺史,封永康公;父李诠仕隋,官至赵郡太守。李靖长得仪表魁伟,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其父亲说:“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 而李靖的舅父乃是隋初四大名将之一的韩擒虎,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绝,并抚摩着他说:“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李靖先任长安县功曹,后历任殿内直长、驾部员外郎。他的官职虽然卑微,但其才干却闻名于隋朝公卿之中,吏部尚书牛弘称赞他有“王佐之才”,隋朝大军事家、左仆射杨素也抚着坐床对他说:“卿终当坐此!” 大业末年,李靖任马邑郡丞。这时,反隋暴政的农民斗争已风起云涌,河北窦建德,河南翟让、李密,江淮杜伏威、辅公祏等领导的三支主力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涤荡着隋朝的腐朽统治。 身为隋朝太原留守的李渊也暗中招兵买马,伺机而动。李靖察觉了他的这一动机,遂“自锁上变”,将往江都,以告发此事。但当到了京城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因道路阻塞而未能成行。不久,李渊于太原起兵,并迅速攻占了长安,俘获了李靖。 李靖满腹经纶,壮志未酬,在临刑将要被斩时,大声疾呼:“公起义兵,本为天下除暴乱,不欲就大事,而以私怨斩壮士乎!”李渊欣赏他的言谈举动,李世民赞赏他的才识和胆气,因而获释。不久,被李世民召入幕府,用做三卫。 李世民知人善用,不断提拔李靖,而李靖也不辜负李世民的知遇之恩,大展手脚,先后平定多方诸侯,其中更包括实力强劲的萧铣所部,他率军主导的所有战事,皆以大胜收场,百战百胜,无一败绩,因此才赢得了战神的称号。 而如今,李靖却给龙斌带来了天大的麻烦,豫章城破,消息定将传到前线军中,到时军心一乱,将士思及家人安危,定无心恋战,时间一长恐怕会和被围困的唐军一样,士气全无,如处理不当,大好的战局被逆转都有可能! 为今之计,龙斌只有三条路可以走,一则全军班师回援,放弃对唐军的围困,这场与李唐百万大军的战役就此划上句号。 二则遣一部兵马回援,可是在回援兵马收复豫章郡的这段时间内,唐军定然抓住时机,趁着龙旗军军心大乱之际发动反攻,士气低落,粮草将尽之军战军心不稳,思乡情切之军,胜败归属只有天知道,何况龙旗军兵力处于劣势,前景堪忧! 三则全然不顾后方沦陷,封锁消息以求稳定军心,可是真的封锁的住消息么?恐怕难如登天,李靖奇袭豫章郡时,并未全力阻止城内百姓逃出城外,为的就是让他们把豫章城破的消息带给前线的龙旗军。 试想一下,等到后方百姓出现在前线的龙旗军面前,龙斌辟谣隐瞒豫章失守的消息必然告破,龙旗军的将士们到时该如何看待他这位弃属下将士家人生死于不顾的主帅,军心不稳已让人头疼,可如果失了军心,那对龙斌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 第二百七十章 存亡之战(二十九) 当今乱世,杜伏威能够安然存世到现在,并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无疑证明他是个英雄,至少也是个人物,既然是豪杰,就该轰轰烈烈,叱咤风云,用洪水般排山倒海的气概,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而杜伏威的结义兄长辅公佑同样也不是个甘于寂寞的热门,于是在龙斌与李世民连战甚酣的时候,他们二人自然不想仅仅当个旁观者,必须要有所作为。 只可惜,杜伏威和辅公佑面对的却是李靖,草莽英雄和当世战神相抗,下场可想而知,想要一展拳脚,扬名于世的二人还差点丢了性命。 在龙斌抵御唐军之初,以后方骚扰劫取烧毁对方粮草辎重为主,而这不仅给李世民主力军团带来麻烦,在江淮于杜伏威对峙的李靖所部同样影响甚大。 在得知李世民粮草供应乏力,李靖已经察觉到了可能发生的不测,可是他的示警还是慢了一步,李世民最终还是被龙旗军围困于潜山之下。 面对这种情况,李靖清楚自己率军驰援定然无济于事,只有突破正面的杜伏威的防线,直接釜底抽薪,攻击龙斌的心脏豫章郡,或许才能一改当前的被动战局。 不过杜伏威的江淮军可不是软柿子,而且又是据城而守,兵力也和己方相差无几,所以强攻肯定行不通,当下之计只有诱敌出城,在运动战中抓住战机,又或者在城外设下埋伏,才能有所胜算。 在斟酌半日后,李靖命令全军每日埋锅做饭时,逐渐减少锅灶的数量,而江淮军见到炊烟日少定会认为李唐粮草不济,却不知李靖目光深远,在龙斌在唐军后方骚扰之初,就严令将士节缩口粮,并将携带的所有银钱在各地收购粮食,所以虽然军中粮草并不乐观,但离粮尽之日还相差甚远。 在接连几日的伪装后,李靖开始命令各部缓缓后撤,并在第五日时,突然加快了后撤的速度,甚至连一些笨重的军械都被丢弃。 得知城下唐军的动作后,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杜伏威,在辅公佑的反复劝说激励下,原本就难以按耐的心情终于无法再把持下去,即刻下令整顿城中兵马,于晌午时分亲自率领江淮军主力杀出城去。 想到龙旗军追击唐军取得的巨大战果,杜伏威内心的激动可谓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可期待虽好,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杜伏威迎来的不是势如破竹的追击,而是早已为他设下的惊天陷阱。 杜伏威得到的关于唐军后撤的一切讯息都是假的,全是李靖为了诱他出城的精心布局,而结果,杜伏威这条大鱼也确实咬上了李靖放下的看似美好,实则虚幻的诱饵。 在杜伏威追击之初,唐军虽有抵抗,但是十分微弱,江淮军连续取得了多场小胜,这让杜伏威信心大增,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一日内狂追近百里,直到彭水河畔才放下脚步,全军稍作休整。 彭水最浅处虽然水深不足一米,但是水流湍急,两岸间隔足有五百米,大军涉水而过颇为艰难,可连战连捷的江淮军将士正处于无法亢奋的情绪之下,包括杜伏威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把眼前的彭水河放在眼里,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开始涉水渡河。 而此时,由于前锋骑军行动过**速,江淮军的后军步卒还远远未能赶到,涉水而过的杜伏威所部才不到二万兵马。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河西岸边一山坡后,悄悄隐藏着李靖所部唐军的大队人马,望着涉水而过的江淮军,唐军开始缓缓运动,偷偷的向河岸摸去。 “杀啊……”正当杜伏威前锋刚渡过河一半时,唐军猛的从河岸两侧杀出,顿时杀声震天,兵甲在烈阳的反射下格外的刺眼。 突如其来的的伏击让江淮军阵脚大乱,杜伏威更是心神俱震,当即明白自己中了唐军的奸计,强压下心中的懊恼,杜伏威不敢下令前锋后撤,此刻正在半渡之中,如后撤定将前拥后挤,溃败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危局之下,杜伏威孤注一掷,身上杀气尽现,只见他怒吼一声,毫不在乎敌众我寡,挥舞着战刀一马当先便迎上呼啸而来的唐军。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杜伏威不小心被一员唐卒的暗箭射中,杜伏威怒火中烧,双目赤红的大喊道:“不杀汝,矢不拔也!”然后任由鲜血流满面颊,如饿虎般直冲过去,把那吓呆了的射手斩于马下。 如此威势之下,唐军攻势一滞,而江淮军将士见杜伏威英勇无敌,顿时士气大振,朝着唐军猛扑过去,一场激战瞬间爆发。 唐军八万,而度过河的江淮军不过万余人,可是在杜伏威的带领下,江淮军死战不退,牢牢控制住了河滩,使得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加入到战团。 最先渡过河的这江淮军可不是普通的士卒,而是杜伏威从部队中挑选出的最精锐的成员所组成的自己的卫队,称为“上募”,兵力为五千人。 杜伏威把上募作为自己的子弟兵,平时非常宠爱,但要求也非常严酷,每作战必以上募为先锋,战后检查每人身上的伤痕,如伤在背后,即刻处斩,因为那表示其临阵退后。每次战胜,杜伏威都把抢掠到的资财赏给全军,如果手下战死,就以死者的财产甚至妻妾殉葬(残忍啊),因此杜所部皆为杜尽死力,人自为战,所向无敌。 大约半个时辰后,江淮军虽然奋勇拼杀,但是兵力的劣势逐步放大,李靖所部唐军同样也是精锐之师,精通战阵,配合娴熟,稳扎稳打之下,渐渐的掌控住了局面,江淮军时刻都有被赶下彭水河的危险。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河岸两边突然多出无数手持棍棒柴刀的百姓,其中更是充斥着老弱妇孺,他们如同发了疯般在唐军的后阵发起了攻击。 同时彭水河上陆续出现了许多小船,撑船的皆是附近的渔民,有了船舶的接应,江淮军渡河的速度大大增快,在河岸苦苦坚持的前锋兵马压力骤减。 杜伏威在控制江淮地区后,进行了一系列变法改革,加强政权建设。选拔、重用了一批有用的政治、文化人才;鼓励发展手工业;实行赋税改革,实行“薄赋敛”政策;废除残忍愚昧的殉葬法;严惩奸盗及贪官污吏等等。使所统治区域,出现了经济复兴、社会安定的繁盛局面,百姓无不感激他的仁政,所以得知江淮军遇险,纷纷冒死赶来支援。 “民心所向,乃天命所归!此战我军难胜也!”河岸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上,时刻注视着战场一切的李靖神色萧索,他的诱敌之策可谓十分的成功,可惜对于江淮军的战力却是估计不足,更没有想到杜伏威竟然如此深得当地百姓的拥护,竟然愿意为他赴死。 “传我将令,左右二军缓缓后撤,摆脱与江淮军的接触!”说完,李靖目光闪烁了几下,突然脚下一动,不等身边卫士反应过来,就见他夺过一张强弓,拉弦搭箭,只听“崩”的声脆响,利箭带着阵阵尖鸣飞入江淮军中。 李靖所射之箭绝非无的放矢,他所命中的目标正是及时赶到,正指挥后军渡河的辅公佑,此箭威势极猛,犀利异常又准确无比,毫无偏差的命中了目标的正心,好在辅公佑身负护心镜,才侥幸捡回了条命来,不过在巨大的冲击下也吐了一大口血。 而杜伏威由于失血过多,早早的昏厥了过去,不过这对他而言或许是件幸事,若非如此,李靖手中的利箭恐怕早就将其洞穿。 杜伏威的昏迷不醒外加辅公佑的重创,让江淮军失去了主心骨,见唐军后撤,便也立刻收兵向历阳返回。 而另外一边,李靖虽让左右两军后撤,可中军却紧跟在江淮军的后面,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绕了过去,并马不停蹄的直接越过历阳郡,全力朝豫章进军。 等到杜伏威醒来,得知了李靖中军的动向后,已经过了整整两日,而唐军的左右二军又再次逼近历阳城下,让杜伏威不敢分兵去追李靖。 而之后便有了豫章城破,单云英告警不及,前往潜山向龙斌请罪的那一幕,可以说杜伏威和辅公佑的冒然出击,直接导致了龙旗军和唐军战局的惊变!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存亡之战(三十) 龙斌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怨气丛生、寂寞、整个人彻底地精疲力竭,根本无法振作起来,脑海中尽是浮浮沉沉的悲凉,昔日的洒脱已荡然无存。 一身西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欢颜。千秋功名,一世葬你,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 如果说从前的龙斌只想做个逍遥王爷的话,那么当他把唐军主力围困在潜山之下,且胜券在握的时候,心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转变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人活一世,谁不想名垂千古,龙斌自己也不过是个凡人,摆脱不了七情六欲,看不穿世间凡尘,那一掌天下的诱惑决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从穿越的那天开始,龙斌就走上了生命的逆旅,人世沧桑,谁都会彷徨,会忧伤,会有苦雨寒箫的幽怨,也会有月落乌啼的悲凉。但,有限的生命不允许我们挥霍那份属于人生的苦辣酸甜。经历了风寒阴霾的苦砺,才会破茧在阳光明媚的日子。 可是千变万幻之下,破茧重生后未必是一帆风顺,前途光明。时光飞逝,岁月流转,历尽沧桑终又回到起点,迎来的又将是艰难坎坷的道路。 豫章沦陷的消息传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日,龙斌也犹豫了整整一日,他独自一人呆在大帐之中,除了清水外,半粒米粮都没吃过。 帐帘被掀开,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龙斌的双眼,火辣辣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轻轻揉了下眼睛,龙斌连头也没有抬起,这个时候敢不经吩咐就走进来打扰自己的人,也只有徐世绩了。 “师弟,豫章城破的消息已经在军中流传开来,将士们的心里渐渐产生了波动,虽还未对军心产生太大的影响,但再过几日恐怕就很难预料了!”徐世绩走近颓然坐着的龙斌,蹲下身子语气加重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时间不等人,是该下决断的时候了!” 缓缓的抬起头来,脸色蜡黄的龙斌全身上下尽是憔悴之色,双眼中布满了血丝,而眼底深处透着浓浓的不凡和怨恨,紧紧握住的双拳把指节捏的发白。 龙斌该恨谁,又该怨谁,换作是他处在杜伏威的位子上,应该也会出城追击的吧!思来想去,最该怨恨的还是自己,为什么要把豫章城内的兵马抽空,即使只留下万余人,凭着城高墙厚,李靖也不可能攻破这座坚城。 他不知道家人此时的境况,他更不敢去想,乱军之中,婉婷她们可以脱险么?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但是龙斌知道,无论失去哪一个亲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痛苦使他的五官拧成了一团,懊恼要从胸中漫溢出来了,龙斌双手无力的撑在桌案上,此时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可是即使心中再是悲苦,他也不能再军营中宣泄,他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将士们看到他的软弱,他是主帅,是龙旗军的创造者和灵魂所在,他的一言一行将影响到整个龙旗军的士气。 龙斌的脸白得不成样子,紧闭的双眼已满含泪水,以致瑟瑟抖动的眼睫毛像在水里浸泡了一样,紧紧咬着的嘴唇也已渗出一缕血痕。 徐世绩知道龙斌内心的苦楚,无论是家人的安危,还是急转直下的战事,哪怕是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人神伤。 敏锐的灵觉似乎让徐世绩感觉到了龙斌胸膛中那颗痛苦跳动着的心脏,实在不忍心再看对方这般悲伤下去,出声宽慰道:“师弟,当初抽空豫章兵马追击唐军,师兄我也未觉的有什么不妥,要说责任师兄我也难辞其咎!你无需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当初杜伏威在李唐实力平平之时就投诚于对方,让徐世绩认为对方虽乃一方豪杰,但并无太大的进取之心,所以面对十万监视自己的唐军,决不会弃城出击,而是坐山观虎斗,选择观望自己和唐军的战局,却没想到杜伏威热血上脑,被李靖诱出了城外并遇伏差点丢了性命。 也许是徐世绩的宽慰起到了作用,龙斌的脸色有所好转,污浊的双眼也绽放出丝丝亮光,抬头道:“师兄不用自责,谁对谁错我已不放在心上……”说着,龙斌神色一凛,全身猛地爆发出股凌厉的气势,双眼怒睁道:“传我帅令,全军于后日班师夺回豫章!” “后日?”徐世绩眉头一皱,他心中也倾向于全军班师返回豫章,至此结束与李唐的这场战役,可是每多停留一日,军心就越难掌握,极有可能遭到唐军的逆袭,所以应该趁着军心未散之际,立刻返回才是,可龙斌为何要等到后日呢? 龙斌目光一闪,似乎是看出了徐世绩的疑惑,脸色泛寒道:“师兄,我实在是不甘心错过如此的大好战局,而就此灰溜溜的回去,所以明日我会对唐军发起一轮总攻,不管取得多大的战果,我心中的遗憾也算有所弥补,不然我定将后悔一生!” 徐世绩思索片刻,觉得唐军粮草未尽,此时发动总攻恐怕极难取得战果,但是对自身也没有什么弊处,权衡再三后,徐世绩看着龙斌恳切的神色,点头道:“好,就按师弟你所言,明日对唐军发起总攻!还有……”徐世绩低头沉思了会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可以让驻守潜山的王伏宝撤军了,既然决定让唐军离开,那就把路让的大一点!” 龙斌闻言先是一愣,很快便领悟到了徐世绩的意图,唐军被围大军还有四十多万,就是让开潜山防线,对方能在一天内撤走半数兵马已属不易,这样一来李世民如果选择撤军,那么明日龙斌总攻时的压力就会小很多,李世民如果不撤军,恐怕底下将士定然不满,逃路已通的情况下,唐军将士定然无心恋战,所以让出潜山防线对明日的总攻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 …………..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偶然一两声小兽的吠叫外,冷落的天地间寂静无声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在豫章郊外的一处树丛中,一堆篝火冒着丝丝白烟,周围围坐着三个女子,火光的映射下,三张娇俏的脸蛋展示在空气之中,只是容貌虽美,但却愁云密布! “百合子,身子还好么?如有什么不适,可绝不能再瞒着姐姐了!”花子关切对着身上裹着一条毛毯的百合子说道,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在前日豫章城破的那晚,花子在和唐军力战的过程中不慎与凌冰他们走失,在躲避唐军的抓捕时,她突然想到了百合子和小艾,生怕二人出什么意外,便立刻前往了她们的住处,好在百合子和小艾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遭到城内唐军乱兵的袭扰。 不过在见到百合子和小艾时,花子意外又惊喜的得知了一个情况,那就是百合子竟然已经有了二个月的身孕,而腹中的孩子自然是龙斌的。 自从贺婉婷为龙斌诞下灵儿后,无论是花子自己还是凌冰,或者是后来入门的欧阳姐妹,肚子都没有动静,反而是只承受了一次雨露的百合子先有了喜讯,这让花子不禁有点嫉妒,可同时更多的却是欣喜于兴奋。 毕竟百合子是她引荐给龙斌的,如今开枝散叶自然也有她的一份功劳,而且百合子如真能诞下孩儿,那么光明正大入龙家门楣的阻碍将不复存在,身上流淌着东瀛血统的花子,也真心为自己的同族妹妹而感到高兴。 豫章郡被唐军攻破,花子不知城内是个什么状况,生怕百合子和小艾受到伤害,更担心百合子腹中的孩儿,所以犹豫片刻后,决定连夜领着二人逃离,而唐军除了南门外,豫章其他三门几乎都没有兵马驻守,所以花子和百合子,小艾三人最终有惊无险的逃出了城。 “姐姐放心,除了身子有点慵懒外,其它并未感到什么不适!”百合子双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尽是幸福的光辉。 百合子在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后,不敢告诉龙斌,生怕对方嫌弃自己的异族身份,而让她打掉腹中的孩儿,所以一直隐瞒不说,而唐军的破城让她心慌之余,才让花子得知。 “夫君要是知道你怀有身孕,不知道该有多么的高兴,怎么可能会让你打掉孩子呢?”花子凑到百合子的身旁,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对方的小翘鼻,责怪道:“就算夫君真的不高兴,也是气你把他看得如此卑劣才对!” “妹妹知错了,姐姐可千万不要告诉老爷!”百合子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一脸调皮的拥入花子的怀中,还拿小脑袋顶着花子的下颚拱了几下,一副乖巧讨好的样子。 花子含笑着缕着百合子如丝的秀发,突然之间脸色急变,只见花子在小艾和百合子惊诧的目光下,迅速用水把篝火剿灭,并给二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百合子和小艾先是不明所以,可渐渐的耳边传来阵阵沉闷的脚步声,二人脸上顿时流露出惊慌之色,蹲在身子紧紧的依靠在花子的两侧。 没过多少时间,随着脚步声越发的清晰,花子的神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因为她从声音中判断出至少有几千人朝自己这个方向前进,而且隐约还能听到兵器和衣甲的碰撞声。 虽然是在晚上,但是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明亮,当花子看清出现远方出现的人影时,瞳孔猛的一缩,正如她所猜测的那样,来的果然是支军队。 可当花子仔细观察这支兵马后,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因为眼前的那些士卒的穿着并非唐军的黑色衣装,也不是龙旗军的红色装束,而是清一色的紫衣……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存亡之战(三十一) 虽然极尽全力的隐藏身形,但还是被那支神秘军队的斥候给发现了,如果只有花子孤身一人的话,或许还会尝试着逃脱,甚至凭着一流的隐匿功夫根本不会被人给察觉到,可是有了百合子和小艾的拖累,他只能束手就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不过当她看到统领这支神秘军队的人时,不禁惊诧万分,因为对方不仅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他认识的女子,另外军队中还有好几个熟人。 女子骑在全身雪白的骏马之上,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脱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陈公主陈梦欣,而就在花子打量着她的时候,陈梦欣也把目光投向了花子三人,不一会儿嘴角便勾勒出一道迷人娇艳却又好似高深莫测的笑容。 陈梦欣认识花子,不过她更多的却把目光放在了百合子和小艾身上,这两个陌生但长得清丽可人的女孩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二人和花子在一起,极有可能和她的好弟弟龙斌有关,至于什么关系,陈梦欣老辣的眼光早早就盯上了百合子双手紧紧捂住的小腹。 陈梦欣是个做了娘亲的人,给老树生花的孟广林生了个大胖小子,对怀孕时的感受特别的清楚,百合子护住小腹的动作和她当初怀孕时的本能同出一辙,又见百合子身体微微有点发福,神色间带着丝倦色,皆是女子怀孕的征兆。 “花子妹妹,怎么不认识姐姐了么?”陈梦欣矫健的跃下马来,莲步轻移的走到花子的跟前,面带和煦的笑意道:“姐姐的下属刚才有得罪的地方,花子妹妹可不要见怪哦!” “姐姐言过了,刚才小妹不知是您,还以为是李唐的兵马,所以才藏身于草丛之内,怠慢的地方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花子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虽然龙斌和陈梦欣并无血缘关系,但二人每次见面都是姐姐弟弟的称呼,关系十分的融洽,所以花子也自然以姐姐相称。 不过语气虽然恭敬,但花子眉宇间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之色,陈梦欣不过是个亡国公主,突然可以召集如此多的兵马,而且打着的乃是“陈”字大旗,其意图难以让人不为之担心。 “咯咯咯……”花子的一声姐姐喊得陈梦欣心情大好,不过对方的谨慎的神态也被她看在眼里,可陈梦欣并没有急着解释她领军来此的目的,而是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挽百合子的双手,却被花子用身体给挡了回去。 “姐姐只想和那位小姑娘说说话而已,花子妹妹难道不许么?”陈梦欣眉毛一挑,一个闪身绕过花子,步伐轻灵且迅疾。 而花子的速度更快,再次用身体挡住陈梦欣的同时,双掌一错,在阵阵破空声中攻向前方,花子只想逼退陈梦欣,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没退,反而双手化拳,毫无惧意的迎上了她的双掌,电光火石只间,只听一声闷响,二人同时急退数步。 “花子妹妹的功夫真是够俊的!”陈梦欣的胸口微微起伏,樱桃般的小嘴低喘不停,方才的对招她完全处于下风,好在花子收掌及时,不然她恐怕已经受伤了,不过吃了亏的陈梦欣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怒意,反而嬉笑的问道:“花子妹妹袒护的应该不仅仅是那个小姑娘,还有她腹中的宝宝吧!如果姐姐没猜错的话,那个孩子恐怕是……”说着,陈梦欣掩嘴直笑,一脸的奸猾之色,还朝着花子猛眨眼睛。 花子闻言脸色顿时露出焦色,百合子和小艾都没有名份,如果未嫁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可能会给龙斌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毕竟在外养两个情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梦欣啊!你怎么对花子夫人如此无礼,为夫我可要……”不远处,孟广林见到花子和陈梦欣莫名其妙的动起手来,差点吓的连魂都丢了,等走近听到自己夫人对花子所说的话后,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让他不禁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过来,镇南王府的私房事让他给探听到了,实在是够伤脑筋的啊! 听到孟广林的斥责,陈梦欣凤目一瞪,朝着自家老爷冷冷道:“老爷刚才说什么?听口气好像是要惩处妾身是不是啊!” “哪有,我只是来劝架的,哪敢对夫人你怎么样!”孟广林面色一苦,连连摆手称“不”,爱上一个强势的女人,对于他而言真可谓是痛并快乐着,别人家都是妻以夫为天,而他这个堂堂管理着好几个郡城的总督家里,却是夫以妻为天。 陈梦欣轻哼一声,丢给了孟广林一个白眼,后者干笑了几声,便向花子行礼道:“花子夫人受惊了,内子性情向来如此,但绝无恶意,您可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计较!” 孟广林为人儒雅耿直,风评一直都不错,花子也曾多次听龙斌给予对方褒奖,所以比起陈梦欣,她对孟广林要放心的多,神色一缓,问道:“孟大人率军来此,不知有何用意?” “我率军来此?”孟广林一脸的苦笑,这话问的他情何以堪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身布衣的他不过就是个跟班,如众星拱月般出现的陈梦欣才是这支兵马的统帅。 可让孟广林更苦逼的是,这支五千人的兵马事实上其中有两千人是他从掌控各郡城里调来的城卫军,只不过他还没能体验下统领兵马的滋味,就被自家夫人给解除了兵权,而且城卫军的龙旗军服饰全都换成了南陈禁军的紫衣,换言之等于是被陈梦欣给收编了。 “妾身乃是女子,本该全力辅佐夫君,可是妾身却有着皇族血脉,夫君娶我实则等于入赘我南陈皇室,所以这兵马自当是由妾身来统帅!”自家婆娘的说辞不绝以耳,可孟广林哪有脸面给花子解释呢,只能给陈梦欣投去求助的目光。 “花子妹妹误会了,这些兵马可不是我家老爷的,而是姐姐我的!”陈梦欣含笑说道,神色间闪过丝傲气:“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自然是为了豫章之危而来的!” 话音刚落,陈梦欣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花子也是一脸的肃然,虽然陈梦欣的突然出现的兵马有点让人不放心,但是如能解豫章之危,自然是好之甚好!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存亡之战(三十二) 今日周末本来不止一章的,但奥运会开始了总要关注下,所以小生就借机偷下懒了,希望各位大大见谅啊!另外恭喜中国射击队取得首金,易思玲太给力了!中国威武! ……………… 在卢鼎天的宅院里,凌冰和花子相拥而泣,短短一日的离别让二人更加的珍惜对方,爱惜对方,彼此间的感情尤甚从前,不过一阵唏嘘后,姐妹之情则暂时搁下,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花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凌冰对突然出现的花子感到欣喜万分的同时,不禁有点困惑,而一旁的卢鼎天闻言也投去惊疑的目光,他的此处宅院十分隐蔽,除了少数几个亲信外,不该有外人知道的。 “是陈梦欣告诉我的,说如果你们脱险且没有出城的话,应该就在这里!”花子如实说道,陈梦欣给了她张详细的城中布局图,其中卢鼎天的这座宅院所在的位置则被红点标出。 “是她?”凌冰对于陈梦欣也谈不上熟悉,不过对她和孟广林之间的那份诚挚感情倒是听龙斌提起过,心中也颇有几分好感,毕竟感性之人一般不会是奸逆之徒。 “花子夫人说的陈梦欣就是那个南陈公主吧!”卢鼎天听花子这么一说,脸上先是一惊随即莞尔一笑道:“有趣!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与这个女子见上一面,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把我的底细弄的一清二楚!” 卢鼎天虽然脸上带笑,但似乎带着点寒意,他是个自负的人,可如今在城中精心隐藏的宅院竟然轻易的就被他人察觉,心中难免有点不适,只不过当前双方处于同一阵线,万事皆要在解除豫章之危后再做处理。 接着,花子把她冒险进城的目的告知了在场众人,她此行不为其他,要的就是让卢鼎天和妖星冷凡的人马配合城外的南陈禁军重新夺回豫章郡。 “唐军兵力虽然万余,但是分散于四门,如果我等配合陈梦欣的人马强攻一处城门,应该不难拿下!”妖星冷凡听花子提到陈梦欣带来五千人马,且大部是精锐之士后,语气颇具自信道。 闻言心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凌冰,急不可耐对花子问道:“陈梦欣说过何时攻城么?要我们如何配合?” “越快越好,如果可以的话,今夜就能展开行动!”花子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几支响箭,说道:“只要晚上响箭一现,他们就会发起攻击!” “南陈禁军潜伏在城外,每迟缓一刻就有被唐军发现的危险,所以自然就越快行动越好!”恭敬的站立在卢鼎天身侧的季老,出声念道,同时低头靠向卢鼎天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卢鼎天目光闪烁了下,随后微微的朝季老点了下头,后者看见后又对妖星冷凡打了个眼色,随即二人便一同走出了屋外,应该是安排配合南陈禁军攻城去了。 ……………. 夜,乌云蔽月,星华消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只五千人的大军,悄然的逼向豫章城下,晚风吹拂着一张张坚毅的脸孔,额头绑着的紫色束带风扬起来,是他们的眉眼间生动了不少。 “死战不退,攻进城去!”当豫章城上空窜起两支带着火焰的响箭时,五千大军为首的萧明大喝一声,随即便擂鼓大作,杀声震天,宁静的夜晚就此被打破。 正如当初赵小刀想不到唐军能奇袭豫章郡一样,李靖千算万算也想到不到攻下豫章郡才两天,就会有敌军来反扑,要知道远隔千里的潜山龙旗军主力就算马不停蹄赶回豫章也要五日时间,所以李靖把防御重心都放在了城内应对卢鼎天,冷凡的人马,外围的防御十分松懈。 音潮滚滚,声如雷震!大地仿佛都在震颤着!如此动静,就是一个聋子、瞎子。只怕也能感受到不对来。 李靖不知来袭敌军有多少,但是北门快速的失守让他不敢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何况潜山唐军主力已经飞鹰传来消息,潜山门户大开,龙旗军放弃了对他们的围困,这也就意味着李靖奇袭豫章,围魏救赵的战略意图已经达到,所以此时根本没有必要在守住豫章。 因此,李靖在短短的计较过后,当即下令全军化整为零,分散突围,避免大军目标过大,而被对方缠住,从而无法全身而退。 “点火!放箭!”攻入南门的萧明一声大喝,自己当先也取下了弓,点燃一只火箭,弓弦一振,化作一道流光,射了出去。几乎相差无几,其余的南陈禁军也都各自张弓搭箭,纷纷射出了出去。 “啾!啾!啾!”没有接到分散突围的南门唐军士卒还在坚持抵抗,被几轮乱箭一射顿时阵脚大乱,被杀伤了大半,而此时李靖的军令才刚刚到达,在几员将领的指挥下,唐军残部才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可其中大多数都被从后方合围而上的卢鼎天的人马俘获,南门的唐军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支唐军精锐本不该败得这么快才是,不过黑夜之中他们分不清敌军数量,军心本就不稳,且又是被突然袭击,处于乱战之中,骑兵的冲击力根本无法施展,而单兵的战力上又远远不如卢鼎天那些江湖高手和冷凡底下的杀手,覆灭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好在李靖及时命令各部分散突围,不然极有可能被南陈禁军逐个击破的危险,不过分散开来的唐军除了溃逃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能力,能否从西南之地逃出生天,只能看他们的造化的,而事实上,这支唐军兵马当初绕过历阳时,就等于是没有了归路,杜伏威绝不可能让对方再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这个面子他再也丢不起了! 黑夜下,李靖仅仅领着几个亲兵朝西面逃窜,或许是因为把万余将士带进险地而心存愧疚,他的主帅大旗一直带着身边,让他的卫士高高挂起,希望能把追兵的注意力引到他这里,而结果他也确实做到了这点。 没过多长的时间,他便被人给追上了,几个全力护卫他的亲兵纷纷力战而死,李靖武艺虽也不俗,但怎耐追兵太过强劲,跑了十里左右的路后,双腿发软的他再也迈不动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矫健的身影傲然的站立在他的面前…….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存亡之战(三十三) 五更将至,天空蓦然黑暗下来,这是黎明前最阴沉的虚无,亦是光明君临大地前最浓重的色彩,只可惜李靖或许再也看不到曙光的闪现了。 深吸一口气,李靖闭上了双眼,他敢于面对失败,但是束手就擒的耻辱绝不是他可以接受的,握在手中的佩剑高高抬起,站在他面前的两人都没有动,生擒固然好,但一代名将该享有自尽的权利。 晨风轻轻的吹动着大地,万物即将在第一缕的阳光下被唤醒,李靖缓缓的把佩剑架到了脖颈,一张硬朗的脸颊不带任何表情,在他心中死亡好似那么的微不足道,而就在血溅当场的一幕就要上演的时候,只听一声尖鸣响过,李靖手中的佩剑应声而落。 “二弟,男儿自当傲然于世,怎能自寻短见呢!”阵阵狂放的笑声传来,一道疾风刮过,惊起一片鸦雀振翅向天,落下的翎羽回旋苍穹,李靖身前顿时闪现一人伟岸挺拔的人影。 黑色的长袍,一头乱发披散在身后,面如刀削,鼻直口方,看上去异常英俊,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眼神中威棱四射,杀气凛然! 男子锐利的双瞳里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嘲笑又好似冷笑,看在季老和妖星冷凡眼中显得格外的刺眼,他们都是天下顶尖的高手,何时受过此等嘲弄! 肃杀的气氛下,一句温婉带着责备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只见一个全身红衣的妇人双目含泪的出现在李靖的跟前,牢牢的挽住对方的双手,神色间尽是疼惜之色。 “叫你不告而别,要不是大哥放心不下,你恐怕就……你不在了留下我一人还有什么意思……”妇人虽在哭泣,但身上却散发着股妖意,含泪的大眼睛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实乃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二弟,三妹,你们先让开点,等大哥我先打发了这两个老家伙!”男子声如洪钟的喊道,声音中隐约带着丝兴奋,激动,话音刚落,一股无比狂躁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而出。 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枯叶。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季老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他知道这是个可怕的人。 妖星冷凡为人向来不拘小节,一身的江湖习性,头发蓬乱,衣衫陈旧,平日看上去就像是个潦倒,憔悴的小老儿,但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憔悴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他不知已经多少年没有用剑了,而这些年来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锋芒不露,所以没有人能看到它真正灿烂的光华。 妖星冷凡是灭天的杀手,可是从前他确是华山派的首席弟子,他平日不用剑不是他不会,反而剑才是他最擅长的兵器,而此刻,他终于拔出了从不离身的那把残剑,剑虽残,但在他的手中就是惊天神器! 无论是冷凡还是季老,都准备在第一时间使出全力,因为眼前的男子太过骇人,仅仅是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一刹那流露出的气势,就是那般的惊天动地! 季老长啸一声,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男子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男子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见季老出手,冷凡也挥剑而上,只见他冲天飞起,残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枯叶都飘飘落下。 只听“叮叮叮”的声响不绝以耳,火星四溅。随着一声响彻天边的怒吼,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被刮起的枯叶却还未落下。 男子傲然站立在血雨中,他残破不堪的衣衫上带着点点血红,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尽是剑痕,可是男子似乎不为所动,脸上的笑意更盛,气势更胜之前! 季老的剑平举当胸,可利剑却已折断,脸色无比的凝重,而退到他身旁的冷凡同样横握残剑挡在胸口,双手隐隐有点微颤。 二人谨慎的望着离自己十步远的男子,虽摆出合击的掎角之势,但心里都知道,即使再全力出手恐怕也是无功而返。 可他们不出手并不意味着对方不主动出击,当最后的一片枯叶落下,树林中短暂的静寂被再次打破。 男子动作太快了,季老只能看见一丝白光惊鸿,男子已扬起右手,手中无剑却以手化剑,狠狠的朝自己劈来。 季老连退数步,身后突然被一颗两人怀抱粗的大树挡住,心中惊然的情况下,眼见退不可退,面色随即一凛,手中断剑被他掷向男子,趁着短暂的空隙,屏足一口真气聚于双掌之上,与男子的那对肉掌重重的相击在一起。 只听砰的声巨响,季老身后的大树应声而裂,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而男子也倒退数步,脸上的笑意也有所收敛,嘴里吐着丝丝浊气,刚刚调理了几口气息后,便再次扑向刚遭重创的季老。 眼看季老就要毙于自己掌下,突然男子感受到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本能的收住脚步闪到了一侧,眼角中闪现出阵阵剑光!剑气直冲云霄!原先停留在的地方已化为两道沟鸿,让人看的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潜龙破军!”妖星冷凡低吼一声,这招是华山绝学,乃是剑法中登峰造极的一招,自从被华山逐出后,冷凡从来不用华山剑法应对,可因为对方实在太过强大,不得以下只能施展出此剑招,虽然未能完全命中对方,但冷凡相信凭刚才蓄力而发,几乎用尽自己全力气劲的斩击,定已经伤到了那个可怕的男子。 如酒醉般的潮红出现在男子的脸上,只见他抬眼看了冷凡和季老一眼后,声音略带嘶哑的说道:“今日就此罢手,希望来日还有和二位交手的机会!”说完,便见他和那个红衣女子扶着李靖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见三人离去,季老和冷凡苦笑连连的对望一眼,他们本想擒得对方主将,这样夺回豫章的大半功劳将记在自己的头上,从而不让那个南陈公主抢去,如今反而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凄然……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存亡之战(终) 高手之间的武功对决,第一招往往是决定成败的关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以强凌弱大多先发制人,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对手;以弱击强则多是后发制人,故露破绽诱敌强攻,伺机寻隙反击;但当两个同级别的高手相遇时,如何能从对方完美的防御中找出破绽才是最大的难题。 张仲坚从来不认为自己存在破绽,所拥有的如神灵附身般的气劲更是让他拥有绝对的防御和攻击力,可是今日,他第一次遇到了可以威胁到他的对手,以一敌二之下,也不得不暂避对方的锋芒。 张仲坚又名虬髯客,是扬州首富张季龄之子,出生时父嫌丑欲杀之。获救从师于昆仑奴,艺成后欲起兵图天下,见李靖后自愧不如,见李世民后认定天下将归李世民,有意于红拂,得知红拂嫁于李靖后,三人结为兄妹。 一间偏僻的草屋里,张仲坚,李靖,红拂女三人暂歇于此,一个老儿则殷勤的为三人倒茶递水,一锭银子可是老儿从所未见的,足可换他上百间这样的草屋,何况对方只是歇歇脚而已。 “大哥,你为何放了那两个老鬼,他们差点害了靖哥的性命!”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拂一脸嗔怪的对着张仲坚道,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则轻轻敲打了李靖的大腿,为其舒缓身上的疲劳。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红拂不可无礼,让大哥好生调息一下,没看出大哥受伤了么?”李靖挽住红拂的小手,眉头微皱的责怪道,同时神色关切的望向张仲坚:“大哥伤的重么?刚才那道剑气可非同一般啊!” 张仲坚望着满是歉然的红拂,心中不由得一疼,他当初深爱着对方,可见红拂与李靖相互恩爱,因此大度的放弃了对红拂的追求,并与二人结为兄妹,其胸襟深得李靖和红拂的钦佩。 “二弟,三妹,你们大可放心,这点小伤大哥我还不放在心上,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可恢复如初。”张仲坚哈哈大笑道,他虽说的轻松,但事实上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他是无法痊愈的。 李靖是何等心细的人,从张仲坚额头隐隐冒出的虚汗就能看出,对方所受的伤绝不像嘴里说的这么轻,何况张仲坚向来自负自傲,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伤而退避三舍,他之所以没有与那两个老人对战到底,显然是没有了底气,从中不难看出他的伤势恐怕相当的重。 “大哥,此次多亏了你,兄弟我无能,把你连累了进来!”李靖歉疚的说道,他没有点破张仲坚伤重的事实,一则考虑到对方心中不喜,二是怕自己的妻子红拂担心。 “二弟,我们兄弟间何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张仲坚笑容依旧,可随即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沉声道:“从今日起,大哥决定暂缓云游海外的打算,给你当个亲兵如何?” “这怎么可以,大哥乃是当世英雄,怎能侍奉于兄弟帐中!”李靖一脸的惶恐,张仲坚虽与自己乃异性兄弟,但其人向来目空一切,更别说是屈就人下了。 张仲坚摆了摆手,一脸的认真道:“二弟,当初为兄见李世明有天子之相,所以才不阻你效力于他的麾下,可是如今唐军在潜山之下遭受大败,天下归属恐再生异数,那个镇南王当真不简单,何况对方手下有如此的高手,大哥我不在你的身边照应心里实在不安啊!” 张仲坚所言虽有道理,但李靖还是不想委屈了对方,还想出声婉拒,却被身边的红拂打断道:“大哥之恩德,小妹替靖哥愧领了!”说完,红拂狠狠的瞪了李靖一眼,后者随即偃旗息鼓,不再言语。 张仲坚含笑的看着眼前的这对伉俪,识趣的起身走出屋外,望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蓝天白云,双眼渐渐的变得深邃:“镇南王……龙斌……” ……………. “阿嚏……”龙斌耸了耸鼻子,拿衣袖擦了下嘴,相比于前日苦闷的心情,此时他真有点欲哭无泪,大叹苍天无眼的愤慨之情。 唐军已经全部撤出了潜山防线,他的最后一轮总攻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加上之前投降的唐军以及整场战役中被歼灭的,唐军出征的百万雄师伤亡过半,而龙旗军不过付出了十余万的死伤,可以说是取得了场大胜。 可是龙斌却丝毫高兴不出来,因为正当他挥军回援豫章郡的时候,竟然得知豫章郡已经被孟广林和陈梦欣重新夺回,这个结果差点让他咬碎自己满口的大牙。 如果他能早一日得知豫章脱险的消息,那么就不会让王伏宝所部让开潜山防线,那么被围困的唐军说不定就能被自己给全歼,而现在虽然取胜但也只是虚弱了李唐的实力,保自己一时的平安罢了,凭着李唐的万里江山和富裕的人口,相信不出三年便能卷土而来,到时候自己还能挡的住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自己手中错过,怎能不让龙斌为之心痛! 当然,不管心中有多少不甘,此时身处中军大帐的龙斌都不能展露出现,原因无它,只为眼前端庄而坐,低头不语的李秀宁。 在王伏宝让开潜山防线后不久,李世民便率先突围而出,但是为了稳定军心,他的帅旗并没有带走,等刘黑闼的前锋兵马攻进唐军的帅帐,眼看就要把生擒李世民的功劳抓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刘黑闼彻底傻眼了,因为帅帐里坐着的不是李世民,而是大唐公主李秀宁。 刘黑闼当初陪龙斌一同去河北寻找杨公宝库,自然清楚杨公宝库里自家王爷和对方的恩爱情仇,所以面对李秀宁,他可不敢有丝毫怠慢,命人立刻毫发无损的把李秀宁送到龙斌的大帐。 刘黑闼的反应还算快的,只是事情做得实在是不太隐秘,没过多少时间,大唐公主和镇南王的种种传闻就在大营里传开,这也难怪龙旗军将士们的肆意揣测,实在是孤男寡女深处同一大帐之内,且一呆就是大半天,大帐内正在发生的一切够让人想入菲菲的! “都给老子把嘴闭上,要是再让本将听到有关王爷和李唐公主的风言风语,定要你们这帮兔崽子的好看!”刘黑闼知道自己又犯错了,此时也只能尽最大的能力补救了,不过看到那些个依旧在窃窃私语偷笑着的混小子们,他算是彻底无奈了! “刘将军刚才说什么王爷和李唐公主……”一句熟悉的声音传到刘黑闼的耳中,顿时让他如同点击般全身惊颤,艰难的别过头去,刘黑闼的脸色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般彻底焉了。 “王妃……”随着贺婉婷的突然出现,大营中瞬间陷入死寂,无数人的脑海中都冒出这么几个字“王妃来捉奸了!”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忧愁难解 龙斌默然的立于案前,神色颇为感触道:“秀宁,我们许久未见了。”龙斌此时根本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态,当看到李秀宁的瞬间,他无疑是激动欣喜,可是想到对方李唐公主的身份,不禁为之黯然神伤。 “你还是叫我李小姐,或是公主殿下,秀宁这个称呼似乎不太合适!”李秀宁语气生硬,又有点哽咽,想起初次与龙斌相遇的情形,双目不禁泛红道:“你是堂堂的镇南王,龙旗军的统帅,现在是在大营里,可别让你的兵将们听去,免得…..”李秀宁抿了抿嘴唇,再也难以说下去。 “承认喜欢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本王还有什么资格统帅三军!”李秀宁的冷淡让龙斌有点失望,心中更是感到生出一股怒气,昔日相守一生的誓言历历在目,而如今却宛如陌生人,龙斌忍不住的拔高声音道:“当初在杨公宝库的约定你难道忘了么?” 李秀宁浑身一颤,仰起头来紧咬双唇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请不要再提起,就把当初的一切当成是场梦。” “梦?”龙斌惨然一笑,颓然的倒退一步,神情悲戚道:“你认为很久以前的事了,可在我心里恍如昨日……时间仍在,飞逝的是你的心。” 就在龙斌大诉情衷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的大帐外,正有三个人做着听墙角的干活,不,应该是四个人,只不过刘黑闼虽站在龙斌的帐外,但是他并没有听墙角的心情,此时正无比虔诚的向上天祷告,希望自家王爷能度过眼前的劫难,至于是什么劫难,从刘黑闼不停瞥向身侧的贺婉婷和欧阳家的姐妹俩就该让外人明白了。 “姐姐,夫君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有诗意了,平日床第间的他可是够粗俗的,尽说些让人羞死的荤话!”欧阳云曦凑到贺婉婷的耳边,酸溜溜地说道。 站在另一侧的欧阳馨儿闻言嫣然一笑,说道:“云曦,夫君对你说话或许不怎么有诗意,可是在行动是可是绝对的湿意哦!”说着,欧阳馨儿带着询问的目光投向贺婉婷,她不认识李秀宁,但是从她和龙斌的谈话听来,似乎已经认识很久了。 贺婉婷的神色带着明显的惆怅,只听她缓缓念道:“你们应该也见到过夫君一直随身携带的那块紫玉吧!”贺婉婷顿了顿,在欧阳姐妹俩好奇的脸色下,继续道:“那块紫玉就是李秀宁交给我家夫君的,而此物也牢牢牵住了夫君的心!” 话音刚落,欧阳馨儿和欧阳云曦眼中都闪过丝惊然,她们曾多次见到过龙斌独自一人痴痴的看着那块紫玉,无疑是在睹物思人,而那个人显然就是李秀宁。 ……….. “天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镇南王难道没有听说过么?”李秀宁冷声说道:“我只是个小女子,也是个善变的小女子,人会变……心……更会变!” 看着李秀宁那绝然的脸色,听着对方冷厉的语气,龙斌沉默片刻,突然摇头一笑,开口问道:“你不会变的,至少对我的心是不会变的,不然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秀宁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听了这句话,冷冷膘了龙斌一眼,说道:“有一个大家族,历经各种磨难以及生死的考验,终于战胜了众多的对手,眼看就要攀上巅峰,可是却在最后的一道阻碍前遭受了挫折,而这个大家族里的一个女儿偏偏和那道阻碍存在瓜葛,你说这个女儿该如何自处,她是该选择背叛家族,还是放弃心中的那份不舍?” 龙斌微微一怔,细细品味了一番她的话,双眼渐渐亮了起来:“你说的那道阻碍是什么?那所谓的瓜葛又是什么?你说的太过模糊,本王有点听不明白。”龙斌说到后面,嘴角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李秀宁冰雪聪明,自然听出了龙斌语气中的调侃,脸上微微一热,吞吞吐吐地说道:“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如果阻碍是个男人,瓜葛指的是感情,那个大家族的女儿和那个男人相爱,但那个男人和自己的家族之间必要有一个人倒下,这个女儿该如何面对?放弃家族还是那个心爱的男人?” 听到李秀宁嘴里吐出“心爱的男人”几个字时,龙斌心中大畅,不过脸上并未表露,此时他必须先打开对方的心结。 只见龙斌微微摇头,诚恳地道:“秀宁,我不是想劝你背离家族,更不是想要你背叛自己爱戴的亲人。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与你之间和我与李唐之间是两回事,不管将来如何,你永远都是李唐的公主,也同样是我龙斌深爱的女人!” 龙斌说的铿锵有力,但李秀宁似乎不为所动,继续冷着张脸,说道:“我问你时你曾说过,你并无心争霸天下,只想要家人平安,一方安宁,既然如此为何要与我李唐相争,只要你真心投诚,完全可以继续做你的镇南王爷,也可以……”说着,李秀宁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娇红! 龙斌闻言愣了下,随即面色一凛,怒声道:“投诚?俯首称臣于你李唐之下的诸侯,几乎个个惨淡收场,而且大多连性命都无法保全……”龙斌见泪眼婆娑,露出委屈之色的李秀宁,心中一横,放声道:“男儿自以命问天,傲然于世,何况我手握几十万雄兵,凭什么要向李唐俯首称臣,李唐拜服于我的脚下还差不多!” “一派胡言!”李秀宁伤心之余更是怒极,胸膛起伏,饱含怒火的双眸狠狠瞪着龙斌:“我李唐坐拥中原,人口财富皆是你的数倍,一统天下乃是顺理成章,人心所向,你螳臂当车,定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见李秀宁已气出泪来,龙斌的气势登时弱了三分,语气放缓地说道:“我无法辜负了手下将士的拥护之情,西南百姓的爱戴之情,为了他们,我定会一战到底,秀宁……你无需再劝了,李唐只要再敢踏上我西南之地,注定会像此次一样,以大败收场!” 大帐外,贺婉婷和欧阳家的姐妹听的入神,连龙斌向帐外走来都没注意,等龙斌拉开帐布,几人瞪眼相见时,一股浓浓的酸意顿时密布在了龙旗军的大营之中…… ------------ 第二百七十七章 长安阴云 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龙斌的脸色瞬间化作七彩红云,他敢在李秀宁面前强势,甚至于霸道,可是换做贺婉婷的话,他从某种角度上而言就成了个温顺的绵羊,言听计从不敢有半点反驳,龙斌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态,难道是惧内?就算是的话,惧的也是贺婉婷一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见到面无表情的从身旁侧过,走进大帐的贺婉婷,龙斌的一颗心顿时被高高的吊了起来,面色难看的对着脸上都泛着酸味的欧阳家的姐妹俩问道:“馨儿,云曦,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 没等龙斌问完,就听欧阳馨儿冷冷的打断道:“该听到的我们都听到了,夫君真乃花中圣手,连两军交战之际,都能抱一美人归!” 欧阳云曦小嘴抿了几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比起欧阳馨儿或是凌冰,她的性情向来比较柔弱,温顺,但此时一张俏脸丝毫不见往日对龙斌的倾慕之情,想想自己等人在豫章犯险,可夫君见面也不知关心几句,心中不禁有点不舒服。 龙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该,把两位小娇妻带到一处干净的军帐休息后,开始细心的询问其豫章所发生的一切,其间不停的嘘寒问暖,总算让欧阳姐妹脸色好转不少,不过龙斌自己的神经却依旧紧紧绷着,眼角时不时的朝帅帐的方向望去。 终于,在苦等了近一个时辰后,贺婉婷终于走出了帅帐,龙斌心中一颤,大步的朝对方走去,却只听贺婉婷丢下一句“莫做无情之人,莫行绝情之事!”后,便随龙斌之后走出来的欧阳家姐妹俩的搀扶下去休息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细细的品味着贺婉婷的这句话,龙斌原本惶惶难安的心的终于平静下来,当注意到对方拿手轻轻抚过眼角,以及那隐约闪动的晶莹时,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女人的泪,男人的罪!” ……………. 李世民大败而归,使得整个长安为之震动,朝堂哗然,不过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扼腕叹息,在李渊茶饭不思,连日唉声叹气之时,长安皇宫的某处宫室里,两男两女正上演着一场激情大戏。 美丽的后妃张婕妤红着粉脸,微微张着小嘴,眉头轻蹙,娇喘吁吁,媚眼儿如丝,半开半阖,好一副春情难耐的诱人模样,只不过她的这副媚态对着的不是唐皇李渊,而是齐王李元吉。 李元吉望着一丝不挂,平躺在身前的张婕妤,曲指挑起她滑腻如玉雪的小巧下巴,打量着她好似春花般娇艳的俏颜,不禁食指大动,啧啧啧一阵赞叹,“真是个美人胚子,啧啧……无论容貌身材都没的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这等美人怎么只能父皇一人独享!” 张婕妤早已欲火缠身,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轻咛道:“奴婢难受死了,齐王殿下看来救我”。说着,身子不停的扭动着,李元吉的喘息也渐渐的变得粗重。 “元吉,这些日子父皇终日都闷闷不乐,看来世民真的是伤到他老人家的心了!”烟香缭绕的宫室里,一声阴测测的问话突然响起:“父皇对世民的惩处还未下达,我们要抓住这次机会,绝不能让世民东山再起!” 循声望去,李元吉顿时欲火中烧,只见李建成的身上坐胯着一个美人,光洁无瑕的水蛇腰不停的扭动着,阵阵娇喘从他嘴里发出,而美人荡人心寰的耸动下,李建成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半分享受的样子,一张俊脸上尽是阴霾之色。 “大哥,世民此战损耗了我李唐五十余万的兵马,其中的精锐更是几乎丧失殆尽,粮草辎重也损耗极大,父皇就算再偏袒世民,为了给群臣以及我大唐百姓一个交代,也必须放下父子之情,给予李世民严办!”李元吉粗暴的分开张婕妤的一双美腿,双眼冒光的一挺而入,脸上尽是兴奋之色,可当眼角注意到陷入沉思的李建成后,心中不禁为之叹服。 尹德妃是李渊最得宠的妃子,样貌身材皆堪称完美,可是此等美人这般侍奉之下,李建成神色间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情欲,实在让人不可思议,要不是李元吉从小就和李建成一同长大,绝对会认为对方不喜男女之欲,反而有龙阳之好的可能。 “兵权才是王权的保障,世民在军中威信太高,在军中众多能征善战的将领的心中,地位甚至比父皇还要高,如果不削去他的兵权,任何惩处都无济于事!”神情冷厉的李建成突然面色一凛,双手猛地抓住尹德妃胸前的那对雄伟的圣女峰,用力的揉捏起来,惹来阵阵痛苦的娇咛。 “大哥你过虑了,如今京城的禁军掌握在你的手中,四方边军也有众多将领效忠于你,何况你还有太子的身份,李世民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李元吉口齿不清的说道,听似自信的语气但更多的却像是在敷衍,只见他有样学样的覆上张婕妤的双峰,不仅让那两团柔软在自己手中幻化着各种形状,而且还不断的扯拉着那两粒樱桃,弄着张婕妤尖叫连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世民此人心机太重,绝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如有机会定要他……”李建成一脸煞气,全身散发着浓浓的阴狠之气,精致的五官扭曲变形,说不出的诡异狰狞。 “大哥的意思是……”李元吉心头一震,放缓身下的动作,双眼怔怔的望向李元吉,他虽不与李世民交好,甚至可以说是感情极差,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再憎恨也从未生出过杀心,而李建成的态度却告诉他: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元吉,你我本就是兄弟,大哥最信任的人也是你,到时候你定要助大哥一臂之力,将来不管是任何东西,大哥都愿与你一同分享!”李建成脸色一正,信誓旦旦的说道,同时大手一甩,重重的拍了下尹德妃丰满的翘臀,一脸邪笑的朝李元吉打了个眼色。 “大哥放心,只要是你的吩咐,就算是死小弟也心甘情愿!”李元吉大表忠心的说道,快速的挺进了几下后便从张婕妤的体内退出,后者空虚之下眼中尽是幽怨之色,而李元吉一阵兴奋的奸笑下,跪坐在尹德妃的身后,瞄准那幽暗的密处便是一捅而入,嘴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李世民,你的死期不远已!” 一声撕裂心肺的尖叫下,李建成望着尽情宣泄着情欲的李元吉,脸上尽是满意之色,自己也开始认真享受起身上的美人,拉下对方的脑袋与其口舌纠缠。 ……………… 一番云雨过后,尹德妃像是死狗般躺在了一旁,身心力竭饱受摧残的她连呼吸都无比的费力,而李元吉和李建成则并排卧靠在床头,身下的张婕妤正用丁香小舌极力的伺候着,生怕这两位殿下宣泄不出,而给予她如尹德妃相同的惨烈待遇。 眯着眼的李元吉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双眼对身旁的李建成道:“大哥,那边怎么样了?自从上次他们派人刺杀李世民失败后,好像与我们就没了什么联系?” 李建成闻言冷冷一笑,轻哼道:“得了好处就想一拍两散,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李建成顿了顿,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容:“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尝尝了…….” ------------ 第二百七十八章 李密之死 “魏公,万万不可,此去定坠入万丈深渊,还请深思啊!”张宝德是李密败降李唐后,仅有的几个追随在他身边的人,原本以为这辈子就做个富家翁的了却此生算了,却不料自己的旧主竟然雄心不减,想要东山再起。 “你无需再劝,上天若要亡我李密,当初我早就身死于刺客之下!”李密紧紧抓着手里的封信函,他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失去了他将永远只是个有名无权的光禄大夫! 三天前的李唐朝堂上,由于李世民的大败,导致之前李唐攻陷的一些地方出现了不稳的迹象,所以李渊决定派人去安抚,并且剿灭那些明目张胆的贼匪,而最终朝议下来的人选竟然落到了李密的头上,而正因为如此,才让李密心中燃起了重新再来的火焰。 李渊派人安抚剿灭的地方是河南地区,而那里大多并未真正归降的势力都是李密从前的下属,这些人甚至打着李密的旗号依旧与李唐抗争,并且极为忠贞的表明他们只投诚于李密,而不是李唐。 不过,正并不是李渊派李密前去招降的主要原因,放虎归山的道理他可是懂的,李密乃是当世枭雄,难保到了河南后不会生出二心,重新收拢旧部趁着李唐大败于西南的契机下,恢复大魏江山。 李唐朝堂上的官员也都知道这个理,所以明知李密有强大的号召力,只要他是真心忠于李唐,无疑是此行的最佳人选,可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没有人敢于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直言冒谏,不过他们不敢,可有人却敢,将李密引荐给李渊的正是李唐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推荐李密的这个请求一出,立刻引起满朝哗然,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可是,李渊不仅答应了他的请求,还让李密把身边为数不多的亲信一同带去,不仅一同去,而且李渊还要亲自送他去,不仅亲自送,还要告诉李密:朝臣们是如何如何反对,我是如何如何顶住了压力,力排众议,让你去的。 难道李渊大脑积水了?这属于放虎归山,遗患无穷啊!这么浅显的道理李渊这等英主真的不懂?就在朝堂的众臣争议不停的时候,由于战败而被李渊奚落站在角落处的李世民嘴角却勾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看似嘲笑,可是嘲笑的好像不是自己的父皇李渊,从他抬眼看向李渊的眼神中,明显带着浓浓的钦佩之意。 而在另外一边,李密得到了允许,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路狂奔,恨不得第二天就走到自己的地界上去。然而,他还没跑出大唐的地界,就又收到了一道诏书,要求他立刻返回!难道李渊挡不住朝臣们对李密积毁销骨的诋毁,终于琢磨过来了,又不放他去了? 这个时候李密才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密根本无视李渊的诏书,依旧策马飞奔前往自己的地盘,然而在一处名为熊耳岭的地方,成为了他人生的终点。 李密死了,死在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手里,小将名为盛彦师,虽然只是熊洲的行军总管,但却是个厉害人物,得知李密造反后,盛彦师立即率数千人追击,他料到李密必然要去投靠其旧部张善相,而熊耳岭是其必经之路,于是盛抄近路先赶到熊耳岭埋伏。该处地势险要,极利伏击,李密率部经过时,被盛彦师居高临下,一阵乱箭,竟然全军覆没,李密当场身亡。 李密的死讯震动了天下,可在有些人的眼中是那么的理所应当,李密必须死,因为只有他死了,有人才能真正的心安,而有人才能杀鸡儆猴! 昏暗的月色下,李建成和李渊父子俩悠闲的在御花园内品酒,二人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轻松的神色好似已经把之前李世民的大败给忘了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父皇,李密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你的手掌心!”李建成轻抿了口美酒,俊朗的脸上神采风扬,一举多得的美事做的是那么的干净利落,让他难免心生得意。 李密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这样的人很难以忍受的住诱惑,更何况是东山再起,封王称帝的诱惑,哪怕明知是在被人利用,他也心甘情愿,为了那仅有的一丝希望而可抛弃一切。 而他的这份秉性让某人给抓的死死的,并且先后给予了不少钱财和暗中侍养的兵将,而这个人在拉拢李密想要借助其昔日势力的时候,又向李建成抛出了橄榄枝。 在李建成深受自己二弟李世民威胁的情况下,自然暗中于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说是结盟,之后便有了李世民诗友会上遇刺的事情发生。 可是随着李世民出征大败,李建成的地位一下变的极其稳固,他是李唐下一任的君王,根本无需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而当初与他联系的人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恭敬的姿态,依旧爱理不理的清冷样子,这怎能不让李建成为之恼怒。 所以,他要除掉李密,除掉这颗对方在李唐朝堂里布下的棋子,以此来警告对方,谁才是天下的主人,当然李建成也早早的猜透了自己父皇想要除掉李密的心思,正好投其所好,二人在朝堂上给众臣唱了场双簧,把李密彻底送进了深渊。 “建成你真是老练了不少,从前父皇还有点担心,怕你生性敦厚压不住那些桀骜不驯的文臣武将,如今父皇把这如画江山交到你的手里,算是真正放心了!”李渊欣慰的赞了李建成一句,随后仰躺在虎皮靠椅上,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中耀眼的繁星,神色中尽是迷醉之色。 此时的李渊像是个慈祥的老者,享受着晚年的舒适和淡静,一张平常的脸孔和普通的老翁无异,也就身上明黄的衣衫衬托着他王者的地位,可是你如果进入到他的内心深处的话,定会被他缜密的心思,难以想象的隐忍而折服! 在李密叛逃身死的整件事中,最让天下人不明白的就是李渊,他老人家到底在想些什么?要知道,盛彦师杀李密,绝对属于极小概率的事件,能杀李密是偶然,杀不了是必然,所以说,这一切绝不是李渊事先就安排好的,即使要安排也该安排熊洲的主将去杀,而不是个小小的行军总管,盛彦师根本就没有直接受命于李渊的资格。 那么先放他,后招他,也绝不是事先准备好的,那朝臣的诋毁对李渊来说就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东西。那为什么明知道李密会反,还要放他走? 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不放李密会如何?李渊绝对看得出李密不甘于人下的本性,可是李密是投诚的,而且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李渊找不到对方的把柄好皆以发难。 不能发难就不能抓李密,因为没有谋反的证据,那么说,李密即使没有他的旨意,但他还是自由身,他要是想走,这个也是不好防住的。一天二十四小时派人监视?城门口发李密的头像,让他们盯紧?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在比这还严密的布控下逃跑的,当初李渊造反,他的儿子李建成和李元吉是怎么从河东溜的,那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说,既然防不住,那不能让对方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去跑,而在李渊下旨让李密前往河南前,就已经在通往河南的各条要道上布置了精兵强将,这是防止李密谋反的防线,而盛彦师不过只是防线上的一个小卒,只不过上天给予了他一步登天的机会罢了! 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谁道许。一个原本最有可能取得天下的人,终于黯然退出了历史舞台。 李渊和李建成为李密之死而喜笑颜开之际,有人则是神伤不已,为了李密这条大鱼,他投下了不知多大的心血,不知多少次提醒李密要有卧薪尝胆的耐心,可他还是低估了李密心中的野心,最终跳入了李家父子为其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 “主上,属下劝阻不利,还请您降罪!”裴矩一脸愧疚的跪倒在地,自从他得知李密身死的消息后,便立刻意识了自己坏了主上的大计,李密是主上手中重要的一颗棋子,没有了他必将影响到全局。 被称为主上的男子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听完裴矩的话后只是淡淡的回应道:“你从长安马不停蹄的来到洛阳也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二人再好好说下!”说着便朝裴矩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虽然没有受到半点责罚,但裴矩脸色丝毫不见好转,依旧难看的要死,他不怕受骂更不怕受罚,偏偏主上这种不痛不痒的答话才让他最为难受,他了解自己主上的性格,越是平静往往心底深处蕴含的就是无边无际的焚天怒火。 正如裴矩猜想的那样,在他转身告退的那一刹那,主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握拳的指节被他捏的毫无血色,紧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嘴里喃喃低吼道:“李建成,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了……”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家难回 “李密这等的人物竟然以这种方式陨落,虽说也算是必然,但也实在让人感到遗憾!轰轰烈烈的瓦岗军兴于李密,如今也一同与他成为了尘埃!”徐世绩颇为感叹的说道,对于李密他并无太多的好感,但不能否认的是,此人是个枭雄甚至该称为英雄,在他心中的分量相当的高,也是徐世绩少数几个看得上眼的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刚率大军回到豫章的徐世绩,龙斌便听说了李密叛逃被杀的事情,虽然此事十分的轰动,但累的焦头烂额的龙斌只是一听了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师兄,李密是死是活是他自己的命数,你还是先帮我把这些麻烦事给解决了,否则我恐怕就要步他的后尘,不是被杀而是活活累死的!”龙斌把一大单的卷宗交到徐世绩的手里,与李唐大战后的缴获,战损,各部的整合补充,战功的奖赏,俘虏的处置等等事宜把龙斌弄的是焦头烂额,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不,至少四半才够用! “哦?这点小事也难得到师弟你……”徐世绩嘴角含笑,把手上的卷宗往桌案上一扔,双手抱拳,突然恭贺道:“听说师弟你又快要当父亲了,和此战大胜加在一起,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师兄,是谁给你打的小报告,是董放还是狼眼的那帮小兔崽子……”龙斌脸色一红,随即恨恨的骂道:“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他们……”知道百合子和小艾存在的人不多,龙斌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些个人会嚼舌根。 龙斌这几日忙归忙,但也不至于忙的连回家的时间都没,他连夜借宿在徐世绩的府邸中的真正原因是由于他根本回不了家,谁让他在外面偷腥的丑事暴露了呢! 原本因为李秀宁的出现就闷闷不乐的贺婉婷,回到豫章后就从一脸愤慨的凌冰嘴里得知了百合子和小艾的事情,这下可真是惹怒了贺婉婷这位大妇,大老婆发威了,龙斌自然没好果子吃,这不,镇南王妃下了逐客令,堂堂的镇南王至此只能借宿于他人家中。 “放心,你身边他些个人嘴可严着呢?我也是碰巧得知了你新纳了两个女子,而且还是东瀛人!”徐世绩好笑的瞅了龙斌一眼,他原本就奇怪对方为何借住于他的家中,偏偏这个时候镇南王府派人请他前往,为的便是给百合子把脉。 贺婉婷几女虽然生龙斌的气,但是此事毕竟也属于家丑,自然不能宣扬,思来想去也只有与龙斌亲如兄弟的徐世绩最让人放心,何况对方也精通于医理,正好可以给身怀六甲的百合子把脉。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家里怎么样了?”听徐世绩解释了遍,龙斌心里稍稍一定,从贺婉婷请人给百合子把脉来看,因该不会为难她和小艾二人,而百合子怀孕的消息不仅让龙斌意外,心中也是格外的挂念,有点心虚的问道:“师兄,百合子的脉象如何,身体无恙吧?” “放心吧,师兄我虽不敢与扁鹊华佗比肩,但是区区把个脉象还是十拿九稳的,那个叫百合子的姑娘和她腹中的胎儿都好的很……”知道龙斌又将添子添女,徐世绩也为之高兴,开怀大笑道:“你那几位夫人对百合子也十分关爱,丝毫不见什么芥蒂,你大可放心!” 龙斌一颗悬着的心这下算是彻底放下了,只要再过几日,贺婉婷,凌冰她们气消去些,自己再买上几份礼物,回去后好好道个歉,相信自然可以功德圆满,一家团圆。 想着想着,龙斌心情不断的放晴,手中的卷宗似乎也不再那么让人头疼,整个人像是卸去了沉重的包袱般,显得轻松无比。 而这时,徐世绩带着丝沉重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师弟,我邀请了士弘,伯当,魏征等人明晚来我府上议事,你最好先有个准备。” “议事?议什么事?”龙斌愣愣的问了句,随即面带窘意的说道:“不就是百合子怀孕了么,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等孩子出世在请大家喝满月酒也不迟!” “狗屁的满月酒,我给你说的是正事!”徐世绩狠狠的刮了龙斌一眼,目光凝重道:“当初出征时,我就想和你商量,而这次豫章城破,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极佳的机会!” “出征时就想和我商量?”龙斌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突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整个人猛的从椅子上蹦起,失声道:“师兄,你把杨慎和萧后他们怎么了?” 天下人都知道西南真正的掌控者是龙斌,只不过这个时代里,万事都要讲究一个名份,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急着称王称帝,因为只有这样,手下的人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效忠的人地位越高,自己的成就自然也越高。 这也是为什么在出征抗击李唐百万雄师时,发号施令,鼓舞军心的都是龙斌亲自完成,幼帝杨慎不过是个陪衬,而如今大胜归来的龙斌正逢最佳的时机,徐世绩嘴里的话点燃了他心中的那分悸动和熊熊燃烧的霸者之心。 “放心,你师兄我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对于妇孺幼子,我可起不了那个杀心!”徐世绩轻轻笑了笑,说道:“豫章城破后,萧后,杨慎等杨氏宗亲都安全的逃出了城外,而现在他们被安排在城郊名为清水县的一座小镇里,有专人看护。 “师兄,你何时采取的行动,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对于萧后和杨慎,龙斌并无敌意,反而颇为同情对方孤儿寡母的境遇,因此即使是取而代之,也希望采用温和的手段,而不是以血光收场。 “从陈梦欣击退李靖,重新夺回豫章时,我就已经命人去安排了,而且这事恐怕也就你还被瞒在鼓里,士弘,伯当等将领都已经得知,就连向来古板的魏征都没有提出异议,反而说镇南王恩威并重,自当取而代之,另外我还知会了张须陀,他同样不反对,只是提出保证萧后,杨慎以及杨氏宗亲的安全。”徐世绩开口回答道。 徐世绩竟然瞒着自己联络了这么多的人,实在是让他感到惊讶,不过魏征和张须陀的应允,也让他心中不存一丝的顾虑,臣子取代君王难免遭人诟病,无非就是底下反弹的大小差矣,而现在最有可能构成阻碍的人都已经松口,龙斌还有什么担心可言,至于徐世绩为什么采用幽禁的方式对待萧后,杨慎等人,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目的。 ------------ 第二百八十章 悬空寺 悬空寺顾名思义,全寺紧紧贴在山峰的悬崖峭壁上,仅用一柱支撑,十分惊险,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令人望而生畏。 因为战乱的关系,悬空寺被遗弃的多年,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已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雨的侵袭,也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寺内的僧人早就跑了个精光,平日里见到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和乞丐。[] 可就在半月前,山下的村民惊讶的发现,有人正在大力的翻修这座寺庙,且进度十分惊人,每天都有无数的石料被运上运下,来往的工匠络绎不绝。 当有村民大着胆子上山查看究竟时,发现破败的悬空寺已经焕然一新,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到了夜晚,抬头望向庙顶,令人眼花缭乱。那一个个佛爷凸起的脸也宛如夏季夜空数不清的星斗,它们神态各异,千姿百态。 就这样,悬空寺瞬间闻名于四野,众多的朝拜者赶到这里,他们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天天如此,以致使那些新砌的石板许多地方都凹了下去,悬空寺内烟雾缭绕,香火恢复到了鼎盛。 可如果有细心人观察下的话,会发现悬空寺内的僧人不少,但其中带发修行的居士却更多,男女老少皆有,且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多出来的。 悬空寺的彭华殿,本来寺庙中最温暖如春的地方,可不知怎么却让人觉得有些清冷,殿旁露出一片水面,一座小亭。那里是荡漾的一池碧水,假山上藤萝垂挂,风景十分雅丽,远远的,似乎可以望见有两个身影在池边落座。 朴实无华的僧衣,两窜玉质的佛珠,僧帽把高高盘起的秀发掩盖了起来,在外人眼中是两个比丘尼的传经诵佛,可如果近看定会被二人的天姿国色而震惊。 “皇后娘娘!”曾几何时,她要向萧后见驾施礼,而今物是人非,母仪天下的皇后已经成了个世外之人。一时间,李秀宁感触颇深,有一种时空易位,人事沧桑的感觉,望着莽莽天地,李秀宁幽幽一叹,她自己原本何尝不是一个受人尊崇的大唐长公主,此时却连基本的自由都已做不了主。 萧后淡淡一笑,娇俏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伤感:“皇后?如今不过是托庇于镇南王羽翼之下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弱女子,哪敢受秀宁公主这等称呼?” 李秀宁喟然一叹,默然半晌,方道:“在这里,娘娘不能张扬名声,但至少衣食无忧,比起我这个阶下囚可强了不少,秀宁也不敢受娘娘公主的称呼……另外庇护娘娘的镇南王应该差不多该被天下人叫做镇南皇了!”李秀宁目光深邃,当得知萧后,杨慎等杨氏宗亲被安置,或者说是软禁在悬空寺内后,她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图,恐怕在天下人的心里,杨慎和萧后在豫章城破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了战乱之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萧后凝视他良久,轻轻吁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已别无所求,就算名义上已经成了个死人,但我却丝毫不迁怒于镇南王,他能不要我杨氏一族的性命,便是天大的仁德了!”徐世绩并没有在萧后面前隐瞒,他的坦白反而让杨氏一族的人放心不少。 “仁德?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他哪里仁德了,自立称帝乃是不忠,借娘娘假死之名乃是不义,何况他还让我李唐背上弑旧主的骂名,实在是可气可恨!”李秀宁秀目圆睁,一脸怒气的说道。 徐世绩趁着让萧后,杨慎假死的机会,在道义上好好重伤了李唐一把,既然萧后,杨慎在放出去的消息里是死在豫章破城的战乱之中,那么李靖自然承担全部的责任,而李唐的声望也会因此而受到打击,毕竟李渊称帝是让杨氏禅让登基的,如今害死杨氏宗亲,必然会受到天下间众多的斥责之声。 萧后目光有些闪烁,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凄然,想想如今李唐和镇南王争夺的天下曾经不都是她杨氏的天下,而现在,自己这个苟存于世的妇人却成了两方博弈的筹码。 “我听镇南王说过,他所做的一切,之所以能取得今日的成就,为的仅是保护自己的家人,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同时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不管是务农、经商、做工,从仕,亦或是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基业。”凄楚的笑了笑,萧后用宽慰的语气说道,不过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对方,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李秀宁冰雪聪明,自然听的懂萧后话里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镇南王的野心从来没有膨胀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他从未主动攻击过别人,只想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 天下之势,必定是一统而终,可西南是一个庞然大物,李唐吃不掉它,一旦打起来,只是一个互相消耗的结局。 想着想着,李秀宁眉头微微皱起,良久才出声道:“娘娘是这般想的,可是我的父兄却不是,甚至连我都曾犹豫过,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当初二哥领军出征时,我定会随军一同前往,为我李唐江山完成一统!”说着,李秀宁的脸蛋有些泛红起来。 萧后面带惊奇的看着李秀宁,当初对方被带进寺庙时,陪同的龙旗军将士全都恭敬有加,完全不像是处于敌对一方该有的表现,萧后能在隋宫内集杨广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有她的本事,天生的一颗玲珑心稍稍一动,便大概猜出了个所以然来。 嘴角浮现出一丝打趣的笑意,娇媚无限的萧后更显昔日的风情,看的同为美人的李秀宁都不禁出神,只见萧后缓缓拉过李秀宁无暇的玉手,柔声问道:“你喜欢他?” 仅仅四个字听到李秀宁面泛桃花,羞得红透了耳根,抬头窥看着萧后的脸色,李秀宁心中十分紧张,女儿家的情怀被人当面点出,叫人情何以堪! “两国纷争,未必要用刀兵解决,有时候联姻何尝不是一种手段,何况你又和镇南王……”萧后没有再说下去,她常年呆在宫中,见惯了各种政治联姻,李世民的妻妾中就有杨广的女儿,所以想到李唐和镇南王之间的纷争,以及夹杂其中的儿女私情,让她顿时想到了这点。 李秀宁听得怦然心动,可很快脑海中就恢复了一阵清明,自己二哥大败不久,如果和亲联姻无疑是向镇南王示弱,以她对自己父皇的了解,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脸上带着苦笑,李秀宁望着天际,悠悠道:“或许,我遁入空门,彻底与凡尘隔绝,才是最好的选择……” 萧后摇头一笑,说道:“你想遁入空门,恐怕很难!至少在这悬空寺里,不会有任何人敢冒着得罪镇南王的风险为你剃度,天长地久,何必庸人自忧呢!”说完,萧后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望着萧后离去的背影,李秀宁目光迷离,抬手摘下头上的僧帽,晚风顿时撩起了她的长发,发凌乱,眸如丝,恍若一个风中的美丽女妖…….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汉 好不容易把各项战后事宜安排妥当,书房中的龙斌却依旧不得空闲,而且是越发的忙碌,自从得到贺婉婷的谅解搬回王府后,可谓是整日昏天黑地,就像上了发条似的,几房娇妻爱妾固然无暇常顾,就连怀有身孕的百合子也只是百忙抽空看了几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什么?还在商议?不用商议了,自盘古开辟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属大汉最为强盛,我等也皆以汉人自居,所以这国号就用“新汉”,叫他们少在这上面多费工夫。”龙斌不耐烦地吩咐道,搞不懂那些文人怎么就这么在乎一个国号,议论来议论去,没完没了,天下都没打下,这国号纯粹自我安慰,顺便在历史上露个小脸而已。[] 龙斌是现代人,对这种虚无的称呼丝毫不上心,可身边的人可就不同,特别是那些在与李唐之战中没有立下什么大功的文官,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引古据今,把经历过的所有朝代国号都评价了遍,就连恩师孙铭礼都来凑热闹,整整七天连个国号都没定下。 定完国号,龙斌找来魏征,两人商讨了半天后,龙斌总结道:“本王称帝,最重要的是要让百姓归心,而百姓归心最实际的方法就是要让他们体会到本王的好,本王的仁,本王对他们的关心……魏征,你盘点整理一下我们的粮米存量,尽量给西南每个百姓都送上一些,如不够就去找婉婷,问她要钱从粮商那里购买,反正在我登基之日,绝不准有一个乞丐流民没有饭吃,懂么?” 魏征连声答应,大赞龙斌仁德,而他刚走,林士弘就大步走了进来,龙斌拉过对方,关切道:“大哥,各位将领对我的安排可否满意?”为了有效的控制住西南地区,龙斌把自己的疆土分成了四块,分别由张须陀,尉迟恭,王伯当,以及林士弘各守一块,而徐世绩所部包括自己掌握的禁军则还是驻守在豫章郊外。 “放心,大家都高兴着呢!能统帅一方军民,本就是我等为将者最大的荣耀!”林士弘脸上带笑,可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了一丝拘谨,他虽出身草,但统军多年也懂的君臣有别的道理,即使是龙斌的义兄,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尊卑关系是不可逾越的。 龙斌微笑的看着林士弘,见对方神色诚恳,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原本他是准备给自己两个异性兄长封王的,可是却被徐世绩严词否决了,毕竟自己刚刚称帝,根基不稳,如亲疏有别,恐多少会造成些人心浮动,此时比起民心,军心特别是将领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在见过林士弘后,龙斌又招待了多方官员,其中孟广林和陈梦欣所耗时间最长,对方救援豫章有功,龙斌不能不赏,而且还必须重赏,至于陈梦欣暗中饲养兵马,龙斌则丝毫不提。 不过龙斌不提陈梦欣自己却交代了一清二楚,这个便宜姐姐还大度的把兵马全都划归到了夫君孟广林的名下,而孟广林被龙斌封为“北道大总管”,统管龙斌疆土北面九郡政务,并且还有协管军务的资格,可以说是龙斌任命的官员中权利最大的。 陈梦欣的坦白让龙斌十分的欣慰,私底下好好夸赞了自己的便宜姐姐一把,孟广林虽然是个好官,不过廉洁有余能力还尚需提高,而龙斌之所以敢把整整九郡的权利交到他的手中,最重要的还是考虑到陈梦欣这个精明女子的存在,因此不忘让对方好好帮衬着自己的夫君。 ……………. 十日后,豫章城的上空,莽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在天坛、先农坛与太庙的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极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皇宫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在他们的翘首以盼中,龙斌的天子仪仗终于在城楼前停下。 由于并不是子承父业,而是开创新的王朝,龙斌自然不用为假死的杨慎戴孝,整个仪式是在一片欢快而轻松的气氛举行,礼乐飘飘,颂歌震震! 随着龙斌下轿步行,缓缓登上皇宫的城楼。官员们的视线全部都落在这位年轻充满传奇的新皇身上。在官员们的眼中新皇一身金黄色的衮服,龙袍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他仅仅是一位才二十七岁的青年。 随着龙斌开始在皇宫城楼上进行祷告祭天,与天地沟通,官员们不安地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新皇稳重的表现让他们对未来开始充满信心。 此时的龙斌却不知道官员们的心思,他正装模作样的跟着礼部的人进行祭天,这套规程他可是背了几天几夜才记下的,表面上看似做的不错,可心里早就别扭个半死。 祷告天地是新皇继位的必要仪式,之后还要与各路神仙一一沟通才能继续开始仪式。刚开始龙斌多少还有几分虔诚之心,毕竟在这个时空中那些仙魔鬼怪极有可能是真的存在的,不然他的真龙之力根本无法解释。 但是中国的神话体系是非常完整的,除了道教还有佛教的各类神仙,因此一次性需要“沟通”的神仙们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偏偏他又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所谓的神谕,重复的动作做上几十次以后,他终于心烦了起来。好不容易在他心中还没开始腹诽前祷告总算是完毕了。 龙斌立刻逃跑一般从皇宫城楼上下来,心中兴庆还好这样的仪式一生只要经过一次。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龙斌进入太和殿就座,等到他坐定之后,在午门外广场等待多时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大殿上表道贺。 宽大的龙椅对龙斌来说还显得有些大,尽管铺上了软软的垫子他还是觉得硬邦邦的坐得有些不舒服,若是正在上表道贺的官员们知道这位新出炉的皇帝正在嫌弃这张人人都想做的龙椅,只怕会被他气的吐血。 龙斌的双手扶着龙椅两边把上的黄金龙头,心中却感慨万千,自己前世不过是一个民主民权社会的悲催大学生,现在却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皇帝,不由得只能感叹人生无常。 直到司礼太监开始宣读诏书,龙斌才又将心思放在了登基仪式上。读完诏书他的皇帝身份便正式确认了下来,接着就见一个小太监来到大殿之上,恭敬的快步到龙斌身边。 太和殿的广场之上站满了百官与士兵,这些都是品级不够入殿的大臣。当着这些臣子的面,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将一个木匣打开,木匣中放着一方雕刻着盘龙的玉玺,旁边放着一根金符,龙斌知道这就是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两样东西——六方玉玺中的皇帝之玺与掌管天下军队的金符。 把玉玺和金符握在手中,龙斌心潮澎湃,整个人为之颤动,随即当着众臣的面,大声喊出了新朝的治国方针:“朕今日起,统承鸿业,迨亲政后,振奋图强。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股肱之臣,赞予重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龙斌将这段绕口的治国方针顺利的背完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些话可是徐世绩和魏征等人帮他想了好久好久,改了好几遍才最终定下来的。里面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告诉百官,自己这个新任的皇帝最擅长的就是知贤善用,会任用贤臣良臣共同治理天下,只有这样才能安定由于新朝刚立而开始惶惶的人心。 当大臣们再次跪倒高呼万岁以后,龙斌终于露出了今天最动人的一抹微笑,因为他知道这个磨人繁琐的登基大典总算是结束了。 镇南王称帝的消息很快就被昭告天下,当龙斌等待着李唐的口诛笔伐时,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纸李渊亲笔送来的盟约…… ------------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结盟交锋 世间的争斗不可能旷日持久,它总需要用停歇来抹平新伤旧痕,隋炀帝三征高丽句,劳民伤财导致民心向背,最终从鼎盛走向灭亡不过十几年而已,这一教训李渊怎么能不引以为鉴,所以在李世民大败后,他想到的不是复仇再战,而是休整待机,安民蓄势。 而龙斌虽大胜,但是实力依旧逊于李唐,何况他帝位刚立,一切还需以稳固自身基业为主,况且李唐求盟在姿态上已经低于自己,从而大大增强了龙斌的威望,可如果拒绝对方,依然保持敌对状态的话,那么在天下百姓思安的情况下,自己并无利处,极有可能被带上个好战之名,绝非贤君仁君该有的表现。[] 因此,在接到李渊的盟书后,龙斌并无迟疑多久,便已新汉皇帝的身份,遣使前往长安,商议盟约事宜,最终双方定于十日后,在两国交界处的汝南郡城郊进行结盟大会。 …………… 碧蓝的天空下,两支雄壮的大军隔水相望,苍翠欲滴的灌木簇拥着一条逶迤清亮的河水,沿河两岸,一片秀丽的田园风光,可那一队队肃然而立,兵锋闪亮的士兵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在河水的中间处有座浅滩,上面的杂草乱石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两张宽大精致的桌案相对而放,随着阵阵号角响起,新汉和大唐的结盟大会正式开始。 龙斌穿着一身燕居的常服,俨然一位斯文儒雅、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完全看不出竟是一位统治西南,亲自控御着数十万大军的君主,他此时手中拈着一杯酒,单臂悠然地靠在桌案上,时不时的和身旁的史官说着话。 一声轻咳,史官的提醒让龙斌缓缓把目光投向对面,只见身穿一件四爪蟒袍,头戴冕顶,脚下一双黑缎皮靴,服饰贵重,脚步稳健,神态从容的青年出现在眼前。 李渊并没有亲自前来赴盟,而是派了太子李建成,虽然乃是大唐储君,身份崇高,但毕竟只是储君,所以在地位上并不和龙斌这个一国之君对等,所以李建成的神色间因隐约带着些谦恭,身子微微一曲,算是向龙斌这个君王行礼。 龙斌将他神态看在眼里,不由微微一笑。对方这一礼龙斌受的心安理得,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君王身份高上对方一等,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有自己这个穿越者的出现,并让李世民遭受大败,恐怕李建成的太子之位坐的绝没有现在这么稳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李建成注意到龙斌嘴角勾起的莫名笑意后,眉头顿时微微皱起,在他心中龙斌的笑容似乎有轻视之意,可他是代表李唐前来会盟的,且众目睽睽之下,绝不能失了他大唐太子的仪态,平复了下心情后,脸上露出淡静的笑容道:“大唐太子李建成,见过新汉皇帝陛下。” 龙斌睨了他一眼,笑道:“大家都是年轻人,何必如此见外,还请坐下再说,何况朕对李大公子可是闻名已久,今日一见,真乃当世俊杰。” 李建成答应一声,款款落座后,脸皮不禁抽动了几下,龙斌称呼他大公子而非大唐太子,明显是无视大唐正统,心中顿时怒气丛生。 接过李唐官员递来的盟约事宜,龙斌草草看了便后,淡淡道:“李渊派你来,要对朕说些甚么呢?” “啊?”李建成闻言一惊,怔怔的看了龙斌良久,才出声问道:“陛下怎会有此一问,今日是我大唐和新汉会盟之日,本太子来此自然是和您签署盟约的?”李建成的语气不再向之前那么恭顺,生硬的神色中已经流露出一丝毫不掩藏的怒气。 龙斌听着,时不时呻一口酒,不喜不愠,淡然自若,很难从面色上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其实龙斌也想签订盟约,熄灭长达十多年的战火,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如今故井从容淡然,只是想争取谈判的主动而已。 战场上的胜负,在很多时候其实是取决于战场之外的因素,龙斌展现出强势的一面,就会为了加强自己谈判的础码,现在是李唐求盟,之前又遭逢李密反叛,虽然及时被镇压,但对于那些怀有异心的人无疑起到了鼓舞的作用。 李唐不像龙斌的西南,可谓是铁板一块,对方疆土甚广,但是立国时间同样不长,还无法真正稳固所有的地方,而这也为龙斌尽力掌握谈判的主动创造了条件。 事实上,龙斌疆域内的百姓对于此次结盟几乎都报以期待,长时间的战乱让天下万民对于和平是渴望到无法形容的,所以龙斌此行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而且与李世民的那一场大战让他把国内的积蓄消耗一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并没有能力继续扩张下去,因此他必须签下盟约,但是在盟约上也一定要把利益最大化。 另外,与李世民的一战,也让西南民心士气得以振奋,龙斌的个人威望升至巍峰,新朝的权威得以顺势建立,通过战争,又把军权完全掌控在手中,对国内的官吏们也适时进行了一些梳理,政治意图已经达到,是该见好就收的时候了。 轻轻舒了口气,龙斌放下酒杯,正容道:“李渊既有诚意和解,朕亦不为己甚,和谈可以,诸事可谈,但是朕有一个条件,这是朕答应和谈的前提条件,这一条“做不到,一切免谈!” 李建成肃然起身,长揖道:“陛下请讲!”闪烁的双眼,李建成紧紧的盯着龙斌,他作为李唐此次结盟的全权负责人,有与新汉皇帝签订盟约的义务,但是绝不能有损到李唐的核心利益,而龙斌突然改变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 …………… 从这一天起,李建成和龙斌再也没会面过,但是在空中李唐从长安道汝南来回的信鹰频率却越来越高,而李唐和新汉两国的使者同样来往频繁,渐渐的,河水两岸的大军似乎躁动了起来,他们是来为自己的国家压阵的,原本已和平之上的结盟似乎开始弥漫起一股让人紧张的火药味…….. ------------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一枚铜板 七月初七是什么日子? 这一天是我国汉族的传统节日七夕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因为此日活动的主要参与者是少女,而节日活动的内容又是以乞巧为主,故而人们称这天为“乞巧节”或“少女节”,“女儿节”。 七夕节是汉人传统节日中最具浪漫色彩的一个节日,也是过去姑娘们最为重视的日子。在这一天晚上,妇女们穿针乞巧,祈祷福禄寿活动,礼拜七姐,仪式虔诚而隆重,陈列花果、女红,各式家具、用具都精美小巧、惹人喜爱。在现代,又被认为是“中国情人节”。[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晴朗的夏秋之夜,天上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象天桥横贯南北,在河的东西两岸,各有一颗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那就是牵牛星和织女星。 而今日,人们关注的不再是少年少女的痴情,有一件更加高兴的事情终于落下尘埃,那就是大唐和新汉终于达成协议,两国在汝南城郊签订了国书。 国书上的内容相比于之前两国商议的并无太大的改变,而值得人注意的是,在国书开篇第一条上书写了条有趣的条约,那就是李唐需要为之前的侵略之战赔偿新汉帝国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能干什么?恐怕连一个馒头都买不了,可就是这一个铜板让李建成为难了整整数日,在通过信鹰与长安多次联系后,才最终勉强答应了下来。 之所以勉强,是因为这一个铜板的意义绝非它本身的价值,他代表的是整个大唐王朝的面子,虽然只是一个铜板,但如果和战争联系在一起的话,那就意味着赔款,当李唐交出这么个微不足道的铜板时,等于是向天下人承认之前战争的失败,李靖奇袭攻破豫章的成就将会因此而消散。 提前一天,河两岸的军队同时后退二十里扎营,在七夕节的一大清早,留守在河水中央浅滩上的只剩两国各百余名士卒,人数虽少,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负责各自首脑的安全,为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做好一切准备。 直至中午时分,新汉皇帝的仪仗和大唐太子的仪仗才登上浅滩,这次的规模比起之前的会面在隆重的多,预示着此次结盟极为深远的意义。 浅滩上搭起了高台,此为祭告天地之处,沿路地上都铺着红毡,浅滩中央的平地处矮几陈设,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在亲信重臣的陪同下,双方首脑步入会场,龙斌一眼就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李建成,盟约已经明确,并且昭告了天下,双方自然无需再惺惺作态,只不过相比于神色凛然的李建成,龙斌则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悠然姿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望了眼皆是愤慨之色的李唐官员,龙斌淡淡一笑,对着李建成拱手道:“请入坐。” “请……”生硬的答了一声,李建成重重的甩了下裤摆,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四方的小巧锦盒,随即目光阴狠的注视着龙斌,咬牙切齿道:“拿去!”说完,抬手掷向了前方。 两根手指轻轻一挡,随后手掌一翻,锦盒稳妥的落到龙斌的掌上,一气呵成的动作赢来身后亲卫们的阵阵叫好声,龙斌眉宇泛着浓浓的笑意,自己也为秀的这一把而暗自得意。 打开锦盒,只见一枚金灿灿的钱币放于其中,龙斌拿出把玩了几下,嘴里咄咄怪笑道:“太子殿下太客气了,朕只是要枚铜币,何需大唐如此破费呢!” 话音刚落,龙斌身后的亲卫顿时哄笑声响彻一片,而李唐那边的君臣脸色全部由白转红,在由红到黑,上演了场变脸大戏。 “本太子离京时日已久,需尽快回去向父皇复命,不像新汉皇帝你如此悠闲,潇洒度日,还请早些签订盟约!”李建成怒哼一声,冷嘲热讽道。 龙斌闻言并未生气,双手环抱胸前,含笑看着神色阴厉的李建成,良久才打了个哈哈,说道:“天色已晚,未免太子殿下连夜返京迷失方向,盟约自然是越早签订越好!” 再双方如顽童大闹般的口舌之争下,盟约就此签订,其中的一切是早已议定的,就连国书的内容都是双方逐字逐句推敲过的,无须再议,只是拿过来双方首脑当场签署,用印罢了。 “新汉”刚立不久,但年号已定,且颁布天下,该年是为真龙元年,此次和议由李唐主导,因此盟约以李唐年号为准。各自签字,盖印,交换国书,眼看着李建成一脸不甘的费力拿起沉重的国玺,犹豫多时才将那鲜红的大印端端正正地盖在国书上,龙斌的一颗上下起伏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接过盟约将自己的国玺重重的印了上去。 谁都不愿整日提心吊胆,战争给人带来的创伤和压力是无法描述,如今有了这么纸条约,只要小心谨慎,完全可保新汉帝国五年的太平,这段时间里,龙斌可以进一步的稳固自己的疆土,而和平安乐之下,天下人自然会生出厌战情绪,李唐到时想要再次挥军南下,恐怕就不像这次那么简单了,仅民心难违这一条就够李渊好好斟酌的。 龙斌和李建成手捧和约,肃立于香案前,神色冷竣,目不斜视,看在台下两国文武眼中,倒似正庄重地向天地祈告一般。 拜天完成之后,龙斌刚刚转身离开,就听身后传了李建成阴狠的声音:“新汉皇帝陛下,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还能像今日这么悠然自得!” “太子殿下也请保重,朕可不希望与你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龙斌转过头去,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而李建成心中猛的一紧,似乎有什么忧虑被人看穿了一样。 …………….. 第二天清晨,随着新汉和李唐盟约签署的消息传开,天下人无不为之振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像是过年般热闹,市集上人头攒动,百姓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的灿烂的笑脸。 而龙斌和李建成签完盟约后,便各自返回,但双方带来压阵的大军并未班师,而是原地扎营,并且修筑工事,像是在为一场新的大战做准备。 当然,在刚刚签订盟约的情况下,打仗是不可能的,谁都不敢冒着得罪天下万民的风险率先挑起战端,之所以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纯粹是因为汝南郡是双方的交界处,边境上派重兵防守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李建成返回长安向李渊复命,但是龙斌却没有回到新都豫章,而是绕道去了趟历阳,杜伏威这个导致豫章失陷的枭雄正等着他的到来……. ------------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杜家父子 历阳杜府,杜伏威的一众家人都围拢身旁,神色哀伤,默然垂泪。 杜伏威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出去,都出去。麟儿你过来,到为父身边来,云英和公佑也留下!”沙场征战多年,杜伏威身上大伤小伤无数处,没想到这次受伤之后,旧伤多处复发,以至于病重如山倒,寻遍名医皆无力医治,大限之期快矣![] 杜伏威和天下其他枭雄有一点不同,他无妾氏,仅单云英一个老婆,且因连年征战,夫妻二人只有杜麟一个儿子,所以对其极为宠爱,视若珍宝,舍不得将其送上战场,所以只教他舞文弄墨,连兵法都只是略微传授。 杜麟走到父亲身边含泪坐下,杜伏威额头敷着湿巾,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双眼浑浊无光,昔日威武的男儿此时如同一病入膏肓的老朽般,可以想象杜伏威此刻心中是如何的痛苦,可是他却努力保持着平静,低声说道:“儿啊,父亲从小就教育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般模样,岂不叫人笑话?” “爹……”杜麟轻唤一声,虽然长相上继承了他父亲和母亲的英武,但是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自小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打击,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弱小的心智不堪承受,热泪簌簌而下。 杜伏威没有责怪儿子的此时柔弱的一面,强撑了下身子,脸色吃力的说道:“麟儿,扶爹……扶爹起来。” 杜麟依言将他扶起,一旁早已哭红了双眼的单云英拉过被子垫在他的身后,只见杜伏威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儿啊,爹紧闭四门,不肯见任何一人,连你的两位义兄都不见,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杜麟含泪道“孩儿不知,这些日子来两位义兄带着多位将领前来求见爹爹,爹爹都已伤重不便于他们见面搪塞,让两位义兄每次都失望而回,爹爹何以……” 杜伏威接过儿子的话,叹道:“何以如此不近人情,是么?儿啊,爹这么做,都是为了我的江淮基业,更是为了你呀!” “为了我?”杜麟诧异地擦擦眼泪,不明所以的问道:“爹,不见义兄,怎么是为了我?如今父亲伤重,我江淮基业急需两位义兄和诸位将帅的辅佐,爹爹更应该见他们才是!” 杜伏威一脸苦笑,自己这儿子生性纯良,那里知道人心难测的道理,缓了口气一脸认真地说道:“儿啊!爹爹凭着一身的勇武和赏罚分明的条律才让江淮军民归心,换言之也只有爹爹我才能压的住江淮之地的众豪杰,让他们不敢生出异心!” 与隋朝大乱时的天下众英雄相比,杜伏威的出身最为贫苦,翟让是小公务员,李密是世袭蒲山公,窦建德也算是个小土豪,杜伏威不同,他无财无势,是彻底的贫农出身,所以他万事皆以义气为先,毫无心机可言,说好听的叫做义胆肝云,难听的就是个十足的大土帽,因此还差点丢了性命。 大业十一年十月,东海李子通率所部万余人来淮南投靠杜伏威。这个李子通也是隋末一家反王,起兵时是依附在长白山左才相手下,后来因为太得人心,被左才相嫉恨,只得离开长白山,这次到淮南其实有些逃难的意味。李子通部的加入使杜伏威实力大增,杜伏威当然高兴,视其如兄弟,万事都坦诚相待。 不料李子通是个胸有大志不肯屈居人下的人,竟然突然兵变,妄图吞并杜伏威的地盘。杜伏威措手不及,全军大乱,杜伏威本人在李部追杀下身负重伤,关键时刻,杜伏威的养子兼大将王雄涎背负他藏匿到芦苇丛中,侥幸躲过了追杀。这次兵变,杜伏威的势力受到很大打击,从此与李子通结仇,而他原本豪爽重义的性格也因此大大改变。 这些往事杜伏威并未对杜麟提过,后者自然不解他话中的意思,杜伏威见了儿子茫然的表情,不由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爹的意思是说,如果爹那一日不在了,你很难继承爹爹的基业,而且因为你是爹爹的独子,还极有可能遭受杀身之祸,所以这些日子不见他人,为的就是担心有人假传爹爹的遗愿!” “难道…….”杜麟闻言心中大惊,没想到爹爹连平日极为倚重和亲近的两位义兄都放心不下,更何况是其他江淮将领了。 想到这里,杜麟回头望了眼自己的娘亲单云英和伯父辅公佑,二人都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显然已经预料到了杜伏威逝世后可能遭遇到的危机。 “伏威,你放心,兄弟我定会好好辅佐麟儿,绝不让外人伤害到他!”辅公佑上前一步,紧紧握紧杜伏威的双手,坚定不移的说道。 杜伏威双目泛红,神色激动的凝望着辅公佑,语气颤抖的说道:“谢谢,麟儿和云英就拜托给公佑你了!” 小时候的杜伏威极为贫穷,无以唯生到几乎饿死,他的好朋友辅公佑挺身而出,不惜冒着被毒打充军的危险,偷了人家的羊送给杜伏威,后来起义后更是互相扶持,二人之间的感情不是亲兄弟却甚是亲兄弟,此时杜伏威病重,除了自己的妻儿外,真正全心信任的也只有辅公佑了。 激动的感触下,杜伏威不停的喘着粗气,抬手艰难的指了指桌上晾着的茶水,杜麟见到后连忙取来,递给自己的爹爹。 杜伏威喝了几口,缓了缓气后,又说道:“儿啊!如今天下已成李唐和新汉两虎相争之势,我江淮实力不济,早晚被两者中的某一方所吞并,虽然镇南王,不,是现在的新汉皇帝曾许诺我江淮可以自治,但是人心易变,没有任何一个君王可以忍受一个国中之国的出现,更何况豫章失陷都因爹爹的指挥不当,这一大错就足够新汉皇帝用来攻伐江淮的借口了!” 说到这儿,杜伏威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如今,比起对方来攻伐,不如我等主动投诚于新汉,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保我杜家的香火延续……”说到这,杜伏威面色突然一变,眉宇间闪过一道不忍:“不过在此之前,有几件事必须先要处理一下……”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愧疚的抉择 “义父,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当初您被李子通追杀,还是孩儿将您拼死救出的……难道这些您都忘了么?”王雄涎双目通红的悲戚道,他没想到好不容易进入杜府,迎来的却是刀斧加身。 和王雄涎同为杜伏威义子的阚陵,神色间并没有太多的悲愤,似乎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中似的,面对将他收押的杜伏威亲兵,脸上仅仅闪过丝苦涩后,便大声喊道:“义父,还请您老人家保重身体,希望日后孩儿还有侍奉你左右的机会!” 阚陵和王雄涎都是江淮军中的骁勇之将,在军中广有盛名,有江淮双雄之称,杜伏威收了二十多个义子,属这二人最为器重,江淮军的兵权大半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王雄诞长的虎背熊腰,威武过人,力拔千斤有万夫不当之勇,是一员难得的虎将,而阚陵正好与他相反,马上功夫虽一般,但是心思缜密,韬略非凡,是江淮军中为人所共知的儒将。 正因为二人才华惊人,所以杜伏威才极为倚重,不过为了万全起见,他还是不敢彻底信任二人的忠心,在将他们骗入府后,又依次召来了数位掌控兵权的大将,随即便将一众人等全部控制了起来。 听说王雄诞等人都被看押起来后,杜伏威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般对待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义子将领,他心中难免愧疚,可为了自己的亲子,为了杜家的兴亡,他必须狠下心来这么做。 身心俱疲的杜伏威靠在被上,望着陪在床边的杜麟,随即闭上眼睛,低低地说道:“王雄诞,阚陵他们是爹的义子,还是麾下最得力的将领,更是兵权最重的将领,爹还活着,就能镇得住他们,可你就难说了,所以……现在还是先得关起来再说。” 杜伏威缓缓的睁开眼睛,见杜麟一脸的不忍,神色认真的提醒道:“江淮交予新汉皇帝之前,你不可放掉他们,以免他们别有主张,你却左右不了他们,不过当新汉皇帝接收江淮的时候,你却须记得一定要恳求放掉他们,大局已定,他们没有时间另生主张的,而他们本是我杜家宿将,你又是从我刀口下救了他们性命的少主,所以……以后不管怎样,他们总会对你心存一丝感激的,懂么?” 杜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号啕大哭道:“爹,儿不想记得这些事,儿只想要爹爹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一切儿都不在乎!” 杜伏威泪水缓缓流下,黯然说道:“傻孩子,人生在世,谁都逃不过生死离别这一关,爹能娶了你贤淑的娘亲,生下你这么个懂事的孩儿,此生已无憾也!” 这时爱妻单云英急急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夫君,城下有人求见,来人是……”单云英还未说完,便被杜伏威出声打断。 自从重伤之后,杜伏威下过严令,不管是谁他都一律不见,而爱妻突然的冒然出现,告知他有人造访,不禁让他心中有点恼怒,何况正巧赶上他与杜麟交代后事的档口。 杜伏威奋起余力,艰难的撑起身子,沉声道:“我不是早已吩咐过了么?本帅一日不曾气绝,历阳一日闭城不开,云英你何时变的如此不懂事了!” 单云英满头大汗,面孔涨红,双目闪烁着泪光,轻咬朱唇委屈不已的说道:“夫君,妾身知道你的严令,可……可城下那人……那人是…….” 杜伏威虎目一瞪,气哼哼的问道:“那人怎样?难不成是阴曹地府的鬼差不成,本帅还未断气,他们就来勾魂了?” 单云英俏脸一冷,自从与杜伏威成亲以来,二人一直相亲相爱,不曾有过一次的口角,此时杜伏威突如其来的责怪嘲讽,让单云英不禁心生怨气,大声质问道:“那人是新汉皇帝,你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单云英说罢,搬过张椅子气呼呼的坐下,可想到自己夫君命不久矣,心中不由的一痛,走到床边关心的帮想要坐起身来的杜伏威摆正身子。 却没想到原本奄奄一息的杜伏威霍地一下坐了起来,肿胀的眼睛睁到了最大的限度,大声吼道:“来人,立刻将王雄诞等人押去城外的新汉皇帝那里!” ……………….. 历阳城下,龙斌的銮驾刚刚到达城门,就见一个亲兵走近车驾抱拳禀道:“启禀陛下,历阳杜总管麾下王雄诞,阚陵等多位将军求见。” 没等龙斌回答,就听亲卫统领董放怒声道:“杜伏威不亲自出城接驾么?要知道可是他找陛下来说有事相商,陛下降尊屈贵亲自前来,竟然只让几个手下前来迎驾,难不成是藐视我家陛下么?” 豫章失陷虽然龙斌并未大多的怪罪杜伏威,毕竟他知道与李靖对敌,杜伏威战败本就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手下人可不这么认为,心里都对杜伏威怀有怨恨,好在李靖那支唐军治军严明,豫章失而复得后,损失并不算太大,不然恐怕早有人上书龙斌攻伐杜伏威了。 董放大手一挥,刚要说“不见”二字,就听那亲兵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几个江淮军的将领是反缚双手,被人押来的。押他们来的人来说……杜总管重伤后昏迷不醒,几员部将急拥主帅逃返历阳,竟然没有察觉有支唐军绕过了历阳郡,险酿不可挽回之大祸。” “杜总管羞愧难当,只是因伤势过重,不能亲来负荆请罪,是以绑了这几员大将,杀剐刑罚,听凭陛下处置。” 听完亲兵所言,董放满脸的怒容顿时化为惊疑之色,而这时就听车驾里传来龙斌悠悠的声音:“来人,将几位江淮将军安全的送回去,就说豫章之难不能怪杜总管,而杜总管身先士卒,导致重创在身,朕于心不忍,罪过之说朕更是从未想过!” “是,属下遵命!”亲兵大声回答,便疾步退下,而一旁的董放摸着脑袋,有点迷糊的问道:“陛下,为何要将那些个江淮将领放回去,难道真不追究豫章沦陷的事了?” 龙斌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叹声道:“王雄诞,阚陵等人都是江淮军的核心人物,更是杜伏威的左膀右臂,如今却被身陷囹圄……朕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杜伏威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而且极有可能是他自己……哎…….”说到最后,龙斌重重的叹了一声,颇有点英雄迟暮之感。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杜伏威逝世 历阳,杜府,白幡满堂,正厅挂着一个斗大的“奠”字,中央处一座灵堂格外醒目,在场的人无不穿麻衣、系麻绳,头系孝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杜伏威伤势极重,早已病入膏肓,只是他放心不下家人,凭着一股坚强的意志挣扎着生命,蝉精竭虑地为自己安排后事,为儿子安排后路,等到他得知龙斌来到历阳,并且吩咐把淮南军政全部交到对方手中后,心神一懈,这油尽灯枯的生命便也到了尽头。 孝堂上,龙斌屈尊降贵,身着孝服亲自祭奠杜伏威,并向他上香叩拜,令在场众人无不震惊万分,为之侧目。 要知道君主只拜天地,连父母都无需行此大礼,而杜伏威不过是个臣子,虽说死者为大,但是龙斌当众叩首拜祭,这等规格可谓是从所未见。 龙斌神色哀伤,把三支焚香插入香坛,泣声道:“杜总管英雄一世,今日朕闻噩耗,心如绞痛,悲乎痛哉!兄长去矣,但雄风不灭,豪情仍在,至此朕追封兄长为淮南王,世袭罔替,以表朕之哀思之情!” 龙斌双目微红,此时的他并非完全是在做戏,而是对杜伏威的离去确实感到衷心的遗憾,而杜伏威能在死前将江淮军政交给自己,这份大度也让龙斌为之钦佩,受人恩德自当涌泉相报,龙斌没有机会还杜伏威这份恩情,那么只能寄托在他的子嗣身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兄嫂,节哀顺表,如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出,朕定竭尽全力为您办到!”龙斌称呼单云英为“兄嫂”,等于将对方的身份一下提高到了皇亲国戚的地位,这样即使杜伏威已经不在,那么他身前结下的仇家想要找杜府的麻烦,也需有所顾忌。 已经哭成泪人的单云英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朝龙斌感激的行了一礼,她虽是女中巾帼,又久经战阵,见惯了战场厮杀,生死两隔,可心中重如天的夫君离世,女儿家的柔弱瞬间被最大限度的展现,心神俱碎的她要不是还有杜麟作为心灵上的支撑,有对儿子的不舍和牵挂,估计早就随杜伏威一同离开这个纷繁的尘世。 从历阳为杜伏威开始办起了丧事起,龙斌一面亲自前往报丧,同时让随行的官员开始接收,统计杜伏威交到自己手中的军政大权。 江淮军虽然称得上是支雄军,但是出类拔萃的将帅并不多,能撑得起局面的人物更是寥寥无几,而主要的带兵将领阚陵和王雄涎等人又被关押了起来,所以龙斌命人统领历阳文武,宣布隶属杜伏威的城池和整个江淮军就此归附新汉帝国的提议没有受到丝毫阻挠。 杜伏威确实是个一诺千金的汉子,他既然答应把自己一手开创经营的疆土交给龙斌,便没有做出一丝的保留,就连被送回的阚陵和王雄涎等将领也再次被下了牢狱,身死全都交给龙斌裁决,这样一来可以彻底稳固龙斌对江淮军的掌握。 在历阳的第二号人物辅公佑的全力配合,以及单云英和少主杜麟的首肯下,江淮十二郡三十一县城正式易帜,成为新汉帝国的疆土。 刚走出灵堂,龙斌便下令把阚陵和王雄涎等人释放,董放对这个指令有所顾忌,不禁迟疑道:“陛下,这些人是杜伏威亲自下令拘押起来的,如今他刚刚过世,陛下就推翻了他的命令,让江淮百姓看在眼中,恐怕……不太好吧?” 龙斌轻轻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杜伏威若是真想惩治他们,早就动手了,何必拘而不治?难道他病的连杀几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董放懵懵懂懂的答应了声,刚要退下却被龙斌出声喊住:“董放,你去地牢的时候带上杜麟……”随着董放的离开,室内一空顿时静了下来,龙斌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天空一角,喃喃地道:“杜总管,朕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 家事,国事。对李渊来说,全都不胜其烦。杜伏威身死,其疆土全部归于刚立的新汉王朝,这让全身心想要一统天下的李渊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可木已成舟,此时只能望而兴叹罢了!强敌在侧也就罢了,偏偏自己的家人还都不是省心的主,这才是李渊最为心烦神伤的事情。 在过去的一月中,秦王李世民二次遇险,都差点丧命,第一次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打猎,李建成亲自挑选了匹良驹拿给李世民骑,结果这匹马将李世民撅下马背三次,但被李世民三次都跳开,其中的险象环生绝非语言所能描述,要不是李世民功夫底子十分了得,恐怕早就命丧于马蹄之下。 而就在这件事情过后不久,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招李世民到东宫喝酒,结果才饮到一半,秦王李世民心中暴痛,吐血数升,后来由淮安王李神通将他扶回秦王府,经过太医整夜的医治才幸运的度过了危险,直到现在身体还处于虚弱致之中,至于病因御医竟然无法弄清。 帝王之家权势争斗的残酷和冷漠人尽皆知,如果说李世民一次遇险是巧合的话,那么连续两次差点丢了性命,而且都有太子李建成在场就不难让人联想其中的蹊跷了,李渊作为二人的父皇,怎么能不对这些意外上心,他不是不怀疑其中的猫腻,而是他不想更不敢去怀疑。 秦王府内,李世民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但双眼却依然犀利有神,隐约闪烁着一丝怨毒和愤恨,而在床边则坐着他最器重的幕僚房玄龄。 “房先生,事情都查清楚了么?”李世民声音嘶哑的问道,双眼紧紧的凝视着房玄龄,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但是他希望能真正得到一个答案。 没有言语,房玄龄轻叹一声,神情中尽是复杂之色,秦王府和东宫向来暗中争斗,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建成竟然敢于痛下杀手,而且还举一反三,可谓是明目张胆,本是一母同胞,却这般手足相残,房玄龄不禁感叹帝王家的无情和残酷。 “咄咄”怪笑一声,李世民从房玄龄的脸上已经得到了答案,而接下去是该轮到他反击的时候了,要知道自从成年以后,他李世民向来掌握主动,料敌先机,除了与龙斌的那一战外,所有威胁到他的人都已经化为烟尘,消散在天际之中了! 招了招手,示意房玄龄凑过身来,李世民在对方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后者脸色瞬息万变,眉头紧紧皱起,显得十分的犹豫纠结,但最终还是朝李世民点了点头……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劈柴减肥法 豫章新开张的万宝楼里,各色商品琳琅满目,精致华丽,前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后厅中却是一片宁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堂堂的大掌柜卢鼎天正赤着上身,用他那双肥硕的肉掌劈着木柴。虽然身材依旧是那么的不堪入目,但比起从前却黝黑精壮了不少,滚珠般的汗水顺着脊梁和胸膛倘下,身上隐约已有黑亮的肌肉浮现。 卢鼎天可不是自愿受这份下人的苦,而是家里的宝贝夫人碧儿给他下达了半年内瘦去二十斤肥膘的指标,不然的话就不准上她的床,这可让要了卢鼎天的亲命了,而且还有大姨子情儿监视他是否郎君跳墙,勾搭外面的女子泻火,而眼下的这份所谓的劈材减肥法也是情儿想出来的。 情儿手里端着只精美的瓷盘,上面放着从万宝楼里挑选的几样首饰,脚下轻轻一跃,轻盈地盘坐在劈好的一堆木柴上,边把玩着手里首饰边说道:“镇南王称帝不久,就再得江淮之地,与李唐实力更为接近,将来问鼎天下恐也并无不可能!” 卢鼎天竖掌为刀,一刀劈下,手中臂粗的硬木应声分为两半,切口平滑,真如刀斧所截。他手势一堆,随后负在背后,摆出一副高手的傲然姿态道:“镇南王实力雄厚,手握数十万精兵,更重要的是西南安定,百姓对他极为拥护,只要不出意外,守住这半壁江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不过至于能不能与李唐一争天下,这就要看天数和镇南王的运数了!”卢鼎天说的平稳有力,但是额头却是虚汗直冒,刚刚劈柴的那一掌,痛的他差点失声叫出来。 情儿缕了下开叉的发丝,嫣然道:“也许吧,谁知道呢?镇南王若能成大事,我等也能沾点光……不说了,不说了,这些军政大事,我不明白,也没必要明白,还是留给那些需要明白的人去折腾吧!” 卢鼎天见她神情洒脱自然,不像普通女儿家那般拘泥,不由微微一笑,顺手又拿起一块木头:“嚓”地一掌劈开,抬头说道:“情儿姐姐,我都已经劈了二个月的柴了,可这身肉掉的速度恐怕赶不上碧儿要求的标准,您看是不是换个方法……” 情儿黛眉一颦,嘴角微微翘起,含笑道:“别以为本姑娘看不穿你那点小心思,给我乖乖的练下去,等什么时候可以劈碎那块木桩,本姑娘再给你想个其它法子!”说着情儿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抛给了卢鼎天。 “软香化瘀膏!”卢鼎天接过一看,脸上顿时红的如夕阳般灿烂,之前强忍痛苦的作秀显然已经被情儿看穿,可当目光望见身侧几步远的那颗足有一人环抱粗的树桩时,脸色由红变白,真叫个欲哭无泪,以他目前的功力,鬼知道还要磨碎多少层皮才能劈的碎木桩。 情儿轻掩双唇,嬉笑道:“碧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这个姐姐为你求情,她十有八九也不会买账,你如果想让碧儿为你卢家多多的开枝散叶,那就乖乖的瘦掉这身肥膘才好。” 听了情儿的话,卢鼎天哀叹一声,双手合什的卖乖道:“姐姐金玉良言,妹夫我定牢记在心,势必劈出身傲人的挺拔身材!”说到最后,卢鼎天颇有副杀身成仁的壮烈之气。 情儿一笑,拍了怕沾上灰尘的衣裙,又把那几样精美的首饰一股脑的全放进了怀里,才心满意足的说道:“那我走了,妹夫你可要保重了!” “姐姐今日怎么来了就走,莫非有什么急事?”前段日子,情儿都会呆上一整天,今日突然的变化让卢鼎天不禁感到好奇! “姐姐我闲着没事,所以加入了鹰眼,没想到刚一上任就让郭统领派去长安建立情报站。”情儿骄傲的昂了昂脑袋,得意道:“姐姐我可是从小就被培养成了名刺客,侦察,刺杀,潜伏的水平可是一流的,去长安这么严峻的任务也只有我能担当!” 说完,情儿脚下一动,闪身掠到院门旁时,卢鼎天忽然道:“姐姐不是呆在狼眼,一直暗中保护镇南王么?怎么主动去了鹰眼,难不成有什么隐衷?” 情儿身形一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回首问道:“哪有什么隐衷?就镇南王那身绝顶的功夫,根本就不需要人保护,在狼眼里可是寂寞的很!” 卢鼎天见情儿回头,脸上微微一笑,从石桌上饮了口凉水,说道:“镇南王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而且对自己的女人更是难能可贵的尊敬和体贴!” 情儿柳眉一挑,脸蛋没来由地浮起两抹红晕:“那又怎样?” 卢鼎天慢条斯理地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姐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呢?” 闻言情儿脸上瞬间红到了耳根,失声嚷了起来:“你再说什么昏话呢?信不信姐姐我好好给你松下骨头!” 卢鼎天脸上的笑容正盛,缓缓的放下茶杯,双眼一咪道:“妹夫我劝姐姐一句,年华易逝,青春易老,难道你打算做一辈子刺客?碧儿这个做妹妹可都已经是做母亲的人了,做姐姐的您可不能落后的太多吧!冷凡爷爷可是向我问了好几回,说认不认识什么青年俊杰介绍给你,甚至还说年纪大点都无所谓,妹夫我可是相当的犯难啊!” 情儿气的飞起一脚,地上一枚石子便腾空而起,疾射飞向卢鼎天的大肚子。 卢鼎天来不及躲闪,“哇”的惨叫一声,痛的他心底里直骂娘,拔脚就朝远处跑去,同时落下悠悠的声音:“刺客,最善于捕捉机会、制造机会,从而一击致命,猎杀对手。这样好性情、知雅趣、有前途、居重位的男人,若是放过了,姐姐你可不要后悔终身……” “混蛋!”情儿红着脸,咬牙切齿地骂,可是自己的活宝妹夫已然闪的没影了。情儿咬了咬嘴唇,眼波忽然有些迷离起来,可想到郭峰安排陪她一起前往长安的鹰眼人手正在城门等着,眸光顿时一清,忽然察觉自己竟被卢鼎天一番话惹得心猿意马,不由羞不可抑地顿足闪去……”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酒坊暗斗 长安,东十字大街有一家新开的酒坊,因为可以出售名扬天下的美人醉,所以生意极好,还有就是店主是个二十多岁的美貌女子,来买酒的人不少都是一饱眼福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这家店店面不大,但是在东十字大街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一个小女子能单独开得起这样一家店面,家境也算是蛮殷实了。 店面开了半月有余,生意日益兴隆,但是也逐渐生出了些麻烦,只怪这店主女子长的太过漂亮,眉色姣好如望远山,脸蛋妩媚常若芙蓉,肌肤臬滑羊脂美玉,身段婀娜娉婷多姿,是个秀色可餐的佳人。 长安作为李唐都城,天子脚下治安算是不错了,可泼皮混混却也不少,好酒的食客中好色之徒自然也多,不是说……酒为色之媒么?敢开酒坊的女子怎么能不让人想入菲菲呢? 酒坊刚刚开张的时候,东十字大街上的泼皮头子老虎张见了人家,口涎马上就流了一地,当即就宣布这美人儿是他的禁脔了,可他只调戏了这美人儿一番,还没来得及动手动脚呢,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禁军壮汉吊起来暴打了一通。 等那些军汉打累了抬腿走人,他的泼皮兄弟们才壮起胆子过去放他下来,当时老虎张舌头抻出来好长,像是个长舌妇似的,而且肿得有三寸厚,也不知道那几个军汉用的什么拔舌之刑,舌头虽未拔了去,从此却变成大舌头了,更糟糕的是他两条腿都被打瘸了。 混混们虽然无赖但也不是傻子,那个酒坊的小娘子明显和官军和瓜葛,而且交情还不浅,不然绝不可能这么快就有人给他出头,经过几日的观察,混混们注意到常常有今身穿红衣的劲装女子来访,经过一番了解,原来这个红衣女子竟然是攻陷豫章郡城李靖大将军的夫人,至此便再也没人敢来闹事了…… 此时,长安城里正下着大雪,大雪弥漫,飘飘洒洒,眼见雪厚盈尺,街道上已不见人烟,那店主美人便吩咐道:“柱子,雪下得这么大,应该没什么客人登门的,把门板安上,你先回了吧。” 那小伙计一听掌柜吩咐,大喜过望,连忙起身去安门板,刚按上半扇,外边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进了门一边拂着肩上雪花,一边笑道:“情儿妹妹,是不是不待见姐姐,刚来就要打烊了!” 小二一瞧,连忙点头哈腰地陪笑道:“哎哟,李夫人,这不是雪太大么,掌柜的吩咐,提前歇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红拂女可是酒坊的护身符,小儿自然是殷勤的很。 老板娘瞧见他来,连忙迎上前来,使毛巾帮她扫掉一头一肩的雪后,亲热的挽住红拂女的胳膊,娇嗔道:“就因为知道姐姐要来,所以才早早的关上店门,这样才能专心的招待姐姐嘛!” 那小二伶俐,一见二人说话,赶紧把另两扇门板安上,一溜烟儿地去了。不料对面酒楼这时走出两个身着裘衣的男子,步履沉稳,神态凝重,顾盼之间,不怒自威,颇有几分大人物的霸道之气,这两人正是李靖和张仲坚。 外面雪花纷飞,二人却没有急着回家躲雪,而是绕到酒坊的后院,纵身跃了进去,自从红拂女出门后,他们二人就一直跟着,明着是跟踪,实则却是在暗中保护。 李靖和张仲坚都是江湖阅历极深厚的人,自从自家府邸对面突然开了家酒坊,而且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掌柜时,心中就已经暗生警觉,而且那个女掌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没用几日就和红拂女打成了一片,二人就像是亲姐妹般,这让李靖心中的疑心更重,经过派人探查后,竟然无法弄清女掌柜的来历,而这也让李靖和张仲坚确定了女掌柜身份的不一般。 二人潜进酒坊后,就躲在前厅外的角落处偷偷注视了女掌柜和红拂女亲切的聊着家常,虽然对方十分可疑,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李靖和张仲坚还是不想冒然出手,毕竟毫不知情的红拂女与女掌柜的关系极好,要是她出手阻拦,他们这两个天下响当当的汉子恐怕也是束手无策,谁让红拂女是二人的死穴来着。 店门一关,酒坊里的火炉顿时就把屋内烤着暖洋洋的,红拂女蹦蹦跳跳的搓搓手,在炉边坐了下来,伸出双手烤着火,顺便接过小二递来的一壶美人醉,仰面就灌了口,如男儿般豪爽自在。 女掌柜嫣然一笑,搬过一条凳子,双手一拂裙摆,折腰坐下,挨着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女子是她见过的最为出俗的女子,整个人放荡不羁,快意恩仇,待人真诚,不拘小节,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倒真可以当真姐妹那般真心。 店中一片静谧,清冷的光线从门隙中透过来,映在女掌柜的脸上。女掌柜有种卓尔不群的清傲,不过芳龄渐长,肌肤腻玉,清艳如雪的娇容已带上了几分成熟女子的妩媚,臬化了她的飒爽之气。 女掌柜不是别人,正是前来长安建立情报站的情儿,而她为了寻求庇护便把酒坊开在了李靖大将军府的对面,并很快熟络了红拂女,而且作为情报站的主管,她首要的任务就是监视当初奇袭豫章成功的李靖。 “美人醉辛辣的很,姐姐慢些喝!”情儿轻轻说着,抬起玉手,为红拂女斟了一杯酒,酒是烫在热水中的,此时温度正好。酒杯轻轻送到她的面前,红拂女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的手上,一双亲荑如玉,小指微翘,宛若一朵幽兰,可如果仔细观察,就可发现手掌隐约蕴含着股苍劲,虎口处还有薄薄的一层老茧,虽然做过修饰,但是却也不难发现。 雪花簌簌,远远传来小贩的叫骂声,更显室中的安静。红拂女握住情儿的双手仔细轻抚着,一脸心痛道:“妹妹吃了不少苦吧,这么年轻手上就已经挂着茧了!” 情儿心里深深的缓了口气,她自小练武,手上怎么可能没有老茧,刚开始还以为红拂女看出了破绽,打算着是否要先下手为强,没想到对方心性竟然这么纯良,丝毫没有往别处想,而这份表现出来的关心,也让情儿心中隐隐有点愧疚。 低头轻抚着情儿玉手的红拂女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神色的变化,可躲在暗处的李靖和张仲坚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包括情儿想先下手为强时脸上流露出的一丝煞气…… ------------ 第二百八十九章 误解 红拂女踏着一天飞雪碎屑回到李府,府中老管家一见了她,立即道:“夫人,少爷请您回来,马上去书房见他。”老管家服侍了李府三代人了,其他下人尊称李靖为老爷或是将军,而他还是习惯了少爷称呼,李靖对此也不在意,对于老管家十分的尊敬。 “哦”红拂女随意答了一声,用马鞭敲了敲肩头雪花,跺着脚上的积雪问道:“靖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这么着急的见我?” 老管家微微曲着身子,回答道:“老头子这就不知道了,刚才少爷和张先生回来时,就吩咐老头子了……”说着老管家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少爷说话时脸色有点难看,夫人还是快去见见,怕是真有什么急事!” “刚才回来吩咐的?靖哥在我出门后也离府了,大哥也跟着?”心里带着疑惑,红拂女疾步来到书房,见到李靖和张仲坚果然在书房里等他,二人肩头挂着雪花还没化干,应该回来没多久。 “红拂,刚才去府门对面那家新开的酒坊了?”见红拂女走进书房,李靖立即出声问道,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忧色。 “是啊!还不忘给你们带了两壶美人醉呢?”红拂女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两个酒罐子,并没有把李靖和张仲坚凝重的脸色放在心上,欢心的笑着道:“这酒可是难得的佳酿,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好在我与那女掌柜熟络,不然你们可没这个口福了!” “美人醉?当初风靡洛阳的烈酒么?”张仲坚接过自己三妹手中的酒壶,拔掉壶盖深深的闻了口,脸上顿显惊异之色,抬手灌了口后,不禁叫好道:“果然是好酒,竟然如此的香醇,喝下去如烈火般在肚中灼烧,让人浑身舒爽!” “靖哥,你也尝尝!”红拂女见大哥赞扬,脸上笑容更盛,将另外一壶美人醉递到李靖的跟前道:“靖哥拿着,我再去给你们做几个下酒菜!” 说完,红拂女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李靖一伸手给拉住了:“红拂,这酒我已经尝过了……”拍了拍自己爱妻无暇的玉手,李靖示意她坐下,沉默片刻后说道:“红拂,我和大哥有事找你商量,希望你能答应。” “这酒你已经喝过了?还有事找我商议?”看着李靖有点难堪的神色,红拂女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脑海中一道灵关闪过,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之前酒坊与女掌柜的聊天里,她记的好像对方提到过卖了好些美人醉给百花楼,本来女掌柜的美人醉就不多,可奈何不住百花楼的老板再三哀求,而且出的价钱也十分丰厚,最终女掌柜还是把酒卖给了百花楼。 而百花楼并非什么酒楼,而是长安最大的青楼,每年长安城里都会选花魁,大多数都是百花楼的姑娘拔得头筹,那里的姑娘档次高出其他青楼不是一点半点,知情识趣,十分懂得讨男人欢心,成了长安城里富家子弟,朝堂大人出去消遣首选的地方。 “难不成靖哥是在百花楼喝过的美人醉?那么他要找我商量的事情?”红拂想到这里,双眼顿时泛红,急的都快哭出来了,紧咬着双唇迟迟没有做声。 男人嘛,只要还是个喜欢女子的,哪有不风流好色喜欢三妻四妾的,李靖虽然称得上是个君子,但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夫妻相处的时间长了,难免有点乏味,出去找点乐子尝尝鲜也是人之常情。 要知道李靖出身名门,像许多大户人家的儿子一样,刚成年家人都会纵容他出入烟花之地长长见识,再不然就先找两个姿色出众的使女送与他作妾,一来是要儿子开开窍儿,不要与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又或者情事少于历练,将来反受制于男女之情。李靖能忍到现在都不纳妾已经相当的不凡,比起别家的子弟足可以“痴情郎”自居了。 “靖哥,要是你满意的话,就带回来让妾身瞧瞧,只要心性还过的去,妾身绝不会让你为难的!”红拂女强装大度,可伤心的泪水已经无法自控的低落下脸颊。 李靖听到懵懵懂懂,可见到红拂女落泪便立即意识到对方会错了意,而坐在一边的张仲坚也是手足无措,向来不太会说话的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可又最见不得自己三妹哭泣,只能把气发到李靖的头上:“二弟,看你惹的麻烦,有话就直截了当的说了不就得的,婆婆妈妈犹豫不决倒把三妹给弄哭了!” “大哥,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男子汉大丈夫纳门妾氏根本就不算件事,何况靖哥还提前找我商量,已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了!”红拂女擦了擦哭红的双眼,泪眼婆娑道。 “啊?纳妾?你以为二弟他要纳妾?”张仲坚脑子再迟钝现在也算反应过来了,一双虎目瞪的像是两只大鸭蛋,而听完红拂女所言的李靖更是哭笑不得,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家娘子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想象力! 双手牢牢的按住自己爱妻的双肩,李靖一脸正色的解释了半响,才让红拂女收住了泪水,不过脸色依旧红润,不过不是伤心还是羞的有点无地自容。 “靖哥,你说这美人醉当初行军进洛阳时喝过?”红拂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惭愧的问道,都怪她醋性大发,还以为李靖是在青楼喝到的美人醉呢! “没错,这美人醉最早是在洛阳盛行的,而且……”李靖顿了顿,脸色突然一寒道:“而且酿制出此等佳酿的人,正是如今的新汉皇帝!” 红拂女一脸震惊的望着李靖,同时双眼也带着询问的目光,不知对方是从哪里得知美人醉是新汉皇帝酿制出来的消息,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 “三妹,你知道大哥我好酒,对天下美酒可谓是趋之若鹜,自从听闻有美人醉这种佳酿后,就千方万计的打听它是如何并由谁酿制出来的,凭着大哥的江湖关系,虽然费了番功夫,但最终还是让我弄了个清楚,此酒正是新汉皇帝亲自酿造的!”张仲坚确认无误道。 “美人醉风靡洛阳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才再次出现,回想一下当初好像正是新汉皇帝从刑场上救出贺若粥一家,逃出洛阳城后美人醉才销声匿迹的!”李靖接着说道,话已至此已经明确了美人醉和新汉皇帝脱不了干系,而这个结论也把矛头直指李府对面新开,并且出售美人醉的那家酒坊。 “靖哥和大哥的意思是……”红拂女没有说完,就见李靖和张仲坚同时面色凝重的朝她点了点头,见此红拂女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脸色也随即变得难看无比,她此生最恨被欺骗,而且还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 ------------ 第二百九十章 姐妹相聚 红拂心性豪爽,待人真诚,最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而李靖和张仲坚找她商量的事情,却是希望红拂可以暗中留心观察酒坊的女掌柜,虚与委蛇,从而摸清对方的底细,这无疑与红拂女的性情大相径庭,所以李靖和张仲坚才会觉得为难。 可是如果现在就尝试揭穿或是抓捕那个酒坊女掌柜,定将打草惊蛇,毕竟暗中潜伏着的敌人才是最危险的,只要暴露出来,那么无论对方再狡诈,自己提前有了防备,一般都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如果对方真是新汉帝国派人的细作,那么即使拔除了这枚钉子,新汉帝国还会再次遣派人手,到时候还能这么侥幸的发现查探到么? “靖哥,真要这么做么?”短暂的沉思过后,红拂女显得有点犹豫,酒坊女掌柜给她的印象十分的好,颇有一见如故之感,何况目前仅仅是李靖的揣测,未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红拂女由心的不想去暗中监视对方。 “红拂,不是为夫逼你,对方把酒坊开在我府邸的对面,而且如此快的与你熟络,恐怕目标正是我李靖!”李靖一脸认真的说道:“对方若真是细作,对我李府无疑如芒刺在背,不谨慎对待的话,早晚都会降祸我等身上。” “三妹,药师也并没有让你伤害那个女掌柜,只是留个心眼,多多观察对方罢了,若真是误会,到时候大哥陪着药师亲自登门给人家姑娘道歉!”张仲坚也在旁帮着李靖劝道。 沉默了良久,红拂女望着两双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比起自己的为人准则,她显然更在乎自己家人的安危。 ……………… 雪花袅袅,整整三天三夜,雪下的就没有停过,李府对门的酒坊里,一个绿意女子闪进门来,从腰间抽出手巾抽打着身上的积雪,而正在柜台整理着的情儿先是一惊,等看清来人后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忙的放下手上的活计朝那女子小跑而去。 “碧儿,你怎么来了?”牵着自己妹妹无骨的小手,情儿仔细打量着对方,惊讶的神色中似乎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碧儿的从天而降实在让她感到意外。 “姐……”腻腻的低喊了声,碧儿嬉笑着依偎在情儿的怀里,像没长大的顽童般拱了拱脑袋:“妹子来这自然是想你了,难道你不欢迎么?” “你这丫头,是不是又偷跑出来的?鼎天和爷爷知不知道?”情儿宠溺的刮了刮自己妹妹的小翘鼻,故意露出嗔怒的样子,虎着张脸问道。 面对自己姐姐的责问,碧儿不为所动,脸上依然昂扬着灿烂的笑意,摇晃着情儿的胳膊撒娇道:“姐姐,在家里都快闷死了,那小屁孩又闹的我心烦,所以就出来找你来了咯!”见情儿还要质问,碧儿赶紧补充道:“姐姐你放心吧,我事先和鼎天和爷爷打过招呼了,他们可是亲口答应我出门的,只是吩咐要多听你的话而已。”说完,碧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 接过信函打开看了眼,情儿立刻就认出是自己爷爷的手笔,读完里面的内容后,脸色这才缓了下去,原来碧儿出门还真是打过招呼,不过从冷凡信中再三提到要小心约束碧儿,不要让她闯祸的提醒来看,碧儿为了这次出门肯定废了不少的功夫,才说服了自己的丈夫和爷爷。 正当碧儿和情儿姐妹俩低声说着话时,酒坊里的不少客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二人的身上,原本女掌柜就是天姿国色,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美人,怎么能不让人为之侧目呢? 酒坊的客人中属西城的泼皮孟大胆看的最为明目张胆,趴在桌子上的他,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花生米,可一见到绿意女子走进来,手拿花生停留在嘴边的动作就没变化过,整个人像是中了定身术般,但嘴角的口水却哗哗的低落在地。 肤白胜雪,玄衣似墨,娇媚不可方物,平日不过流连于八大胡同找些廉价的夜莺泻火的孟大胆,哪里见识过此等的绝色佳人,比起酒坊老板娘更显出几分天真活泼,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不定,整个人充满着少女般的灵气,让人不禁产生种保护的冲动。 心动不如行动,孟大胆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理了下满是污垢的麻衣后,径直朝情儿姐妹俩凑了过去,满脸堆笑道:“听这位姑娘刚才说话的口音,该不是从外地来的吧!生的真是俊俏……”说着,一双贼手便朝碧儿的胸口摸去。 可不料那绿衣姑娘身子灵活的很,蛮腰一扭,就避开了去,杏眼朝他一瞪,嗔道:“走远些,别跟本姑娘动手动脚的。” 碧儿拉着情儿闪身就进了柜台,盯着那纤腰款款,步履轻盈,生完孩子后那越发丰满的体态,孟大胆心里痒到快要抓狂的地步,不过像这样正经生意做到一定规模的,和当地的里正、巡检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他们这些泼皮混混只能欺负欺负路边小民,这样的人家,口花花一番倒没甚么,真要他出手调戏,他是没那个胆子的,何况之前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回里屋让姐姐给换了身衣服,没了厚实棉衣的碧儿像是解脱了束缚般,蹦蹦跳跳地走出来,无暇如白玉般的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小巧动人的樱唇泛着甜甜的无邪微笑,透出三分顽皮七分俏巧。换上的衣服似乎有点紧凑,但却把她傲人的娇躯完美的展现了出来,那惹人的犯罪的曲线瞬间秒杀了酒坊里的所有男客。 面对如此尤物,孟大胆脑子里最有的一丝清明也随之散去,一副猪哥样的朝碧儿走去,还装出很有大哥风范地举手拍向碧儿的香肩,浑然忘了自己不过是个赖吃赖喝的小混混。 “滚远点,非要本姑娘给你点厉害尝尝么?”碧儿瞪他一眼,闪过了他的魔掌,随即朝着酒坊里的客人大喊道:“今天是我和姐姐异乡团聚的好日子,我姐妹俩有不少私房话要说,恐怕不能招待诸位客人了,还请大家担待着点!”碧儿此言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而刚走出里屋的情儿一脸苦笑,自己这个宝贝妹妹一来就开始糟蹋起她生意来了。 碧儿说完,深深的朝店里的客人弯了弯腰致歉,起身注意到身后的情儿时,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看的情儿刚生出的一点火气瞬间就被浇灭了。 而碧儿的一弯腰,浑圆的美臀便翘了起来,虽说裤子穿得不算薄,可是她的身材似乎根本遮掩不住,举手投足间衣服的一凹一折,就能让你意会到她的小资腰是如何的不堪一握,小屁股是如何的翘挺,一双美腿是如何的圆润笔直,而这一切全部落在了碧儿身侧的孟大胆的眼中,后者的鼻息一下变得粗重起来,阵阵白烟从他口鼻中呼哧而出。 心中的欲望再也无法控制,孟大胆顿时想出一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妙计,只见他脚下一动,飞快地往前靠去,运气好的话可以假装立足不定,挨一下小妮子的屁股,再次也能在她大腿上蹭一下,虽说穿着棉裤,无法直接碰触到那柔软的肌肤,不过对一个合格的淫民来说,代入和幻想是不可或缺的揩油工具啊。 可是咱们的碧儿大小姐的油是这么好揩的么?在余光注意到孟大胆那淫邪的目光起,碧儿便心生怒气,盘算着该怎么教训一下对方,而当磕到脚边的一张凳子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碧儿搬起凳子,一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弯着腰便是一个大转身,凳子角儿不偏不倚地撞在大步朝自己走来的孟大胆的裆下,这下……可真是杯具了! “嗯!”孟大胆一声闷哼,脸色当时就白了,双膝微微弯着,屁股后翘,屏着气,瞪着眼,好像一副便秘的样子,这个泼皮吃了个暗亏,气都喘不上来了。 “哎呀,你怎么了啊?”碧儿眨眨迷死人不偿命的一双杏眼,神色间尽是无辜的样子,不过眼角却闪烁着狡黠的亮光。 “你……你…….”孟大胆连话都说不全了,弯着身子撅着屁股,双手紧紧捂着胯下,那样子滑稽之极,逗着酒坊里的客人哄堂大笑。 “喂,你可不要想讹人喔,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再说了……”碧儿撇撇樱桃小口,不屑地道:“你个大男人家,我才几分气力啊,撞你大腿一下,至于嘛你……” 孟大胆欲哭无泪,也无从解释,他似乎看到眼前这个眉眼如画的小妮子头顶双丫髻上慢慢钻出了一对角来,浑然就是一个小恶魔,哪有刚才的天真无邪,他咬着牙,吃力地向前挪了几步,趔趔趄趄地出了酒坊的大门,风雪一吹,身上一凉,胯下倒似舒坦了几分! 而孟大胆刚走出酒坊,又有一个客人走了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满怀心事的红拂女,当注意到与女掌柜相拥而笑的碧儿时,脸上也为对方的惊艳而闪过一丝动容…… ------------ 第二百九十一章 纰漏 夜,已经很深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长安的每一条街道上漫卷着,奔突着…… 窗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拍地打在窗纸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窗内,烛火还是那般跳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就蜿蜒升起。 酒坊里的客人都被碧儿赶走了,为了表达歉意,情儿赠送了每位客人一把纸伞,虽说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基本没有什么用处,但也算是份心意,原本心有不满的客人吧也因女掌柜的这一举动,怒气消去了不少。 普通的客人都已经离去,但是红拂女却是没办法赶的,碧儿听了自己姐姐在身侧的几声耳语,便立刻换上的一副热情的笑容,大步来到红拂女的跟前,张嘴便是一声讨人欢喜的“红姐姐好”,可这突然的表情变化看在红拂女的眼前,却显得让人心生揣测,脸上不自然的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位姑娘生的可真是标致,姐姐看的可真是羡慕死了!”红拂女定了下心神,伸手缕了缕碧儿柔顺的黑发,微笑道:“还有这小嘴,甜的像是涂了蜜似的,就冲你一声红姐姐,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到对面李府找我。” 碧儿乖巧的拉了下裙摆,像是个邻家小妹般笑意盈盈的答应道:“这可是红姐姐说的,以后小妹我来你府上做客,可别让人赶我走哦!” “放心吧,要是府上有人赶你走,姐姐定为你出气,就算是我家老爷也不行!”红拂女信誓旦旦的说道,几句话聊下来,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变得顺畅了不少,望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女孩,她实在无法与新汉帝国的细作联系起来。 将碧儿拉回自己的身边,情儿一边招呼着红拂女落座,一边端上厨房里备着的酒菜道:“姐姐莫怪,这丫头自小就古灵精怪的,全然我和家人给宠坏了,就刚才你可是见到的,今日刚到我这酒坊,就开始糟蹋起我的生意来了!” 红拂女脱下厚重的棉袄,抬手端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一口入肚顿时胸口如火烧般,全身的寒意被驱散的一干二净,畅快的呼出一口热气后,脑海中猛的想起家中李靖和张仲坚关于美人醉所说的话,一双柳眉不禁皱了起来。 “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小妹这就给你去请郎中来。”情儿关心的问道,说着便顺手拿起柜台上的披风朝店门走去。 “妹妹挂心了,姐姐没有什么事,可能是这酒太烈了,一口入肚呛到了下,让两位妹妹笑话了!”红拂女柳眉一展,脸上再次挂上轻松的笑容,手上拿起酒杯,有意无意的问道:“对了妹妹,这美人醉可是稀罕的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情儿心思缜密,是个眼睛进不了沙子的人,红拂女刚才的反常让她心生警觉,所谓被酒呛到的鬼话她根本不信,对方定是心中藏了事,而现在又突然问起了美人醉,却让她完全摸不清头脑。 情儿千算万算绝对想不到,是自己从豫章带来的美人醉出了纰漏,这也难怪她,美人醉是龙斌酿造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这酒是为了在长安打开局面从她好妹夫卢鼎天那里讹来的,而卢鼎天自然是问龙斌要的。 自从掌握西南又有了东瀛这颗摇金树后,不差钱的龙斌便没有再做美人醉的生意,虽然闲来无聊时也会酿造些,但也不过是给自己身边的人品用,所以美人醉基本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而现在美人醉则成了龙斌这位新汉皇帝的宫廷御酒。 卢鼎天也并不是个爱酒之人,他之所以问龙斌要了这么多的美人醉,纯粹是为了提供给妖星冷凡,作为江湖上顶级的刺客,又是杀手组织里的位高权重的长老,冷凡在尝过美人醉后,不仅自己离不开了这种酒,而且还把它作为奖赏,给立了功的手下,这样一来对于美人醉的需要自然十分巨大。 而情儿最早知道美人醉存在的正是从他爷爷冷凡那里得知的,而之所以问卢鼎天要了一车美酒带去长安,只是为了方便在当地打开局面,却想不到这酒会引火上身。 思虑片刻,情儿怎么也想不到是美人醉出了纰漏,还以为红拂女只是随口一问,没做多想便回答道:“酒是问我一个亲戚那里得来的,他是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这美人醉虽然名贵,但对他而言却也不难。” 说完,情儿面带微笑的朝身边的碧儿瞅了眼,她这话说的可丝毫不做假,卢鼎天确实是他的亲戚,除去天宗神教命使的身份,他就是个只会赚钱的商人,当然美人醉的来历,情儿想当然的以为是对方在生意场上得来的,绝对想象不到和龙斌有关。 红拂女闻言眼中闪过到寒光,抬手轻泯了口酒杯里的佳酿,幽幽道:“妹妹的那个亲戚可真是好本事,我们李唐皇帝恐怕都无福享用此等的美酒!” 情儿和碧儿都以为红拂女是在夸赞,并没有多想对方话里的意思,二人笑容满面的陪着酒聊着天,好似和红拂女是亲姐妹般,谈笑言欢间,突然耳边传来刺耳的叫门声,老旧的门板发出阵阵呻咛,好似快要碎裂了般。 “来了来了,急个什么,催人命啊!还是早投胎啊!”碧儿站起身来,没好气的吆喝道,可当打开店门,一道寒光顿时从眼前闪过,碧儿来不及看清便本能的急退数步,摆出防御的招式。 “说对了,老子就是来催人命的,要是敢稍有怠慢,定让你等早死早投胎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戾气的军汉闯了进来,手上的腰刀已经出鞘,发出阵阵冰冷的寒光,而当注意到眼前貌美如花的碧儿时,双眼顿时露出兴奋的淫邪之光。 情儿已经来到了碧儿的身旁,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在那位军汉的身后又陆续进来了好几个身着戎装的壮汉,从对方精致的装束上看,应该是长安城里的禁军。 而在另一边,红拂女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目光牢牢的停留在面带怒气的碧儿身上,刚才对方后退时矫健的步伐,那快速的反应,以及相当老练的起手招式,无不让她心头如怒涛般激荡不停……… ------------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东宫侍卫 禁军的突然出现让情儿心中一惊,可是随着对方自报家门,情儿整个人为之一振,作为细作,最大的希望就是得到有价值的情报,而这个前提则是可是打入敌方的高层。 “我等乃是东宫太子府的侍卫,太子殿下今夜宴请贵客,听闻此处有美人醉出售,特让本将取些,还不去拿?”为首的魁梧壮汉大声喝道,一双淫邪的眼睛却已眯成缝,游走于碧儿凹凸有致的身躯之上,锋利的腰刀归于鞘内后,大步朝碧儿靠去。 “劳烦军爷了,这大冷的天还请各位军爷喝口酒暖暖身子,小女子这就去拿几坛上好的美人醉!”情儿一个闪身挡在碧儿的身前,她倒不是怕那个军汉欺负道碧儿,而是担心碧儿盛怒之下,和对方动起手来,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且还错过了和东宫太子府攀交情的机会。 情儿的猛然出现让魁梧军汉脸色一沉,可当看清对方同样绝美的娇容时,脸上又堆满了淫贱的笑容,比起碧儿,情儿显然更具风韵,骨子里的那股娇媚惹的魁梧军汉心底里欲望直线攀升,忍不住的伸手想要感受那弹指可破的无暇肌肤。 “军爷,你坐,我去给你拿酒来。”情儿灵巧的侧过身去,正好避开了那双伸向自己脸颊的咸猪手,同时拽住忿忿不平的碧儿的胳膊,快步朝内堂走去。 “城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两个水灵的小娘子,真是看的人心痒痒……”魁梧军汉大口灌下一碗酒水,咧着张大嘴奸笑道。 其余的禁军汉子听了魁梧军汉的话后,全都哄然大笑,更有人贼笑连连的出声调侃道:“大哥,要不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贴身保护那两位小娘子如何,免得遭了歹人的迫害!” “去你……妈的……正事要紧,太子殿下要是怪罪下来,恐连小命都保不住,哪里还有消受美人的福分!”魁梧军汉脸色一正,瓮声瓮气的嘀咕了几句,他深知太子的脾气,如果晚上逗留在外不会去,让太子殿下知道的话,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然恐怕不等李建成下手,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一声冷冷的嘲讽声响起,顿时引起了禁军们的侧目,而在酒坊里说话的自然只剩一直冷眼旁观的红拂女了。 “哐当”的声脆响,魁梧军汉重重的把酒碗摔在地上,溅起片片碎屑,他身为长安禁军,戍卫天子的人,如今又在太子府里任职,平日里就连朝堂的文武大臣都要给三分薄面,耳边向来都是各种歌功颂德的赞美之词,何时受过这等讥讽,心头不禁怒火中烧。 “你是何人,竟敢直言太子殿下的名讳,当心本将治你个大不敬之罪!”魁梧军汉火气虽大,但毕竟在官场里混迹多年,能混到现在的官职必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红拂女毫无畏惧的神态,让他心里隐约有点发虚,何况是在京城,随便遇到个都有可能是某家王爷的家眷,或是其它的什么皇亲国戚,所以谨慎起见,魁梧军汉责问时用太子做了挡箭牌。 红拂女不屑一笑,她最看不起这些狐假虎威之人,望着龙行虎步走到自己面前的军汉,红拂女草草打量了会儿就知道对方是个草包,看似威武但走起路来轻浮不已,最多也就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和那个叫碧儿的小姑娘所表现出来的身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本姑奶奶的府邸就在这家酒坊的对面,你要想知道的话自己敲门去问……”红拂女悠然抱起胳膊,嘴角挂着冷笑道:“不过事先提醒你一下,我家老爷的脾气不太好,就凭你这粗汉,到时候少不了断胳膊断腿的!” “大胆……”魁梧军汉怒喝一声,双目怒睁道:“本将原先不想与你这悍妇一般计较,可你再三出言不逊,可别怪本将手下无情了!”说完一声刺耳的尖鸣,魁梧军汉拔出腰刀,扬手就要砍向红拂女,可就在这时,他握刀的手却被身后的手下给牢牢的拽住了。 魁梧军汉刚要转身怒斥,就听手下面色显得有点惊慌的低语道:“大哥,酒坊对面是李靖李大将军府,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李大将军的夫人,那个名气响亮的女罗刹!” “什么?”魁梧军汉惊呼一声,身子一软差点没有站稳,朝后连退了好几步,再看向红拂女时活像见了鬼似的,脸上尽是惊惶之色。 不管是李靖还是女罗刹,这两个名子对他而言都可谓是如雷贯耳,整个长安城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李靖有战神之称,早就名扬天下,之前与新汉帝国大战,又出奇兵成功攻占敌国都城,挽救了数十万大唐将士,功劳无与伦比,军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不过和李靖相比,他的夫人也就是有女罗刹之称的红拂女才是让魁梧军汉胆寒的正主,这位女罗刹之所以闻名于长安,是因为她干过无数惊天动地的大案,当街行凶,私闯民宅,毒打官员等等罪行对她而言简直就像是吃饭般,不过她的种种罪恶在寻常百姓眼里却都是替天行道的义举。 因为红拂女惩处的都是扰民的地痞流氓,倚仗家事的恶少,贪赃枉法的官吏等等,就连当今皇帝陛下的三子齐王殿下都吃过红拂女的亏,不过事后依然是不了了之,这其中不仅有李靖的关系,也不乏红拂女极得民心。 看着这位连齐王殿下都敢教训,而且事后安然无恙的女罗刹,心里冰凉冰凉的魁梧军汉支支吾吾的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情儿领着店小二抱着两坛美人醉走了过来,看在魁梧军汉眼中如同救星一般,急不可耐的就从对方手中接过酒坛,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朝店门走出。 “军爷,这美人醉不仅珍贵,而且在喝法上也有所讲究,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府,路上也可以给您讲解一番!”情儿拦住魁梧军汉,微笑着说道,心里却十分惊奇对方神色间,为何会突然变的如此的难看。 “好好好,我们边走边说!”丢下这句话,魁梧军汉再也等不及了,跑着第一个闯出了店门,其他的禁军也都陆续跟了出去。 情儿手里拿了件大袄,缓步走到红拂女的跟前,歉然道:“姐姐,我去一趟东宫太子府,等下再回来与您谈心。” “无妨,我也该回府了……”红拂女站起身来,和情儿挽着手一起走了出去,即将分别时,红拂女脸色有点萧索,紧紧注视了会儿情儿后,才饱含深意的说道:“东宫太子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妹妹还是不要逗留多久。” “多谢姐姐提醒,妹妹记在心上了……”情儿说完,朝红拂女挥了挥手,小跑着追上了那些禁军汉子。 望着情儿离去的背影,红拂女怔怔的立在原地,神色中尽是复杂之色,今日观察的一切都告诉她,酒坊里的这对姐妹俩绝不是普通人,自己大哥和夫君的猜测恐怕是真的了……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夜探太子府 黑云密布,雷云电闪。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入夜后,大雪纷飞的天竟是下起瓢泼大雨,寒冷的天气中,雨滴打在人的身上越发的冰凉刺骨,情儿和那些禁军汉子们加快脚下的步伐,奔着朝太子府邸而去…… 豪华府邸沉浸在一片雨幕之中,天雷滚滚,电闪雷鸣,情儿锐利的双眸扫过这隐约透彻着阴森气息的太子府,屏住呼吸,仔细观察。 .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二个大字“东宫”。抬眼望去,整个东宫太子府的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充分体现了皇室辉煌富贵的风范,也不乏民间清致素雅的风韵,可谓是别具匠心,气势不凡。 “小娘子,等会儿进去了不要说话,低头跟在本将身后就行,知道了么?”魁梧军汉神色凛然,语气凝重的提醒道:“如果有什么行差踏错,到时候没人可以救得了你!” “放心吧,军爷,我一定会小心的。”情儿面色怯意,微微的依靠在魁梧军汉的身侧,好似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姑娘般。 软玉在旁,那顺滑的肌肤让魁梧军汉全身冷不禁的一颤,心中不禁荡漾了起来,双目直直的盯着楚楚动人的情儿,好似要把对方生吞了般,直到手下人提醒,魁梧军汉才回过神来,领着众人走进了东宫太子府。 刚一走进这东宫太子府里,迎面就感受到浓重的肃杀阴森之气,几乎没走十步就能看到一个哨兵,风雨不动,另外还有一队队巡视的侍卫,而暗处定然潜在了不少高手,这东宫太子府简直就像座军营般,守卫森严的令人发指。 从东宫太子府内各种精妙的布置来看,情儿完全可以确定其中蕴藏了各种机关,就算她自小就是行走在暗夜之中的王者,恐怕在没有人引领的情况下,连李建成都还没见到,便已经死于机关下的乱箭之中了…… 东宫太子府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中路最主要的建筑是银安殿和嘉乐堂,殿堂屋顶采用绿琉璃瓦,显示了中路的威严气派,同时也是储君身份的体现。东路的前院正房名为多福轩,厅前有一架长了两百多年的藤萝,至今仍长势甚好,在京城极为罕见。 西路的四合院落较为小巧精致,主体建筑为葆光室和锡晋斋。精品之作当属高大气派的锡晋斋,八根粗重的铜柱支撑着这座建筑,每根柱子上都刻画着祥云龙纹,气势磅礴,而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而这里正是李建成宴请宾客的所在地。 来到锡晋斋外,魁梧军汉朝着情儿低声道:“本将进去禀告,你在外面先候着,切莫东张西望,也不要四处乱走,明白么?” 情儿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看的魁梧军汉神色间竟然露出一丝怜惜之色,在一声通报后,魁梧军汉推门而入,而就在斋门打开的瞬间,情儿双目敏锐的把里面的一切尽收眼中。 容貌英俊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而那身明黄的衣衫下,这位俊美公子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太子李建成也! 而坐在李建成对面的人一袭黑衣,骨瘦如柴,坐着的身躯有点驼背,好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般,可情儿却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阴冷之气,屋内的暖炉丝毫无法将其驱散,而同时情儿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这个黑衣人一样。 良久,魁梧军汉从屋内走出,疾步来到情儿的跟前,语气急促道:“你说的那酒该如何饮用才好,快快说来,可别让太子殿下和贵客久等了!” 情儿从怀里拿出块绣帕,递给魁梧军汉道:“将上面的材料配齐后送去厨房,大约只需半柱香的功夫,我就可以调制出配合美人醉一起饮用的香料!”情儿神色认真的说道,事实上他拿出的哪是什么香料的配方,根本就是给她爷爷妖星冷凡独门配制醒酒药的配方,不过即使加入到美人醉中,也不会影响到它的香醇和辛辣。 魁梧军汉不敢怠慢,拿着配方亲自去准备,而同时吩咐手下人领情儿去厨房,一路上情儿脑中全是那个黑衣人的背影,怎么都挥散不去。 来到厨房,情儿见到一个身穿宽大衣衫的老婆子正忙活着加柴烧水,见有人进来立刻停下手上的活计,张着大嘴热情的笑着招呼道:“大妹子,你是府里新买下来安排到厨房的下人么?”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情儿,老婆子嘴里孜孜称奇道:“真是个美人儿啊……” 老婆子的热情让情儿颇具好感,上前解释了下自己的来此的缘由后,老婆子顿时连声道歉,不过很快面色一紧,四下望了望后,凑到情儿的面前道:“大妹子,东宫这地方你还是少来,这可是个是非之地……” 情儿脸色微微一变,顺着老婆子的话,问到:“这位大婶,此话从何说来,太子殿下向来敦厚老成,在长安城内风评向来不错,怎么他在你的嘴里好似成了洪水猛兽般?”老婆子并没有提到太子李建成,但情儿显然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定和李建成有关,所以把话头往对方的身上引。 老婆子的脸上闪过丝惶恐,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妹子你可不知道啊,前几日,就有两个不长眼的小厮被太子殿下给活活打死了。” “怎么会这样,太子殿下为何如此严惩下人?大婶你可不要乱说!”情儿装出副惊讶的样子,抬高声音道。 “我哪里敢诋毁太子殿下的清誉,此事是我亲眼所见,那两个小厮死的真叫个惨啊!”老婆子哀叹一声,无奈道:“谁让那两个小厮在太子殿下生气的时候做错事,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啊!”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震怒……这么轻易的要了下人的命……”情儿眼中闪过道精光,轻声问道:“莫非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还不是那位所谓贵客惹的祸,真是个害人精……”老婆子一脸忿忿,双手叉着足有情儿三倍粗的水桶腰道:“别看现在太子殿下对那位客人以礼相待,几日前二人可是大吵了一架,差点还让侍卫要了对方的性命。” 情儿眉头微微皱起,呆呆的陷入了沉思,而这时一个侍卫大步走进厨房,手里拿着的正是情儿让魁梧军汉准备的食材…… ------------ 第二百九十四章 跟踪 清晨,小街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大地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此时,小街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丛从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多么美好的的冬日清晨! 一夜的飞雪,枯黄的树叶随着萧萧的寒风,纷纷投身于大地母亲的怀抱。远处的山清瘦了许多,近处的小草枯萎了,树枝好像赤裸的木偶,机械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似在和昨天告别。满目的萧条,满目的枯黄,让人不禁感到无限的惆怅。 在东宫太子府大门对面的一处僻静的小巷里,情儿孤独的身姿在雪花漫漫的黑夜中等候到现在,一夜的思索和回忆终于让她想起了东宫太子府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人正是当初让她去刺杀六诏最大部落首领的男子,也就是天宗神教里的人。 出于对自己妹夫卢鼎天的关心,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对方与太子李建成的关系,而且作为一个细作,而不是从前的杀手身份,更让情儿融入到对每一个线索都不放过的本能,对未知真相的探知欲让她彻底忘却了寒冷与疲惫,双眼紧紧的凝视着东宫太子府的大门,连清晨的到来都好似没有感受到。 突然,情儿全身一震,顺着她的双目望去,等候已久的黑衣人终于从东宫太子府走出,对方巡视了下四周后,快步的朝着远处走去,情儿舒展了下有点僵硬的身子,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凭着她的本事,被对方发现跟踪的可能性极小。 然而,全心身投入跟踪黑衣人的情儿却没有能够察觉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同样成为了别人追踪的目标,在不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若即若离的缀在她的身后。 红色身影的双肩积着厚厚的雪花,显然也和情儿一样在大雪下沐浴了整个晚上,温暖的阳光下,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厚厚的棉衣湿润润的,身形显得有点狼狈,但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却格外的明亮,更透着一丝彷徨和伤感。 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了良久,黑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对方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来到这里,让情儿起初还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被察觉到了,可当看到黑衣人所到达的目的地时,顿时心中明悟,往往心中有鬼做事才会有颇多顾虑,在黑衣人站立的一处规模不小的宅院府门上,刻着闪亮的三个金漆大字“秦王府”! 秦王李世民两次遭到意外差点丢了性命,都和太子李建成脱不了关系,双方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暗斗也转换成了明争,而黑衣人在东宫太子府呆了一夜的情况下,又小心谨慎的来到秦王府,其中必然蕴藏着不可告人的玄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李世民和李建成内斗的越激烈,对于新汉帝国而言就越有利,情儿巴不得二人斗得鱼死网破,如有机会推波助澜也未必不可! 转身准备返回酒坊,情儿知道自己一夜未归定让碧儿担心不已,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远处有个身影一闪而逝,虽然只是片刻之间,但还是让情儿清晰捕捉到了。 想到暗处有人盯上了自己,情儿心中陡然沉了下去,对方能不被自己察觉到,身手必然非同一般,即使现在全力追赶恐怕也无济于事,不过那一抹红色却让情儿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个身影,阴晴不定的双目下,情儿脸上不禁露出了丝苦笑。 回到酒坊,一脸忧愁的碧儿立刻迎了上来,见情儿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但免不了番责怪之词:“姐姐,你怎么整夜不回来?碧儿有多担心你知道么?差点就提剑找上东宫太子府了。”说着,碧儿脸色一变,朝情儿调皮的挤了挤眼睛,化怒为笑道:“难道那个李建成看上了姐姐的美色,所以才留了你一夜……姐姐你昨晚不会做了回太子妃吧!”说完,碧儿双手捂住小嘴,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瞎说什么呢!姐姐是在做正事,所以才整夜未归。”找了张椅子坐下,脸上露出丝娇羞的情儿,揉了揉有点发酸的眉角,没好气的白了眼自己的宝贝妹妹道。 见情儿身心疲惫的神态,碧儿乖巧的递上一杯香茶,又站到情儿的背后,伸出双手揉捏着她的双肩,为其一边舒缓着疲劳,一边关切的问道:“什么正事要让姐姐做了整个晚上,碧儿可不可以帮上忙?” “昨夜在太子府里,姐姐遇到个熟人,所以离开太子府后,便在外面不远处守了一个晚上,天色放亮时,那人才从太子府出来,而姐姐跟踪他后发现了件耐人寻味的事情……”情儿粗略的向碧儿解释了下后,幽幽道:“昨晚姐姐的收获真是不少,除了那个黑衣人外,回来时还发现了另外一个熟人。” 碧儿一听,顿时被勾起了兴趣,急不可耐的问道:“是谁?在这长安城里我们认识的人可不多啊!总不会是我们“灭天”在长安分部的人马吧!” 情儿摇了摇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碧儿,你对昨晚见到的那个红拂女怎么看?对方像是个善于心机,有城府的人么?” 碧儿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面带微笑的说道:“不像啊!那位红姐姐为人豪爽,颇似江湖儿女的性情,一点也不……”见脸色凝重的情儿转过头来,碧儿像是一愣,随即面带惊容的失声道:“难道姐姐所言的另外一个熟人……就是红拂女?” “没错,而且姐姐可以断定,对方跟踪了姐姐整晚,至于目的……那就无法得知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这般作为定是对我等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情儿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无比确定的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这样的话我们岂不身处险境之中,时刻都有身份曝光后的杀身之祸!”碧儿思索了下其中的厉害,动容不已的惊呼道。 “情况应该还没有坏到这种程度,我想红拂女目前只是有所疑惑,对于我们的真正身份并不清楚……只是让我捉摸不透的是,对方是何时怀疑到我们的,我来到长安后还未有所行动,和随行而来的鹰眼的人甚至没有过联系,不该出现任何纰漏才对啊!”情儿眉头紧皱,不断回忆来到长安后所发生的一切。 只可惜,任由情儿如何绞尽脑汁,都无法联想到美人醉的上面,而作为美人醉的发明者,新汉皇帝龙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穿越之作给情儿带来的麻烦,此时的他正充满期待,又无比紧张的等待着他第二个孩儿的降生呢……. ------------ 第二百九十五章 难求的子嗣 一声婴啼,划破长空,照亮寰宇,龙斌不顾阻拦,大步闯进产房,只见屋内的产婆笑盈盈的才将一个襁褓交到自己的手中,嘴里连声道喜:“恭喜陛下,百合子娘娘为您诞下了个漂亮的小公主!” “来人,看赏!”龙斌一脸激动的从稳婆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新生的婴儿,低头看向着自己的骨肉,目不转睛仿佛凝视着一件巧夺天工,活生生、水灵灵的艺术品,百看不厌,凝视随即化作一种幸福,幸福来自衷心的赞美和感激。 婴儿眼睛眯着的,小嘴不停的鼓动,可爱的小模样看的龙斌忍不住的伸手去触摸那弹指可破的小脸蛋,可又怕伤到孩子,一支大手伸了又缩,看的身旁的几个稳婆掩嘴直笑。 “皇上……”一声轻咛从耳边响起,屋内檀香幽幽,静谧如水,百合子无力的躺在床上,容颜消瘦了许多,脸颊苍白,往日鲜艳的红唇看不到几分血色,那丰满地酥胸时起时伏,呼吸急促,秀发全部湿透,凌乱地披落在枕上。虽已让稳婆简单收拾过了,却依稀可以望见她生产中承受地巨大痛苦。 “朕的小百合啊!”龙斌鼻子一酸,三步并作两步撵到床头,趴在她身前,握紧了她的双手,刚才只顾着自己高兴,一下把百合子忘在了脑后,此时心中满是愧疚之意。 百合子手背苍白纤莹,她颤抖着摩挲他的脸颊,晶莹的水雾笼罩了双眼,当了母亲却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般:“皇上,臣妾没用,没用为您诞下麟儿!” “嗯,嗯!”龙斌听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拼命的点头答应,当见到百合子越发自责,眼泪刷刷的直往下掉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将脸颊埋在她温暖地掌心里:“不是你想的那样,男孩女孩朕根本不放在心上,能有这么可爱的个小公主,朕喜欢都还来不及呢!” 从现代穿越过去的龙斌根本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反而更加偏爱女儿,只不过对于这个年代的人而言,女儿根本无法与儿子相提并论。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哇,哇!”两声清脆的婴儿啼哭,百合子神色顿时一紧,握紧了龙斌的双手,疾声叫道:“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妹妹莫急,宝宝在这里呢!”就在这时,屋外的贺婉婷,凌冰,欧阳姐妹,小艾等女陆续走了进来,只见贺婉婷怀里紧抱着心生的小公主,急忙送到百合子的身前。 百合子呆呆望住,身子颤动,瞬间欣喜的泪染双颊,手指紧紧抠入了龙斌地肉中:“皇上,这是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龙斌面色难看,紧咬着牙关,拼命的点头称是,百合子不知产后哪里来的力气,锋利的指甲抠在龙斌的皮肉都冒出了血珠。 有了亲生的女儿,再多地苦难都值了!百合子喜悦的眼泪都止不住了。在龙斌的搀扶下,强行支起身子,在婴儿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又一下,眼光再也舍不得移开,她本是个流落海外的浮萍,而现在不仅得到了个爱她的丈夫,又有了自己的孩儿,还且还贵为帝妃,此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么? 相比与欣喜不已,从孩子出生脸上笑容就没有散去过的龙斌,以及激动不已,双目热泪盈眶的百合子,贺婉婷几女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眉宇间却隐约闪烁着几分失望。 在这个年代子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何况是对于帝王之家,子嗣更该多多益善才是,这不仅对于社稷的稳定,以及对民心,军心的归附都起到了相当的作用。 相比于拥有众多儿子,其中还不乏秦王李世民,太子李建成等俊杰的李渊,新汉皇帝龙斌却到现在为止连一个儿子都没有,虽说年纪尚属年轻,**妃嫔也不算多,但却也有七人,其中皇后娘娘等几人早已就和新汉皇帝婚配,直至现在却只为他诞下二女,如此稀少的血脉难免为天下人所诟病。 “我的小公主,你叫什么才好呢?”龙斌可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思,此时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新生的女儿身上,平日里君王的威严荡然无存,神色中剩下的只有作为一名父亲对孩儿的宠爱和关切。 “哇,哇!”又是两声清脆的啼哭,婴儿似乎是在响应龙斌的问话,蹦跶的一双小短腿,小脑袋左右直晃,看来和姐姐灵儿一样,长大后绝对是个调皮捣蛋的主。 “看来这丫头丝毫不像百合子妹妹那般的文静,虽是女儿身,恐怕更多的继承了他父皇的秉性了……可能还过之而无不及呢!”婴儿的可爱样子让贺婉婷等人也暂时把子嗣的事情放下,全都面带宠溺的望着躺在百合子身边的小公主。 老子已经够坏的了,这丫头片子比我还坏,那会是个什么样子?龙斌想着想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做人就是要坏,这才不吃亏嘛! 望着那粉雕玉琢地小家伙,凌冰大为羡慕,拉住他手嗔道:“皇上,你偏心,和百合子生不和冰儿生……我也要生孩子!” “好,好,生,大家一起生孩子!”望见欧阳姐妹,花子她们同样羞怯而又期待地目光,龙斌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他虽然自命火力凶猛,但由于拥有了真龙之力,按照李淳风所言至少还需二至三年光景才能融会贯通,在这之前生孩子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这时贺婉婷满脸羞涩的替他解了围:“妹妹们,这些事情让皇上去作难吧!咱们现在说点正经的!百合子妹妹生了小宝宝,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总要取个名号吧,这可是件天大的事!” 给小宝宝取名字?这事可是太有意义了!屋里的莺莺燕燕们顿时欢喜了起来。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欧阳馨儿,这里她的文采最高,自然由她先想个名子出来。 欧阳馨儿兴致浓浓,倒也当仁不让道:“按小公主的生辰八字而言,属性缺水,而婉婷姐姐的女儿单名一个“灵”字,这一代的皇女自然都取单字,所以“淼”字这个名如何?” “淼,又作“渺”,本义水大的样子,而淼渺意指水广阔无际的样子;淼漫水流广远的样子;渺漭水势辽阔的样子;渺绵水流不断的样子;渺渺兮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贺婉婷凝思了会儿,笑着称赞道:“这个字取得好,又有帝王家的气势,又有悠长之气,而且不乏美态之感,实乃是个上佳的名子!” “好,那就叫做龙淼!”龙斌大喊一声,当即拍板道,随即抱起床头的女婴,一脸的嬉笑盈盈:“龙淼,小淼儿,朕的宝贝淼儿!”女婴似乎对这个名子也十分满意,破涕为笑,一张小嘴咧了咧,看的众人无不喜笑颜开。 天色渐明,百合子早已困顿不堪,沉沉睡去了。龙淼被奶娘抱下去,享受她人生的第一顿美味,凌冰,花子几人兴奋的睡不着,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羞笑着闹个不停,说来说去,全是关于生孩子地! 龙斌下了楼去,虽一夜未睡,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见丝毫的困顿。仆妇们早煮好了鸡蛋,个个都用红纸染的大红!相信到了明天早朝结束,每个大臣都会领到一大篮子的红鸡蛋.......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 月光下的池塘,是那么平静,宛若一面镜子倒映着天上的云和月,还有那美丽的月晕,一起构成一幅sè泽鲜明的水墨画。偶尔,鱼儿会跃出水面,泛起涟漪,打碎这面镜子。月光像在水面上洒了一层碎银,晶莹闪亮。 几盘jing致的点心,一壶上好的美酒,情儿和碧儿赏着皎洁的月sè,谈谈女儿家的私房话,说不出的逍遥自在,好似月下的两个jing灵,时不时传出如流莺鸣唱般清脆的欢声笑语。 为了避开耳目,自从上次东宫太子府一行后,情儿彻底放下了自己细作的身份,现在的她就是长安新开的家酒坊的女掌柜,每ri除了卖酒就是与碧儿谈笑人生,或者晚上逛一逛长安热闹的夜市,邂逅几个俊美的富家公子,品味作为女孩该有的乐趣,弥补多年来作为刺客的枯燥,血腥的人生。 抬手从玉质果盘里拿起只五丁包子,碧儿毫无淑女风范的塞向嘴里,没咀嚼几下就进了肚子,这五丁包子选用参丁、鸡丁、肉丁、笋丁、虾丁作馅制成,馅大皮薄,分量十足,普通的女孩吃下半个就足够一顿饭了。 而小模小样的碧儿自从生下孩子后,胃口大增,嘴更是馋的没边,不过幸运的是,任由她怎么放开大吃,身材依旧是那么苗条,纯粹属于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看的自家相公卢鼎天别说有多么嫉妒!他可是喝凉水都能长膘的主! “你这小馋猫,慢点吃啦……这里就你我姐妹俩,又没人和你抢,要是不够姐姐我再让人去给你买,卖这五丁包子的小吃铺老板和姐姐关系不错,只要知乎一声,就算半夜三更对方都肯现做现卖出来!”情儿拿着绣帕擦着碧儿嘴角的油质,面带微笑的说道。 “姐姐的面子就是大,要是换成别人,晚上熟睡是被人喊醒必然火冒三丈……”碧儿喝了口小酒,顺了顺喉咙,眼珠子溜溜一转,嬉笑道:“不过也是,凭姐姐的美貌和韵味,只要那家小吃铺的老板是个男的,不管是何年纪,一律通吃绝逃不出姐姐的手掌心……” “说什么呢……又没边没际了,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也不怕将来带坏孩子!”情儿嗔怪的白了碧儿一眼,拿起一块翡翠烧卖就送进她的嘴里,免得对方再口无遮拦的乱说话。 对于美食,碧儿可是来者不拒,翡翠烧卖可是长安有名的小吃,名号就赋予人想象空间,买相清新可人。擀成菊花边状的面皮包入青菜馅,形如石榴,底若钱币,上端突露如蓬头,点缀上少量火腿茸,sè如翡翠,看着就令人愉悦。 这不,碧儿半嚼半吞的咽下肚子后,小舌头还舔了舔油腻腻的双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的情儿直摇头,自己这个妹妹还像个没长大的孩童,即使是当了母亲,神sè间依旧充满着天真无邪的童真! 双手撑着下颚,碧儿遥望着满天的繁星,眉宇间尽是痴迷的神sè,突然一颗流星滑落,碧儿眼中一亮,朝着悠然端庄,品闻着池塘花香的情儿道:“姐姐应该也知道了吧,我们新汉皇帝几ri前又多了个小公主,李渊还派使臣前往恭贺呢!” “恭贺?我看是去讥讽的才是吧!”情儿笑容一敛,冷哼道:“我新汉皇帝连个子嗣都没有,如今只不过又得了个公主,难不成将来由公主继承大统不成……自古以来,哪有敌对的两国因为对方多出个公主而恭贺的,李渊此为摆明是想把天下人的目光转向新汉皇帝没有子嗣的缺憾上,其心可诛也!” 碧儿呐呐的点了点头,有些惊异的望着自己心xing向来淡静的姐姐,怎么在这件事上的反应如此之大,心里纳闷着的碧儿还没来得及解惑,就听情儿继续道:“不过话也说回来,那几个贵妃娘娘也真是不争气,皇后娘娘好歹也有个公主,除了刚刚诞下公主的那位叫百合子的东瀛女子,其她几个到现在都无所出,实乃有损妇德,作为帝妃更是不该!” 话音刚落,碧儿一脸惊讶的盯着情儿忿忿不平的脸蛋,看向她的眼神中已经不仅仅是惊异,而是变得十分的古怪,联想起情儿之前突然转变的态度,顿时有所了悟,眼角猛的闪过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狡黠,声音yin阳怪气的低语道:“姐姐说的极是,要是换成姐姐的话,早就诞下十个八个皇子了……” “那是自然……啊……不是……”情儿一开口便意识到中了碧儿的圈套,脸sè顿时羞得如骄阳般红润,吞吞吐吐的掩盖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姐姐,胡不胡说你自个心里可是明镜似的,要知道换成别人,在新汉皇帝有七个老婆的情况下,却只有两个公主,首先诟病的该是新汉皇帝本人,而你却迁怒于那几位皇妃身上,难道不是姐姐心里的某些隐衷在作祟……或者该理解为羡慕嫉妒外加恨吧……”碧儿起身凑到情儿的身边,一脸jiān诈的怪笑道。 情儿闻言羞不可当,碧儿所言却是在理,难不成自己真对那个男人动了心……此时的情儿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一片混沌,说不清是个什么心态。 碧儿娇笑的还想继续打趣自己的姐姐,可就在这时,一声如轰雷般的大笑在耳边炸响,情儿和碧儿心中同时一惊,闻声望去,只见两个黑布蒙面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的不远处。 “姑娘说的不错,那个狗屁新汉皇帝连个儿子都生不出,简直连做个男人都不配,哪还有脸面与李唐争夺天下!”说着,只见其中的一个身影缓步朝情儿碧儿这边走来,距离还剩十步子远的地方后停下脚步,双手环胸道:“掌柜的,你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可别选错郎君嫁错郎啊!”说完,又是阵阵豪放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 黝黑的皮肤,伟岸的身姿,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时而冷若寒星,时而如烈火般奔放,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情儿和碧儿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衣衫,只为那如黄河水般汹涌澎湃,不断从那人身上涌现的威压,几乎压的二人喘不过气来。 作为杀手,情儿和碧儿不是没有遇到过高手,可是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确是从所未见,即使自己的爷爷冷凡在气势上,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面对这样一个如天神般可怕的不速之客,情儿和碧儿还未交手,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 深深的呼出一口凉气,情儿并未向那两个男人答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他们身后的yin暗处,高声喊道:“红姐姐,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 稍稍思索一下,情儿就不难猜出是何人前来夜探自己,凭着敏锐的感知,她在那两个男人出现时,就感受到了在暗处还有一个人的气息,而对这份气息丝毫不感到陌生,除了红拂女外别无二人。 顷刻之后,只见花园的假山后面缓缓走出了个红衣女子,情儿轻叹一声,来人果然是对自己心存怀疑的红拂女,这个结果她早就想过,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红姐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相商……”望着脸sè复杂,似悲似怒的红拂女,情儿平复了下心情,勉强挤出丝微笑,对着那两个黑布蒙面的道:“这二位应该是李大将军府的家将……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有如此高手,也难怪李大将军可以百战百胜,赢得战神之美誉了!” “掌柜的说对了一半,我二人是李府的,但可不是什么家将……”那个气势强大的男人让开身子,指着身后的身形消瘦的男子道:“这位乃是李府的主人,李靖是也!” 情儿闻言陡然一惊,当看清对方扯下黑布后那张熟悉的脸孔时,顿时拱手一拜,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大的面子,让堂堂的战神亲自造访……只不过今夜的造访,恐怕难以善了……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